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大清洗

    四爷开始盘起了手腕上戴着的佛珠, 看着晖儿气息已经平稳，又有父皇的专用御医黄升看着，可算是放下心来。这时他也想起贾赦这次来府上的目的地, 便看向他, 看他身上不仅有刚才抱着晖儿在浴桶里泡着沾上的水渍, 更有之前沾上的呕吐物排泄物之类的污秽, 再怎么不喜欢他，也不是这样的待客之道，便对苏培盛说，“你去找身我没上身的衣服给贾赦换上。”

    还没等苏培盛领命，倒是四皇妃直接站了起来对四爷说，“爷, 我让嬷嬷去拿吧, 刚好有针线房送来的衣服。”她听四爷叫刚才救了晖儿一命的先生竟然是贾赦, 莫不是这市井上的流言都是假的，就贾先生刚才救晖儿的手段, 怎么也不是一个纨绔不是, 难不成这其中另有隐情？

    一想到这，四皇妃不由对贾赦多了几分同情, 竟然被人传得名声坏成这样，这幕后的人可真是可恶呢！如今贾赦救了她的儿子, 自然是救命恩人，四皇妃完全对贾赦的印象好得不得了，心中想着哪天母亲上门来的话, 一定要跟她好好说道。不过想来也是，如果贾赦名声真的坏成那样的话，张太师又怎么会将他的幼女嫁给贾赦呢？

    四皇妃偏头让奶嬷嬷去拿身四爷的衣服给贾赦换上，奶嬷嬷对于他救了世子爷自然也是感激得不得了，忙不迭就跑了出去，想着四爷的衣服都是暗沉的颜色，贾大爷一看就不适合这种颜色啊！没成想竟然发现有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虽然疑惑皇妃好像没吩咐人给四爷准备这颜色的衣服，可还是不由拿起这一身，总觉得贾大爷那丰神俊朗的样子，穿这身月白色的衣服会很适合呢，应该会很谪仙吧？

    奶嬷嬷拿着衣服走回世子的房间，看着还在里面的几人，便直接对贾赦说，“贾大爷，还请随我去换衣服。”

    贾赦看着奶嬷嬷手里的月白色衣服，不由疑惑，这是四爷的衣服，他衣服向来都不是灰黑深蓝之类的吗，竟然还有这么骚包的颜色，也太不合理了吧？不过他还是像四爷和四皇妃行礼之后，就随着奶嬷嬷出去，到了一个偏房。

    只不过接过衣服之后，他就发现这衣服的布料不对劲，直接问奶嬷嬷，“这布料是哪来的？”

    奶嬷嬷一脸茫然，这个她还真不知道，“难不成这衣服有问题？”

    贾赦严肃地点点头，如果这衣服是四皇妃安排人去做的，那这个锅岂不是四皇妃背了？

    奶嬷嬷见此，直接吓得脸色苍白，事情的严重性她自然是懂的，没想到自己随手拿这么一件衣服，竟然就有问题！连忙抱起衣服又往世子的房间跑，也恨不得回自己的房间把小马鞭拿出来，先将那起子作乱的小人抽一顿。

    四皇妃看着奶嬷嬷抱着衣服又急急忙忙跑了回来，“这是怎么了，可是衣服不合适，那便去换一件，这次新做的衣服不有好一些吗？”不过看她手里的月白色衣服，也不免多问了一句，“针线房是怎么回事，爷不是向来都不喜欢月白色吗，怎么还做了这么一身？”

    听四皇妃这么一说，四爷也不免多看了一眼奶嬷嬷手中的衣服，皇妃向来都按着自己的喜好为自己做新衣，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就从来都不勉强自己穿，更不会去浪费布料去做，这完全不符合自己节俭的人设，内宅的事情他虽然向来都不管，但到面前也不免多说一句，“针线房若是连主子的吩咐都做不好，那就该罚就罚！”

    奶嬷嬷自是弓着身子领命，“刚才贾大爷说这衣服有问题，我便赶忙过来跟爷和皇妃禀报，不知是谁竟然将手伸到了针线房了。”

    而这时候贾赦也跟了进来，便接着奶嬷嬷的话说，“这衣料倒是泡了让女子有碍子嗣的药物，对四爷倒没什么影响。就是怕这人是想暗害皇妃，却不曾想针线房的失误，反而做成了四爷的衣服。”

    四爷一听，手中盘着佛珠的动作不免停顿了一下，冷着声说，“苏培盛，去，把所有人都拘起来，一个也不放过！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我这府上作乱！”

    而苏培盛刚才已经抽空去看着人把那个来报信的丫鬟审问了一遍，正想来禀报四爷，没成想又多了项任务，先是看向自己身后的小高，让他先去安排，自己则走到四爷身边，“回禀爷，刚才来报信的那个丫鬟被我押了起来审问过，她听了后院新进的侍妾李氏的话，说如果世子早夭的话，等她的孩子生下来便推荐她也做四爷的侍妾，有福同享之类的，所以便故意拖延报信的时间，前院这才没有第一时间收到世子爷生病的消息。”

