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3)
想,只是大步朝着铺子内走去,皱眉细细的诊脉,随后又取出银针包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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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是,一个身穿蓝袍子的青年笑着点了点桌子,“有缘千里相聚,徐姑娘?”背后那人挑着温润的嗓音,和气的语调给徐明月打招呼。
徐明月细细的捻着针,待脉象平稳后,这才微微转身,看到男子那丰润温和的眉眼,徐明月一眼便辨认出这是李秦仙。
与他寒暄几句,便请他将掌柜扶进了内室。
徐明月坐在桌旁垂首静静的写方子,李秦仙立在一旁,看到她娟秀的字体,眸子瞬间便亮了,“姑娘写的一手的好字……这运笔间倒是跟皇上笔韵有些相似。”
听到这句,徐明月执笔的手,忽然一顿,清媚的眉眼细细的打量跟前的李秦仙。
“不得不说,当今圣上的确比先帝做得更好,江浙蝗灾不过数月便安顿下了,如今灾民事宜又安顿的井井有条,说实话,在这等世道出仕,才是正确的选择。”李秦仙淡淡的说着,可是语气里倒是有了几分笃定。
徐明月细细打量了他一遍,微微颔首道:“学而优则仕,公子素来谨言慎行,将来必有一番作为。”说完吩咐蓉妞取过一个锦盒,“朝中用人紧张,李公子是聪慧之人,若从仕途,必然会东魏百姓做出一番贡献。”
说完,徐明月抬手挽了挽微松的发髻,慢慢打开锦盒,红唇微微一弯道:“李公子,可许我引荐?”
李秦仙虽说是姑苏县令的嫡子,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官职,如今这荐书上却是提名的弘文馆,弘文馆平日里都是整理皇上专用的朝政资料,能到弘文馆任职倒真是平步青云了。
看着荐书上那正红色的大长公主凤印,李秦仙伸手接过,笑道:“多谢大长公主,在下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仕途起起落落,都是正常之事,他先前厌恶仕途,可是自打前日知道这徐姑娘就是辅国大长公主之后,便萌生了要官居一品的念头,不为荣华,而是圆了那个一眼钟情,夜夜魂牵的梦。
那双清媚的眉眼像是万道霞光直直的照入心底,夺目出众,他再也忘不掉,也再也放不开。
36、036 ...
藩王入宫, 在下马石旁一个个尊贵臃肿的王爷们纷纷跳下马, 命妇和世家小姐则麻利地踩着矮凳, 跟着太监们从承华门偏门进了宫。
今儿个是宫宴,那些命妇被婆子们严格搜过身后, 便笑洋洋的进了长寿殿,时值正午,整个长寿殿里管弦咿呀,舞姬弄姿,极为热闹,几个世家小姐围坐在一起说着帕子上的绣工。
姑苏西郊华府,私孰里书声琅琅,几只鸟雀飞过院落, 啾啾的鸟鸣像是安静地直接能羽化成风。
顾笙被徐明月要求努力复习医术,虽说顾笙不愿意呆在府里埋头钻研医术,但是徐明月日日耳提面命, 还专门差了蓉妞和孔金江过来牢牢盯着, 简直一点儿都不能懈怠。
顾笙忽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 一双白嫩的手挽着徐明月的袖子, 拉着长音儿撒娇,“嫂嫂——笙儿想到南街上瞧瞧。”
“光阴一寸金,与其以后羡慕人家, 倒不如平日里多下些功夫,本宫让你学习医术,你便安心的血学, 一点儿也不能偷懒。”徐明月板着脸教训了顾笙一句。
顾笙虽说有些少女的负气,但是听到徐明月的口气和腔调,还是有些微微的害怕,只能塌下身子认认真真的研读起来。
正在这时,严任绒走过来伏在徐明月的耳边低低道:“公主,有个沈姑娘在前厅等您,奴婢给她沏茶了,想着她会走,可是已经三杯茶了,奴婢想着她是不是真的有事儿……”
“嗯,请她去厢房,本宫这就过去。”徐明月抿了一口茶,淡淡说了一句,随后又转身朝着顾笙嘱咐道:“好好看完,一会子嫂嫂来抽查。”
顾笙乖顺的点头,见到徐明月走了,少女的叛逆和负气一下涌上来,转身扯住孔金江的衣袖道:“我自幼读书也是习惯了,只是笙儿今儿个有些头疼,饭也没吃不下……”顾笙的眉眼里有股说不出的娇俏,不像是一个尊贵的郡主,倒像是给长辈撒娇的小女儿似的。
孔金江无奈,但看了看徐明月的背影,又双手背在身后,专心致志地教导顾笙要认真踏实,那沉闷的语调倒真像是个夫子一般。
徐明月不一会便随严任绒去了厢房,一进门就见沈彤端端正正的朝她行礼,“民女沈彤见过大长公主。”
徐明月抬起眉眼,淡淡的扫过沈彤,待四目相对,徐明月心里瞬间清明了,清秀的纤眉,敏锐的杏眼,如星辰日月,一身铠甲没有一点儿畏惧,虽说现在是个小兵,但难保将来不会成为女将军。
“今日一见,倒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徐明月欣赏的一笑。
沈彤苦笑着摇摇头,随后勉强弯了弯红唇,无奈道:“女人都希望安稳,可是那个男人不在了,就要挑起一切生活的重担。我现在才明白该是珍惜眼前人的……”
“……赐座。”徐明月轻挑眸子,摇了摇头,“珍惜眼前人。”
沈彤却眼泪汩汩流,一双杏眼满是红肿,她身子一矮跪在冰凉的地上,“虽说是民女僭越了,但是民女真的不想让夫君折在大宛,求公主开恩,帮帮夫君。”说完踉踉跄跄地朝着徐明月脚边走去。
徐明月见到她这幅模样,不由的神情有些冷漠。
沈彤跪在地上,毫不动摇:“只要您出手,一都有挽回的余地,请大长公主开恩。”沈彤下意识的觉得徐明月有尚方宝剑,说明跟皇上的关系是不错的。
徐明月冷笑,“时移世易,本宫不是当初的平原公主,本宫若是插手 ,怕是朝里那些人又要说闲话,誓要把本宫再圈禁宗人府了。”
沈彤见状,忙起身接过蓉妞手里的热茶,奉到徐明月跟前,“公主,民女做梦都是夫君再大宛受苦,民女夜夜遭受锥心之苦,彻骨之痛……”
徐明月看到她为了个男人哭的梨花带雨,便起身扶她起来,“你夫君百律投降大宛尚可宽容,可是身为东魏将军,食东魏之禄,却投降并不顾三万将士的性命,去做大宛的金刀驸马,这般不忠不义,天地神祗不容。”说完,将一封密信扔在沈彤的跟前,“这是探子发来的密信,你的夫君的的确确娶了大宛公主。”
沈彤颤抖着捏着那封信,开了口,“他是冤枉的,当年他那般落在泥里,都愿与妾同甘共苦,如今怎会为了旁的女人,让妾遭罪?”沈彤错愕的呆住,“不见他的休书,妾不信,定是朝廷里有奸臣使绊——?T?X独家整理?——子。”
“感情永远比不上权势。”徐明月叹气,言语里已经有些妥协,见到这般坚韧钟情的女人,她是终究无法坐壁上观的。
沈彤双目茫然无神,一声不吭地垂着头,像是失了魂的羔羊。
“缘分来去自有定数,到了头就该放手的。”徐明月淡淡说了句起身要走。
沈彤神思恍惚的望着徐明月的背影,着急又有些笃定道:“大长公主可愿与民女做场交易?”
