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冬日暖阳(完)

    小竹和冷枫两人在家附近的小店里简单的吃了碗特色小馄饨。

    饭后冷枫还不忘给小竹擦擦嘴, “接下来你想去哪？”

    小竹想了想, 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 “我们去放松一下如何？”

    冷枫好奇，“去哪？”

    “带你认识一下真正的我。”小竹拉起冷枫往外走。

    冷枫被小竹稀里糊涂的带进酒吧的舞池。上一次冷枫是远远看着小竹跳舞, 充满了嫉妒；这一次却站在小竹身边, 感受着激情。一开始冷枫并不能放开手脚肆意的随着音乐摆动, 不过在小竹大胆热辣的舞蹈刺激下，冷枫渐渐的抛下自我, 彻底放纵一把。

    这样的狂欢, 给冷枫带来的不仅是身体的舒展, 更令他心里的压力得到了释放。从酒吧离开时, 冷枫依旧笑着，这样的开心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 而带给他这一切的人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知道小竹此举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认识所谓真实的她，而是想让自己放下案子, 疏解心里的烦闷。冷枫不禁感叹自己是何其幸运遇到小竹。

    疲惫的身体让冷枫很容易入睡，回到家中冷枫的头刚粘到枕头便有了困意。小竹帮冷枫擦了脸，脱去身上的衣服，笑着抚摸着冷枫的额头, “好好地睡一觉吧。”

    小竹替冷枫关上卧室的灯, 一个人独自在书房里开始一遍遍的阅读案宗。所有的证据都是不利于夏海洋的，除非有新的证据证明证人的证言是假的，不然就算冷枫再有诡辩的能力, 也是无稽之谈。

    小竹想着如果夏海洋没有说谎，那么问题就出现在了证人身上，要么证人做了伪证，要么证人并没有知晓全部的真相，看到的只是片段。有时候同样的一件事换个方向审视，会有新的思路，小竹现在正是如此。她不再想着夏海洋是否故意伤害蒋志华，她想着去证明证人的话是否可信。

    第二天一早冷枫起来时，家里只剩他一人，小竹给他留言：【有事离开，一会儿律所见。】

    桌上还留着热乎乎的早餐，冷枫吃饱后开车去上班。

    安熠庭看到冷枫一人来到律所好奇的问：“小竹呢？”

    冷枫：“她说有事，等会儿来。”

    中午时分，冷枫的办公室里聚集着四个人，除了三个合伙人，汪靖辰也加入其中，一同探讨着案件。

    韩佳莹：“也就是说现在除了为夏海洋争取从轻处罚，基本上没有别的办法。”

    冷枫点头的同时伴有无奈的哀叹，“现在看来只能这样，以他还有女儿需要抚养希望法庭能判处缓刑。”

    汪靖辰：“但是也很难吧，我查过夏海洋几年前也曾闹过事被拘留过，在警察局留下过案底，这会成为对方的把柄，争取缓刑恐怕也很难，吕萧应该不会放过这一点的。”

    这个案底是不能否认的事实，对方肯定会抓住这点不放，到那时众人恐是爱莫能助。

    突然冷枫的门被推开，小竹从外面进来，脸被冻的通红。

    冷枫给小竹递上一杯水，用手帮小竹暖着脸蛋。

    安熠庭吃惊的问：“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小竹喝下一口水后呼了一口气，“拿录像。”

    安熠庭不解：“拿录像？”

    小竹：“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汪靖辰：“换个思路？”

    小竹摇了摇手里的优盘，“我们暂时可以不去证明夏海洋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从另一个人入手。”

    冷枫：“你的意思是证人？”

    小竹点点头，“没错，我们现在不知道证人的情况，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查证证言是否会有问题。这里是案发地附近的十几家店铺门口的录像视频，我全部借来，可以查一下证人是从什么方向，什么时间经过案发地，同样的方式查证判断我们的当事人路过路口与原告相遇的时间，二者之间是否会有时间差来判定证言是否可取。”

    冷枫和韩佳莹听到小竹的想法，脸上都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安熠庭赞叹的竖起大拇指，“厉害啊小竹。”

    小竹摇摇头，“厉害不敢当，不过现在需要我们辛苦一下，工程浩大，我们要一同来观看这些视频。”

    冷枫：“我们几人分一下，争取最短的时间搞定。”

    韩佳莹：“也给我发一部分，我最近没有什么案子。”

    一人负责几家店，开始根据这些视频寻找夏海洋，蒋志华还有那个学生。

    一看就是几个小时，眼睛渐渐酸痛，汪靖辰突然看到了视频中疑似证人的学生。

    汪靖辰赶紧招呼几人，“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冷枫等人站在汪靖辰身后，看着视频中的男生经过摄像头的时间和夏海洋相差几分钟。

