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合并成一章了,马上就要开新地图去伦敦啦,万岁! (31)
霍尔主编的商业手段依然高超,卡在这里,把诈骗犯是位女性的悬念抛了出来之后戛然而止,怪不得哈维先生会出口抱怨呢。
“就是因为他卡在悬念的位置,”哈维先生吐槽道,“我才追问这次的连载都多长,没想到比之前的两个故事都要长,这叫我不由得期待起来了。”
“希望能让你满意,先生。”
见记者并没有因为诈骗犯是女性而展现出什么不满或者好奇,玛丽多少放下心来——不得不说哈维先生第一眼就看中了菲利普·路德的故事,多少也有种“物以类聚”的意味。他能在一个谋杀案中看到社会价值,就证明记者不是个会为表面因素而受到干扰的人。
“我说期待并非客气,玛丽小姐,”哈维先生真诚地说,“至少霍尔那家伙对我炫耀,他向你提供了特别多的帮助,特别是伪造支票的细节方面的帮助,导致我倒要看看,由主编先生亲自提供资料的桥段,到底有多精彩。”
玛丽勾起嘴角:“这方面我对我和霍尔主编都有自信。”
哈维先生:“我拭目以待。”
说着他站了起来,重新把帽子戴上。玛丽见他做出要走的姿态,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要走吗,先生?布洛大妈的茶还没端上来呢。”
“我还得赶火车,就不喝茶了。”哈维说。
“赶火车,”玛丽开口,“你要回米尔顿吗?”
“啊。”
哈维先生恍然大悟,他一拍脑门:“我竟然把这个忽略掉了,什么脑子!玛丽小姐,我今天来还是来向你告别的,我得去一趟法国。”
玛丽:“可是你这次回伦敦,不是为了推广工厂改革吗?”
哈维:“基本已经差不多了,至少我说服了汉普。你若是有空,小姐,可以去汉普的工厂去看看。剩下的事情我联系上了摩斯坦小姐,她和华生医生都愿意接替我的工作,继续推广改革的工作。”
本身一部分工厂卫生条件的方案就是华生医生写的,而摩斯坦小姐又是爱尔兰工人出身,愿意接替此事,玛丽一点也不意外,只是……
或许是玛丽困惑的表情过于明显,连生性不拘小节的哈维先生都读懂了她的表情。
衣着随意的记者先生一笑:“我也不想在这个关头离开,但是法国北方发生了一场矿难,现在局势非常紧张,我必须去看看。”
他的这番话,让玛丽意识到了什么。
“霍尔主编早就说过你不止是追踪国内的工人运动,”玛丽说,“国外的你也非常关注,但是我想,国内外的工人对你来说应该是同样重要的。”
“确实如此,但事有轻重缓急。”
哈维先生收敛了神情,他头发乱糟糟、衣服也不算整洁,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流露出不容忽视的严肃和认真。
“第二国际需要我能够报道最新的消息,”记者说,“我必须去。”
第二国际……就是社会主义国际。
玛丽这才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记者,究竟拥有着怎样的身份——米尔顿的工会代表希金斯,出于对朋友的考虑,尽管非常感谢玛丽能够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可他仍然希望玛丽·班纳特和其他善良天真的单身小姐一样,远离是非争端,说出类似于不要和共产党人打交道的话来。
而现在,登门拜访的弗兰茨·哈维,则是一名实打实的共产党人。
一时间玛丽有些恍惚,不是因为记者先生的身份有多么特殊,而是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整整二十余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了真实的历史。
直至送哈维先生出门,同他道别之后,玛丽才回过神来。
刚刚哈维先生说的是,法国北部出现了矿难,而因为矿难,当地的局势变得非常紧张。
矿上的局势紧张,从根本上讲和米尔顿当时的情况应该没什么两样——能够出现的矛盾,也应该是劳资双方的矛盾。这就不免让人想到……当时米尔顿的罢工,是由莫里亚蒂非法垄断海外棉花市场引起的连锁反应。
而现在,詹姆斯·莫里亚蒂确实在法国,他是打算故技重施,只是换了个行业吗?玛丽认为莫里亚蒂教授不是那么没创意的人,但又隐隐觉得这与他有关。
她左思右想,找不到答案,干脆写了封信,托人带去贝克街221b。
现在的贝克街221b,名义上是福尔摩斯和华生合租,但因为筹备婚礼的各项细节,华生天天往摩斯坦小姐那边跑,除了晚上入睡,221b基本上已然是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小天地了。
这也导致了玛丽找人带去信件,迟迟没有得到回信,估计是福尔摩斯又沉浸在了什么化学实验中忙不开身。
直至第二天早上,福尔摩斯先生才给了回信。
玛丽的询问很是简短,她直入主题,询问之前歇洛克·福尔摩斯说莫里亚蒂有了新动向,哈维先生口中所说的法国局势紧张是否与教授的新动向有所关联。而福尔摩斯的回信则更为直接,他拍了封电报,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有关,婚后说。]
玛丽的脸“腾”得一下红了个底朝天,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个婚后,是指的摩斯坦小姐和华生结婚后。
她手忙脚乱地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强迫自己不要往其他方面想:是,教授的阴谋固然重要,但华生夫妇的婚礼也是一样来着!