徐明月脚步微顿,转身细细打量着沈彤,只见她红肿的眉眼里没有一丝怯意,甚至脸上还挂着亮闪闪的精光。
“民办去宴城投军,遇见了浮图城的商贾,他们说宣王徐璞看上了雍王的一房妾室,雍王用一房小妾收服了宣王,现在宣王对小妾的兴趣明显超过了对争夺皇位的兴趣。”沈彤抬眼看了徐明月一眼,继续道:“现在宣王的兵马和铁矿都悄悄运到了雍王的属地,下一步就是造反……”
徐明月皱眉,“宣王重视他那点破铁矿跟重视命根子似的,怎么会?”
沈彤听后,从袖中掏出一个褶皱的羊皮纸,上面的黑色线条顺着韶州一直到巴郡来回穿梭了一圈儿,看上去不太起眼,但是细细的看就会发现这张地图是张精妙的行军打仗图。
而图上最后的位置便是长安,唯一的目的就是争夺皇位,雍王沈蛟居心叵测,野心勃勃素来有夺位的念头,这次得了铁矿,又拿捏住没脑子的宣王,这次怕是要来真的……
“你,你如何得到这行军图……”徐明月看向沈彤带着红痕的脖颈,压低声音道,“本宫想信你,但是狡诈的人太多……”
沈彤下意识的捂住脖间的红痕,朝徐明月磕头,“公主曾说权衡利弊,民女还是选择赌一把,哪怕用着残躯得到这行军图……在未见到百律之前,民女不会屈服。”
徐明月皱眉,“做事滴水不漏不够,本宫用人用忠。“
沈彤捂红痕的手哆哆嗦嗦滑下,梨花带雨的下跪,“公主开恩,民女愿为公主肝脑涂地……”
“即使如此 ,本宫尽力而为。”徐明月抬眼瞟了沈彤一眼,随即转身扶起了下跪的沈彤,“今后就不必多礼。”
她与沈彤是一丘之貉,不过一个勇敢太重感情,一个温柔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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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春给徐明月把脉之后,正写着方子,听到徐明月说要返回长安,不由的震惊顿住了笔,大片黑墨浸染在了宣纸上。
徐明月起身,将那张褶皱的羊皮纸放在了温如春的跟前,淡淡道:“雍王用美色控制住了有铁矿的宣王,意图谋反。一旦发生兵乱,刚刚稳定下的百姓,将再次有流离失所……”
温如春看看徐明月,沉吟道:“只是,你刚跟他弄成这般。”
徐明月点头道:“现在巴郡的藩王声称找到了明寻,明寻是前朝太子,无论他们是否真的找到,对明寻来说都有危险,我不能拿着明寻冒险。”
听到这里,温如春沾了沾笔墨,认真道:“为师助你一臂之力。”
徐明月握住她的手,严词拒绝了。
“为师知道此次凶险,但是为师只有你一个嫡传弟子,你若是出事,鬼医就在东魏失传,为师有何颜面下黄泉面对历代先师。”温如春抬手摸了摸徐明月的脑袋,“为师必定会护你周全,等收拾妥当,为师便同你一起去长安。”
养心殿,宫女小心谨慎的往徐佑碟子上夹菜,自打皇上主子从姑苏回来后,就变的很难相处,一个不注意就会丢掉小命,现在御膳房的御厨做个菜都吓的哆里哆嗦,生怕一个不注意脑袋搬家了。
任和抬手挥退了宫女,一脸笑意的凑到徐佑跟前,小声道:“皇上,姑苏那边有信儿了,说大长公主会随藩王入宫后,太后已经差人收拾出了凌霜宫,大长公主怕是要长住凌霜宫,直到太后过完寿宴。”
任和不敢抬头,只是顺伏眯着一双眼,不住的打量徐佑的神色,"奴才不敢欺瞒皇上,听说大长公主先前身子一直不好,在姑苏小住了两月才渐渐好转。"
徐佑垂首批阅奏折,不言不语,半晌,抬眼睨了任和一眼,冷漠的瘆人,“滚出去!”
最近都是这样的,作对做错,都会一顿训斥她了。
任和偷瞄徐佑一眼,随后笑着弯弯唇,打开东厢房门,悄咪咪的出去了。
刚出门就见养心殿门口,皇后牵着徐斐跪在门口,任和那张刚刚舒了一口气的脸,瞬间就变冷了。
“不知皇上可有空,本宫要求见皇上。”夏皇后见到任和过来扶自己,便温和的一笑。
“如今朝里内忧外患,皇上异常勤政,每日除了批阅奏折就是传召武臣,皇后娘娘说话还是小心些。”任和小心的提醒了一句,便躬身给夏皇后开了殿门。
皇后进殿后,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宫女,抬手挥退她们后,又施施然给徐佑行礼,紧紧拽住徐佑的手臂,似哭泣又似委屈,“求皇上做主,臣妾自打嫁给皇上,就在意您的冷暖,生怕后宫出事给您添烦。可是芝贵人却到太后哪里恶人先告状,说臣妾诬陷后妃……拿着那些假的证据,来迷惑母后……臣妾实在是。”
看着徐佑那张清峻的脸,夏皇后眼眶不由自主红了,委屈道:“芝贵人诬陷臣妾为了扶持斐儿上位,故意谋害眉贵人小产,还说臣妾私下黑心杀害皇嗣。皇上,请为臣妾做主,臣妾委屈……”
徐佑停下笔,抬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端庄雍容的皇后,唇角一扯,淡淡道:“谋害皇嗣?”
皇后面不改色,唇角含着一丝笑容,“请皇上做主。”
徐佑冷漠睨了她一眼,“你再说一边芝贵人诬陷你?”
夏皇后听到这句,发抖的攥住掌心,眼泪一涌了出来,芝贵人,都是芝贵人这个贱人,早知道这就是个喂不住的白眼狼,她当初就该狠心直接灭了芝贵人……
徐佑猛地起身,转身将一本子罪证猛地扔在皇后跟前,威严冷鸷的眉眼盯着她,“这个皇宫是朕的皇宫,你做的事,真的以为能逃过朕的眼睛?”
看着那折子上密( ?° ?? ?°)?棠( ?° ?? ?°)?芯(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密麻麻的字儿,夏皇后畏惧的俯下头,满脸苍白的落泪。
这时,徐佑嘲弄地冷笑了一声,“你表面端庄大度,实则虚伪嫉妒。”他弯身手指挑着夏皇后的下巴,淡淡道:“不过皇后放心,当年你为朕鼓舞士气,朕感念你的情分,朕不会废你。”
他言语轻描淡写,但是皇后依然感到下巴一阵被捏断的巨痛。
她不敢动,从始至终,她都畏惧这个男人,她低着头似乎要蜷缩入地中去,嘴唇微微的颤着,如今芝贵人背叛,她不能在这时慌了手脚,她必须让自己这派的宫妃生下子嗣,这样自己才能稳坐凤位,将来等他百年之后,自己也能做个名正言顺的太后。
“臣妾失德,自知斐儿无力继承大统,臣妾愿意抚养宫妃的孩子,精心教养,绝不有私。”
养心殿气息沉闷,徐佑身侧缭绕的龙涎香,更让他看上去有股子冷鸷无情,他负手而立,唇角噙着冷笑,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是个聪明人,做人就像是下棋,讲究一盘定胜负。皇后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朕谈条件?!”
37、037 ...
