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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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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行迟慢慢道:“于陛下而言, 宁王只是他用来除掉太子的棋子,宁王野心勃勃, 用完自然要扔掉。于皇后而言,宁王是谋害她儿子的凶手, 她定然不会放过宁王。所以,到底是谁指使人杀的宁王没什么区别。”

    凤姐道:“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昭华,你知不是知道什么?”

    顾行迟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必忧心,会平安无事的。”

    因为宁王被人当街杀死,引来了皇帝的雷霆之怒。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必须彻查此事,搜查刺客,是以就在宁王遇刺的当天, 城门关闭,全城戒严了。

    只要上大街上走一走, 便能看到负责搜查的士兵。最近接连出事, 使得人心惶惶, 以至于很多人家都紧闭府门不敢出门了。

    可是该出门还是要出门的,比如去宁王府吊唁、参加丧礼,又比如皇帝病倒。

    这次皇帝病的比以往更严重, 卧床不起,就连夏太医都束手无策。在这关键时候,皇帝万万不能死, 是以众朝臣都很为皇帝的身体担心,随时等着被皇帝召见。

    顾行迟也越来越忙,时常被皇帝召进宫,每天都不见人影,凤姐一颗心也跟着惴惴不安。是以,便去庆王府走动走动,以纾解心头的焦虑。

    “贤妃娘娘受到惊吓,也跟着病倒了。庆王殿下本就在宫中为陛下侍疾,今天一早,王妃也进宫去看望贤妃娘娘了。”凤姐到庆王府的时候,听见府上的人这么说。

    也就是说现在皇帝仅剩的两个儿子,包括顾行迟都在宫中。

    平儿道:“夫人,咱们现在回府?”

    凤姐在马车前徘徊了许久,下定了决心,“我要进宫。”

    “这个时候进宫?”平儿惊愕道,“可是侯爷说了,现在外面动荡不安,让您安心待在府上,轻易不要出府。”

    凤姐道:“不必说了,快些上马车罢。”

    即便平儿觉得不妥,看凤姐满是坚持也不再劝,扶着凤姐上了马车,对车夫道:“去皇宫,快一些。”

    “等等。”凤姐对香儿道,“现下林大人应该在宫中,你去林家寻林姑娘,就说我邀她到顾家坐坐。现在王家也只有婶子一人,为安全起见,将婶子接到顾家罢。”

    香儿道:“奴婢记住了。”

    一路畅通无阻,凤姐去了贤妃宫中。

    “臣妇拜见贤妃娘娘。”凤姐行礼道。

    顾琼华和贤妃都没想到凤姐突然到访,贤妃躺在床上,“顾夫人免礼,眼下宫里宫外都乱着呢,琼华到我这来来我已是不赞同,怎么你也来了?”

    凤姐看到贤妃和顾琼华并未因陆家的事生出嫌隙,放了心。

    “我本来是去庆王府看望二妹的,可是却得知她进宫了,是以我也跟来了。”凤姐道,“听闻娘娘身体不适,不知现在如何了?”

    娴妃笑了笑:“我身子一直都是这样,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受了惊,身子便有些吃不消了。好在琼华是个孝顺的孩子,一听说本宫病了,立刻进宫了。”

    凤姐道:“娘娘定要保重身子才是。”

    娴妃笑容温和,“为了能多抱几年孙子,我也会好好保重身体的。”

    顾琼华笑道:“等母妃身子好了,我就带晋哥儿拜见祖母。”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宫女的惊呼声,“这里是长乐宫,里面住的是贤妃娘娘,惊扰了娘娘你们担当的起吗?”

    几人在宫中,隐隐可听见长剑出鞘的声音。这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三人面面相觑,都怔住了。

    还未清楚是怎么回事,一群侍卫就拿着利剑冲了进来,将长乐宫包围住。

    顾琼华扶着贤妃起身,贤妃咳嗽了两声,“谁给你们权力闯入长乐宫!”

    领头的侍卫道:“奉陛下之命,将长乐宫里的人关押起来审问。”

    顾琼华抚摸着贤妃的脊背,给她顺气,“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们没有犯错,陛下为何要捉拿我们,一定是你假传圣旨!”

    领头之人道:“经过查证,刺杀宁王的幕后主使是庆王,所以自然要将你们一起逮捕起来审问了。”

    顾琼华心中大骇,“胡说八道,庆王怎么会派人刺杀宁王,一定是有认故意陷害庆王。”

    刀剑闪动着寒光,映照出那人的狰狞的笑容,他挥挥手道:“留着这些话到陛下面前去说罢,来人,将她们带走!”