就是……简洁就简洁,能不能不要把话省略到产生歧义的地步啊,玛丽越想越脸红,她甚至怀疑歇洛克就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萌芽》中的工人国际是第一国际,故事发生在巴黎公社之前。左拉写《卢贡马卡尔家族》的时候第二国际还没成立呢,但因为调整了时间线,所以把这里的第一国际改成第二国际。
以及,虽然我知道不少人认为我写了马克思我就一定是五毛,撕逼时还试图拿攻击马克思来激怒我……挺搞笑的。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篇文只涉及历史不涉及当下政治,甚至连历史都因为修改时间线不是真实历史,更没有任何讨论政治的基础了。后文因为《萌芽》涉及到工人运动,所以依然会一点点工人运动情节,但不算多,也就是前文米尔顿小镇那样的程度,不牵扯任何现实政治活动,也请大家不要发散哦。【姜花求生欲满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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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侦探不易做02
142
艾琳·艾德勒女士临走前, 将摩斯坦小姐介绍给了想要寻觅一位管家的福雷斯特夫人。
而好巧不巧的是,在福尔摩斯先生刚刚展开自己的事业时,他曾经为福雷斯特夫人解决过一桩小案件。那时的歇洛克·福尔摩斯还籍籍无名, 也没有同苏格兰场搭上线,纵然嫌弃小案件, 也是偶尔会处理一些的。
正因如此,在得知了摩斯坦小姐的曲折身世, 并且了解到她曾经帮助福尔摩斯先生追查案件后,福雷斯特夫人对摩斯坦小姐好感骤升,两个人聊了聊,立刻决定雇佣她成为自己的新管家。
空降一位管事的, 对于宅邸的其他仆人来说可能有些不太公平,和摩斯坦小姐一样年轻的女仆们还可能会愤愤不平。但摩斯坦小姐在街头见到的人可比这些小女仆们多得多,镇住几个姑娘家还不是绰绰有余。
有了工作, 也安置好了其他事情, 现在的玛丽·摩斯坦小姐, 自然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华生医生的求婚了。
在一个仅有二人独处的场合,华生医生再次抓住机会,鼓起勇气再次向摩斯坦小姐求婚, 这次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答案。
得知这件事的玛丽高兴得不得了, 再三追问什么时候结婚。摩斯坦小姐哭笑不得地回复她, 总不能今天求婚,明天就去教堂。婚礼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事情。
现在华生医生和摩斯坦小姐正在找房子,筹备婚礼的各项事务。他们的婚礼对于玛丽的意义, 可不仅仅是自己的两位朋友终于获得了幸福——等到婚礼之后,就该去处理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带来的新问题了。
从弗兰茨·哈维记者那里得知了大概之后,玛丽给艾琳写了一封信。
一来,是把华生求婚成功的好消息告诉艾琳。可惜的是她本人不能出席华生医生和摩斯坦小姐的婚礼,不然玛丽觉得,艾琳肯定要好好揶揄华生一番。
二来,玛丽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法国北部矿难的事情也写进了书信当中。
艾琳住在巴黎,社交圈也在巴黎,玛丽怀疑她甚至可能不知道矿难的事情。但与此同时艾琳·艾德勒女士可是一位著名的女高音,她什么达官贵人接触不到?玛丽把哈维先生透露出的只言片语转述给了她。玛丽的打算是,只要艾琳知情就好,万一刚好有什么大富豪说漏嘴,岂不是刚好。
在给艾琳写完信件后,玛丽并没有停笔,她又给回到朗伯恩的父亲班纳特先生写了一封信。
玛丽同父亲的信件来往向来简短,父女二人都不太喜欢啰里啰嗦的家长里短,因此这次玛丽也直奔主题,简明扼要地提及了她那刚刚离开伦敦的朋友艾琳·艾德勒女士,并且说明未来几个月中,艾琳可能会邀请她去巴黎游玩。
她可不怕班纳特先生不同意,主要是艾琳的名声摆在那里。
巴黎歌剧院的女高音,放到二十一世纪就是国民级女明星了;而玛丽则是家中小有资产,却也没夸张到哪里去的家庭出身。国民女神以好友的身份邀请玛丽出国做客,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
而玛丽得到的回信,甚至比她想的还要好。
信件不是班纳特先生写的,竟然是玛丽的母亲,班纳特太太写的!收到妈妈的回信,玛丽那叫一个惊讶,而上面的内容则叫她感到好笑的同时,又很是无奈。
得知女儿受到著名女高音邀请后,班纳特太太兴高采烈地同意了玛丽的请求。不仅同意她去,还要玛丽把凯瑟琳和莉迪亚带上,说她们三个要是任何一个人成了法国贵族的妻子,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在信件最后,班纳特太太还大手一挥,替她丈夫做主,主动承担了三位班纳特姐妹的车马费。
行吧,不管班纳特太太怎么想,反正父母同意了她们出国。
得到首肯后,玛丽就可以集中精神,去帮助摩斯坦小姐筹备婚礼了。
华生和摩斯坦小姐都不是高调嚣张的性格,因而他们两个人一致决定婚礼从简。除了几位至关重要的朋友亲属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宾客。而玛丽呢,摩斯坦小姐在答应了求婚的当晚,就托人捎信给她,要玛丽一定要当自己的婚礼伴娘。
至于伴郎……
婚期如约而至,玛丽早早地来到教堂,看到的便是歇洛克·福尔摩斯,穿着一身伴郎应穿礼装,满脸的不情不愿。
他站在华生身边,如愿以偿的华生医生紧张的就像是教堂地板滚烫,重心从左脚挪到右脚,又从右脚挪到左脚,那叫一个忐忑不安。
玛丽忍不住笑道:“你冷静一点,医生,总不会有人半路杀出来抢婚,把摩斯坦小姐抢走了。”
华生听后嘀咕:“谁知道会不会?”
玛丽:“……”
他这简直是被拒绝出了ptsd啊!
也是没办法,之前又是光照会,又是九死一生,摩斯坦小姐接连拒绝他的追求以及两次求婚。就算是像华生这样讨人喜欢的绅士也免不了会心生怀疑的。
华生医生紧张的模样,换来了福尔摩斯一哂,侦探依然用无比平静的眼神看着自己即将娶妻的好友:“放心,华生。伴郎的作用之一不就是阻止意外发生。倘若真的有人来抢婚,我就要发挥作用了。”
“谢谢你……等一下。”
华生的感激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福尔摩斯这是在损他呢。医生转头看向侦探:“你认真的吗,福尔摩斯?”
“当然!婚礼上人员复杂,大家或许相识,或许不相识,就我站在这里不过十分钟,已然从两位女士的行为举止中发现了她们隐藏的秘密,在这种欢庆的场合,大家纷纷放松了警惕,如果想要行——”
“你住嘴。”
和歇洛克·福尔摩斯同住一个屋檐下,华生医生太明白侦探在期待什么了。明知道他是故意用这种恶劣的话来转移自己的紧张之情,华生又好气又好笑:“一会儿婚礼开始,你可别给我找麻烦,福尔摩斯。我不听你说话了,免得你又说出来什么晦气的事情来。”
说着今日的新郎官径自走开,去找牧师最后一次对流程去了。
把华生“气”走了,福尔摩斯才将目光转到玛丽身上来。他浅色的眼睛看向穿着简单白色礼服的玛丽。
“以后少了位可以相互揶揄的朋友,”玛丽说,“你会不会也有点失落啊,歇洛克?”
“他只是结婚,”福尔摩斯挑了挑眉,“又不是搬去美国。华生选择的新公寓距离福雷斯特夫人的宅邸非常之近,而福雷斯特夫人的住处理贝克街也不算太远,我不认为这之中有什么问题。”
而在结束了血字的研究和光照会两个案子后,拜华生的连载和哈维先生的全面报道,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名字也算是广为人知,一个人承担贝克街221b的房租可谓是轻而易举,毕竟现在侦探可不缺“让他取乐”的刁钻案件了,只是因为莫里亚蒂教授隐隐的动作,福尔摩斯暂时按下了络绎不绝的委托人,准备等之后再开门接委托。
现在嘛……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华生和摩斯坦小姐的婚礼。
虽然答应了成为伴郎的邀请,但福尔摩斯还是表现的极为不情不愿。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看得玛丽出声提醒道:“别再拽你的领结了,先生,领结都歪了。”
福尔摩斯有些不耐烦:“华生清楚的很,他有的是合适人选。”
玛丽:“但是再合适的人选,也没有你和他的友谊重要……我来帮你吧。”
趁着大家没注意,玛丽向前跨了一步。
除非紧急情况,否则玛丽和福尔摩斯很少会走进至亲密的距离,玛丽堪堪停在了他的面前,稍稍掂了掂脚尖,替福尔摩斯端正领结,顺便抚平了带歪了的衬衣衣领。
福尔摩斯稍稍低头,看着玛丽白皙的鼻尖和黑色的发梢,一时间气氛变得安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玛丽觉得自己整理好了侦探的衣领,退后半步,回到了原来的距离上,福尔摩斯才收回目光,煞有介事地评价道:“但我觉得,在我们华生医生的眼中,友情还是不如爱情重要的。”
这你吃什么醋啊。
玛丽忍俊不禁:说到底还是觉得华生因为爱情直接把自己抛下有些不爽嘛。听到侦探说这话,玛丽认真点头:“嗯,是有点过分。你要是不愿意当这个伴郎,倒是也没人强迫你,需要我帮你拦辆马车吗?”
