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她的眼泪如珍珠般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纤细白皙的手指拿着帕子,一下下擦拭着眼泪, 好像秋日早晨染着露水的花朵,娇弱而又无助。
顾彦文向来喜好美人, 可自从香菱走了之后,一颗心空落落的,就算和庆儿这样娇美的人待在一处,也是勉强提起兴致,只觉得他再也找不到像香菱那样貌美的女子了。黛玉和凤姐生的美,可是他根本不能动也不敢动。久而久之,心中那团火越烧越旺, 偏偏又无法浇灭,渐渐地越发失望。
就在这时,他再次遇到了容色和香菱一样出挑的尤二姐, 心中勉强熄灭的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他怔愣之后就是惊喜, 看着这张脸, 下意识想伸手握住她的手, 安慰一下她。
此时的尤二姐还不知道顾彦文的心思,低头行了一礼,“四公子。”
就连声音也如此动听, 顾彦文这样想着。
可尤二姐这句话同样将他拉回了现实,他这才想起来尤二姐是他父亲的妾室,他再肖想还能罔顾人伦吗?
见顾彦文不说话, 尤二姐以为他和冯氏一样厌烦她,赶紧离去了,秋风吹拂,留下一阵香气。
顾彦文看着美人的背影,下意识摸了摸被风吹过的衣角。
清冷的阳光洒落下来,整个院子笼罩上了朦胧的光,顾彦文看着美人的背影迟迟没有回头,好像如置梦中。
顾彦文进了屋子,就看到冯氏在疾言厉色的训斥奴婢,见他来了,忙换上一副笑脸,让哭哭啼啼的小丫鬟滚下去。
顾彦文看了小丫鬟一眼,不知怎地,想起了方才热泪盈眶的尤二姐。心道,同样是哭泣,尤二姐就是兰花泣露,而这个丫鬟只会让人厌烦。
原来,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冯氏笑道:“你怎么过来了,先生教的功课都学完了?”
顾彦文大跨步的走过来,“听说母亲身子略有不适,儿子特来看望。”
冯氏喜笑颜开,“我就知道你是最孝顺懂事的了,自从你妹妹出嫁后,也无人陪我说话,好在你还没有忘记时常来看看我。”
顾彦文笑道:“孝敬母亲是儿子应尽之责。”
冯氏虽然疼爱儿子,但最关心的还是顾彦文读书之事,问道:“最近书读的怎么样了,先生教的都学会了吗?”
每次都要说这个。顾彦文压下心中的不耐,笑道:“母亲放心,我一直按照先生教的学习。”
冯氏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儿啊,你要记住,我们和大房不一样。顾行迟有爵位在身,又仗着陛下宠爱备受重用,可你若想有出头之日,只能依靠自己了。明年的现在又是秋闱,你可要抓紧了,你看看陆家得意的样子,不就是因为陆离得了探花吗?我们虽不像陆离一样得个探花,但考取进士还是可以的。”
顾彦文一阵阵的心虚。
他虽然每天装作努力读书的样子,可实际上不过是混日子,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他心里清楚得很,是以他一听见关于科举之事,就想躲避。
他心中厌烦,偏偏又不能对冯氏发脾气,只能转移话题,“母亲说的我都知道,今日我是来看望母亲的,母亲就不要总是说我的事了。我方才进来时看见了尤姨娘,她又惹母亲生气了吗?”
一提到尤二姐,冯氏就气不打一处来,“让她绣个帕子推三阻四、敷衍了事,我看她就是仗着你父亲对她的宠爱不将我放在眼里。她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也不知道你父亲怎么就被她迷住了,整日往那边跑,若非还要去宁心堂见你祖母,他恐怕都不记得还有我这个正妻了。”
顾彦文心道,男人纳妾,不看脸还能看什么?冯氏这气也来的太没道理了。
想了想,顾彦文道:“母亲的性子也该改一改了,性子太急,还不是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他这话是隐晦的劝冯氏性情温柔些。
冯氏冷冷道:“只要那个狐狸精离开顾家,我的身子会一直好好的。”
顾彦文一噎。
他觉得自从冯氏放弃夺爵后,性情越发暴躁,好像是破罐子破摔了,她知道父亲不可能休了她,就在碧秋院瞎折腾。
看到冯氏怨恨的表情,顾彦文突然不想留在这里了,起身道:“儿子突然想起先生布置的一样功课忘了做,先回去了。”
冯氏一听这话,连忙道:“好好好,快去罢。”
离开了碧秋院,顾彦文觉得通体舒畅。阿德问道:“公子,咱们去哪?”
