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头发。

    余海先在一大早就接到顾厌的对话, 他特意请假赶回宿舍房间，顾厌有他房间钥匙，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顾厌不太爱使用手机，余海先是知道这点的，他脱鞋后走进去道:“顾哥你怎么突然来看我，我好高兴。”

    顾厌看的是有关原皓玥新戏的微博宣传，他点赞后放下手机道:“我有事找你。”

    好吧, 余海先就知道顾厌不可能是想他了才过来，他坐在对面问:“啥事不能电话说还得特意过来啊？”

    “有关林家俊的。”顾厌道。

    余海先满面笑容一僵，突然起身道:“我给你倒杯水吧。”

    余海先背对着顾厌倒水, 他心里慌乱和无措，他不想被人看出来他是多么的在乎。

    待他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后，他把温水放在顾厌的桌上后道:“怎么突然提起那个混蛋的名字，顾哥, 如果你是因为宠物的关系，那我想说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顾厌停顿了一下, 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犹豫，这对于他的性格来说是很少有的情况。

    最终他还是道:“你记得六年前你和林家俊约好见面的那天吗？”

    余海先怎么可能忘记，那天约好一起去买新推出的游戏卡，可是他在约定地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林家俊, 后来还是原皓玥告诉他，林家俊让他带话，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那么糟糕的日子……我想忘都忘不了。”

    顾厌道:“你的记忆是错误的。”

    余海先没听懂顾厌的话:“什么？”

    顾厌从文件袋拿出病历表递过去:“六年前你发生过一次车祸，造成了你记忆上的偏差。”

    余海先盯着病历表密密麻麻的字体, 感觉眼睛有点花，完全看不下去，他扶额，脸色慢慢苍白起来:“可是我一点都没有印象我出过车祸……”

    顾厌本就一直观察余海先，见他状态不对道:“把水喝了。”

    余海先对顾厌的话完全是本能遵从，他直接拿过原本是给顾厌倒的温水，喝了一口，暖流略过心口，他渐渐觉得身体没那么冷了。

    顾厌语气有让人安心的力量:“你不用刻意去回忆，我更愿意你像一个局外人先了解整个故事。”

    余海先喉结动了动，他开始意识到顾厌要说的故事会颠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他颤声道:“好。”

    “发生车祸的那天林家俊来接你，你们在路上与一辆货车相撞，都伤到了头部。”顾厌说起这段话时想起当年的情况，他和原皓玥匆匆赶到医院，余海先经过抢救后没有生命安全，而林家俊却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他一直在床边等候，在余海先睁眼时，满心里想的是余海先一旦问到林家俊，他该怎么说。

    但余海先睁开眼后迷茫的表示为什么会在医院，还问林家俊来接他了没有。

    顾厌那一刻意识到，余海先的记忆出问题了。

    那时候了解林家俊植物人情况的原皓玥走进来回答了余海先。

    ——他失约了。

    就是这句话，让余海先原本跳脱的性子变了不少。

    听完顾厌的话余海先代入不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像是有人把他的记忆偷走了，可是他最关心的不是记忆问题。

    “那林家俊呢，他当时被伤到头部怎样了？”

    “植物人。”

    余海先得到这个答案愣了半晌，坐在沙发半天没了反应。

    顾厌没有说什么安慰话，只是静静坐着。

    房间弥漫着沉重的气氛，余海先终于开口:“那他醒过来了吗？”

    顾厌垂眸:“从未。”

    余海先一下子站起来，眼眶已经红了:“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

    他这六年来对林家俊的埋怨此时化成刀片一下下戳着心脏，疼得让他想哭。

    顾厌:“我很抱歉。”

    余海先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见到林家俊:“他在哪个医院？”

    顾厌道:“他的家人多年前就把他送去国外治疗，不过我已经联系了他的家人，为我们链接视频。”

    随后余海先就见到了林家俊，他躺在病床上，整个人的肤色苍白，看上去比四周的雪白还刺眼几分，身边都是医疗器械，脸上也带着呼吸机。

    余海先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刚想嚎啕大哭，结果被顾厌横插一句话:“最近他有醒来的迹象。”

