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楼军的内疚 (10)
香的味道弥漫开来。
张灵湖借用工会的电话打去外交部找洪主任,那边回复说人去上海开会了,联络不上。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放下。
悄声和熊大姐说明了来意:“我出差一个月,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上面有什么变动?一把手还是宋书记?”
熊大姐也压低了声音:“也没有出什么事,反正就是咱们百货大楼能卖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每天的客人乌泱泱的,柜台上就摆了样品,库房都空了,老百姓买不到东西,有怨言,有谣言说,那个宋书记手里散给关系户的东西太多,上面嫌他办事不利,又或者可以用来顶杠,想撤了他。其实他是有些冤的,关系户怎么能不给?厂子里发过来的东西现在真是少的可怜。”
屁股做的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熊大姐属于友谊百货的关系户,她自然同情宋书记。
张灵湖:“那宋书记现在在那里?”
熊大姐:“还是在他办公室呗,上头的会,这几天通知他去的少了。咱们百货大楼的会,他现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心情参加。”
张灵湖心里想着,以前宋书记和石站长兄妹斗智斗勇的时候,何等挥洒自如。告诫自己不要和白同志交往过密的时候,又是何等的小心谨慎。其实按口碑来说,他基本上还算是个合格的一把手的。
现在宋书记有点墙倒众人推的意思,只要自己帮了他这一次,以后在友谊百货就可以彻底站稳脚跟了。
心里拿定了注意,就直接去了旁边的裙楼,宋书记的办公室。
敲门!
“进来!”推门一看,烟雾缭绕,宋书记愁眉紧锁,他站了起来,勉强的笑了笑:“是文物柜台的小张副主任啊?”
张灵湖笑着打招呼:“多谢宋书记还记得我,我这次来,是过来销假的,去外面的海岛出差了一个月。再一个,我们文物部门,现在工作也挺繁重的,我和洪主任又总是出差,所以我推荐我们部门的王姐担任副主任。上次我这个干部职位,还是您担保的,所以又来辛苦您了。”
宋书记愁苦的皱眉,摆了摆手:“晚了,你来晚了。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张灵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难题,也许我可以帮忙那!”
宋书记的眼眸闪亮了一下,又迅速灰暗下来:“你还是个忒年轻的女娃子,你能……”
张灵湖:“宋书记,您还是直接说有什么难题吧。”
宋书记被打断了,也没有生气,叹了一口气,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一般,把事情说了:“这个月是出了不少事,咱们友谊百货货都快卖空了,又调动不来,竟然有人去上面告我贪污。上面的意思,要维护稳定啊,竟然真的想给我挪个下面的位子,这可真是跟三国里曹操杀军粮官一模一样啊。”他有些自嘲的摇头笑了笑。
三国的这个典故,曹操带兵打仗,计划不周,有一回竟然断了粮草,士兵哗变。军粮官向曹操汇报,曹操竟然问军粮官借脖颈上头颅一用,砍了他的头,安抚士兵说,是军粮官贪污,果然暂时把这个事端平息下来。
张灵湖想了想,笑着问:“那宋书记如果是可以调拨过来百货物资的人才那?上级还会调换你吗?”
宋书记被她这样天真的话气的笑了:“那里有这样的人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张灵湖拍手笑:“我手里正好有一批百货,供应给咱们这里,宋书记你的问题,不就可以轻易解决了吗?”
宋书记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一开始宛如黑夜里的探照灯一般,后来又慢慢暗淡下去,就像被迷雾笼罩了起来:“小张,你不是说笑话吧?就算你真的有,那是什么来路,我总是也要给上级交代的。”
张灵湖笑:“当然来路清白,是走了外务部的黄主任路子,调拨过来的。他不是也来咱们这里上过几天班?宋书记,您就放心吧。”
宋书记激动的搓了搓手:“小张同志,你可真是个大福星,你说的那批百货,都有什么?有多少?”
张灵湖:“自行车、手表、收音机、布料、被套、糖果。这些差不多了吧?宋书记还有什么药添加的?都可以。”
全部都是最紧俏的商品,光有钱都买不到,还要票,现在有钱有票都难买了,都排队等着百货大楼进货那。
就好似艳阳忽然高升,洒落下来光线,给人间带来光明一般,宋书记脸上的阴云瞬间消散掉了。他激动像小孩子一样拍了手:“小张,福星啊。”
他踌躇满志的在办公室的地上转了几个圈圈:“哎,对了,你刚才说你都有什么事情。我都给你解决了。”
张灵湖:“都是小事,销假,还有推荐王姐做副主任。”
宋书记高兴的拍手:“可以,可以!你们货什么时候能送来?”
张灵湖:“明天好了,明天送到裙楼这里的仓库,宋书记现在就可以安排人手接收了。”
宋书记高兴的点头,开始拨打电话,他本来就是官场棋局之中的人,得了一步活棋,立刻思路打开,各路的关系也用的上了。
张灵湖在宋书记办公室差不多待到中午,楼军亲自过来接她。
宋书记见到楼军的气势,对张灵湖的承诺更加深信不疑,对他们二人态度甚至已经有些谄媚了。连连保证:“小张,你的问题,我马上解决,以后再有什么要求,随时找我。”
张灵湖点了点头,跟着楼军出去。
从百货大楼的前门出去,楼军的红旗皮卡高底儿敞篷军车就停在马路边上,他一反平时高冷的姿态,竟然亲自帮她拉开了车门。
张灵湖回头看了一眼友谊百货,李副主任、小李姑娘、办公室主任这些,都是小小闹剧,感觉三两天之后,扶植了宋书记重新掌权,友谊百货这个根据地,应该算是固若金汤,坚不可摧了。
楼军找她,带她去见梧桐楼的一位首长,自然是汇报和商量一些军事问题。首长态度和气,非常喜欢张灵湖的样子,甚至主动提议要收她做干女儿。
从首长那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楼军再次送她回家。
这是四合院的邻居都在,老少男女,好好围观了一次。
张爸爸张妈妈脸上带着火热的笑,请楼军进门吃茶。
楼军居然答应了,真的吃了一杯茶。
他坐着的时候也非常笔直,两只手规整的搭在膝盖上,竟然勉强还和张爸爸客套的聊了一会儿天。
等他走了,张爸爸简直是赞不绝口。张妈妈也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急切的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个军人同志不错,他多大了?开车过来,好大的职位?有没有结婚?”
张灵湖十分惊讶,自家父母居然对楼军这样的人很有兴趣,连忙摆手打断父母的八卦:“这个是大领导,和咱家不会相关的。我昨天不是和您提过一次吗?他这次来,主要是因为有一批粮食,我们出差的时候从国外带回来的,平价卖,不要票。爸、妈你们看看,亲戚们分一分,一共有一百吨,咱们肯定吃不下,倒时候就委托粮站的老屈大叔,也是平价卖掉吧。”
一百吨的东西,够补贴一千人吃一年了。放在张家百十口子亲戚里自然吃不消。但是放在辐射一万人口的分区粮站里,那就简直是杯水车薪了。
张爸爸也很在意这件事:“我已经和老屈通过气儿了,他现在肯定在家,要不现在就去找他一次?”
