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一波算计

    虽然贾赦这次得了一对龙凤胎算是大吉兆, 但是毕竟是双生子，又早产，所以并没有给他们办洗三, 便是满月也推了, 省得把两个孩子折腾病了。

    史氏和王氏自然乐得贾赦的孩子什么都不办, 倒是贾代善有些疼惜两个孩子, 直接发话等抓周的时候再大办吧。而礼物更是跟不用钱似的从私房拿出来送到了东院给两个孩子，什么绫罗绸缎笔墨纸砚，甚至还有他小时候玩过的玉马，也是说给贾瑚玩。

    这番作态把史氏和王氏这婆媳俩又肉疼得不得了，仿佛是从她们自己的私房掏出来的一样，她们可不是直接把荣国府的公库和贾代善的私房当作在自己的囊中之物么。

    王氏给史氏请完安, 吃了一肚子的气, 也受了一肚子气, 毕竟东方在坐月子呢，没人给史氏当出气筒, 自然是把火气发向了王氏。回到西院, 直接甩着手帕骂着，“这个老不死的, 迟早要把她赶出荣国府。”也不想想如今这个世道百行孝为先，史氏便是犯了大错, 也不是她想赶就能赶的，除非她想被人戳脊梁骨。

    王氏回到厢房，给自己到了杯凉茶大口地喝下去, 压压心里的火气，才恶声恶气地说，“周瑞家的，东西做好了吗？”

    周瑞家的谄媚地弯着腰，“奶奶，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您看？”

    王氏抹了抹云鬓，“那就找机会把东西送入东院吧！还用我教你吗？”

    周瑞家的有些为难，“大房也不知从哪请了个老嬷嬷回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我们之前收买的钉子都打发走了，我们的人如今也进不去啊！”

    显然这主仆俩一点也不知道徐嬷嬷的底细。

    王氏拍了下桌子，“那就想办法混入老爷着人在外面买来的小玩意儿，他不是喜欢给大房那几个讨债鬼买礼物嘛，那就让他试试他亲手送的礼物是怎么弄死大房那几个崽子的。”

    周瑞家的觉得自己真的是长见识了，见过人狠毒，却没见过人狠毒成这样，这是要把除二房之外的人一网打尽的节奏吧？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心中也暗示自己，一点要多多小心，可千万不能得罪了二/奶奶。

    周瑞家的用最恭敬的态度福了个身，“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亲自去办。”转身就赶紧往自己家里走，那布老虎可是还藏着呢，万一被自家几个崽子搜出来玩，那可就完蛋了。

    当然啦，第一时间就知道二房王氏想要怎么算计大房连并国公爷的徐嬷嬷一听到这样的算计，竟然要把国公爷也拖下水，国公爷如今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万一真的因为他而让几个孩子……他又怎么承受得住？虽然自己是看不上他那个渣男样，但是好歹也是自幼相识，她可不忍心国公爷被这么算计。

    徐嬷嬷眼神一冷，敲了敲桌子，立马一个丫鬟穿着的人恭敬地站在了她的面前，静默无言，只低着头准备听她的吩咐。只听徐嬷嬷冷声地说，“去，多弄两只一模一样的布老虎换下来，那两只给放进王氏和周瑞家的的屋子，能不能躲过就看他们的运道了。换上去的那两只则引着老爷送给二房两个孩子，让王氏挠心讨肺去吧！”

    贾代善也不知道抽那么子的疯，突然决定要跟自己几个乖孙过过普通人家的爷孙生活，第一步就是给小乖孙们买买买那些市井的小玩意，着人买了什么藤球九连环之类的，自己可要跟乖孙们好好玩一玩。讲真，是你自己想玩吧？

    周瑞家的揣着两只布老虎，简直是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也染上病了，想着等下事情办完一定要 好好用开水烫烫自己。刚好走到角门，就遇见了老爷的小厮抬着一个大篮子回来，里面是各色的玩意儿，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啊！直接挺了挺胸笑眼盈盈地走了过去，“哟，小哥，这是怎么了，买这么多小玩意儿？”顺手也拨弄一下那些礼物。

    那小厮被周瑞家的这么一挺胸给辣到了眼睛，连忙低下头，“原来是周姐姐啊，老爷吩咐的，咱们做小的自然是照办而已。”而他这一低头，自然没有发现周瑞家的将两只布老虎给混了进去。

    等回到了梨香院，小厮将买了的东西拿出来给嬷嬷们清洗，毕竟在外面买的，还是要洗过烫过给小主子们用才放心。看到两只布老虎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疑惑，自己什么时候买了布老虎了？大概是自己买东西太多乱了吧？

    小厮拍拍脑袋便出门去，自然也没有发现这两只布老虎又被一个嬷嬷拿起来装进了一个盒子，重新换上了两只一模一样的。而换下来的两只布老虎自然也就被转手给塞到了王氏和周瑞家的床底下，还特意给剪开了，能不能平安无事，着实是要看她们的运道了。

