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少女形态的精灵,慢慢抹净了脸颊上的泪水。

    周身陡然爆发出白光。

    少年鬼王一直没放松戒备；

    甫一看到狸猫异动,本能做好反击的准备——

    十指尖甲,已然弹出。

    不承想,狸猫没有如他预料的，攻击或偷袭。

    那阵阵光芒,越发耀目,好似燃烧的白色焰火。

    火光之中,少女的身形渐渐淡去，很快变得模糊不清。

    傅藏舟愣了愣,旋即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

    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

    被白光阻断了去路。

    “狸猫,”顿足提醒，“你再不停下，想挽回也来不及了。”

    被白焰“烧”的，基本看不到人形的精灵，摇着头：“精灵本不应该存在,不过是回归天地罢了。”

    少女微微一笑，是一副释然的姿态。

    闻言，本有意阻止的少年,缓缓地收回了手。

    虽然无法理解,这精灵的脑回路，但人家铁了心……不想活了。

    自己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没立场干涉对方的选择。

    只是,胸口憋着一股……气？

    也不对，反正是说不出的郁闷,梗在心里，很不舒畅的感觉。

    这算什么？

    两只精灵，各拿一剧本，不管“观众”是怎样的感受，自顾自地演了一场爱恨情仇的大戏；

    完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说错了。

    带不走云彩，却带走了无辜者的性命。

    邪灵能说咎由自取。

    名阿苑的狸猫……除了想法与众不同，倒没做过伤害人的事，咋就莫名其妙“自戕”了？

    遂想到，狸猫口口声声要代替邪灵，“偿赎前愆”。

    所以……

    是对方的表态？

    傅藏舟搞不懂。

    有些不得劲。

    然而，哪怕狸猫自行散去了灵智，他也不可能改变主意，因此放出被黑棺封印的邪灵。

    错是错。

    不是补偿——还是别人代为补偿的——就能挽回那些消散的灵魂。

    何况，狸猫“自裁”，算是哪门子的补偿？

    这时白焰熄灭。

    只余一簇“星光”。

    “星光”闪动，倏而飞出了客房。

    傅藏舟第一反应是追过去。

    追着“星光”，飞到了山庄正院。

    是柳家老爷子的卧房。

    柳庄主气色不虞，一副病不久矣的模样，歪在榻上闭目小憩。

    他没发现，一点“星光”朝胸前飞去。

    同样也没看到，榻前倏然出现一玄衣少年，对方伸手，试图拦截“星光”。

    落了个空。

    “星光”穿过少年的手，直直钻入了老人的心房。

    几乎在同一时间，榻上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傅藏舟若有所思，端详着柳老爷子的面容。

    本已渐生死气的面相，此刻竟重新焕发了生机——

    原来，这才是狸猫所说的“补偿”？

    精灵有“补命”之功。

    狸猫在散去灵智时，留下一丝灵性，分润了部分本命源力，用来给柳老爷子“治病”。

    推断一下，因为柳三娘被邪灵害死了，所以选择为其父续命？

    弄清楚了狸猫的心思，傅藏舟忍不住在心里摇头。

    精灵还是天真了。

    把一切想得太简单。

    罢了罢了。

    说什么都没用。

    事实已定，死了的那些人也回不来了。

    傅藏舟最后又看了一眼柳庄主，遂悄无声息地消融于空气。

    ——唯一的“好事”，便是这柳老爷子，还能多撑个八.九十年吧；

    对柳家，对整个江湖……重要的是，对桢哥，都算好消息。

    听宿桢说那些朝廷与江湖势力的“恩恩怨怨”，尽管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不了解，也知柳家作为朝廷棋子，对制衡诸多势力，有着十分显著的作用。

