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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王氏难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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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堂屋里,陈大河还跪在地上, 王文胜坐在上首, 脸色臭得可以跟茅坑媲美。

    陈有财已经在屋子里连着转了好几圈了, 听着三房里头一声高过一声地叫唤, 心中亦是七上八下的, 安定不下来。他哪里能想到三儿子出去一趟就惹了这样大的一桩事,还有王氏,好巧不巧地就赶在今儿回来了。

    或者也不是巧, 根本就是人提前打听好了消息, 在这儿等着呢!

    陈有财只要一想到方才被他赶出门外的赵寡妇, 便是一肚子闷气。他们家这是倒了什么霉了,竟然招惹上了这么个疯女人。就为了大河, 名声也不要了, 良心也被狗吃了, 这不是个疯子是什么?要不是后头那个小周氏没有这个脑子,陈有财说不定都会觉得今儿这事,原是她们联手闹腾出来的, 为的就是叫他们陈家不得安生。

    陈阿奶和李氏都进去了,屋子里还有一个产婆, 几个男人只能在外头候着, 担心是担心, 可什么都做不了。

    文哥儿和慧娘也被赶出来了。

    两人都被吓得不轻,就连没看到什么的芸娘也被唬得大气儿都不敢出,只老老实实地坐在屋子里, 生怕被阿爷骂。

    阿爷今儿真的好凶,刚才还打了三叔好几棍子呢,芸娘从来没见过阿爷发过那样的火,棍棍打在三叔腿上,若不是阿奶拦着,指不定三叔腿都能断。想着之前的事,芸娘默默地将自己的腿往后缩了缩。

    文哥儿跟慧娘也可怜兮兮的,挨着谁都不敢,只敢挨着阿年。四个小孩儿里头,反倒是阿年看着最为镇定,她也不是不担心王氏,只是打从心底里觉得王氏应该不会出事。这直觉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莫名其妙,却又叫她再冷静不过。

    看着她,文哥儿和慧娘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乖乖地坐在阿年身边。文哥儿这会儿也不嫌弃阿年了,还悄悄地拉着阿年的袖子:“阿年,你说我娘到底怎么了?怎么叫得这样厉害?”

    文哥儿说话的档口,屋子里又传来一声惨叫,吓得文哥儿小身子都抖了一下。

    阿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且也从来没想到安慰他们俩个,只淡定道:“生孩子呢。”

    “那……我娘会没事儿。”

    “这个就不知道了。”阿年耸了耸肩。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都比我们大!”文哥儿鼓着腮帮子,不依不饶,一个劲儿要阿年说几句好话,最好是能说他阿娘一定会平平安安,不出任何意外。

    约莫这便是小孩子的通性了,一紧张,一生气,便容易胡搅蛮缠,也不想想自己说的话究竟有没有道理。

    可是阿年也知道自己说这些是没用的,遂不管文哥儿怎么叫唤,她都没有开口。万一真说了,到时候王氏出了事儿,说不定文哥儿还要找她麻烦。阿年坚定地闭着嘴,怎么也不说,且她也知道,文哥儿是不敢闹的,毕竟那边还有阿爷跟王家大舅呢。

    慧娘见弟弟都快哭了,也冷下脸:“文哥儿不过是叫你说两句好说罢了,你哄哄他怎么了?再说,我娘如今正在里头受苦,满屋子里,就数你最不在乎,可见你是个没良心的,一点儿不担心我娘!”

    芸娘听到动静,不禁替阿年捏了一把汗。二对一,阿年有可能说不过啊。不过慧娘这话说得也实在是过了,本来就是三房的事儿,干嘛扯上阿年啊。这事根本就跟阿年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料阿年根本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我干嘛要那么担心。”

    “你说什么!”

    “又不是我娘。”阿年哼了一声,也生气了。

    她离开凳子,将文哥儿和慧娘甩在后头,直接去对面坐着。

    慧娘气得连之前的担忧恐惧都没了,满脑子都是对阿年的不满。她就知道娘说的没错,这人就是个白眼狼,她们家的人对她这样好,她却一点儿没将家里人放在心里过,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转而看到屋子里跪着的爹,慧娘心中又复杂了起来。

    方才爹已经解释过了,慧娘也知道,爹同那赵寡妇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即便没有关系,今儿这桩事,也都是他们两人的错。若是爹能遵守誓言,不和赵寡妇搅合到一块儿不让她有机可趁,娘便不要受这样的苦楚了。再说了,方才她可是看得真真的,爹和那赵寡妇,就是搂在一块儿的。

    慧娘不似文哥儿那般总和陈大河亲近,她平日里亲近的,还是王氏这个当娘的。故而,如今王氏出事,慧娘也不可避免地怨上了陈大河。早知道今儿不让娘亲回来了,住在舅舅家不是挺好的吗?

