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7)
的地方。
慕纪年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那个凹凸不平的印记，不禁扬起笑容。他扯开椅子，坐在了那个位子上，并且让月夏在旁边坐下。
他似乎比高中时还要长高了一些，一双长腿在狭小的空间中显得有些拘谨，整个人也显得比桌椅大了一号。
月夏坐在他的旁边，小心翼翼地将桌面的卷子和书本整理好，把随意丢在一旁的签字笔盖好笔帽。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脸上，鼻尖是淡淡的油墨味道。月夏趴在课桌上闭起眼睛，仿佛能看到高二那年的自己坐在靠窗的位置昏昏欲睡，窗外是明亮的阳光、湛蓝的天空和绿树阴翳。
“高中真好啊。”她轻轻感慨了一句，不舍地睁开眼睛。
“嗯。”慕纪年翘着腿盯着黑板，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慕纪年。”月夏突然侧过头去，有些好笑地看向慕纪年，“你高中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嗯……估计是当校长然后给自己卷子全打一百分吧。”慕纪年一本正经地答道。
“噗！”月夏被他逗笑了，“你这个是真的不切实际……你都当校长了为什么还要做卷子？”
“……你说的有道理。”慕纪年摸摸下巴，仿佛在认真思考。
“我突然想起来，高二那年我同桌巨爱看偶像剧，然后里面有一段是男主在江边给女主放了一晚上的烟花，我俩看得巨感动，还幻想说要是哪个男生在操场给我们放烟花就嫁了，你说好不好笑？”
月夏想到曾经那些不切实际的小幻想，觉得既搞笑又怀念。
慕纪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脑袋里成天都装的些什么鬼？”
月夏双颊微红，踹了他一脚：“还不准人幻想下了啊！”
“你这个可操作性太差了，怎么可能把烟花带进学校啊你当保安都眼瞎吗？给你放两个‘二踢脚’还差不多。”
“哇！你这个死直男！懒得理你！”
似乎知道月夏要伸脚踢他，慕纪年迅速地从座位上离开，见月夏扑空，得意洋洋地朝她挑了挑眉。
两人闹了一阵，突然一声叱喝打断了他们。
怎么办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严厉的女声传来，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有些心虚地望向教室门口。
看到两人，门口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神色缓和了一些：“纪年？月夏？你们怎么在这里？”
慕纪年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礼貌地打了招呼：“王老师，我们回学校看望您的。”
“哎呀，你们干嘛在这里等，来来来，到办公室坐。”王老师笑得和颜悦色，让两人和她一起回办公室。
慕纪年一直是她的得意学生，不仅高考那年成绩市里第一，给她赚足了面子，而且毕业以后每年都会回来看望她。至于月夏，高中那会儿数学成绩就让她头疼，好在最后高考成绩不错，只是毕业以后从没回来过。这次两人一起回来，让她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有学生回来看自己，王老师还是感到开心的。她把两人带到办公室，问了问最近的学习状况。
办公室里站着个瘦高的男生。他斜倚在窗户边上，看到有人进来只翻了翻眼皮，之后毫不在意地低下头。
王老师聊得投入，这才想起早操前让他待在办公室反省这件事。看看身旁自己带过的优秀学生再看看现在班里的问题少年，王老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俞星衍啊俞星衍，你看看自己再看看学长学姐！成天就不知道好好学习！以后连大学都考不上！”
少年双手抄兜，冷哼了一声。
见他这样，王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朝慕纪年道：“纪年，你帮我教育教育他，成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打游戏！”说罢又转头向俞星衍介绍学长有多优秀。
然而这种说教适得其反，俞星衍打量了慕纪年一眼，满不在乎地嘲讽道：“我才不想当书呆子。”
慕纪年倒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朝他走近一步：“你打什么游戏？”
“王……王者荣耀。”
“想当职业选手？”慕纪年随口一问。
俞星衍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着头犹豫了半晌，嗫嚅道：“嗯……”
慕纪年笑了笑，拉了把椅子坐下，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掏出手机：“咱俩打一把。”
俞星衍愣了一下，好笑地看看他：“我不想虐你。”
一旁的王老师也有些急了，小声地对慕纪年道：“我是让你帮我教育他，你怎么和他打上游戏了。”
慕纪年不甚在意，朝王老师道：“您别急，我这是在教育他。”
王老师有点无法理解年轻人的做法，瘪瘪嘴也不管他了。
见他坚持，俞星衍也掏出手机点开游戏，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情。
“你用什么英雄？”慕纪年把他拉进房间。
俞星衍挑挑眉：“怎么？你打算挑个克我的英雄？我可不怕告诉你，你赢不了我的。”他扬起手机，把选定的花木兰亮给他看。
慕纪年笑了，也选了个花木兰：“不是，我和你选一样的英雄，让你知道自己怎么输的。”
“……”
相同英雄，相同满级符文，决胜的就是两人的意识和操作了。六分钟后，俞星衍看着屏幕上跳出的“Defeat”字样，沉默了。他看了看对面只被自己磨掉半血的防御塔，实在无法厚着脸皮说输是运气不好。
慕纪年站起身，椅子伴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刺啦——”一声，很是刺耳。他扬起嘴角，学着俞星衍刚刚的语气嘲讽道：“连书呆子都打不过，还要当职业选手？”
俞星衍抿着嘴，一声不吭。
慕纪年收起手机，语气淡淡的：“打职业可比学习难多了，还是先把学习搞好吧。”
王老师第一次见俞星衍被训地服服帖帖，心里满意极了。她对俞星衍又教育了一番，便将他放走了。
王老师和慕纪年又聊了许久，才放两人离开。顺着楼梯往下走时，慕纪年问月夏：“你还想去哪里逛逛吗？”
月夏想了想：“去艺术楼看看吧。”
“好，先去食堂吃饭吧。”
A中的食堂很一般，但对于月夏来说是满满的回忆。他们借了一张学生卡，点了两碗牛肉面，热腾腾的手擀面依旧是几年前的味道。月夏撒了一层辣椒油，吃得热泪盈眶。
“月半半，你不至于吃个面感动成这样吧？”慕纪年笑她。
月夏剜了他一眼，眼泪不停：“……辣的。”
慕纪年忍着笑意帮她拧开雪碧的盖子：“你吃慢点，喝点水。”
月夏接过瓶子，咕噜咕噜几口雪碧下肚，整个人清爽了不少。这时一个穿着高年级校服的女生走了过来，脸颊微红地问慕纪年：“请问……您是老师吗？”
慕纪年看向女生，笑了笑：“不是，我女朋友是。”说罢用眼神示意了下对面的月夏。
女生愣了愣，瞬时涨红了脸：“老、老师好……”
月夏瞪了慕纪年一眼，转而朝女生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见女生要离开，她煞有介事道：“学校不允许披头散发，把头发梳起来。”
女生点点头，快速跑开了。见女生走远，慕纪年再也压不住笑意，哈哈笑了出来：“你刚才那样真像班主任。”
月夏不想理他：“能不能不要每次拿我当挡箭牌？”
