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除了他
三中的医务室蛮大的,穆可可上了一年半的学,来医务室配过几次感冒药,对医务室的内部结构很了解。
医务室配备了供学生休息的单人床,在正对大门的最里边,穆可可往里偷看,视线越过柜子桌子,停在一块长长的高高的白色布帘上。
布帘不透光,不拉开是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的。
穆可可想偷窥的一颗八卦心,哗啦啦碎了一地。她拍了下脑门,小声嘀咕:“我咋给忘了单人床边有帘子。”
正幽怨着,一声低低的□□透过布帘传入耳中。
“嗯~”
穆可可双眼一亮,激动的竖起耳朵。
不能偷窥可以偷听啊!
布帘后面,发出□□的阮悠,坐在单人床上,伸着受伤的右手,一张圆脸皱成包子脸。
她的身前,越行昭半蹲在地上,拿着一团沾了碘伏的棉花,沿着手腕与掌心交接的一片擦伤处轻着力道消毒。
擦伤的面积有点大,五六道细长的口子卷着翻起,几滴几滴的渗出血丝,乍一看很吓人。
阮悠的皮肤又特别细腻,碘伏每擦过一次掌心,冰凉的液体渗进血丝里,产生不能抑制的痛感。
咬着唇扛了几下,又一声轻吟忍耐不住的飘出唇缝。
越行昭消毒的动作稍稍一顿,继而垂着长长的睫毛,加快手上的速度,整个过程中,他一言未发,沉默的有些过了头。
消毒完毕,越行昭仍旧沉默着剪了块够长的纱布,托起阮悠的手背,盖住伤口包扎。
伤口和空气隔绝了接触,阮悠皱巴的包子脸恢复成圆脸。她松了口长气,想起听到的悲惨呼嚎,张着多了个牙印的嘴说:“我刚刚好像听到周奇的声音了,他是不是也在比赛中受伤了?”
越行昭周身的气压猛然下沉,眼睛唰的抬起:“自己都受伤了还想着别人?”
阮悠张了张口,看到他黑眸里凌厉的光,复又合上。
过了半晌,她很轻的说:“我没事的。”
细弱蚊蝇的声音,明显的就是底气不足。
看她强撑的样子,越行昭用了点力按压伤口:“痛不痛?”
“痛。”阮悠刚舒展开的眉毛再次蹙紧,声音更轻了,“痛的。”
越行昭站起来坐到床上:“知道痛,还想不想别人了?”
说是这么说,纱布上的拇指松了力道,慢慢的轻抚着伤口。
阮悠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不想了。”
越行昭见好就收,把缠了纱布的手搁到床沿,弯下腰抬起她的双脚,把鞋子脱掉。
“你脱我鞋子干什么?”
他两手一抓,固定住乱动的双脚,勾住袜子往下一拉。
袜子脱离脚踝的刹那间,阮悠蜷了蜷脚趾,刚要问,脚踝被托起来转动了好几下,接着是一句压抑情绪的话:“有点破了。”
阮悠眸光一闪,低头看自己的脚。
左脚的脚踝处,一道细细的擦伤横在中央,不深,却在大片白皙中,异常的突兀。
观察了下越行昭的脸色,她谨慎的措辞:“是摔倒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
越行昭眸色发沉,取了棉签和碘伏,处理起伤口。
“怎么摔倒的。”
被这么一问,阮悠的注意力从伤口处的痛感转移到摔倒前。
“好像是什么硬硬的东西碰了我一下。”她努力回忆着道,“形状尖尖的,又有点圆圆的。”
“是手肘,”越行昭很笃定,“有人推了你。”
阮悠惊讶又不解:“为什么要推我?”
“因为我要急支糖浆!”
不属于自己和越行昭的声音破空而来,阮悠转头朝外。
“唰”,长长的一声,白色布帘被拉开,两张脸一前一后露了出来。
“学姐,我来看你啦!”站在前面的是李莲月,她身后穆可可笑着的探出头。
阮悠下意识的动腿,半个字没说,一声轻嘶抢先脱口而出。
“别乱动,”越行昭按了按手里的棉签,“好好坐着。”
“喔。”阮悠乖乖的不动了。
李莲月撇嘴:“干嘛那么听他的话。”
阮悠指指自己的脚:“他在帮我消毒。”
穆可可和李莲月顺着看去。
“嘿嘿嘿。”穆可可偷笑,“消毒好,消毒特别好,悠悠你慢慢让昭哥消毒。”
李莲月别开眼,咕哝道:“好什么啊,吃豆腐还差不多,还是赤果果的。”
阮悠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李莲月无视掉某个看不顺眼的人,坐到阮悠的另一边,“对了学姐,推你的那个人被我给揪出来了。”
推阮悠的是个高一的女生,被李莲月的鬼故事轮番轰炸,吓的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据女生说,她是在贴吧里看到阮悠和越行昭相关的那两个帖子,觉得阮悠是个胖子配不上自己的男神。
气不过阮悠一直缠着越行昭,就看准阮悠没站稳的时机,碰了她一把,想让阮悠跌倒出丑。
“是这样啊,谢谢你。”阮悠看着李莲月说,“不过贴吧里的事不是真的,我也没有缠着越行昭。”
“她要信有什么办法,而且她居然还说你是胖子,胖点怎么了?有人能胖的比瘦的还可爱吗?”李莲月越说越气愤,“我好声好气的和她讲推人就会有意外,就会有受伤的风险,你猜她怎么说,她竟然说是你太胖了没站稳,真是把我给气的,她当自己瘦不拉几的很好看吗?自己有恶意在先还有理了!”