    四皇妃在一旁，自然是听见苏培盛说的话，声音不免尖锐了起来，“你说什么，爷来的时候是前院才收到晖儿生病的消息？”

    奶嬷嬷听着那个火啊，没想到皇妃身边竟然还有人被买通了，李氏是想做什么，这是有孩子了，所以就迫不及待想除掉世子？真想去拿自己的小马鞭把李氏抽一顿了！

    贾赦和黄升默默望天，自己又听了一出皇家的后宅阴私，会不会被灭口的？

    而此时四爷的脸已经沉得不得了了，“李氏这是想做什么？”

    苏培盛低着头，“她好像怀孕三个月了……”不言而喻，她想做什么，自然是一目了然。

    四皇妃已经直接拿起手帕掩面哭了起来，“我可怜的晖儿啊，竟然是被那起子小人给暗算了！”

    四爷直接拍拍四皇妃的肩膀，“皇妃放心，此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拜托了黄升等会给四皇妃请一下平安脉，让她安心陪着晖儿，其他一切都交给自己之后，便起身往前院走。这府里，便是彻夜不眠，也该清理一遍了。

    再看向贾赦，这厮这么来回折腾，身上都干了，只是那股味道啊，那股酸爽啊，真的是难以言喻！算了，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家的份上，就不嫌弃他了！

    等到了天蒙蒙亮了，贾赦才一脸疲劳地从四爷府里出来，没想到四爷家里的精彩程度也没比东宫少多少嘛，那清出来的一堆不利子嗣的东西，想来他后来子嗣不丰就是从现在开始被祸害的吧？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贾赦便告辞出府，准备回家，毕竟四爷如何处理他的家事，自己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而这时候，一直就没换上衣服的贾赦，才发现自己全身真的格外酸爽，ORZ……

    回到荣国府东院，贾赦这才发现自己打发了林之孝和贾一带着两个孩子回家，自己一个人跟着太子去了东宫，之后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竟然没有打发人跟家里报信。到了主屋，看还有微微的灯光亮着，贾赦连忙进去，一看东方竟然坐在炕上缝着小孩的衣服，这是等了自己一晚上吗？“东方，你怎么不先睡了？何苦在灯下缝衣服，小心伤了眼睛。”

    东方不败将衣服放进绣筐里，抬头看了眼贾赦，你不回来，也不让人报个信，我能放心得下吗？不过一股扑鼻而来的酸爽味道让他不由捂住了鼻子，“你这是怎么了，是掉坑里了吗？”

    贾赦这本来都有些习惯身上的酸爽味道了，被东方不败这么一说，又觉得着实是很臭啊！连忙走到外面，让人给他准备热水沐浴更衣，接着就直接把臭味来源的外套给脱了扔到了院子中间，就怕再熏到东方不败。而此时他只剩一身里衣，这一大早的，还真有点冷呢，贾赦不由都打了个冷战。

    东方不败自是了解贾赦会做什么，果不其然，他已经拿着一件披风走了出来，直接就给贾赦披上，“你也不怕着凉了！”

    贾赦牵着东方不败的手走进屋里，“你先歇会吧，等下我再陪你睡！”

    东方不败捶了贾赦一下，“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昨天是做什么去了，怎么一晚上没回来，不是去东宫了吗，怎么宫里还能留宿？”

    贾赦拍拍东方不败的手，“这几天门户要守得紧些，怕是上面有大动作。”

    东方不败看着贾赦满脸的疲惫，这是熬了一夜？“你昨天是去瞎折腾去了？你也不怕动作太大被人怀疑？”

    贾赦苦笑一下，可自己也不能为了自保，对二哥身上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吧，“如今，我再不想过跟上辈子一样的生活了，便是被怀疑，我总能护住你们的！”

    东方不败将头轻靠着贾赦的肩膀上，没事，我一直会陪着你的！

    而另一边，处理家事的四爷，自然是让四皇妃把后院清理一遍，而自己则处理那些叛主的奴仆，这么一番折腾，夫妻俩最后都累到瘫在了椅子上。

    四爷握着四皇妃的手，“此番倒是累着你了！”

    四皇妃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夫妻俩很久没有这般温情的时间了，只是好像时间上不怎么对，叹了口气，“你我夫妻同体，这也是我分内之事，何况这后院这么乱，也是我疏忽了。”

    四爷拍拍她的手，“那些人的算计，咱们也是防不胜防，这不怪你。如今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我等会还要去上朝！这后院还得你盯着呢！”

