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6)
铜镜,结果整只手掌却穿了过去, 镜面上像是水面一样荡起层层涟漪,而影像还在播放。
这里太梦幻了,苏哲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 然后疼得嗷嗷叫。
“我他妈……这是哪儿啊!”
他抬头仰望无边无际的空间, 这里除了他自己一个活人,再也感受不到半点生气。
“有人吗?”
他大声喊了一声, 他知道这样很傻,但是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孤身一人,真的想做点什么缓解下紧张。
“这里是虚无。”
虚空之中回荡着毫无人类感情的嗓音,空茫飘渺。苏哲吓得大气不敢喘,抖着嗓子说:“你是谁?”
他的衬衫都被汗水打湿了, 额头冷汗跟水一样流。
在他面前,星星点点的荧光凝聚成一个人形,渐渐汇聚成一个与他长相相似,但却比他更为英俊帅气的男人。
苏哲震惊的看着男人,不知该说什么。
男人走向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说:“我是天元大陆的天道,你不该篡改我定下的因果。”
天道?因果?天元大陆!
苏哲瞬间明悟了,如果他没猜错,他应该是穿进了自己写的小说里。作为一个网络写手,他见过最多的套路就是穿书,只是没想到那居然会成为现实,又报应在他身上。
按照穿书文的套路,像他这种作者穿越笔世界,那么他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天道也该听他的才对。
这么一想,苏哲瞬间不怕了,反而理直气壮的问:“我什么时候篡改你订下的因果?这是我写的小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该由我说了算。我笔下的主角脱离了正规,我有责任给他板正回来。”
天道闻言摇头,轻声叹息道:“不,你错了。你并非天元大陆的创世神,你只是书写其中一位天道之子一生的局外人罢了。”
“什么……意思?”苏哲错愕的看着天道,不太懂为什么套路跟那些穿书小说不一样。他居然不是创世神?那岂不是天道可以把他捏圆搓扁?
苏哲挺起的胸脯立马怂了,讪讪地摸着鼻子不吭声了。
他气势的转变天道看在眼里,不置言语。他抬手一招,一面暗金色和一面绛紫色的铜镜从万千铜镜之中飞出,落在二人面前。
两面铜镜分别代表了江晏清和司空煜,而铜镜里的二人正各自沉浸在对方生平的幻境之中。
苏哲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决定先沉默,看情况再说。
天道陪苏哲一起看完铜镜里的影像,等江晏清与司空煜进入下一个幻境时,他弹指退掉两面铜镜,道:“你可知他们如今在何处?”
苏哲抿唇不语,他不知道,他是写下了《仙道至圣》,但刚刚那个幻境世界明显不是他原文里的设定。
“上一任的天道之子自主放弃了踏破虚空的机会选择了重生,导致我不得不修改因果。本来因果已经稳定了,可惜却因为的人为干预,导致如今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又一面铜镜飘来,其中画面正是苏哲复制存稿修改剧情的画面。
苏哲暗中感叹,居然连他在干什么都监控着,这天道真可怕。
天道并不管他如何腹诽,道:“由于你篡改了因果,导致时空与空间紊乱,他们因你而落入了天元大陆之外的迷梦之境。落入迷梦之境的神魂无法靠自己脱离,长久沉浸在幻境之中,迟早会被迷失自我,然后被迷梦之境同化为一体。”
天道会跟他说这些,无非是有事相求,他气沉丹田,鼓起勇气道:“你就直说你想要我干什么?”
“我要你去迷梦之境,将天道之子与魔子带回天元大陆。”
“你开玩笑呢吧?”
苏哲虽有心理准备,但听他亲口说出来,仍是心凉了一大半。
他一个凡人,又不会法术,又没有金手指傍身,去送死吗?
天道当然不会让他去死,他道:“我能给你一点功德金光,这能保你不会落入迷梦之中。你必须得将他们的神魂找到,将他们带回我这里。”
苏哲张着嘴,试探着问:“我可不可以拒绝?”
天道摇头道:“你种下的因,结出的果得由你自己来偿还。”
苏哲有苦难言,这算不算挖个坑写个文最后把自己坑进去了?
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肯定是没法反抗天道的了,但天道能将他从地球拉到这里,是不是表明可以将他送回去?
“好,我去,但是事成以后你得送我回家。”
苏哲觉得拿命去救两个纸片人,没点好处他就没动力,没动力他就故意拖延救人的时间。
在这个虚无里,没有天道不知道的事情,苏哲心里打什么小主意他一清二楚,但他并没有点明,答应了苏哲的条件。
“什么时候出发?”苏哲从心不甘情不愿到跃跃欲试。
天道说:“现在。”
话音未落,苏哲眼前一黑,一股失重感压来,咧咧罡风吹得皮肤生疼。视线再次清晰时,他已经不在虚无之内,而是落在了黑漆漆看不见内里的海水之中。
意识到自己落了水,苏哲立马慌乱的扑腾起来,他朝天空处惊恐的喊到:“我不会游泳啊!”
一声叹息从耳边传来,然后就听天道的嗓音在脑海里回响:“这就是迷梦之境,你如今是神魂状态,可以随意控制身体,包括飞行。”
“……”
这就有些尴尬了。旱鸭子苏哲讪讪地控制身体向上,果然浮出了海水之中。
他环顾茫茫大海,这里一片漆黑,他该如何找到江晏清和司空煜?
苏哲又朝天空喊道:“这里这么大,我要找到何年何月?给点提示行不行?”
“他们就在这片海水里。”
“……”
苏哲苦涩的吞咽一口口水,跪在无边无际的海水上,“你踏马玩我?这鬼地方,找到死我也找不到啊!”
脑海里传来天道的鼓励,“你行的。”
不!我不行的!
苏哲仰天泪流满面。
☆、五十三
“司空煜……”
是谁……
“司空煜……”
你是谁?
“无论发生了什么, 你只需要在原地等我, 我一定会找到你。”
你到底是谁!
司空煜睁开双眼瞬间弹起,耳边不断有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反复念着同一句话。
头痛得几乎要爆裂开来,司空煜痛苦的抱着脑袋, 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是谁和他说过这句话。
“尊上, 您没事吧?”
门外传来罗刹关切的询问,司空煜没空搭理他,他便又问道:“尊上可是又发病了?可要属下去安排几个血奴?”
司空煜本来想要说不必了,但转念一想, 今日如此怪异只怕是受了体内毒素影响,于是道:“带过来吧。”
“是。”
应了一声后便察觉不到罗刹的气息,司空煜忍着阵阵痛意, 走入了殿内的寒冰池,光着身子躺了进去。
罗刹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时间,被挑选上的血奴就带来了。
他敲了敲殿门, 道:“魔尊大人, 血奴已经准备好了,是否让他们进来?”
司空煜正双手扶着池壁, 头仰着闭目小歇,在他耳边不断回响的话语已经淡去,他却有种诡异的不舍。
这种不舍让他的心脏隐隐作痛,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眼眶忽然一热,脸颊上一道冰凉冷得他一个瑟缩。他抬手抹去, 还有些湿润。
本尊这是怎么了?
