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骗子

    有柳宁在, 加上顾芷寒的存在帮白青亦突破了瓶颈, 导致后面的拍摄非常顺利。白青亦都没什么感觉，网剧就杀青了。

    除夕那天, 在回顾家老宅的路上, 顾芷寒把顾雄知加入了粉丝后援会的事情跟白青亦一说，白青亦差点儿吓跪下了。

    “这……”白青亦皱着眉头琢磨片刻，问了一个跟顾芷寒一样的问题：“他很闲吗？”

    顾芷寒摇头：“他一向奇怪，你不用管他。”

    白青亦说：“他好歹也是你爸爸, 你不要这么说他。”

    顾芷寒说：“我的意思是, 如果他不是这么标新立异，也不可能把顾氏做得这么大。你不用去管他的想法或者状态, 他自己心里有数。”

    是啊，无论哪个行业，成功的人都有一些完美主义倾向。这个倾向在顾雄知这里，就表现为top癌。正是因为不甘人后，才事事争先。正是因为事事争先, 所以才能居于人前。

    而顾雄知玩微博和粉圈玩得那么溜，说明他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

    白青亦观察顾芷寒脸上的表情, 说：“你好像……还挺敬重你爸爸的？”

    “也是你爸爸，”顾芷寒睨她一眼，自从公开之后，顾芷寒仿佛开启了另外一个人格，这让白青亦非常吃不消，“我敬佩他的成就, 了解他的为人，我为什么不尊敬他？”

    白青亦说：“那你好好表现出来啊！今天要吃团年饭，你可不能再摆出那副工作脸了！”

    顾芷寒想问，工作脸是什么东西？但看着白青亦关切的脸，她笑了笑，在白青亦颊边落下一吻，说：“好。”

    白青亦虽然有点不好意思，甚至还脸红了，但她也笑了：“就是这种笑容！”

    两人刚刚认识的石化，顾芷寒露出的笑脸简直可以吓哭小孩。想到那时，再想想现在，白青亦颇为唏嘘。

    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几个月前还在考虑要不要解约退圈的人，竟然因为这种事情找到了对象呢？

    哦不，是老婆。

    顾芷寒下车之后，率先走到后备箱，把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和袋子都拿了出来。白青亦想分担重量，顾芷寒的手微微一错，躲开了。

    顾芷寒说：“我拿。”

    顾井轩早就发现了她俩的车，出来迎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喂狗粮的一幕。顾井轩愣了一下，没有柠檬，而是用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眼神望着顾芷寒，说：“姐姐！你终于开窍了！”

    白青亦刚刚住进顾宅时，顾井轩曾经强行拉着她们两人去逛街。顾井轩还记得那时候看见的死亡场景。

    他姐姐！霸道总裁！错过嫂子就再也找不到对象的顾芷寒！竟然让白青亦拎购物袋！

    太不能忍了！

    还好嫂子温柔又体贴。

    想到这里，顾井轩连忙挽住白青亦的手臂，把她拖进门，口里还说：“让她拎，就让她拎。嫂子赶快进门，陪我玩！”

    嗯，先坑过门再说。

    顾芷寒对顾井轩的目的没有意见，却对顾井轩的手段很有意见。她说：“顾井轩，放开她。”

    哪怕顾芷寒已经有了很大改变，顾井轩还是很怕姐姐，尤其怕他姐姐喊“顾井轩”三个字。

    顾井轩只好放开白青亦的手，小声嘀咕：“小气！”

    三个人一同进门，舒静理的声音从遥远的厨房传来，道：“芷寒和青青回来了？正好，饭也快做好了。”

    顾雄知和白爸爸坐在客厅里下象棋，白爸爸说：“唉，让我帮忙的话，会快很多。”

    顾雄知盯着棋盘，皱眉思索，口里说：“你是厨子，好不容易休息，就不要想着工作了。”

    商人是这样的，看待事情的角度就是劳动和报酬。

    反倒是顾芷寒说：“爸，今年是您第一次来这边过年，让……让妈做也是应该的，”顾芷寒卡顿了一下，还是顺利把话说出来了，“倒是你，妈在厨房做饭，你怎么不去帮忙？”后半句话是对着顾雄知说的。

