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四朵(23)
姜知甜忽然就心跳如鼓。
他……
她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他说真的,也要来真的?
这,这不行。
姜知甜口干舌躁,微摇头道:“不行……天马上就亮了,家里人,起得早……”
这院子就这么大,厢房里但凡有点儿动静,哪哪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想到这个情形,姜知甜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她使劲推顾知远。
这么一挣扎,小木板床应景的发出一声吱呀。
顾知远可真重,他这么压下来,就和一座山似的。
姜知甜就觉得自己手臂成了棉花,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顾知远很认真的问她:“是不是没人听见就行?”
不……是……
顾知远的手握住了她的心脏,一股酥麻仿佛一道闪电,直接击中了姜知甜的脑海深处,她整个人都绷直了,一动都不能动。
她的沉默被当成了默认,顾知远兜手将被子扯过来,盖住两人,用力一滚。
不……会掉下去的。
姜知甜几乎要尖叫。
他疯了……
只是没等出声,他已经俯下来,堵住了她的嘴。
瞬间,俩人扑通一声落地。
床离地面不高,两人又卷着被子,还真没发出多大声响。
姜知甜瞪大眼瞅着近在咫尺的顾知远,心里不停的叫嚣:不行,天要亮了。
顾知远略略离开她的唇,朝她笑了笑,道:“我是不怕的,你要是不怕,那就更好了。”
她怕。这种事,被旁人知道,也太,太丢人。
姜知甜被他的热汽薰得两颊通红,她小声哀求:“不,你别在这儿,回去再……”
不行。
顾知远用实际行动否定着姜知甜的意见。
俩人在被子里滚做一团,姜知甜本就力不如人,又因为空间受限,挣扎更显徒劳。
袁氏起得早,在混乱中,姜知甜听见了开门声。
她像是被人点了穴道,立刻不敢动作,连呼吸都放轻了。
顾知远紧紧贴着她的耳垂,道:“会有些疼,你要是忍不得,就咬我。”
姜知甜惊恐的瞅着她。
疼,是真疼,身体好像被劈成两半一样。
姜知甜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他温柔的安抚着她,仿佛在哄不听话的孩子,渡给她缠绵的糖。
外头是脚步声、打水的木桶触到井沿青石的声音,哗哗的水声,鸡鸣声,狗吠声……像潮水一般,在姜知甜耳边放大,将她溺毙。
还有怦怦的心跳声,在她的胸膛里震成响鼓。
她又害怕,又渴望,最后蜷缩成幼小的孩子,在熟悉的声音中紧紧回抱住顾知远。
黎明前的黑夜如此短暂,很快就变成了鱼肚白。
姜知甜几乎能听见隔壁孩子们的笑闹声,这让她更觉羞耻。
她腰酸腿软,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可顾知远还在。
在明亮的光线下,她能看见他那双明亮又欢喜的眸子,能看见他结实的肩背,结实的腰身……像年轻又矫健的豹子,充满着无尽的力量。
她不敢看他,可他无处不在。
她想求他停下来,又羞于开口。她想恶言相向,可又不忍破坏他眼里的欢喜。
姜知甜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
等姜知甜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她是睡在床上的。
头发是湿的,被毛巾裹得严严实实,身上的衣裳也换过了,浑身清爽,并没有粘腻的感觉。
竟是洗漱过了。
姜知甜不由得呆了呆。
她一直迷迷糊糊的,又没有力气,总不能梦游了自己去洗。
她想到了什么,腾一下坐起身。
窗边,坐着顾知远,他也换过了衣裳,头发束得整整齐齐,沐浴在阳光下正在看书。
听见动静,朝她望过来,放下书问:“你醒了?饿吧?我去给你端饭。”
“不用。”姜知甜一动就疼得直龇牙,她恼羞成怒的推床:“都怨你。”
顾知远走过来,好脾气的道:“是,都怨我,你还疼?止疼的药膏我没随身带着,又不好意思让人去取,等回去……”
姜知甜脸涨得通红:“你还说。”
顾知远听话的闭嘴。
姜知甜简直没脸见人了,她期期艾艾的问:“大嫂她们,都知道了?”
等半天不见顾知远答话,她只好看他:“问你呢?”
顾知远沉默的摇头,指指自己的嘴。
姜知甜气得:“我没不许你说话。”
“哦。”顾知远放松下来,道:“她们很乐见你我夫妻恩爱美满,什么都没说……”
还用说什么?