福尔摩斯:“……”
二人对视片刻,而后不约而同失笑出声。
福尔摩斯看起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教堂门外的喧哗打断了他。华生站在牧师身边朝着他们挥了挥手,意思很明显:“婚礼即将开始了。
“那我先走了,”玛丽立刻拎起礼裙裙摆,“我得去陪摩斯坦小……未来的华生太太啦。”
按道理来讲,理应是新娘的父系长辈担任牵她走进教堂,将她交给新郎的职责。但摩斯坦小姐父母双亡,在伦敦也没有任何亲属。唯一一个算得上是男性长辈的只有见过区区几面的斯克鲁奇,可斯克鲁奇的身体也不太好,近日阴雨连绵,他险些连婚礼都来不了。
华生和摩斯坦小姐商议之下,干脆由玛丽这位伴娘陪同新娘走进教堂——反正新娘新郎两个人也不是拘泥于繁缛礼节的人,只要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有正经牧师作为见证,彼此之间心意相通,还有什么问题呢。
玛丽匆忙找到摩斯坦小姐,她的两位妹妹正在陪同她。
摩斯坦小姐也有些紧张,但身为新娘,她竟然比华生的情况好一点。有凯瑟琳和莉迪亚左一句话右一句话的安慰,倒保持下来了她平日的风度。
“你可来了,玛丽,”凯瑟琳一见到玛丽,急忙把捧花塞到摩斯坦小姐手里,“一会儿啊你记得帮摩斯坦小姐拿着捧花,不然的话华生医生就没法牵起摩斯坦小姐的手了。还有啊,还有……你笑什么?”
看着凯瑟琳的上心劲,玛丽揶揄道:“没什么,就是感叹一句你把流程记得那么清楚,换你自己结婚,估计也就如此了。”
凯瑟琳自然知道玛丽指的是什么。
她抿了抿嘴,神态轻松:“这么好的两个人在一起,当然得记清楚。”
这样最好。
在得知婚礼的时间后,玛丽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凯瑟琳。她还没下定决心,凯瑟琳就自己主动找玛丽说,她要参加婚礼。
原因很简单,凯瑟琳想通了。
本身就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情,就如同玛丽感觉的那样,哪个年轻姑娘不会憧憬一位符合她审美的绅士呢?凯瑟琳喜欢的未必是华生本人,而是华生代表的,她印象中美好男士的形象罢了。
这段日子里班纳特家的四姑娘研究打字机上了瘾,一边背诵玛丽教导的键位指法,一边趁着玛丽不用打字机时认真钻研,有事情可以投入进去,自然就没时间沉浸在悲伤当中了。这也叫凯瑟琳格外迅速地走出了失恋之情,接受了华生和摩斯坦小姐即将成婚的事实。
用凯瑟琳当时的原话来说:“我欣赏的男士和我欣赏的女士成为夫妻,这明明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能想清楚最好不过了。玛丽同凯瑟琳相视一笑,然后转头看向摩斯坦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摩斯坦小姐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了,咱们走——”
“摩斯坦小姐!”
她话说了一半,弗雷德和斯克鲁奇才刚刚抵达教堂。
俊朗的青年面露愧疚,而由克莱切特搀扶着的斯克鲁奇,则一改她们记忆中的刻薄阴沉,脸上同样挂着和善的笑容。
那日玛丽的“恶作剧”果然有用。据说圣诞节的第二天,斯克鲁奇从睡梦中醒来,既没有接着辱骂弗雷德,也没有斥责克莱切特服侍的不好。他坐在床上,沉思了许久许久,再出门时就像是变了个人,不仅原谅了弗雷德的自作主张,更是痛改前非,变成了一位随和宽容的老人,不再苛责自己的亲人下属。
“实在是抱歉,”弗雷德连连道歉,“这两天天气不好,我的舅舅有膝盖痛的老毛病,发作起来极其严重,今日迟到了。”
“没关系。”
摩斯坦摇了摇头:“约翰也有后遗症,你没事吧,斯克鲁奇先生?”
斯克鲁奇:“能参加你的婚礼,自然是没事。”
弗雷德露出他标志性的灿烂笑容:“我说让他在家躺着,我来参加婚礼,我舅舅还特别不高兴呢。恭喜你,摩斯坦小姐。”
斯克鲁奇看到自己的外甥由衷祝福,故意向往日一样板起脸来,但他眼底的笑意还是出卖了自己:“还恭喜?我原本想着,摩斯坦小姐这么好的姑娘,自然是当家人最合适,还不是你没出息。”
“我本来确实想的!”
弗雷德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但是在华生医生当众下跪求婚时,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情况,我的舅舅。华生医生和摩斯坦小姐同样深情款款,两个人那么相爱,我哪里忍心去当那个第三者?”
玛丽:“……”原来你还真想啊——等等。
潜伏在玛丽心底很久的红娘冲动又冒了出来:凯瑟琳的择偶标准是善良、坚定且正直的绅士,当然了,还得长得不错。
而现在,站在她们面前的弗雷德,不就刚好符合这个标注吗?!
玛丽立刻来了精神,笑吟吟道:“先进去再说吧,先生。对了,这是我的两位妹妹,莉迪亚和凯瑟琳,凯瑟琳,这位是之前把宝藏丢进泰晤士河的弗雷德先生。”
听到这话,两个班纳特家的姊妹齐齐惊呼一声。
可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丢掉百万英镑的。凯瑟琳惊讶的瞪大眼:“竟然是你,先生。”
就是要的这个效果!