    柳老爷子一旦死了，如今之“棋局”定将面临重洗，说不准便是一番腥风血雨。

    这一次任务算是完成了。

    过程有惊无险，结局不算完满；

    好在作恶者也没落得好下场。

    邪灵本是一团灵气。

    跟有形态的鬼魅不一样，其被黑棺封印，一个晚上直接便散逸成了一股沛然的灵力。

    正好提供“养分”，让黑棺得以蕴养。

    傅藏舟不久才发现一件事：

    不光“阴阳名册”会升级换代；

    其他的“装备”，包括作武器的黑棺、防具红棺及套装“霜天晓月”……跟玩游戏一样，经由蕴养，或搜集天材地宝，从而可以“强化”并“洗练”。

    往后实力增长，想必不会出现“装备”不好用的情况。

    可惜……

    天材地宝什么的，现在没钱搞不到。

    有钱也没购买权限。

    傅藏舟不由得遗憾。

    两只精灵都死了。

    找他们出生地，搜寻天材地宝的想望，怕是得落空了。

    纵是知道他们起源于陵山一带，可陵山范围太大啦！

    用驭灵搜寻也不可取，须知宝物自晦，又有天机作掩饰，没个引子，除非运气，很难找到宝物所在……咦？

    哪来的“神秘宝图”？

    傅藏舟查看，发现是刚刚领取任务奖励时，系统额外赠送的？

    宝图简介里有一句：“精灵出世，似乎有秘宝伴生……”

    还“似乎”……

    系统今日依旧在尽职尽责地cos游戏呢！

    游戏里的藏宝图，不是常有这样故弄玄虚的简介么！

    着实，惊喜。

    在心里点起了666个赞：

    系统虽偶尔坑爹吧，不少时候真挺贴心的。

    于是收好宝图，兴冲冲地去找他家桢哥了。

    桢哥很忙。

    忙着替某人收拾“烂摊子”。

    没办法，当时情况紧急；

    邪灵太狡猾了，又善于隐匿，怕给放跑了再找就难了；

    不得不当着几个活人的面，直接跟对方怼上。

    虽然傅藏舟在出手前，记得使出了“化雾”，屏蔽外界。

    但……

    柳家几名护卫，还有个渣男，是在现场的。

    狸猫本乃实体形态，邪灵同样在柳三娘的躯壳里，所以在场活人目睹到了事件经过。

    没法。

    生死关头，哪有心思顾得上有的没的？

    还好有桢哥。

    看到少年“闯祸”后心虚的样子，宿桢直接打包票，表示一切有他，不必担心。

    傅藏舟安心的同时，是无限的感激。

    桢哥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恨不得抱起来亲一口……当他没想。

    万一让人家误会，给了错误的暗示，可真真是罪过。

    不知宿桢怎么处理的，反正有关精灵一事，没闹出半点风波。

    倒是“血怪”残杀刘副掌门的凶案，在吉光营的插手下，很快“真相大白”了。

    居然是柳家的姑爷下的手？

    金光宗的裘康与洞虚派的小师妹，也是其手笔。

    甚至心狠手辣，害死其发妻。

    人们从路群身上，搜寻到伽罗派秘药“笑春风”；

    有关伽罗派暗插的探子一事，顿时传得人尽皆知。

    众多被蒙在鼓里的江湖人，遂发现了伽罗派的“野心”，才知这些年江湖上大大小小的纷争，伽罗派或多或少都有搀和与搅局。

    一时间，大佬们震怒了。

    一个小小的伽罗派，胆敢算计诸多势力……

    不能原谅！

    于是一场目的在于招亲的武英会，便成了众势力誓师讨伐魔教的决议大会。

    傅藏舟围观着一众被煽起情绪的小年轻们。

    ——个个义愤填膺的，恨不得立马宰杀几个伽罗派的人，以示除魔决心。

    默默比了个大拇指。

    桢哥真特么心黑……口误了。

    桢哥流弊。

    三言两语、挥挥手，便搅得江湖风云变幻、风起云涌，真真不负大反派……嗯，大气运者的气魄。

    至于引发正魔宣战的□□，柳家三姑爷……

    其下场如何，懒得去关心。

    说是被邪灵操纵，才残杀的刘副掌门……可当初想挖，不，是确实挖了精灵的心，是他自发的行为。

    渣的同时，也是犯罪者。

    不管对方落得怎样的结局，某个少年鬼王没那份闲心，同情啊可怜什么的。

    哪怕对狸猫的脑回路实在无语，在他心里，精灵作为智慧生命，和人类没两样。

    更别说，狸猫是渣男的救命恩人……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咱们这就走了？”

    傅藏舟懒洋洋地靠着马车车壁，一只爪子不闲着捞起一块点心。

    “不是说，武英会延长了两天麽？”

    宿桢慢条斯理地替少年磕着核桃壳，回：“京中来信，吾当在年前回去。”

    “……回去？”

