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申寸·鎏冕（1）

    申寸·鎏冕（1）

    金玉富丽, 天子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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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拾看甘苏痛苦不堪的模样，旋即带着她回到了家, 甘苏依旧木讷蹲在原地，脸色极差，闭上眼，眼泪滑落，是懊悔心疼的咸。

    “妈妈, 你怎么了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小拾蹲在她对面, 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关怀望她。

    甘苏睁眼, 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小拾……”

    “嗯！”

    “妈妈犯错了。”

    “妈妈犯什么错了呀？”

    “很大很大的错误，妈妈对不起你爸爸……”

    小拾天真：“妈妈, 犯错误了说对不起就可以了呀, 爸爸不会怪你的呀。”

    甘苏含泪扬起嘴角, 难得温柔摸摸她的脸, “妈妈一直那么凶你……你不怕嘛……”

    小拾摇头：“李叔叔说，妈妈不是凶, 是严格呀, 虽然我也不太明白什么是严格，嘻嘻。”

    甘苏又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 她对孩子是关心少了，从寿时钟开始，到现在她居然一个人能完成这么多事，她都一无所知, “对不起……”

    小拾嘟嘴：“妈妈没有对不起小拾呀，为什么要跟小拾道歉呀？”

    甘苏亲亲她额头。

    小拾开心咧嘴笑，又凑上去亲甘苏一口：“妈妈很少亲我呢。”

    “乖。”

    “小拾！”时辰站在门口冰冷的声音充斥空间，冰冷转角之余又是一腔温热。

    小拾站起来，转身跑去时辰那里，“爸爸！”

    时辰抱起她，点点她鼻子，“你跑哪里去了？你妈妈……”

    时辰瞧见甘苏的模样，想当然是以为他不在的时候，甘苏担心小拾一个人偷偷哭了许久。

    “伸手，”时辰对小拾说。

    小拾听话，伸出小手。

    时辰象征性的在她手上轻拍一下，冷然：“你看，惹你妈妈哭了。”

    小拾乖乖认错：“小拾知道错了。”

    时辰放下小拾，闭眼默念，让其他几个时停止寻找，并让丑金带着柏叶迅速回来。

    “小……拾……”丑金回来的快，柏叶也跑进来，“小拾，你去哪里啦？”

    小拾一手拉一个，“丑丑，柏叶哥哥，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们。”

    柏叶笑了：“机灵鬼。”

    时辰觑着甘苏，随后摸摸两孩子的头，“你们和丑金进屋玩吧。”

    柏叶看了眼甘苏，又扫眼时辰，明白这是两大人要说话，识相拉着两人进屋，“小拾，丑金，走吧。”

    柏叶是哥哥，这么发话了，小拾自然听，丑金又听小拾的，一会儿外头就清静了。

    甘苏撑着膝盖缓缓站起，隔着这几米，她远远望着时辰，脸上的泪痕还在，她生怕一开口，今天她这双眼睛怕是要废了。

    时辰静静看她会儿，才迈步向她走来。

    时辰抬手，指腹帮她轻轻擦去剩下的眼泪，他声音柔和道：“怎么了？”

    甘苏闭口不言。

    时辰带一点点鼻音：“嗯？”

    甘苏听见他的温度，话里的那些纵容，眼泪就又不听使唤，轻声呜咽。

    时辰拥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让他在自己怀里哭，轻拍她的背，“怎么了？小拾这不没事么，哭成这样，不是因为小拾吧。”

    甘苏伸手抱住他，她要怎么样才能偿还呢，她的那些固执任性甚至是偏执，他全部都包容了。

    时辰摸摸她耳垂，语气温柔的不像话，“你不说，我猜不到了，我现在读不出你的心思了。”

    甘苏哽咽开口：“带我回家吧……我想见见宁叩……”

    时辰：“好，带你去见宁叩。”

    时辰带甘苏离开，两孩子加上丑金悄悄推开屋门，抬个头出来。

    柏叶沉稳，“大人真难懂，可我现在却最想长大……”

    小拾天真烂漫问：“为什么呀？”

    柏叶轻顺下她歪了的小辫儿，“小拾还小，不懂的。”

    小拾眨眨眼：“我也会很快长大的！”

    ＊

    时辰带着甘苏回到他家，甘苏蹲下摸了摸熟睡的宁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起身拉着时辰向另一栋别墅走去。

    时辰任由她拉着，眼神温柔看着她的背影，他疼惜的人，活着站在她面前，是谁也羡慕不来的事情。

    穿过玻璃栈道，进入另一栋别墅，门自动关上，“咔哒”一声，甘苏停下脚步，松开了时辰的手，垂下头，没有开灯，回廊里席卷来的都是成片的黑暗。

    时辰上前，从后头拥住了她，双臂在她身前环得死死的，“你怎么了？怎么没精打采的。”

    甘苏手微微颤抖，摸上他的手，湿润坠在时辰的手侧，甘苏人也在颤动。

    甘苏轻声说：“对不起……”

    时辰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亲亲她脸侧，“怎么了？怎么突然跟我道歉？”

    甘苏头低得更深，“我都知道了，所以的一切，全部，全部，都知道了。”

    时辰蹙眉沉默。

    甘苏掰开他的手，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正对着他，仰头看着他问，“你逆转了时辰？”

    “嗯。”

    他怔了下，轻声答。

    “你舍弃了六个时，逆转了三次时辰，就为了救我一次？”

