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还是他
当天晚上,临大某男生宿舍传来好几阵掀桌子的声音,据隔壁和楼上楼下的其他宿舍传,一开始的掀桌子动静很大很嚣张,后来变成了类似划重点的求饶声。
具体情况如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不管怎么样,圣诞节一过,大学城内大部分的学校进入了最后的复习或是预习阶段。
这股紧张的学习风吹到元旦假期过后,尘埃落定下来。
到最后一门考完,阮悠收拾了行李,和穆可可舒妤道别,下楼坐进车里,回了家。
今年的春节在二月初,放假开始到年前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交男朋友的事被发现了,阮悠总觉得,自己被管得严了。
原先认为挺短的大半个月时间,不能想见就见想联系还得偷偷摸摸的来,生生的过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漫长感。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大年初六晚上,该走的亲戚走完了,该探望的长辈探望完了,管的力度也相对松了点,阮悠终于耐不住的开了电脑,打开了视频通话。
十九英寸的显示屏上,两个画面立刻播放了出来。
穆可可:“吓死我了!你贴那么近干嘛?”
周奇后退:“你们俩好久没联系我了,我这不是激动嘛!”
“给你个呵呵哒自己理会。”
“哈?你说啥?”
……
阮悠戴着耳机看屏幕上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握拳咳了一声:“时间有限,你们先别叙旧。”
穆可可左哼哼:“谁跟他有旧叙!”
周奇右哼哼:“谁跟她有旧叙!”
成功中断怼架,阮悠进入主题:“明天是越昭的生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出去吗?”
穆可可正经起来:“我想想看啊,既要顺利瞒过叔叔阿姨,又要没有后顾之忧,嗯,必须好好谋划。”
周奇语出惊人:“谋划啥啊!直接坦白得了,趁着大过年的说不定叔叔阿姨心情好就同意昭哥入赘了!”
阮悠:“……”
“入赘个屁!净出馊主意!这话我要是告诉昭哥,你就死定了!”穆可可很不优雅的喷了句脏话,附赠了一记大白眼,“以叔叔的女儿奴属性,悠悠被昭哥拐走了,会这么容易让他们在一起?搞不好直接轰出去!”
真的有可能,阮悠在心里默默同意道。
周奇:“额,当我没说。”
穆可可懒得理这个家伙,认真想起办法。
三人对着三台电脑,陷入沉思。
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周奇拍了下桌子:“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阮悠和叔叔阿姨说要去可可家玩,然后我在车站等,叔叔阿姨看到我,就会认为我和阮悠是一起去可可家玩,这样也能打掩护。”
穆可可啪啪鼓掌:“过了个年你长智商了!”
周奇摆摆手:“还好还好,也不算特别聪明。”
穆可可:“……”
得,一夸就上天。
不过这个办法是真可以,讨论了细节,打好口供,阮悠关掉电脑,摘下耳机,出房间先去探探口风。
晚上□□点这个时段,阮志杭和覃丽笙基本上是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阮悠扶着栏杆下了楼梯,稳着步子坐到阮志杭旁边。
“爸爸,明天我想去可可家玩。”
阮志杭转过脸来看女儿:“怎么突然想去朋友家玩了。”
这语气,完全的就是在怀疑真实性。
阮悠抱住阮志杭的胳膊,采取撒娇攻势:“可可以前就邀请过我去她家玩,现在有机会了,我很想去一次。”
阮志杭在女儿面前最容易心软,动摇之下,把脸转向老婆。
覃丽笙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妈妈送你。”
“明天下午,我和周奇一块去可可家。”阮悠微笑着补充,“可可她把票给我们买好了,明天直接去车站就行。”
覃丽笙放下茶杯:“那妈妈送你们去车站。”
阮悠抱住覃丽笙:“谢谢爸爸妈妈,我去收拾行李了,明天见。”
许是太过高兴,阮悠小跑着上了楼梯,没觉得事情进行的太顺利了,也没看到覃丽笙和阮志杭在她上楼之后谈了话。
整理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她看了看日历,关灯钻进被窝,带着笑入睡。
一夜好眠。
晨起后,阮悠练了会儿跆拳道的基本功热了身,把抽屉里的封了很久的盒子取出来。
打开盖子,里面的玫瑰金手机和小海豚完整的露出来。
和放进去时相比,一点变化都没有,依然是那个模样。
阮悠安安静静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把小海豚拿起来一点,另一只手拿出压在下面的护身符,接着重新盖好盒子,去床头柜的抽屉里取了一个小纸袋出来。
纸袋里面是阮悠的一寸照,从小学到大学不等。挑了一张高中时期和不久前照的,阮悠拉开护身符,将两张照片叠好放进去,再封好口。
准备好生日礼物,阮悠和平常一样的看看书写写字,上网查查资料,稍微玩几关简单的开心消消乐。
等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到出发的点,她提着小行李箱,坐上覃丽笙的车去车站。
周奇老早在车站外边等着了,望见覃丽笙送阮悠下车,很礼貌懂事的打了声招呼,还保证会负责阮悠的安全,没有大嘴巴的多说不该说的,顺利进了车站里面。
确定覃丽笙的车开远了,又在大厅里坐了半个小时左右,周奇把阮悠送到公交车站。
阮悠看他原路返回,问了一句:“你不回家吗?”