    顾雄知：……

    反了天了！虽然愿意叫妈妈是个好现象，但对自己怎么不如以前那么恭敬温顺了？

    顾雄知好气。

    不管怎么看，这局棋都要输了。顾雄知更气了。

    白爸爸笑呵呵地说：“给外人做饭，是为了赚钱。给自家人做饭，是因为乐意啊！”

    舒静理的声音又从厨房里飘出来：“我也乐意啊。”

    白爸爸终于不再纠结这个事情，乐呵呵地开始重新摆放棋盘。

    他才收了两个棋子，就被顾雄知架住手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认输呢。”

    白爸爸说：“但已经是死局了呀，莫非你还能解？”

    顾雄知皱着眉头苦恼了两秒钟，果断放开了手。

    top癌也是有尊严的。

    两个爸爸再次在棋盘上厮杀起来，三个小辈就去了书房。

    顾芷寒和白青亦本来打算去卧室的，但顾井轩眼巴巴地跟在身后，顾芷寒不想让别人进她和青青的房间，只好拉着白青亦一起去了书房。

    顾井轩特别兴奋，说：“我有个礼物要给你们！”

    白青亦笑眯眯的，顾芷寒冷冷地问：“还是围巾？”

    顾井轩送围巾也送不腻，家里的围巾堆积成山，都要另外买套房子来装了。

    顾井轩说：“不是！”

    “那，手套？”

    顾井轩微微脸红，说：“姐姐你好烦！”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两双……袜子。

    织出来的，袜子。

    顾井轩这时候又洋洋得意起来：“哈哈，没想到吧！”

    顾芷寒点点点。

    白青亦微笑着点点点。

    顾井轩兴致勃勃地解释说：“我猜到你要嘲讽我了，所以我故意没有织围巾和手套。现在一看我真的是太机智了！哈哈哈哈哈哈姐姐，你有没有感受到智商被碾压了呀？”

    顾芷寒心说：我觉得你整个人都被碾压了。

    嘴里却说：“我们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顾井轩特别惊喜道：“哇！什么礼物！”

    白青亦拿出几个笔记本交给他，说：“你已经高三了，我知道你没申请国外的学校，是要留在国内高考的人。所以我托朋友找来了一整套笔记，是去年省状元的心得。我看了一下，挺有用的。祝愿你能考上一个好学校。”

    这下子，点点点的人换成了顾井轩。

    顾井轩悲愤道：“嫂子，你怎么也变了！是我姐带坏你的吗！”

    白青亦就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眯眯眼。

    “我也是为了你好嘛，笔记给你了，怎么处理在你。不过你不会辜负我一番好意的，对吧？”

    顾井轩打了个寒颤，看多了动漫的他突然意识到，白青亦其实是个切开黑……

    笑得很温柔的角色果然很可怕啊啊啊啊——

    舒静理做好了饭菜，上楼叫他们三个吃饭。舒静理说：“比不得你爸爸，凑活凑活吧。”

    白青亦连忙说：“怎么会，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妈妈做的饭了。”

    舒静理罕见地愣了一下，下意识望向顾芷寒。白青亦在隐晦地叫她妈妈，那顾芷寒……？

    顾芷寒神色未变，说：“青青说得对。这种场合，妈可以随意一点，开心一点。你做得开心，我们吃得也开心。”

    到底不是亲生的，相处时间也不够多，顾芷寒的语气略显生硬。白青亦拿胳膊肘捅了捅顾芷寒，小声说：“工作脸。”

    顾芷寒表情未变，过了一会儿，露出零星柔和笑意，说：“妈，小心台阶。”

    舒静理一开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轻轻地说：“诶。”

    其实舒静理厨艺不错，跟白爸爸相比要更清淡、更家常些。

    一家六口吃得特别开心，吃到兴起处，白爸爸非要叫顾芷寒喝酒。

    白青亦拦他：“别，她不能喝酒，你自己喝吧。”

    白爸爸说：“怎么可能，上次还一起喝了！我看小顾酒量还行啊？！”