玛丽也不急着继续,反而见好就收,请凯瑟琳和莉迪亚带着弗雷德他们先走进教堂。
等到宾客陆陆续续到齐,玛丽再次看向摩斯坦小姐。
四目相对,她给了摩斯坦小姐一个大大的拥抱,由衷说道:“祝福你,玛丽。”
因为两个人名字相同,避免误会,玛丽在日常生活中依然称呼新娘姓氏,很少直呼名字。在这样的场合,红发的爱尔兰姑娘美得不可方物,她扬起一个动人的笑容,同样抱了抱玛丽:“谢谢你……玛丽。”
婚礼十分顺利。
除了华生医生幸福的仿佛身处梦境中之外,既没有之前揶揄的抢婚环节,也没有出现任何小失误,当华生将戒指戴到摩斯坦小姐手上,一对儿新人在牧师的祝福下相互亲吻时,玛丽只觉得长舒口气。
经历了这么多,有开心的事情,也有极其悲痛的事情,但好歹结局是好的。
朋友能获得幸福就好,玛丽放下心来。当然她也没忘记原著中华生是因为什么又搬回了贝克街,但现在他和摩斯坦小姐还在教堂呢,玛丽可不愿意想这些事情。
等到婚礼结束,众人离开,没过多少天,玛丽就收到了艾琳的回信。
来自巴黎的信件漂洋过海,终于抵达玛丽的手中。艾琳·艾德勒女士的字迹如她本人般温柔,她给出了玛丽肯定的答案。
“我最近听说,格雷古瓦先生在北方的矿场发生了大罢工,”她写道,“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莫里亚蒂教授仍在巴黎,我无法深入打听。这和你说的事情有关吗?”
这就够了。
玛丽拿着这封信亲自去了一趟贝克街,没了华生之后,歇洛克·福尔摩斯干脆将自己的大部分行当都搬出了卧室,堆在客厅里,她到来的时候,福尔摩斯依然在忙活着自己的化学实验。
直到玛丽把信件给他,福尔摩斯阅读完毕后,侦探才从实验台前站了起来。
“这很有用,”他说,“尽管现在尚不明确,可到了巴黎,很有可能是一条至为重要的线索。”
说着,歇洛克·福尔摩斯抬起了头,他朝着玛丽伸出了手。
“玛丽小姐。”
侦探郑重其事地开口:“我需要一位帮手,而在华生刚刚成婚的情况下,我万万不能做拆散新婚夫妇的那个恶人,所以,你愿意向之前那样,和我一起前往巴黎,协助我追查案件吗?”
玛丽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展露笑颜,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上一次握手是告别,而这一次,玛丽绝对不会让福尔摩斯独自一人前去法国承担危险了。
“我愿意。”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公告:【福尔摩斯】向你发出了组队邀请,请问是否同意?
【玛丽】:[戳爆同意键]
好了玛丽都我愿意了四舍五入就是两个人步入教堂了!【什么
以及有姑娘之前说,不会老福还要来一次假死吧?当然不会啦,说好了打完boss就回家结婚……虽然确实像flag,但肯定不是!往严重情况说,在定情前提下老福再来一次瞒着所有人的“确认死亡”,那我觉得就等于他默认和玛丽结束关系她可以回国找备胎(?)结婚了呀。老福会吗,老福肯定不会,所以他不会假死的!【你
感谢 我是展昭小公主、小楼昨夜又月明、momoko、菠萝梗、浅眠、时宜 的地雷,感谢 糖朵x50、兔叽x10、冬纪x10、momox10、reginleifx10、弦姒墨x17、时宜x88、晶x20、取名困难户qaqx10、柠檬精[?_?]、阿邓今天努力了吗x11、沐墨留白x10、晏清x5、卿卿x5、但聆日音x13、要吃我的小心心吗x20、苏听烟x50、eplozx5、青泠珏x10、蟹堡王、安瑾若素x20、明煜777x2、濯川x30、薛定谔的猫x4、东篱x38、权夫人x50、捧在手心的小仙x4、碧血寒、!!、懵懵懵x20、biu~biu~biux20、肚子请你不要叫x10、?胖胖哒滚滚x2、樾如烟x5、herosly11x10、山雀子x17、我是展昭小公主x9、唯安x10、cygfix10、谙相君x10、怡然自得dolphinx17、悄声无息x30、折时x10、吴岊撡x150 的营养液
145、侦探不易做03
143
得到确切消息之后, 法国之行迫在眉睫。
然而说要走也不是那么快的。即便班纳特太太满心打着“三个女儿随便一个嫁给法国有钱人”的梦想给了三姐妹路费,玛丽也得先把伦敦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才能动身。
更何况,在十九世纪出一趟国可不是一件小事。
歇洛克·福尔摩斯孑然一身, 他走的倒是干脆,看时机差不多丢下一句“我先去发生骚动的地方看看”然后潇洒离去, 玛丽可办不到。不说别的,她带着两个妹妹呢!
维多利亚时代没有飞机, 不像二十一世纪,从伦敦直飞一个半小时就能抵达巴黎。现在要出门,玛丽和她的两位妹妹,得先坐船横渡英吉利海峡, 自加莱港口登陆,然后乘坐火车抵达巴黎。
这也就是为什么福尔摩斯先生之前说一句去法国追查线索,足足离开了有大半年, 其中有不少时间是浪费在路上的。
之前还不觉得, 真正的来到了维多利亚时代, 玛丽才意识到生产力提高对人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怎样的变化——她这么一去一回,少则同样大半年,多了一年之后回家也是有可能的。因此能安排好的事情, 玛丽要尽快安排好。
就算有这个觉悟, 到了出门之时, 几个姑娘家也免不了手忙脚乱。
玛丽特地叫了威金斯和他的贝克街军团们帮忙搬东西,两三个街头少年凑在身边更热闹了,来到港口时几个男孩儿叽叽喳喳, 凯瑟琳和莉迪亚也因为即将出国而兴奋不已,光是清点行李就花了不少时间,等玛丽对完行李清单,掏出几枚硬币给威金斯他们当跑腿小费之后,客船的船笛已然发出轰鸣,催促诸位旅客抓紧上船了。
而登船只是个开始,光是找到自己的船舱,收好行李就花了不少力气。莉迪亚又偷懒不想干活,拎着沉甸甸的箱子忍不住抱怨:“你究竟带了什么啊,玛丽,这么沉?!”
凯瑟琳:“啊那个可能是打字机,你小心——”
她还没说完,莉迪亚一个没拿稳,箱子就摔在了地上。凯瑟琳尖叫一声,吓得玛丽立刻转过身。
幸运的是,箱子里装着的并不是打字机。行李箱落在地上,箱子盖子被摔开,一系列狙击枪的零件被绑得严严实实,牢牢固定在箱子上纹丝不动。
若是当时米尔顿追捕塞巴斯蒂安·莫兰上校之时凯瑟琳和莉迪亚在场,她们会认出来这把拆成零件的枪械属于莫里亚蒂教授的得力助手莫兰上校。当然了,纵然两位班纳特家的小姑娘并不认识,也能一眼看出来这是一把枪。
凯瑟琳:“……”
莉迪亚:“…………”
两位妹妹齐刷刷地看向玛丽,惊恐地看着她:你随身带手枪也就算了,这是怎么回事?