秋日过去了。柳树上的黄叶子染了些冬日的霜气, 落在微微结冰的水中, 一下就冰住了。
在一片微凉的初冬, 徐明月回到了长安。
长安的初冬是特有的明亮和光辉,瑟瑟的冬风吹的枯叶飞扬, 内务府的大太监笑嘻嘻的领着徐明月往先前住过的凌霜宫走去。这一住一直到太后的寿辰,应该是不短的时间。
“给公主请安,公主金安。”凌霜宫的太监、宫女福了福身子,向徐明月见礼,她们原本是在别的院子里管事的,所以跟徐明月也算不上太熟,只是想着大长公主是辅佐皇上登基的贵人,所以行为举止间带着尊重和拘谨。
领头的大宫女偷偷看了坐上的徐明月一眼, 弯弯的淡眉,炭黑的眸子,身段曼妙, 分外与众不同。行为举止也带着皇家的高贵端庄, 一看就是宫里真真正正的主子。
大宫女领着众人再次向徐明月敬重的跪拜。
徐明月瞧见后, 红唇噙着淡淡的笑, 朝着蓉妞吩咐赏赐宫人银钱财物,还褒奖了大宫女一番。
凌霜宫的宫人笑得开心,大宫女也格外又畅快, 各自摩挲着赏赐的东西,叩谢主子后便安顺的出去了。
严任绒立在一旁伺候徐明月用茶,看到窗外走动的太监才回过神来, 对徐明月说道:“公主,皇后娘娘方才差人来请您过去,说一起凑凑宫宴的热闹。”
徐明月只是木然地看着白瓷杯里起起落落的茶叶,随后闭上眼睛云淡风轻地挥挥手表示拒绝。
入夜之后,宫宴开始了,灯火辉煌、世家贵女皇亲贵戚人语喧闹,正中的圆台上,琴箫悠扬、穿着华丽戏袍的花旦粉墨登场,别一派欢快热闹的旎旖风光。
徐明月起身穿上平日里的男装,回身到矮桌前收拾腕子上的梨花针,待看到桌上那些字条后,微微皱了皱眉。
“雍王沈蛟杀了鲁王,现在屯兵韶州,看样子是要有行动,如今又得了宣王的铁矿和兵马,这次到真要好好商讨一下,这是韶州那边的探子送来的密信。”白季躬身朝徐明月行礼,随后认真的说着。
徐明月曾跟雍王沈蛟打过交道,所以在宫宴上,如果他来,她是能辨认出来的。
白季看着徐明月的目光,一下便猜出徐明月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转身直接一跃上了角楼。
“宫宴开始。”皇后弯着唇角,拿出凤仪天下的姿态强笑着说道,她这次是借着宫宴,想要挑选些貌美秀丽的女子的,可是这次宫宴都是些地方的官员,叽叽喳喳的方言喋喋不休的说着,皇后也腾不出功夫来挑选。
等到宫宴进行到高潮时,藩王便带着珍宝和佳丽朝着上座的皇上进贡,昭宣侯府的老侯爷扛着一张金玉镰刀斧头,斧头的图案是用宝石镶嵌成的,被烛火一照,熠熠生辉,他跪在地上朝着上座上的徐佑恭敬道:“微臣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明月看着下面,红唇微微一撇,明显脸上瞧不上这个脑满肠肥的的昭宣侯爷,一旁的白季打量昭宣侯爷的装扮,小声道:“穿的这幅模样,倒像是个脑满肠肥的老公公,我倒觉得不像是沈蛟。”
徐明月手指放在腰间,眉头微微皱着,一双眉眼细细的盯着昭宣侯爷旁边的那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
看了半晌,徐明月吩咐白季盯着昭宣侯爷和那几个交头接耳的藩王,她一跃跳下角楼,悄悄带着严任绒到打探那个男子的底细。
宫里的御花园非常热闹,锣鼓喧天,吵吵嚷嚷,几个宫女踩着高梯贴着窗花,几个太监在高高的祭台上燃放着大串儿的爆竹。
气氛一下就热络起来了,那些藩王和大臣大家推杯换盏,平日里针锋相对的朝臣也收敛起脸上的顾忌,在花厅里抚琴吟诗,甚是吵闹。
那个身材挺拔的男子被抓住,五花大绑的蒙上了麻袋,只露着半个脑袋,那男人似乎被被激怒了,骂骂咧咧道:“呸,你个黑心的,敢绑小爷,不要命了?!”
徐明月垂首睨了他一眼,只见他两撇舒展的黑眉,眉宇间透出一股懒散奢靡,一双黑漆漆的黑眼,透出一股天真,“你是昭宣侯府的人?”
见到男子不答,便转身睨了严任绒一眼。严任绒立刻会意,先一步从袖中拿出一只短剑,在月籽藤汁水中淬了淬,随后了目光焦灼的朝着男子的喉咙逼去。
男子认真地盯着徐明月,大约是短剑抵得宽松,那男子很快便拉着黑漆漆的眼睛撒谎道:“我只是昭宣侯府的下人,随着昭宣侯来进贡珍宝,别的我一概不知情。”
徐明月眸底冷漠,接过严任绒手里的短剑抵在他的眉心,淡淡道:“月籽藤又是“飞行的死神",一旦中毒只有死路一条……”
男子盯得她牢牢的,这是个好吃懒做的男子,祖传的爱命,一听到是毒.药,立刻害怕的盯着徐明月的脸,“我向天神发誓,我是昭宣侯府世子邹则,绝不是什么刺客。”
徐明月眯了眯眼,用短剑轻轻划着男子的鼻尖儿,质问道:“世子?宫里若是没有待嫁的公主,一般不会让世子进宫,你来究竟是什么目的?刺客你知道些什么?!”