    小玩意儿清洗干净晒过之后，这才被抬到了贾代善的屋子里。贾代善看着一篮子的小玩意儿，喜得乐开了花，自己小时候就想玩这些，看着别人玩可羡慕了，可是自己爹娘就是不肯让自己玩，说什么玩物丧志，如今再没人管自己了，终于可以玩个够了！

    贾代善立马拿起一个九连环开始玩了起来，再看身边的护卫一脸……无法描述的表情，只能假装严肃地将九连环放回去，咳咳，老爷我不过是想试试会不会伤了我的小乖孙们而已，内心则是在嘤嘤嘤，老子如今想玩竟然还是被盯着！妈蛋！

    贾代善瞬间觉得索然无味，挥挥手，“去吧，把瑚儿，珠儿还有元春抱来，我看看他们。”虽然自己更喜欢瑚儿一些，但是总不能厚此薄彼，毕竟都是孩子，不能因为他们父母之间的瓜葛而起了嫌隙。

    贾瑚向来都是经常见到贾代善了，特别是他如今已经到了可以开蒙的岁数了，退休老干部贾代善国公爷自然是申请亲自给这个大孙子开蒙。至于贾珠和元春都还小，贾代善便没什么心力去带他们了，而且史氏一心要教养元春，自己也没必要跟她争不是，贾珠等他大一些再带来也是可以的。

    贾瑚刚在东院看完自家弟弟妹妹，一听到自家爷爷要见他，自然是欢快地就要往外跑，负责看护他的小厮和嬷嬷自然也快步跟上。

    这些日子他被贾赦带在身边，那些个调理身体的药汤也没少泡，不过一个月时间，整个人就从小鸡崽变成了小牛犊一样，再不用担心他动不动就生病了。而身边看护的人自然都是徐嬷嬷调来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还有点武力值，更是不用担心再发生被单独带走的事情了。

    另一边王氏还在逼着贾珠背三字经，一副要把贾瑚比下去的模样，也不想想如今他不过是三岁小儿，这么紧逼着他何苦呢？

    王氏一听国公爷要见孩子，简直是欣喜若狂，见国公爷意味着有礼物收，作为母亲自然帮忙收着，也就是意味着自己又有一笔收入了。而且让自家珠儿在国公爷面前好好表现，把那贾瑚也比下去，指不定国公爷心情一好直接把爵位传给二房呢？王氏越想是越开心啊，只是这会做梦会不会早了点呢？

    王氏让人帮贾珠换上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红包袋……不过以她的审美也就这样了。

    王氏见贾珠换好衣服，又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珠儿等下见了爷爷，一定要好好表现知道吗？”贾珠心里已经开始发憷，天知道他每次见到爷爷威武的样子就害怕得要命，总觉得下一刻就要把自己给吃了，如何能好好表现。但看着娘亲一脸期待的样子，也喏喏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氏让贾珠的奶嬷嬷和一干丫鬟抱着他往梨香院去，虽然她自己也很想去看看自家儿子是怎么杀贾瑚的威风，但是公公和媳妇儿之间还是要避嫌一二的，毕竟太太也没在梨香院不是。

    而史氏还在逗弄元春玩，仿佛她是小猫小狗一般，如今她不过一岁多，正是懵懵懂懂可以逗着玩的时候，多有趣了。听人来禀报说老爷要见小姐，也是把史氏惊喜了一把，这可是长脸的时候啊！若是元春能入老爷的眼，以后为她求个恩典什么的，做个皇后也是可以的嘛，全了她是个有大造化的名声。

    史氏便连忙着人给元春换上衣服，自然又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红包袋诞生。只能说，史氏和王氏婆媳俩的审美惊人地一致啊！

    而她自己也换上衣服，这也是见老爷的机会啊，自己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甚是想念啊！戴上八两八的金玉冠，又是金闪闪能晃人眼，史氏对自己的形象非常满意，老爷应该会很喜欢吧！这样的蜜汁自信，也只能祝福国公爷的眼睛了。

    贾代善强忍着不让拿起九连环来玩，为的就是维护自己国公爷的威武形象，不过内心默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偷偷去买一个藏被窝里玩呢？突然就被一声娇声娇气一调三转的“老爷”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头一看，又被史氏头上的金玉冠闪到了眼睛，妈呀，我的眼睛好辣！

    这种画风到底是怎么来的，明明老太太在的时候她还不是这样的，虽然总是带着朵绒花显示自己的勤俭，让人总有在戴孝的感觉，但也比如今金闪闪的好啊，起码自己眼睛还不会受到伤害！

    贾代善还没来得及找到答案呢，就被一声欢快的“爷爷”给转移了注意力，接着就被扑了个满怀。低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大孙子贾瑚，直接双手抱住他站了起来转了起来，乐得贾瑚咔咔笑着，这小兔崽子还真不轻呢，再过两年自己这把老骨头都要抱不动他了，“瑚儿怎么跑来了，怎么不叫奶嬷嬷抱你？”

