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重逢

    贾赦直接抱住贾瑚坐在了产房外面, 如今是奶娘在里面帮张氏接生，而自己身边跪着两个五花大绑的稳婆在瑟瑟发抖。若不是顾及到贾瑚如今在，自己定直接将她们给打杀了。头油里的凝血散, 为的是让张氏难产生不下来, 香包里的活血药, 为的是让张氏产后血崩。花样还挺多, 咋不上天呢？三个稳婆竟然有两个有问题，真的……贾赦不由握紧拳头，这一通，一定要还给王氏。

    听着张氏一声声的惨叫，贾赦也不由觉得瘆得慌，虽然自己也算是生过孩子的人, 但是听别人生孩子还是头一回啊, 压力好大啊！啊, 自己以前是多渣呢，张氏生瑚儿的时候自己不在, 生琏儿的时候自己正抱着瑚儿哭, 竟完全没有意识到过她的苦痛！幸好如今有补过的机会！

    而贾瑚已经在低声啜泣，“我要娘亲, 我要娘亲！”，手则紧紧抓住贾赦的衣襟, 生怕他把自己抛下。

    贾赦只能摸着他的头安慰着，“瑚儿不怕，爹爹在这, 娘亲在给你生小弟弟小妹妹呢，我们一起给娘亲加油好吗？”

    贾瑚咬着手指看着贾赦，似乎需要确定自家爹爹没有骗自己，毕竟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后他也只能点点头，“嗯，那我们就给娘亲加油吧，以后我就多了个小弟弟和小妹妹了。”

    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之前大夫给张氏把脉不都说是单胎吗，只是看她肚子那么大，好像又不像只有一个，可当年她确实就生了琏儿一个，贾赦想着想着，不由有些懊恼，自己刚才怎么没有给她把脉一下，心里也好有个底。如今，就算自己想进去，奶娘和几个嬷嬷也不肯放自己进去了吧？

    还在陷入自己的懊恼中，林之孝就进来汇报，“大爷，李婆子交代了，我暂时把她全家押在了柴房，您看该怎么处理？”顺手也将从她家搜出了的手镯递到贾赦面前。

    贾赦瞥了一眼，也不拿，因为他知道这个拿出来，那王氏也能巧言令色地推脱干净，且等着吧，一下子就收拾了多没意思，钝刀子磨人才疼呢！挥挥手，“你先收着，以后再说。”接着又想到东院如今乱糟糟的，便招手对林之孝说，“你去庄子把徐嬷嬷接来。”

    林之孝有些为难，这徐嬷嬷本是老太太的贴身婢女，后来自梳做了嬷嬷，成了老太太院子里的管事嬷嬷。大爷自小跟着老太太长大，这徐嬷嬷自然也算是带大大爷的人。当年老太太仙逝，徐嬷嬷因为在这国公府总是触景伤情，便自请去了庄子养老，如今她能肯回来吗？他可知道徐嬷嬷如今在庄子上过得有多舒爽，自己都不由羡慕几分。

    贾赦一看林之孝面露为难，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要是可以，他也不愿麻烦徐嬷嬷，让她又陷入国公府这一团污糟之中，可自己真的是没办法，这东院没个人管着怎么行？“你就去跟徐嬷嬷时候，大爷被人欺负了，问她管不管？她要是不管，你就跪着抱大腿，撒娇卖萌也好，撒泼打滚也罢，反正要把徐嬷嬷请回来。成功了有重赏！”

    林之孝只能硬着头皮赶紧出门，怕晚了城门关了又得耽误一天，不管大爷也太为难人了吧，撒泼打滚什么的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吗，撒娇卖萌倒是可以试试。

    求你了，你倒是饶了徐嬷嬷的胃吧！

    林之孝一路几乎要快马加鞭地让车夫一个劲儿加快往城外庄子去，好不容易到了老太太留给大爷的庄子，就看徐嬷嬷手里拿根小马鞭在赶羊，那个精神劲儿啊，让人想跪下叫女王大人了都！林之孝赶忙跳下马车跑向徐嬷嬷，拱手作揖，“嬷嬷，您老这精神头儿真好啊！”

    徐嬷嬷又抽了想跑路的小羊一鞭子，“这是什么风把你林大总管吹来啦？”

    林大总管什么的，徐嬷嬷你可别笑话我了，如今依然是小管事一个还没升职呢！要紧事要紧啊！“嬷嬷，我这是来请你回府的！”

    徐嬷嬷傲娇地把头一扬，“不去，我走了我这群小羊怎么办？”而且她是真不想回去看史氏那副暴发户的嘴脸，什么金银珠宝都往外摆，生生把老太太原本布置出来书香气息的荣禧堂都给败坏了，听说她现在还准备把老太太住过的荣庆堂给改了，以后自己住。一想到这，徐嬷嬷更不想回去辣眼睛了！