他扪心自问,不得其解。
恰巧听到门外罗刹的询问,便将这种怪异的情绪收起深埋,淡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言罢,他起身穿上衣物,随意披着外袍,连鞋子也没穿上,就这么光着脚出去,踏在寒玉所铸的地板也不觉得凉。
大殿内十名血奴已经恭恭敬敬的等候着,他们均生得俊朗貌美,修为最低也是元婴后期。
司空煜坐到大殿高堂正中央的宝座上,斜靠着扶手撑着脸颊,视线落在十名血奴身上转了一圈,莫名撇嘴不满意,心底更是自发的腹诽着:都不及他一半好看。
这般想完以后,他面色有些僵硬,那个他是谁?
自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以后,他就总被那梦中主人扰得不得安宁。每当他回想那梦中主人模样与姓名,却又毫无印象。
见司空煜沉着脸陷入沉默,罗刹心头一震,莫不是魔尊觉得他挑的血奴不行?
他额头渗出冷汗,几次偷看司空煜脸色,见他越发阴沉,便自动走出来告罪道:“属下眼拙未能给魔尊挑到满意的血奴,属下请求魔尊责罚。”
司空煜视线落在他身上,抿唇不语,弄得罗刹更是心惊胆颤。
良久,司空煜终于抬手挥了挥,道:“你出去罢。”
“是。”罗刹暗中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殿门被罗刹贴心的关上,留下的血奴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司空煜看着觉得碍眼,他不自觉又想起那个梦中的人,然后立马恼怒,心情更差了几分。
他丢出一把只有巴掌长的匕首,不耐烦的道:“谁先来自己决定。”
血奴们看了眼地上的匕首,然后面面相觑。他们脸上没有半点惊慌害怕,也没有愤怒仇恨,还隐隐透着一股兴奋和贪婪。
这些血奴都是魔宫精心饲养出来的魔修,所修功法都是为了给司空煜换血而研习的,他们想要进阶必须依靠司空煜的血。
血奴众多,都争破了头想要给司空煜换一次血,然而机会稀少,短则等上十年八载,长则几十上百年。
距离司空煜上一次换血已经在三十年之前,如今难得的机会摆在眼前,又怎会不让他们红了眼?
人人都想争得第一个,但却不敢在司空煜面前造次,最后还是从修为最高的开始。
三个时辰后,十名血奴被侍卫抬了下去,个个面目狰狞可怕,发红的皮肤下似有数百蛇虫游走蠕动。
殿内只剩司空煜一人,他感受了一下血脉中变得稀少的毒素,心情稍微好了些许。
他走出大殿,没有让任何人跟着他。
一路向北,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月,他走到了南起之丘。
他还是会想起梦中那个不知面貌姓名的人,一点也没有因为毒素减少而消停些许。这让他脾气变得非常暴躁,若非还有理智和底线压制着,说不定还真干出屠城泄愤的事情来。
他走在熙熙攘攘的热闹大街上,这里的气氛让他觉得格格不入,心中气闷更甚。
前方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他下意识蹙眉,神识探看了一眼后转身往一条小巷子走去。
他并不想招惹麻烦,他怕他会忍不住脾气大开杀戒。然而老天像非要跟司空煜作对,他走出小巷后,恰巧遇到了那个被追杀的少年。
少年被一个术法击飞,直直摔到他面前,他侧身一躲,少年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重伤晕了过去。
少年伤痕累累,身上的鲜血染红了司空煜的眼,他回头低喃了句:“找死。”
抬手间,那些杀手都来不及反应,就瞬间身体爆炸成了血雾。
“杀人了!”
“快跑啊!”
周边的凡人的低阶修士惊恐窜逃,司空煜擦掉溅到脸上的血污,跨过少年径直往前离去。
他没看见,那位少年艰难的睁开一只眼,即使视线模糊,还是拼了命的记住他的背影。
司空煜嫌弃身上的法袍被染上血污,便寻了一家修士客栈住了进去。
翌日,他杀了一群杀手的事情已经在南起之丘传得沸沸扬扬,而不到半天时间,却有另一则流言蜚语将风头都抢了去。
南起之丘十大修仙氏族之一的古家被魔尊一夜灭门,就为了一本独一无二的琴中剑秘法。
听到说书人这样说的时候,司空煜忍不住嗤笑一声,有人不自量力来挑战他,正好近来心情不好,便拿那人来开刀吧。
与此同时,江晏清也收到了古家灭门的消息。薛家家主力邀他去主持公道,他本不想掺这趟浑水,但听到凶手是魔尊后却突然改口,答应了。
☆、五十四
江晏清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心底就萦绕起一股怪异的念头, 催促着他去找一个对他而言及其重要的人。
他不知道要找的到底是谁,却心心念念,无法忘怀。
直到古家灭门的风声传来, 当听到司空煜的名字那一瞬间, 心底有一道声音发出满足的谓叹声:是他了,就是他。
原来他一直想找的人居然是他的死敌,江晏清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觉得借着古家灭门的事情去一探究竟, 也未尝不可。
撇下随行的仙道盟弟子,江晏清只身一人进了南起之丘。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古家查看线索,也没有去薛家了解情况, 因为根本就不需要了。
他前脚刚踏入南起之丘,后脚就听前方茶肆里有几位散修谈论古家的事情。他假装也去喝茶,不动声色的坐在那几位修士后边。
只听其中一位体修说:“唉,我说那古家一门真是惨, 全门上上下下, 连三月大小娃娃都没能活下来。”
“魔尊如此嚣张跋扈,不但完全不把我们仙道放在眼里, 而且随意滥杀无辜,简直天理难容!”
修剑道的修士本来就直来直往,当时就拍案而起,怒火上了心头,拔剑出鞘一副要冲去与司空煜拼命的架势。
另一位长相斯斯文文的修士拉住他, 对他摇头劝道:“你别冲动,先不说你打不打得赢魔尊,你可知此前邀请仙道盟盟主主持公道的薛家如今怎样了?”
“燕兄怎么忽然提起薛家?”
提起薛家,剑修冷静了下来,他心头一咯噔,心想莫不是薛家也出事了?