高中那会儿也是，中午吃饭有小学妹跑来找他要手机号，他笑盈盈地和她说你问我女朋友要，搞得月夏第二天上学就被一堆小太妹堵校门口了。要不是她见过大风大浪，差点就被一群初中生欺负了。
“别啊，我打算一直用这个当借口呢。”
月夏看着他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她撇撇嘴，不再理他，专心吃面。
***
吃过午饭，两人去了艺术楼。A中注重学生全面发展，特地修建了艺术楼给美术生和音乐生使用。美术教室在三层，两人直接上去了。
美术教室这几年修葺一新，新增了电脑教室，装备是一水儿的苹果电脑，还有素描教室、国画教室、水彩教室、雕刻教室……看得月夏好生羡慕。要知道她上高中那会儿，不过是普通的教室把桌椅挪到一旁，摆上石膏像和画板。
走廊上挂的都是学生作品，慕纪年背着手，像个审视学生作业的老师一样打量着每幅作品。突然他停下来，指了指眼前的一副水彩画：“这个是不是你画的？”
那是幅风景写生，笔触细腻，色彩明丽。月夏跑过去看了看，指着右下角的小牌子：“你瞎吗，这儿有写啊。”牌子上写的是“20xx级，月夏”的字样。
慕纪年确实没注意到牌子，朝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作品被精心装裱，月夏伸手，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抚了抚画面，心中是说不出的喜悦：“没想到这里还有我的画！”
慕纪年仰头看着画上用签字笔勾勒的轮廓，可以想象到她当初画画时小心翼翼的模样，不觉扬起唇角：“月半半，你为什么要画画？”
为什么？
月夏歪头思考了良久。
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画画仿佛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可以让她在任何时候静下心来。她可以在画架前坐一整天，享受着用画笔描摹的时光，不去思考多余的事情。
“为什么不画了呢？”他又问道。
月夏沉默了。当初拗不过父亲报了地理专业，一气之下放弃了最爱的美术。再之后父亲去世，她觉得自己应该完成父亲的心愿。
慕纪年伸出手，轻轻划过画面上湖水与树林的轮廓，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比她还要珍惜这幅作品。他知道月夏在想些什么，缓缓说道：“我觉得叔叔最大的愿望是你过得开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月夏歪过头去看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慕纪年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天啊！你俩快在一起吧！！
闺蜜：不，夏夏不能和他在一起！
emmmm……果然我才是亲妈啊！！
谈恋爱
从艺术楼出来，已然夕阳西下。慕纪年死皮赖脸的要去月夏家蹭饭，和她一起回了家。
顾静宛知道慕纪年要来，早已在家做好了晚饭。月夏看到铺满一桌子的都是慕纪年喜欢的饭菜，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哪一个。
好像自己回家那天都没做这么多好吃的？
月夏向顾静宛质疑了下两人的血缘关系，顾静宛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排骨玉米汤端上桌，一边白了她一眼：“咱们两人又吃不了多少，再说了纪年难得来一回当然是要多做点好的给他了！”
慕纪年闻言，将她夸了一遍，又控诉了萧语秋的厨艺。
顾静宛被他夸得乐不可支，张罗他坐下，又是给他盛饭又是给他布菜，很是亲近。
月夏从小到大都不太明白顾静宛为什么那么喜欢慕纪年，按理说他当初不学无术那会儿最应该是家长心中的反面教材，可顾静宛对他疼惜地不得了。再后来他成了“别人家的孩子”，顾静宛对他的喜欢更是上了一层楼，隔三差五地嘘寒问暖，把他叫家里吃饭。
每到这个时候，月夏都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她坐在一旁默默夹了口炒白菜，仿佛营造出了一种吃糠咽菜的凄凉氛围。
不得不说慕纪年这个人特别会来事，这大概是顾静宛被他的蒙骗的一大原因。他主动给顾静宛盛了汤，又给月夏盛了一碗：“你干嘛光吃菜？多吃点肉，长身体呢。”
顾静宛看着两人，笑盈盈道：“这丫头回来胖了两斤，可别让她吃肉了！”
“……”这大概是亲妈。
“怎么会，夏夏太瘦了。”慕纪年一边笑着一边给月夏夹了个鸡翅。
呵呵！
月夏此时只想骂他虚伪！平时月半半月半半地叫她，不就是嘲讽她胖吗？有本事当着她妈妈的面也这么叫啊！虚伪的家伙！
顾静宛似乎是误会了两人关系很好，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隔了良久，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哎，可惜了。”
两人愣了一下，慕纪年问她：“阿姨，什么可惜了？”
“没什么没什么，阿姨尊重你。不过这事你妈妈知道吗？”
“？”慕纪年一脸疑惑，“什么事？”
月夏这才想起来那天和她妈妈说慕纪年喜欢男生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口一说的事，她没想到顾静宛还记得。
“咳，没什么。你难得来一次，多吃点多吃点。”月夏含混地转移着话题，不停给慕纪年夹菜，很快，他的碗里堆起了一座小山。
“哦……”慕纪年有些狐疑，但也没再追问下去。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等全部收拾完已经晚上九点了。顾静宛让月夏送送慕纪年。
月夏很不情愿，但是碍于顾静宛的威严，默默闭上嘴出门送她的“亲儿子”到车站。
夜晚的T市灯火通明，寒风剌得人脸颊生疼。月夏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高，试图将半张脸埋进羽绒服里。
慕纪年走在她的旁边，突然问道：“阿姨说尊重什么？”
“呃？”他还记得这事？
月夏心虚地假装没听到。
慕纪年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当时见顾静宛揶揄的神情，他觉得肯定没好事。
“咳……”月夏见蒙混不过去了，心一横决定实话实说，“我就开玩笑和她说你喜欢男生嘛……没想到她当真了……”
慕纪年扬扬眉，这帽子给他扣地有点大了。
他朝月夏走近了一步：“嗯？我喜欢男生？”
“开……开玩笑的嘛……”
他不气反笑，紧紧地盯着月夏，声音低沉如水：“我喜不喜欢男生，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月夏看着他凑得越来越近的脸，心脏狂跳，下意识伸腿踢了他一下。
“嘶——”慕纪年没想到月夏会踢自己，倒吸一口凉气，笑容有些无奈，“我又不做什么……你干嘛啊……”
月夏这才反应过来，双颊微红：“谁让你长得不像好人……”
***
天气开始愈发寒冷，大年三十的晚上T市迎来了这个冬天第一场雪。
月夏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伸手在雾蒙蒙的窗上画了个笑脸。
“夏夏，吃饭啦。”
顾静宛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嗯，来啦！”月夏应了一声，将刚刚画的笑脸用手抹掉，穿上拖鞋朝餐厅跑了过去。
屋里灯光明亮，暖气开得刚刚好，各个角落也被顾静宛精心布置了各种新年挂件，家里洋溢着过年的气氛。
