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粥回到家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她的护照和签证, 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突然惊醒过来, 她哪来的去法国的签证？

    顾琛的飞机在早上十点,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 时间还来得及。周粥想着既然不能第一时间跟着顾琛去法国，至少也要在飞机起飞之前去送送顾琛。

    想通这一点，又从地上爬起来风风火火地跑下楼, 连拖鞋也忘记了穿。

    她下楼的时候，周靳柯他们正围着长桌吃着早餐, 看到周粥这幅火急火燎的样子, 都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她。

    “周粥, 过来吃早餐啊。”周靳柯对于能在家里面大早上看到周粥有些诧异，叫了她一声耸耸肩膀又继续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继续慢慢啃着。

    “我赶时间就不吃了。”周粥吼道。

    她这幅慌乱的样子成功的吸引了周墨的注意力, 恶劣因子作祟, 趁着周粥手忙脚乱穿鞋的功夫，周墨走过去抓着周粥的手腕把她往餐桌那边拖。

    周粥挣扎不掉，只好一边想办法把没穿好的鞋子穿好一边跟她哥不耐烦地说道：“我真不吃了, 我赶时间，哥你放开我吧。”

    周墨见周粥越着急就越不想轻易让周粥离开，谁让周粥没事老是把他小时候的丑事都说出去。他钳着周粥的手腕皱着眉头说道：“你着什么急呢, 咱们一家人好久都没见了, 难得今天都在家，唠唠嗑都没时间？”

    周粥瞥到墙上地挂钟, 时针已经快指到八点了, 她心里猛地一跳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周粥,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周墨见她不对劲，更加不肯放开她。

    “你特么放开我，再慢一点老子女人就要跑了！”周粥着急之下把这句话说出口，但她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周墨机械人一样的放开周粥，趁着周靳柯还没有从惊讶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一把把周粥推出门，还特别好心地帮她把另外一只鞋子扔出去，然后行云流水地把门关上身体挡在门口。

    周粥已经顾不得听周靳柯的怒吼了，她时间已经来不及。去顾琛家是肯定堵不到人的，周粥直接奔机场去。

    她一边跑一边拦出租，但现在是上班高峰期，拦车是件特别困难的事情。最后她脱力的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最后有个好心地司机带她去了机场，但还是来不及了，顾琛已经上了飞机。

    顾琛提前给王明远他们道了别，走的时候顾琛给柚子和芒果的碗里放满了吃的和水。她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柚子，摸着柚子的柔软的毛发，她突然就有点不想走了。

    一直等到九点也没见周粥回来，顾琛把柚子拎回狗笼子里，恶狠狠地捏了捏它的脸。出门后给邻居留了张纸条，拜托他如果家里的猫和狗长时间没有人来接走就让他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打过去，会有人来把猫和狗接走的。

    顾琛的行李特别少就一个小行李箱一个双肩背包，她想给周粥打电话说一声道别，但是那个呼叫按钮一直都没有按下去。

    明明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她先低头服软！这样想着，心里的那口气就越来越堵，闷得顾琛连着深呼吸好几次才缓解过来。

    机场熙熙攘攘的，人们在登机口相互拥抱道别，顾琛带了个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琛变得烦躁起来，手机拿起又放下，不断地看周粥有没有给她发消息。机场广播里的女声让顾琛产生了一种想要用东西把她嘴巴堵住的冲动。

    顾琛眼里见什么都长了一副恶毒的嘴脸，最后脸上都快凝结出一层薄冰来。

    顾琛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周粥会来的。就算没办法亲自来送她，至少电话什么的总要有一个吧。

    等待的过程总是难熬的，但这难熬的时间又过得特别快。顾琛想冲出去揪着周粥好好质问一下，到底她算些什么？可在广播里听到自己的班次。顾琛闭了闭眼满怀着希望往后看了看，意料之中的人没有出现，希望也就落了空。

    胡师傅站起来推着他和顾琛两个人的行李箱准备过安检，顾琛突然把手里砸在地上还跳上去踩了两脚，做完这个之后对上胡师傅眼睛里没有收回去的惊奇。

    “手机不要可以送我啊，我可以用来换大蒜啊。”

    顾琛冷冷地瞥了一眼他，无视掉机场其他人投来的好奇目光。若无其事地从地上把手机捡起来，拍拍灰检查一下又宝贝的塞回袖子里。从胡师傅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一边推还一边踢它。

    胡师傅叹了口气，摸摸自己的脸跟在顾琛身后。心想：手机换大蒜难道他亏了吗？

    顾琛的手机因为她生闷气砸在地上，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胡师傅一直偷偷打量顾琛的手机，观察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打算到时候自己也入一个质量这么好的手机。