    余海先酝酿的情绪一下子憋回去，他这时发现林家俊脑袋带着的一个头盔，还很熟悉。

    “为什么他带着惊笑游戏的头盔？”

    “前段时间我陪皓玥去国外拍广告，顺带去看了一下林家俊。”顾厌是真的顺带，在他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只有几个，林家俊还不在其中，“当时听到医生说他的脑部神经需要有东西刺激，我就提出让他带游戏头盔试试，兴许能让他进入游戏，从而醒过来。”

    “就在不久前他的脑部神经确实开始活跃，而你又正好捏出了和林家俊相像的宠物……”

    余海先心里狂跳，一种夸张但是却符合现状的可能性在他脑中冒出:“我的宠物就是林家俊！顾哥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他拥有自我思维，只是还没有觉醒。”顾厌也是从游戏中判断林家俊对待余海先的样子和真人无异。

    余海先激动道:“那我们这就去游戏告诉林家俊一切！”

    “等等。”顾厌抓住余海先的后颈，“不是你认为的这么简单。”

    余海先:“嗯？”

    顾厌道:“我咨询过林家俊的主治医生，他说林家俊如今躺的时间太久，一下子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只能引导他慢慢回想起来。”

    余海先想了想道:“这就等于林家俊是一个失忆的人，而我们需要让他想起过去的一切？”

    “对。”顾厌道。

    “可是要怎么引导啊？我在他面前晃悠这么久，他不也没有想起我！”余海先丧气的垂脑袋。

    不，他正是因为见到你才有了反应。顾厌如今看见余海先失魂落魄的模样，明白了当年在游戏中陷下去的不止是林家俊。

    为了余海先的幸福他不能选择漠视，他道:“我有一个办法。”

    余海先一听眼睛都亮了:“什么办法？”

    顾厌转身看向墙上贴得一张海报，上面正是当年比赛他们几个人的合照，看得出余海先一直都很珍惜这张海报，他道:“回到过去。”

    ——

    夜晚，一个许久没有新消息的VX讨论组突然闪起。

    顾厌：“惊笑游戏，玩吗？”

    原皓玥：“玩。”

    魏空弘：“玩呗。”

    白卿卿：“好啊，许久没玩了都。”

    余海先：“TOT谢谢！”

    其他人从原皓玥口中知道了林家俊的事情，当即都表明愿意参与游戏帮忙。

    之后原皓玥和惊笑游戏公司进行沟通，拜托他们开一个专门的游戏通道，免得进入游戏大厅引起骚动。

    风和日丽的一天，余海先登入游戏舱。

    “欢迎来到惊笑游戏。”

    余海先一愣，这个场景是他当初比赛时候一模一样，面前有两张黑牌，他点了其中一张。

    【您抽到的是白方牌，此牌为正面角色，玩家人数6名（红1/白5），可击杀隐藏其中的红方玩家。】

    咦？余海先发现多了一名玩家，明明算上他5人才对，毕竟林家俊现在是宠物啊。

    【地狱难度组队频道关闭，宠物死亡不可复活，玩家死亡游戏结束。】

    【载入副本——午夜心碎冒险团】

    很快场景转换，余海先身上背着一个背包，站在一个学校门口。

    解说：“你是一个喜好探索灵异事件的人，自称是冒险家，在网络上你建立了一个名为【午夜心碎冒险团】，结交了几名同样爱好的朋友，这天，你召集其他人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学校，展开你们的冒险之旅。”

    【任务：逃离学校。】

    【支线任务1：完成自我介绍。】

    余海先大概明白这个副本的套路，作死的群主召集了作死的群员们来到一个真的有鬼的学校，支线任务大概会提供线索解谜逃生。

    他放出林家俊，这次当他看到对方面容时，不由得眼眶微红，他一定会帮助林家俊恢复记忆并且醒过来的！

    林家俊睁眼，淡定的接受来自新世界的事实，他看完任务后转头看余海先，突然被对方那要哭的表情吓到：“你......没事吧？”

    余海先抹去眼泪，刚要开口却发现不能说话。

    【注意！该副本不能做出不符合人设的言行举止，请说出系统提供的台词。】

    好在和宠物之间的沟通可以私聊，他道：“我被限制说话了。”