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是第二个只有她们两人的年夜饭，月夏还有些不适应。恍然间她能看到父亲坐在旁边偷偷地倒满一杯酒被顾静宛抓了正着，他神色委屈又宠溺地和妻子说：过年嘛，让我多喝一点。
月夏抿着嘴，不敢再想了。
顾静宛也有些心不在焉，但她将情绪掩饰地很好，一直和月夏说个不停。
“妈妈，我们会习惯的吧？”月夏突然问道。
顾静宛愣了一下，良久后，她朝月夏点点头，笑容渐渐柔和：“嗯。”
月夏也笑了，她给顾静宛夹了块鱼肉：“嗯！爸爸说过，过年得开开心心的。”
吃完年夜饭，月夏陪顾静宛收拾了厨房，两人坐到客厅看春晚。
春晚对于月夏来说不过是个增加年味的活动，着实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她靠在顾静宛的怀里昏昏欲睡。
临近十二点，窗外逐渐传来鞭炮声和烟花声。月夏朝窗外看去，正好一朵绚丽的烟花在窗外炸开，她兴奋地指给顾静宛看。
窗外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绽放，消逝。月夏窝在顾静宛怀里，听着轰鸣的声音，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斑斓的景色。
不知过了多久烟花的声音才停歇，只能断断续续听到远处烟花炸开的声音。
电视里的钟声敲了十二下，身着艳丽华服的主持人互相道着新年快乐。
“妈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妈妈。”月夏又叫了顾静宛一声。
“嗯？”
“找个人好好陪着你吧，我不想你一个人觉得孤单。”月夏认真地看向顾静宛。
顾静宛愣了一下，自然知道月夏的意思，却依旧感到惊讶：“夏夏，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想让你过得幸福！”她伸手抱住顾静宛，把头埋在她的肩上。
顾静宛眼圈泛红，伸手拍拍她的背：“傻孩子，你不反对？”对于顾静宛来说，萧语秋的再婚是她的前车之鉴，她知道这件事对孩子会有多大的打击，她不想让月夏对自己感到失望，所以从未想过这些事情。
“当然不会！”月夏笃定道，“我知道你爱着爸爸，这又不冲突。我想爸爸也希望有人能一直陪着你，希望看到你过得幸福。”
顾静宛再也绷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紧紧抱住月夏：“傻丫头，对于我来说最幸福的事就是看着你能够独立，嫁给一个爱你的人。”
“妈妈……”
月夏笑了起来，伸手帮顾静宛揩去眼角的泪水。
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她故意学着顾静宛的模样，调侃道：“我觉得楼下那个刘叔叔不错，你觉得呢？”
“臭丫头！”顾静宛瞪了她一眼，抹抹眼泪站起身，“不说了，我给你煮饺子去！”
月夏笑嘻嘻地点点头。
顾静宛走后月夏打开手机，微信里已然堆满了祝福短信。她给每个人回了祝福，却发现某个平时在自己列表里很活跃的家伙今天却迟迟没有消息。
算了，看在今天过年开心的份上，她不计较了。
月夏打开和慕纪年的聊天界面，刚要发消息，就收到他的视频通话邀请。
月夏愣了一下，点了接受。
漆黑的屏幕里，一朵绚烂的烟花炸开，接着又是一朵……
“喂、喂，月半半！新年快乐！”
慕纪年的声音夹杂着电流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月夏蜷成一团缩在沙发里，咧嘴笑了起来：“新年快乐呀！”
他把摄像头转向自己，提高了音量：“我们在放烟花，羡不羡慕？”
月夏白了他一眼：“谁要看你，我要看烟花。”
慕纪年笑了笑，又把摄像头转回去。两人静静地看着烟花一朵接一朵地在空中绽放，虽然不在一起，却有种一起看烟花的微妙感。
隔了良久，慕纪年问她：“月半半，许愿了吗？”
“什么？”
“过年的时候对着烟花许愿会实现的哦！”
“你唬我玩呢吧！”
“哪有，我已经许好了，你也快许一个吧！”慕纪年一本正经地催促道。
“……”正好一朵烟花在空中炸裂，月夏默了默，开口道，“那我希望新的一年可以上王者吧。”
“……”
谈恋爱
月夏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昨天晚上和慕纪年打完视频电话，又在战队群里和其他人发了好几轮红包，一直闹到凌晨三点多才睡着。
她打开微信，群里又冒出来了二百多条消息。
这群人真是……都不会累的吗？
陆雨霖：月老大，你不用串门的吗！我这已经走第二家了！
花子妍：哇，是不是压岁钱很多？大佬求包养！
陆雨霖：咳咳，大佬在哪儿？同求包养！
月夏：我明天才去，今天休息：）
陆雨霖：羡慕！！我也想在家躺着！
花子妍：别装了！压岁钱收到手软了吧？
陆雨霖：[害羞]
慕纪年：@月夏，去不去庙会？
月夏纠结了一下。她对庙会没什么向往，人又懒……
月夏：不去，想在家躺着。
发完消息，月夏扔下手机，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洗完澡，顾静宛叫她吃中午饭。
吃饱喝足，月夏重新回房间躺在了床上。顾静宛难得清闲，窝在沙发看更新的电视剧，也懒得计较月夏到底在干嘛。
月夏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几个人正在群里讨论游戏里的新年限量皮肤，一时兴起，at卫昭教她打不知火舞。
卫昭说他在串门，不方便打游戏。
月夏也没太在意，不方便就算了。刚要关微信，就看到花子妍过来小窗她。
花子妍：月老大，你做的有点过分了吧！
月夏：？？？
花子妍：你刚在群里拒绝了慕神就约别的男人，你让他怎么想！
月夏：跟他有什么关系……
花子妍：哇，你换位思考下就知道多尴尬了！哪个男人会不在意这种事啊！
月夏：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
花子妍：可是已经被误会了吧！
月夏：不会的=。=
月夏捧着手机，有些失神。慕纪年总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吧？
她切回群里，对话还停留在卫昭回复她的那条消息上。慕纪年就在她发消息前还在群里说了话，现在沉默地可怕。
难道真的误会她了？
啊啊啊，能不能把刚刚的对话撤回啊！月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她抓着手机，最后决定私聊解释一下。
月夏：你不要生气啊，我只是不想出门而已……
十分钟过去了，月夏已经不记得自己点开了多少次和他的聊天界面，可依旧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真的生气了？慕纪年不至于这么小气的吧！
又过了十分钟，慕纪年终于回了消息。
慕纪年：没事啊……
慕纪年：刚刚在医院没看手机，不好意思。
月夏：？？？发生什么事了？！
慕纪年：没事，小可肚子疼，把她送医院检查了一下，只是吃坏了肚子，别担心。
月夏：那就好……让她最近吃点清淡的！
慕纪年：嗯嗯。
月夏放下手机，果然是花子妍想多了！慕纪年才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就在这时，战队群的头像上冒出一个小红圈，月夏点进去，发现慕纪年在群里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果然还是在意的吧？！
花子妍私聊给月夏一个叹气的表情包，那意思是让她自己看着办。月夏撇撇嘴，她能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啊。
还好慕纪年没有太纠结这个事，很快转移了话题，问他们什么时候有空能一起训练，要不要干脆整个合宿训练。
月夏心里有愧，此时只想表现下自己，第一个站出来给他发了一长串的“好”。