那位姓燕的修士四处张望了下,而后示意两人附耳过来。他神秘兮兮的说:“昨日夜里,薛家上下连同罗家被魔修血洗,无一人生还。”
剑修与壮汉倒吸一口冷气,吓得冷汗直流。
薛家家主和罗家家主是古家灭门事件中最为支持讨伐魔尊的人,结果没过半月,就被魔尊屠杀殆尽。
剑修提剑的手不受控的发抖,心中庆幸还好被拉住了,否则自己不懂天高地厚,单枪匹马杀去魔州,下场只怕比薛罗两家更凄惨。
三人心情有些沉重,魔尊越发猖狂,无视与仙道盟签订的百年不进犯仙道的誓言,这接连灭三个修仙氏族,只怕下一步,就是直接进攻仙道盟了。
江晏清默默听完,起身付了茶钱便离开了茶肆。
走在嬉闹的街道,他思考的不是给三个修仙氏族讨回公道,而是司空煜为何无缘无故要灭三族,灭完三族以后又会藏身在何处。
起因为何如今只有找到司空煜本人问个清楚,而藏身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江晏清胸有成竹的轻轻一笑,转身去了薛家。
薛家大门十米开外,血腥味扑面而来,江晏清被熏得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如此浓重的血腥味,看来那位姓燕的修士没有夸大,薛家上下应当都没能逃过一劫。
貔貅石像旁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江晏清上前查看了下,发现均是一剑封喉,伤口处还有魔气的残余。再看薛家大门只剩下半扇,另一半躺在门内断成几节,一看便知是被用力踹裂的。
江晏清心底基本将当时的情况还原了出来 。他不知薛府里有多少魔修在,所以没有用最简便的方式去搜查薛家,他隐藏了气息,悄悄潜入薛家。
几经查看后,发现整个薛家上下根本没有一个魔修,看来是已经撤离了。
他不禁有些挫败,南起之丘说大不大,但想要找到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司空煜,他觉得会有这种念想,八成是自己修炼出了岔子,弄出的心魔。
他摇摇头,转身就要走,这时心底那道声音却忽然冒了出来:[别走,他在这里。]
刚迈出的脚收了回来,江晏清有些无奈,自己是真走火入魔了,这里半点活人气息都没有,司空煜怎么会藏身在此?
他忽略那道强烈的声音,往薛家大门走去,只是还没走几步,忽然闻道一股香甜的气息。
这道气息他在司空煜身上闻到过,难道他真的在这里?
江晏清说不清怎么回事,忽然就难以压抑兴奋,当即神识一开,很快就锁定了司空煜的所在。
其实司空煜离他并不远,就在前方的薛家后院一个小温泉里。
他在那里做什么?江晏清不禁有些疑惑,犹豫了半晌,还是向着后院走去了。
他悄悄潜入后院,没发出一点声响,很快就接近了那潭小温泉。
司空煜就泡在泉水中,怪异的是,明明泡温泉却穿着得整整齐齐,而且面色潮红目光散乱无焦距,微张的嘴呵出温热的白雾。
江晏清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本想秉承非礼勿视的原则不上前打扰,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走了上前,等他回过神来,他的手掌已经抚上司空煜的脸颊轻轻抚摸。
“抱歉,是我唐突了。”
江晏清手心跟触电一般迅速收回,耳根也烫得生痛。
司空煜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存在,脸颊上的冰凉被抽走,他立即不满的蹙眉,下意识追随那道凉意而去。
当脸颊再次贴上江晏清手心,他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
江晏清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身体再次不受控制的将司空煜整个人提出水面抱进怀里,那股长久萦绕心头的空虚感立马被填满,就好像被夺走的宝贝终于失而复得了一样,满心欢喜。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让他此时此刻放开司空煜,他只能说做不到。他根本就不想放,就算司空煜清醒过来推开他,他也不放。
像是在迎合他,司空煜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贪婪的摩擦着他暴露在外的肌肤,火热的身体将江晏清也点燃了,空气中香甜的气味越来越浓烈,整个后院都弥漫着,风吹也吹不散。
司空煜主动吻上江晏清的嘴唇,此后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江晏清是想让自己停下来的,但无论是司空煜,还是那如同最淳烈cun药的香味,都让他失了理智。
他很清楚要是司空煜清醒以后知道发生了了什么,肯定会一剑杀了他,但他根本没法停下来。
放平司空煜的那一刻,他在心底轻叹:死就死吧,管不了那么多了。
☆、五十五
司空煜清醒过来的时候, 江晏清正一手揽着他, 一手撑着脑袋侧躺着,盯着他的脸发呆傻笑。
行动比理智更迅速,不需要思考, 他下意识就一脚踹了过去。结果非但没把江晏清踹下床, 自己还因为动作过大拉扯得某处一阵阵撕裂的痛。
昨日抵死缠绵的记忆终于回笼,司空煜的脸是黑了红,红了又白,完全不知该摆什么脸色。
毒发不受控制以后和死敌上了床不说, 还是自己主动黏上去的,司空煜想要一剑了结了自己。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先把江晏清那登徒子先人道主义毁灭!
之前他心情极其不好, 在查到是谁给他扣黑锅以后,司空煜一怒之下血洗了罗家和薛家。
因为魔气消耗过度,体内的毒素此前被压制过,没想到居然会趁他魔气虚弱的时候开始反噬, 弄得他毫无抵抗力。
这次毒发起来, 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来得更为强烈。
其实论起因果,他并不能怪江晏清。他自己体内的毒素就是天底下最猛烈的chun药, 而且他也失去了理智,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江晏清,也根本没法抗拒。
屁!本尊看他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司空煜气得肺都要炸了,平白被夺了清白, 不将江晏清剁成肉泥喂鱼难消他心头之恨。
“狗贼!拿命来!”
江晏清就知道他醒来以后肯定要炸毛,所以早有准备。从司空煜那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一脚后,他第一时间就将司空煜搂紧,顺带趁他发愣出神的时候封住了他的修为。
江晏清的手在司空煜后背为所欲为,像哄小情人一样柔声哄道:“冷静,别激动,等下又弄伤自己怎么办?”
“你叫本尊别激动?”被上的不是你是吧?躺着说话不嫌腰疼!
他黑着脸咬牙切齿的说:“敢不敢要点脸?”
江晏清嬉皮笑脸的回道:“不敢。”
“……”
这人真是越来越厚颜无耻了,等等……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悟?
这个疑惑刚上心头,体内一股黏腻的热流缓缓流出,司空煜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哪里还管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现在只想沐浴洗漱。
司空煜用力挣扎了一下,挣不开,反而被搂得更紧了。
他眯起双眼,眼眸身处透着危险的光芒,他说:“盟主大人,你还要抱到几时?”
江晏清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司空煜态度转变如此之大,恨不得在里衣心口的位置缝上一个储物袋,将司空煜藏在里面谁也不准看见。
“不知道。”他无辜的眨眼,一点也不想放手。
“抱着个男人很舒服?”
“有、有点。”
说实话,司空煜的手感真的很好。江晏清忍不住摸了摸司空煜的后背,理所当然的得到一个燃烧着怒火的瞪视。
“松开!”
“不松。”
江晏清死皮赖脸,就是不放,哪还有半点以为人前维持的高冷矜持 。司空煜彻底生不起气来了,对上江晏清这种泼皮,生气也没用。
司空煜浑身黏腻得受不了,但明着跟江晏清说又拉不下这个脸面。
他清晰的感觉到腿根处黏糊糊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床榻,他急的眼眶发红,但实在羞于启齿。
他的神情落在江晏清眼里就像被欺负狠了的小白兔,委屈的垂着耳朵生闷气。
他拍拍司空煜的后背,轻叹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废话!司空煜抬眸瞪了他一眼,然后脸撇向一边,他奈何不了江晏清,还躲不起吗?