张灵湖点头同意,父女两个匆匆喝了一点粥充作晚饭,每人骑了一辆大二八自行车,到老屈大叔家去。
老屈大叔果然在家,他的三个儿子都很健壮,挨个打过招呼,倒是屈大婶完全不像以前在张家做客时候那么热情,只是简单给他们父女倒了一杯白开热水。
张爸爸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老屈大叔自然高兴,用了好大一会儿工夫,才议定下来。张灵湖父女告辞回去。
等他们走了,屈大婶评论说:“老张家,跟咱们是越来越亲香了,只有一件。她这个小闺女,我是彻底不看好了,这么年纪轻轻,就三天两头不着家,在外面野着,说好听了是出差,要说难听了,还不知道怎么样那,姑娘家在外面,吃饭睡觉,和男人挤在一起,多少的不方便,挣钱再多也不行,我们儿子,可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老屈也说:“看她这些言谈,真是不像能在家好好过日子了,你放心,要是老张提起这件事,我就想法推辞了,咱们家,不能吃这样的大亏。”
两口子刚刚商议定了,谁知道他们家大儿子冲了进来,脸色红的好像煮熟了一样:“这个就是你们前阵子给我提过的?爸、妈,我就要她,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老屈拍桌子瞪眼呵斥大儿子,屈大婶用袖子擦眼泪装可怜诉苦。但是终究别扭不过青春冲动的儿子,最后终于再次改变了既定策略。
屈大婶妥协,并且安慰儿子说:“要娶她倒是也容易,只是你将来别后悔。”
屈家大儿子连连点头:“我就认定她了。”
老屈皱眉思索了一下:“听我安排,手到擒来。”
71、070夜半私语 ...
张灵湖父女两人, 一人一辆大二八自行车, 骑车回家,已经是夜里快十一点,路上沥青的马路还算平整, 就是有些冷冷清清的,偶尔有几盏灯,散发出昏黄的光线来。
张爸爸让闺女的自行车走在前面, 还在后面赞叹说:“嗨,看这个手电,真是比汽车都不差了。”
他们绑在自行车头的手电非常超时代,是大瓦的充电电筒, 开关全推到底的话, 瞬间的光照可以闪瞎人眼, 并不是夸张的说法,就是真实的短时间可以让人失去视觉。
这个时代的手电筒普遍用干电池, 新电池还好些, 可是大家节约习惯了, 总是会一直把电池用成微弱的烛光都不如的时候才会更换。
还有人发明了手电省电法, 就是等电池快不行了的时候,用日头晒一晒,甚至是只更换两节电池其中的一节。
张爸爸这一辈子也是经历了江山沉浮,大风大浪,所以看任何新鲜的东西,也就是只会赞叹一下, 不会怀疑来路,毕竟在他生命的五十来年中,科技日新月异。
到家以后,张妈妈还在等着,大家又一起喝了煮沸的椰奶。
等父母都休息了,张灵湖还没有睡意,她打开对讲机,听着里面正在唱着儿歌,声音刺啦刺啦的。
干脆出门,把四合院的梯子搬了出来,靠在墙角,手脚利落,嗖嗖的爬上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踩着瓦片走了十多步,坐在房顶的房楞子上。
对讲机贴近耳朵,慢慢的调整频道,搞定!
“白同志!”
喊两三遍。
那边传过来一个惊喜又温暖的声音。
“小张!”
“是我啊,白同志。”
张灵湖声音低低的,两个人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用本世界来说最先进的机器,说起了悄悄话。
这种型号小巧的对讲机,在大海上的有效通话距离是三百公里。在这个时代的城市里,信号污染还十分轻微,房顶上,周围也没有高层建筑物,有效通话距离大概能达到二十公里之上。
按现在两个人的距离的话,传输过来的声音是非常清晰的,可以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像耳语呢喃。
这也是因为白雷的生物钟很有问题,他一般都是在凌晨左右,头脑最清晰。这个时间段京城的信号污染是最少的。
张灵湖就把今天一天的安排说了:“我手里这批粮食,还有东西,大家都是紧缺的,不如就散出去,我想现在也不用找黑市,光明正大的撒出去好了。就是这两天,想让你开车帮我运一下。”
其实有了巨大的背景和靠山,再小里小气的弄一些把戏已经没有意义。反而该嚣张就嚣张,事情会更好办一些,手里有大批的物资,自然要接触更高层次的渠道才能发散出去。
黑市里鬼鬼祟祟的把戏,效果有限,反而弄巧成拙。
在出差一趟屏岛,见识过众多的泥金商人之后,张灵湖的境界已经今非昔比。她已经有了国的概念,从国的层面考虑问题。
白雷:“小张,就你手上的那点东西?够几个人用啊?既然你愿意做这方面的工作,那就把我攒的粮食,也一起散出去吧,还有工业品,民用的很便宜。”
张灵湖:“你不是说现在古董饱和,不能换粮食了吗?”
白雷:“是啊,我以前的想法其实是错误的,金玉古董,成交量还是有限制的,总体量有限,都不如粮食这样大宗物品,我最近在做一个海产品换粮的生意,来回折腾一下,几百倍的利润。明天见面再细说。”
虽然他们说的是悄悄话,可是无线信号却是公开的。如果有心人,还是可以捕捉到的,白雷的生意其实也很简单,七十年后的纯天然野生海鱼类产品,价格是普通粮食的几百倍近千倍,这种时空生意的量可以做到很巨大,比做文物买卖低调多了。
七十年后的农产品,都有轻重不同的污染,可是这里的国民既然都快要饿死了,暂时也讲究不了太多。
张灵湖也已经有了一点保密的基本常识,用吱吱呜呜的方式传递着信息:“我今天和那个人,见了一个上面的人,你打算给他们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她说的是就军用品。
白雷:“东西还需要几天时间。”
核相关设备和资料,在七十年后,依旧是很不扩散的。大国之间都有协议,透露到弹丸小国那里,就相当于把重武器交给小孩子。七十年后,精神病类型的小国家其实非常多。
张灵湖:“那你还是要尽量先做答应他们的事情,粮食我们可以插空,或者晚一些时候。”
白雷在对讲机的另一头轻轻的笑:“我还以为你会说粮食更重要一些那,总是为了老百姓,至于别的,他们能给咱们什么好处?”
张灵湖:“白同志,你这样的人,就更应该优先去做大事啊。”
白雷:“你就是我人生的头等大事!”
张灵湖脸色红了红,终于还是更加信任白雷一些:“那粮食,就从你的四合院运?”
白雷:“行。”
张灵湖在自家的四合院,其实不自由,周围都是熟悉至极的家人邻居,大家之间也没有什么秘密,几乎什么都会被询问。
每天都有人在说话:“灵湖啊,你这个发卡很好看啊,那里买的?多少钱?”又或者说:“豆芽不错啊,水灵新鲜。”“豆芽啊,是我们孩子舅舅家里自己发的,给送来了两斤,你拿一半去尝尝?”