    “嗯。”

    “你是不是傻……”

    “嗯。”

    甘苏拿手擦了擦眼泪，却越擦眼前越模糊，眼泪根本止不住，“你回到过去，逆转之前的日晷，你想让你们父母不相见，让一切都从历史上抹去吗？”

    时辰微讶，“你这些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让小拾替我去看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阻止了父母的见面，你就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时辰轻描淡写：“我知道，但这样，你也不会有接下来的苦难了。”

    甘苏捂住脸，“你为什么不为你自己想想……”

    时辰抬起双手，把她的手从脸上拿下，自己轻轻捧住她的脸，温柔地替她擦拭，“没关系的，小苏，结果告诉我，无论我怎么改变，该见面的人始终会见面，我的父母错过了第一个相遇的节点，却依旧在第二个节点相遇了，而你和我，命运从来都毫不吝啬地把我们俩缠在一起。”

    甘苏闭紧眼，不吭声。

    时辰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已经都过去了……没事了……”

    甘苏微微睁眼，鼓足勇气正眼看她，她启唇：“我还是时间分流者，如果这次时间要杀死我，你别救我……”

    “时辰，你不要再救我了……”她又重复，她知道下一次的代价，会是他的生命。

    时辰又吻住她的唇：“没人能杀你的，我在，包括时间也不行。”

    甘苏：“时辰，你别犟了……”

    时辰不让她说话，不让她说出那些轻易放弃生命的丧气话，他含住她的嘴唇，舌头想也不想伸了进去，堵住她全部的话。

    甘苏用力别过头，错开了他吻：“你别执着了……这次我也不会再执拗了……”

    时辰重新将她的脸掰回来，压回她的话语，他搂住她的腰，身体一侧就把她堵在了墙上，迫使她仰头承受着他全部的炽热与思念。

    也在告诉她，他不会让她死，他会固执到死。

    “我失忆的这几年……你过的好吗？”时辰吻她的脸侧，热气扑在甘苏耳蜗。

    甘苏嘴巴都有些红肿了，“我很好……小拾也很好……”

    时辰脸颊贴着她的脸颊，“小苏，我不后悔。”

    甘苏垂眸：“你的母亲变成时间分流者，你也不后悔吗？”

    时辰轻语：“我没有想过，长大后的我会让她变成时间分流者，而年轻时的她，又会生下我……一个无解的答案罢了……”

    甘苏贴紧他的脸，柔声道：“你身体很差吗？”

    时辰：“还好。”

    甘苏哽咽：“你别骗我……”

    “我没有骗你。”

    “你的寿时钟都成那样了……”

    “我活了这么多年，遇了不少事，寿时钟自然不能像小拾那样纯净完美。”

    “你的那堆药，我也看见了……”

    “身体差点，吃药也是应该的。”

    甘苏还想说些什么，时辰又吻住了她的嘴，汲取着她全部的气息，甘苏被他搂着腰，配合着他的高度，踮起脚尖，两手勾住他的脖子。

    时辰松开她，让她喘口气：“小苏，都过去了……你别再想了……”

    她没有回应。

    “好吗？”

    甘苏静默。

    时辰眉梢微挑，她固执他也改变不了。

    他叹口气，两人眨眼便到了沙发旁，时辰抱着她转了一圈，直接便倒在了沙发上，单膝跪在她身侧，单手把她两手压过头顶，不让她动弹，他呼吸变重，却没有下一步行动，半晌，双唇才离开她的唇瓣。

    他撑起些距离，觑着她，甘苏也眼泪汪汪看他，这副模样太过引人犯.罪。

    时辰低头埋进她的脖子，“你不想，我不会动的……”

    甘苏从他手掌下抽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头偏过一些，胆怯地吻了吻他的耳廓，“没……”

    时辰吻了下她的脖子，沉声笑了下，“你是真不知道吗？”

    “嗯？”

    “饿狼扑食的下场……”

    甘苏愣了半天，傻乎乎说了句：“我……我不在意……”

    时辰撑起些：“这可是你说的啊……”

    “昂……”

    时辰重新把她双手压过头顶，另一只手便向下……

    “时辰……”

    “不怕，不会让你疼的。”

    “……”

    朦朦胧胧地，甘苏被折腾地翻了个身，撑得手臂都麻了，他又重新把她抱了起来，让她环住的脖子，他要的，她都受了下来。

    他抱着她站起来，踩过他们的衣服，动作小心翼翼，这是他放在心上端着都怕碎了的宝贝，甘苏汗津津的脸颊贴着他的耳朵，估计是有点累了。

    厅里窗户留了条缝，凉风吹过，她人抖了下。

    时辰瞧着她的反应，眼中带笑道：“你自己折腾难受了？”

    “你抱着我去哪儿……”

    “想让你舒坦些，上楼，我看你倒是不想舒坦了。”

    甘苏埋头进他脖子。

    时辰浅笑，抱着她走动，甘苏咬住嘴唇，这个时候才是最要命的。

    甘苏忍不了折磨：“不要走了……”

    “嗯？”

    “就这儿。”

    时辰看了眼茶柜，“这儿？”

    甘苏扭头去看，自己都吓一跳：“我也没说是这儿……”

    时辰却已经把她搁了上去……

    这下她是打碎了几个古董茶壶她也不记得了，反正她这辈子再也不想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