    冷枫：“这是哪家店？”

    汪靖辰：“奶茶店的。”

    冷枫看了眼自己之前画的地图：“把这家奶茶店附近的店铺视频全部察看一遍。”

    汪靖辰：“好的。”

    汪靖辰把几家视频能拍到两人的都剪辑到一起，然而事实令冷枫等人失望，无论哪个视频都能证明学生就离夏海洋不远，完全可能看到案发全部。

    汪靖辰失望极了，“完全没希望了。”

    不止是汪靖辰失落，其他几人心中燃起的希望火苗也渐渐熄灭。

    冷枫安慰着：“今天早点回家吧，明天再想。”

    汪靖辰离开后，安熠庭和韩佳莹也一同和冷枫告别，屋内只剩下小竹和冷枫。

    冷枫终于秉不住表情，露出失落的神态，“害得你白跑了一上午。”

    小竹摇摇头，靠在冷枫的肩膀，“不会，至少我们也排除了一些可能，不算白跑。”

    冷枫轻轻的吻上小竹的额头，搂着小竹的那只手的力度又变大了些。

    这些日子案件的进展一直在原地打转，似乎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圈子，只能仰天长叹听天由命。小竹几日不停的看视频，反反复复，基本上连几分几秒什么人出现都能背出来。

    贾卓路过小竹的办公桌，桌上的电脑屏幕永远都是录像，好奇的问：“你到底在看些什么东西？这个场景我都看过好几遍了。”

    小竹心累的看着贾卓：“看人，我也要看吐了，可是没别的看的。”

    贾卓送给小竹一个白眼，“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车，光我看到的就已经好几辆豪车了。”

    “车？”

    “对啊，你看刚刚过去的那可是保时捷，这个奔驰，都是豪车啊，什么时候我也能买一辆。”贾卓指着屏幕。

    小竹仿佛感到被一个锥子砸了脑袋，突然想到之前有个视频里有一辆车出现在路口对面很长时间。赶紧翻看之前的视频终于在视频中发现了那辆货车，是便利店的送货车，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谢了，兄弟！”小竹抱着电脑冲进冷枫办公室。

    “啊？”贾卓被弄的莫名其妙。

    冷枫看着小竹抱着电脑进来，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怎么了？”

    小竹：“我有发现。”

    小竹把电脑推到冷枫面前，“你看这辆货车，他的车头正对着案发地。”

    冷枫一下子明白小竹要说什么，“行车记录仪。”

    小竹：“对，这样送货的车一般都会有行车记录仪，只要我们找到这辆车拿到视频，应该就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

    事不宜迟，冷枫和小竹立刻行动开车去往路口的便利店查询当天送货的车。便利店的员工查询记录告知两人供货商，两人又马不停蹄的奔向下一个地点，幸运的是车子行车记录仪里的记录供货公司还存有记录。供货商的负责人一听两人索要的原因，立马答应两人的请求，调出了当天送货车辆的行车记录仪里的记录交给二人。

    看着视频上的内容，冷枫和小竹松了口气，笑着看向对方。夏海洋没有说谎，说谎的是那个学生，事情经过和夏海洋所说的完全一致，对方的受伤是个意外，而且从视频中可以认为夏海洋属于正当防卫，只是有防卫过当的嫌疑。

    两人拷贝了视频带回律所，安熠庭等人还等着结果。

    安熠庭：“怎么样？”

    小竹：“拿到视频了，证明夏海洋所言是真的。”

    汪靖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太好了，真的是峰回路转，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赢的。”

    安熠庭注意到冷枫的表情并没有很高兴，“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

    冷枫虽然拿到了证据，可是心里却有了新的困惑，“我不明白那个孩子为什么要说谎。”

    安熠庭一时也语塞没有答案。

    汪靖辰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被蒋志华收买了？”

    冷枫：“小汪，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找到关于这个证人的信息。”

    汪靖辰：“好的。”

    小竹知道冷枫在想什么，这个案子表面上和四年前的案子没什么大关系，实际上却有着共同点，那就是谎言。

    谎言这个东西，可大可小，可好可坏。它可以是善意的保护，也可以是恶意的伤害，然而恶意的谎言所带来的伤害往往是人们无法估计预测的。

    上一个案子说谎的是个学生，还是原告，结果谎言被拆穿时，那个孩子最终选择了死亡。而这个案子说谎的也是个学生，是个证人，冷枫很怕重蹈覆辙。如果当场揭穿孩子作伪证会造成什么后果，冷枫甚至不敢想象。