邹则起眉头,转眼又笑了笑,恹恹道:“在府里,我用毒虫折腾我家夫子,哪成想那老东西竟私下里向父亲告状,我是实在不想读书了,这才扮作下人跟着进了宫,至于什么刺客我并不知情,只是听父亲提了一两句,说什么宣王自己弄丢了铁矿……宫里有女刺客。。”
徐明月抬手掐着他的脖颈,一脸冷漠瞪着邹则,“说实话,否则将你扔进水井里,淹死你。”
邹则凝眸打量着徐明月眼角的那刻红痣,眨了眨天真又有些好吃懒做的眉眼,“其实,是太后娘娘……今年特意下了帖子,说要将宫里的大长公主嫁出去,我是听说大长公主倾国倾城,这才悄咪咪的来了。”随后叹了一口气,眼光灼灼的盯着徐明月,认真道:“不过,若是论起聪慧美貌,姑娘你远胜那个未曾谋面的大长公主。若是姑娘乐意,我愿娶姑娘你为世子妃。”
徐明月拿着暴雨梨花针筒,对准邹则的眼睛,“少说话,否则本宫替老天收了你这双烦人的眼珠子。”
邹则听到她自称本宫,还以为是宫里的其他公主皇室,不由的眯眼细细打量,甚至有些迷恋,不过眼睛待接触那冰凉的针筒,邹则立刻害怕的发抖,手忙脚乱的推开麻袋,暗戳戳的寻隙逃走了。
严任绒看到这里,不由的盯着邹则的背影,突然开始怀疑邹则是装相的,毕竟这些人平日里装的一手好洋相,直到快要死掉,才会坦诚事实。
徐明月叹气:“这个人好吃懒做,且没有一点儿脑子,他不是沈蛟。就是一倒霉,吸一口凉风都塞牙的那种。”不过,他却歪打正着,徐明月弯身捡起地上他掉落的那只小小玉佩,这是冷宫的玉牌,也是雍王安插进宫里探子的标致,要去冷宫找此刻并非难事。
这一刻,徐明月紧紧攥着掌心,起身着急的往冷宫的方向走。
正走出几步,就见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摇着一柄一柄折扇,唇角挂笑的盯着徐明月。
白季护主心切,忙拔剑挡在徐明月前面,一双眉眼紧紧盯着那男子,只见他两撇舒展的八字眉,眉目间透出一股狡诈多谋的气概,白皙的脸盘光洁如玉,身形俊美,无限魁梧,尤其摇扇笑着的模样,有股子神秘邪魅。
白季淡淡一笑,情不自禁朝徐明月夸奖道:“容貌倒真是人中龙凤。”
徐明月手里紧紧捏着梨花针,眉眼微微眯着,朝着白季道:“沈蛟诡计多端,深不可测,切莫不可轻心。”
沈蛟一跃走到徐明月的面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垂首将下巴埋在徐明月发心,低沉道:“你该是本王的王妃,先帝昏庸,把你许配给龙家那一窝废物,白白断送了你的人生。”
徐明月提起胳膊肘猛地戳在他的心口,黑幽幽的眸子睨了沈蛟一眼,脸上莹着浓浓的嘲讽,“本宫嫁鸡嫁狗都不会嫁你。”言语里有股子猫抓耗子的快意。
沈蛟眉开眼笑,神色从容地道:“瞧着明月倒是防备本王防备的厉害,这就让本王伤心了,本王可是记得当年明月你可是本王的青梅竹马,动不动就跟在本王的身后,拉着本王喊蛟哥哥。”
听到沈蛟的话,徐明月眸底没有一丝变化,只是红唇微微的抿着,嘲讽道:“不是青梅竹马,而是狡诈的让人恶心,谁还没有个眼瞎耳聋的时候。”
沈蛟勾唇,面无表情的笑着,手指紧紧的捏着徐明月的下巴,“还是这般跋扈任性,可是跋扈任性的可爱,本王就是喜欢你这份性情,”说完手指下滑捏住徐明月的喉咙,扯扯唇一字一顿道:“尽管你不是真公主。”
白季握紧长剑,脸上毫无惧色,一步步挑剑逼近沈蛟,生怕徐明月暴露身份。
徐明月不动声色的将白季掩在身后,沈蛟诡计多端,并不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她从未赢过他,若是莽撞冲动,怕是白季真的会折在这里,徐明月提高警惕,皱眉盯着沈蛟。
沈蛟伸手一把徐明月箍在怀里,唇角贴在她的衣领处,发疯道:“当年你就该是本王的,如今龙家死光了,你也自由了,你若愿跟随本王,本王愿纳你为侧妃,你是个聪明女人,做本王的侧妃,远比做那些酒囊饭袋的世子妃要好的多,毕竟宫里那个老太太是不会接纳你的。”
徐明月冷笑,手指猛地瞄准沈蛟的心脏,三根银针毫不客气的射去,沈蛟勾唇直体空翻,长剑猛地拍掉银针,闪电的速度直接朝着她的脸蛋儿刺去,徐明月也毫不放松,跟他缠斗在一起。
沈蛟轻松箍住徐明月的脖颈,随后小臂上便加了几分气力,佞声道:“先前你是最信任本王的,如今对本王这般疏离,可是看上了什么人?”他讲完话,直接凑在她的耳边,低低道:“或者说他阅女无数,床上功夫取悦了你?”
徐明月拧眉打量沈蛟,沈蛟的探子遍布整个东魏,他若是想知道什么消息,是绝对不会有差错的,她和徐佑的事儿,想必他是清楚知道的。
他这般居心叵测的下套,徐明月不受控制的质问道:“你把他如何了?”
沈蛟盯着她,手臂又是一用力,“明月你向来冷静沉着,本王真是没想到你原来也有忍不住时候。”
沈蛟步步逼近徐明月的耳侧,惯常的狞笑着伸手指着半空炸开的灿烂烟花,薄唇滑过她的耳侧,“小月儿,你看,烟花炸响了,马上有人要谋逆造反了,当初他如何夺了龙椅,现在就要如何把血献祭给龙椅了。”
徐明月拧眉猛地推开沈蛟,看着天空大朵大朵炸开的烟花,脑际“嗡”的一声,脚步踉踉跄跄的跑向长寿殿。
沈蛟双手环胸,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越跑越远的徐明月,忽然大笑起来,盯着远处跳跃的篝火,脸上的笑意凝结,“徐明月,你跑不出本王的手掌心儿。”
徐明月着急的朝着长寿殿跑去,眉宇里全是担心,徐佑在,不管东魏还是西魏终究是徐家的江山,他若是出了差池,到时这九重宫阙就真是人去楼空,长空素月了。
38、038 ...
长寿殿的变故, 让宫里的人都深受打击, 方才那些脸面挂笑的宫女如今见到徐明月, 连行礼问安都变的有些战战兢兢。
徐明月紧紧掐住腕子上的玉镯子,眸底的惊恐紧张仿佛在一瞬间定格, 她深吸一口气进入长寿殿的内殿。
内殿一片浓重的呛嗓子药气,太医院的人手忙脚乱的忙活着着,tangxin时不时有银针和药锅叮当作响的噪音。
徐佑坐在床边,阴着脸斥责太医,“救不回来,直接提着脑袋随着兰贵人去便是。”
今儿个兰贵人错拿了行刺舞姬的衣裳,那舞姬跟外面那些造反的兵马对不上号,弄的那些叛贼直接在城外乱了套, 那个舞姬一恼之下一剑刺伤了兰贵人。
徐佑怒目盯着太医,随后又抬手握住了兰贵人的手,一双清峻冷鸷的眉眼默默地落在兰贵人脸上。
夏皇后皱眉看着徐佑握着兰贵人的手, 脸色瞬间就凝重了。先前她是打算支持兰贵人封个昭仪, 日后若是有孕还能过继她的子嗣, 谁料出了事儿, 兰贵人眼见着就翻身了。再加上兰贵人的父亲是大司徒,凭借大司徒如今的身份和权势,兰贵人迟早会对她的凤位造成威胁。
在一旁忙碌着的宫女, 一个转身瞧见了徐明月,当下便恭敬的跪下给她请安。
听到那声柔柔又清冷的声音,徐佑慢悠悠地抬头睨了徐明月一眼, 夏皇后也微微一怔,不由自主的望向她。
徐明月看到徐佑没事儿稍稍放松一下,谁料两人直勾勾的打量,倒是让她尴尬。徐明月清了清嗓子,绕过忙碌的太医,径直坐在了床边。
徐佑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这般紧张?可是猜到了什么?”
徐明月脸色出乎意料的平静,“听长寿殿出事,本宫放心不下。”
夏皇后强忍着内心的冲动,装模作样的皱眉,“兰贵人她好可怜……好端端的,遭了这等罪。”
徐明月忍不住转头往床上看了一眼,细白的手指搭在兰贵人的腕子上诊脉,片刻,心里便有数儿了。
太医跪在地上朝着徐明月慌忙解释道:“兰娘娘小腹中箭,下官已经设法止住了血,方才已经写了补血的方子了,公主您看看……”
徐明月移开手指,眼风落在太医身上,继续询问道:“箭头可留着?上面可是有什么可疑的?”
徐佑目光微睨,瞥见徐明月雪白的袖子微微的拂过他的外衫,眸中现出一丝冷意,“大长公主这幅语气,倒像是知内情似的。”徐佑天生威严清峻,嗓音又有些低沉威势,让人听来有种居高临下的质问调调。
徐明月抬眸睨了他一眼,眸底淡然平静,红唇噙着清和的笑意,“若是本宫没猜错,皇上现在应该最盼着兰贵人能醒过来?”