反正大家都是没有秘密的。
张灵湖还没有意识到,她对白雷的信赖与日俱增。
张灵湖:“白同志,你事情多,先忙吧。”
对讲机毕竟不方便。
白雷叮嘱说:“那你也早点休息吧。”
两人结束了通话,张灵湖收起了对讲机,小心翼翼从房梁上爬起来,看见漫天闪烁的繁星,夜风也清凉宜人。
院子中间的枣树忽然晃动了一下,新嫩的枣树叶子上面好像有亮光闪过。把张灵湖吓了一跳:“谁?”
枣树叶片之间钻出一个黑黑的脑袋来,唯一的只有一双眼睛是明亮的,反射着星辰的光辉:“灵湖姐,我呀!”
张灵湖长出一口气,这是本院子邻居,才十来岁的小男孩儿强子。一个经常晚上出来觅食的小孩子,可以一顿吃掉五斤烧大葱。
“三更半夜,你跑树上干什么?”
强子笑嘻嘻:“三更半夜,你跑房梁上干什么?”
他像只猴子一样,非常利落的滑下枣树来,又快速找到了梯子,手脚并用爬上屋顶。
张灵湖:“哎,我要下去了,你不要上来了,小心瓦片,太滑了,摔死你。”
京城四合院的房舍,一面是斜楞型的,中间高,两边低,铺设筒子瓦。
强子笑嘻嘻:“灵湖姐,你刚才和谁在谈对象?”
张灵湖被个小孩子说的害羞了:“你个小孩子家,知道什么,那里有人?”
强子在房顶上检查了一遍,果然没有人,他嘿嘿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跑了啊?我的灵湖姐夫一定是个神通广大的人。”
张灵湖:“去,不要胡说,三更半夜你玩什么那?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上学不了?”
强子:“我就是出来拉屎,拉完屎肚子就空了,实在睡不着了,早知道就不拉了。肚子里有货还能睡下去。”
他们这样亲密的邻居,说拉屎的问题,是一点都不害羞的。
张灵湖心里软了一下:“你可真是神通,三更半夜的拉屎。行了,我这里正好有一块面包,你吃了赶紧去睡觉吧。”
她拿了一块面包递给强子。
强子眼睛亮晶晶的:“灵湖姐,我不吃!”
张灵湖:“行了,你还跟我客气。”把面包塞给了他。
强子也顺势坐在房梁上,狼吐虎咽,一面吃一面说:“灵湖姐,你最好了,我妈说,要不是你帮我们买的猪油,我一直吃木柴锯末粮,拉不出来屎,非要憋死不可。”
张灵湖:“等几天就好了,粮站要加大粮食供应,国家会管咱们的,你要好好学习,将来报答国家啊。”
强子难得很乖巧一次:“我知道,他们都说我吃的多,顶别人好几个,我将来报答国家,也会一个顶十个。”
张灵湖心暖,又抓了一把奶糖塞到他的口袋里:“这个慢慢吃,一天一块,行了,不说了,我们下去睡觉。”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爬下梯子,分别去睡觉了。
微风吹树影婆娑,一弯新月挂在天上,为千家万户里安眠的人们值岗。
很多很多年之后,功成名就的强子,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那天晚上的月亮,星星,枣树,屋顶,好看的小姐姐,喷香的面包。
清晰的刻印在我的脑海里,从来不曾模糊一点。
那个夜,那是我一辈子最后一次挨饿了,从那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年,总是有新的震撼人心的好消息。
从那以后,卫星、电视、手机、电脑、网络,总是不断有新奇的事务涌现。
现在,我慢慢的回忆之前的事情,是的,就是那一天晚上,在房顶上,我的邻居灵湖姐姐和另一个伟大的人,讨论了之后的一切,他们预见了之后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并且马上行动起来了。
我相信,我没有疯,也没有做梦,一切的幸福,都起源于那个清晰的夜晚。我听见好几个关键的词汇,但是我永远不会说出去。
生而为人是骄傲的,生而为华夏人更是骄傲的,你们不要总是提我那些小小的成绩,我一生中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一个小美人姐姐做邻居。
张灵湖和白雷其实都不太记得这个普通的夜晚。
因为他们后来一起经历了太多的辉煌,太多万众瞩目,太多全球关注,激动人心的时刻。
唯一邻居小强子的记录是很宝贵的,因为这一夜的确很重要,值得历史铭记。
这是一个。
夜半无人私语时,锦绣华夏腾飞日。
72、071三观一致 ...
第二天, 张灵湖早上依旧按时起床, 准备了午餐,穿戴利落,准备去友谊百货上班, 她按照惯例和邻居们打招呼的时候,邻居们的眼神都很微妙。
走出四合院的大门一看,一排四辆军车, 高底盘,大块头儿。
楼军站在车前面,跟个冰雪雕像差不多。
张灵湖尴尬的打了一声招呼:“早啊,楼领导。”
楼军:“去那里?上车我送你。”
张灵湖有点不情愿还有不敢拒绝的样子, 小步蹭着, 坐上了车子。
楼军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一挥手,汽车缓缓开动。周边的几个战士, 很流畅的抬起一条腿儿, 跨到了军车外面的踏板上, 一只手扶住车厢, 抬头挺胸,威武雄壮。
这种军车个头比一般的小轿车大上很多,可是也只有四个位子。那些战士们都是不坐的,而是站在车的两侧,根据需要,载客数量没有限制。
军车本身的与众不同, 和战士们的特殊站姿,让这一排行进中的汽车添加了很多钢铁雄壮之气,战士们身姿矫健、器宇轩昂、金戈铁马、英姿飒爽。路上的行人,或者躲闪避让,或者驻足瞩目。最可爱的是上学的孩子们,纷纷把手遮在眼睛前上方,郑重用力的挥动一下,给军车行礼。
车子开到友谊百货,楼军还要送她进门。
张灵湖赶紧拒绝了。
挥手给楼军告别,小跑着饶过前面的建筑,走到友谊百货员工后门,长出一口气,拍了一下胸口,被这种冰冷雕塑像护送真是有压力啊。
她一边感叹一边往里走。
“这位女同志,你站住,证件?”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保安部的李副主任一本正经,神情严肃的拦住她。
张灵湖态度和气:“工作太忙,还没来得及办,这位同志,通融一下啊。”
这样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在被人故意刁难的时候,还保持着温和,娇弱可欺,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抓上去撕碎。
李副主任吞了一口口水,用愤怒来抵御美色,凶恶的态度:“怎么通融?万一你是破坏份子那?我们是要为友谊大楼负责的。”
张灵湖叹口气:“哎,李副主任,你就让我进去吧,公报私仇有意思吗?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
搞不成对象就要撕破脸皮吗?
李副主任戏弄的笑:“那你怎么不客气?”
张灵湖一脸严肃:“你不太合适做百货大楼的保安工作,这样,不如你回家,等组织安排?”
李副主任心里一惊,进而失笑:“怎么看,也该是你先回老家吧!”