等发完才反应过来……合宿？！合宿是什么鬼？！
陆雨霖：哇！这么刺激的吗！老大你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月夏：我没有……
陆雨霖：我觉得ok！串门都串烦了，快给我点别的事做吧！咱们什么时候合宿？去哪儿合宿？能不能过两天就开始？
花子妍：好像很好玩的样子！附议！
卫昭：我都行。
月夏：……
慕纪年：我们三个人都在T市，要不要过两天来T市玩？我包吃住。
陆雨霖：慕神出手这么阔气？！我没问题！花花呢！
花子妍：什么时间！我请示下母上大人！
月夏看着一群人开始敲定时间行程，欲哭无泪。怎么莫名其妙多了个合宿？为什么自己要手贱发那么一长串“好”？
可撤回已经来不及了，几个人已然确定好了具体行程。
***
大年初七，街上还零零散散有些过年的味道。月夏和慕纪年、卫昭三人站在火车站的大门口，感受着春运的小尾巴。
说实话，过年几天不是串门就是在家躺着，月夏也有些许期待合宿了。
花子妍和陆雨霖定了差不多时间的火车，此时应该已经到了，估计是人太多，月夏他们还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慕纪年和卫昭倒是不着急，两人站在一起讨论什么栈什么队列的，画面很和谐。月夏也听不懂，就站在一旁捧着手机等两人的消息。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接到风尘仆仆的两人。
他们这两天的行程很简单，逛逛地标景点，尝一尝当地小吃。T市不算是旅游热门城市，景点并不算多，两天的时间足够他们玩一遍的了。
最主要的是合宿。
月夏没想到慕纪年这么神通广大，找到郊区一处温泉别墅给五人合宿，还专门配备了接送的司机。
陆雨霖得知去别墅合宿一星期，兴奋得不得了：“慕神你哪儿找的别墅，这么厉害的？”
慕纪年神色淡然：“哦，我家的。”
这话听起来装逼，几个人也非常配合地开始起哄，慕纪年笑了笑，不置可否。
月夏看了看他，心里莫名酸涩。这别墅不用想都知道是周致远名下的，慕纪年最讨厌和他有关的一切，现在为了他们几个去管周致远借东西，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
可他依旧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到了地方，月夏也没心情去关心慕纪年怎么想的了，和其他人一起震惊于四周宜人的风景和别墅的豪华。
司机帮他们把行李箱拿到屋内，又搬来一个大箱子：“夫人听说您的朋友一起来，特意准备的。”
慕纪年点点头，让他放到客厅里。
别墅里一间主卧和三间客房，月夏和花子妍住主卧，剩下三人分客房。月夏和花子妍放下行李箱，将别墅参观了一圈。整幢别墅以欧式风格设计，典雅别致，门厅挑高，家具精致而考究，窗外高大的树木挂着积雪，薄如蝉翼的阳光洒在上面熠熠闪光。
慕纪年、陆雨霖和卫昭三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在客厅等着她们了。慕纪年正在拆萧语秋拿来的箱子，陆雨霖兴奋地朝两人招招手：“快来看看阿姨给准备什么好东西了！”
慕纪年打开箱子，摆在最上面的赫然一套女士吊带睡裙，轻薄的料子上绣着玫瑰图样和蕾丝边，既可爱又不失性感。
“……”
五个人沉默了。关键是箱子里只有一套睡裙……这显然不是给慕纪年穿的。
他用两根手指拎起来，不忍直视地扔给月夏：“我妈是不是对我的‘朋友们’有什么误解……”
月夏捧着睡裙像是捧着一个烫手山芋，又扔给了花子妍：“咳……就一套的话花花你穿吧。”
花子妍红着脸：“又、又不是给我的！”说罢又扔给了陆雨霖。
陆雨霖拿着睡裙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下，确定自己穿不了后红着脸将它放在沙发上：“慕神，看来在阿姨心里你不是什么正经人。”
“……”慕纪年揶揄地瞟了他一眼，不敢再随意翻萧语秋拿来的箱子了。第一样东西就这么劲爆……谁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
还好萧语秋并没有给他准备“全套装备”，除了那件谜一样的睡裙，剩下的都是些洗漱用品和零食。
谈恋爱
翻看完萧语秋带来的箱子，慕纪年提议晚上吃烧烤。几人欢喜地应了，便开始准备烧烤架和食材，根本没有人想起来他们是来合宿训练的。
三个男生又是支烧烤架，又是搬桌椅，在前院忙活了好一阵，月夏和花子妍每每想要帮忙，陆雨霖都阔气地挥挥手，让她们在一边休息，这种体力活让男生来就行了。
见帮不上忙，两人合计着去感受下后院的温泉。来的时候她们就开始觊觎那个温泉池了，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去泡一泡。
池子虽然不大，但用石块堆砌成不规则的圆形，随性而别致。入目的景色是皑皑白雪，远山隐没在雾霭之中。正是夕阳西下，一轮沉日给天空染上了瑰丽的色彩，美轮美奂。
寒冷的冬天窝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是极其幸福的一件事。
泡完温泉，月夏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她和花子妍又回屋洗了个澡，收拾收拾再下楼，已经能闻到烧烤的香味了。
花子妍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她不好意思地朝月夏递了个眼神，月夏心领神会，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慕纪年正在摆放餐盘，见两人回来，叫她们赶快落座。
他伸手捏了捏月夏还有些湿漉漉的发尾：“把头发吹干，不然容易着凉。”
“没事的。”此时的月夏眼里只有烤好的鸡翅，根本无心理他。她笑嘻嘻地把头发绑成一个马尾，便伸手抓起一串鸡翅。
慕纪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管不住她。他走回烤架边，让陆雨霖把肉串拿上桌，接替了他的工作。
见一旁的卫昭在发呆，慕纪年笑了笑，问道：“看什么呢？”
卫昭收回目光，摇摇头。
“去和他们吃饭吧。”
“不了。”卫昭淡淡地答了一句，低头专心地翻动着烤架上的食物。
慕纪年用余光打量他，唇边的笑意渐深。有些时候，男人对某些事情是很敏锐的，尤其当两人的目标相同时。
他突然问道：“你喜欢月夏？”
“……”卫昭默了默，那句“没有”终是未能说出口。
他无法欺骗自己，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觉得很舒服，再后来他便不能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喜欢看她明丽的笑容，喜欢看她不服输的倔强，喜欢她软着嗓子央他教自己打游戏，喜欢她一赢比赛就得意洋洋求夸奖的模样。
慕纪年将他的沉默视为默认，眼眸微沉。他的心里有些发涩，有时他会觉得，月夏如果不那么完美就好了，这样别的男人看不到她，她只属于自己。可是她那般好，像阳光一般耀眼，怎么会让人注意不到呢。
他突然笑了起来，抬眼是少女明媚的笑靥。
卫昭双眉紧锁，似是挣扎了一番，问道：“你觉得我有可能么……”
卫昭性子一向清冷，在谈恋爱方面完全没有经验。他将这份喜欢默默藏在心底，连关系最好的陆雨霖都没告诉。有些事情如果告诉了陆雨霖，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
可是慕纪年……听说他有不少女生追，应该在谈恋爱这方面很有经验吧？
“你知道她喜欢郑宇息这事吗？”慕纪年突然问道。
卫昭迟疑地点点头。
“那你觉得她是真喜欢吗？”
“……”卫昭顿了顿，摇摇头。在他眼里，真正的喜欢不是可以随便挂在嘴边的，可月夏和陆雨霖他们开玩笑时三言两语便能提到那个“喜欢的学长”，多半不是认真的。