徐佑微微错愕,随后眸底却恢复了往日的淡定沉默,冷笑道:“这是自然,兰贵人活泼可爱,性情干净,朕早有打算给她晋位,如今她聪慧的化解了一场浩劫,朕自然会给她足够的尊荣。”
听他这般剑拔弩张,徐明月只是勾唇一笑,眸底似乎毫不在意他的话,微微侧身睨了任和一眼,淡淡已询问长寿殿的情况。
任和朝着她一鞠,恭敬有礼的说兰贵人为了献舞,误穿了刺客的衣裳。后面的刺客无法跟外面的叛贼通信儿,一恼之下豁出性命,行刺了兰贵人。
“好在,锦衣卫现在已经抓住了刺客……要不是兰娘娘聪慧化解了,怕是后果难测。”任和深吸了一口气,句句夸奖着兰贵人。
徐明月垂首查看兰贵人的伤口,待用银针触碰后,手微微有些发抖,“不可止血,剑上淬了凤缠。”
凤缠虽说不会直接致命,但是却妙在无色无味,若是不及时排除毒血,就会如同风寒一般缠绵病榻,一点一点地夺人性命。
太医待看到银针变色后,眼神在一下幽幽晃晃,“下官眼拙……下官瞧着兰娘娘失血过多……”说完紧了紧衣衣袖,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他明明是想排毒血的,可是看到徐佑益发阴沉的脸色后却不敢轻举妄动。
徐佑看到太医那痴傻畏惧的眼神,肚子里一股子火儿一下涌上来,“蠢钝!尽管救,看朕就能排出毒血?!”说完猛地起身拂袖离开了内殿。
“还是明月你聪慧,本宫真是没想到明月竟还精通医术,你帮助了皇上,本宫很感谢你。”说完顿了一顿,脸上挂着端庄又大气的笑容。
与夏皇后的兴致高昂想笔,徐明月明显淡漠许多。
一时间内殿里安静下来,夏皇后笑着打圆场道:“皇上一向做事有道理,这次兰贵人立了功,皇上是关心她的身子,才言语冲撞了明月,你别往心里去,一家人冷了心可就不好了。”
徐明月露出一个讽刺地笑容,眸底闪着一抹淡漠,“皇后娘娘这次可要好好斟酌一番,兰贵人这次醒来,可再也不是兰贵人。皇后若是不打点好,将来怕是会出岔子,有句话叫夜长梦多。”说完便笑着捋了捋袖子,转身走了。
夏皇后表情纠结,手指紧捏的帕子也被冷汗打湿了。
太医看了皇后一眼,随后忙手忙脚的给兰贵人灌排毒的汤药……
天道酬勤,半月后,兰贵人从奄奄一息中夺回了一条命,醒来后身子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依旧有医女过来用银针将火气逼出。
月香端着清心降火的糖粥,笑着向许顾绿贺喜:“恭喜娘娘!皇上下了朝就来咱们月仙殿来看望您,昨个儿还亲自给您喂了汤药。”
原来,他心里是在乎她的,许顾绿抬手捂着微痛的小腹,心里却暖烘烘的,像是抹了一口甜腻腻的蜜糖。先前,她还怕宫里的人嘲笑她错穿衣裳的愚蠢,可如今倒是有种独宠的情景。
“此次多仗娘娘你聪慧,锦衣卫才能成功活抓住那些这狡诈多端的叛贼,现在整个宫里都知道您立功了。”月香小心的将汤药放在桌边,朝着许顾绿俯身一躬?棠?芯?小?说?独?家?整?理?,“娘娘这是晋封的金册,今儿个皇后娘娘刚差人送过来,您进为兰贵嫔,现在宫里那些妃嫔们为了给您送礼,都把门槛给踏断了。”
兰贵嫔紧紧握着金册,她一直在尽力在后宫冒头,一=一直心高气傲,如今终于扬眉吐气,成了后宫羡慕的女人,想到此,兰贵嫔心里就忽然有股子痛快。
凌霜宫,徐明月立在窗边给那盆腊梅剪枝,随后又坐在桌边教导顾笙学习医术。
顾笙手里捏着毛笔,认认真真的听着徐明月讲医术,乌黑的眼睛全是认真。
先前还是胡闹贪玩儿的顾笙,一回到长安就像是变了个人儿似的,总是熬夜研究一些医书,甚至会去太医院请教那些太医,她的食指被笔杆磨得很红。
“公主,您还是跟顾笙小姐说说,这般瘦瘦弱弱的小人儿,又不用考科举,这般用功别累的病了。”蓉妞看了眼顾笙,又轻轻道:“顾笙小姐冰雪聪明且安静。”
徐明月眉开眼笑,“先前母后总是嫌弃本宫闹腾的!如今笙儿这般安静,一定会成器的,这样鬼医也能一脉相承下去了!”
蓉妞应了一声,随后扶着徐明月去了东厢房,小声说:“咱们院子里那颗梨花树下被人埋了药……瞧着时日,倒是近些日子埋的。”
“呵,谋求荣华富贵谋到本宫脑袋上了。”徐明月微微眯着眼睛,眸底只剩不屑。
“这宫里倒是勾心斗角的厉害了。”看着徐明月立在窗边,蓉妞甚是担忧,“先前哪里有人敢在凌霜宫做手脚,现在奴婢倒是真放心不下。”
徐明月叹气,拉过蓉妞拍了拍她的手,淡淡道:“今时不同往日……本宫早已不是当年的平原公主,这宫里也不再是本宫的地盘儿了。”
“公主……”蓉妞紧紧捏着手指,满心担忧徐明月,如今兰贵嫔骄傲又高高在上,夏皇后又伪善的骇怕,要防这些都要费些功夫,更别说还有太后那边儿。
徐明月看着蓉妞脸上担忧的样子,不由的抬眸望着庭院中那颗微微斜头的梨花树,看到梨花树上的红绸,忽然间计上心来,她抬手揉着眉心,淡淡一笑,“我们倒是可以借机下了台阶,一箭双雕……”
明明脸上谦和温婉,可是红唇噙着的笑却带着一股子狠毒,知人知面不知心,蛇蝎美人,也不过如此。
冬日的风夹杂着雪花淅淅沥沥的落下来,惹得在外殿守门的丫鬟颤了颤身子。
往日热闹的玉华宫,倒是神不知鬼不觉变的门可罗雀了。
兰贵嫔的月仙殿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兰贵嫔端坐在披着狐皮绒的贵妃椅上,一双灼灼的大眼睛,满是花瓣般娇美,俏丽的鼻尖还带着一股骄傲华贵。
“皇后娘娘早就差夏氏在长安云大肆搜罗美女,前阵子娇的媚的可是挑选了不少,想必她是想送进皇上怀里……”月香一边斟茶,一边摇头晃脑地说着。
兰贵嫔自然是能猜到皇后的心思,她早就已经失宠了,现在是想弄些新的女人进宫,好借腹生子,坐稳凤位。兰贵嫔冷笑一声,“最毒妇人心,皇后还真是应了这个理儿,只是把女人弄进宫可不容易。”她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淡淡道:“畅妃胆怯自卑,一向瞧不上眼儿;至于魏嫔,上次因着芝贵人的事儿骤然获罪失宠,纵使皇上没有苛待她,但是魏嫔再也不是当年得宠的模样了……”
现在大有可为的只有她兰贵嫔。
月香看了看兰贵嫔,更狠毒扭曲的凑在兰贵嫔的耳边低低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您只要能怀上龙子,将来那金灿灿的凤位就是您的,夏氏迟早会让道一边儿。”
兰贵嫔看看月香,手指紧紧抓着茶盏,冷冷一笑,“差人把本宫的绿头牌摆上,本宫如今也合盖争争了。”
兰贵嫔闭上眼,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放手一搏,博取皇上的信任和宠爱,再一步拉皇后下水……她在后宫呆了这些日子,倒是明白小白花是没用的,要一步步成为心思玲珑的深宫宠妃,才能堪堪站在那个英武的男人身边,最后才能有机会得他真心相待。
月香站在一旁,见兰贵嫔眸底的算计,不由得心花怒放,“娘娘心思聪明,没准皇上多来几次,娘娘就真的会福至心灵,怀上龙嗣了……”
徐明月如今在凌霜宫过的十分舒服,每日晨起便练练针。
蓉妞小步走过来,将一张条子递到了徐明月的掌心,小声道:“月仙殿的主位绿头牌地上去了,内务府那边也是精心的给兰贵嫔调理膳食,想必兰贵嫔已经做好了调理身子备孕的准备。”
听到蓉妞的话,徐明月手里的针微微一愣,随后眸底的复杂系数化为红唇噙着的冷笑,“后宫就是这样的地方,天时地利人和,她若努力,一切自然可以得到。”
“就是皇上……”蓉妞忽然开口,“奴婢担心皇上他……听说皇上看到兰贵嫔的绿头牌只是看了一眼,似乎不是很感兴趣。”说到这里,蓉妞的声音便低了下来,打量了徐明月一眼,磕磕巴巴道,“奴婢,想着皇上若是真的对您动了……”
噼噼啪啪的火炉一下炸开,徐明月漠然一笑,“男人没有感情,帝王就更没有人性,在这后宫中除了权势,没有什么值得依恃。”
39、039 ...