    说着,就有侍卫拿着利剑围过来。

    “你们敢!”女官和顾琼华都护着贤妃。

    “我们既是奉陛下之命,又有什么不敢的,我劝你们束手就擒,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

    这样说着,他好像没了耐心,给侍卫们使了个眼色。

    贤妃剧烈的咳嗽几声,对顾琼华道:“你快让开罢,别伤到你。”

    凤姐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看着正要起身的贤妃道:“不要过去!”

    领头人冷笑道:“既然你们不肯出去,那也只能就地解决。”

    瞬时间,他抬起手中的利剑就朝贤妃砍过去。

    宫女大惊,纷纷惊呼,“娘娘!”

    贤妃闭上眼睛,等着利剑落下来,可过了好一会,都没感觉到疼痛。

    她睁开眼睛,便看到那人拿着剑轰然倒地,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只长剑从后面贯穿胸口。

    凤姐回过头,就看见顾进带着一群护卫走了进来,外面的砍杀声传了进来。

    顾进先给几人行礼,又对凤姐道:“侯爷得知夫人进宫,特地让属下带人来保护夫人。”

    凤姐看着地上的尸体,“刚才那群人是……”

    “是皇后的人。”顾进道。

    皇后是笃定了计划会成功,所以便无所顾忌的杀了她们?

    可顾行迟及时派人来保护她们了,是不是意味着顾行迟一早就洞悉了皇后的计划?

    凤姐目光凛然,“侯爷现在何处?”

    顾进踟躇了一会,还是如实道:“陛下寝宫。”

    凤姐没有多想,抬脚走出宫外。

    “夫人(三嫂)。”顾进和顾琼华同时道。

    凤姐脚步顿住,回头道:“劳烦顾护卫安排一些人保护贤妃娘娘和王妃。”

    顾进也没有劝说,安排人守好长乐宫,便与凤姐一同去了。

    刚出了长乐宫没多久,就听见仓促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许多身穿铁甲的侍卫快速跑过来,然后四散开,将整个皇宫包围住。

    为首的那个人,面色冰寒,举着剑朝凤姐这边走来。

    顾进拔出剑,冷冷道:“邵群,你身为禁军统领,职责就是保护陛下,陛下对你给予信任,可你如今竟然背叛陛下!”

    邵群边走边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皇后娘娘早就胜券在握,为了远大前程,自然要弃暗投明了。”

    “你这个背主忘恩之人,也配自称‘贤臣’?徐家不是这么好投靠的,我劝你还是放下你手中的剑,不要与我们为难,兴许最后还能保住一条命。”

    凤姐知道,皇后一定会要了她和顾行迟的命,但是她毫不惧怕,目光满是嘲讽,“邵大人,你这是要造反啊。先是徐家联合甄家、成家谋反,又设计让我叔父离开京城,然后你们趁乱逼宫,好一出大戏。犯下此等谋逆大罪,你可曾考虑过后果?”

    邵群笑容得意,“这怎么能是谋反呢?陛下昏庸,听信谗言,重用奸佞小人,逼死太子,难道不该清君侧以整顿朝纲,为太子平反昭雪吗?”

    凤姐垂眸轻笑,又抬起眼道:“太子本就无德无能,陛下赐死他也不算冤枉了他,你这样为太子喊冤不觉得虚假吗?”

    闻言,邵群仰头大笑,“顾侯夫人果然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与我说这些废话以拖延时间。就算我配合你拖延时间,你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如今宫里可全都皇后的人,不会有人来救你。”

    凤姐淡淡一笑,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诡异。

    “哦,是么?”

    邵群已经没有耐心和她在这里废话了,招呼人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将两人拿下。”

    他以为,顾进势单力薄,一定不是这些禁军的对手。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道冷风袭来,接着便听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邵群一回头,就看见箭矢如雨,朝这边射过来,侍卫纷纷倒地。

    邵群面色大变,却也不甘示弱,大喊着让禁军与来人对战。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皇宫都是尸体遍地,哀鸿遍野,双方皆是损失惨重。只听到呼啦啦一阵阵脚步声传来,又有一队人马过来,将邵群和其他禁军包围住。

    邵群看见领头之人,难以置信道:“王子腾,你不是出京了吗?”