江晏清眼底一瞬间闪过一抹挫败,他放开司空煜起了身。司空煜意料之中的挣扎要离开,他只好先下了个定身术,再粗略的用一件外袍将司空煜裹住,然后离开了床榻。
司空煜被腾空抱起那一瞬间,惊慌失措的问:“你想干什么?”难不成占完几次便宜后尝到甜头,还想再来几次不成?
江晏清看他那仿佛被轻薄黄花大闺女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声,“去给你沐浴,你想到哪儿去了?”
“……”
司空煜有些尴尬,梗着脖子不开腔了。
说到沐浴,最近的就是那个小温泉,再回事发的起始地,司空煜不禁想起昨日的疯狂。
江晏清三两下将他剥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带他入了水。
温热的水一碰触到身体,司空煜忍不住被刺激的嘶一声。
“不舒服?”江晏清立马关切的问道 。
司空煜没好气的给他一个冷眼:“你来试试?”
江晏清立马轻咳一声,讪讪的摸摸鼻子。
“本尊要沐浴,你不给本尊解开定身术,是想亲自伺候本尊?”
司空煜没力气和他斗气,只想爽快的沐浴,然后想办法冲破体内的禁制,再找江晏清算总账。
江晏清沉默了片刻,既没有给他解开定身术,也没有亲自动手。
司空煜疑惑的蹙眉,一时不清楚江晏清到底是什么想法,但他很快就知道了,因为江晏清真的伺候他沐浴了!
“江晏清!你敢!”
江晏清不但敢,而且已经这么做了。
司空煜趴伏在温泉池边,羞耻的红着眼眶,咬着牙始终不肯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别紧张,放松一点。”
江晏清拍拍他的后背安抚着,司空煜眼泪立马盈上眼眶,这换谁谁能轻松?
他暗暗起誓,今日的羞辱他记下了,等来日冲破禁制恢复魔气,他要千百倍的还回去!
如此这般洗了半个时辰,江晏清里里外外将他清洗干净,然后又如来时一样给他披上外袍抱回原先的那间厢房。
他又带着司空煜回了床榻,终于舍得将定身术解了,但同时又死死的将人抱紧在怀里。
司空煜奋力的挣扎,他下巴在司空煜头顶的软发上蹭了蹭,道:“别闹了,让我休息下好不好?”
毕竟双修是件体力活,而且还修了一天一夜。
司空煜闻言顿了顿,抬头看他果然显示着几分疲惫,不知怎么的就心软了。
他任由江晏清抱着,没再反抗,但却埋着脸懊恼的暗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善。
☆、五十六
司空煜再次醒来时, 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换了一套新的月白色法袍, 如此贵洁而骚包的衣服,一看就是江晏清的。
他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江晏清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厮在打什么主意?
他带着一丝疑惑下床穿了鞋, 向着厢房门走去。
身上的禁制还是没有被解开,他只能如同凡人一样,靠双腿前进摸索。江晏清比他稍微高半个头,穿着他的法袍有些长。司空煜拖着有些过长的衣袖, 很是粗鲁的将袖口挽起,然后才走出房门。
走出了厢房他才知道此时自己竟然在一艘飞舟上,他望着悠悠飘过的云雾, 心头怒火涌了起来。
“你醒了?”
江晏清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对上面色阴沉的司空煜,立马眼神闪躲,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司空煜见他就忍不住火气, 当即大声质问:“盟主大人把本尊抓到这飞船上, 是打算带去哪儿?”
江晏清继续心虚的低声答道:“回灵州。”
灵州?司空煜第一反应是江晏清不但夺了他清白,还趁他手无缚鸡之力抓回灵州被那些仙道公开□□。
好个无耻小人!果然仙道都是一群表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的伪君子。
“原来盟主大人就是那种昨日温存时甜言蜜语, 今日便翻脸不认人的渣滓。”
司空煜对江晏清失望透顶,有种长久的信任被辜负了的气愤。
与其这样被抓去灵州,倒不如破釜沉舟,司空煜不会让自己受这种屈辱。
他转身冲向船身边缘,把江晏清狠狠的吓了一跳。
江晏清赶紧用灵力将他拉回来, 气急败坏的说:“我就认为是那种人吗?”
“对!”司空煜倔强的咬着牙关,除了将他带回去被仙修诛杀,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
江晏清好气又好笑,这人总是这样,自己自以为是的脑补一番然后就当了真,完全不听解释。
“我带你回灵州,是因为我要对你负责!”
他抓着司空煜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鉴定的态度仿佛在立下最为诚挚的誓言。
司空煜如遭雷击,他知道江晏清的负责是什么意思,但是……
“荒谬!”
“你对本尊负责?你把本尊当成什么了?女人吗?”
司空煜冷笑的哼了一声,继续问道:“还是说你以为要了本尊几次,就以为本尊会像女人一样寻死觅活的求你负责?本尊告诉你,不需要。”
司空煜的一连串话语让江晏清一时回答不上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司空煜到底是什么感情,但他真的不想放司空煜离开。
一旦想到以后会与司空煜敌对,他就心里十分不舒服。
司空煜见他久久不回答,又兀自泼冷水道:“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本尊又是什么身份,你想负责?也得问这天下同不同意。”
魔尊和仙道盟盟主双修?说出去都笑死人。
不说魔修,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修绝对会跳出来极力反对。
江晏清知道司空煜说得都在理,但他就是想要任性一回。他想要司空煜做道侣这一点,可以有人反对,但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他很是不讲理的耍赖说:“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睡了我,我就认定你了。你要是不负责,我就……我就……”
颠倒是非黑白,无耻之极!司空煜已经被他气得眼前发黑,气极反笑道:“你就怎样?”
“我就把魔尊睡了仙道盟盟主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
江晏清说得很是理直气壮,直把司空煜震得怔愣当场。他抬手捂着眼睛,长叹一口气,他已经彻底被江晏清打败了,这个人不要脸面,他还要呢!
“你放不放本尊走?”
“不可能放你走的的,你别想了。”
他试图和江晏清商量,然而却被一口回绝,彻底断了念想。
他瞪一眼江晏清,咬牙切齿的说:“好,算你狠!”
他极力让自己不要生气,等他冲破体内的禁制,就将江晏清丢进蛇窟喂蛇!
他用力打开双肩上抓得死紧的双手,转身怒气冲冲的回了厢房,陪着笑脸跟在身后的江晏清被用力关上的门震了一脸的灰尘。
他知道自己做得过分,太过蛮不讲理了些,所以不敢进去再让司空煜不快。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后面有得是时间把人哄高兴。
江晏清美滋滋的在厢房外傻站了很久,后面几日他才清楚的意识到,有一种人一但记起恨来,任你千般讨好百般赔不是都没有用。
江晏清想尽了办法给司空煜赔不是,但是直到进入灵州,他依旧被闭门羹侍候着。
司空煜根本就不出房门半步,当然也不准他进去。
当飞舟落在仙道盟盟内的乾坤广场,司空煜还是缩在厢房里。江晏清无法,只好擅自开了门走了进去,同时手里还多了一套女装。
司空煜盯着他手上的女装,蹙眉疑惑道:“你想干什么?”