张灵湖不说话,转身走了,她觉得已经能理解白雷的自信嚣张了,自己现在也已经有了摧毁所有障碍的力量,摧枯拉朽,可以化一切齑粉。看这些可恨的小人,就像蝼蚁,像自不量力的螳螂臂膀。
又绕了一个圈子,等待了一会儿,随着友谊百货大门打开,张灵湖跟着顾客的人流进了门。
四楼的文物柜台,在这里她还是很受欢迎的。
张灵湖扛着一直大布袋,走去库房的最后面,招呼了大家一起来吃水果。
先开了一个大榴莲,奶和粪的融合,诡异的综合味道弥漫开来,震撼着饥荒中人们的嗅觉。
付春花:“哎呀,好吃,好吃。真是太香了。”
王姐:“这个,这个也太臭了吧,不行,臭也不许扔,统统吃掉,我是勤俭节约的顶梁柱。”
四川兄弟视死如归:“这个真的能吃啊?不会毒死人吧?”
田专家:“这个是榴莲,热带是水果,闻着臭,吃着香,有益健康。”
张灵湖:“田专家,您真有学问。”
小李姑娘:“上班时间不许吃东西,小张副主任,不是我批评你,你现在的工作态度可是非常有问题的。”
昨天还一起亲热的吃水果,今天又换了一种态度,开始挑刺,是因为职业竞争,小李姑娘在为升级副主任立威造势。
其实文物的库房和文物的前面柜台还是有一点距离,相对是隐私的后台空间。不过懒得吵架,张灵湖从善如流的把剩下的榴莲收了起来。
友谊百货四楼文物柜台的所有员工都对小李姑娘怒目而视,开始用毛巾摔打柜台,搞卫生,扫地,弄得她连站脚儿的地方都没有。
在这一刻,张灵湖曾经熟练的中级吵架技术,已经突破,上升到最高级境界。不沾而屈人之兵。不怒而王霸之气四散,不动手而有人代劳。
小李姑娘受不了这种冷暴力,哭着冲去办公室,找办公室主任告状去了。
张灵湖给大家分了些香蕉、火龙果。
然后开始看账本,看登记簿,跟着大家一起讨论沉船文物修复办法。
办公室主任走过来视察了一遍,远远看着张灵湖,眼神闪烁。并没有立刻处罚她。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需要观望几天。
办公室主任不和张灵湖说话。
张灵湖也不搭理这个主任,两个人隔空对望了一眼。就像两个即将交战的大帅一样,互相评估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办公室主任摆出一副倨傲的姿态来,溜达着走了。
按照友谊百货的编制,综合办公室和文物部是平级,需要相互配合的部门。办公室主任和文物部门的洪主任是平级。张灵湖这个副主任比办公室主任低了半级,不过是兄弟部门,临时冷战几天,也勉强过的去。
在文物部门呆了小半天,张灵湖觉得时间过的真是太慢。她又用了些时间,把楼下的几层逛了逛,春末夏初的时节,客人们都已经去掉了棉袄夹袄和毛衣之类的,一个个的只穿着外层的套衣,越发显得空荡荡的,每个人都瘦骨伶仃。
脸上有菜色,也有一种奇怪的温度。他们的衣着,还是很干净的。
友谊百货的柜台上的货物要更加瘦骨伶仃一些,热门的商品都已经销售一空,柜台上摆放一一件两件的非卖品。
离开了主楼,走到一边的裙楼,提着一袋子蛇皮果儿,友谊百货宋书记的办公室,敲门。
“进来!”
宋书记正在办公室里一团一团的转着圈圈儿。
看见张灵湖进来,如释重负,眼睛发亮:“小张,你说的货?什么时候到?”
张灵湖:“要晚一些,大概中午上班之后,下班之前。”
宋书记握紧拳头,做了一个祈求的动作:“千万要真的有货啊,不要骗我,我已经得罪了好多人了,海口也夸下了。”
张灵湖噗嗤一声笑了:“我也是那,我好像也得罪了不少人。如果这次供货不成功,没有宋书记您的护佑,简直就要活不下去了。”
宋书记:“你得罪了谁?”
张灵湖:“保安部的李副主任、四楼综合办公室的吴主任、还有我们文物部门的小李同志!”
宋书记:“等你的货运过来了,这些都好说,把他们统统都开除。你的货运不到。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肯定也帮不了你。”
张灵湖:“开除一个李副主任就可以,剩下两个还可以观察观察,如果是人民内部矛盾,也是要给人家留些活路的。”
她轻松自在的决定了李副主任的前途,被百货大楼开除,这个经历会被写进档案,简直就会前途渺茫,永世不得翻身。
在宋书记的办公室里又吃了一会儿水果。
等到下午,刚上班。张灵湖的对讲机响了,白雷开着大卡车,把货送来了。
宋书记也顾不上新奇张灵湖手中的可以无线讲话的对讲机:“来啦?真的送过来啦?”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跑,有些踉跄打滑也毫不在意。
库房门口,一辆大卡车停在那里,崭新的二八大自行车包裹着牛油皮纸,高高的摞起来,已经到了远远不符合物理学规律的地步。
宋书记一阵狂喜,搓手,组织员工卸货。
白雷穿着一身牛仔工服,戴了顶牛仔工作帽,跟电影里幽默片男主角卓别林差不多。他冲着张灵湖打招呼:“我的公主,您要的货送到了。”
张灵湖和他一起走到角落里,悄悄的说:“直接从四合院开过来,有没有人问?”
白雷摇头:“其实我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要低调之类的,可是低调就意味着平庸,根本什么事情都办不成。所以干脆就直接把卡车开出来了,早晚要曝光啊,穿越原因?物理科学,我那里知道,问科学家去。”
张灵湖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白雷:“你是很早就到了吗?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百货公司的工作干脆辞职好了。”
张灵湖睁大眼睛:“这个怎么可以辞职,人怎么可以没有工作?”
在这个时代,工作单位是最最重要的身份,是人人都必须有的。
白雷:“好吧,你喜欢就好。其实我更喜欢自由一些。”
张灵湖:“你是侨胞啊,侨胞当然自由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傻笑,有些三观相同,见识一致,含情脉脉的样子。
宋书记那边指挥着卸完了货,白雷又来回跑了几趟,拉了满车满车的收音机、干电池、手电筒、手表、布匹、胶鞋、糖果之类。
在仓库里做了清点,百货大楼的员工们,宛如辛勤的蚂蚁一样,排成长队,来回交叉运输,很快就把百货柜台填充的满满当当了。
猛地一看,大家都穿着类似的黑灰服装,人类的社会也有点像蚂蚁群,人人都是其中的一个部分。
详细一看,人类的感情蚂蚁要复杂很多。
宋书记保住了他一把手的位置之后,又开始讲起了浩浩荡荡的排场,带着大小十来个领导,在友谊百货来回视察,宣告他的王者地位。
张灵湖是宋书记心目中第一能干的人才,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一样。
张灵湖跟着领导的小团队,一路上收获保安部李主任、综合部吴主任、文物部预备副主任小李姑娘殷勤的笑容,奈何前倨傲而后恭敬耶?
人性的游戏,张灵湖玩了这一把,就觉得厌恶至极。
明天,要给屈大叔的粮站送粮了。
73、072碾压秒杀 ...