“你知道为什么她总说自己喜欢他吗？”
为什么？卫昭没有想过，他抬起头看向慕纪年，慕纪年正望着不远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卫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月夏正搂着花子妍喂她吃鸡翅，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花子妍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慕纪年一副“你懂了吧”的神情朝他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卫昭收回目光，心里五味杂陈。自己这辈子都没戏了。
这顿饭卫昭吃得很沉默，月夏只当他性子冷和平常一样不爱说话，并没有太在意。殊不知在卫昭心里她的形象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和花子妍聊八卦像是在谈情说爱，和花子妍撒娇像是在打情骂俏……
吃完饭几人开了把排位，卫昭的貂蝉频频出错，甚至做出以一打五的豪迈且不过脑的举动。见敌人拆掉了自家水晶，卫昭站起身收了手机：“今天状态不好，明天再打吧。”说完便回楼上睡觉了。
月夏发觉他不正常，问旁边的慕纪年怎么回事。
“呃……”慕纪年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可能感情上受了些刺激……”
月夏锁住眉头：“我师父人这么好，哪个女生这么不长眼？”
慕纪年挑挑眉：“我不是你师父吗？”明明她的游戏知识都是他教的。
月夏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皮肤细腻，手感不错，不禁又捏了一下：“慕狗，你是我儿子。”
慕纪年笑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乖闺女。”
花子妍和陆雨霖实在没眼看这大型认亲现场，问他俩还要不要再打游戏。
卫昭不在，几个人也没心情打排位，随意开了几局深渊大乱斗。
打完游戏已然深夜，客厅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花子妍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电视里的女主正在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什么，只是没有人在意。慕纪年起身关了电视，叫几人上楼睡觉。
月夏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睡多了，一点困意也没有。她躺在床上瞪了半晌天花板，身旁是花子妍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最后她坐起身，打算下楼倒杯热牛奶。
楼下一片昏暗，只有一团朦胧的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借着光亮，她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怎么还没睡？”她的声音打破夜晚的静谧。如果不是那身影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她大概会以为是有窃贼半夜进了屋子。
“睡不着。”见是月夏，慕纪年笑了笑，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她过来坐。
月夏坐到他身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打量起这幅美丽的景象。纯净的深蓝的天空像一匹延绵的锦缎伸向远方，上面似是镶嵌着细密的碎钻闪着夺目的光芒。
慕纪年伸手指了指远处密密麻麻的星空：“你看那里，是猎户座大星云。”
月夏顺着慕纪年的手指望去，却不确定他指的是哪里，也抬起手指了指：“是那里吗？”她看着天空，心情大好，开始运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对远处的星子指指点点。
月夏玩累了，便安静下来，坐在他身旁和他一起静静地看着天上璀璨的星空。
慕纪年侧过头去，能看到月夏睫毛纤长，眸中映着点点星光，他不禁扬唇笑了起来。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在对方身边，一起仰头望着星空。
似是下定了决心，慕纪年缓缓道：“夏夏，我……”
“喜欢”二字还未说出口，他便感到肩头一沉，月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
细碎的星光柔和了她的脸庞，少女睫毛轻颤，呼吸均匀而绵长。他不禁苦笑了一下，抬眼望向静谧的星空。
作者有话要说： 月夏：谁tm说我喜欢女生了？！
慕纪年：让你和我岳母说我喜欢男的？
月夏：emmmmm……谁是你岳母啊！
所以说老慕针对潜在情敌的招数真的是非常骚啊……不过之后的真·情敌就莫得办法只能疯狂吃醋了吧:-)
默默心疼昭昭一秒钟……
谈恋爱
月夏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和慕纪年坐着哆啦A梦的时光穿梭机回到了高中，等他们要回来的时候，哆啦A梦告诉他们时光穿梭机坏掉了，让他们好自为之，然后“咻”的一下消失了。她能感受到在一片黑暗里，慕纪年温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她问他怎么办，他声音轻柔：不怕，大不了我们还回到高中，一直停留在那里。
然后她醒了。
没有哆啦A梦，也没有慕纪年。
花子妍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洒进房间，刺得月夏眼睛生疼：“月老大，你醒啦！”
嗯？她昨天晚上不是在和慕纪年看星星吗？是什么时候回到卧室的？
“花花，我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
花子妍顶着一片面膜，让月夏看不清她的表情：“哎？你昨天不是一直都在的吗？”
“……”月夏坐起身，脑袋依旧有些昏沉。她有些辨不清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睡梦还是真实发生过。
月夏简单洗漱后和花子妍一起下了楼。三个男生早就起了床，此时凑在餐桌上讨论着游戏近期技能改动的问题。见两人下来，慕纪年招呼她们去吃早饭。
月夏走过去，拿起桌上刚烤好的面包片塞在嘴里，含糊地问他们在讨论什么。
见月夏望向自己，卫昭默默低下头，开始专心吃早饭。一旁的陆雨霖也没觉得什么异样，兴致勃勃地给月夏讲解他们刚刚讨论的成果。
慕纪年从厨房回来，递给月夏一杯橙汁。月夏没有多想，接过橙汁说了声谢谢。
一旁的花子妍有些疑惑：“月老大，你不喝牛奶吗？”桌上放着热好的牛奶，刚刚他们喝的都是这个。
“嗯，早上喝不了牛奶，怎么了？”月夏点点头，将橙汁一饮而尽，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花子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选择了闭上嘴。
怎么了？刚刚两人毫无交流，慕纪年就去帮她另外准备了果汁，这是得多了解她……花子妍本以为两人不过是之前认识，可冲这细节，她觉得今天晚上有必要和月夏来次女生间的深夜长谈。
想到有八卦可以听，花子妍的心情莫名愉悦了几分。