“给你换衣服。”
江晏清说得轻松 ,就跟问日常吃饭没,但却让司空煜气炸了。
“你敢让本尊穿这东西本尊就杀了你!”
江晏清是第二个敢让他穿女装的人,第一个他奈何不了,第二个如今还是奈何不了。
目前他还是没有冲破禁制,就算江晏清强迫他穿,他也不能反抗,但是气势上绝不能认输。
江晏清显然不打算让他拒绝,一边慢慢逼近,一边劝道:“仙道盟的人个个对你恨之入骨,你若是不乔装一下,肯定会被他们认出来的。尤其是三清长老他们,若是平时有我在他们不能拿你如何,但如果他们联合要杀你,我也没有十成把握护住你。”
“那是谁非要把本尊虏来的?”
司空煜将脸撇向一边,这女装他是不可能穿的。
绝不!
☆、五十七
司空煜平生最后悔的事情, 大概就是没事跑到了南起之丘, 然后按耐不住情绪灭了薛罗两家。如今挖了个坑不说,还自己亲手填上土把自己埋得死死的。
此时他整个人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冰气息,襦裙下的十指紧紧绞着,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衣服撕了。
江晏清很精明的再给他换了衣服以后, 将原先的法袍收了起来,如果他真的撕了身上这套女装,估计等会儿他会裹着床单被带下飞舟。
而作为罪魁祸首,江晏清却有些痴迷的盯着他。
不得不说司空煜长得真的非常好看, 明明有着一张偏向女性的脸,但却偏偏没有一丝女子的阴柔,反而处处张扬着倨傲高冷的强大气势。
被如此直白的盯着, 任谁都不会高兴,司空煜横眉扫个冷眼过去,江晏清却嬉皮笑脸的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弄得司空煜一拳打在拳头上, 顿时不想跟他争辩。
“这位美丽的女修, 需要我扶你出去吗?”
江晏清十分期待的将手伸到司空煜面前,毫不意外的被一掌打开。
司空煜理都懒得理他, 起身径直走出去。
从那人死后他就再也没穿过女装,一转眼几百年过去,再次穿上女装,司空煜恍惚间又回到了那段黑暗的岁月。
他很快收拾好情绪,那些记忆被他深埋在心底, 然后任由它腐烂。
“小心!”
因为太久没穿女装,又出了一下神,司空煜一个没注意踩到了裙角,差点绊倒摔一跤。
江晏清眼疾手快的将他扶稳,很是无奈的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司空煜哼了一声,理都不理他继续往外走。
身后江晏清失笑摇头低喃一声:“怎么就倔得这么可爱呢?”
并不想偷听却听到了的司空煜:“……”
你全家都可爱!
在一人单方面怄气的情况下,两人拖拖拉拉的终于下了飞舟。
早在启程回灵州的时候,江晏清就已经传消息给三清长老,自己会带着未来道侣回来。
这可把三清长老高兴坏了,单身几百年从不找女修也不找男修的盟主终于肯解决终身大事了。
想他以前为了劝盟主找个道侣费尽心思却屡屡失败,都让他怀疑盟主是不是性冷淡或者那方面不行,如今心头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这人年纪大了就爱闲聊八卦,就算是三清长老也不例外。在跟其他长老喝酒吹嘘的时候他不小心说漏了嘴,于是盟主找到道侣等我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整个仙道盟里口口相传。
等江晏清到达那日,仙道盟上下全员,连同饲养的灵兽都堵在乾坤广场,就为了第一时间一睹未来盟主夫人的容貌。
也幸好乾坤广场足够大,占地将近十里,否则还真容不下这么多人和兽。
司空煜走出飞舟的时候,被这盛大的场面吓了一跳。好在他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魔尊大人,这点小场面还是轻松驾驭了,丝毫没有慌乱半点。
盛装下的司空煜,没人会认出他是一个男人,更何况江晏清怕他被认出,特意将他那头独特的银发做了障眼法,外人看来只会看到是墨色的。五官也被障眼法细微的改动过,一眼看过去,还真无法将眼前这位如高山雪莲的冷美人和狂傲不羁的魔尊联想在一起。
仙道盟的人第一眼看见他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此等容貌,完完全全能甩仙道第一美人赵馨琳几条街。
司空煜和江晏清并肩而行,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心底却冷呵:若是知道本尊是谁,你们还不得吓死。
他刚腹诽完,手掌忽然感觉被一股温热包裹着,他蹙眉看向江晏清,用眼神警告着:[给本尊松开?]
江晏清当没看见,兀自牵着他向三清长老走去,他又急又气,但却挣不开束缚。
还没等江晏清走过去,三清长老和一众长老已经欣慰的迎了过来。
三清长老看着二人紧紧相握的手,忍不住高兴的连道三声好。他越看司空煜越满意,虽然性格冷淡了些,但能让盟主喜欢,就算盟主喜欢的是颗普通石头在他眼里都是地火晶石。
更何况司空煜易容过后的颜值一点也不差,三清长老更是欢喜,心里直直感叹他终于完成师妹临走时的托付了。
三清长老撸着大胡子问:“不知姑娘是那方人士,师承哪一派?”
司空煜不敢开口,开口就要露馅了,之前江晏清没有将他的声音也伪装一下,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忘记了。
江晏清将他揽进怀里,一副护短的样子对三清长老说:“司玉比较认生,长老你别吓到他。”
三清长老立马鼓着双眼,“我怎么就吓到他了?”
“你个丑老头丑到小姑娘了。”
后面几位女性长老取笑他,三清长老气红了脸,又不好当着司空煜的面发飙,免得真把人吓跑了。
他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心想回头再找她们算账。
司空煜被一群人打量得心头不舒服,手肘轻轻撞了江晏清一下,催促他赶紧走。
江晏清得令,立马对三清长老说:“赶了那么久的路,司玉累了,我先带他去休息,晚些在来找你。”
三清长老还能怎么样?只好先让他们走了,然后将气撒在门人身上。
他挥着手催促道:“一天到晚正事不干,修炼了吗?任务做完了?就知道凑热闹,去去去,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嘘声散了,三清长老回头看着江晏清和司空煜的背影,越看越觉得未来盟主夫人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翻遍了记忆都记不起何时见过,他索性就不想了,反正盟主看上的道侣,总不会是坏人。
☆、五十八
江晏清将司空煜带到了自己的府邸, 府邸很大, 光前院就让他们走了一刻钟。
在府邸里晃悠了一圈,江晏清终于将他带到住处。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辉煌大气,江晏清的住处是个精致的四合院, 古朴而典雅, 显得格格不入。
司空煜对这里颇有好感,但是明眼看得出很嫌弃要和江晏清共处一屋。
这里是仙道大本营,他的命暂时捏在江晏清手里,不过却不能阻止他住得舒心一些。
他张口问道:“你房间在哪儿?”