    王子腾骑在马上,俯视着他,“我若是出京,这京城岂不是你们的天下了?”

    “可是前几日,皇后分明得到你路上被刺杀的消息。”

    王子腾冷笑:“你说的是我身边那个副将罢?我从未相信过他,早就将他杀了。”

    邵群满目震惊,“这是你和皇上一起设下的圈套?”

    王子腾下了马,“这不是你们设下的圈套吗,陛下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现下你自掘坟墓,可有什么要说的?”

    完了,他的荣华富贵,他的权势地位,全都成了泡影……邵群看着含笑的王子腾,目眦欲裂,他恨不得亲手取下王子腾的首级。

    他不甘心,不甘心。思及此,他挥挥手,“愣着做什么,给我杀!”

    邵群一声令下,所有禁军都开始和对方厮杀起来,乌压压的嘶喊声震耳欲聋。

    武将出身的人,对于这些厮杀早就习以为常,甚至看到满地鲜血也不会觉得恐惧。

    争权夺势,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成王败寇,不杀人就要被人杀。

    一阵风吹来,凤姐觉得身上微寒,对顾进道:“带我去寻侯爷。”

    与外面的惨烈厮杀相比,皇帝的寝宫极为安静。

    偌大的宫殿,除了皇帝,只有夏太医在一旁侍奉。风透过窗子夹杂着血腥味吹进来,金色的帐幔微微摆动,一如皇后华丽的裙裾。

    皇帝躺在床上咳嗽着,一抬头看见皇后出现在他面前,一双眼睛流露出浓浓的讽刺。

    皇帝虽然身体虚弱,却不减帝王的威严,“朕早已将你禁足,是谁放你出来的?”

    皇后声音分外柔和,“陛下,你还以为这个皇宫是你做主吗?”

    皇帝怒从心起,“你到底要做什么?”

    皇后笑容收起,脸上如同覆上千万层寒冰,现在一点点的碎裂开来。“我要做什么,陛下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气,“毒妇,你这毒妇!”

    皇后突然笑了,“我毒妇?到底是我狠毒还是你狠毒?太子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明知宁王野心勃勃,却纵容他谋害太子,顺水推舟杀了太子,事后眼睁睁看着宁王被杀。我真想看一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在你眼里,只有顾行迟是你的儿子,你宠爱他,纵容他,可是对太子呢,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你不是最在意顾行迟吗,我不但要杀了他,还要将他挫骨扬灰,以解我心头之恨!”

    皇帝怒目圆睁,“贱人,你若敢这么做,不得好死!”

    “我怎么死不要紧,重要的是您啊,陛下,您不可一世,大权在握,可曾想过有一日会落到我的手上?”

    皇帝眼眸如刀,一下下划在皇后身上。“太子本就昏庸无能,就算朕不废了他,江山也会败到他手上。朕这么做都是为了大景江山,朕杀了他有什么错?是你们徐家人心不足,做了外戚还不够,还想做权臣把持朝政。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就算太子登基,还不是徐家手上的傀儡,朕先下手除掉你们有什么不对?”

    “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登上皇位的吗?”皇后唇角牵起一个弧度,眉峰挑起,“陛下这么快就忘记当初的狼狈了吗?先帝重视嫡子,若非有徐家相助,先帝怎么会废太子,又怎么轮到你坐上皇位?可是你呢,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我对你那么好,为你出谋划策,你是怎么报答我的?你将一个贱种捧上天,将我的儿子踩到地上,我怎么能甘心?”

    皇帝讽笑:“别将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你知道的,朕当初根本没想过要娶你,是你抢了自己妹妹的婚事,朕这样待你是你罪有应得!”

    皇后目中有一簇簇火光跳动,她看着皇帝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你完全可以拒绝娶我,可是你没有,在皇位面前,你妥协了,选择放弃你喜欢的人,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怪罪我?可笑的是,你眼睁睁看着她嫁给顾渊,却又见不得她过得好,几次三番想下手杀了顾渊,最后你还强行占有了她,让她有了你的孩子,你真是禽兽不如!”

    “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亲手将她送上朕的龙床,顾渊也是被你害死的。她是你亲妹妹,可你就因为嫉妒她,抢了她的婚事,杀了她的丈夫,又将她送给朕侮辱,逼得她自尽,你才是最恶毒的那一个!”