    林家俊：“看来这个副本难度很高。”

    “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互相自我介绍吧，我叫魏空弘，是一名大二学生，对灵异事件有所研究。”

    对游戏有着高度热情的魏空弘率先开口，他面容秀气，身上有种长期不晒阳光阴柔气质，身形有点消瘦，他在现实是恐怖游戏主播，没想到难得玩惊笑游戏竟然又碰到一个灵异本，他遵从副本想顺便介绍身旁的白卿卿，却被对方瞪了一眼，只好装作悻悻然收声。

    白卿卿一头栗色的短发，小巧的瓜子脸配上她化妆后的五官显得很好看，她身上带着许多琐碎的首饰，看着众人把视线投向她，抬高下巴捏着嗓子甜腻的说：“你们叫我卿卿就好，我爸是董事长，我看你们还是大学生吧，毕业后要是没工作可以来找我，兴许我会让我爸帮你们一把。”

    白卿卿不愧是演员，神态举止都完全变了一个人，这句话一说完就遭到其他人勉强演出来的厌恶。

    “我叫过敏，是一名留学生。”过敏对上余海先惊愕的目光，面带笑容地眨眨眼。

    余海先见状倒退几步，躲在了林家俊后背，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顾厌和原皓玥站在一起，两人这次身份是相识已久的朋友，前者因为剧本缘故只能主动开口，冷声道：“我叫顾厌。”

    原皓玥微笑道：“大家好！我是主修心理学，如果大家有烦恼的话可以找我，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余海先最后一个介绍：“我叫做余海先，是午夜心碎的群主。”

    【支线任务1完成，获得副本空窗期5分钟。】

    “什么意思？”余海先不由得开口，这时他发现可以自由发言了。

    “原来奖励就是可以让我们讨论5分钟。”魏空弘笑了笑，好奇的打量林家俊，和他打了声招呼，“嗨，林家俊，我是魏空弘，认识我不？”

    林家俊皱眉，这个从未谋面的人为什么这么自来熟：“我不想认识你。”

    魏空弘完全不觉得尴尬，反而相信了顾厌说的事情，原来植物人还能这么治疗，这个发现以后怕是要震惊世界。

    要想让林家俊恢复记忆，前提是好好玩游戏，所以众人也投入进来，原皓玥道：“这次副本限制很多，除了完成支线任务奖励的空窗期外，其他都是要遵从人设。”

    魏空弘道：“这就和我平时玩得游戏一样，不小心走进触发死亡flag的地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两人分析，余海先观察着林家俊，见他始终没有言语，低声问：“你有没什么感觉？”

    林家俊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感觉？”

    “就是.....似曾相识的感觉。”说完他期待的看向林家俊。

    但是结果令他失望，林家俊只是摇头说：“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站在门口说废话。”

    余海先：“......”

    5分钟一到他们再次被限制言行，这时新的支线任务开启。

    【支线任务2：进入学校。】

    “我们出发吧！”余海先说完就准备领头走进去，毕竟他是这次探索的组织者。

    “各位，这所学校不对外开放。”

    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带着大提琴的低沉和温厚的味道，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余海先却感觉整个人好像站在寒冷的大雪中，心跳的频率莫名加快。

    其他人也有这种感觉，顾厌眼眸略过一丝冷光，他感觉到了直觉发出的危险提示。

    过敏甚至连小红都拿在手里，一副准备大开杀戒的模样。

    余海先作为群主反而是他们之中最有话语权的，他道：“你是谁？”

    “我是这座学校的老师。”男人的长相确实对得起他的声音，身材可以和杂志模特媲美，外貌俊美，唯一有点缺点就是皮肤白的夸张，就像扑了一层面粉。

    “老师？”白卿卿根据人设要求表现出对男人的青睐，她眼前一亮，“学校都废弃了，你怎么会是这里的老师呢？”

    男人抬头看了眼学校道：“无论这座学校变成什么样，我都是这里的老师。”

    魏空弘感觉自己这个角色隐隐散发着绿光，他不耐烦道：“我们大老远赶来就是为了来这里，你说不让进就不进，这个学校你家的啊？”