“你要和我住一起?”
江晏清有些惊喜, 司空煜居然主动和他同房。
他显然想得太美了,只听司空煜说:“你告诉本尊是哪一间就成了。”
江晏清指向方位正北最大的那一间,“那儿。”
司空煜了然, 上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观望打量了一番,满意的勾唇,而后转身堵住欲要进门的江晏清, 面无表情的说:“这厢房本尊屈尊住下了, 你可以走了。 ”
“……”
江晏清错愕的微张着嘴,看着属于自己的房间被占了, 大门轰一声当面关上,差点撞到他鼻梁。
只听咔哒一声,从来只当装饰用的门阀被扣上了,可见司空煜到底有多不待见他。
江晏清无奈的轻笑出声,摇摇头, 转身出了府邸找三清长老的去了。
而房内的司空煜听不见外间有声息后,安安心心的走入了里间。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繁重的襦裙,想着房内只有自己一人,便动手脱得只剩里衣。
一番动作下来,司空煜有些乏了。
那日与江晏清闹翻以后,他就不曾合过眼。对于修士而言睡眠只是多余的,只是他魔气被封印,现在就跟个凡人一样,也会劳累困顿,除了那次累极睡了一次,他已经不记得多久上一次睡觉是在什么时候了。
他坐到床榻上,本想打坐冥想,怎知如何都入不了定,眼皮子越发沉重,他索性顺势躺下,不多时便睡了去,只是睡得不□□生 。
梦里无数熟悉的画面闪过,都是关于他和江晏清的,当梦到他决绝的吻住江晏清,两人同时神魂消散那一刻,他从梦中惊醒。
脸上有股冰凉,他伸手一抹,湿濡一片。
他很清楚的记得那些梦境他根本就没经历过,但却那种真实感却让他动摇了原先坚定的念头。
他望向窗外天色,已经不知何时入了夜。
他起身披上外袍,打开门阀走了出去。
明月当空,整个四合院只有他一个人,江晏清不知去了哪里。
许是被他今日的态度撵走了。
月光洒司空煜身上,显得更加孤寂,他忽然有些想念贱兮兮的江晏清。
他抬头看着圆月出神了半晌,江晏清还是没有出现。他转身回了房,关上门后扣门阀的动作却顿住了。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把门阀拉了回去,虚掩着门就进了里间。
而此时的江晏清刚从三清长老的哼哼教诲下逃脱出来,第一时间就赶回了盟主府。
此时已经是戌时三刻,他怕打扰到司空煜,半点声息也没发出,第一次像做贼一样潜入自己的住处。
他的厢房还是如同白日那时一样紧紧关闭着,他能听到司空煜绵长的气息,想来应该是睡着了 。
他走到窗户边,像个傻愣子一样探头探脑的往里瞧,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大乘期大能,里面的一动一静都逃不过他的神识查探。
等他想起时都过了好一会儿,司空煜果然已经睡了,双眉紧皱脸上神情痛苦,似乎是着了梦魇。
江晏清顿时担忧不已,他从窗户跳了进去,落地后第一眼发现原来门阀没扣上,显然是被里面的人特意打开了。
难道说司空煜开了门阀是等着他进来?
江晏清一颗心火热火热的,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按耐不下去。
他含着温柔的笑意走向司空煜,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睡姿也十分独特。
只见他侧身面相墙壁,将一把弓一样紧绷着,双手捏紧,若是被惊醒就能迅速发起攻击。
江晏清有些心疼,他知道这种睡姿,表示着毫无安全感,内心极度脆弱。
其实他早就从司空煜的只言片语中看得出来,这就是一只用尖刺把自己伪装起来的刺猬,其实内里软弱得很。
“你没锁上门就是同意我跟你一起睡了。”
他兀自说了这句话后便脱了外袍爬上了床,触及到司空煜后,隔着两层衣料都能感觉到一股凉意。
他握住司空煜的手,如同冰块一样散发着寒意。
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找到了火源的人,司空煜紧紧贴住他,他还能感觉到司空煜在微微颤抖。
“不要……不要……”
忽然听见司空煜小声啜泣着,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江晏清将耳朵附去他嘴边,终于听清楚了。
“不要咬我……救我……救我……”
江晏清直起身静静凝视他,心口一阵阵绞痛,一个画面忽然从脑海里一闪而逝,他没来得及看清,只看见了铺天盖地的银色毒蛇。
他不知道这个画面和司空煜有什么关联,但他却知道,那个忽然出现在他识海里的意念,绝对和司空煜脱不了关系。
司空煜还在低声啜泣,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江晏清的心神一下子被拉了回来。
他轻轻叹口气,躺下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催动体内的真元化成暖意,一点一点将司空煜温暖了起来 。
良久后,司空煜总于安稳的睡沉了,江晏清不需要睡觉,便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一夜。
直到金鸡报晓,江晏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小心翼翼的挪开司空煜,起身穿好衣服匆匆跑了出去。
大清早,扫洒的门人打着呵欠在扫落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刚扫做一堆的落叶又漫天飞舞。
扫洒门人气得跳脚,指着那道背影打骂:“走路长不长眼啊!”
骂完以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骂了盟主,嚣张的气焰顿时被冰水浇灭。
完了,骂了盟主,他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门人的担忧江晏清是一点也不知道,此时他闯进了青禾长老的寝殿,不顾她还在修炼,拍着门就大喊:“青禾长老快出来,我有事请教!”
“大清早的,叫魂呢?还让不让人修炼了?”
殿内一声河东狮吼,整个宫殿肉眼可见的晃动了几下。
☆、五十九
“大清早的叫魂呢?还让不让人修炼了?”
殿门被相当粗暴的打开, 青禾一脸煞气的冲出来, 半透明的纱衣衣摆随着步伐上下翻飞。
她衣着十分大胆,只穿了白色细秀牡丹的肚兜和裹裤。酥胸半露玉足芊芊,脖颈处几道暧味的抓痕, 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无限风情。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美艳尤物, 却站到江晏清面前叉着腰,一手扯住他耳朵,丝毫没有因为他是盟主而给半点面子。
她杀气腾腾,皮笑肉不笑道:“臭小子, 你知不知道打扰别人双修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江晏清:“……”难怪如此生气。
青禾冷哼一声松了手,语气不耐烦的问:“找我干什么?”
江晏清有些支支吾吾,青禾是个暴脾气, 立马催促道:“有屁快放,别打扰我和玉漱温存。”
江晏清破罐子破摔:“想在青禾长老这里求一本双修秘籍。”
“哟哟哟,不得了,我们纯情的盟主大人长大了呢。”
青禾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 朝他暧昧的挑眉问道:“是不是昨晚不小心弄疼了那女娃, 人家一大早把你赶出来了?”
不然大清早的不在温柔乡里沉醉,跑来打搅她好事干嘛?