    皇后大笑起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什么不对。可有些人自不量力,挡我的路,既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了。”

    “你这个贱人,毒妇!”皇帝愤恨道。

    皇后轻笑,“趁着你还活着,多骂一骂罢,一会你就会下去陪我儿子了。如今成家、甄家跟着徐家一起反了,王子腾也被杀,禁军统领成了我的人,整个大景都将是我的。”

    看着皇后猖狂的表现,皇帝却面色平静,继而缓缓笑了,“你以为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

    皇后面色一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一会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桑女官行色匆匆的跑了进来,在皇后耳边说了什么。

    闻言,皇后魂惊魄惕,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

    桑女官扶住她,“娘娘,娘娘。”

    皇后缓缓转过头,看着面带笑容的皇帝,眼睛赤红,愤恨的似要滴出血来。

    “是你,你一早就算计好了!王子腾根本没有出京,成家根本就没有投靠徐家,武定侯父子一直都是你的人!”

    徐令哲自以为拉拢了成家,在皇帝面前和成家表演了一出反目成仇的戏码,自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成家为他所用,没曾想,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武定侯一直都是皇帝的人,他是皇帝明目张胆的安排在徐家人身边的眼线。他们的计划,武定侯都会一字不差的告知皇帝,就等着在今日给皇后致命一击!

    “徐家人都被武定侯杀了,甄家人也被捉拿,邵群自有王子腾对付,你还有什么手段?”皇帝笑容阴险。

    皇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流出来了,“那又如何,大不了与你同归于尽。就算我死了,也要拉你一起陪葬!”

    “你——”皇帝瞪着皇后,突然喷出一口黑血来,心口处火辣辣的疼,“你这个毒……”

    话未说完,又接连吐出几口血,“你这个毒妇,你下.毒!”

    他吃穿用度一向谨慎,身边人也很是忠心,是谁悄无声息的给他下.毒?

    皇后面上浮现出明显的癫狂之色,“我的确想毒死你,可也要有人配合才行。陛下,你聪明一世,怎么在这件事上糊涂了呢?”

    皇帝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惊恐,他的目光在寝殿中扫过,掠过皇后,最后落在夏太医身上。

    “是你,朕这样相信你,你怎么敢和这个贱人勾结在一起谋害朕!”

    皇后用帕子掩住唇畔,无声的笑了,“陛下,我们这不叫勾结,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他自然想报仇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何突然回京城?哦,陛下还不知道,但是顾颐瑢是谁,你一定记得,她可是被你逼的悬梁自尽呢。”

    皇帝气息不顺,面色通红,“好啊,你们一个个狼狈为奸,你以为朕死了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来人,来人——”

    少倾,无数侍卫涌了进来,为首之人便是顾行迟。

    此刻皇帝身体已经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了,就连说句话都是气喘吁吁,“昭华,你怎么才过来,快……快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杀了。”

    顾行迟一袭锦绣华服,袖口上的金线闪着流动的光,头束玉冠,与皇帝有三分相似的面孔越发俊美,一双桃花眼笑意很深。

    “陛下先别急,我带了一个人过来,陛下看到她一定很高兴。”

    那些侍卫自动让开一条道,只见一个布衣荆钗的女子走了过来,她虽然面无血色,但仍掩盖不在年轻时的貌美。

    皇帝和皇后皆是面露震惊。

    徐卉仪,她居然还活着?

    皇帝很是激动,用尽全力朝她挥着手,“卉仪,真的是你吗?”

    徐卉仪神色淡漠,“的确是我。”

    “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当初要假死?”

    “不死,还要活着被你侮辱吗?”

    皇帝嘴唇颤抖,“我知道当初是我做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可现在我已经快死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你肯来见我一面,是不是说明你心里还有我?”

    徐卉仪就像看一个死人一般,面上毫无波动,“我是顾渊的妻子。”

    “可是我们有儿子了,昭华是我们的儿子。”皇帝道。

    “儿子?”徐卉仪突然嗤笑一声,“我和你的儿子,你强迫我有的那个孩子,早就被我一碗落胎药杀了。”

    皇帝惊骇非常,“不,你是骗我的,昭华就是我和你的儿子。”

    “我没有说谎,不信你问他。”徐卉仪看着顾行迟。

    “不,不是,你一定是骗我的……”皇帝不想接受,他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不是他的,“可他分明长得和朕如此相似……”

    “叔侄之间有几分相似也不足为奇。”

    皇帝面色铁青,盯着顾行迟看,“你,你竟然——”

    顾行迟轻轻一笑,“陛下这才发现,也不算太晚,总比下了地狱才知道要好得多。”

    “你这个孽畜——”皇帝竭力想爬下床,可是他根本没有这个力气。

    “枉费朕白白宠爱你二十五年,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顾行迟冷了脸,“忘恩负义?你以为这么多年你自以为是的对我好,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了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非你以为我是你儿子,顾家还能安然无恙吗?你刻毒阴险,比阴沟里的臭虫还让人恶心,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和我父亲相比?”