东城礼士路羊尾巴胡同儿, 屈家四合院。
天色已晚, 屈婶子打了个哈欠,赶着儿子:“快去睡觉吧,明天还上班那!”
屈家老大满脸涨红, 嘿嘿傻笑着再次和他老爸确认:“真的行啊?就她了啊,我就稀罕她,好看。”
第一次见面, 就一见钟情,还敢以死相逼,让父母妥协,他也算是情种了。
屈大叔看了一眼自家老大, 心里十分满意, 他这个儿子身材高大魁梧, 手大脚大,虎背熊腰, 有力气。长相都遗传了他, 脑子也还算不赖, 以前唯一的一点小毛病, 就是有些鼻炎,说话的时候声音嗡嗡的,再一个,脸上有些小疙瘩,大男人,能干活就行, 这本来也不算是什么事儿,今年春天,这一两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忽然全好了起来。
以前还不怎么觉得,这个鼻炎好了之后,听他说话,也浑身清爽了许多,疙瘩没了,脸皮也光滑起来了,越看越顺眼,这个可真是,生子如此,我很骄傲!
他伸手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放心,当爸的给你打包票。”
屈老大嘿嘿笑着走了,当然一夜欢喜,好梦连连。
屈婶子却有些咳声叹气,哭过一场眼皮也有些红肿,对未来的大儿子媳妇非常不满意:“不是个安生的,我怎么这么命苦?大儿媳妇找的不好,带累下面一串儿都不好了。”
屈大叔伸手给了自家媳妇一巴掌:“你说什么丧气话?我又没死,你怎么就命不好了?”
屈婶子用袖子擦红肿的眼睛,委委屈屈的,也不敢多吱声。
屈大叔教导她说:“这个俗话说抬头嫁女,低头娶妇。既然答应了儿子,不管你心里头怎么个想法,等见了老张家人,第一样就要伏小做低,拿住一种躬迎的态度来。第二样,先别着急忙慌的说聘礼嫁妆,咱们心里有数就行。第三样,你和老张家媳妇讲话要有技巧,就说你可喜欢老张家那样能干的小闺女儿,要是有人敢在我跟前提起来说姑娘家出差不方便,我就掐烂她的嘴。”
屈婶子茫然的瞪大红肿的眼睛:“啊?”
屈大叔耐心教导说:“就是这一段话儿,你要拿捏到位,发挥的好。来,你练一练!”
屈婶子有了一点儿顿悟:“啊?”
屈大叔耐心教育:“看好了,我给你学一遍。”
他咳嗽一声儿,在屋子当中站定了,一手扶腰,另一只手虚虚的像妇女一样的划拉了一个弧形儿曲线整理头发,首先用真诚热情的声音念了一遍:“哎,你家这个小闺女能干,可真是对我的脾气儿,我可稀罕她了,以后我们呀,指定处的好。”
然后飞快的用眼睛查看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凑近一些:“那些思想龌龊的爱传个闲话儿,说什么大姑娘出差到处都是男人不干净,可别当着我的面儿说,看我不撕烂他们的嘴儿。”
表演完毕!
“行了,你按我说的学一遍。”
屈婶子连忙在围腰上擦了擦手,又整理了一下袖子,把自家老屈刚才的动作语言学了一遍儿,她做的有些僵硬,完全没有他男人那种妖娆自如。
屈大叔嫌弃的瞪了自家媳妇一眼,终于又详细的跟她解释了一次:“这个闺女娶到家里之前,要一百二十份的尽心,等娶进了门,生米成了熟饭,再挑剔也来得及。现在咱们态度要放的要多低有多低。光低也是没用,老张家可能还有一个借口,闺女年纪小,想留几年,这个时候就要暗示敲打一下,他们家闺女的名声有妨碍了。让他们家着急起来,不管年纪,先定亲也好。敲打也一定要讲技术,半点不能看出来我们有嫌弃的意思,要借别人的口说出来,还要凶狠的贬低思想龌龊的别人。”
屈婶子终于明白过来,连连点头:“行,我听你的。”
屈大叔继续分析说:“咱们两家,算是门当户对,咱们又先低了头,他们家名声又有妨碍,这个就是十拿九稳了,再一样,他们家里人还是很老实的,又送了这么一件好事过来,我好好运作一下,这件事能沾上天大的好处,等我上了一层楼,这亲事还不是就更容易了!”
屈婶子连连点头:“那,早点歇着吧,明起还上班那。”
屈大叔摆手:“去,你歇着,我再出去一趟,串联一下。”
说完了这话,他就找了手电筒,披了件外套,扛了自行车出去。
屈婶子着急忙慌的追出来:“孩子他爸,这都三更半夜了。”
屈大叔瞪眼:“你懂得什么,越是三更半夜,越是显示出对革命工作的热情,为了人民服务,急老百姓之所急,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屈大叔出门,去他后台家里拜访了一番,连夜敲门,故意做出紧急的模样来,得到了后台的肯定之后,志得意满,春风得意马蹄扬。
羊尾巴胡同粮站副站长的位子已经无法配的上他了,大约等张家的粮食一到,立刻就荣升站长,掌管着一万多人的口粮,再往上,做个区级书记也是有可能的。当然了也要提拔一下自家大儿子,给他说亲的时候做脸。
到第二天下午下了班,屈家夫妻带着大儿子到老张家拜访,这个儿子身板儿高大,拿得出手,是非常加分的项目。
屈家一排三两新大二八的自行车骑在马路上。
屈大叔得意:“咱们家里这个工作,家底儿,是京城排的上号的好人家。”
屈家老大转弯,不用刹车,直接脚踩在一边儿的墙上:“是往前面走吗?”
“对,直接往前走,见红砖小楼拐弯儿。”他看着自家儿子也是特别得意,这个儿子,百里挑一的好小伙儿。
忽然迎面一排军车开过去,车上站着一排排的武装小伙子,个个龙马精神、英姿飒爽、目不斜视。
老屈觉得有点被打脸,在心里默默收回了他刚才的想法,自家儿子就算不是百里挑一,那个,至少,也是个中上等吧?当然不能和部队比,部队那都是千挑百选。
等到了老张家。张家老两口当然是热情欢迎。
张爸爸说:“那个粮,明天下午给你们送过去,要是着急,今天晚上后半夜也行。”
老屈笑呵呵的:“我可不是为了来催粮的,想你了,来看看还不行?”
张爸爸笑:“行啊,来的好,咱们喝两口儿。”
屈婶子也在那里,拉着张妈妈的手说:“昨天才见过,今天又想了,我找老姐姐还真是有点事儿。那个有亲戚从上海捎过来两条红纱巾,我心说,这我个年纪了,那里能用这样的艳红,最该合适年轻的小姑娘戴。”
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块布抱着的两条围巾来,红纱巾,轻如云烟,灿如朝霞。长两米,宽一米五。。一抖落,翻滚起来,每个女人的心都会软软的。
“老姐姐,你看这个。”
张妈妈眼睛亮了亮:“哎呀,上海货啊!”
