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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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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眳握住她的脚掌,掌心上的粗糙和热度,摩挲在掌心的肌肤上。

    他抬头望向半夏,半夏就坐在那里。她正好也看他,两眼里泛着细碎的光芒。

    过了好会,他松开她的脚,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

    “我一定会平安回来。”屈眳的喉咙紧了紧,踌躇半晌,终于开口道。她的心意他明白,她并不是要他挣多少功劳回来,只要他人平安无事就行。

    最简单的愿望,令他心底暖流涌动。

    “嗯。”半夏听他许诺,两眼瞬间又亮了起来。

    君子重诺,他既然这么说了,哪怕是用尽一切办法,也会做到。半夏展开手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她才把他给抱在怀里,就听到她低呼一声。

    半夏从他脖子那里抬头起来,满脸不好意思,“你浑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硌的我难受。”

    屈眳笑了,手掌握住她的翘臀,收拢抓了一把,半夏立刻要去摸回来,奈何他甲衣穿戴整齐,如同一只盖着壳的大甲虫,就连脖子也被护甲护住,寻了一圈都没找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最后半夏气鼓鼓的在他脸颊上狠狠的吮吻了一下。

    天微微亮,屈襄已经穿戴妥当。家里的男人要出征了,女人们要相送。

    半夏摸准了屈襄的脾气,把孩子一起抱去了。

    屈襄看到儿子脸上那个红彤彤还泛着血丝的印记,眼神如刀,恨不得把屈眳给剐了。

    “都要出征了,还乱来!”若不是现在时辰来不及了,屈襄还真想把屈眳给暴打一顿。

    屈眳知道自己脸上贴着的吻痕是什么样子,对着父亲的怒火,他明白多说多错,干脆站在那里,一脸的装死。反正儿子床笫之事,做母亲的都不能多问,更何况是父亲。

    果然屈襄见他不说一句话,狠狠瞪他一眼。半夏抱着孩子过来,“恭祝父亲旗开得胜。”说着盈盈美目又看向屈眳,眼眸内的光芒流转。视线相触,顿时就缠绵在一处,眼角风□□说还羞,比平日私下相处流露出来的,更为动人心魄。

    屈眳眸光动了动,他冲半夏露出一个笑。

    半夏的风情稍作压制,但却更为动人。旁边的侧室们也不是什么没经历过风月的女子,哪怕她压着自己,但还是被察觉出来。

    侧室们善意的微笑。羡慕略带点嫉妒的视线在半夏和屈眳之间游走。

    屈襄是受不住两人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了,他让半夏把孙子抱过来,他看着已经醒过来,望着自己直笑的嫡长孙,之前因为儿子大胆妄为而生起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他伸手去碰了碰孙儿娇嫩的小脸,“好好吃好好睡,快些长大。等祖父回来,祖父就又有好玉璧给你了。”

    “父亲回来的时候,他也能走了。”半夏说着想起一件事来,“那时还望父亲赐名。”

    屈襄颔首,“此事我记得。取名这种大事,等我回来之后,一定要大办。”

    说着,家老来禀报,“主君,少主,已经到时辰了。”

    屈襄嗯了一声,他从上首的席子上起来,“苏己,家中一切都交给你了。”说着他看了一眼望着他傻笑的孙儿,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柔情,“孩子也交给你了。”

    “父亲放心。”半夏屈了屈膝。

    她送屈眳屈襄出门,看着他们两个登上兵车,驾车远去,远远的都瞧不见背影之后,她才抱着孩子往回走。

    廖姬长袖善舞,她见半夏有些怅然若失,过来柔声劝慰,“苏己不要过于担心,男子出征,一年里几乎有好几次,每次都要几个月的时日。主君勇猛,少主威武,到时候一定能平安回来。而且不仅会平安归来,还会有不少赏赐。正好可以给小君子添置铜剑。”

    半夏听得出来廖姬话语中的安抚之意。她不喜欢做受气包,别人若是惹她,一定会反击。但旁人好意,她也会领下。

    半夏冲廖姬笑了笑,“多谢庶母。”

    “笑起来就好了。”廖姬想了下,“婢子听说,最近郢都里来了几个郑国商人,他们手里有上好的玉笄还有齐纨,不如让他们过来,苏己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廖姬一边说着,一边跟在半夏身后,语气亲和却依然带着一丝该有的谨慎和谦卑。其他侧室在后面看着,见廖姬在半夏跟前完全没有之前在许姜面前那样耻高气扬。