    林之孝哪里会看不出徐嬷嬷的想法，可是大爷的命令自己怎么也给他做到了，不然自己管事的位子可不保啊！用力地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掐，眼泪瞬间就掉了两颗出来，直接跪下抱住徐嬷嬷的大腿，“嬷嬷啊，你再不回去，大爷就要被人欺负死了啊！你怎么忍心看着大爷被欺负呢！”

    徐嬷嬷一听林之孝这话，直接二话不说抽了他一鞭子，直接跑着上了马车，腿脚利落得一点都不像五六十岁的人。林之孝连忙也跟着跑着上了马车，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要是跑慢两步的话，会被徐嬷嬷直接落下留在这庄子上。

    坐到了马车上，看着徐嬷嬷拿着小马鞭在手上敲打着，一下一下，林之孝觉得这一下一下的仿佛打在自己身上一般，果然还是想跪下叫女王大人啊！

    只见徐嬷嬷眼睛都不抬，“说吧，出什么乱子了？”林之孝被这气场震慑到，赶忙一五一十地把今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比如瑚少爷差点被推湖里，大奶奶差点被害难产之类的。

    果不其然，徐嬷嬷听完林之孝的交代，一个马鞭直接抽在了他的背上，“没用的东西，你就这么护着大少爷的？老太太留下来的人呢？”

    林之孝也是挺委屈的，当年老太太留下给大爷的人，都被太太找这个借口那个借口的打发走了，大爷向来又是孝顺的，也不反驳，只将那些人养在了他自己的庄子上，若不是自己自小跟着大爷长大，自己大概也是被打发走的份儿。

    林之孝喏喏地把情况交代了，闭上眼睛等着徐嬷嬷下一个鞭子。不过等半天也没等到那一鞭子，莫名有点失望呢？喂……

    林之孝睁开眼睛，看着徐嬷嬷一脸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的表情看着自己，接着就听她说，“去，把那些人也接上，一起回国公府！我想我在国公爷面前还是有这个面子的！”

    一听这个，林之孝立马精神了起来，“得令！”接着就让车夫掉转车头，果然徐嬷嬷威武啊！

    而另一边贾赦还在等着张氏将孩子生下来，听着她声音渐渐变弱，那个忧心啊！见侍女来来回回端出来的血水，贾赦直接将贾瑚的眼睛掩上，心里不停扑腾乱跳，时不时还要张望一下门口，希望他的定海神针徐嬷嬷赶紧来。这生孩子怎么要花那么长时间呢？

    这般竟过了一个时辰，突然听到一声“大爷可安好啊？”，贾赦惊喜地抬眼看，果然是徐嬷嬷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帮祖母留下来的人，自己当年护不住他们，只能让他们去庄子上过日子，如今还能再看到他们，真好啊！特别是徐嬷嬷，贾赦抱着贾瑚站了起来，“嬷嬷，你可来了！”语气中竟然不自觉带了一丝委屈。

    这委屈的模样看在徐嬷嬷眼里，可把她给心疼坏了，从小到大谁敢给大爷委屈，如今自己只不过离开府里几年，怎么就这样呢？哼，真是逼嬷嬷拿出当年的绣花针本事啊！“大爷莫怕，嬷嬷在这里！”

    听着徐嬷嬷这般宠溺又像哄小孩的语气，贾赦倒是有些赧然，不过正事要紧，“嬷嬷，我这东院如今乱七八糟，还得仰仗你呢！”

    徐嬷嬷从贾赦手中接过已经睡着了的贾瑚，“大爷，你放心，今天我就把这院子弄利索了，保证一点风也透不出去，一个钉子也进不来。”说完就痛快地转身就又回了院子开始安排事情，毕竟她也没生养过，就不进去产房凑热闹了，省得添乱，还是先把东院给清理一遍吧！

    徐嬷嬷让人将还跪着的两个稳婆拎先是招来一个嬷嬷，以前她也是负责伺候大爷的，让她照顾贾瑚，直接先将人安排在了东厢房。也不知道大爷怎么想的，瑚少爷现在还这么小，怎么可以自己住一个院子，这岂不是让心怀不轨的人钻空子嘛！

    徐嬷嬷一边安排一边腹诽着，却不知这也是王氏在史氏耳边吹风说什么贾家的子孙自然是要早些独立什么的，又加上张氏怀孕精力不济，贾赦原本那个糊涂样子，有不会反驳他娘的话，所以才生生让贾瑚自己单独住一个院子，这也才让人钻了空子。