    “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是你父亲太蠢,才会被我算计,才会被先帝厌弃,我没错,我没错。”皇帝强撑着一口气道,“你使出这种卑鄙手段,就不怕被人唾弃吗?就算你胜了又如何,你是废太子的儿子,永远见不得光,永远不可能登上皇位!”

    “是吗?”顾行迟勾唇一笑。

    只见徐卉仪从包裹里拿出一卷明黄色的东西,徐徐展开来,竟然是圣旨!

    徐卉仪道:“先帝临终前看透了你的真面目,写下了这封遗诏,复立废太子,由他继承皇位。先帝只以为废太子还在幽禁,没曾想你早就将他逼死了。”

    顾行迟淡淡道:“有了这道遗诏,便可为我父亲平反昭雪。我作为他的嫡子,继承皇位自然是名正言顺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皇帝心中恐惧,外表还强作镇定。

    “别自欺欺人了,你知道的,先帝多么喜欢他的嫡子。得知他是被你陷害的,先帝自然要为他洗脱冤屈,补偿他,让他继承皇位。”徐卉仪道,“从始至终,你都像一个跳梁小丑,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你得到了又如何,老天看不过眼去,要惩罚你。这皇位该是属于谁的,还是属于谁的。”

    目睹了一切的皇后大笑道:“陛下啊陛下,枉费你精心设计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顾行迟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你一直将别人当成棋子利用,可曾想过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人棋盘上的棋子?我这个妹妹还真是有本事呢。”

    徐卉仪微微抬起下巴,扬眉道:“和你比起来,我自愧弗如。”

    这一瞬间,皇后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徐卉仪,娇媚中带了几分清高。她不明白,论才情论容貌论心计,这个妹妹处处不如她,她的清高劲是哪里来的,为什么端王和顾渊都那么喜欢她?

    明明她是徐家嫡长女,最受家族重视的,为何所有人都喜欢徐卉仪?她嫉妒了,尤其是得知端王也喜欢徐卉仪的时候,她对徐卉仪的不满到达了顶峰,她恨徐卉仪抢走了她看上的人,她要不择手段的夺过去,就算是亲妹妹也不例外。

    只听徐卉仪道:“我从未见过世上会有你这样的姐姐,阴毒,自私。我知道,你不仅是徐家长房嫡女,更是徐家嫡长女,从小就受父母亲的重视,他们尽心尽力的培养你,你要什么就给什么。就算他们因此忽略了我,我也不怨,我没有那样远大的抱负,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后来我遇上了与我两情相悦的人,我不在意他的身份,也没想过做皇后。可你,偏偏要抢走他,而他也放弃了我。”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不要我的人,我自然也不会要他,我徐卉仪不是嫁不出去,绝不会将时间浪费在一个负心人身上。于是,我嫁给了顾渊。我承认,我答应嫁给他的确有赌气的原因,可自从我生下景言,就真的喜欢上他了。我从没见过像他那么死心眼的人,明知我嫁他的目的不纯,还一如既往的对我好。所以我决心要好好对他,一心和他过日子。

    可是,你们偏偏不让我过安生日子,想尽办法给我们使绊子。这些我都可以忍,可你竟然害死了他,就因为你丈夫不喜欢你,你就看不惯别人夫妻和睦,要让我们夫妻分离!徐卉桢,我已经将端王让给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你要让我死在你面前你才满意吗?你成了皇后,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你身份地位名利富贵都有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自认为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是你一直在害我,甚至还让皇帝玷污我,我真不敢相信,你这样恶毒霸道的人竟然是我的亲姐姐。”

    皇后面无愧色,“我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心里一直忘不掉你?我得不到的幸福,你凭什么可以得到,为什么他和顾渊都对你那么痴迷?”

