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大结局
大结局
苏嬷嬷看姜知甜有些呆怔,不由得担心的道:“四奶奶,您喝点儿鸡汤。”
姜知甜嗯了一声,却仍然在迷糊中,她转头四下望了望。
这屋子住了小一年,熟悉的很,哪里摆放着什么,她都一清二楚,也因此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哪儿,这里又有几个人。
梦终究是梦。
她不甘心的问:“四爷呢?”
苏嬷嬷替她端上鸡汤,陪笑道:“还没回来呢。”
“没回来啊。”姜知甜轻轻叹息一声。
紫菀已经替她垫好隐枕,劝她:“白大人不是没送消息来吗?没消息就说明是好消息。”
姜知甜又叹息般的道:“是啊。”
不过她没让苏嬷嬷和紫菀担心,接过白瓷碗,道:“我自己喝吧。”
在这短短的一瞬,她心里已经越过万水千山。
她这么担心顾知远,顾知远若仍旧还有意识和知觉,也一定同样担心她和孩子。
她不能让他不安心,也不能等他回来时,对她露出失望的神色。
所以好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带好孩子。
自那天开始,姜知甜再没问过顾知远一句。
她听苏嬷嬷的嘱咐,吃好喝好,尽量保证充足的睡眠。
到第三天,她试着下床,才发现双腿一直在抖。不过走了一小段路,她就浑身直冒虚汗。
苏嬷嬷道:“产妇虚弱是正常的,等过了满月就好。”
好在孩子虽然早产,却是个胃口好的,不过两三天,就像变了个人。
皮肤也白净了,也胖了,睁开眼睛,黑溜溜的盯着姜知甜,好像他能看见似的。
苏嬷嬷和紫菀等人都察觉到了姜知甜的变化。
她眉间还有一丁点儿的愁绪,可她整个人去松驰了不少。
不像怀孕的时候那样焦虑,吃饭也要人哄啊劝啊,现在即使没胃口,她也会强迫自己多吃点儿。
顾知慕陪着顾二奶奶来看望姜知甜。
他没进内院,就在顾知远的书房坐了坐。
顾二奶奶看过孩子,夸了几句,又陪着姜知甜说了几句话便先告辞。
她不像顾三奶奶那样健谈,又不像顾三奶奶有一肚子的育儿经。
顾三奶奶虽说有些精明的过了头,但不可否认,当没有利益冲突时,她是个很好的陪伴。
有她在,姜知甜就不觉得寂寞。
顾三奶奶也是体谅顾知远不在,倒经常撇了孩子过来陪姜知甜。
这天顾三奶奶陪着姜知甜说话,感慨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咱们去年这个时候才进的京,这一晃,在京城咱们都过了一年了。
没来的时候,对京城满怀希冀,总觉得在京城的人不要太幸福,过的都是神仙般的日子。
可自己来了京城,发现也不过如此嘛,都是食烟火的寻常人,开门照旧是柴米油盐。”
姜知甜都不用搭腔,就那么歪在榻上,含笑听顾三奶奶说话。
顾三奶奶感慨完京城的人情世故,对姜知甜道:“你听说了吗?咱们那位新二嫂也有了身孕。”
她说这话时,神情有些怪怪的。
姜知甜猜着她在想什么。
她和顾三爷不在家,并不知道自己当初和顾知慕只是枉担了虚名,还只当是谁有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子嗣。
姜知甜并不解释,只淡淡的笑道:“三嫂可去看过了?这可是喜事,二伯也是而立之年,可膝下只有婉嫣一个,确实太孤单了些。”
“还没去,这不想着,横竖你出了月子,你几时有空,咱们一起去?”
姜知甜答应下来。
顾三奶奶又道:“眼瞅着又年底了,今年咱们要不要一起过?就这么定了吧,二伯那边,我让三爷去请,他们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她这是为着姜知甜考虑呢。
姜知甜脸上闪过一抹忧虑,却很快道:“多谢三嫂记挂。”
顾三奶奶叹口气,道:“四弟妹,我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四弟的事吧,我总觉着,他会吉人天相的。”
姜知甜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来,道:“三嫂也这么想吗?我也总这么觉得,四爷他一定会回来。”
进了腊月,姜知甜也坐完了大月子,苏嬷嬷终于许她做些针线,或是看会儿书了。
她倒比生产前丰腴了些,只是仍旧常常陷入呆怔状态。
苏嬷嬷便拉着她商量过年该怎么操持的事。
姜知甜道:“去年怎么过,今年就还怎么过吧。”
苏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却仍旧打起精神道:“去年对子是从街上买的,不如今年咱们自己写?我瞧着这一年四奶奶没少练,不如就四奶奶来写吧。”
姜知甜知道她是为了凑趣,到底一番好意。
虽说她这笔写实在拿不出手,可一个自己家里,写得不好,也没人笑话。
她答应了,苏嬷嬷便让人去裁红纸,自己亲自研磨,道:“还有福字,不如奶奶一并写了。”
姜知甜卷起袖子,坐到桌前,道:“行,横竖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我便是写得不好,也正好可以练练。”
她蘸笔,还没写,忽然道:“三嫂还说约着我去西山静安寺烧个香呢,不如我也抄本经,回头供上?”