    少年鬼王愣了一愣，后知后觉地想起……人家有家有事业的，怎么可能一直陪着自己瞎闹。

    不由得怅然。

    想到往后，又是一个人——差点忘了，有一个难兄难弟傅秀才作伴——冷冷清清的，离群索居，一时觉得有些落寞。

    当然了，要不是跟宿桢，包括“七曜童子”们，“混”得很熟了，情愿孤孤单单一个人呆着。

    惆怅不过三秒。

    男人的声音复又响起：“吾有意邀小舟做客……”微顿了顿，“可否？”

    傅藏舟眨了眨眼。

    宿桢道：“闻君欲往京城，吾有陋船若干，不如结伴同行？”

    ……诶？

    半晌。少年回应：“那我就不客气，继续叨扰了。”

    莫名有些嗨皮。

    兴致勃勃，问：“咱们什么时候动身？据说年底水路不好走，年前赶得到京城吗……”忽是一声轻呼，“给忘了，还有一些符箓没刻绘好……”

    宿桢回：“符箓回京刻绘也不妨，自有人交到那些信徒手中。”

    傅藏舟点点头。

    这事对桢哥不是事儿，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男人继续道：“船上有水手数名，可交替划船，日夜不辍，除非暴雪阻道，当在七、八日抵达京城。”

    这么快啊……

    怕不是“数名”水手能搞掂吧？

    算了，桢哥的“数”跟正常人不一样。

    无心追究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

    “那就好。”

    有些好奇这个时代的京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另一方面，提前到京，找傅秀才家祖地，也好真真正正在这个世界安个窝。再者，傅秀才的尸身还收在百纳奁里，随身带着也不是个事儿。

    “所以今天就动身吗？”

    年前到京，哪怕七八天就能抵达，也是时候出发了。

    都二十号了。

    不想宿桢轻摇头：“不是得先去寻宝？”

    傅藏舟怔了怔。

    随口说的事，没想到桢哥一直惦记着？

    不由得摸出了所谓宝图，有些犹豫：“可能得两三天，万一赶不及……”

    “无妨。”宿桢道，“机缘难觅，不可错失良机。”

    道理是没错啦……

    傅藏舟沉吟片刻：“离这儿应该不太远，”这一带都属于陵山范围，“咱们去寻一寻，要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就先行回京。”

    确实。

    宝物什么的不拿到手，总归是没法子安心。

    哪怕说别的什么人啊东西的，没有宝图或者引路人，想找也找不到，但万一有哪个走了狗.屎运，抢先一步得了宝贝呢？

    谁让他太穷了。

    不得不费心“钻营”。

    当然，也是感知了一下大概方位，觉得应该耽误不了两三天……否则，无论如何也不想误了桢哥的事。

    这位少年鬼王竟一时忘了，他全然可以单独一个人去。

    ——不知不觉间，已习惯有一个人陪在身边。

    既下了决定，当立即付诸行动。

    出了鸣柳山庄的地界，一众人弃车改为骑马。

    按照少年的指示，朝着某个方向疾奔。

    不会骑马的傅藏舟，被男人圈在身前，不是很安分的，东张西望。

    第一次骑马，刺激。

    心情是新奇的，嘴上没闲着：“枢明和紫映呢？”之前光顾着疑惑，一时没留意，“他们还留在鸣柳山庄监视武英会？”

    风很大，人说的话都给吹“散”了。

    不务正业的某个鬼王，果断用上了术法。

    听到男人回：“他二人押送伽罗派棋子，已先一步回京。”

    傅藏舟：“……”

    伽罗派当真派了探子呀？

    真是……

    最惨的探子了，没有之一。

    啥也没干成就被泼了一身脏水，然后“功成身退”直接给抓走了。

    想也知道，没什么好下场。

    “桢哥流弊。”忍不住赞了这一声。

    “‘流弊’何意？”

    面部表情“僵死”的少年终于破功了，嘴角轻扬，眼睛弯了弯——

    “就是很厉害、非常厉害，我老家的俚语。”

    有片刻的安静。

    傅藏舟悄悄偷懒，靠着男人暖烘烘的胸膛。

    实际上已不需要睡觉的他，竟渐渐生出了困意。

    忽而听到耳畔响起了，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小舟亦‘流弊’。”