    “很简单,因为他们都早就看透了你的自私你的虚伪。你抢走别人的东西,就算过得不幸福也是自作自受。”

    皇后痴痴笑了,“你今日来,就是来为顾渊报……”

    ‘仇’还未说出来,一把匕首就穿透了她的胸口,一时间剧痛袭遍全身。

    “的确。”徐卉仪将匕首拔下来,霎时间血流如注,“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害死了我夫君,我自然要亲手杀了你。你让我们夫妻分离,我也不会让你和端王合葬。我会将你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皇后一双眼睛充满怨毒,看着徐卉仪,然后倒在血泊中,将她的凤袍染成诡谲的艳红色。

    死不瞑目。

    顾行迟看着皇帝道:“皇后勾结徐家谋反,趁陛下在病中,强迫陛下饮下毒.药,陛下驾崩,皇后见大势已去,畏罪自尽。陛下,你觉得这个理由如何?”

    皇帝又吐出一大口黑血,说话也不真切了,他咬着牙道:“你……你……”

    “我会尽快将先帝遗诏昭告天下,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皇帝死死拽着被子,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恶狠狠的盯着他。顾行迟也同样直视着他。

    少倾,皇帝抓住被子的手滑落了下来,顾行迟走过去帮他合上眼睛。

    “善恶到头终有报。”

    凤姐站在门口,完整的看完了这一幕,听到了他们说的所有的话,已经震撼到无以复加。

    这一刻,她觉得天旋地转,迈步走了进去,可是却不小心踩到了裙摆,顾行迟听到了动静,手疾眼快,将她揽在怀中。他目光温柔,声音轻柔的如同潺潺流水,“没事罢?”

    今天她见了太多的杀戮,现在看到光滑的地面上流着的鲜血,闻着浓重的血腥味,突然觉得反胃。

    但是她不能在顾行迟面前表现出来,她怕他误会她觉得残忍。是以她淡淡笑道:“我没事。”

    “我回头再向你解释。”顾行迟道。

    凤姐垂眸,“我今日不该进宫的,可我实在不放心……”

    “我知道。”顾行迟握住她的手。

    夏太医轻咳一声。

    凤姐忙抽回手,走到徐卉仪面前施了一礼。

    徐卉仪善意的目光打量着她,“几年没见,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当初我就看你和昭华不错,果然有缘分成了夫妻。听闻现下有两个孩子了,一个巧姐儿,一个庭哥儿是吗?有机会我倒是想看看两个孩子。”

    凤姐言辞真诚,“顾家是您的家,巧姐儿和庭哥儿自然是您的孙女和孙子,能见到您,想必两个孩子会很高兴的。”

    徐卉仪只是笑笑,并未明确回答要不要回顾家。

    这个时候,外面的厮杀已经结束。邵群被乱箭射死,剩下的残兵皆放弃了挣扎。

    王子腾到了皇帝寝宫,见到此情此景,微微一愣,但是并未多问,只是告知顾行迟邵群死了。

    顾行迟看着地上两具冰冷的尸体,道:“皇后毒杀了陛下,又自尽了。但是,接下来,我还有几件事要做。”

    皇后和徐家逼宫造反一事,已经引起百姓慌乱了,更何况帝后居然都死了。

    但是接下来一件事朝堂内外掀起了轩然大波。

    顾行迟居然是先太子的儿子!

    而且他手上还有先帝遗诏和证据,足可证明先太子造反是被端王构陷,也就是刚驾崩的皇帝。而遗诏上说,先帝要复立太子,让先太子继承皇位。

    但是先太子已死,顾行迟又是他的嫡子,所以继承皇位也没有问题,可福王和庆王答应吗?

    事实上,就算不答应也没办法,因为福王和庆王的势力根本比不上顾行迟的一半。

    在这一片混乱的时候,的确应该听顾行迟的命令。

    接着,成家人被释放,武定侯被平反了,甄家和徐家将要迎来的是抄家灭族,甄太妃也被赐死了。

    以王家、姜家和顾行迟的关系,自然而然的会支持顾行迟,后来武定侯父子回京,虽未明确表明态度,但也是站在顾行迟那边的,就连陈太傅也在朝堂提议顾行迟尽快登基。

    至于陈家二房,因为陈漪是徐家儿媳,二房也一直和徐家勾结,所以只是将二房流放了,没有牵连陈太傅。

    关于登基,顾行迟并未直接答应,只是说先肃清内乱,整顿超纲之后再商议此事。

    因为武定侯父子平叛有功,为此还背负了骂名,让家人受了不少委屈,是以便封武定侯为武国公,成珣自然成了国公府世子。

    这反转太大,陆老夫人听说后,又气的晕了过去。

    早知成家有今日的造化,当初就不该同意陆离和成琬和离,想要回曾孙的可能性更小了。

    至于王家,王子腾官位已经很高了,再升也升不到哪里去,再者王家可是他媳妇的娘家,自然不能亏待。别的新帝登基,都会给妻子的娘家加官进爵,顾行迟这样爱护凤姐自然也不会落于人后,出于一点点私心,他封了王子腾为永平侯。反正王家现在有香火继承了,给个爵位也不浪费。