苏嬷嬷道:“挺好,我那还有几本经书,回头给奶奶拿来。”
“嬷嬷觉得我抄什么经好?”
苏嬷嬷道:“那要看给什么人抄了?要是单为平心静气,不如就抄《心经》。”
姜知甜点点头,提笔写下个福字。
刚写了半个,门帘被人掀起,接着是一股冷风袭来。
苏嬷嬷不由得嗔道:“雪茶,你怎么这么莽撞,外头天寒地冻的,看冻着奶奶。”
雪茶却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直通通的冲到姜知甜跟前。
姜知甜不由得抬头。
屋里人都看向雪茶,都从心底升起一股隐秘的喜悦。
但凡有不好的事,她不会这么喜兴。
紫菀不由得催道:“雪茶,你倒是说话啊。”
雪茶不管不顾的伸手拽住姜知甜的袖子,哽咽了半天道:“奶奶,四爷回来了。”
紫菀失声道:“什么?四爷回来了?雪茶你别是臆症了吧?谁送的信儿?”
苏嬷嬷却不禁唉哟一声,道:“阿弥托佛,这可真是老天保佑。”
姜知甜一下子就站起来,袖子把砚台扫倒了,墨汁染了她的袖子。
她却顾不得了,只抓着雪茶道:“四爷人呢?”
“白家让个管事来送的信儿,说是四爷已经进了城。”
姜知甜一下子就捂住了脸,欢喜的眼泪淌下来,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很快反应过来:“快,把院子收拾干净,紫菀,给我换衣裳,还有三少爷的,换件大红喜庆的衣裳。”
一院子的人都兴头头的忙碌起来。
院子扫过了,重扫。
屋子擦过了,重擦。
衣裳换过了,重换。
可姜知甜近乡情怯,坐在那儿看着苏嬷嬷和紫菀、雪茶等人忙碌,她却不动弹。
苏嬷嬷端了茶过来,好笑的道:“奶奶,您看都收拾好了。”
姜知甜瞅着她们几个:“你们也别这么杵着,都换新衣裳去啊。”
“我们就不用了吧。”
四爷最主要看的是您和三少爷,关我们几个人什么事?
苏嬷嬷给紫菀一使眼色,上前扶住姜知甜,道:“奶奶,咱们往外迎迎吧,说着话,四爷该到家门口了。”
是吗?
姜知甜也急,可越急她却不肯起身,她理了理鬓发,又掸了掸袖角,问苏嬷嬷:“我这,合适吗?没有瑕疵吧?”
紫菀笑道:“四奶奶本就天生丽质,压根不需要衣裳增色。”
凭她们几个磨破了嘴皮子,姜知甜就是心里惶惶。
院里响起脚步声。
姜知甜整个人都绷紧了,又想看,又不敢看。
雪茶去掀闹帘,惊喜的道:“四爷,真的是四爷回来了。”
苏嬷嬷一看,得,不用迎了。
撤吧。
一等顾知远进门,她便带着丫鬟、奶娘们全退了下去。
姜知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站在那儿,头都不敢抬。
耳朵里嗡嗡直响,好像无数个小人儿在跳舞。
有的在欢喜,有的却在伤怀,以至于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却又怕不过是一场梦,一抬眼的功夫,他又成虚的了。
顾知远在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住,轻声道:“甜甜,我回来了。”
“嗯。”她还是不动。
顾知远不由得失笑,上前伸臂,将她慢慢拢进自己怀里:“怎么,不高兴?”
和梦里一样,他手臂有力,胸膛宽厚,还带着暖热和淡淡的药香。
姜知甜靠上去,闭上眼睛,道:“高兴,高兴得要疯了。”
可她怕这又是一场梦。
顾知远心疼的道:“对不起,我食言了,这些日子,你担心坏了吧?”