屈婶子:“是啊,你摸摸。”
张妈妈两只手在身上蹭了蹭,终究没有摸上去:“我手粗,可别摸划了丝儿,大妹子,你可快收起来吧。”
屈婶子:“收起来做什么,这个就是特意拿过来,给小灵子戴的。小灵子那?”
张妈妈:“她还加班那,说是单位有事儿。你先坐喝口水儿,我去生炉子。今天可要留下吃饭,我们还是包馄饨。”
屈婶子见屈大叔已经递了眼神过来,觉得这个时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可以开启表演了,连忙跟了上去。把昨天已经排练好的小戏流程走了一遍。
她今天的发挥十分自在,大概是觉得张妈妈老实,在她跟前底气自信都是充足的。
果然,张妈妈听了她的暗示,开始紧张起来,经常和大男人一起出差,自家女儿名声有亏?
屈婶子又连连表示了对张家小闺女的喜爱,恨不得把那些做谣言的人抽筋扒皮。又建议说,不如咱们先定亲?
张妈妈果然有些心动起来。
另一边张爸爸招待屈家父子,看屈家老大一副老实模样,也是很欣赏的。
等到大家一起动手,亲热的包了馄饨,张家父母和屈家两口子,已经差不多把话都挑明了,初步来说彼此都是很满意的。
张爸爸守住了最后的底线:“要说婚姻大事,还的看儿女自己的意思。封建包办的一套,我是不同意的,孩子们见一见,看他们的意思。”
屈大叔也是同意这话的:“对,我这个老大,力气是有的,明天让他到粮站帮忙,大家相处一下。”
到第二天,白雷穿了一身牛仔布工装,开了辆大卡车,把张灵湖计划的粮食送了过去羊尾巴粮站。
张灵湖和父母也都在场,一起帮忙清点,记录。
屈大叔是副站长啊,摆了一些威风,已经早有安排,粮站内内外外的工作人员都听他的指挥,也特别的给屈家老大表演的机会。
工作人员倒了茶水上来,屈大叔招呼张家三口坐了。又吩咐说:“去给那个司机师傅也送些水喝。”
显然都不打算让白雷上桌。
张灵湖赶紧给父母并众人介绍说:“这个是白同志,他这两天一直开卡车运货,辛苦白同志了。”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猝不及防的,大家就第一次见了面。
何况白雷自觉不是丑媳妇,有底气的人,到那里都是自在的,他十分大方的和大家打了招呼。
众人坐下喝茶。
气氛很微妙,白雷和屈家老大的竞争关系已经摆在桌面上了。
屈大叔觉得自己是主场,可以碾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小白,你开车技术还不错啊,是那个单位的?”
白雷:“现在还没有单位。”
屈大叔:“年纪轻轻,无业流氓怎么行?你开车技术不错,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司机的工作。”
他们茶水喝到一半,开过来一辆车,京城粮务总站的石站长兄妹到了。
石家兄妹殷勤的把白雷围起来,尊称他做“白先生。”
站务站长都要巴结的人啊,副站长屈大叔有些傻眼,本来以为他是碾压,结果现在被人家秒杀。
74、073沙漠计划 ...
现在全国的粮食都归国家统一收获和分配, 民以食为天, 粮食系统是非常庞大的。就京城来说,大小有六百多个粮食站点,羊尾巴胡同粮站要负责辖区内一万来口人的吃粮问题, 每天来领户口粮的市民来来往往。粮站设有一个站长两个副站长。
全市来说,和屈副站长类似职务或者高半级的同事共计一千人左右。而石站长是粮食系统的最高领导,他基本上就相当于是屈副站长的天。就是那种, 屈副站长几乎每天都把石站长挂在嘴边上,和同事聊天,说最新的规定,最新的行情。三句话都离不开石站长。可是石站长看屈副站长只是有些脸熟而已, 名字是叫不上来的, 这样的关系。
刚才完全不被屈大叔看在眼睛里的小司机白雷, 现在正被石站长和石站务殷勤对待。
屈大叔压下所有的惊讶震撼,试探着问张灵湖:“小灵子, 这个白同志, 是什么来头儿?石站长好像很看重他的样子?”
那里是看重, 简直就是跪舔, 一点儿都不符合石家兄妹一贯的硬石头一般不畏权贵的形象。
张灵湖如实介绍:“他是爱国侨胞,手里挺多物资的。他和石站长有些生意往来。”
屈大叔额头的汗水冒了出来,觉得有些羞耻,然而错过了这个机会,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店儿了,只好涨红了脸, 强压着羞耻,恳求说:“如果有机会,你帮着我在石站长面前说句话啊,介绍一下也可以。”
他又有祈求的眼神看了一眼张家父母。
张爸爸也很意外,他的印象里这个屈老弟是个头脑明白的人,看事情很通透,评论国事家事一针见血,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热衷钻营,也是,因为以前他们从来没有一起遇到过级别大上这么多的领导。
以前的时候,屈大叔并不把大他半级的站长放在眼里,在外人看起来就很潇洒了。
张爸爸看向了女儿:“要是不麻烦的话,就帮着你屈大叔多说几句好话吧。”
张灵湖:“我知道屈大叔很能干的,我昨天就说过了,第一批粮食就拉到这里来。”
“真的?”屈大叔眼睛瞬间闪亮,如同着了火一般。
“真的。”张灵湖点头肯定。
那边白雷和石站长是老熟人,用了一小会儿的时间,就达成了初步协议。白雷走过来对张灵湖说:“石站长请客,去贵宾楼吃饭。我想伯父伯母为粮食的事情费了很多心,应该是被邀请的第一贵宾啊,请伯父伯母一定赏光?”
张爸爸连忙摆手:“不用,侨胞同志,你们去吃。我们不用的,马上就走了,单位还有事。”
张家父母是最老实本分的,并不喜欢钻营。
屈大叔却又递给了张爸爸一个恳求的眼神。
张爸爸拒绝完白雷,才接受到了屈大叔的暗示,只好又改了话音儿:“那个,屈站长陪你们去吃吧?”
“呃。”白雷看了一眼赔笑的屈大叔,又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傻着眼睛,一句话儿也不会答对的屈家老大。“大家一起去吧!”