    贾瑚倚在贾代善的怀里，奶声奶气地说，“瑚儿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可不需要奶嬷嬷抱着了。”

    贾代善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鼻子，这个爱娇鬼，哪家大孩子还这么爱撒娇！可是看他小牛犊般的样子，贾代善还是很高兴的，小孩嘛，就该健健康康的！

    史氏见贾瑚一来，自己就完全被忽略，更不说元春还没让老爷见一见抱一抱之类的，那个生气啊，直接沉着脸训斥贾瑚，“你的礼仪呢，都给狗吃了吗？你爹娘就这么教你的？真是不……”

    贾代善一听史氏又要给大儿子夫妻俩扣上不孝的帽子，直接脸色一沉，“你在我这耍什么威风？”

    史氏心中立马一凛，连忙福身行礼，“老爷，我可是为了他们好，如今在家里如此，等到了外面还这般，丢的可是荣国府的脸面啊！”

    贾代善就不耐烦听史氏这种说辞，难不成他荣国府的人出去还是事事向人低头不成，直接摆摆手，“得了得了，你跟你孩子计较什么？”

    贾瑚倚在贾代善怀中，觉得太太好像不怎么喜欢自己呢，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下了地，给史氏鞠躬行礼，“见过太太，太太安好！”

    史氏见贾瑚都给自己行礼了，国公爷也发话了，自然是不好再发作，不然多显得自己小心眼呢！直接摆摆手，“罢了罢了，瑚儿以后切记不可……”话还没说完，又听贾代善轻咳了几声，连忙又将训斥的话收了回去，“以后乖乖的啊！不许顽皮了！”

    然后看向后面在奶嬷嬷怀里的元春，史氏连忙跟贾代善说，“老爷，你看元春，长得多有福气！”是个有大造化的啊！所以快快给她求个恩典进宫吧！也不想想她如今还是个奶娃娃。

    贾代善看元春面如中秋之月，也就是大圆盘子的脸，不由嘴角抽搐，想想自己，先老太太，大儿子一家全都是清一色的瓜子脸，咋到了二儿子一家都是这种圆盘子的脸呢，再看史氏的圆盘子脸，只能叹口气，这个锅确实不是自己的。嘴上只能敷衍着说，“是是是，是个有福气的！”这种圆盘子脸除了用福气来形容，还能用什么形容呢。

    但是在史氏听来，这就是对元春的肯定，直接认为贾代善也看中了元春，对她的前程更是自信满满的了，轻蔑地瞥了贾瑚一眼，你也不用太羡慕，这种福气你是得不来的！大概他也不会想要这样的福气吧，毕竟大圆盘子脸什么的，谁稀罕呢！

    接着贾珠也由着奶嬷嬷抱了进来，贾代善看着贾珠一副小瘦猫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二儿媳妇是怎么养的孩子，再看他怯生生给自己行礼，一对比贾瑚的亲昵，心里更不喜了，但也不好在面上说什么，直接开口，“爷爷给你们买了礼物，你们自己挑去吧！”

    贾代善让人把几个孩子抱上炕上，接着把玩具也放在了炕上，让他们自己挑去。不过摸了摸袖子里自己偷偷藏起来的九连环，还是挺得意的，自己果然是太聪明了！

    如今三个孩子都还小，自然是不知道各自父母之间的暗涌，还是和和睦睦地一起玩了起来。

    贾瑚看到两只布老虎，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拿回去送给自己的弟弟妹妹，可是再看贾珠和元春也看着布老虎，便假装自己看不上那两只布老虎，扒拉起其他的小玩意，任由他们把布老虎抱在了自己怀里。

    史氏直接呵呵笑了起来，“珠儿和元春真是懂事的孩子，知道要让着哥哥，也不贪心，就要只布老虎而已，真乖！”

    本来还想要拿个藤球的贾珠和想要个别的小玩偶的元春就直接被有眼色的奶嬷嬷抱了起来，太太说了他们不贪，那他们就只能不贪了。两个孩子也只能瘪瘪嘴不敢哭闹，毕竟在史氏和王氏身边长大的他们，着实早早就学会了看脸色。

    而史氏这明里暗里都要把贾瑚贬上一贬的，让贾代善越听越觉得不舒服，总觉得史氏平时的慈眉善目都是装出来的，看来大儿子一家在这荣国府的处境可不是自己看到的那般好啊！果然应该查一查，而不是全然听信史氏的话啊！

    越想越觉得索然无味，也没什么心思跟几个小乖孙玩了，贾代善只能假装自己乏了，让他们拿着玩具，各回各家了。

    史氏看贾代善脸色不好，也不敢留下来打扰他，只能也福身告退。看着手里抓着布老虎的元春和贾珠，史氏也觉得索然无味，挥挥手，“让元春也去给王氏请安吧！”

    于是兴奋地期待着贾珠和元春从国公爷那掏出私房里好东西的王氏，看到贾珠和元春各自抱着一只布老虎回来的时候，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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