姜知甜闭着眼,眼泪流出来,仍旧喃喃道:“可不是,担心坏了。”
顾知远终于察觉到了姜知甜的异样。
怎么这么呆呆的啊?
是高兴傻了还是?
不像啊?
她虽矜持,可也不是多腼腆,连跟他说话都不敢看脸的主儿。
今儿怎么这么木讷?
顾知远轻轻推开姜知甜。
一看她脸上泪水肆意横流,还在那儿委屈的说呢:“你又要走了?我就知道,这不过是梦。”
梦什么啊?
他微微摇晃姜知甜:“甜甜?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真的回来了。”
……
姜知甜把真实当成了梦境,几乎成了亲朋好朋们之间的笑谈。
不过也能理解,谁家当家男人一去四个多月,杳无音讯不说,还一直传言得了时疫,必死无移,哪个女人也非得魔怔了不可。
姜知甜内心还是有点儿小羞窘的,可这些和顾知远平安归来想比,压根不算什么。
她终于一反从前的隐忍、克制,整个人都荣光焕发起来。
苏嬷嬷等人私下里议论:“以前四奶奶也好看,可总觉得像是套了个壳子,笑也好,嗔也好,都像是画上去的。
哪儿像现在,眉眼都是活的,那笑也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个活生生的人,比那画儿上的美人图还好看。”
顾知远并没染上时疫,不过是力劝晋王不要草菅人命,视瘟疫为毒蛇。
烧死这个命令简单,可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被世人知道,也难免民心不稳。
他一直待在最严重的城区,和外界隔绝,只除了定期有草药送进去。
苦天不负有心人,他在那里待了两个多月,除了有十几个年迈的老人没能熬过去,其余人都痊愈了。
瘟疫的流言也消失于无形。
他笑话姜知甜:“你素日还假惺惺的劝我要搏个什么功名、前程,实际上呢?
我稍稍离开你,你就丢了半条命。
我看我没这个建功立业的命,以后就守着你和儿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吧。”
姜知甜伶牙利齿的道:“第一个,我从来没假惺惺过,一向都是自己本来什么样,就什么样。
第二个,我可没劝过你搏功名前程。
第三个,我也没丢半条命,就是一时没想到。总之你别混赖我。”
顾知远扑过来,道:“让我瞧瞧你本来什么样?”
姜知甜打掉他的手,道:“我不信你说的话,以后你怎么打算?”
顾知远放开她,摸了摸下巴道:“以前吧,我对行医无可无不可。
当初来京城,琢磨的不过是怎么把草龙珠酒卖出去。
如今倒是不成问题,好歹有晋王顶着,他门路宽,又有这几次交道,多少有些情份吧。
但这次去中州,我触动挺深。一个好郎中,那救的可不只是命。”
那是千千万万人的命。
好像说着没什么,但一旦死那么多人,可真是尸横遍野。
若因他一人之力,能救这么多人活命,那是大恩德。
姜知甜对此也有感触,虽然不愿意他去冒险,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是肯将自己的私心让步的。
顾知远道:“当然了,也不是说我就必须坐诊给人看病,我就是想多制些药。
这回出门,除了经验多了外,我也有了好些想法。不管成不成,试着来吧。”
……
顾知远救灾有功,陛下封了他一个五品散官。
虽未进太医院,却也相当于御用郎中。
这之后十年,顾知远试图将药汁子变成药丸、药剂、片剂等易随身携带,却又功能完好的药品。
尤其他研制出了一种清毒丸,几乎对时疫有奇效,一时济生堂名声大噪,百姓们更是将济生堂视为神圣的地方,好像谁家病人,不管得了多重的病,送进济生堂就能平安完好的出来一样。
这是后话。
姜知甜除了带儿子,没事就琢磨酿酒。
她在京城开了个姜氏酒肆,只卖果酒,因果酒不上头,又颜色鲜艳,夹带清香,很得京城里的夫人、太太们喜欢。
转眼又是一年的春天,桃花开满京城,姜知甜手里牵着长子顾明瞻,怀里抱着女儿顾明璨,接到了继母张氏和兄长姜知正及嫂嫂袁氏。
袁氏又生了一儿一女,姜玉琢也长成了大小伙。
一家人好久不见,十分亲热,没等坐下,就有说不完的话。
袁氏拉着姜知甜,指着院里一株开得正盛的桃花取笑她道:“听说小姑当年红鸾不动,不知愁煞婆婆多少心思,可如今小姑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倒正应了一句话:桃花不怕晚,开了就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下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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