听到响动的任和一下醒了盹儿, 看到徐佑负手立在雪里看着远处花厅里的人, 便尖细着嗓音喊徐佑。
徐佑睨了他一眼, 清峻的脸依旧冰冷,一双眉眼紧紧的盯着远处花厅里拿着小银剪剪灯花的女人, 明明是位高权重的帝王,可是这般立在雪中看着一个女人倒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烛火微微晃动,女子掌心里的银剪一下坠在地上,那清峻的脸似乎微微一动,一双握紧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朝着tangxin花厅方向伸去,似乎担心那剪刀会伤到女子的脚。
任和顺着他的手伸出去的方向,瞄了一眼,只见冬日里簌簌的雪里, 徐明月弯着唇和顾笙、一帮宫女挤在花厅里烤着鹿肉饮酒。
“回养心殿。”徐佑仍然盯着花厅的里徐明月,抬起头,略一沉吟, 便要转身走。
一个小太监正冒着头的往这边而来, 毫无准备地一下滑倒了在雪里, 小太监身体一僵, 下意识的慌忙站起来,熟练地抹了抹身上的雪,朝着徐佑跪拜在地。
任和终于难奈不住, 抬手猛地抽了那小太监一记耳光,训斥道:“路都走不好,还学别人报信儿, 还不快滚!”
小太监心里畏惧任和,但是知道在兰贵嫔那边儿不好交差,便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徐佑支支吾吾道:“皇上,兰贵嫔娘娘去永寿宫请安,结果半路上滑了一跤,请您过去看看。”
徐佑不耐烦的表情一下流窜出来,“滑了一跤便滑一跤,战场上掉根胳膊都不眨眼,娇气!”徐佑语带嘲讽,脸色极为阴沉。
任和看看徐佑的脸色,马上谄媚点头,“旁的娘娘兴许是娇气,但是兰娘娘性子高贵矜持,断不是那等装相的人,皇上您看……”
徐佑眉眼中全是冷漠,虽说任和日渐受宠,但是这次确一口黑锅砸在了脸上,徐佑这次对任和的劝告毫无欣赏,甚至大为斥责,“议论主子,去内务府领罚。”
任和连忙调转视线,恭敬的下跪朝着徐佑磕头,“谢皇上饶命。”
徐佑清峻的脸上浮现浓浓的淡漠,睨了跪在雪里的任和,便转身走了。
小太监见到徐佑走远,便轻咳了两声,转了身嘻嘻笑着将跪在雪里的任和扶起,笑道:“多谢任大总管招抚,奴才真得亏遇见您,要不小命都丢了。”
任和眉头一跳,拧眉斥责道:“没脑子,废物!去内务府替祖宗我领罚,还跑了你!打不死你!”任和跳起来,撩起短腿儿一脚踹在小太监的屁股上,随后又喘着虚气,淡默道,“原以为是个有城府的女人,不想又是个短见没脑子的,去给你家主子说一声,耐下性子,少出幺蛾子!”
说完,便揉着膝盖,一拐一拐的走了。
靠在树上的白季朝着他们走远的方向淬了一口,低低咒骂了一句,“没尿性的东西,欺上瞒下。”
月仙殿,兰贵嫔一把将古琴摔在地上,“本宫每日这是守活寡!”
月香看看她,再看看桌上那汩汩冒着热气儿的莲子羹,不由的叹了口气。原本是欢喜多的,可如今担忧却多了几分。原本想着皇上来了,只要好好哄着,自家主子定然能有机会怀上龙嗣,可不想自打兰贵嫔的绿头牌递上去后,皇上就再也没有提过她。
皇上的性情,她现在真的是揣测不透。
兰贵嫔看着小太监被打的歪歪扭扭的,便皱眉喝了口茶,心里悱恻着是不是皇上有什么难言之隐?主仆对视一眼,迅速一拍即合,“去,跟任公公说一声,今晚在御花园,本宫与皇上共放孔明灯。”
兰贵嫔打定主意要在帝妃关系上事先抢得主动权。
“娘娘英明。”月香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还一脸羡慕的目光。“任公公说会办妥,娘娘您就放心吧。”
这事儿出了不到一天,徐明月便得知了,甚至任和还给兰贵嫔梳头。
徐明月惊讶地转头打量白季,“当真?”,随后又弯唇一笑,垂首收拾着花草,淡淡道:“本宫倒是没想到许顾绿那般骄傲的性子会办出这等事儿。不得不说,宫里真是个磨性子的地方。”
白季收了收袖子,接过徐明月手里的小银剪,低低道:“公主,那日雪天,皇上看您掉了剪刀,还伸了伸手……”
说到那个人,徐明月不由敛笑,皱眉看向白季,“有等着的不去,这是吹的哪阵风?”
“前日,兰贵嫔还数次邀约皇上,说是放孔明灯,结果皇上没去,兰贵嫔冻的染了风寒……”蓉妞顺势插嘴,急促道:“皇上最近似乎多不耐烦,对兰贵嫔似乎也忍耐到极限了。”
徐明月冷笑,揉着腕子窝在软榻上,“兰贵嫔容貌清秀艳丽,他倒是无情!”
蓉妞看了徐明月一眼,低低道:“大雪天的,既是来了,怎的不过去吃块儿鹿肉暖暖身子?”