玛丽清了清嗓子:“这不是我的。”
虽然这句解释听起来苍白无比,但玛丽说的是实话。枪是迈克罗夫特先生交给玛丽的。
继续追查莫里亚蒂教授的阴谋,表面上是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的针锋对决,但侦探背后必然有英国政府的授意。小的那位福尔摩斯走的潇洒,大的那位难免要多说几句。像是幽灵般的神出鬼没又不可忽视的迈克罗夫特先生再次抽空请玛丽喝了杯茶,和和气气地絮叨了一些注意安全的话,最后提出来了装着莫兰上校狙击枪的箱子,请玛丽交给艾琳女士。
玛丽一头雾水,而迈克罗夫特先生还是挂着亲切智慧的笑容,说艾琳女士看到这把枪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因此这枪确实不是玛丽的,是英国政府缴获的脏物,然后由政府职员转交给需要的人,玛丽就是个跑腿的而已。
至于两位妹妹信不信,就和玛丽没关系了!
她把狙击枪的箱子重新盖好锁起来,然后在凯瑟琳和莉迪亚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坐好,笑吟吟地说:“到加莱还有段距离呢,不如咱们来拆拆信件吧。”
准备出国阶段,玛丽还不忘记和霍尔主编打一声招呼,请他把每个月的《海滨杂志》和读者来信寄到巴黎去。虽然跨国包裹着实麻烦,但读者反馈对于玛丽来说是创作过程中必不可缺的环节。
因而在今早动身之前,天还没大亮呢,霍尔主编就托人将一个大大包裹塞到玛丽怀里,说是《支票佳人》第一期的读者反馈,叫她抽空读。
玛丽一拆开包裹,看到已经被齐齐撕开的信封,就知道这次的信件和《狂欢之王》终章时的反馈一样,是霍尔主编事先请自己的秘书筛选过的。
你请新秘书就是为了干这种事吗!玛丽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有些感动。霍尔主编是怕有言语过激的来信影响到玛丽创作,所以实现筛选一遍,把那些信件暂时扣留。他完全可以不那么做的,接受负面反馈也是作者应该承担的事情。但他到底是好心,玛丽和主编从未商讨过这件事情,但她心领了。
凯瑟琳和莉迪亚也帮玛丽拆了不少信件了,三位姐妹早就达成了默契,有了最高效率的方式——拿出信纸来先大体浏览一遍内容,正面反馈放在一起,负面反馈放在一起,其他的放在另外一边。这样每个人再分别负责一部分,总结归纳出读者们的大体意见。伴随着读者来信越来愈多,这样的效率比一封一封仔细看不知道快多少呢。
玛丽个人很满意于《支票佳人》的故事,霍尔主编又提前打了预防针,因此在阅读信件之前,玛丽就已经隐约猜中了读者的意见方向。
凯瑟琳拿到了好的那一部分,说《支票佳人》好的,无非是依旧盛赞菲利普·路德——更多的来信已经开始直接称呼她为玛丽小姐——故事还是那么新颖,连着三篇连载都能让人眼前一亮,这绝非运气好,而是老天爷赏这口饭。更甚者有位老夫人直接说,玛丽小姐是上帝派来到人间,告诉大家女性也能有所作为的天使。
这样的夸赞让玛丽忍俊不禁,这位老夫人期期来信,虽说意见不是那么具有参考价值,但哪个作者看到有人这么夸自己不高兴呢
关于《支票佳人》剧情本身的讨论,也集中在了路德侦探最后点出了这位诈骗犯的性别方面。而霍尔主编的话语一语成谶——他说推理悬疑固然受欢迎,但八卦仍然是人们的天性。前两个故事中出现的女性角色,不是被害者,就是能当路德的女儿,可谓是和感情线彻底绝缘。现在来了一位大麻烦,还是个聪明、敏锐,耍着警察团团转的神秘女性。第一期连载时菲利普·路德和格蕾丝女士还没见面呢,就已经有不少读者好奇地问他们两个会不会在一起了。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读者关注的是未曾露面的格蕾丝女士本人经历。一位女性罪犯,横跨英美两国,在欧洲也有其踪迹,大胆伪造支票,还足以以假乱真。在这个年代何等的惊世骇俗,凯瑟琳特地拿出一封信当面朗读,这位读者直接问格蕾丝女士是不是一位女牛仔——当下美国西部大开放进行得如火如荼,这一猜测符合逻辑的同时又逗得玛丽失笑出声。
诸多猜测,足以证明《支票佳人》的开头很成功,甚至可能比《狂欢之王》还要成功。
当然了,有夸赞,就必然有谩骂。
莉迪亚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厚厚一沓信件:“有眼无珠。”
玛丽干笑几声:“菲利普·路德又不是印在英镑上的维多利亚女王,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再正常不过了。”
何况,这还是霍尔主编筛选之后的结果呢。也就是说那些不堪入目的谩骂和不讲道理的人身攻击已经被过滤掉了。
反对的信件固然多,但却要比热热闹闹猜测剧情的声音统一。
大多数宣称对《支票佳人》失望的人,都将故事剧情和玛丽·班纳特的性别绑定在了一起。直言一名女性怎么能做出伪造支票、戏耍警察的事情来。要么说玛丽的设定伤风败俗,要么说女人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和胆识,这分明就是作者身为女性的幻想。
归根到底就是说格蕾丝女士的设定玛丽苏嘛。
玛丽对此嗤之以鼻,爱说说去,玛丽苏又怎么了,她自诩剧情设置合理,人物刻画也被霍尔主编说大有进步。这就意味着在主编眼中,格蕾丝女士的人设要比霍华德和普鲁托好。从情节上挑毛病,玛丽能接受,但仅仅因为她是个女性就做不到原型弗兰克·阿巴内尔先生做过的事情,玛丽觉得这完全是偏见,不值得放在心上。
而那些因此攻击玛丽不过是个女人啊,果然女人是写不出真正有价值的作品啊,写来写去还是要写爱情啊之类的话,玛丽无动于衷地统统略过了。
倒是另外一个角度的批评引起了三位姑娘的讨论。
“是这样哎,”凯瑟琳读完最后一封信件,无比担忧地问,“万一就像是大家说的那样,有人根据格蕾丝女士的作案手段伪造支票怎么办啊?”
“罪犯能想到,银行就不会想到吗?”