    开庭前一天，冷枫手里拿着汪靖辰调查出来的资料，证人是建平高中的高三生，叫刘子航，妈妈是家庭主妇，而爸爸是蒋志华公司的一名员工。这样的情况，冷枫已经多半猜出来刘子航做伪证的原因，八成是家里人受到威逼利诱，迫使一个孩子要在众目睽睽下说着违心的谎言。

    安熠庭：“你打算怎么做？”

    冷枫：“我不打算拿出视频，我还是希望这个孩子可以自己说出真话。”

    韩佳莹理解冷枫的做法，但是并不抱希望，“很难吧，他并不知道我们手上有这样的证据，让他更改证词并不容易。”

    冷枫：“无论如何，不到逼不得已，我不想走这一步。”

    韩佳莹：“我懂，但是你要做好使用的准备，不能因为这个孩子就让夏海洋蒙冤，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那个孩子也应该承担说谎的代价，明白吗？”

    冷枫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说谎的代价到底有多重，这个孩子是否可以承担的起。当年夏晚就是因为说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如今刘子航这个谎言又会有怎样的代价，冷枫不觉的为之担心。

    庭审当天，冷枫和吕萧在法庭门口撞见。

    吕萧礼貌的和冷枫打招呼，“好久不见，冷律师，没想到这一次的对手是已经转去做家事律师的你，我还真是意外。”

    冷枫丝毫没有受到吕萧轻视的影响，“人生总有意外不是吗？”

    吕萧同意的点头，“也是，不过刚做回刑事律师的第一场官司就要输，可能不是个意外。”

    冷枫：“自信是好的，自信过了头就不太好了，吕检察官。”

    两人的对话绵里藏针，话里夹杂着火.药味，互不相让。

    这场庭审，冷枫带着汪靖辰出现在被告律师的位置，风行其他人陪着夏涵坐在听众席中，小竹和韩佳莹特地坐在夏涵两侧。

    庭审一开始吕萧就火力全开，气势逼人，不过冷枫表现的毫不逊色，不卑不亢，丝毫不惧吕萧。

    开庭陈述后，吕萧请出证人刘子航出席，这是冷枫第一次看到证人，长得很小，说是初中生也有人信。

    刘子航一字一句的叙述着，给人一种在背课文的感觉，然而冷枫注意到刘子航说的时候全程低着头，很显然是心里不安寻求回避别人的眼神。

    夏海洋亲耳听到刘子航的证言，激动的大声喊：“他说谎。”

    法官：“被告，注意你的行为。”

    冷枫安抚着夏海洋，对着夏海洋摇头，夏海洋慢慢冷静下来。

    法官：“被告辩护人，有什么问题吗？”

    冷枫：“有。”

    冷枫站起来对着被告说：“刘子航同学，请你正视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刘子航心里发慌，手紧紧的攥着，“我。。”刘子航语塞的回头看了眼父母，那眼神里透露着不安与痛苦。

    冷枫：“请你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刘子航内心此刻十分挣扎，他不想说谎，可是如果说出真话，爸爸的工作可能就没有了，他们一家该如何生活。

    冷枫：“刘子航，如果你不想看着我，请你看看被告的女儿，此刻站在你的身后，你看着她告诉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子航回过头，看到夏涵哭红着双眼望着他，等待他即将说出口的答案。

    冷枫感觉的到刘子航的动摇，“刘子航请你务必说出真话，你的证言会决定被告的命运，更决定了这个女孩是不是会失去爸爸。”

    吕萧站起来，“反对，被告律师的话会影响证人，让证人产生负罪感。”

    冷枫：“我只是在询问真相，如果证人说的是真话，那么他为什么会有负罪感？”

    法官：“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问题。”

    刘子航：“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子航一人的身上。

    刘子航闭上眼，耳边传来的只剩下女孩的哭泣声，他回头又看了眼被告的女儿，心里更加内疚，“不。”

    刚说出一个字，吕萧就打断，“证人，请你考虑清楚你所说的。”

    刘子航看着父母无助的双眼，下定决心，鼓起勇气，“不是。”

    吕萧和蒋志华没想到刘子航当场翻供，而相比于吕萧，蒋志华表现的更为明显，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吕萧：“你知道你可能因为做伪证，被追究法律责任吗？请你考虑清楚你说的话。”

    吕萧的话很明显使刘子航的脸色发生变化，而身后坐着的父母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刘子航犹豫着，他知道伪证罪是要留案底，很可能被拘留，这是一辈子的污点，甚至可能因此不能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冷枫起身，“审判长，刘子航今年还不到16岁，据我们调查了解，刘子航曾经因为上学更改过年龄，他的实际年龄不满16岁。法律规定，十四岁以上十六以下为限制行政责任能力人，作伪证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同时，鉴于刘子航是初犯，希望审判长酌情处理。”