“做掩护要做全套,我不能被叔叔阿姨发现没去可可家。”周奇搓搓手,“有机会蹭吃蹭喝,我咋能不去是吧。”
“……”
果然还是那个周奇,一点没变。
周奇:“哦,对了,可可家的地址是啥来着,昨天说过我给忘了。”
阮悠无奈扶额,报了一遍地址,很有闺蜜爱的提醒了句在可可家收敛点,由公交车载着前往公寓。
这么来回折腾了几番,下公交车时,天色已经很黑了。
阮悠拉着行李箱走过一盏盏的路灯,停到公寓门边,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清脆的“叮咚”声响过,尾音散尽前,门被徐徐的开启。阮悠松掉放在行李箱杆上的手,扑到越行昭怀里:“哥哥,生日快乐!”
越行昭被巨大的惊喜给砸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的叫了一声:“宝宝?”
“嗯,”阮悠抬起脸,“想不想我?”
“想。”越行昭抱紧她,深深的吸了口熟悉的味道,“想的都快疯了。”
阮悠回道:“我也想你。”
抱了会儿,越行昭一手牵着阮悠一手拉着行李箱进屋。
二月的兰临市,天气还是冷的,夜晚尤甚。阮悠身上带了浓浓的寒气,进了卧室,先从行李箱拿出睡衣,去浴室洗澡。
隔了几米远的客厅,越行昭等了一刻钟没等到阮悠出来,进卧室靠着玻璃门问:“洗好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来的太突然,“嘭”的一声重响,阮悠的痛呼声传了出来。
越行昭心一紧,没顾得上里面是什么情况,拉开玻璃门跨进去。
浴室里水汽缭绕,一片白雾中,阮悠曲着腿跌坐在瓷砖地上,鼻子微微发皱。
她揉了揉崴到的脚踝,语调带了几分郁闷:“你突然喊我干什么?”
越行昭心里一松,穿过白雾扶起阮悠,抱出浴室,放到床上:“看你一直没出来,想着是不是摔了,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
“就是你叫我我才摔倒的。”阮悠拿脚指头挠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子,洗个澡都能出事。”
“还有,什么叫一直,”阮悠说,“我才洗十几分钟。”
越行昭半蹲下身,托住脚踝察看:“十几分钟我能洗两次。”
阮悠哦了声:“你洗的是战斗澡。”
“……”噎了两秒,越行昭将手中的脚踝转了一下,拇指按压上面的一小块红印,“这么容易起印子,以后我都不敢用力。”
这回轮到阮悠噎了,她微鼓起脸,正准备回击,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把话改掉了:“我不生气。”
越行昭勾着唇笑,直起身撩起上衣下摆。
阮悠忙捂住眼睛,低声喊:“你干嘛脱衣服?”