    廖姬是侧室之首,她都这样了,其他侧室自然也不敢放肆。都跟在后面,和半夏一块进去了。

    半夏和廖姬说了一会话,等孩子睡着之后,她去看许姜。天气热,伤口就没那么容易好,许姜的腿伤养了一百多天,到现在都还不能下地。她腿伤未愈,自然宫邸中的事,她没有精力去管。屈襄原本就不喜欢她,也觉得许姜太过年轻,不懂事,完全不放心将家中内外交给她。

    之前是照着没有续弦的时候来的,他一走,干脆就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半夏。让许姜好好养伤。

    半夏来见许姜的时候,正好许姜的母亲也在。

    许姜母亲见到半夏,热情招呼,“苏己来了。”说着,她转头去看床上的女儿。

    许姜原本躺在床上,听到母亲的话,直接闭上眼。

    谁也没有想到许姜竟然是这么一个反应,顿时许姜母亲愣住,她回头过来的时候,脸上的尴尬都遮掩不住。

    “苏己,许姜身体不适。”

    这话说的连许姜母亲自己都不好意思调开视线,免得和半夏直接对上。

    “嗯,这个我知道。”半夏笑了笑,对许姜方才无视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父亲和伯昭都已经出征了,父亲临行之前,令我好好照顾许姜,不知许姜现在病情如何了?”半夏说完,床上的许姜两眼依然闭着,没有半点睁开的意思,嘴唇紧闭。看来是不想和她说话了。

    半夏直接望向许姜母亲,许姜母亲连忙接话,“许姜这几日,心情有些烦闷,医师说她腿骨愈合的还算不错。只是不知道腿骨愈合完全是甚么时候,所以最好还是不要下床走动。”

    半夏点点头,“那还请许姜好好养伤。我会向父亲禀告的。”

    说着,她看向一旁在乳母怀里玩的正欢的许姜儿子。这孩子比她自己的还要大上几个月,现在都已经满地爬了。许姜之子不喜欢老是被乳母抱着,费力的挣脱了乳母的怀抱,手脚并用爬到半夏面前。

    半夏做了母亲,看小孩也格外喜欢,不管是谁的,她都要逗逗。半夏看孩子爬到面前,不由得对孩子笑。而孩子也仰头看她笑,半夏看了一下,见自己手边没有适合这个年岁小孩适合吃的零食,她解下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放在他面前。

    那玉佩的大小正好适合孩子拿在手里玩,而且不会被孩子抓在手里吞了。

    新奇的小东西很容易引起孩子的兴趣,那孩子立刻一巴掌拍在那块玉佩上,坐在那里玩。

    这时候,原本闭眼装睡的许姜猛地睁开眼,看着儿子跟半夏在那里玩,尤其孩子还时不时对半夏笑的开心,顿时一阵心烦意燥。

    “苏己还有事吗?”

    半夏听到许姜的声音,“许姜醒来了?”

    许姜被她这话哽了一下,她瞪住半夏。半夏不知许姜哪里来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她见许姜满脸愤愤,“许姜醒来就好,要不然,还要让医师来看一下。”

    说完,她站起来告退。

    许姜母亲等半夏离开,回头过来,“你对她不给好脸看,有甚么用?”

    许姜不搭理母亲,看到儿子一路扒着半夏给的玉佩,气不打一处来,“她给的你也碰!你父亲都被她迷惑的都不来见我们母子了!”

    她声音尖锐,一下就把孩子给吓哭了。

    许姜母亲一把将外孙搂抱在怀里,一面轻声哄,一面回头过来斥责她,“你发甚么脾气!要是他有个不好,到时候你在屈氏怎么立足?”

    许姜母亲只觉得焦头烂额,女儿在家中被宠坏了,一心一意只想要自己想要的,不管衣裳首饰,那是男人。都依她之后,又不懂经营,弄得现在局面一团糟。

    许姜见母亲不仅没有过来安抚她,反而还训斥她,许姜顿时落泪了。

    “我现在都被她给害惨了。夫主不见我,除了母亲之外,也没有谁搭理我。就连孩子,都不能让夫主来一次。”

    “左尹每日里那么忙,公务都积堆如山,过来看你都是忙中抽空,你倒好,一见面就和他吵架。他哪里还会继续在这里呆着?”许姜母亲苦口婆心,“你就好好的懂点事吧。都做了母亲,还和未出嫁似得胡闹,左尹他不是年轻男子了,才不会来哄你。你若是柔顺,他便和你说几句话。你若是吵闹,他哪里来会哄你开心,多得是女子想他过去呢。你爱吵爱闹,他抬腿到别人那里就行了。”