    诶……？

    白爸爸这么一说，白青亦依稀有了一点印象。她扭头看着顾芷寒，就见顾芷寒面不改色地拿起酒杯，对白爸爸说：“爸，我敬你一杯。”

    两人酒杯一碰，干了。

    白青亦有点担心。

    白爸爸重新满上，两人酒杯一碰，又干了。

    白青亦察觉到不对。

    白爸爸还满上，两人酒杯一碰……这次顾芷寒就沾了一小口，眼神迷离起来，非常兴奋地说：“喝！我还能喝！”

    乖乖，这就不得了了。

    白爸爸不可思议道：“这就醉了？”

    顾芷寒搂过白青亦，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头一歪，靠在白青亦肩膀上了。

    正巧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白青亦对众人摆摆手，说：“好像真的醉了。我先带她回房间。”

    白青亦一个人架着顾芷寒，回了房间。顾芷寒喝醉之后挺乖的，一路上只是跟着白青亦的脚步走，半点没磕着碰着。

    白青亦把顾芷寒扔在床上，闻到了淡淡的酒味，想了想，去卫生间端热水、拧抹布去了。

    结果端着热水出来之后，就看到顾芷寒好生生地坐在床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虽然还是有淡淡的酒气飘过来，但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白青亦惊讶道：“你没醉？”

    顾芷寒搂着她的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

    顾芷寒说：“我酒量……没那么差。”

    白青亦更诧异了，“那上次在剧组……”

    顾芷寒没说话，一吻封唇。

    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向克制的顾芷寒也有些霸道。她撬开她，追逐着她。

    白青亦无端受袭，没有任何准备，导致呼吸不过来，有点惘了。

    顾芷寒放开她，两个人都大口喘气。

    白青亦眼睛里波光潋滟，意乱情迷。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能思考：“上次你是……演的？”

    顾芷寒拉着白青亦一起倒在床上，手不老实地钻进衣服，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肤。

    白青亦喘着粗气任她作为，没说话。

    “嗯，”顾芷寒用嘴衔着白青亦衬衫上的扣子，低声问：“可以吗？”

    白青亦笑了一下，抚摸着顾芷寒的头发，说：“顾总可以啊……连我都骗过去了。”

    扣子一颗一颗解开，顾芷寒觉得两只手都不够用。既要解扣子，又想拥抱她。

    这个人，是自己的。顾芷寒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

    所以她要用身体，去感受更多。

    一室旖旎。

    ……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摸索着做完以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白青亦躺在顾芷寒怀里，说：“指套什么时候买的？”

    顾芷寒沉默，似乎有点不安。

    白青亦趴在顾芷寒胸口上，说：“我又没有质问你，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顾芷寒思考了一会儿，抿着嘴唇说：“你搬出顾家，去拍戏的时候。”

    白青亦哑然，语气不可置信：“那么早？！没想到你背地里是这种人！”

    顾芷寒闭上眼睛，心说：就知道会被嘲笑……

    紧接着，白青亦在顾芷寒的唇边印上一吻，说：“这么看来，是我反应迟钝，不解风情了。”

    顾芷寒惊讶地看向白青亦，后者却从床上爬了起来，说：“该下去看春晚了。午饭后就上来了，要是还不下去，他们该以为我们生病了。”

    两人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春晚刚刚开始。

    四双眼睛目光灼灼地望过来，白青亦有点尴尬，提了提衣领，心想别被看出来了。

    顾雄知咳嗽几声，说：“过来坐。”

    她们捡着一张双人沙发坐下来，依偎在一起看春晚。说实话，春晚真的很无聊……但这世上，也没什么比一家人平平安安坐在一起看春晚更有趣的事情了。

    电视里放到一个唱歌节目，顾雄知咕噜着说：“没青青唱得好听。”

    舒静理没听清：“什么？”

    顾雄知严肃又严厉地说：“没什么。”

    顾雄知那句话声音太小，在场的人恐怕只有顾芷寒听到了。

    顾芷寒低低地笑了起来。

    是啊，就是没青青唱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