顾彦文停下脚步,“倚红楼罢,听闻倚红楼新来了几个清倌,相貌生得好,舞技也好。好不容易能出府一次,自然要去看看了。”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尤二姐上了马车。
顾彦文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去哪里?”
阿德猜测道:“夫人不是说要让她绣帕子吗,许是出去采买丝线了?”
顾彦文道:“派个人跟上去。”
尤二姐一进了屋就哭了起来,扑倒尤老娘怀里,“娘,这日子没法过了,再这样下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尤老娘抱着她哭了一会,打量着她道,“傻孩子,为什么这样说,是二老爷对你不好吗?”
看着尤二姐满头珠翠,也不像受了苛待的模样。
“我上次还听你说,二房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妾室了,怎么今日......”
尤二姐擦擦眼泪,“二老爷是待我好,可夫人总是为难我,经常将我叫过去责骂一番。前几日又让我做绣活,做完后又嫌我做的不好,总是让我重新做,我已经好久没有空闲了,今天还是以亲自采买丝线为夫人绣帕子为由来您面前诉诉苦。”
尤老娘叹道:“我的儿,你受委屈了,不如你干脆告诉二老爷让他替你做主罢。”
尤二姐摇摇头,“没用的,我不过是个妾室,二老爷知道了也会让我忍,若我总是告状,他也会厌烦我的,是以我除了忍别无他法。”
尤三姐掀开帘子进来恰好听到这话,笑声讽刺道:“当初不知道是谁,上赶着给人做外室做妾,现在又来找我们诉苦做什么?”
尤老娘道:“三姐儿,你少说两句罢。她是你亲姐姐,你不为她抱不平,还在这说风凉话。”
尤三姐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拿过桌子上的簸箩,“她带累坏了我的名声,让我嫁不出去,难道还不许我抱怨几句吗?”
她下意识摸了摸曾经脖子上的伤口,虽说她怨怪柳湘莲不理解她,但更怨怪的还是尤二姐。
尤老娘对尤二姐道:“我不是说让你多多和侯夫人亲近吗,你没有码?”
“我当然讨好她了,可是一开始她还肯见我,后来就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相见,我也是无法,只能放弃了。”尤二姐柳眉蹙起,语气酸酸的,“人家是正室夫人,我不过是个姨娘,若总和我往来岂不是自降身份?”
想到如今凤姐生下嫡女,更加风光无限,也更得顾行迟和顾老夫人喜爱,她心里就酸涩极了。不得不感叹同人不同命,她再羡慕嫉妒这些荣宠也不能变成她的。
闻言,尤老娘道;“如此,你只能依靠孩子了,这么久了,你的肚子还未有动静吗?”
凤姐一直让人盯着二房,尤其是冯氏的行踪,是以自然听说了冯氏让人找那个东西。
“夫人,二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平儿觉得二夫人现在变得好可怕。
凤姐淡淡一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平儿低声道:“可那是.....那是绝子药啊。”
凤姐点点头,“是,你没听错。”
平儿:“......”天哪,二夫人也太狠了罢。
凤姐笑道:“既是二婶费尽心思得来了,我们就当不知道罢。”
对于冯氏来说,这是件喜事,对于凤姐来说,则是一场戏,她现在只等着好戏开场了。
刚用完午膳,凤姐抱着巧姐儿在外面坐了一会,巧姐儿就睡着了。凤姐亲了亲巧姐儿的额头,让奶娘抱回房了。
少倾,便听说王家来人了,原来是王仁的妻子殷氏有喜了。
凤姐惊的站起身来,“此话为真?”
报信的人道:“千真万确,夫人寻了三个大夫为大奶奶看了,确是喜脉。”
“好,太好了。”凤姐道,“备好马车,现在就去王家。”
香儿赶紧让人去了。
平儿伺候凤姐换衣服,笑道:“我瞧夫人比自己有孕时还高兴呢。”
凤姐坐到梳妆台前,扶了扶发上的金钗,“王家终于有了香火,我自然高兴。”
少倾,香儿进来道:“夫人,马车备好了。”
凤姐站起身,“走罢。”
临走时,又不舍得看了看巧姐儿,嘱咐奶娘一定要照顾好她。
樱珠笑道:“夫人放心,有奴婢在呢,您就安心去吧。”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很快就到了王家。
翠儿将凤姐扶下来,“夫人就知道您会回来,特地让奴婢在门口等着呢。”
凤姐边走边问,“大夫说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好?”
“大姑奶奶放心,孩子好着呢。夫人也很高兴,一确诊就给老爷写了信,让老爷也和我们一起高兴高兴。”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这时迎面走来两个人,见到凤姐立刻停下脚步行礼。
这两人看起来不是王家的下人,凤姐也不太认识,问翠儿:“这是谁家的公子?”