吃过早饭，五人正式开始了他们的合宿训练。月夏原本以为慕纪年不过是想把几个人凑在一起面对面打打游戏，娱乐为主，没想到他不仅将之前搜集到的各个战队游戏录像整理了出来而且很详细地分析了每个人现存的问题以及这段时间需要提升的地方。
看完一遍录像，他把各个战队的优缺点简单介绍一遍，又让所有人仔细观察对线英雄以及他们的破绽在哪儿。将这些说完，一天也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慕纪年看了看四仰八叉瘫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几人，正色道：“这两天除了训练、看录像以外，每天晚上都安排了一场友谊赛。大家好好打，不过也要有所保留，你们懂的。”
“每个队都打一遍吗？”
屏幕上投着八个战队的名字，慕纪年点了其中几个：“只有这几个，不过足够了。”
“足够了？”月夏有些疑惑。虽然他们录像找到不少，打友谊赛的战队也有几个，可还是没有覆盖全部队，存在未知性。他为什么这么信誓旦旦地说足够了？
慕纪年点点头，伸手指了一个战队的名字：“今天晚上咱们和这个战队打，这场比赛重中之重，你们要好好观察对线的人，因为第一场比赛就会遇到他们。”
月夏一脸懵逼。赛制表还没有公布，他怎么这么确定第一场比赛和他们打？难道是她错过群里消息了？
见月夏低头准备翻微信记录，慕纪年解释道：“比赛顺序和时间已经出来了，只是还没公布。”
月夏眯了眯眼睛：“那你怎么知道的？”
“咳……”慕纪年神情有些揶揄，“我认识电竞社社长……”
“……”提前泄漏比赛流程，这怎么看都不是符合规则的事情吧……
慕纪年倒是理直气壮：“他也不是白给我的。”为了内部消息，他搭进去了一学期的编程作业呢。
月夏极其嫌弃：“慕纪年，你做人一点原则都没有吗？”
慕纪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原则有什么用？可以帮你赢得比赛，拿到昭君手办吗？”
听到昭君手办，月夏没了脾气。她瘪瘪嘴，懒得理他的谬论。
“除了第一场的对手之外，这次比赛总共分为ABCD四个组，AB两组晋级队伍进行下一轮比赛，以此类推。所以我们之后每场遇到的对手几乎可以确定，也没有必要收集根本不会遇到的队伍的资料。”
慕纪年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几人便开始了今天的正式训练。大概晚上九点，他们迎来了第一场友谊赛。
建房间之前，慕纪年还煞有介事地嘱咐他们比赛顺序还没出来，不要表现得很明显。
月夏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因为双方之前并不认识，第一把打得都比较拘谨，之后几把放松了很多，大家一边打一边用“全部”频道聊天。
国服李白（敌方兰陵王）：小姐姐这波预判厉害呀！
月夏刚躲过兰陵王的暗影飞镖，并且反手一个大招嘲讽了对面的射手和刺客，配合着赶来的打野法师拿下了两个人头。
月夏没想到自己被夸奖，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兰陵王凄凉地躺在地上，还不忘腾出手来打字调戏月夏。
国服李白（敌方兰陵王）：小姐姐，一会儿可以加你微信吗？
小心草丛（娜可露露）：不可以。
国服李白（敌方兰陵王）：为什么不可以QAQ
小心草丛（娜可露露）：我们都是有原则的人。
月夏：“……”去他妈的原则吧。
……
又打了两把，慕纪年觉得差不多了，和对面说他们要休息了，便退了房间。
陆雨霖以为真的要休息了，满心欢喜地收了手机，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扭扭脖子：“打游戏好辛苦啊，我打得脖子都疼了。”说罢便准备回房间睡觉。
慕纪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干嘛去，回来看录像。”
陆雨霖：“……”
打了两个多小时的游戏，又看了一个多小时的对局录像，几个人痛不欲生地瘫在沙发上，感慨人生不易。
“这几把输多胜少，但是实力差距并不太大。对面习惯使用前期英雄，如果我们前期稳住打后期，胜率很大。”慕纪年分析道。
几人配合地点点头，听没听进去也不知道。
“还有月半半，之后比赛还是打坦克型上单吧，时间不够，战士破绽很大，如果被人揪住很容易打崩盘。”
听到自己被点名，月夏勉强挺直身子听他说话，配合性地点了点头。
见所有人都没什么精神，慕纪年无奈地摇摇头，准备放他们上路睡觉。
……
月夏几人原本以为这次会是个愉快惬意的合宿之旅，可剩下几天的训练依旧强度很大，到最后他们已经忘记自己处在一个四周风景宜人的温泉别墅，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炼狱，甚至开始期待开学了。
一周的合宿在煎熬中度过，但他们的操作和配合在魔鬼式的训练中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还有一周就要正式开学了，月夏从合宿回来在家昏迷了两天，又匆匆收拾行李赶回了学校。
开学后第一件大事就是篮球联赛，篮球队的所有人都要提前一星期回学校，为下一场比赛做准备。
又是忙碌的一星期，月夏瘫坐在为队员休息准备的椅子上，颓然地看着场上不停奔跑的球员。她不知道为什么慕纪年那么有精神，经历了魔鬼般的合宿后能迅速回到打篮球的状态。
“你觉得怎么样？”郑瑾乔站在月夏旁边问她。
“嗯？”月夏有一瞬间的走神，“抱歉……”
郑瑾乔摇摇头，并不怪她：“你觉得后天的比赛胜率大吗？”
后天就是和体大大比赛了，对于他们来说体大一直是难以超越的存在，多少心里都会有压力，但更多的是想要战胜他们。
月夏不好判断，她对体大实力的认知只存在于去年他们比赛的录像，可篮球队今非昔比，实力差距到底多大她不知道。但是和H大这几场练习赛打下来她觉得郑宇息他们不断地在进步，说完全没有胜出的机会也是不可能的。
“我听说老郑放假一直在训练，真的很努力了。”郑瑾乔指了指赛场上的郑宇息，他在篮下一跃而起，手中稳稳的托着篮球……是灌篮！
“漂亮！！”月夏正好看到这一幕，激动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神采奕奕地替郑宇息叫好。
或许是因为她太激动，场上所有人都朝她望了过去。
月夏突然觉得有点丢人，转身把头埋在郑瑾乔怀里：“乔乔姐……”
郑瑾乔好笑地拍了拍她。
不远处的姜灵雪看着月夏的举动不加掩饰地冷笑一声，哗众取宠。她转过头，正好看到赛场上的郑宇息正专注地盯着月夏，她微微一怔，心不由地冷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恋爱剧情倒计时！！！
谈恋爱
训练结束，月夏回女更衣室取书包，正巧碰到姜灵雪带着啦啦队的人在更衣室里试新的队服。
见到月夏，姜灵雪原本含着笑意的神情变得僵硬，难掩心中的不悦。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起来，月夏双眉微蹙，并不想与姜灵雪有过多的牵扯：“能让我过去么？”
姜灵雪环胸站在更衣室内狭小的过道中间，语气蛮横：“你求求我啊？”
“……有病。”一声不屑的冷哼从月夏的鼻腔中发出。
姜灵雪见她如此傲慢的模样，心中积攒的怒火一瞬间喷发而出：“女表子！”
月夏也不高兴了，明明一个肤白腿长的漂亮姑娘，怎么说话这么脏？
“同学，把你嘴放干净点。”
“呵呵，我已经说得很委婉了，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
月夏笑了，略带轻蔑地看着她：“你倒是说说我做过什么事？”
姜灵雪双手环胸，白了她一眼：“我最后警告你一遍，离学长远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她把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扬唇露出一抹狠戾的笑容。