    很多皇帝都厌恶占着爵位、拿着爵禄却不干好事的人家,顾行迟觉得,反正四王八公迟早都要完,到时候会腾出很多爵位,他给一个功臣爵位怎么了。

    陈家和甄家覆灭,最大的赢家是成家、王家,还有顾家。那些人不敢去打扰顾家,是以总往王家和成家跑,最后两家都关门谢客了。

    但是在这种时候,也无法忽略贾家的大胆程度。

    有人举报,贾家窝藏甄家送来的财产,只这一条罪名就足以抄家了,更何况还有别的罪名。

    比如贾赦为谋玉扇坠,害死石呆子。比如贾珍强抢民女为妾,逼死民女。比如和官员勾结,包揽讼词。

    总之,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顾行迟不是仁慈的人,再者就算他想仁慈,贾家犯下这么多大罪,其他大臣也不答应啊。是以,贾家还是被抄家了。元春本就在宫中过的不如意,听到这个消息没多久就病死了。

    凤姐不关心贾家,好在南安郡王府被抄后探春的婚事定下了,年后就嫁过去了,才免遭此难。

    至于惜春,听闻抄家时没发现她的踪影。北静王为贾家求情,贾宝玉才得以活命。

    不管外面怎么热闹,靖安侯府上下一派平静,凤姐已经警告了下面的人,不许胡乱议论。

    “当初外面瞧着贾家多么轰轰烈烈,现在却轰然倒塌,也是可怜。”平儿感叹道。

    凤姐从来不是个喜欢悲天悯人的人,况且她觉得贾家人落到今天的下场是咎由自取。

    “我早就说过,既然享受了荣华富贵,就该承担荣华富贵背后的风险。甄家造反,正在风口浪尖上,贾家人竟然这么大胆,不说和甄家撇清关系,还敢帮甄家窝藏财产,他们敢铤而走险,要钱不要命,就怪不得别人了。且不说窝藏甄家财产这件事,往日里他们就仗势欺人,欺男霸女,无所不为,打死无辜之人在他们眼里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巧。这样的人家,他们得到惩治不应该吗?贾家不是没有聪明人,可是他们仍是醉生梦死,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竟然还不如惜春看的通透。”

    就是探春也早就看透了贾家的富贵不会长久了。贾家那么多男子,却还不如女儿家。

    贾宝玉厌恶为官做宰之人,讨厌经济仕途,一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样子。却又享受着贾家的家世带来的好处,享受着贾家的荣华富贵。不觉得有些虚伪吗?

    若是他真的和前世一样出了家,她还能高看他一眼。

    “夫人,外面都在传侯爷很快就要登基为帝了。”香儿道。

    外面都是这么说的,不用刻意打听,她们都知道。

    若顾行迟当了皇帝,凤姐岂不是皇后了?巧姐儿庭哥儿也成了公主和皇子。

    这么一想,还真是令人激动呢。

    凤姐一边看着巧姐儿一边哄着庭哥儿,若有所思,“外面传言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侯爷怎么说。”

    这时候,听外面人禀告,顾行迟回来了。

    自从叛乱结束后,顾行迟处理朝中之事,一直都在忙碌。这一个月来,凤姐也没见过他几次,但她感觉得到,晚上会有人悄悄回来看她。

    凤姐牵着巧姐儿迎过去,看到前面匆忙赶来的人,却是站在原地不动了。

    顾行迟来到她面前,许是因为近来太过忙碌,他没有时间收拾自己,一向仪容整洁的他,第一次多了些“邋遢”。

    两人相对无言,凤姐并未多问,抬手为他抚平衣服,温柔的笑笑,“既然回来了,就先去沐浴更衣,然后再用午膳。”

    顾行迟弯腰一手抱起巧姐儿,一手牵过她的手,注视着她,眼中的情意似一汪清泉要溢出来。

    他声音低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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