江晏清有些尴尬, 他倒是想,但是可能他还没干些什么,司空煜就已经把他踹出去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青禾以为他被说中了而羞涩,掩嘴偷笑着道:“得了得了,我不问就是了, 你跟我来吧。”
她把江晏清带到了偏殿书房里,满目琳琅的书籍被分门类别,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书架上。
江晏清有些震惊,早有听闻青禾长老修双秘籍收藏丰富,没想到居然如此之多。
青禾为自己藏书万卷的光伟事迹隐隐自豪,她十分大方的说:“这里面的双修秘籍,你看上了就带走,不用还我了。”
说罢还朝江晏清眨眼,调侃的低笑着。
江晏清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但又不好解释,只得无奈的道:“一本就够了。”
“管你要几本,赶紧去。”
青禾一掌将他推了进去,自己跑回主殿去找玉漱去了。
书房里书架足有十三层之高,一眼过去密密麻麻的各色秘籍,看得眼花缭乱。
江晏清心想司空煜怕不久后会醒来,若慢慢挑选只怕挑个几天几夜也挑不完。于是他用了最快捷的方式,在神识一番扫荡下,很快就让他找到了一本仙魔双修的秘籍。
他拿下秘籍粗略看了卷语,还算适合他和司空煜用,于是收入紫府空间里便去了主殿。
江晏清站在青玉宫外,内里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他有些头疼的扶额,犹豫不决的来回踱步,片刻后,他鉴定的上前敲响了房门。
喘息声停了片刻又响起,还能隐约听到青禾柔声哄人的软语,显然她们并不想理会江晏清。
江晏清锲而不舍的继续敲,反正青禾不出来他就不停下。
如此来回两次,终于听见青禾暴怒的大吼一声:“江晏清!别以为你是师妹儿子我就不打你!”
话音落地下一刻,青玉殿门大开,青禾提着她那把琵琶玉骨扇冲了出来。
“你小子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她显然气狠了,提着大扇子上前就开打。
江晏清是有事要求她,哪会真的跟她打?他一边闪躲一边腆着笑脸赔罪。
“青禾长老,我是迫不得已才会打搅你好事,我保证下一次不会这样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还想有下一次?”
青禾哪里跟他讲道理,狠狠将他压着打了一顿。
江晏清有事求她,肯定不敢还手,直到青禾气消了才终于消停。
青禾收起大扇子,用施舍的语气道:“看在你挺乖的份上,说罢,还要我做什么?”
江晏清立即道:“借玉漱姑姑一用。”
青禾立马拉长了脸,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家宝贝不外借。”
“就半个时辰!”
江晏清就知道很难让她答应,于是加补了一个条件,他说:“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要合欢宗的镇宗之宝,我给你去讨要拓本,你看行不行?”
青禾明显有些心动,她纠结了一番才说:“我去问问玉漱,她要是同意我就随你。”
说罢又进了青玉殿。
江晏清喜不自胜,在外等了半刻钟时间,青玉殿终于走出了人来,只是这次却不是青禾,而是另一位长相普通却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
玉漱缓缓走到他面前,朝他福了福身,而后才道:“不知盟主找我有何要事?”
江晏清看了看青禾殿站了两排的女弟子,他想要问的事情不适宜大庭广众下说,于是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以青禾长老看重玉漱的程度,能松口放他见上半个时辰已经是开恩,把人带出青玉宫,青禾怕要削了他。
玉漱显然知道他再担心什么,掩嘴轻笑了声,道:“可以的,你别担心青禾,我会与她解释的。”
青禾那个脾气,只有玉漱能够管得住,有她相助自然是最好。
江晏清没敢把人带远,只是去了青玉宫的后花园,屏退了所有女弟子,又布下几重隔绝神识的禁制。
玉漱从头到尾都不置一言,只静静的看着,待他确认好后,才问道:“玉漱有什么能帮到盟主的吗?”
江晏清犹豫了半晌,还是红着耳垂说了出来。
“就是……玉漱姑姑可以教教我如何让一个非常讨厌我的人喜欢上我吗?”
玉漱显然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忍不住笑了出声。江晏清被她笑得脸都红了,毕竟这种事情也要问,显然太过弱气了些。
“如果只是这事情,玉漱自然有法子。”
江晏清眼前一亮,立马虚心的听教。
另一边,双修半途被人抢走了爱人,又不能去抢回来,青禾气急败坏的在青玉殿里发脾气。
她一直瞧着计时的沙漏,时间才过去一半,离半个时辰还早呢。
见不得玉漱,她内心就没有安全感,恨不得立马飞到玉漱身旁去。
又等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不能在这儿呆着,于是跑去了书房先看看书再说。
她进了书房拿起第一本秘籍时,忽然对江晏清拿了什么双修秘籍感到好奇,于是在书架上一一翻找,终于找到分类是龙阳的双修秘籍少了一本,还是仙魔双修的特殊功法。
青禾脸色一变,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六十章
司空煜也说不清楚, 他有多久没有像昨夜这样睡得沉稳安心。他不是丝毫感觉不到江晏清搂着他入眠, 他其实可以醒来的,然而触及那温暖的胸膛,他却舍不得离开了。
从来没有哪一个人给过他一个拥抱, 会将他视若珍宝, 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从没体会过何为温情,何为爱,短短几天他就有些沦陷在着温柔却致命漩涡里,也许是那些无端出现的画面影响着他。
司空煜又想起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他被江晏清带出魔州的那几天,明明已经刻意去模糊遗忘的画面,如今却越来越清晰。
也许早就在那个时候, 一无所有的他就已经对江晏清产生了好感,只是他的自卑却让他怯了步。
他就是泥泞里的腐叶,而江晏清就是遨游在天空的飞鸟,他如何高攀得起?
司空煜睁着双眼, 直视床榻顶的眼神越来越黯淡。
像他这种生而不幸的人, 不配啊。
他抬起手臂横在眼前,紧抿着唇, 眼睛有些许酸涩,他想肯定是窗户外照进来的阳光太过刺眼的缘故。
这个时段已是三伏天,虽然是早上,但外头也是烈阳高照。
江晏清撑了把油纸伞遮挡太阳,他手里还揣着一个小匣子。
还没入门他就感应到司空煜已经醒了, 他将油纸伞收起靠在门槛边,几步走了进去,像是献宝一样将手里的匣子送到司空煜面前。
“煜儿,这是我刚从云启长老那儿顺来的一对臂环,你看你喜欢吗?”