翠儿笑道:“您不记得了?他是兵部郎中田老爷家的二公子,以前我们老爷在京中任职的时候,他常来咱家拜访老爷呢,也带着他家两位公子来过。”
凤姐回忆了一下,记起来了。这位田老爷以前是王子腾的下属,后来受了伤,便没再跟着王子腾了,在王子腾的帮助下做了个兵部员外郎,去年升了郎中。
“可这几年叔父都在外任职,怎么突然来府上拜访了?”
凤姐正疑惑着,但在看到殷氏的时候只剩下欣喜了。
殷氏被人小心的扶到床上躺着,姜夫人招呼人伺候殷氏,警告院里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殷氏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得意极了,一会说这个不好,一会又是那个不合心意,使劲折腾。
姜夫人也不生气,对凤姐道:“这么快就来了。”
凤姐朝屋里走去,看了看殷氏,“这么大的喜事,我自然要来了。”
姜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我也给你妹妹去信了,想必她一会就过来。”
凤姐即便看殷氏不顺眼,但看在她怀了王家孩子的份上,也冷不下脸来,“恭喜大嫂有了身孕,大嫂一定要静心养胎,想要什么和婶子说就是,奴婢伺候的不好也只管告诉婶子,千万不要动了胎气。”
殷氏也知道凤姐是因为孩子才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瞥了她一眼,“这些我当然知道,还用你操心?”
凤姐也不生气,微笑着道:“我好心提醒大嫂,既是为了王家的香火,亦是为了大嫂着想。大嫂有孕可不容易,若能顺利生下孩子,不也是你的依靠吗?”她走到床边在殷氏耳边轻声道,“若大嫂仗着有孕瞎折腾,最后将孩子折腾没了,吃亏的可是你自己。若王家为了后继有人从旁支过继,届时你如何在王家立足呢?”
言罢,她站起身,仍旧笑容温柔的看着殷氏。
面对殷氏怨怼的眼神,凤姐也不多说什么,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殷氏自己能掂量清楚。
“婶子,大哥去何处了?”
殷氏有了孩子,姜夫人对于王仁的不满减少了许多,“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又在殷氏房间里待了一会,姜夫人道:“我们出去罢,别打扰你嫂子休息了。”
出了房间,凤姐问道:“我来的时候遇到了田公子,他来王家有事吗?”
“我正要和你说呢。”姜夫人道,“前几日,你姑妈带着薛姑娘来了。”
凤姐眼波微漾。薛姨妈母女一向和姜夫人不亲近,怎么会特地来拜访?
姜夫人又道:“你也知道的,薛姑娘现下已到了二八年华,你姑妈也该为她的终身大事着急了,只是她毕竟退过婚,又出身商户人家,家里又没个男人,只靠你姑妈一人着实不好办,所以只能求到我这里来了。我想,既然大家都是亲戚,能帮就帮罢。”
凤姐明了,“那个田二公子就是婶子看好的人?”
姜夫人笑道:“他虽是庶出,但也是官宦人家的公子。而且才华也不错,十八岁就考取了举人,但因为大病一场,耽搁了春闱,是以只能再等三年,也就是明年了。我想以他的能力,考中进士是不在话下的。原本田大人想等春闱过后再给二公子说亲的,有了进士出身,自然能选择更好的人家。可是我亲自去他家说了此事,他们得知薛姑娘是你叔父的外甥女,又听我说了薛姑娘性情温和、端庄贤良、才貌双全,考虑了一番,决定相看相看。”
凤姐道:“若不论出身,薛姑娘的确是个好姑娘。”
姜夫人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姑妈和薛姑娘走后,我问过他了,他虽未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很满意。田大人和田夫人那里应该也不成问题。”
凤姐颔首笑道,“说实话,田二公子可比宝玉强多了,若薛姑娘愿意,那就再好不过了。田家人看在叔父的面子上也会善待她的。”
姜夫人道:“的确如此。”
很快,王熙和也来了,而且是带着孩子来的,在看过殷氏之后,几人说笑了一番,就要各自回府了。
凤姐抱了抱煜哥儿,“姨母要走了,改日再带着你表姐去看你。”
奶娘将煜哥儿抱过去,先上了马车。
王熙和道:“我也很喜欢巧姐儿呢,可是现下要照顾煜哥儿,才见过她两次,过几日你一定要带着巧姐儿去姜家。”
凤姐催促她上马车,“好好好,我一定去。”
王熙和道:“等到了万寿节那天,姐姐等我,我们一同去。”
“自然可以。”凤姐道,“不过,届时你可要小心些。”
“姐姐,我知道了。我现在已经沉稳许多了,不会惹事的。”
凤姐失笑,“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罢。”
她倒不是担心王熙和会惹祸,她是担心六公主不会善罢甘休,王熙和性情单纯,万一被算计了就不好了。但是话说回来,六公主给她们使了好几次绊子,是该朝她收点利息了。
姜家的马车刚走,凤姐就看到前面一男子策马过来,她定睛一看,那是顾行迟的身影。
少倾,马儿在凤姐面前停下了,顾行迟翻身下马,幽怨的道:“怎么还不回去,我等了你许久了。实在是等不及,只能来接你了。”
言罢,便将马儿丢给顾进,自己扶着凤姐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凤姐落下帘子。想起了六公主的事,问道:“关于张美人的事,查清楚了吗?”