    四皇妃自然是吩咐人把早膳端上来，昨天忙了一天，连饭都顾不上吃，再不吃点垫肚子，身体如何能撑得住。

    四爷匆匆吃过早膳之后，便往宫里赶，今天还是大朝会，可不能迟了。

    等朝会结束，四爷便准备回府，他实在不放心晖儿的身体，而且四皇妃昨天也是熬了一天，自己怎么也得去替她一替，他对这个自己如今唯一的孩子还是很重视的。至于李氏肚子里那个还不成型的孩子，他着实不想要，他也不明白自己不过去她那几次，而且每次还都让她喝避子汤，怎么还会怀上了，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头顶绿了。

    只是刚出了太和殿，还没走多远，四爷就被当今身边的德全拦了下来，“四爷，圣上让您往养心殿一去。”

    四爷点点头，“父皇可是有什么事情？”

    德全看如今人还不少，便低声说，“圣上关心小世子的身体，想问问。”

    四爷自然是听出这应当还有其他的事情，但如今不便多说，他也就不问，默默跟着德全往养心殿走。进了养心殿，就见当今和太子坐在一起说话，连忙行礼，“见过父皇，见过太子殿下！”

    当今挥一挥手让他起来，“老四，晖儿如何了？”

    四爷一听，连忙跪下请罪，“儿臣治家不严，让晖儿遭了毒手，还请父皇降罪！”

    太子倒是直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这箇中原因父皇也清楚，这不怪你！何罪之有呢，不过是有小人作乱而已。”

    当今也接着说，“你二哥说得对，此事我和你二哥商量了，还得你来监办！”

    四爷拱手作揖，“儿臣自当领命！”

    而此时养心殿外则响起一个嚣张的声音，“我要见父皇，你个老货赶紧给我滚开！”

    此时德全正在殿外守着，没成想竟然被叫老货，当今脸都黑了，这是连自己的奴才都要管了吗？直接冷着声音说，“让老五进来。”

    于是就见一个眉眼间极其张扬的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走了进来，见到太子和四爷在，也不行礼，只皱了一下眉头，便直接对当今说，“见过父皇！父皇为何要将母妃关了起来？”

    当今挑了下眉，“哦，我昨天下的命令，你也没进宫，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

    老五似乎听不懂当今的话，依然梗着脖子质问着当今，“父皇，母妃伺候你多年，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当今听着他这样的话，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谈感情，可别逗了！也不跟他多说废话，看来他不是一般的蠢呢，自己竟然还想让他当太子的磨刀石，自己真的是糊涂了，直接说，“来人，将五皇子押回府里，闭门思过！”

    五皇子哪里想过当今会这么对他，向来他跟他直接哪次不是有求必应，甚至觉得当今对他的宠爱，迟早会废了太子将皇位传给自己，所以他向来眼高于天，见到自己的几个哥哥也不曾踏踏实实行礼，觉得他们有一天都要跪在自己脚下，哪里需要放在眼里。

    没想到这一次，不过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母妃被关了起来，急忙忙便来质问当今，以为他会应自己的要求把母妃放出来，最好还给自己母子俩一些补偿之类的，结果竟然是自己也要被关了起来。想要挣扎，没想到就被一个手刀给劈晕了过去。

    四爷向来不喜欢这个眼高于天又无礼至极的弟弟，所以看他被押下去，也不说什么求情的话，反而是看向当今，“不知此次父皇想如何处理？”

    当今看了眼太子，“此事就让你二哥跟你说吧，你们兄弟俩去商量该怎么处理。”昨晚做了一场钓鱼执法，在宫里挖出了一票人关了起来，当今也觉得累了，想要休息一二，就让年轻人去处理此次的事情吧！

    看着当今全然的信任，太子和四爷自然是感动万分，只是下去处理此次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京城一下子风声鹤唳了起来，接连几个世代管理内务府的家族都被查封了起来，甚至还出动了京城巡防营的兵马，才将那些家族的反抗给镇压了下来。而街头巷尾的传言，从这几个家族里抬出了的八尺高的珊瑚树，满箱的金银珠宝，甚至奴仆的家中也搜出了各色各样的珍宝，简直是让他大开眼界。

    看着抄了几个家族之后，瞬间满了一大半的国库，当今一时间无言以对，再看老四送过来的折子，里面各色查抄出来的清单，真的是国之蛀虫啊！而找出来的账册中，清点过后，其中还有大部分的财产凭空消失了，当今叩着桌子思虑着，甄家的心真的大成这样了吗？

    就在此时，德全匆忙跑了进来，“圣上，暗卫回报，五皇子进了书房，久没出来，结果发现他竟然从书房的密道里跑了！”

    当今直接将手边的茶盏摔到了地上，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喘气着，“这个逆子想做什么？让人往金陵的方向追，看他是不是去甄家了，他们是想造反了吗？走，去凤藻宫！我倒是要看看甄氏是如何养出这么一个好儿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睡了一整天才缓了过来，然后现在又在熬夜，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完全是死循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