    三房里头,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王氏的叫声也一声高过一声。

    屋子里请回来的是附近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产婆,接生的手艺自然没得说,只是陈有财担心王氏情况不好,愣是让陈大海去请周大夫过来。方才陈大海就出去了,这会儿人还没回来。

    王文胜几次想出去看看都忍住了,愣是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只是已经将陈家骂了个狗血淋头。眼下又听到三房里头的动静,又忍不住连声质问。

    陈大河早已经无力解释了,不论他说什么,王文胜都不信,既然他已经认定了自己与那赵寡妇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他解释得再多也没有用。

    他仍旧跪着,一言不发,嘴皮已经干到起皮了。这会儿天气渐冷,地上寒气中,陈大河本来就被他爹打了一顿,又跪了这么久,若非身子好,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王文胜却还没有放过他,一句又一句地逼问:“不说话,是承认了你和赵寡妇有私是不是?”

    阿年哼了哼:“三叔说了,你又不听。”

    她觉得王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忍不住想为陈大河说话。明明根本不是她三叔的错,为什么都欺负她三叔?当她三叔后头没人吗,她阿年还站在三叔后头呢!

    “黄毛丫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这就是你们陈家的教养?”

    阿年愤愤地瞪了王文胜一眼。

    陈有财也沉下脸:“她爹娘走得早,确实没有人教她养她。若她爹娘还在,也不会由着你们王家人欺负了。算计婚事、算计财产还不够,如今连个名声也不给她留了么?”

    王文胜一噎,旋即道:“知道你们陈家人护犊子,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他不再揪着阿年的事儿不放,只因这事儿还是他王家没理,再者,他也担心陈家人死扯着浩哥儿不放,他只说陈大河:“今儿这事,我们四个人,八双眼睛,看得明明白白。你们家陈大河就是跟那赵寡妇拉拉扯扯的,还搂在一块儿!要不然,我妹妹也不会被气到早产。可怜我妹妹住在娘家还想着你们家陈大河,结果呢,你们家就是这样对我妹妹的,今日不论怎么着,你陈家都要给我们王家一个说法!”

    王家到如今,已经完全不必再将陈家放在眼里了,王文胜也有足够的底气:“要是不给个满意的说话来,你们陈家人便等着!”

    陈有财望着他,冷笑道:“那你是想让他断了左腿,还是想叫他断了右腿?”

    “两条腿都不要才是最好。即便成了废人,我王家也养得起。”

    “好大的口气。”陈有财讥笑一声,站了起来:“行,你打,我就在这儿看着你打。只是打完了,王家以后也别想过什么安生日子了。我陈家是没钱没势,更没出什么举人老爷,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头子便是不要命,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骂谁呢!”王文胜拍案而起。

    “骂的是谁你们心里没点儿数?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说大河跟赵寡妇有私,我还没说你王家不知廉耻,还没和离便急着给你女儿找下家呢。”

    “爹!”陈大河震惊地看着陈有财,“你说得都是真的?”

    王文胜脸色也不好,咬牙道:“亲家公,你可别含血喷人。”

    “县城里头都传遍了,还只当我们家不知道怎的?你王家既然看不上我们陈家,早有这个打算了,还藏着掖着做什么,不如一拍两散,分了才干净。我陈家清清白白,配不上你们这门嫌贫爱富的亲戚!”

    王文胜咬牙,避开王氏的话不说:“你可别弄错了,今儿犯错的可是你们陈家!”

    “谁对谁错,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说的尽的。你要是敢,咱们就去公堂请县老爷审一审,看看错的究竟是谁。要是错在我儿子与外人有染,不用你开口,我直接一头碰死在那公堂上,以死谢罪可还行?”

    “你……”王文胜惊地说不出话来,这一家人,怕不都是疯子不成?

    陈有财冷哼一声:“可若是你们家胡搅蛮缠,倒打一耙,那就别怪我不顾情份,将那些有的没的都抖了出去。”

    陈有财也不在乎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事儿了,王家人实在是恶心至极,叫他忍无可忍,“要闹,我们陈家从来就没怕过。不过我可奉劝你一句,自个儿身子不正,就别把脑袋翘到天上去,没得叫人笑话。王氏是什么德行,你们家那要跟罗老爷结亲的浩哥儿是什么德行,我们陈家上下可是一清二楚呢!不怕旁人知道,你们家就尽管闹,闹得越大越好!”

    王文胜登时没了言语。

    陈大河更是如此,他眼下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没想到,王氏竟然真有那样的心思,她想改嫁!不只赵寡妇,连爹也知道了。那周围的人呢,是不是整个陈家村都听说了,只有他一个还被瞒着?

