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后来麦文把她送到盛娱楼下的时候，温斯衡已经开着宾利等着了。

    霍承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不是说在公司吃吗？”

    “你不是还没去公司附近转过？”他倾身为霍承烟系好安全带，指尖若有似无的点到了她的腰间，惹得她心里痒痒的。

    霍承烟瞥他一眼，只见他神色如常：“怎么了？”

    男人薄唇噙着淡淡的笑问：“看见我就脸红了？”

    她觉得这个男人无耻的程度越发炉火纯青了。

    霍承烟不动声色地别过头，淡声说：“我今天碰见楚栖了。”

    “她？”温斯衡回到了驾驶座，有略微的吃惊，但很快恢复如常，“她为难你了？”

    霍承烟摇头：“我和她现在虽然关系一般，但她面对工作还是公平的，不至于当面为难我。”

    温斯衡不知怎么脸色沉了几分，只落下一句：“少和她接触。”

    而后温斯衡从车门一侧拿出两本厚厚的剧本递给她：“这是你第一个剧本的预选，你看看喜欢哪个。”

    说着启动了车子。

    霍承烟翻开剧本原想认真地看一下，但越看越不对，翻页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她很快皱起了眉：“为什么都是惹人厌的角色？”

    女配角她倒无所谓，本来她也是第一次演戏，演主角反而不适合，只是这两个横竖看都没什么差别，无非是恶毒女三号和恶毒女四号的区别。

    “善良的配角通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温斯衡看着她，薄唇勾笑，“我们叫他，炮灰。”

    “……”

    在一部剧里充当真善美的角色，除了主角毫无意义，更演不出花来。与其成为让人记不住的配角，当不如成为招人恨的配角。

    更何况，霍承烟这张脸，不去演恶毒女配角，也着实太可惜了。

    霍承烟也妥协了，于是把其中一本剧本拿了出来：“就它吧。”

    而后看着放回车门一侧的剧本道：“女主角都已经没人喜欢了，她还去横插男女主角的感情，太过分了！”

    温斯衡看着她义愤填膺的脸，温淡的笑：“承烟，你选的那一本，你害得女主角流产了。”

    “……”

    她硬着头皮点头道：“是、是有点过分……”

    她根本还没看到那里……

    最后是温斯衡拍板道：“那先这么定了，你也适合古装。”

    随后温斯衡开车来到了盛娱附近的一家商场，但似乎是因为新开没多久，人还不是很多。

    商场是穹顶设计，颇有种古典欧式的风格，让人觉得品味很好。

    霍承烟随意地在四处看了看：“这里正好处于新开发地段的中心，会选在这里建商场的人，眼光还蛮好的。”

    “嗯，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男人淡淡地说，霍承烟还没觉得有什么，只听他下一句接着说：“反正也是你的。”

    “……”

    霍承烟算是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主意带她出来吃饭了。

    然而温斯衡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种“这是我为你承包的鱼塘”的气势，让她忍不住笑出声。

    但随后想到什么一般，很快敛了敛笑容，霍承烟语气淡了下来：“已经不存在什么霍氏企业了，斯衡，早在我任性地把所有这一切都推给你的时候，他们就都属于你了。”

    男人没再出声反驳，只是拉着她进了一家中餐馆。

    这次倒是霍承烟主动看起了菜单，甚至没问他要吃些什么，就叫来了服务员说道：“鱼香茄子、蒜蓉西蓝花和清蒸鳊鱼。”

    她又对着服务员笑着说道：“还有两碗米饭，谢谢。”

    温斯衡的声音不自觉带了点笑意：“都是我喜欢的？”

    她也对着他笑：“我也喜欢吃呀。”

    在菜上来之前，服务员还送来了一点小菜，霍承烟夹起来尝了一点：“味道还不错。”

    随后抬眸看到温斯衡指了指她的嘴角，她刚想伸手去擦却被男人捷足先登。

    他微凉的指尖蹭过霍承烟的皮肤，唇角勾了几分笑，下一秒——

    “承烟姐？！”

    “温斯衡？！”

    霍承烟闻声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连她都未察觉到的惊恐。

    夏清先一步走了过来，一脸看好戏似的的表情，甚至毫不遮掩道：“温总，要不是我来得凑巧，你该不会把承烟嘴边的东西送到自己的嘴里吧？”

    她想了想就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嗯，看不出来温总这么骚气。”

    温斯衡：“……”

    霍承烟很快看到到他此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却也不自觉就心虚起来：“夏清，好巧……你也来这里吃饭？”