玛丽还没说话,莉迪亚就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要是有人能按照小说的作案手法成功伪造支票,就证明玛丽和霍尔主编研究出来的伪造手段确实有效。明知道有效,银行还不抓紧作出修改和防备,那这样的银行就算倒闭了也是活该。”
其实玛丽也是这么觉得。
金融案件不比凶杀案,后者的主观性更强烈,而像是伪造支票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可以防范的。就像是莉迪亚说的那样,玛丽都写明白了还不当回事,那有人拿着同样的手段犯法,怎么也怪不到菲利普·路德和格蕾丝女士头上来。
不过,所有的反馈总结下来,反而要比玛丽预想中的情况好。不好的声音集中在了角色和自己的性别身上,也就意味着写到现在,经历了《连环杀手棋局》和《狂欢之王》后,已经没人说菲利普·路德的故事剑走偏锋、哗众取宠了。
不知道是因为故事本身逐渐在得到认可,还是这部分的攻击者已经把原因归咎到了作者本人是位女性身上。但至少,这些攻击都在玛丽的预料范围之内,她能接受。
至于最后一部分来信……
玛丽低头看向手中数目寥寥的信件,其中有几封是来挖墙脚的——想开出更高的价格请玛丽·班纳特去其他杂志写作。能直接寄到《海滨杂志》杂志社也是大胆,或许是没料到玛丽直接给了霍尔主编代为阅读来信的权力。还有几封是正经约稿的,约的是短篇和社评,价格不高不低,看中的是菲利普·路德的话题度和逐渐拥有的名气,这部分玛丽倒是觉得可以好好考虑。
最后一封的信封上,则写了个玛丽格外熟悉的名字:比尔·梅恩。
那位自《连环杀手棋局》时就追着菲利普·路德批评,玛丽和他见面时也是不屑一顾的文学评论家,写了一封寄给玛丽·班纳特的信件。
作者有话要说: 梅恩先生:我就是死,从这儿跳下去,也不会磕菲利普·路德的任何文章!
布莱克伍德绞刑之后梅恩先生:真香.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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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侦探不易做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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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 其实玛丽一直觉得自己的创作生涯非常幸运。
虽然三个故事每个单拿出来,放在十九世纪都十分具有讨论度。但是她第一个想到的故事是《连环杀手棋局》,抛出了连环杀手的概念同时又直接描写了凶手的心理状态。爱德蒙的案件无疑铺垫了菲利普·路德的故事风格, 也正是这种风格,既吸引了弗兰茨·哈维记者的认可, 也换来了比尔·梅恩先生的批评。
相比之下,《狂欢之王》和《支票佳人》固然保留着玛丽想要保留的话题度和从现实切入的角度, 故事基调却没有那么深沉冷峻了。玛丽当然是有意为之,她不想让菲利普·路德的故事通篇灰蒙蒙的,却也得到了霍尔主编的好心警告:这样的故事有趣归有趣,然而推理悬疑的因素不多, 玛丽需要好好风格和题材之间的平衡。
所以玛丽觉得,若是她用普鲁托或者格蕾丝女士的故事开篇,未必会换来这样的注意。
而这位比尔·梅恩先生呢, 自《连环杀手棋局》开始就猛烈抨击菲利普·路德的故事题材剑走偏锋、哗众取宠, 说对社会影响不好又不符合文艺创作的基本要求。拜布莱克伍德黄鼠狼给鸡拜年所赐, 玛丽有幸亲眼见过他一面,当时评论家先生本人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未婚小姐就是菲利普·路德,只当玛丽是个读过几本书的乡下姑娘, 客客气气地敷衍几句, 并没有深入交谈。
见过那么一面, 玛丽就对比尔·梅恩先生彻底失去兴趣了:玛丽不在乎旁人瞧不起自己的性别和出身,但有人因为这两个原因直接放弃和你交流,只会让玛丽觉得这个人狭隘又可怜。
连布莱克伍德为他的“邪教”选择新娘时都不看出身和阶级呢。当玛丽意识到比尔·梅恩是个觉得出身低贱、不是男性的人不配谈文学和艺术的家伙时, 他在玛丽心中就什么都不是了——玛丽还不是穷人呢,她甚至觉得比尔·梅恩先生把《连环杀手棋局》批的一文不值,就是因为他觉得穷人和工人的苦难不应该写进小说里吧。
所以,他这么一来信让玛丽有些惊讶。
虽说她参与了光照会一案,但最大功臣不是她。按照比尔·梅恩先生心高气傲的水平,总不会写信向她道歉的。
思来想去,玛丽还真想不通比尔·梅恩写信给她做什么。
和其他信件一样,在提前获得玛丽允许的情况下,比尔·梅恩的信件也已经在杂志社提前打开过了。精致的信封被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割开,里面的信件叠的工工整整,一看就经由了特殊对待。玛丽顿时哭笑不得,这封信怕是已经在《海滨杂志》的工作人员之间传遍了吧!
真不知道比尔·梅恩先生得知此事后会怎么想!
玛丽拿出信件,认真阅读起来。
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比尔·梅恩先生不是来道歉的,也不是来骂她的。
文学评论家的字如其人,工整标准的字迹处处体现了他的体面和高傲,和心情激动的哈维先生不同,比尔·梅恩的行文措辞也相当礼貌。他本人对待玛丽也是这幅态度:礼貌,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瞧不起人。
但面对面是一回事,写信又是一回事。他流畅的语句让玛丽反而理解了评论家的为人:不是他故意瞧不起玛丽,而是比尔·梅恩先生就是这样的性格。
因为布莱克伍德和几位文学业界和大学教授关系不错,评论家也在其中。所以比尔·梅恩首先对玛丽表达了感谢,感谢她揭穿了布莱克伍德和光照会的真面目,其次又相当委婉地肯定了玛丽的眼界——比尔·梅恩先生的原话是“我终其一生都在同钻研学术和追求艺术的人打交道,接触的是真正拥有智慧和懂得审美的人。并非不承认除了体面绅士,其他人也或许拥有这种天赋。但那毕竟少,我只是按照自己的经验行事,请玛丽小姐千万不要在意。”
说了这么半天,还不是别别扭扭承认自己一开始把玛丽·班纳特当成没见识的乡下姑娘是小瞧了自己嘛,你们“文学业界”的评论家都这么口嫌体正直吗?玛丽很是无奈,她第一眼还以为比尔·梅恩先生这是在写信骂她不懂艺术呢,结果仔细读下来,其实是在道歉。
要是评论家的信件通篇都是这种拐弯抹角的话,玛丽肯定没兴趣读下去。但有了这层铺垫,接下来梅恩先生的笔锋一转,语气变得恳切起来。
他确实是来道歉的,但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那就是他不喜欢菲利普·路德的故事。
“出于对自我个人艺术追求的坚持,”梅恩先生写道,“我绝不认可你的创作手法,玛丽小姐,请你原谅一名评论家对文学和文字有自己的理解方式。而我的不接受也绝非毫无根据,我有我的理由——若是没有光照会的事情,没有布莱克伍德将你的身份公开,菲利普·路德其人在我眼中就是个为了杂志销量和自身名气不惜一切代价的跳梁小丑。而你的第二篇连载《狂欢之王》更是使得我确认这点。”
这倒是符合玛丽的猜测,她在动笔写《狂欢之王》之前就预料到有人觉得菲利普·路德是在蹭热度了。严格来说也没错嘛,玛丽就是想蹭热度来着,而且她还成功了,不仅成功,甚至得到了角色原型本人的支持。
“但等到你的身份被公开见报,而在你之前,你我竟然还有过一面。这使得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菲利普·路德——也就是你,玛丽小姐。你并非我想象的沽名钓誉之辈,而就像是我开头所说,是除了体面绅士之外难得拥有天赋的人,可惜的是你是一位女性,终究不能碰触到艺术的本质,我们的上帝还是太过残酷,在赋予你灵感的同时又让性别限制住了你。”
玛丽:“……”
虽然玛丽能理解这个年代的人认定女性的文学作品“小家子气”,无法拥有真正的艺术价值。但这种话直接当做夸赞说出来,玛丽是不会高兴的啊!