“好,好。”屈大叔站起来,连连点头说。
那边石站长这才想起来,也走了过来。和张爸爸握了手,又和屈大叔握了手。
因为张爸爸自认没有什么功劳,坚决不去吃饭。
最后只好白雷、石站长兄妹、屈大叔和张灵湖五个人去吃。
贵宾楼饭店,都是国字级别的大厨,手艺是很好的,凑了很好吃的一桌菜。夏初其实可吃的正经东西很少,去年收获的都霉烂了,今年新的还没有长成。不过国字级别,总是有办法的,贵宾楼的后厨已经用上了保鲜冰箱,全市算起来大约不到一千台。
白雷和张灵湖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倒也不觉得怎么样。
席间屈大叔自然震撼张灵湖和石大姐的熟稔,在这个席面上,自觉的做了最打下手的一个。小小的一个席面,分了三派,石家兄妹一派,他们随便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的意思,从来不会误会。
白雷和张灵湖又是一派,他们两个的眼神也可以传递很多意思。
屈大叔自己是一派,他不敢叫自家儿子过来,也不敢说平日酒桌上习惯的笑话,只好抢一些酒店员工的工作。
一直吃到三四点散了场子,楼军又过来请。这下没有石站长兄妹和屈大叔什么事情了。
梧桐楼的大首长也宴请白雷,请了张灵湖作陪,地点同样也是选的贵宾楼。本来以为中午的菜品很好,厨子很用心了。
结果还是很怕货比货的,晚宴比午宴更加精致些。
好东西并不一定会得到相应的对待,大家随便吃了些,就撤了席。
换了一个房间,在会议桌上铺开了多张地图。
是秘密基地,研究核子弹和卫星的。
张灵湖对这个就是一点儿都不懂了。白雷倒是知道一个叫“酒泉”的地方,对这个地方还挺满意的。
大家决定了,三天后前往酒泉。
就是实验核子弹和发射卫星的地方,位置是西部地区的沙漠,沙漠地区广博,可以随便折腾,用完就封锁起来,不用担心污染扩散。
白雷只已经不再隐藏实力,只用三天时间,就搞定了粮食问题。三天后,正好黄梓桐也回来了,他和楼军是竞争关系,互相不信任,黄梓桐也要要主打陪同前往。
白雷希望张灵湖也一起去沙漠出差,兼旅行。
张灵湖对这个地方也有些向往,她回家告诉父母的时候。张家父母犹豫了,不想女儿再出差。
张妈妈擦眼泪儿:“以前也没有多想,现在来看,你一个大姑娘,出差一走就一个月两个月。我们是真不放心。”
张爸爸干脆就直接出声询问了:“小五啊,那个白同志,你是不是在和他谈对象?”
75、074父爱如山 ...
张灵湖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姑娘, 后来又见识过广阔的世界, 就更加开朗大方了。
这个时代,父女之间是不沟通感情问题的,不然会非常非常别扭。
张灵湖飞红着脸低下了头, 小声的说:“还,还没有那。”
这种程度的否定,其实就是肯定的意思了。
这个答案, 是张爸爸最不希望听到的。他伸手在餐桌上拍了一下强调:“我们不是老封建,不干涉子女的婚姻自由,可是我们年纪大,到底有些经验, 我们家也不图大富大贵, 就图个踏踏实实, 平平安安的。那个白侨胞,看着也太不靠谱了, 齐大非偶, 不是良配。”
张灵湖嘴巴微微张开, 惊讶的看着张爸爸, 一共就见过一次,就看出来白同志不靠谱了?那天其实是白同志最靠谱的一天了,牛仔布的工装,开车送粮。
白同志平时穿戴的衣服都像唱大戏一样热闹,他还喜欢躺着,大部分时间都躺在躺椅上, 用一根管子来吸着可乐喝,他还特别娇气,就像个吃—奶瓶的小婴儿一样。
这样的德行,老一辈的人怎么能看的上?
自古以来都讲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白同志于国于民,有大贡献,抛却这些小节,白同志是有大道德,大智慧的人。
白同志,是站在世界巅峰的人,这一点,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平民女孩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
张爸爸看了女儿的表情,心里一惊,果然不出所料,他叹了一口气:“真要谈这个人,先让他长辈来见见,要拿出一点诚意来。咱们平头百姓,小闺女家,名声要紧,不能不清不白的毁了名气。”
张灵湖用手指头绞了绞自己的衣角,那个白同志,他有长辈吗?
父女在那里有些僵持,本来这个话题,直接说都是害羞的,可是这件事对张爸爸造成了太大的震撼。那个京城总务粮站的石站长,在老百姓里可是有口碑的大人物,顶天柱一般。
那个白侨胞在石站长面前轻松自在,还约了一起吃饭,闺女竟然也跟着去了。这还不算,老屈也跟着去了,老屈回来的这几天,就一直恭维他,很钻营。
本来差点都要和老屈谈儿女亲家了,现在老屈那个钻营劲儿,简直就像变了个人,好像完全不认识了一样。
要说早一个多月前,飞机开到四合院儿的房顶上,邻居们夸耀,老张家要出个金凤凰了。当时张爸爸还有些陶醉,可是现在他冷静下来了,他是没本事的人,现在他的猜测,女儿入了最高端的局,他想拼尽全身的力气,把她拉扯出来,不求成龙成凤,只求平安喜乐。
张妈妈在一旁,看见他们父女谁也不说话,僵持起来,打了一个圆场说:“小灵子,听你爸爸的话,这个事情,咱们一定要小心,女儿家的名声是要紧的,你也大了,也该教教你这个了。”
老屈家两口子真是害人不浅,他们的旁敲侧击,含沙射影,给了张家父母重大的危机感。
张灵湖点头,撒娇:“妈,我知道。”
张爸爸又拍一下饭桌,做了决定:“先不要出差,咱们国家人才多的是,离开了谁地球都转,你先踏实的去百货大楼上班吧,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前几次,轻易放你出去,是爸爸粗心了。”
张灵湖低着头,用脚尖擦了擦地面,有些不情愿,却也不好直接反驳爸爸。
……
小张不出差去沙漠了!
白雷得到这个消息,有点心情不好,他也开始磨蹭,有点不想去了,直接去友谊百货的文物柜台,找张灵湖说话。
白雷现在的地位很不一样,因为涉及到粮食供应以及核仔弹、卫星的问题,现在安保又加强了好几倍。他不管到那里,护卫队都要预先清场的。
核武大事,国际和国家层面的压力,黄梓桐现在神经高度紧张,又不敢限制白雷的行动,怕他又扭捏了撂挑子了,只好每天带着几百个护卫,严密防守。
友谊百货本来就一直是客流入织,人群乌央乌央的,远远近近的老百姓,买东西自然是第一个想到这里,就算不买东西,其实也把这里作为一个休闲遛弯儿的景点儿了。
现在柜台上,上新了一批工业品,自行车、手表、收音机、糖果。都是抢手货。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件热闹可看,所有的老百姓都垫着脚尖看热闹。
一辆,一辆的军车开过来。那些绿色军装的战士身手矫健的跳下高高的军车,双手里斜斜抱着一杆枪,无声而又快速的集结,站队。有的拉出隔离线来,有的占据高位,爬下,瞄准,面无表情,气氛冷硬,全神贯注。
士兵们站位精准,训练有素,是最精干的一批。
按照以往的经验,外国的特殊工作者,此刻差不多也该渗透进来了,现在凡是和白雷有接触的人,都要反复审查,有问题就立刻隔离。
关键时刻,张灵湖竟然扭捏掉链子了。黄梓桐那个着急的,得到消息,才半天时间,胡子又冒出来,眼角有淡淡的鱼尾纹,一下子从一个英俊青年,变成一个忧郁气质美男。
他简直已经可以算是,呕心沥干,鞠躬尽瘁了。
黄梓桐清理了友谊百货的四楼,打着手势指挥着护卫们分布好了,带着耳机,听白雷的悄悄话。
刚听见一句:“小张!”