“洗战斗澡。”越行昭答道。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阮悠郁闷一阵,挪开一根手指,隔着细细的缝偷看越行昭。
线条精悍的背脊上,开学初的痕迹已经完全消除。
不自禁的,阮悠又挪开一根手指。
甫一挪掉,越行昭像是在背后安了双眼睛,倏地转身。
她手一抖,正心虚的要挪回去,一个疤痕直直的撞入眼球。
不长,颜色也不浅,却牢牢的刻在胸口上方。
阮悠猛的缩紧瞳孔。
一瞬间,所有的回忆和那天在武馆看到的画面串联到一起,潮水一般涌入大脑。
腾的一下,烟火在脑中炸开了。
五分钟后。
寒凉的夜风缓缓的吹过树梢,带起树叶沙沙作响。
屋内,阮悠近乎呆愣的坐着,脑中火热不已。
等到越行昭洗完澡出来,推门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中。
“这个疤痕……”
话出口,连阮悠自己都没察觉到有多么的颤抖和激动。
越行昭微顿了下,拿了衣服套上,没什么感情的说:“小时候被人刺的。”
阮悠一下咬住唇,十指紧紧的攥住衣角。
过了好几秒,她松开牙齿,颜色淡了些的唇瓣缓缓的翕动,声调像是在五线谱上忽高忽低的跳跃,不稳极了:“对不起。”
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像是一把钥匙,将越行昭久远的记忆解锁。
他低头凝视阮悠,渐渐的把她的脸和当年的那个小哭包的脸叠在一起。
不一样了,但就凭阮悠的这个反应,足以证明,是她。
“那个小哭包是你?”
阮悠蒙了。
领会过来是什么意思,她又气又想哭:“我在跟你讲很正经的事!”
越行昭看她眼眶微红,收起所有的不正经:“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
“但是是我害你受伤的。”阮悠看着那不大的伤疤,没忍住的红了眼睛。
当年,阮悠和父母在海洋世界走散了,一个人在长长的海底观光隧道哭。
遇到小男生也就是越行昭之后,便跟着他去海洋世界的广播室求工作人员播报消息。
没想到半路上出现了一个带刀子的抢劫犯。
抢劫犯正被一群保安追赶着,看到阮悠和越行昭两个小孩,一把抓起来当人质。
其实抢劫犯本来是要抓阮悠的,因为小女孩总是比较柔弱的,但阮悠被越行昭推开,所以幸免于难。
当她发现越行昭被坏人拿到子指着脖子,吓的哭了出来。
保安们既担心又不敢动,只能先稳住抢劫犯,照他的话后退。
眼看着抢劫犯要顺利走出海洋世界的大门,越行昭突然说:“你敢不敢刺我一刀。”
抢劫犯傻眼了,反应过来,狞笑了一下,骂了句“老子有什么不敢的”,然后一刀刺向越行昭。
趁着这个机会,保安扑上来制住抢劫犯,救下人质。
阮悠看到越行昭胸口上的刀和血,觉得是自己害得他,直接晕吓了过去。
阮志杭和覃丽笙赶到的时候,发现女儿晕倒了,连忙送去医院。
醒来后,阮悠的情绪不太稳定,在医生的治疗下,才慢慢的好起来,把这件事给忘了。
一直到高三寒假那天,阮悠在法国亲眼目睹类似的事件,终于全部记了起来。
刺激过大的缘故,阮悠和当初一样住进了医院。
回忆到这里,阮悠小声的吸着鼻子说:“原来我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是这辈子。”
如果说她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做那个梦,现在,她彻底明白了。
越行昭叹口气,抽了张纸巾替她擦眼角的泪花:“别哭了,再哭就真的是小哭包了。”
和那年初遇时一模一样的话,不一样的语气,有种大梦终醒的感觉。
阮悠鼻尖一酸,忽然矫情起来:“我就哭,就要哭!”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越行昭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哭,扔掉揉成团的纸巾,坐下来抱住她,“我早就不痛了,不信你摸摸。”
“才不要。”阮悠矫情着,又口嫌体正直的把手覆上去,轻轻的抚摸,“你当年,干嘛要那个坏人拿刀刺你。”
越行昭沉默了几秒,哑声说:“是我爸妈教我的,遇到被敌人困住的时候,要先想办法把他手里的武器夺走。”
“那也不能以身试险啊!”阮悠按着疤痕道,“对了,我好像是第一次听你说伯父伯母,他们也是军人吗?”
空气凝固了一瞬,然后,她听到越行昭说:“等会儿跟我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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