    夏清是原来她还没离职的时候跟着她学习经纪人各项工作的实习生，她现在的房子也是夏清帮忙找的。

    霍承烟带她那会，她就是一个热情有冲劲的姑娘。

    只有一点不好。

    如果说“霍承烟”和“温斯衡”之间的故事被写成一本小说，那么夏清就是最忠实的读者。

    甚至是她交上男朋友那一会儿，夏清问的都是：“那温斯衡怎么办啊？”

    现如今的她也依然分毫未变，目光看向霍承烟的脖颈：“啧啧啧，温总在承烟姐身边卧薪尝胆这十年，可谓真是蓄力已久，这一出手就是不一般。”

    “夏清！”霍承烟被她说的语调忍不住拔高了，“你在瞎说点什么。”

    看霍承烟这副羞到恨不得钻到地底的样子，夏清依然笑道：“哎呀，遮掩什么，视频都传到网上啦——”

    温斯衡率先沉下声来问道：“什么视频？”

    这两个人明显惊讶的表情，反而让夏清没意料到：“就是……承烟姐之前被街头采访的视频……”

    “因为承烟姐长得很好看，然后脖子上的痕迹又很明显，就被议论了……”

    温斯衡这时打开手机才发现有20多个未接来电因为他静音而被忽略了。

    此时温斯衡的眉重重地拧了起来，看了眼夏清：“你先陪承烟吃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夏清立刻在霍承烟对面坐了下来，双手交叉在胸前，两眼放光道：“怎么样怎么样，温斯衡……”她眨了眼道，“那什么，不错吧？”

    “夏清……”霍承烟简直欲哭无泪，“你确定要和我讨论这些？”

    夏清一脸严肃：“我很确定。”

    “……”

    “不过说真的温斯衡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夏清晃了晃脑袋感叹道，“你们之前连手都没牵过吧？”

    听到夏清这么说，霍承烟还真的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半晌，她说：“是有过的。”

    “我高三那年，上完晚自习的时候，和温斯衡一起回家。”她缓缓地说，“我握住了他的手……走了一路，他送我到我家楼下，最后我和他告白了。”

    夏清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告白？！”

    从来没听霍承烟说过这段。

    她点点头，继续说：“告白以后，我爸突然出来出来了，我就和他说可以明天再告诉我答案。”

    “然后呢？”

    “他告诉我——承烟，现在还不是时候。”

    “……”夏清也不是很懂，“他是觉得会耽误你高考？”

    霍承烟无奈地笑了下：“可能吧……”

    那天被拒绝以后，她本来就脸皮薄，更是连理由都没问就跑掉了，更不用说他们之后没有在一起过，更不可能再开口去问当年被拒绝的理由。

    长大无非就是告诉自己：被拒绝或者失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现在想到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霍承烟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涩。

    如果当时她问了，又或者之后哪一天问起过，他们之间会有所不同吗？

    温斯衡比她小一岁。

    在她高三那年他高二，等到他高三她已经大一了。好像往后的日子里她一直在往前追赶，却很少向后看了。

    他们的人生是这样错位的吗？

    霍承烟想着，不自觉地拧了拧眉。

    此时温斯衡打完电话回来了，对着她淡淡道：“没事了，我会让人把这个视频撤下去。”

    “抱歉斯衡，”她咬着唇垂下了脑袋，“我当时刚睡醒出门，脑子还不太清醒，没想到会……”

    又给他添了一桩麻烦事。

    他蹲了下来仰视着她的小脸，目光很温柔：“不要和我说抱歉，嗯？”

    她原本就对他心生歉疚，他不希望霍承烟心里的这份歉意，会越积越多、不减反增。

    这意味着，她还不愿意依赖他。

    然而在一旁看着的夏清突然被电到一般抱紧了胳膊，“妈呀，第一次看见温总哄女人，我怪不适应的。”

    察觉到温斯衡下一秒就要发作了，夏清立刻起身，眼明手快地逃离了现场：“承烟姐，温总，有机会再给我喂狗粮啊！”

    此时温斯衡站了起来，捏了捏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她点点头：“好。”

    而站起来走在温斯衡前面的霍承烟却没有看到，男人眉宇之间越积越重的阴郁。

    此刻他耳边回响的是刚才在电话里戚嘉言对他说的话——斯衡，我第一次看到你对女人这么上心，我突然觉得，这比哄女人有意思多了啊。

    最后，他还带了点漫不经心又轻佻的笑。

    ——这件事，我还真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收手。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温总和承烟在一起的时候手机静音！静音！

    戚大少：女人有什么意思，还是看温斯衡发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