耳机里忽然悄然无声。
黄梓桐拍了一下桌子:“又来!”这是白雷的老手段,又使出了信号干扰器。要说这个真是大杀器,只要放出来,不光监听没有戏,就连布置录音机也不行,事后再看,录音机也一片空白,七十年后的技术,恐怖如斯。
黄梓桐又利落的摸出来一个望远镜,放在眼睛上,看了看,没用!他干脆也使用了老手段,杀手锏!厚脸皮技术,直接走了过去,充当电线杆子,就戳在那里旁听。
张灵湖穿了一件红点子的夏衫,半长袖,领口是蝴蝶结。
白雷一身白色燕尾,头上戴着宽边儿的礼帽,两个人站在那里,有些像民国的老电影,金童玉女一样。
张灵湖其实情绪不高,颇为有些气馁的,正在和白雷说家里的要求:“白同志,我爸想见见你的长辈,证明你不是个玩弄人感情的,花花公子,你有长辈吗?”
白雷颇为吃惊,张大嘴巴。
76、075恋爱脑病 ...
白雷伸开双臂, 原地转了个圈子, 他眼神明亮,嘴巴里嗷呜嗷呜的叫着:“你爸爸同意我们交往了?那现在可以正式确定,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张灵湖吃惊的看着他:“我爸爸想看看你的长辈怎么样, 八字还没有一撇那!”
两个人站在那里,互相瞪着。
七十年差距的他们,有着很深刻的误会。在张灵湖这里, 见家长,只是第一步,先观察一下对方门风如何,是不是登对。这是第一关, 如果门风不合, 就要立刻被否定了。
这个要求, 其实分明就是张爸爸在考核白雷,防止这种花哨公子, 自己在外面随便招蜂引蝶。见长辈, 是一份通告, 如果通过了男方长辈的认可, 那以后张灵湖就算是有正式的名分,万一以后发生纠纷,就可以直接找白雷家长说话。
如果白雷这样的权贵层,自己在民间勾搭了小姑娘,他家里不知道,看古书听古戏, 这种事情可就太多了,最后女方甚至怀孕,也要被骂不检点,甚至女方父母都会被鄙视没有家教。
在白雷的认识里,恋爱是男女双方自由的事情,如果朋友圈儿确定了女朋友,烈柴干火,情不自禁,就可以滚床单了。如果见了父母,那就是要商量婚礼了。
在张灵湖时代的习俗,长辈见面是第一步,组织或者父母之命。在白雷时代的习俗,长辈之间的见面是最后一步,婚姻自由。
对两个爱恋中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件天大的重要事。他们用眼睛互相瞪着对方,对峙起来,试图弄明白中间到底有什么误会,如何化解。
站在一旁的黄梓桐却认为,天大地大,都没有白雷需要立刻前往沙漠酒泉,参加工作这件事大。
于是黄梓桐很轻松的打着圆场:“见长辈好啊,我想我们的大首长,是非常愿意做白同志这个长辈的,现在白同志也是我们正式聘用的专家。”
梧桐楼的首长,姓吴,是吴小凤的长辈,他十分慈爱可亲,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差不多的人,只要见一面,就愿意抛心抛肺,莫名的升起信任之感。
他做白雷的长辈,是万无一失的。
他是一种很高的境界,需要黄梓桐再修炼三十年才能达到的水平。
白雷和张灵湖同志看向黄梓桐,有些震撼和不可思议,怒气冲冲的反驳:
“又骗人!”
“不能骗人。”
他们两个又同时同仇敌忾起来,七十年的代沟,顿时化为乌有。
“怎么可以骗我爸?把我爸当傻子一样玩吗?这样也太不尊重我家里人了吧?”
“就是,这样也太过分了,随便出个主意就是骗局,你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儿是真的?”
父母者,最想依赖的就是子女,然而子女经常不可靠,随便欺瞒,把他们带入不可挽回的境地。
子女者,最不信任的就是父母,觉得他们老糊涂,老顽固。却不知道父母呕心沥血,是终极最可以信赖的人。张爸爸的限定,是为了给女儿加一层保险,如果张灵湖胡乱骗人,糊弄过去,也许最终会受到严重伤害,悔恨自己当初,女心外向,傻乎乎的合同外人一起欺骗父母,轻松破除了保护层。
白雷和张灵湖倒是有一个一致的三观,认为起码要做到对家人的真诚。按照传统做事的人,最终才不会吃大亏。
黄梓桐立刻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也和他们一起同仇敌忾,鄙视那些欺瞒家长的人:“说的太对了,欺瞒家长的人就应该被鄙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其实最看不上那种冲动的年轻人了,你们两个的想法,才是值得敬爱的。”
白雷和张灵湖同时哼了一声,表示对黄梓桐的不屑和不信任。他们互相看看,又觉得不好意思,彼此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
黄梓桐立刻改换了思路:“你们两个的事情,组织上是同意的,合规合法。至于家长的要求,当然也很重要,要认真对待,白雷,你可以邀请长辈过来一趟吗?”
他的声音很轻松,这却是见骨见血的试探,白雷可以从七十年后过来,其它人那?可以带人过来吗?另一方面来说,可以带现在的人穿越去七十年后吗?
白雷被卡出,搓了搓手,颇为有些为难:“我先回去,需要一些时间,再想想办法吧?”
看他的神态,还想是要为这件事做很大的努力,需要很长的时间。
黄梓桐可是着急了,沙漠酒泉那边的工作可是不等人的,他继续一本正经的出主意:“如果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话,小张就不去出差了吗?”
张灵湖情绪非常的低,语气迟疑:“科学的研究,其实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吧?反正我不想总是骗爸爸了。”
白雷也飞快的回答:“那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其实我过去也没有什么用,我直接在这里把设备和资料给他们好了。”
张灵湖倒是还有一些理智:“白同志,我看你还是去吧,你总是能帮上忙的。”
白雷深情凝望:“我不去,人家真的不想去啊。”
黄梓桐强制压下心中的一种冲动,想啪啪的啪啪的把眼前的这对蠢货扇几十个嘴巴子。国家重大战略需求,他们居然一点为国拼杀的觉悟都没有。恋爱中的男女,眼睛里就只有彼此,好像爱情这样虚幻的东西,可以超脱家国命运,超脱生死一样。
在黄梓桐的生命里,他见过无数这种脑子的人。一刀切的对这种人鄙视至极。现在又不得不耐下心来,和这样的蠢货打交道。
现在国内的心理科学研究还处于初期阶段。如果七十年后。对此事倒是有了定论,这就是一种很普遍的心理现象,思维模式,叫做“恋爱脑”的。
恋爱脑这种思维思路,爱情至高,情侣至高,一旦谈恋爱,就会把全部的精力和心思放在自己的情感和恋人身上。
基本上所有的人,周围都会出现那种,“一谈恋爱就智障的朋友。”只要和她们聊天,反反复复的就是他们的恋爱生活,但是真的很抱歉,因为另一种“理智脑”的人对这种倾诉讨厌至极。“不好意思,恋爱脑的事情,我们理智脑完全不敢兴趣啊。”
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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