当然了,玛丽不会因此生气的——直到二十一世纪还有人会以“这位女性作者的风格一点也不像女性”作为对作者本人的夸赞呢。百余年过去了,真不知道该说社会进步好,还是说社会原地踏步好。
“我并非有意攻击你,玛丽小姐,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理性和就事论事,”梅恩先生继续写道,“甚至可以说,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因为菲利普·路德的故事完全可以写的更体面、更为精彩。你已然看到了社会上许多不平的事情,却始终将他们摆在表面,而非深入本质,揭露人性。也正因如此,弗兰茨·哈维记者说你在效仿陀思妥耶夫斯基,而在我看来,他说的对,若是路德故事不能继续开拓人类的灵魂,不能直面来自人性的物质,那你的创作也只能是‘效仿’,流于肤浅,始终差了一步,这是十分可惜的。”
看到这儿,玛丽才明白梅恩先生的意思。
“我有一位朋友,”他最后写道,“年纪轻轻,和你一样拥有天赋。当我第一次读到他的作品时甚至以为我们的大不列颠要再出一名拜伦——而最终他也的确做了拜伦做的事情,创作出无数诗篇的同时,也像拜伦一样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拜伦去希腊了,而他去了法国,那是一九七一年。”
一九七一年。
读到这个年份时,玛丽只觉得有用亲手碰触到历史的战栗感自背后直窜脑门。
一九七一年的法国发生了一件影响了后世整个世界的事件。
那就是巴黎公社运动。
“一名英国人,”即便看不到本人,玛丽也能从梅恩先生的信件中读出无奈,“为什么要参与别国是非呢?他说自己在巴黎看到了希望,可他的希望有如泡沫般,两个月后就彻底破碎,连同他本人一起。政治运动摧毁了一名天才,玛丽小姐,你对社会事件的过分追逐让我看到了我朋友的影子。他姑且是一名男人,而你一位未婚小姐何必如此?菲利普·路德的故事我会继续关注下去,但倘若你仍然坚持己见,我也会继续批评下去。玛丽小姐,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出于自己的坚持。”
比尔·梅恩先生的信件到此为止。
凯瑟琳见玛丽放下信件,气鼓鼓地开口:“这人也太过分了,写文章批评也就算了,还要写信过来训斥玛丽,指手画脚告诉别人该怎么写作?”
莉迪亚:“我看就得让他吃个亏,亲自见见布莱克伍德是什么人才好。”
玛丽摇了摇头。
明明收到信件的是她,玛丽反而要出言安慰两个愤愤不平的妹妹:“要训斥的话,也得当事人在意才有效。我根本不在意这些□□,你们两个就不要操心啦。”
而且在她看来,比尔·梅恩先生也不是在指点江山。这封信件写到最后,与其说是他在和玛丽对话,不如说是梅恩先生在扪心自问。
玛丽不了解他的为人,也不了解他的人生经历,区区见过一面,只能让玛丽大概知晓他的性格,却不能深刻体会到比尔·梅恩的灵魂。
他自诩理性和就事论事,但玛丽看来,梅恩先生绝不理性,他诉说的一切,不论是反复强调的坚持,还是“恨铁不成钢”觉得玛丽浪费天赋,苦口婆心地劝她“改邪归正”,统统基于一个根本不理智的理由:梅恩先生的好友死在了巴黎公社运动之中。
他说他在“作者”菲利普·路德身上看到了自己天才好友的幻影,不希望“他”浪费天赋、早早夭折,无非是不理解自身好友的选择罢了。
甚至玛丽在想,这十几年来,伴随着比尔·梅恩在文学业界的地位上升,评论家可能会越发意难平——若是好友没死,若是他不多管闲事,而自己一样关注于“艺术”,可能会取得更高的成就。
也不算错吧,毕竟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玛丽既不反对比尔·梅恩先生的看法,但也绝不赞同。
他认为自己的好友多管闲事,像其他人一样惋惜玛丽·班纳特是为女性,直言除了体面人之外的平民穷人懂得艺术是少数例外,听起来极其可恶,但说到底,仍然是自身经历和阶级左右了自身的价值观罢了。
资本家们不理解工人罢工——明明他们都给了工资了,凭什么说一句他们“剥削”呢?这简直是无理取闹;合格淑女们不理解玛丽坚持——嫁人之后又不是不能做自己的事情,何必非得等婚前签下那份合同呢?
观点不一样,多数和成长的环境以及阶级限制有关。玛丽能理解比尔·梅恩先生高高在上地说一句好友的牺牲毫无意义,甚至是浪费天赋,因为他不像哈维记者一样亲眼见到过穷人们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她不赞同,但也不打算反驳,除非梅恩先生亲自体会过贫民窟们人们的生活,感受一下穷人只会更穷的压迫带来的绝望,否则玛丽和梅恩先生动口吵架,得到的也无非是一句轻飘飘的“穷人变穷是因为他们不努力”而已。
但玛丽觉得,梅恩先生纵然高高在上,他的建议也拥有自身价值。
至少他不认同菲利普·路德,却认同陀思妥耶夫斯基嘛。他在文学上的看法可谓是说到了玛丽心坎里:他说玛丽再努力也只能是“效仿”大文豪,要是想成为大文豪还有一段距离。这样评判,虽然梅恩先生嘴上说玛丽·班纳特身为女性不配接触到艺术本质,但实际上他已经是把菲利普·路德放在一个“可能名留青史”的标准来要求玛丽创作了。
这算是反向认可吧,而且他说的对。玛丽现在的目标是畅销书作家,她的梦想是成为斯蒂芬·金,而非心理现实主义的代表作家。不得不说比尔·梅恩先生确实是一位文学修养深厚的人,他能看得出来玛丽的追求,并且指出这样的追求不对——而身为作者,谁不希望自己的作品在受欢迎的同时,能够拥有更深刻的意义呢?
话又说回来,要不是认同菲利普·路德的价值,何必如此上心,《海滨杂志》的连载本身就不配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相比,还不是希望玛丽能写的更好嘛。
期期骂,期期追,还要写信,一边别扭地故作清高,一边又承认玛丽写得好,整封信看似充满了指点江山的教训,还有些态度自相矛盾,反而透露了梅恩先生的真正看法:他确实认为玛丽的作品很有潜力,但碍于“纯文学评论家”的面子没法直接承认罢了!