气不带喘的说完一大段,李莲月摊手:“是平胸为国家省布料很了不起哦!”
阮悠和穆可可齐齐笑出声。
床头,越行昭贴了一半纱布的手握住阮悠抖动的脚踝:“别动。”
半命令式的话语,听在李莲月耳中,甚是不舒服,还有趁机吃豆腐的超大嫌疑。
“那什么谁,你握够了没?处理个伤口需要这么久?”
越行昭没搭理她,贴好纱布,瞥向穆可可。
穆可可会意,拽住李莲月的手往外带:“悠悠,你好好休息,我们还有比赛先走了。”
“我没有……”比赛两个字没说出来,李莲月被速度的拉到外边,然后听到穆可可问,“你说的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我不知道,但长什么样我记得。”李莲月拿手肘碰碰穆可可,“你要去找她?”
穆可可:“给她拍张照。”
李莲月:“?”
屋内,少了两个超大瓦数的电灯泡,越行昭扶阮悠靠到枕头上,给她盖好被子。
应该是受了伤的关系,阮悠沾到枕头,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上下眼皮慢慢的打架。
看出她的倦意,越行昭拢紧被子:“困就睡会儿。”
阮悠无声的打了个哈欠,点点头,阖上双眼。过了两三分钟,浅浅的睡眠呼吸从她一缩一张的鼻间逸出。
和平时的不太相同,睡着的阮悠给人一种瓷娃娃的感觉,躺在医务室单人床上这很难想到的地方,更是让她看起来一碰就会碎。
这样的感觉,在越行昭心头掀起一阵巨浪。他凝眸看着,眼神从稍显苍白的脸颊上一点点的往下游移,掠过脆弱的脖颈,停在包了纱布的手掌。
盯了许久,“嗡嗡”的振动声从裤兜里传来。
越行昭拿出手机,长指一滑,深黑的眼里泛出极度危险的光。
阮悠一觉醒来是在五个小时后,地点由医务室的单人床,变成了自己卧室的大床,本该坐在床边的越行昭,变成了忧色难挡的覃丽笙。
“妈妈。”阮悠无意识的撑着手要起身,掌心一碰到床单,伤口处的疼痛感荆棘般扎进皮肉里,疼的她低吟出声。
覃丽笙忙托起女儿的右手,紧张的察看,没发现有出血的迹象,提起的心稍稍落下:“还有没有什么地不舒服?”
“没有了。”阮悠轻轻的摇头,扫了一圈卧室,“妈妈,我怎么会在家里。”
“是你的班主任打电话给你爸爸,说你摔倒了,让我们早点接你回家休息。”
两个小时前,阮志杭在餐厅的办公室里接到阮悠摔伤的消息,即刻开车去学校女儿,并通知覃丽笙。
餐厅离学校有十来分钟的车程,阮志杭心急如焚的压缩成几分钟。
当看到女儿安静的躺在医务室的单人床上,手上和脚踝包着纱布的时候,阮志杭既松了口气,又心疼。
和守在床边的乐娉婷交流了下大致的经过,便抱起女儿回家。
“乐老师来看我了?”阮悠睡着以前,医务室里只有她和越行昭,乐娉婷是不在的。
“乐老师听到消息就赶到医务室陪你,在你爸爸把你带走后才离开。”覃丽笙帮女儿扶好枕头,“悠悠,你是怎么摔倒的。”
阮悠靠躺进枕头里,脸上露出一个不让人担忧的笑:“是参加比赛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的。”
没见阮志杭在,又问道:“爸爸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阮志杭端着刚煮好的黄豆猪蹄汤打开房门,听到女儿的话,激动的汤汁晃了几圈:“宝贝醒了,伤口疼不疼,疼就和爸爸说,爸爸送你去医院检查。”
覃丽笙把差点洒出去的猪蹄汤接住摆到床头柜上:“给悠悠包扎的老师很专业,不需要去医院。”
阮志杭从女儿醒了的情绪中出来,仔细观察阮悠的右手,不动声色的顺着覃丽笙的话接下去:“是包扎的很专业,就是有点丑。”
“不丑,”阮悠一秒反驳,“他很仔细的在给我处理伤口。”
平心而论,越行昭包扎的是不咋样,以阮志杭的审美,的确丑丑哒,和裹了几层白布没什么两样。
但在阮悠眼里,白布带着越行昭的关心,和好看难看没有关系。
阮志杭不在意包扎的如何,他真正在意的是女儿的伤势,覃丽笙也是。为了女儿能够好好养伤,夫妻俩一致决定,明天帮她请假。
谁知阮悠再次一秒反对:“我不请假,我答应了同学要帮他加油。”
“我摔的不重,休息一晚就能好了。”说好了在终点等,她不能食言,也不想食言。
覃丽笙眉头微皱,她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不受控制的发展。
看了阮悠清澈见底的眼睛和一如往常的神色,覃丽笙按压眉头。
应该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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