    许姜母亲的一番话说的甚毒,将许姜说的好半晌都没能回神过来。

    许姜母亲觉得自己说的差不多了,能说的都说了,能劝的也差不多劝了。可是女儿依旧是这么个样子,让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办才好。

    “但是她为何能有?”许姜咬住嘴唇,“一个也就算了,小的喜欢她,那也没话说。结果老的也喜欢她。”

    “天下的好事全被她一人都给占光了。”

    许姜在养伤的时候,听到的都是屈眳如何和半夏恩爱的。她听着,一看自己眼下,心中就越发愤愤不平。

    “……”许姜母亲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现在女儿摆明不爱听她的,她能说的都说了,能劝的都劝了。

    “你只要乖乖的不闹事就行了,你孩子还小,不为你自己,也为他想想。至于苏己,你别动甚么心思。她夫君是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你和小君子以后都要在他的手下讨生活。而且……母亲和你说过吧,得罪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说着,许姜母亲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许姜的伤腿。

    其实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心里有这么个猜测了。只是她一直没有问出口而已。

    许姜被母亲一看,扭头过去。

    “你好好养伤,现在苏己管事,你不许有任何念头。”

    许姜不服,就要犟嘴,可看到母亲沉下来的脸色。昔日被母亲教训的记忆一下涌上来,许姜最终,只是嘴唇动了动,不敢再顶嘴。

    屈襄和屈眳跟随楚王一同开往卫国境内,楚晋两国都是大国,打仗绝对不会在两国境内,何况晋楚也并不相邻。

    打仗扰乱农耕,若是在自己境内,十分不利,于是不约而同的,都约在小国境内。

    出发的时候,还是炎热的夏季,等抵达卫国境内,已经是初秋。

    晋楚两国争霸,小国只有为两国提供场地打仗的份。而且两头都不敢得罪,唯恐一个不慎,就惹来两国问罪。

    卫侯战战兢兢派人来见过楚王,楚王都懒得搭理卫国人,直接让人把卫国派来的公孙给打发走。

    卫人感觉受辱,回去禀报卫侯之后,卫侯转头令人和晋侯说楚军骄纵无礼,恐怕要大败。

    晋侯听后,看向在一边的斗心,“斗大夫,你说呢?”

    当年屈眳放他一马,没有让家臣在树林里搜寻,让他得以苟延残喘,翻了几座大山,跑到了晋国。

    晋国和楚国已经几代为敌,斗心出奔晋国,晋侯也出手大方,给了他一个大夫的反位置,封了一片封邑。

    “臣倒是觉得,卫人这话,只能听听,不能当真。”斗心袖着双手。周围晋国的卿大夫们的眼睛瞬间全在他的身上。

    晋侯立即来了兴致,让斗心把话说清楚。

    斗心道,“楚君心思深沉,不是等闲之辈,当年斗氏之败,盖是因为如此。”

    说起斗氏的覆灭,斗心哪怕在人前,脸颊还是抽搐了下。

    晋侯想后,他点点头。

    的确,这个年轻的楚王,行为作风和他前面几代的先王都不太一样。至少能覆灭斗氏,就能说明绝非等闲之辈。

    “大夫说的有道理。”

    前来和晋侯说楚军骄躁的,恰好就是苏氏的人。在秦国那个苏大夫,当年正好就是从卫国出发前往秦国。婚姻并不是两个男女之间的大事,更是两姓两个家族之间的大事。苏大夫接受屈眳提议之后,自然是要和其他族人说的。

    所以在卫国的苏氏族人也知道苏氏和楚国屈氏有姻亲。

    给晋侯送完话之后,苏氏族人们自己关起门来,商议了半天。这世上的事真的变化无常,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

    卫国夹在晋国和楚国之间,他们这些寄居在卫国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多交好一个,也是给自己多条路。卫国自己国内也是是非不断,谁知道有哪一日,卫国也不让他们呆下去了呢,人总是要给自己多留条后路。

    一番商议之后,苏氏决定对屈氏卖个好。楚王太高,不是他们能够得着的,他们也不想去楚王那里,但是屈氏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因为和屈眳有姻亲,所以苏氏让族人又到屈眳那里走了一遭。

    姻亲之间走动,实属正常。屈眳也出来见了苏氏族人几面,走动一二,苏氏就说了一点在晋军里的见闻。

    苏氏不愧是长时寄人篱下,极其识人脸色,见闻也只是点到为止,没有说太多,但也不是甚么都没有。

    屈眳领了苏氏的情,回来之后和屈襄说,“斗心原来到晋国去了。”

    斗氏现在已经覆灭,死的死,贬的贬。

    屈眳当初放斗心一条生路,现在知道斗心在晋国,没有什么意外。

    屈襄听后,眉头紧皱,“他现在在晋军中?”