姜知甜捂住脸,低声呻#吟道:“我简直不敢出去见人。”
顾知远坐下来道:“没什么不敢的,我只说你昨夜着了风寒……热水是我自己提的,也是我亲自给你洗的,并没劳烦旁人。”
姜知甜倒下去,用手蒙住脸,道:“几时走?”
“看你。要是你身体禁得住……”
姜知甜想也不想的道:“立刻就走。”
顾知远笑了下,道:“急什么,我还说再住一晚呢。”
姜知甜恨恨的瞪他一眼。
还住,她可不想再遭罪了。
顾知远没让姜知甜丢人,仍旧以她发烧为理由,径直把她抱进马车,都没让她和兄嫂道别。
姜知甜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了,只恨不得赶紧离开这儿,免得自己的失态让人瞧了去。
顾知远上了马车。
姜知甜立刻往旁边挪了挪。
顾知远瞥了她一眼,伸手道:“过来。”
姜知甜瞥他一眼。
她实在没资格闹脾气,要说生气,也是气他没个节制。
可他说得也未尝没有道理,即使他和她闹得再不像样,在家里人看来也是夫妻恩爱的象征,只会安慰,不会挑礼。
是她自己过不去这一关。
姜知甜在肚里叹了口气,没动,道:“光天化日的,有话你说就是。”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顾知远主动挪过来。
姜知甜浑身一僵,不自禁的就紧紧挤在车壁上。
顾知远揽住她,道:“生气了?”
“没有。”姜知甜摇头。
她哪儿敢?
顾知远道:“我今年二十四……宝剑初拭,总可以理解吧?”
姜知甜的脸忽然就涨得通红,她反手捶了他一下,道:“别胡说。”
这话题太私密,私密到连夫妻之间都不该这样公开谈论。
可他就是个厚脸皮的男人。
姜知甜是真没办法,她嘀咕:“你怎么会……真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顾知远问:“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该是这样纵情的人。
顾知远靠在她肩上,问:“你不喜欢?”
“……”
姜知甜用头轻轻磕着车壁,简直一个字都不想说。
肩侧的顾知远却低声笑起来,道:“你觉得很可耻吗?”
姜知甜默认。
顾知远低声道:“你我是夫妻,本就应当亲密无间。”
他不说还好,越说姜知甜脸越烧得慌,有些字眼简直不能细细思量。
她脚尖都烫红了,只能闭眼装死。
顾知远道:“既然是亲密无间,什么话不能说?要是依你,难道只许做……不许说?”
他做恍然大悟状,整个人就都压了过来:“是我笨,现在明白了……”
姜知甜费力的把他推开……一条缝,低声道:“你别胡闹,外头还有人呢。”
“不碍的,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那也不行。”
顾知远笑道:“你不吭声不就行了?”
姜知甜气得秀眉直蹦,她斜瞟顾知远道:“四爷刚才说了好一通,其实就是给自己找借口呢吧?”
什么只做不说,都是为了引她入瓮。
顾知远低笑,俯过来道:“娘子真聪明,这你都猜着了?”
他还来真的?
姜知甜眼里闪过惊恐,只好讨饶:“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只是别在车上……要不,等回去?”
只要能逃脱现在的窘境,她愿意割地赔款。
顾知远却攥着她的腰,将她轻轻一提,便使得她坐在他的腰上。
他含着笑仰望着她,道:“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姜知甜只得点头。
“那你,可愿意?”
愿意什么?
姜知甜尽量忽视他那带着热度的手,故作冷静的道:“你在乎吗?”
顾知远微怔了下,道:“也在乎,也不在乎。”
那不就得了?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意思,又何必要问她是否愿意呢?
顾知远笑了笑,道:“要都依着你,我怕是一辈子也等不到你说‘愿意’。”
她有那么口是心非吗?
顾知远很肯定的道:“有,还不是一般的口是心非。”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清楚。像现在这样亲密,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姜知甜咬着唇,半天才说:“我没说不喜欢,可也不能随时随地……我总得要脸吧?”
让底下人知道了,会说她不检点。
让长辈知道了,说她不贤,让世人知道了,她就是淫#妇,活该千刀万剐。
她不否认男女在一起有短暂的欢愉,可就为了这短暂的欢愉,便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交待进去?
这不是她的行事准则。
连这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是真生气了。
顾知远既不赔罪,也不剖心,只把自己的脸凑上去,问:“那我的脸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开心的萝卜”,灌溉营养液 +10 2019-02-22 13:13:38
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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