“查到一些。”顾行迟道,“不过事隔多年,要证据自然是没有的。可很多时候,有没有证据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
转眼就到了万寿节那日,前两日,凤姐听闻孙绍祖在京城袭了官职,贾赦还去了孙家。
说起来,迎春在贾家姐妹中年纪算大的了,也是到了该说亲的年纪,现下贾赦还是决定要将迎春嫁过去吗?
前世,迎春虽然是她的小姑子,但她并未对迎春多加照拂,虽不苛待,却放任自流。知道婆子下人欺负迎春,但她也没管。最可恶的还是贾赦,因为欠了孙家五千两银子不想还,就将迎春推进了狼窝,最后使得迎春被虐待而死。她同情迎春,既如此,就顺便帮她避免悲剧罢。
收拾了一番后,便进宫了。
到了宫门口,顾行迟下了马,将凤姐扶了下来,引的人人侧目。
毕竟谁都知道皇帝册封了一个刚出生三天的臣子之女为县主,不禁想看看凤姐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先是得了顾行迟的喜爱,又让自己的女儿成了县主。
不过,除了美貌,她们也看不出什么了。
凤姐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随着众人进宫了。王熙和走到了凤姐身边,占了顾行迟的位置,顾行迟只好和姜朝安在后面跟着两人了。
到了皇宫深处,顾琼琚看到了顾琼华,立刻召着手道:“姐姐,这边。”
只见顾琼华和庆王说了什么,两人便过来了。
姜朝安和顾行迟与庆王见了礼,就并肩而行了。
一路上不少人看到,四个女子一边说笑一边走,三个男子跟在后面。就像是看到了一件稀奇的事,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几人。
六公主站在不远处,也看到了这一一幕,不过,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熙和和姜朝安身上了。明明已经嫁了人生了孩子,可王熙和还像是个孩子一般,笑得那般纯真,想来一定是被人保护的很好了。而姜朝安走在她身后,一双眼睛从始至终都未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充满了无奈和宠溺。
她心中怒意翻滚,胸中一口郁气吐不出来。
自从王熙和和姜朝安大婚后,她好几次想对王熙和下手,可都失败了。想来,姜朝安已经预料到她不会放弃,所以严防死守,去哪里都有人保护王熙和。她忍到了王熙和生产的时候,原想收买几个人让王熙和一尸两命,可仍是没有成功。现在她又看到两人恩爱无比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她是公主,她看上的东西都该属于她的才是,可偏偏有人要抢走。这更激起了她的求胜心和占有欲,她不会承认她不如王熙和,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的。现在这时候,喜欢不喜欢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赢,要王熙和身败名裂!
“都安排好了吗?”六公主看着越走越远的几人道。
清影道笑道:“全部安排好了,公主就等着看好戏罢。”
六公主为了今天,做足了准备。她派人打听了今日参加宴会的男子,终于找到一个和她心意的。
那孙绍祖从前家境困难,乞求贾家的帮助才有了后来的好日子,现在刚在京袭了官。听闻他不但好色,还有暴虐倾向。每次和女子同房后,女子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被他打死的女子不计其数。但他都让人悄悄掩埋了,是以外面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还以为他是个端方君子呢。
于是,六公主挑来拣去,选择了孙绍祖。被一个出身低微,又好色暴力的男子侮辱,才是对那人最好的惩罚。那么多大臣官眷在场,届时看她如何在京城立足?只怕会被休弃,然后再自尽罢。
到了宴会之上,姜朝安嘱咐王熙和道:“一会你和姑母、侯夫人在一起,不要乱跑知道吗?”
王熙和道:“我知道了,你快去罢。”
凤姐与顾行迟相视一笑,顾行迟微微颔首,少倾就离开了。
她的目光在众多女眷身上略过,最后落到前面的方向。好几位公主如众星捧月般围着一个红衣女子,女子下巴抬起,如施舍一般瞥了几人一眼,就像一只骄傲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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