    屈眳点头,“正是。听苏氏的人说,当时斗心还在晋侯身侧。说当时晋侯还问了国君心性。”

    说完,屈眳似乎也意识到什么,“斗心曾经在我们楚军中呆过不少时日,现在楚晋两国快要开战,他会不会对晋侯说甚么?”

    “你说他不会吗?”屈襄反问。

    当然会,楚王对斗心来说,可是有血海深仇。斗心一人是不能报仇扭转形势的,但是借助晋国之力,却有报仇雪恨的可能。换了是他,他也不会白白的放过这个机会。

    “走,去见国君。”屈襄说完站起来,直接去找楚王。屈眳见状紧跟其后。

    楚王听后,沉默了良久。

    “看来,这仗不能照着之前那样打了。”过了好会,楚王开口道。

    大帐内寂静了下,很快就有人道,“斗心一人何足畏惧,臣愿意为先锋。”

    楚王摇摇头,“晋国人要是有这么容易对付就好了。”

    楚王思索了下,低头在两国约战的地方周围看了好会,“晋人狡诈,和他们直接硬碰硬,反而会中了他们的下怀。”

    他看了一眼屈眳,“伯昭觉得他会说甚么?”

    “两军交锋,若是想要取胜,自然是要冲破敌军军阵,臣以为,他会在此事上下功夫。”

    楚王颔首,“寡人明白了。”

    到了约定的那一日,楚晋大军在约定之地摆好架势。

    楚军来者不善,气势汹汹。

    晋侯在战车上看见楚军的这幅姿态,不由得蹙眉,今日和楚军对战,他特意把斗心带在身边。

    “现在要如何办?”

    斗心听到晋侯发问,斗心立刻道,“楚军的精锐是在中军,若是攻打左右两翼,两翼必定会向中军靠拢,到时候军阵施展不开,兵车就算再锐利坚硬也无物。”

    斗心早预料到晋侯会有此问。

    晋侯听后,立即照着斗心的话做。

    果然不出所料,攻击楚国左右两翼之后,左右两翼就都往中军靠拢,导致军阵秩序混乱。前后施展不开。

    此刻正是最好的时机。晋侯立刻下令对楚军发起总攻。

    半夏从封邑上转了一圈回来。

    宫邸里的事,费不了她太多心思。她保持着屈襄走之前的格局,无意大包大揽,她之前在这里住过,知道所有的事务其实都有专人来料理,要是自己一个人把这些全部都揽下来,不说她受不受得了,到时候人心动荡,不是那么容易收拾的。

    所以干脆保持原状,天下太平。

    她也能轻松不少。

    楚国初秋比炎热的夏日稍稍褪去了些炎热,但热意还没有完全退却。半夏坐在车里,汗水还往冒。

    御车的御人也察觉到她的炎热,加快了速度,往宫邸而去。还没到宫邸大门口,就见到有人站在那里。

    那人见着有女车弛过来,也不躲避。御人驾车过来,张嘴就要叱骂,那人噗通跪下来,“女君大事不好,大军败了!”

    笼罩在帷裳里的倩影猛然僵住,而后帷帐直接被人从里头掀起来。

    细白纤细的手格挡住帷裳。

    “说清楚。”那手的主人沉声道。

    半夏回到宫邸内,她叫人把之前那个前来传递消息的人给带下去,自己径直来到许姜门前。

    她看到许姜母亲,唇角一弯,“还请许氏女君先避让一二,我有话要和许姜说。”

    许姜一听就要发怒,她柳眉倒竖,正要开口。许姜母亲抢在女儿发怒之前,起身离开。

    “苏己好大颜面,现在都能赶我母亲离开了。”许姜阴阳怪气。

    半夏根本不在意,她肃起面孔,“有消息传来,说是大军前线败了。现在父亲和伯昭是如何情况,暂时还不知道。”