这是什么黑粉啊!玛丽还觉得挺有趣的。
“我得写一封回信,”玛丽想了想,宣布道,“刚好从加莱到巴黎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在火车上写信。”
“你要写回信?”
凯瑟琳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你还说你不在意,玛丽!哈维先生急火火给霍尔先生写信打听你的信息你都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太不公平了吧。”
“那不一样,”玛丽失笑,“当时大家都还不知道菲利普·路德是谁呢。而且我觉得梅恩先生的语气高傲,可他的建议也确实有用。路德和他在报刊上‘交流’许久了,给个正面回应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当然了,重点在于虽然这封书信的语气还是不讨人喜欢,但玛丽觉得梅恩先生的本意不是如此。
而且……不管梅恩先生出于什么理由选择和玛丽直接交流,道出内心真实的想法,那么出于尊重,哪怕他们的看法不同,玛丽觉得自己也应该回一封信说出自己的观点——这可和一开始的哈维先生不同,记者只是好奇菲利普·路德其人,在前往米尔顿之前,他暂时还没萌生同路德沟通的欲望。
班纳特三姐妹在船上摇摇晃晃,离开了港口,在加莱登陆。
而踏上法国的领土不过是旅行的开端,虽然港口城市里各色人等来来往往,但周遭路人们说出口的法语叫凯瑟琳和莉迪亚又紧张又惊讶。
玛丽多少会一点法语,可以和人们进行日常沟通,那班纳特两个姐妹则完全是前来观光浏览的了。
艾琳托人在加莱港口接应玛丽三人,拿了钱财帮忙接送的人话并不多,只是帮助班纳特三姐妹提前买了票,叫了辆马车送她们前去火车站。
接着又是一场极长的火车行程。
十九世纪的法国没有tgv,玛丽和两位妹妹只能坐在车厢窗边看着车外的风景咣当咣当前行,放平心情,忽视车上的不方便外,倒是也有一番风味。
特别是在风景之下执笔写信。
玛丽不打算和梅恩先生讨论他的朋友多管闲事,跑来法国刚好撞上巴黎公社运动是对还是错。人已经去世二十余年了,死者为大,他是对是错如今已然不再拥有意义。
在表达观点,她先是客客气气地感谢了比尔·梅恩先生给出的专业意见。
“哈维先生开头之后,”玛丽写道,“读者评论家们总是要拿‘菲利普·路德’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相比,我认为这完全是在捧杀这个笔名。如你所说,我执笔创作完全是出于不甘在南方乡村嫁人相夫教子,从而自谋出路,找到养活自己的办法罢了。很感谢你能看到菲利普·路德和他的故事——也就是我和我的故事中含有潜力。能够获得专业的认同,这是我的荣幸。但在我看来,不论今后路德,亦或者说,玛丽·班纳特的作品拥有或者不拥有真正的艺术价值,那都是一名作者理应追求的东西,也就是梅恩先生你所说的,人性的普遍意义。”
话到这儿,玛丽顿了顿。
既然梅恩先生话说的不客气,完全不掩饰自己的高傲本性,那玛丽也就不委婉了。
要是面对面交谈,对于咄咄逼人的人,玛丽多少还会挂出自己的标志性假笑来掩饰本身直截了当的性格,但现在通过纸笔交谈,委婉诉说多少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况且梅恩先生也没遮遮掩掩啊,既然他这样“尊重”自己,直抒胸臆,玛丽要是不表达自己的真实看法,反而是瞧不起他带着不屑一顾的认可了。
“但我不认同的天赋论。”
在论述自己的想法之前,玛丽把自己的观点写了出来。
“梅恩先生你认为只有体面绅士才能接近到艺术的本质,而穷人和女性‘偶有灵感’也不过是少见的例外。而在我看来,这样的结论完全没有触及到问题根源。不是只有体面绅士能掌握艺术,而是艺术一直掌握在体面绅士手上。而穷人,也不是缺少天赋,而是缺少绅士们经受的教育。”
同样的,女士也是如此。
玛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仗着小聪明在十九世纪写出观点新颖的小说连载没问题,但她要真是一名如同歇洛克·福尔摩斯那样智商超凡凌驾凡人的人,早在二十一世纪就考上牛津剑桥啦。
但在玛丽看来,考不考得上是一回事,能不能考是一回事。
剑桥大学一直到一九四七年才允许女性作为正式大学生入学。难道在一九四七年的女性们统统没有那个智商进入剑桥大学吗?她们缺少的可不是智商,而是足够进入剑桥的基础教育。同理写作也是如此。
“既然要讨论艺术,请允许我用音乐这种艺术形式距离,”玛丽写道,“同样的耳朵聪明,一名新生儿出生在铁路上,日日夜夜听到的是火车轰鸣,童年因为对声音过于敏感而作出不同于寻常孩子的反应,是要为父母增添困扰的;但倘若这名新生儿出生在贵族之家,不愁吃穿,自小聆听到的是莫扎特和贝多芬,其人生自然与铁路工人的儿子截然不同。”
写到这儿,玛丽想了想,继续写道:“当然,我也认同你的看法,先生,总会有例外产生,但例外并不能证明你的观点,只能证明穷人和女性与你口中的‘体面绅士’不处在同一个起点上。不是铁路工人的儿子没有音乐天赋,而是他们不能接受同样的教育。同样写作也是,你认为我身为女性是一种可惜,因为女性无法碰触艺术的本质,可在我看来,不是我们没有天赋,是压根没有拥有‘天赋’的权力。”
写到这儿,玛丽的观点阐述完毕了。她觉得说到这儿就好,再往下说难免又会发散到政治上面,而政治观点与政治观点的对抗势必会让局面变得非常难看,因为这不是能说服对方的问题,就像是梅恩先生和他的那位支持巴黎公社运动的朋友一样,朋友死了二十多年了,梅恩先生还是难以释怀。
“我的姐妹认为我没有必要同你写回信,”玛丽总结,“因为我一直没有对任何反面评论发出任何回应,这次与你回信,就是打破了自己的坚持。但我认为这完全不同,之前你批评菲利普·路德的故事,写文章抨击,发表在报刊上,针对的并不是我,而是刊登在《海滨杂志》的连载。但现在,你直接写信于我,是选择和我沟通,想要得到我的回复。尽管你或许不那么想,可在我看来,这是你愿意与我平等交谈的表现。”
哪怕交谈的内容不是褒奖和表扬,也仍然是愿意和玛丽沟通嘛。虽说玛丽也不是每封信都回复的,但哈维记者写信询问米尔顿的情况时,她不也回了。
写完信件之后,玛丽找了个机会,在火车经停站时委托乘务员将信件寄了出去。
在抵达巴黎之前,玛丽还同艾琳写了几封信,汇报自己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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