    一直等不到周粥的消息，顾琛脸色一点都不好看，胡师傅也不敢惹她。顾琛不想讲话，对着谁都是一副黑脸，连偶尔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都是带着一股子辣椒的味道，跟顾琛聊天那就等于撞枪口上了。

    从z市飞法国需要十二个小时，到巴黎快中午了。跟着胡师傅一起去了之前预定的酒店，顾琛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手机，生怕错过周粥给她发来的消息。

    上了电梯之后顾琛忍不住了，给周粥打了电话但那边没人接听。连着打了好几个，都是这样，顾琛觉得她那点希冀已经不够用了。

    出电梯门的时候不小心跟人碰撞了一下，手机掉落在地上，胡师傅抢先一步捡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对顾琛说：“你要是不想我用手机去换大蒜，其实我也可以换剪子和换盆的。”

    顾琛没有理他，她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后悔自己对周粥的态度，也后悔自己在机场为什么下不了决心给周粥打电话。一个电话而已嘛，打了又不掉块肉，现在悔得顾琛想哭。

    法国的时间要比国内慢上七个小时，现在周粥在干嘛？顾琛现在就像是生了病，睁开眼睛是周粥闭上眼睛也还是周粥，总之满脑子的全都是周粥。

    顾琛她们的时间安排得特别紧，先在巴黎跟团队里的人接上头之后待上一天就直接去马赛。

    等了三天之后，顾琛依旧没有等到周粥的任何消息。她依旧保持刚到法国的那副样子，见谁都冷冰冰的。胡师傅见了她都要绕道走，怕影响接下来一天的心情。

    那个大厨顾琛就只见过一面，还是在到马赛的第一天他出来洋洋洒洒说了一通有的没的，顾琛也懒得去听，全程低着头，根本没注意那个大厨长什么样子。

    胡师傅给她安排好住的地方后就要启程回巴黎，他身上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师傅，我想回去了。”顾琛把头埋在臂弯里，声音里的难过任谁都听得出来。

    胡师傅不知道怎么安慰顾琛，只好坐在旁边嘎吱嘎吱咬着手指饼干，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已经签了约，你有钱给他们吗？有的话就回去吧。”

    顾琛听着这话感觉胸口闷得厉害，这笔高额违约金她的确是赔不起。胡师傅见她沉默于是分给她一把手指饼干，顾琛学着他的样子把饼干咬出很大的声音，借此把心里的郁闷抒发出去。

    然后她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有。干脆把胡师傅手里的手指饼干全部抢过来一把塞进嘴巴里，走了。

    气的胡师傅跟在她后面碎碎念了一整天。

    胡师傅走的那天跟顾琛道别，顾琛身上围了个大围裙，手上戴着手套站在一堆厨师里，笑着跟胡师傅挥了挥手。

    顾琛住在马赛旧港附近，这里是马赛的中心区。每天清晨爬起来顾琛可以看到码头停满渔船和小艇。如果仔细听的话隐隐约约能听到鱼市场里热闹非凡的声音以及他们用当地话谈论头一天晚上捕鱼的收获。

    凌晨四点半顾琛就起床了，她要去蹲守第一批捕上来的鱼，跟在一群鱼贩子后面，搓搓手进了一个海鲜批发市场，这是特别用来给那些捕鱼人进行交易的地方。

    地上摆了很多品种的鱼，顾琛一一看过去发现一排看上去品质非常好芭蕉鱼。她拿起冰块上面切出来的肉仔细分辨了一下鱼肉的颜色、肌肉的纹理，放下后点点头继续在里面逛。

    最后顾琛跟着一些餐厅的买家花了一笔钱买了一条吞拿鱼，这条鱼切出来的肉纹理和颜色都非常好看，而且顾琛在手上摸了一下发现鱼油特别多，证明这条鱼特别的肥美，当然价格也会更高。

    从海鲜市场出来的时候，天空刚刚破晓，太阳的光辉照耀在海平面上，波光粼粼。顾琛驻足看了一会儿，听着海风又往住的地方走回去。

    顾琛下午带着那条鱼给一个美食评论家做了一顿饭，得到了非常不错的评价。

    从餐厅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回家的路上顾琛总觉得路上有人鬼鬼祟祟跟着她，顾琛回头看又什么也没看到，她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不得不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周粥跟在顾琛身后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恨恨地在路灯后面跺了跺脚。怕引起顾琛的注意又躲进一个拐角，探出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顾琛走进那条巷子。鼓起嘴巴不开心地说：“你跑啊，你有本事你上天啊！”

    见了顾琛走进房门，周粥不敢上前了。她舔舔嘴巴，又跑下去找了家店要了两瓶酒。

    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