    一时间,陈大河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任人耻笑到如今,却还丝毫不知。

    闹到如今整个地步,事情早已经无解了。陈大河也知道,哪怕他和赵寡妇真的清清白白,他跟王氏,也要完了……

    要问他他和王氏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陈大河其实也不知道。当初他在县城里做短工,偶然间遇上了王氏,从此上了心,家去求着爹娘去王家下聘。那时陈王两村尚没有这样大的恩怨,爹娘虽然不大看得上这门婚事,可架不住陈大河一心只想着王氏,没多久便遂了他的心愿。陈大河如愿以偿地娶回了王氏,从定亲那一日开始,便事事为她打算,所有的事情都依着她,哪怕将姿态放得低些,只要王氏开心,便都算了。

    他从来不在乎这些的。后来,日子便这样平淡如水地过着。

    直到,直到最近……事情太多了,叫陈大河一时也数不出来究竟有多少件。最可笑的是,前些日子他还想着多挣些钱,好风风光光将他们娘三迎回来呢。原来,人家早看不上他了。

    阿年坐在角落里,看着三叔渐渐支撑不住,颓废地倒在地上,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儿。

    再抬头看向文哥儿和慧娘。慧娘脸上看不出什么,好像也是一早就知道王家的打算一般,文哥儿却已经吓傻了,愣愣地不说话。

    陈大河与王氏闹成这样,夹在中间,最不好过的恐怕就是文哥儿了。只是他年纪小,谁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王氏生文哥儿的时候顺当得很,只是这一胎跟怀文哥儿的时候压根儿不一样,且又怒火攻心,提前了两个月发动,一时生地有些艰难。

    临近傍晚,连周大夫也进去诊了脉,仍旧没有给出什么法子。产婆又试了试,最后才不得不说了实情。

    “难产了,保大还是保小?”

    忽然被告知了这样的事儿,陈阿奶都吓呆了,哆嗦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怎么就难产了呢,王氏的身子,明明也不差啊。

    “真的没有法子了?”陈阿奶问道。

    产婆摇了摇头:“要有法子我也不会问你这样的话了。”

    陈阿奶一句保大还没有说出来,王氏不知怎么忽然来了力气,猛地睁开眼,扯着产婆的手:“保大,保大!”

    王家才立起来,以后的日子风光无限,她怎么能就这样去了呢!她疼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更爱自己。

    最重要的是,她还得留着命,将今儿这事掰扯清楚,若是不给个说法,她是绝对不会放过陈大河,放过陈家的。都是因为他们,她的孩子才会没命的,陈家欠了她一条命!

    产婆看向陈阿奶,陈阿奶擦了擦眼泪,冲产婆道:“听她的,保大。”

    说完,陈阿奶才让李氏出去跟外头的几个人透个口风。这样直接决定保大,甚至没有问过陈有财和陈大河,陈阿奶心里是没有丝毫的担心的。他知道这父子俩是什么性子,叫他们选,肯定也是保大。再说,这样一个大活人在自个儿眼前,即便之前犯了错,陈阿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了。

    那没出世的孙子,全当是跟这个家没有缘分了。

    决定了保大,事情便轻松了许多。天黑之前,王氏生下了一个死胎,还是个八个月大的男胎。陈阿奶抱着孩子,半晌没有缓过来劲,越想越伤心。

    王文胜见是个死胎,虽然心疼自家妹子,但是心疼之余,也松了一口气。他也没管什么能不能进产房的避讳了,直接进了三房,同王氏说了好一会儿话。

    王氏在三房歇息了一夜,第二日中午,王家来了一辆马车,直接将王氏接了回去。本来王家连文哥儿和慧娘都想接过去的,陈家到底没让。两家争来争去,最后也没争出什么结果。

    王氏走后,慧娘盯着王家的马车,出了好一会儿的神,直到陈阿奶过来拉她,才怏怏不快地回了屋子。

    阿年看着慧娘,又看着王家那渐行渐远地马车,心里对王家由衷地厌恶起来。

    她完全同情不起来王氏,即便她失了一个孩子。王家的所作所为,都叫她不喜,且阿年也知道,阿爷阿奶都是同样不喜王氏做派的。离了也好,三叔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阿年满不在意地想着。

    再后来的事儿,便不是阿年这几个小辈能掺和的。阿年只知道之后的几天,王家一直都有人过来,最后连王氏都回来了一趟。只是王氏跟以前俨然不一样了,脸上没有神采,看谁都冷冷的。那日之后,陈大河与王氏便和离了,王家人也将王氏的嫁妆,尽数带了回去。

    那王氏再次离开的那日,阿年发现她三叔不见了踪影。

    鬼使神差地,阿年一步步走到围墙外头,走了许久,在一棵老树下面看到陈大河。他抱着头,蹲在地上,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阿年心头一震。

    她想起了自己,当初阿爹离开的时候,她也是一连好几天,都是这个模样。没了一个孩子,更没了妻子,其实,三叔才是最伤心的那个。可她却什么也不知道,还在那儿庆幸王家人终于走了,庆幸三叔终于脱离苦海了。

    她做错了吗?

    阿年迷茫了,她不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便好像与她有关,又仿佛与她无关,只是此时此刻,阿年纵使再糊涂,也生出了一丝愧疚之心,她也说不上缘由。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和离了,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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