    “那就是下落不明?”许姜惊道。

    许姜呆呆坐在那里,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半夏看许姜哭成泪人,出声提醒。但许姜不管她,哭的满脸涕泪,一面哭,一面要把母亲找回来,“左尹之前都不看我一眼,现在可好。见不到了。”

    许姜哭的撕心裂肺,完全不管半夏在说什么。

    半夏亲自来告诉她,是对她作为屈襄正妻的尊重。谁知许姜哭闹不停。

    她安抚了几句,见许姜还是如此,干脆抽身离去。让许姜母亲来。

    许姜还是半点都靠不住,她回去亲笔写了书信,让家臣送过去。

    不管是打赢了,还是打败了。楚王在那里,总是要回来的。只要回来,那么就还是沿着那一条路。

    家臣去了,半夏忧心忡忡,谁知道许姜在这个时候,竟然还给她弄幺蛾子。

    许姜第二日,让人把自己抬到堂上。然后把家老给召来,令家老把所有权柄都交给她。俨然一副要当家做主的样子。

    家老见许姜这幅作态,自己来应付她,另外叫人去请半夏过来。

    家老年岁是许姜的两倍还多,圆滑的厉害,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顺着许姜的意思。许姜被家老那一番长篇大论给绕晕了头,等缓了好会,才反应过来面前这老家伙,根本就不让她如愿。

    “大胆!”许姜怒拍了一下案面。

    “是何人大胆?”半夏直接从长廊的另一头走过来。家老看到她来了,立刻对她行礼。

    半夏对家老屈膝,回头看许姜,许姜接触到半夏的目光,很是不悦,“你来的正好,家老说夫主走之前,曾经说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你。但是现在可和以往不同,夫主和伯昭下落不明,理应由主母持家。苏己以为呢?”

    “……”半夏看了一眼家老,家老对她弯腰下来。

    她回头看着许姜,“现在消息不明,前线战事变化相当快,不到人回来,根本就不知情况怎样。许姜这么说,实在是太早了。”

    半夏年岁比许姜大,还曾经经历过戎事。话语淡淡,甚至面上半点多余的神情都没有,但是浑身上下的气势,绝非许姜能比。

    许姜压的呼吸一窒,“苏己想要作甚么?”

    半夏人站在下首,但面对有主母身份的许姜,没有半点谦卑之色,她下巴微抬,“不是我想要作甚么,是你想要作甚么。父亲在前线,下落不明,正是要派人仔细打探的时候,许姜却急着抓住权柄,敢问许姜心中想的甚么呢?”

    家老和家臣们面上纷纷露出赞同之色。

    许姜脸红气短,她此刻已经被半夏重重的压了一头,她“你”了好几声,可是都没有从嘴里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最后她近乎是耍赖的道,“我是左尹的正妻,现在左尹生死不明,就应该是我来掌控大局!”说着,她似乎想到甚么,“伯昭也不知现在如何,难道我所出之子,不也是嫡子吗?!”

    她此言一出,半夏的眉眼里流露出浓厚的讥讽。

    许姜竟然和她说宗法?

    “许姜说此事,实在是为时过早。”半夏沉声道,她往许姜上首的位置走了几步。

    她从刚才进来开始,就没有向许姜行礼,她现在被许姜激怒,面上似笑非笑,气势比放在更重。

    她居高临下,看着许姜在那里维持着自己所谓主母的尊严。

    许姜望着半夏越来越近,她喉咙发紧,只看到那张樱唇开合,“家老等人都是服侍屈氏几代的人,现在局势未明,就说父亲伯昭生死不明,想要抢夺权柄,合适不合适,问他们就清楚了。”

    说罢,半夏看向家老。

    家老立即高声道,“臣认为不可!”

    “臣认为不可!”家老之后的那些家臣,还有其他的侍奉屈氏的士人立即大声道,“不可!”

    家老早就对之前许姜那一番言论积了一肚子的怒气,现在主君和少主还没有实实在在的消息,她就想着把自己的儿子扶上去,这怎么能行。

    “主君临走之际,已经向臣等道明,一切事务皆问过伯己,既然有主君之命,臣等只听命伯己一人!”

    家老说完,冲半夏跪拜下来。

    有家老带头,其他人也纷纷俯身。

    半夏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那些家臣和士人,抬起手来,广袖徐徐展开,上面凤鸟的秀纹越发栩栩如生。

    “许姜,这下可看清楚了吧?”半夏挑起嘴角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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