徐明月瞥了眼蓉妞,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全然一副没睡饱的模样,手指漫无目的的翻着书,随后却闭上了眉眼,“吃不吃跟本宫都没关系,左右不是为了本宫来的,本宫也不是会自作多情的人。”
说完,她漫不经心的打量窗外厚厚的白雪一眼,嘲讽道:“帝王大多是三心二意的,今儿个失约冻伤了美人,下晚上难免不去补上,这等恶心的事儿,便是装一千一百个纯情,本宫都不会信。”
蓉妞退开了一步,这话倒是没错的,想了想便忙活手里的活儿去了。
靠在窗边看了一会儿雪,徐明月翻着手里的书,淡淡道:“蓉妞,你去养心殿跑一趟,真真切切的拉兰贵嫔一把,别把满手的好牌打烂了。”
“帮兰贵嫔?”蓉妞有些震惊的问了一句。
徐明月笑道,“自然,不帮兰贵嫔,难道去帮皇后?”说完放下书,摆弄着窗边的腊梅,一本正经道:“□□。”
门外的一串风铃,随着东风微微的鸣响,清清脆脆的,和玉华宫的琴音和谐的融合在一起。
畅妃含笑拨着手里的琴,魏嫔穿着软软的舞鞋踏着琴音起舞,正跳的认真,只听得“啊”的一声,魏嫔一下跌在了地上,脚腕上立刻红肿起来。
畅妃停下手里的琴,起身扶住魏嫔,拿过药油细细的给她推拿着,畅妃挑着细长的纤眉,圆润的苹果脸儿微微的扬着,“做人最重要的便是耐心,无论跳舞还是在后宫。”
魏嫔沏了一壶清茶,端给畅妃,她细细的打量畅妃,羞涩的黑眼睛,流盼妩媚,一双玉臂圆润的格外好看,魏嫔一直觉得畅妃是个自卑的女人,可是听到她这般讲话,倒是有几分羡慕她的心态。
畅妃垂眸, 细嫩的手指轻轻摩挲药油盒子上的图纹,“心态无非是等待一个人磨出来的。再尖利的脾性,只要日复一日的等待一个人,也会变的异常的软和好拿捏。”嘴里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是明显那张如冰似雪的脸儿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魏嫔不明所以,“畅妃姐姐……您的意思?……我们……”
畅妃笑着看着窗外簌( ?° ?? ?°)?棠( ?° ?? ?°)?芯(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簌的雪,“敢情你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自打芝贵人那件事儿后,就跟皇上闹矛盾了不是?!本宫瞧着你是呕着气儿呢。”
魏嫔苦笑着摇摇头,随后却又强装微笑,颇不自然道:“先前不觉得,现在进了宫,才知道这世上光是美貌是不够的,家世比美貌有用千百倍。”
畅妃握住魏嫔的手,笑了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皇上已破例抬了许顾绿为贵嫔,她若是安分些,指不定还有厚福,可惜太过张扬沉不住气,要知道未央宫那位可是容不下宠妃的……”
魏嫔怔怔的看着畅妃,明明几公分的距离,可她觉得这个畅妃心思真的太过深沉,喜怒近乎不显。
魏嫔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显赫的家世,心思也不够深……现在想着,当初为何要入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魏嫔脸上闪过一阵失落。
畅妃听后,笑如春风,“咱们的皇上不是西魏那些昏庸的帝王,他是真正的帝王,手握重兵,文韬武略,根本不用依仗后宫来平衡前朝,所以在后宫重要的不是家世……”
魏嫔一直在盯着畅妃看,原以为她是轻声细语的安慰,不想一双羞涩的黑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笃定,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好像她真的什么也不怕。
殿里点上了清凉的薄荷香,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春寒料峭的时候,明明是难熬的一个月,也不知怎的浑浑噩噩的便过去了。
徐明月手里揉着一只白绒绒的猫儿,一双眼睛微微的闭着,好像是在打瞌睡。
蓉妞掀开珠帘儿进门,咬唇到:“公主,月仙殿那位怀孕了……”说完一双眼睛于心不忍的扫过徐明月。
“这是好事。”捏着猫团儿的女人弯唇笑着,只是红唇一扯,像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您昨个儿没休息好,还是再睡一觉儿,免得身子又不舒服。”蓉妞立在一旁,给她细细的捏着肩膀。
徐明月轻笑,眉眼直直盯着书架上的那本西厢记,随后眉头微微一扬,“如此,甚好。”极为冷淡一笑,就像是窗外的残花落叶,一片冰冷无情。
养心殿外花叶飘零,徐佑冷笑,“怀孕?”
任和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愉悦,想了想,慢慢道:“兰贵嫔娘娘身子骨这几日不太好,还以为是染了什么病,不想竟然是怀了皇嗣,奴才在这儿恭喜皇上。”说完,又一边收拾桌上的奏折,一边小心翼翼道:“皇上现在可是要看看兰娘娘?”
“赐珍珠一斛,黄金百两。”徐佑面无表情,好像根本不在意一般。
任和低下头去,眼底笑眯眯道:“谢皇上隆恩,奴才这就去月仙殿传旨。”说完,便甩着浮沉迈着肥重的身子一路小跑出了养心殿。
他刚出去,徐佑便收敛笑意,眸底全是冷漠。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锦衣卫从房梁上跳下来,朝着徐佑恭敬的一拜。
见到地上的锦衣卫,徐佑的脸这才缓和了些,质问锦衣卫道:“可是查清了那日茶水里的蛊虫?”
锦衣卫详细地将蛊虫摆在龙桌上, “这是还情蛊,一般是一公一雌,男女交合后,两蛊虫调换宿主,一旦两人断情,蛊虫就会有感应,最后会咬破宿主的脏壁,必死无疑。还情蛊又称钟情蛊,一生一世的约定。”
徐佑听到一生一世,这才轻笑出声,“好一个一生一世,朕还真是要跟她一生一世才好。”说完,一双阴鸷清峻的眉眼里透着满满的算计。
锦衣卫看着他脸上的笑,不由的支支吾吾的,“上次您出月仙殿,水杯中的蛊虫被前去诊脉的张太医喝了,两人误打误撞的鬼混在了一起,还怀了孽子……”
“嗯,朕一早便知。”徐佑淡淡的开口,眸底异常冷静,“行了,退下吧。”
锦衣卫又是一恭,直接从后窗一跃出去了。
宫里冷冷清清的,西北风夹着雪粒,一下下的刮在脸上,有些微微的刺痛。
徐明月闭着眼睛靠在温热的木桶里,干净的泉水中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气,她微微舒展身子,软软道:“蓉妞,给本宫拿过洗发香油来。”
负手而立的男人,微微眯眼,弯身捡起一旁的香油,慢条斯理的给她递过去。
徐明月抬眼望向前面的铜镜,只见氤氲的水汽中倒映着徐佑那张脸。
徐佑斜身靠在木桶上,沉稳从容的盯着她的眉眼,淡淡道:“住的可习惯?”
徐明月只觉得太阳穴涨涨地疼,半晌红唇一勾,一抹冷笑毫不加遮掩,她抬眸打量徐佑,可是一双手全然没有接过洗发香油的意思,只是任由九五之尊屈尊降贵的拿着。
“朕的好表妹,倒是设的一手好局,竟然吩咐人下蛊让兰贵嫔怀孕。”徐佑睨了水里的女人一眼,薄薄的唇里都是讽刺。
听到他这句话,就连一向稳重冷静的徐明月都震惊了。
徐佑眼底全是阴煞之气,一双手直直的捏住了徐明月的下巴,笑着打趣道:“或者,表妹你可以再下一回!”
徐明月心虚,但是明显身子有些闪躲,她抬起手臂遮挡徐佑的触碰,一双清媚的眉眼里全是排斥。
徐佑狐疑的盯着她,随后却勾唇一笑。
徐明月迎上他的目光,刚要起身,却觉得一时后脑发涨,身子也发热难受得不得了,她低头看着水里飘着的香花,只见每朵花蕊里都包裹着一些粉末,这东西她认识,是大内最好的媚药,便是三贞九烈的妇人,误食了也会变成淫.妇。
徐明月皱眉看向徐佑,见他眉目清淡冷漠,便忍不住怀疑他在水里动了手脚。
徐佑没有看她,只是眸光暗敛,慢条斯理捻了一朵花蕊,勾唇一笑,“朕可比不得这凌霜宫的恶女人,百依百顺的哄着,还痛下杀手,往朕的茶杯中下还情蛊,巴不得让蛊虫把朕穿心入骨。”他薄唇微微勾着,脸上都是嘲讽。
徐明月抬手想要捂住他的唇,可是碰触的那刻,整个身子却有股要将他大力扑倒在地的冲动。
她有些慌神,慌乱的穿着衣裳,水盆倾覆,衣衫湿透。徐佑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腰上的玉带,粗粝的大手一下下摩挲着她的下巴。
徐明月在宫里纵横多年,第一次在他面前吃瘪,这次竟然在阴沟里翻船,洗澡水的香花竟然被人调包了,徐明月紧紧抵在一旁冰凉的玉石柜上,一双满是水汽的手紧紧抓着领子。
徐佑大步走过去,垂首含住她的耳珠,定定发誓,“朕没有碰过兰贵嫔,那还情蛊也不在朕体内。如有扯谎,天打雷劈!”