    噗哈哈哈——

    画风不对啊。

    这满满的违和感哦……

    桢哥真特么可爱。

    系统爽快给了宝图，也没搞什么猜谜啊为难人。

    以宝图为媒；

    施展术法，还算轻易便感知到了藏匿的天材地宝。

    于是“流弊”的少年鬼王，带着他“可爱”的桢哥，没费太多时间找到了“藏宝处”。

    精灵出世地虽是险峻，好在路程不算远。

    留两三侍卫在山下“放风”。

    身手最好的宝精，和擅长轻功的北元，跟着二人攀爬险峰。

    傅藏舟本想搭把手，没想这几位着实给力。

    装备也齐全，借着绳索啊爪钩等，如履平地，飞奔在险壁间。

    轻功，哪怕比不上武侠片里的，就是一个“酷炫”！

    让他意外的是桢哥。

    对方的轻功水准，一点儿也不比据说轻功最好的北元差。

    帅到了不行！

    傅藏舟安下心。

    “浮空”跟随着几人的行动。

    一边留意着大家的体力，一旦发现谁力有不逮，也好及时帮把手。

    幸而陵山险的地方是很险，但海拔不算太高。

    很快到了地方。

    偌大的山洞，像是有谁很久前在此居住过。

    也确实很久了，洞穴里没了丁点儿主人的气息。

    乍一看挺普通的山洞，傅藏舟放开了感知，忽而抬起一只手。

    指尖在虚空中轻轻点击。

    轰隆隆的，是阵阵巨响。

    墙体豁然洞开，还好，没出现塌方等危险迹象。

    “有个暗道……”

    傅藏舟探头往下瞅：“有些危险的样子，要不桢哥你们就在这等我？”

    宿桢颔首：“好。”

    本是随口提议，没想到桢哥就答应了？

    一向不怎么心细的少年，突然敏感地意识到——桢哥这是避嫌吧？

    陪他寻宝，是出于不放心。

    真到了地方，知道以他的本事，一个人继续也没问题。

    果断便不再跟过来。

    这般推测，不好真问出口。

    男人这时拿出一只铁哨：“带上。如有所需，吹响即可。”

    傅藏舟接过哨子：“桢哥安心，要是有啥危险，逃跑我还是没问题的。”

    没说让对方跟着他进暗道；

    并非担心其对宝物有贪婪之心。

    ——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尚且说不准呢还！

    一是怕暗道危险……

    是没感知到有什么危险，可搞不好有毒虫啊吸血蝙蝠的，对活人不友好的东西；

    再则，暗道太窄啦，让一个大男人钻进去着实受罪，还有可能出现缺氧问题。

    傅藏舟暗暗拿定主意，要是对他修炼没大用的东西，回头全交给桢哥处理；

    不说两人现在交情匪浅；

    桢哥替他收拾“烂摊子”，总得表示表示，有来有往，感情才好维持长久。

    更功利地说，对方是大气运者，这也算是一种“投资”……咳，想太多。

    连宝物的样子都没见到，某人就开始畅想了。

    遂化为鬼王形态，轻飘飘地“钻”入暗道。

    暗道曲折。

    七拐八弯的，出现了几个岔路口。

    一点儿也不纠结。

    丢个五六道影子，朝不同的方向闪现。

    本体从一个岔道口直接出来了。

    竟然有一个隐蔽的山谷？

    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愧是精灵出生地，灵气相当浓郁。

    只稍稍汲取了一些。

    不敢耽搁太久，怕桢哥在峰顶等急了。

    且天将黑。

    深山多危险，桢哥不放心他，他也同样担忧对方的安全。

    少年一身玄衣。

    站在山谷环顾一圈，忽是轻眯了眯眼——

    那里、还有那里，左边、更往左边……

    灵气循环有些不顺畅的样子。

    靠近一看，果不出他所料，有不少被灵气蕴养过的宝贝。

    多是些药材。

    对傅藏舟没什么用，他却一点儿也不失望。

    极品的药材对人类来说永远不够用。

    桢哥肯定也有用到的时候罢！

    傅藏舟不懂药理，不大认识是什么药。

    好在能凭着药材蕴含的灵气，分辨出品质的好坏。

    人参很好认，不知是多少年份的。

    无妨，仅凭这人参蕴含的能量，哪怕是不足十年的，想必也不比什么百年的差。

    然后是首乌和虫草……

    算是大众熟知的名贵药材。

    收起来，都收起来。

    留下灵力不足的放任其继续生长。

    转头发现，像莲花一样的……

    雪莲吗？

    奇怪。

    雪莲不该生长在这样的山间吧？

    转而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这儿灵气充沛。

    无论长出什么样不符合常理的药材，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再说这莲花，淡紫带着一点点粉，不像是雪莲……说不准是这个世界独有的物种？