    原皓玥则好脾气的模样道：“我们没打算进去破坏什么，就是想参观一下，不如这样，我们交一笔保证金，如果我们破坏了里面的东西，那笔钱就算是赔偿，如何？”

    这样的建议得到了面前NPC的同意，男人道：“可以，但是我要和你们一起进去。”

    余海先脑海里接收到的台词是接受男人的要求，他道：“当然可以。”

    他们交给男人一笔钱，男人收下后也说了他的名字，何昊然。

    “现在总能进去了吧。”过敏一脸不耐烦。

    何昊然道：“门没有锁。”

    过敏闻言用手一推，门移动间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率先走进去。

    魏空弘正想牵白卿卿的手一起进去，谁知道白卿卿直接躲开。

    白卿卿因为剧本的强制要求，只能扭捏着身子走过去对何昊然暗送秋波，细声道，“昊然哥，我们进去吧。”

    “恩。”何昊然笑着应了一声，魏空弘和白卿卿先后进去。

    何昊然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身看还站在身后的余海先。

    “怎么了？进来吧。”

    余海先感觉面前这门就像鬼门关，一脸温和的何昊然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没准就是鬼呢。

    这时林家俊握住余海先的手，他作为宠物不会被限制，他道：“走吧。”

    余海先顿时找回了安全感，同林家俊进了学校。

    【支线任务2完成，获得副本空窗期15分钟。】

    周围地板和墙上都有着灰尘和蜘蛛丝，因为是中午阳光充足，倒看不出有任何诡异的地方。

    “我这个人物来之前做了功课，这个学校是废弃了十年了，从资料得知，当年有开发商打算拆除却因为出了很多意外而不了了之。”魏空弘道。

    “是什么意外？”白卿卿一脸好奇。

    “闹鬼吧，鬼片都是这个套路。”过敏随意地靠在墙边，没有在意衣服被弄脏，他和其他人相处很随意，完全没有隔阂，他之所以能参与进来是受到顾厌的邀请。

    他当时很意外，本来以为不会有机会再见。

    ——为什么？

    ——因为你运气很差。

    过敏没听懂顾厌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还是来了。

    “答对了！据当时施工人员说，他们时常看到有很多的身影徘徊在学校走廊。”魏空弘主播的毛病又来了，声情并茂的演绎，用着阴森的语调讲话，就差没拿个手电筒照脸。

    “尤其到了夜晚更是看到学生在正常上课！”

    白卿卿被魏空弘吓到，倒退踩到石子差点拌倒，好在身边的何昊然扶住了她。

    白卿卿感觉到何昊然的手冰冷异常，她心里一颤，感觉到不对劲，但是面上不显：“昊然哥你冷吗？”

    她这句话也是给了其他玩家的暗示，何昊然不正常。

    “不会，我的手天生比较冷。”何昊然笑了笑，看到白卿卿站稳后便收回手。

    顾厌走到一排的储物柜前，柜子锁上了打不开，但是以他的怪力很轻松地掰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原皓玥有心想试探一下何昊然，他道：“这里虽然四处都有灰尘，不过很多设施都完好，废弃了真是可惜，你既然当年是这里的老师，那你知道为什么会废弃吗？”

    余海先想到一般鬼片里主角都是了解鬼的死亡原因才成功逃离，连忙问:“是不是因为学校死过人？”

    何昊然笑了笑道：“你们想多了，只是因为要搬到设备和环境更好的新学校去。”

    15分钟过去，支线任务又一次出现。

    【支线任务3：探索学校的古怪（0/4）】

    余海先接收到新台词道：“我们分头到处逛逛吧，也许能发现鬼呢。”

    这么作死又中二的台词让他汗颜，感觉这种角色很有可能第一个die。

    “哼，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鬼。”白卿卿挑眉一脸不屑，其实心里慌得一批，因为她的角色对何昊然一见钟情了，真是曰了狗。

    众人约好了晚上六点回来集合，随后分散。

    顾厌和原皓玥走到楼梯间，原皓玥正打算迈上阶梯被顾厌拦住。

    “怎么了？”