    不过好像忘记了什么呢？

    还被捆在贾瑚院子里瑟瑟发抖的一干奴仆……

    看徐嬷嬷井井有条地安排人员，该进产房帮忙的进产房，该去柴房‘伺候’人的去柴房，给他们拆拆骨头也是可以有的，而该守院子的守着院子，一切从原本乱糟糟的模样变得井然有序，一干人等也骤时心安了下来。

    人一顺心，什么事都开始顺了下来。贾赦刚坐下来歇口气等自家夫人把孩子生下来，便突然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啼声，没多会奶娘就抱着一个包着襁褓里的婴孩出来，“恭喜大爷，是个小少爷，有五斤六两重呢！”

    贾赦看了眼孩子，脸蛋通红跟只猴子似的，胎发确实挺茂密黑亮的，这便是琏儿的，自己定会好好护着他，把之前缺他的关爱都补回来的！不过此时还是夫人要紧，“夫人如何，可还好？”

    奶娘自然是高兴贾赦重视大奶奶，连忙笑着说，“大爷放心，大奶奶不过力竭睡着……”可话还没说完，里面的稳婆立马大喊一声，“不妙，大奶奶肚子里还有一个！”

    还没等奶娘反应过来，贾赦已经直接窜进了产房里面，只见张氏已经昏迷了过去，肚子却还是鼓着的。产房里的人还想劝贾赦出去，毕竟这产房污秽，可他一个眼神，所有人都不敢做声了！

    贾赦摸了下张氏的脉搏，发现她的脉搏减弱，而另一条应如珠滚玉盘的脉搏也渐渐地弱了下去，奶娘已经开始在吩咐端参汤，可如今张氏牙关紧闭，参汤如何能喂得进去。

    贾赦直接暗中给张输入内力，没多会便听她嘤咛一声，贾赦连忙将她抱了起来，此时参汤已经来了，赶忙端过来给她喂了进去，顺便还接着喂参汤的空档给她喂了颗九花玉露丸，再继续输入内力，以求她的身体赶紧吸收药力，恢复精力。

    不论是参汤的药力生效也好，还是九花玉露丸的药力生效也罢，总归张氏是醒了过来。贾赦还没来得及细想怎么张氏的眼神变了，却又有些眼熟，就已经被奶娘请出了产房，虽然大爷重视大奶奶是好事，但是若是被二房那边知道大爷进了产房，大奶奶又该被戳脊梁骨了。

    贾赦出了产房，回想着张氏刚才的眼神，越想越觉得眼熟，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个念头，不会吧！

    没多会，奶娘又兴冲冲地出来报喜，“恭喜大爷，大奶奶生了个小小姐，龙凤呈祥，这是大吉之兆啊！”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啥蝴蝶出现的情况，张氏竟然生了对龙凤胎，但总归是自己的孩子，想来是迎春那孩子这辈子聪明了些，知道投胎做一个嫡女，荣国府长房嫡长女，应该比什么大年初一有福气吧！这辈子，不能再稀里糊涂让她跟着二房叫名字了，她值得跟她的哥哥们一样从玉字辈。

    一想到这，贾赦连声说，“好好好，赏下去！林之孝，去给老爷太太报喜！咱要高高兴兴的！”

    看过两个孩子，让他们跟着徐嬷嬷从庄子上带来的两个奶娘下去喝奶，贾赦则直接进了产房看张氏，不过想着自己的猜想，心中不由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期待，走起路来却有些慢吞吞，好一会才走到了床边，踟蹰地叫了一声，“夫人……”

    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可能是因为刚才参汤和九花玉露丸都吸收了，所以张氏还有些许力气，她靠着床边，似乎也在等着贾赦进来。她看贾赦进来，唯唯诺诺地叫了自己一声，不由冷哼一声，这人以前混不吝的脾气哪去了，冷冷地开口，“怎么，大赦赦你是贵人多忘事，把本座给忘了吗？”

    贾赦又惊喜又煎熬，抬起头来，神情十分复杂，试探地叫了一声，“东方？”见他点了点头，贾赦心情更复杂了，那张氏还是……了吗？“你刚穿来的吗？”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啊，就喜欢鬼上身，“不，我一直都是张氏！”

    贾赦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了，自己记忆里贤良淑德的张氏竟然是东方，这一点都不科学好吗？摸摸鼻子忍着笑意，“那你之前那个，那么贤惠什么的，一点都不像你啊！”

    东方不败表示，都穿越了，还谈哪门子的科学！不过一想到自己竟然是贤良淑德的人设，也不由一阵恶寒，“我之前失忆了，刚才被你的内力一激，这才恢复了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东方这种穿越法，很坑吧！哈哈~把迎春蝴蝶成嫡女，然后由东方教育长大，我已经可以看见迎春甩着小皮鞭的模样了，想想也挺带感的。不过不叫迎春，叫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