“哦？你能把我怎么样？”月夏也不是好欺负的，她轻佻地笑了起来，伸手挑了挑姜灵雪尖巧的下巴。
姜灵雪妩媚的眸中含着怒气，狠狠地打掉月夏伸来的手：“走着瞧。”说罢，侧身撞着月夏的肩膀走开了。
***
二月底的H市，下了新的一年的第一场雪。虽然屋外天寒地冻，可体育馆里的所有观众都热情高涨。
H师范对体大的晋级赛，不论是哪一队获胜都将拿稳第一个晋级全国联赛的名额。
这是月夏第一次现场看体大打比赛，不得不说，体大与H师范之间仍实力悬殊。但篮球队的男生们仍未放弃，在最后十分钟的时候将比分追平。
那一刻全场沸腾了，就连从体大过来看比赛的观众都开始为H师范加油鼓气。
可最后H师范还是输了。
比分停在了97比94。
整个队的氛围都很凝重。陈泽旭甚至有些虚脱地靠在休息椅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迟迟缓不过神来。
坐在他旁边的郑宇息气压很低，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目光沉沉地盯着体大的队员。
最后还是他站起身来，朝其他人道：“走吧。”说罢，转身离开了比赛场地。
“乔乔姐……”看到所有人都气馁地离开了，月夏有些无措地望向郑瑾乔。
郑瑾乔拍拍她的肩：“没事，让他们好好静静。胜负乃兵家常事，况且这次和体大只差3分，努力没有白费。”
月夏点点头。
和郑瑾乔收拾完东西，又将赛后一些手续处理好，月夏便提前离开了体育馆。
当天她有一节晚课，从体育馆匆匆跑去教室时正好赶上点名。见她迟到，老师也没说什么，让她下次注意，便开始了当天的讲课内容。
这节课讲的是人文地理，当老师讲到洪堡的因果原则时，月夏便开始神游了，满脑子都是输掉的那场篮球赛。队员们这段时间的努力有目共睹，结果竟这样便输了比赛……着实让人觉得惋惜。
可有些事并不是努力就一定有结果的吧。想到这里，月夏重重地叹了口气。
“最后排那个女生，你对这个内容有什么疑问吗？”
月夏神情恍惚，被旁边的花子妍撞了撞胳膊，才知道说的是自己，慌慌张张道：“没，没有。”
老师点点头，翻到下一页ppt：“年纪轻轻不要随便叹气。”
“……”月夏脸倏地红了起来，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
两节课月夏不敢神游了，“专心致志”地听老师讲课，听到下课脑子里依旧一团浆糊，记住了多少自己也不清楚。
出教学楼时雪已经停了，屋外是浓浓的夜色，积雪薄薄的一层铺在地上，月光洒在上面，晶莹透亮。
下完雪后的天气是极冷的，月夏早上出门时穿了件不算厚的呢子大衣，此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紧紧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和舍友一起出了教学楼。
从教学区到宿舍要经过操场。
雪夜中的操场上寥寥几人，炫白的大灯照在操场中央，显得格外寂静冷清。
月夏隐约能听到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她下意识地透过操场外的网子朝篮球架的方向望去，虽然模糊，但她依稀能辨清那个正在独自投篮的身影。
宿舍其他三人已经把她落了很远。三人停下脚步，蒋梦影揣着手，跺了跺脚，朝她喊道：“夏夏，快回宿舍啦！”
月夏一边向篮球场走去，一边朝她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
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愈发清晰。月夏能看到地上漆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句：“学长？”
声音戛然而止。
“你怎么在这儿？”郑宇息的声音冷峻而低沉。
月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郑宇息抬腕，将篮球稳稳地扔进球框里。篮球弹到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向远处滚去。
郑宇息并没有去捡球，而是朝月夏走了过去。借着月光，月夏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明朗的五官和一双深邃的眸子。
她愣了愣，继续说道：“还在在意比赛结果？”
郑宇息没有回答，转身去捡篮球。
月夏低下头，用脚尖踩着地上还未化开的积雪，寂静的篮球场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等郑宇息回来，月夏问他：“学长很在意输赢吗？”
郑宇息默了默，抬手将篮球扔向篮框。这回篮球没有进去，而是撞到篮球框向外弹了出去。郑宇息似乎也没有很在意，跑去捡了球。
“也不是。”过了良久，他答道。
不是在意输赢，只是认为自己应该做得更好。
他一遍遍地将篮球扔向篮框，月夏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一遍遍重复着一个动作。
“我觉得学长真的很棒了，之前听乔乔姐说学长放假都在练习，真的好厉害的。”不像某人，窝在家里打了一假期的游戏，恢复体能就花了好几天。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是体大确实不是可以轻易超越的，慢慢来嘛。”
郑宇息停下手中的动作，垂眸望着地面：“马上大四了，还是挺想在全国赛上好好打一打的。”
月夏怔住，这才想起来郑宇息明年大四就要退队了。她心里突然有些伤感，却故作轻松道：“学长你在说什么呀，过两天还有场和H大的比赛呢！咱们实力和体大不相上下，他们上把可是输的很惨呢！肯定能进总决赛的！”
郑宇息抬眼，能看到月夏眼角含着的笑意，如冬日的暖阳，足以融化地上的积雪。他轻轻抿起嘴角：“你说的对。”
***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离开操场。回宿舍的路上，月夏想起要去便利店买水果，便让郑宇息先回去。
郑宇息也没什么事，便陪她一起去了便利店。
与浓浓夜色中蚀骨的寒意不同，明亮的便利店中暖气开得十足，月夏有种想要一辈子待在这里的冲动。
她把这个伟大的想法告诉了郑宇息，郑宇息好笑地摇了摇头，不予评价。
月夏挑完水果去结账，郑宇息在她后面要了一杯热奶茶。
“学长也爱喝奶茶？”月夏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睁着大眼睛望向郑宇息。
郑宇息摇摇头，接过店员递来的热奶茶推给月夏：“拿着暖手吧。”一开始没注意，刚刚往回走时看到她在自己旁边冻的直哆嗦，郑宇息才发现她竟然穿得那么少，还陪他在操场站了那么久。
“不……不用的……”月夏想要拒绝，却听一旁的店员用略带羡慕的语气说道：“哇，小姐姐你男朋友好暖呀。”
月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又连忙摆手道：“不是的……”
就在这时，两个女生走了过来，准备结账。
“郑学长？”
姜灵雪又娇又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没想到深夜会在便利店偶遇郑宇息，整个人都娇羞了起来。
郑宇息转身看到姜灵雪，朝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姜灵雪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郑宇息身边还站着月夏，而且两人还握着同一杯奶茶！