    “这里让我想起十三阶梯。”顾厌道。

    “第十三层阶梯？”原皓玥通过解说知道自身的角色并不是灵异爱好者，但喜爱灵异的顾厌时常给他讲灵异故事，这次探险也是被对方拉来。

    “对。”顾厌实在没得演技，冷漠着一张脸，照着系统提供的台词，毫无起伏的念：“我曾看过一本灵异小说，里面教学楼的楼梯是十二层，但是如果边数边走的话，当你数到第十三层时会被鬼魂带进一个黑洞里。”

    “这种事情都是作者编造的，不信我们来数数看。”原皓玥说完这句触发FIAG的话后开始迈向楼梯，脚踩在楼梯上因为有许多灰尘，两人都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一、二、三……六、七、八……”

    楼梯墙壁上贴着许多油彩画，顾厌注意到其中一张画，上面是两个长头发的女孩，她们手拉手正在走楼梯。

    这场景像极了他和原皓玥，画上用的是红色颜料，整体色调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十、十一……”

    随着他们一步步向前，画里的女孩背后冒出一团黑影，油画上的颜色变得更加鲜红，仿佛是要溢出来的样子。

    “十三。”

    话音刚落两人被画中的黑影吸了进去。

    【支线任务3：分头行动，探索学校的古怪（1/4）。】

    转眼间两人来到陌生空间，这里足足有一个教室的大，周围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一排的窗户都被黑色窗帘覆盖，显得萧条又灰暗。

    空旷的房间中间只放着一架被白布掩盖的钢琴。

    顾厌打开地图看了一下确认道：“这里是钢琴室。”

    原皓玥发现系统没有提供台词，限制也被解除：“看来我们的支线任务完成了。”

    顾厌掀开白布，飞扬的灰尘让他微微眯眼，钢琴看起来很新，被遗弃在这里显得很古怪。

    顾厌打开琴盖，随意按着一个琴键。

    “钢琴没有坏。”顾厌说完坐下，伸出双手便弹奏起来。

    原皓玥听到音乐声一愣，转身就看到顾厌正弹奏着钢琴，一双白皙修长的手随着旋律仿佛在黑白琴键上跳舞，一向冷硬的神情也柔和起来。

    那一刻原皓玥仿佛觉得自己身在观众席上，远远望着台上的顾厌。

    原皓玥知道顾厌真人是不会弹琴的，所以这是对方角色带来的技能，他就那么静静倾听着，心情随着音乐起伏着。

    直到顾厌演奏完毕，他从背后搂住顾厌。

    “很好听。”原皓玥温声赞叹，和神情相反的是他拿刀横在顾厌的脖子上。

    “你的运气一向很差。”

    “是啊。”顾厌也知道瞒不住了解他的原皓玥，亏他还特意邀请看起来运气也很差的过敏来游戏，结果六分之一的概率在他这里依旧是百分百抽到红方身份。

    【红方任务：帮助何昊然。】

    既然说要回到过去，那这就是一场比赛，他要赢。

    顾厌按下琴键。

    “哆！”

    窗帘突然剧烈晃动，原皓玥这时才发现房间的黑色窗帘其实是大量的长发。

    长发像是有灵性一般缠住了原皓玥的手腕，迫使他手中的刀脱落，他被长发束缚住了双手双脚，整个人以大字型被提到半空中。

    从钢琴底下滚出一颗被头发包裹的人头，顾厌神色淡定的拿起来，这些头发都是这个人头鬼生长出来的，他现在还不知道何昊然的愿望是什么，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让这个人头鬼杀死原皓玥。

    在解说里他的身份是一个失去记忆的鬼，会来这里也是因为何昊然的召唤，这也说明了这个副本里何昊然的力量比他强大，至少他的怪力对一个鬼魂使不出来。

    原皓玥其实比顾厌还淡定，毕竟这种恋人是敌人的戏码他经历了无数次，谁让顾厌的运气总是这么差，和余海先简直是一个极端，他已经想好被杀后下线去买菜准备煮饭了。

    但没想到顾厌说：“你就在这里感受下发量的压力吧。”

    说完顾厌就把人头搁在钢琴上，人离开了。

    原皓玥：“......”他没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