    挖了七八根极品的人参，十几个首乌根，近一斤的虫草，灵气纯粹的莲花也摘了六七朵……

    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

    后来听宿桢说明，知道有黄精、天麻等在昱国本身就罕见的药材。

    另有沉香啊血竭等，树脂类的药材兼香料。

    其中血竭，尤为珍贵；

    据闻其被唤作“麒麟血”，一直存在于传说中。

    除了能治病的，还包括了一些剧毒之物。

    比如钩吻，加强版的，据说制成毒.药，效果比寻常的“好”上十数倍。

    比如雪上一枝蒿，取上一点点点点，配合几味药，做出一种“醉狂人”的致.幻类□□，拷问起人来，不要太好用……

    都是些后话，且不多说。

    回到当下。

    虽大多不知药名，好在有毒的，毒性强的，或者药性会冲突的，通过“感知”能分辨个大概。

    再辨别灵气，将药材分门别类保存在储物格。

    能量十足的药材收集好了。

    傅藏舟感经由“影子”感知到暗道深处，通往地底的地方，更有一些不得了的宝贝。

    什么辰砂、石黄，这些对凡人有用的矿物类药材原石，根本不值一提。

    他真的找到了对修炼有大助益的好东西！

    一条小矿脉，蕴含近乎十成的灵气，可以说是“灵石”了。

    这还不止。

    在最深处有一条暗河。

    暗河里长着石笋。

    石笋不仅汲取了充足的灵气，由于独特的生长环境，居然凝结了太阴清灵之气……

    生出了玉笋心。

    如果说，小矿脉的玉石可类比修真文里的低阶灵石；

    玉笋心便是等同上品灵石的存在。

    玉笋心极罕见。

    只有寥寥不足十根，每一根也就小拇指大小粗细。

    好在包裹着玉笋心的，乳脂形态的所谓“石乳晶精”，分量十足。

    看似只能装满大海碗五六碗，重量足有五六十斤重。

    石乳晶精蕴含的灵气，和少许太阴清灵之气，比不上玉笋心，却远胜小矿脉。

    傅藏舟抱着一根石笋，恨不得直接上嘴啃了。

    ——反正没第二个人看到。

    感动哭了有没有？！

    这些“灵石”，意味着他往后修炼，起码未来几年，不担心消耗太大，吃不起饭了！！

    也不需要浪费大量玉石，只为刻绘几张品质好一些的符箓。

    一刻也等不及。

    赶紧采集！

    小矿脉啊玉笋心，长得特别“结实”……

    不是问题。

    弹出尖甲，在石笋上轻轻一划，便是深深一道印记。

    玉笋心全部“摘”掉；

    小矿脉取走灵气最足的那部分玉石；

    剩余的继续养着，待天长日久，或许能养成中上品的灵石；

    石乳晶精也留下一半，指望着其蕴足能量，搞不好啥时候又能长出玉笋心。

    尽管贪心到恨不得全部存到储物格，但……

    正所谓要科学发展，全面协调可持续，才是王道呀！

    爪子掏啊掏。

    “这是……”

    傅藏舟在小矿脉旁边，挖到了一个圆球。

    拿起圆球，没来得及琢磨，眼尖的发现原本被圆球压在下面的一片玉片。

    熟悉的感觉。

    跟之前得到的什么门钥匙碎片很相似。

    下一刻听到叮咚一声系统提示。

    真的是钥匙碎片。

    可惜这一回没了额外的奖励。

    傅藏舟拿着玉片琢磨了片刻。

    上一次的是白玉鱼形的，这一个是蛇……不对，龙？也不太像——反正差不多那个形状的黑玉玉片。

    拿出玉鱼，试探着拼合。

    不怎么贴合。

    看来，钥匙碎片的数量怕是有不少。

    依然没头绪。

    现在也不是瞎琢磨的时候，便直接将钥匙碎片收好。

    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圆球上。

    圆溜溜的，看着像玻璃球，摸着是玉质感，光滑而温润。

    球身整体呈现黑色，隐隐透着暗红。

    摸着圆球，傅藏舟心里有些诡异。

    为啥子他会对一个圆球有“亲切感”？

    除此……

    为什么有种忍不住想弹出指甲，在圆球上挠爪子的冲动？

    这也便算了。

    “可怕”的是……

    他不但想挠爪子，牙齿根莫名痒痒，很想、很想……

    啃一啃这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