    关于刘子航的年龄还多亏了汪靖辰调查时的仔细，发现了这个几乎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冷枫的话无疑给吕萧和蒋志华浇了一盆冷水，而却让刘子航松了一口气。

    冷枫：“刘子航请问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子航看着冷枫，好像有了勇气，诚恳的态度与刚才畏缩的样子截然不同，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看到的经过。

    冷枫又问：“那你为什么说谎呢？”

    刘子航看着原告蒋志华，“因为我爸爸是原告公司的员工，我怕说出来爸爸的工作就没有了，我们一家就会无法生活。”

    冷枫可以听出刘子航的话里隐藏着些事情，或许真相并不是如此，很可能说谎是父母要求的，但是这并不重要，这也许是一个孩子想要保护父母的本能。

    此刻坐在后方的刘子航的父母双双低下头，不敢看着儿子。

    吕萧提出反驳，“鉴于证人更改证言，我们希望审判长不要采取证言作为证据。”

    冷枫此时脸上流露出胜利的笑容，“审判长，我们想要提供一份新的证据，证明刘子航所言是事实。这是一份录像，取自一辆货车的行车记录仪，上面清楚的记录着当天案发的经过，请审判长过目。”

    视频被当庭播放，事实真相大白于人前，蒋志华没有抵赖的可能，而吕萧也知道此案必败。最终法庭当庭宣判被告罪名不成立，夏海洋被当庭释放。

    夏海洋感谢的握住冷枫的手，“谢谢，谢谢你们。”

    冷枫：“别客气，我应该做的。”

    夏涵冲到父亲的怀里，终于破涕为笑。

    吕萧走到冷枫面前伸出手，“恭喜你赢了。”

    冷枫握上，“谢谢。”

    吕萧：“我不明白既然你有证据，为什么不直接拿出来？”

    冷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刘子航，“为了一个人的未来。”

    吕萧顺着冷枫目光的方向，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的深意，“你的确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对手，不过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输。”

    “谁知道呢？”冷枫笑着说。

    刘子航和父母最后来到冷枫身边。

    刘子航给冷枫鞠了一躬，“谢谢你冷律师给我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

    在看到证据的那一刻，刘子航一家十分庆幸今天遇到的律师是冷枫，他们深知如果提前提供证据，刘子航连辩驳的机会都不会有，会背上一辈子诬陷他人的罪名。

    冷枫：“每个人都会犯错，我也曾犯过错，关键是犯错后你要怎么做？”

    刘子航：“谢谢你，我知道了。”

    从法院大楼走出，持续半个月的阴雨天竟然奇迹般的消失，此刻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庭审结束后，风行的人纷纷回到律所办公。

    安熠庭发现冷枫和小竹并没有一同回来，拉着韩佳莹问道：“韩姐，你知道冷枫和小竹去哪了吗？”

    韩佳莹想了想，“大概是去看一个人了吧。”

    安熠庭瞬间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韩佳莹：“你呢？最近怎么样？还相亲吗？”

    安熠庭：“不了，基本定了。”

    韩佳莹好奇的说：“这是有女朋友了？”

    安熠庭咧嘴一笑，“正在进行中。”

    韩佳莹感叹道：“不容易啊！”

    安熠庭坏坏的回了一句，“韩姐你也该去相个亲了。”

    韩佳莹瞪了一眼安熠庭后笑着说：“多管闲事。”

    小竹带着冷枫来到一处墓园，在一个墓碑处停下来。

    冷枫看着上面的名字刻着夏晚，心里明白了小竹的用意。小竹刚刚从夏海洋那了解到这个地方便带着冷枫找来，顺便在路上买了一束满天星。

    小竹轻轻的把花放在夏晚的墓前，“夏晚，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冷枫的女朋友，我叫迟小竹，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冷枫帮你爸爸打赢官司了，你可以不用担心你的爸爸和妹妹了。”

    冷枫微笑的看着墓碑上那张灰白色的笑脸，“夏晚，这是我第一次有勇气来面对你，能为你的家人辩护我感到很荣幸，是他们给了我机会让我得到救赎。”

    多年的心结被打开，长存的心魔被去除，冷枫感受到从没有过的轻松。从墓园离开后，冷枫一直牵着小竹的手。

    冷枫和小竹两人手牵着手，十指相扣着，慢慢的远离墓园。

    “我们现在去哪啊？”

    “回家。”

    “这么早？”

    “嗯，回家见我爸妈，儿媳妇总要见公婆。”

    “啊？他们会喜欢我吗？”

    “会。”

    “你这么有自信？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的，他们都喜欢。”

    在冬日暖阳的照射下，两人迎着阳光相视一笑，眼睛弯成一条缝，露出洁白的牙齿。

    心门已开，心路已明，这一生终有一束光照亮着人生未来的方向。——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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