等徐明月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被他紧紧搂在怀,他垂首一遍遍亲吻挑逗她的的红唇,近乎疯狂地时舔。
徐明月额上红莹的汗珠一滴滴落在他的胸口,原本粗嗝的呼吸一下像是着了火,她近乎半伏在他身上,质问道:“你为何给本宫下毒?”
他一把拉住徐明月的手,一路顺着衣襟下滑,“朕亦是如此,相互毁灭。”
徐明月大发脾气,卯了劲儿地想要踢打身上的男人,可是还未伸手就无力的趴在他胸膛上……
徐佑翻身将她抵在玉石墙上,缠绵又凶猛的狠狠吻着她的唇,直至她酥软的无力挣扎。
徐明月伸着指甲重重的抓破他的脊背,徐佑凑过去亲吻她的发心,安慰道:“朕非讲理之人,上次是朕行为有失,朕让你没有安全感。”说完将她紧紧钳在身下,似是妥协退让道:“一切都依你,想生还是不生,生一个还是一堆。”
徐明月不信他这张嘴,可是掌心里的冷汗却一个劲儿的冒。
徐佑一怔,耐心的哄着。
徐明月也不搭话,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一双白嫩的手试图去抓解药的银针。
徐佑抬手强硬打掉她手里的针,一跃打横将她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颈间。
徐明月匆匆逃避开来,本以为他会强硬的撕破她的衣衫,却不想他竟破天荒的起身,拉过锦被将她结结实实的包裹起来,随后亲着她的眉心道:“明月,朕只喜欢你,天荒地老,至死不渝。”
40、040 ...
夜色昏沉, 月亮和星星低低的压下来, 整个寝宫里像是密不透风一般。
徐明月被徐佑强按在玉石墙壁上, 一时被翻红浪,翻滚的极为舒畅, 徐明月一时内急小腹疼,着急要去净室解决,但是那个苍龙猛兽又是个缠死人的,她刚要提脚踹他,却见他一本正经的取过御用的玉质夜壶生疏的伺候着。
这等子生理性问题,本就是隐私,被个冷鸷阴狠的帝王一板一眼的伺候,徐明月立即涌上一阵尴尬狼狈, 恨不得掉头攥紧老鼠洞里去。
突然间,徐佑昂头,一双英武清峻的眉眼盯向徐明月, 正正经经, 言语清明道:“多谢大长公主垂爱!能让朕伺候则个, 如今内急已解, 朕亦无邪念,所以,大长公主殿下还是收起对朕的□□之念, 春晓帐暖且抵足共眠。”
听到他这般倒打一耙,徐明月忍不住伸手重重拧了他一把,满眼满身的嫌弃着。
“月儿……朕……”徐佑半侧身, 抱住徐明月的腰身,半晌又叹气道:“乖,睡了……”
“呵,本宫明日便带着封地和全部家当改嫁,从此走上康庄大道,过平凡幸福的……”
听到这话,徐佑勾唇一笑,下巴搁在徐明月的发心上,细细的给她按摩身子。
原本是想刺激这男人,最好把这尊神赶紧从床榻上送走,可是这人却含糊赖起人来了,徐明月越发恼,手指甲重重的抓伤了他的脊背,可人家依旧风轻云淡的躺着,连哼都没哼一下,眉眼里也是笑嘻嘻的。
他抬手在徐明月的肩颈处按几下,见到徐明月舒服的嗯声,便一把将她翻转过来,大手翻来滚去的给她放松雪山之巅。
原本他是对女不甚上心的,左右宫里那些女人,他便是不说话,她们也会耐着性子讨好他,可如今碰见徐明月这等不好啃的性子,倒是渐渐开始了解女人的脾性了。
徐明月舒服的闭上眼睛,细柔的呼吸缓缓喷在徐佑的鼻尖,徐佑见状,不由俯身亲吻她的红唇,“亲不够的唇。”徐佑实心实意地夸了一句。
这句夸奖倒是让大长公主眼光闪了闪,打量一下清峻但是沉迷的徐佑,她清下嗓子,软软道:“本宫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虽说这话说的嚣张,但是徐佑却听得入迷,轻轻揉捏她的身子,将锦被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徐明月想了一下今个儿的事儿,抿了抿唇又重复道:“改嫁的事儿你如何处理?听说你母后私下可开始替本宫操心了。”
徐佑面无表情,只是紧紧抱着她,这娇娆柔顺的女子就是上天专门留给他的,若是有人敢染指他爱的女人,那么这世上最残忍地铜烙火刑就用得上了,他紧紧盯着身下妖娆而刺目的女人,喉结微微一动。
徐明月眉开眼笑地伸手抵着他的喉结,随后抬腿一下踢在他的身上,只听的“砰”的一声,一道黑影,锦帷微微的晃着,堂堂一国之君如今却被踹在了床下。
徐佑云淡风轻的弹弹衣袖,随后意态悠闲的再次上了床榻,将徐明月的脚抓住,重重的捏着,“踹可以,但是要注意力度和部位,真的踹坏了,岂不是要守寡?年纪轻轻的,新你以为寡是这般好守的?长夜漫漫……”
“左右本宫在寻一个便是,侍卫和公主天然配。”徐明月摸着他的下巴,好笑的说着。
方才还一脸耐心的男人,听到侍卫这个梗,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一双阴冷的眸子死死盯着徐明月,好像下一——?T?X独家整理?——刻就要狠狠把她揉嵌进骨血中一般。
外殿的珠帘哗啦一声被掀开,蓉妞恭敬的立在廊柱旁好心提醒道:“皇上,太后那边儿的人已经往养心殿跑了三趟了,您看……”
徐明月听到这话,不禁打趣道:“皇上还真是好兴致,缠绵本宫的床榻,全然不顾永寿宫那位,想必任大公公找不到您,已经焦头烂额了吧。”
徐佑想了想,“嗯,你这般清媚可爱,朕不牡丹花下死,如何让你向母后交代!”
看他一脸正经又坏气的表情,徐明月觉得跟这个人共事,是不能幸免的,徐明月笑着踢了踢他的小腿,笑道:“宫中的女子盼君恩,而我在深宫中盼安宁,我倒是盼着皇上你别死在本宫的裙下,免得太后手撕了本宫这朵清白的小白花。”
“呵,倒是撇的干净。”徐佑冷脸到,“朕瞧着,你这心里是没有一点儿朕的影子。”
逗完帝王,徐明月心情好了些,便转身侧躺在榻上,圈着徐佑的脖颈,认真道:“不瞒你说,本宫是假冒的,本宫不是徐明月,本宫是江湖女飞贼。”
徐佑听后,微微勾唇咬住她的喉咙,“帝王和江湖女飞贼,听着不错,明晚换上飞贼衣裳,我们试试新的江湖飞贼‘招式’。”
徐明月瞪了他一眼,虽说眉眼柔和温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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