从青禾长老那里出来以后,江晏清没有急着赶回来,而是想着目前司空煜修为被封印了,如今与凡人并无区别。
虽说是在仙道盟之内又在他眼皮子底下应该不会出任何问题,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江晏清还是跑去了一趟云启长老那里,顺走了这对云启长老视为眼珠子的宝贝,还因此被云启长老追着打了半个仙道盟。
他眼带期盼,盯着床上企图装睡的人。
司空煜受不了他,叹口气放下手,那双墨色的眼眸毫无波动,非常平静的凝视着他,半晌道:“谁允许你那样叫本尊的?恶心死了。”
江晏清对司空煜的嘲讽免疫技能已经点到了满级,他无所谓的说:“我允许的。”
很明显的拒绝,但江晏清没有放弃将臂环送给司空煜的打算,他将匣子打开,一对暗金色的臂环静静躺在纯白色的丝绸上,流转着不耀眼却十分夺目的银光。臂环其上没有雕刻任何纹路,但却能在流转着银光时看见两条跟着银光游走腾跃的金龙。
“这臂环丑是丑了些,不过却是一对难得的神品防御灵气,可以裆下我全力一击三次。”
司空煜道:“本尊能拒绝吗?”
显然不能,因为江晏清已经欢欢喜喜的给他戴上了一只,戴的是左手的位置,最为靠近心脏。而另一只却被他带在了自己手臂上,就这样看去,就像两人特意弄的定情信物一样。
司空煜已经习惯了他的霸道,反正就算他强烈抗议,这个人还是会我行我素,就如同非要把他绑到仙道盟一样。
司空煜想着就气闷,但又无端对他发不起火来,他有些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脾气。
他起身坐了起来,语气略为疲惫和无奈,他道:“本尊有些闷了,想出去走走。”
既然江晏清放心将他带进仙道盟,他何不借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仙道盟的形势,日后若是攻打仙道盟,也能有更为周全的准备。
江晏清不知道他心里的算盘,见他居然主动提要求,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
他潜意识里记得此时的司空煜很柔弱,于是见司空煜自己起了身要穿上衣物,便自觉的阻止了他,然后很是得心应手的给他穿衣换鞋。
江晏清很自然的屈膝半跪在地上,一手捧着司空煜白皙无血色的脚,一手拿起鞋袜给他换上。
这番举动,如同做过千百遍般轻车熟路,司空煜有一瞬间恍惚,仿佛他和江晏清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一样。
这个念头才刚起立马被他无情的打碎,他微微愠怒,但却不是生江晏清的气,而是恨自己没出息。
这一次司空煜被换上的是一套素白的襦裙,不如上一次的华丽,却素雅高洁,衬托着他冷傲的气质,顿时如寒冬腊月里孤傲绽放的寒梅。
“真好看。”江晏清毫不吝啬的夸赞着,“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司空煜立即蹙了眉,一点也不高兴,但藏在发丝里的耳垂却悄悄红了些许。
江晏清似乎嫌这样还不够,他牵着司空煜走到客堂,让他坐下,然后凝出一块水镜,不知从哪儿翻出一把桃木梳,竟毫不嫌弃的给司空煜梳起了发。
“你……”
望着水镜中专心致志给他束发的江晏清,司空煜张了张嘴,心头无数复杂的心思搅得他脑海如一团乱麻,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到江晏清熟练的动作,不由有些心里泛酸。
这一定是给他喜欢过的人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才会如此熟练的吧?
“我怎么了?是不是被我的全能迷倒了?”江晏清隔着水镜的倒像,朝他撩拨的抛个眉眼,丝毫没有一点正经。
司空煜心思百转千回,但脸上神情却是一脸嫌弃,嘲讽道:“没想到有朝一日仙道盟盟主会给本尊更衣束发,这可是历任魔尊都做不到的事情,足够本尊在天元大陆史上添下浓重一墨。”
“合着我侍候你半天,你就只是这想法?”
江晏清佯装失落其实并没有往心里去,挽上最后一缕发时,他才发现似乎没有一根适合的发簪,最后他在紫府空间里找到了一根簪形法宝给司空煜盘好了发。
他满意的点头道:“我梳妆打扮过的,果真是更为倾国倾城。”
任何一个男人被这样夸奖都不会高兴,再加上此前的猜测膈应着,司空煜甩了冷脸。没吭一声兀自走了出去,他不想再和江晏清共处一室,保持距离最妙。
他刚打开房门,还没跨出去一步,一把大扇子就抵在了他脖子上。
“你到底是谁?欺骗盟主有何目的?”
☆、六十一
目的?司空煜倒是希望自己是有目的潜伏在江晏清身边, 可惜不是。
非但不是, 他才是被迫的那一个,他倒是想问一问江晏清:掳本尊到仙道大本营,究竟有何目的!
这种显而易见答案的问题司空煜是不会问出口的, 至于江晏清说的负责问题, 骗鬼呢?反正他一个字也不信。
司空煜坚信江晏清背后有阴谋,所以从未对江晏清有半点好脸色。即使受了莫名其妙记忆的影响有了些许好感,也不能消除他对江晏清的猜疑。
若是江晏清清楚他心中所想,只怕要被气吐血去, 可惜他不会读心术,更不能出司空煜的面无表情中读出一点线索。
他一见青禾长老打上门来,立马上前将司空煜拉到身后保护得结结实实。
他陪着笑脸问道:“青禾长老怎么会这样想?玉儿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哪有您说的那等本事。”
事实上,司空煜不但有,还远远不止那么一点点。
被打上弱女子标签的司空煜很是无语的掀掀嘴皮子,语气并不是很好的说:“还陪我去逛吗?若没空, 就算了。”
被青禾这么一搅和, 司空煜觉得还是好好在房里呆着最清静,省得等会而再冒出个青苗青木长老来质问, 他会被烦死的。
江晏清闻言心道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培养感情,不能就这么被毁了。他立马对青禾长老义正言辞道:“青禾长老,无论您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但玉儿绝对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坏人。到仙道盟并非他所愿, 要怪就怪我擅自把他掳来。”
江晏清这话信息量十分大,青禾顿时一脸怀疑人生,她握着大扇子的手忍不住颤抖,磕磕巴巴的说:“所以……你喜欢一个男魔修不说,别人不喜欢你你就强行把人抓回来,甚至为了瞒过我们逼别人穿女装?”
难怪这位未来盟主夫人从来没有好脸色,若换成是她被这样对待,她分分钟让强迫她的人神魂俱灭。
江晏清与司空煜齐齐惊得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暴露的身份?青禾又是如何得知的?
“青禾长老何出此言?”
后腰软肉被司空煜狠狠一拧,江晏清呼吸一紧,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心想青禾长老应该没有发现司空煜的身份,否则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
司空煜脸色也不见得多好看,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略微有些紧张防备的瞅着青禾,慎重的考虑着若是青禾当场拆穿他的身份,他该如何用江晏清威胁逃跑。
见二人如此紧张,青禾更加深了猜测,她哼哼道:“你今早借走的双修功法你就没细看?”
冰冷的死亡视线几乎凿穿他的背在身上打出两个洞来,不用猜也知道司空煜此时有多愤怒。
江晏清硬着头皮忽视后背的阴冷,对青禾道:“我今早只是随意的拿了一本,并未细看是什么双修功法。”
“你真没看?”
青禾一脸怀疑,江晏清就差举手发誓:“我何时骗过您了?”
“你小子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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