她不禁瞪圆了眼睛：“学长……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郑宇息皱了皱眉：“和你有关系吗？”
听到郑宇息这么说，月夏都有些无语。他这是多直男……看不出来姜灵雪喜欢他的吗？况且他语气这么生硬，反而显得两人好像有点什么关系了。
果然，姜灵雪气得嘴唇发抖，伸手指着月夏：“你……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要被她骗了啊！”
郑宇息只觉得姜灵雪莫名其妙，语气骤然冷了几分：“和你没有关系。”
姜灵雪惊讶地看向他，眼圈开始泛红。当着郑宇息的面，她终究不敢说出太难听的话。
她紧紧咬住唇，恶狠狠地瞪了月夏一眼，连东西也不买了，抹着眼泪跑出了便利店。
作者有话要说： 慕纪年：谁是她男朋友？！
郑宇息：呵呵。
谈恋爱
和体大的比赛使得篮球队低迷了一阵，虽然结果遗憾，但之后的比赛才是至关重要的。为了迎接下周和H大的晋级赛，篮球队这几天加大了训练量。
除了每天都要来篮球队搬砖，月夏还要忍受姜灵雪的死亡凝视——
她有认真考虑过和姜灵雪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一来是想和姜灵雪澄清误会，虽然她不喜欢姜灵雪，但是姜灵雪的真心月夏多少还是能明白的；二来是因为现在是队里的关键时期，本来就够累的了，还要被姜灵雪和她的小姐妹膈应确实难受。
可姜灵雪一直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完全把她当做了假想情敌，事事都要找找她的麻烦。
月夏也懒得和她计较了，纯当吃亏是福。
直到比赛前两天，篮球队和往常一样延长了比赛时间。月夏忍着腹部隐隐的坠痛，站在郑瑾乔旁边有些焦急。她转头低声问郑瑾乔有没有带卫生巾。
郑瑾乔愣了一下，从兜里翻出一片偷偷递给她，让她赶快去卫生间。
月夏有些欲哭无泪，没想到这么关键的时刻赶上来姨妈。
她把一切处理好，打算推门出去，突然“哗”的一声，一盆冰凉刺骨的水毫无征兆地泼在了她的身上。
水珠顺着她湿漉漉的发梢滴在地板上，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到对面得意洋洋倚在墙边的姜灵雪和她的小姐妹。
姜灵雪双手环胸，一张美艳的脸上却挂着阴狠的笑容。她缓缓张开红唇，吐出两个字：“活该。”
“……姜灵雪！”月夏紧紧攥起拳头，怒视着眼前的姜灵雪。
“你那么能耐，有本事向学长告状去呀。”姜灵雪讥笑地看着她。
月夏隐忍着翻江倒海的心情，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好欺负？”
“是啊。”姜灵雪大方承认，神情中带着轻蔑，“像你这种人，估计只会跑去男生面前装可怜让他们帮你出气吧。”这几天郑宇息对她的态度明显疏远了许多，除了月夏和他说了自己的坏话以外，姜灵雪想不出任何其他的理由。
月夏也笑了起来。她捡起地上姜灵雪用来装冷水的盆，放到池子里，将水开到最大。
水龙头发出“哗哗”的声音，姜灵雪尖叫起来：“月夏！你要做什么？！”
还没等她说完，一盆冰凉的水泼在了她的身上。
月夏豪迈地将盆扔到地上，掸了掸手：“做什么？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咯。”
见姜灵雪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月夏冷笑道：“你以为我以前不搭理你那些小打小闹就好欺负？你也太小看我在地理系‘月老大’的名声了吧？”
姜灵雪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在她心里月夏一直逆来顺受，任她欺负的。她从来没想过月夏会还手，可她狠绝起来竟然这么的毫不犹豫，干净利落。
“姜灵雪，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婊，又勾搭慕纪年又勾搭郑宇息的，是不是特让你不顺眼？”
月夏走到姜灵雪面前，噙着一抹讥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灵雪紧紧咬着唇，周身一股莫名的寒意。那一刻她感到月夏带给她的前所未有的恐惧。
“因为这是你想要的，你想高高在上，想让男人都围着你转，所以你就以为其他人的想法都像你一样。当你发现那些男人看到的不是你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不甘心。你说，到底是我婊还是你婊？”
月夏拍拍手，转身朝大门口走去：“不要把你那些肮脏的幻想强加在别人身上。”
走到门口，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朝姜灵雪露出明艳的笑容：“哦对了，都上大学了能不能有点文化，别整这些小学生都玩剩下的把戏？我要是你的话就从化学实验室整点□□出来，喝完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见姜灵雪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月夏无奈地摇摇头：“……服了，这也信。真够没脑子的。”
月夏从卫生间出来，没想到郑瑾乔就站在那里，微蹙着眉头看着她。她见月夏一直没回来，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得空便跑来卫生间找她，却没想到看到这样的画面。
郑瑾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月夏勉强地朝她挤出笑容：“乔乔姐，我想退队。”她累了，不想跟他们闹了。
郑瑾乔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她抿了抿嘴，终究是欲言又止。良久，她朝月夏点点头：“先回去换身衣服，这事以后再说。”
月夏点点头，转身朝更衣室走去。
见月夏走远了，郑瑾乔双手环胸看着卫生间里惊魂未定的姜灵雪，不禁叹了口气：“……能不能动动脑子？先不说化学系的学生需要这些试剂时都得审批，更何况实验室里的试剂看管很严格，你以为她说拿就能拿到的？不要丢人了，快回去换身衣服吧。”
姜灵雪依旧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呆滞地朝郑瑾乔点了点头。
……
月夏不明白，是不是来大姨妈连带着运气也会变得不好。快到更衣室的时候又撞见了回来的郑宇息。
郑宇息看到她浑身湿透的落魄模样，不禁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月夏没想到会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有些羞愧，却依旧故作轻松地朝他扬起笑容：“没……不小心弄的。”
郑宇息抿了抿唇，怎么不小心才能搞成这样？但他没多说什么：“赶快去换身衣服吧。”
月夏应了一声，逃一般地进了更衣室。
***
月夏不知道自己在更衣室呆了多久。
换完衣服，她蜷在更衣室的角落里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任由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在地板上。她觉得心里仿佛有一团郁气久久不能平息。
最后还是花子妍一通电话打来，问她是不是被拐卖了，她才缓过神来，站起身将自己全部物品收拾起来，准备回宿舍。
她没想到这么晚了篮球场馆里还有人，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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