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AO宿舍和顾轻上一世两室一厅的居室很像, 东西朝向, 朝东卧房，朝西书房/机甲室，这里并不如两人之前的宿舍那样宽敞，却多了一分居家的温馨。

    顾轻和曲谙四处逛了逛，注意力却都不在房间的布置上。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两人吻到了一起。

    这一次, 曲谙几乎没有任何推拒的意思, 在克制不住自己之前，顾轻喘息着退开, 给曲谙倒了杯茶。

    曲谙没接茶，他就着顾轻的手喝了一口，惊讶道：“怎么是这个？”四芒星星系的红岩茶, 因为气候环境的原因，产量不高, 所以极为稀有名贵。

    “你不是喜欢么？”顾轻笑了笑, 拥住了曲谙：“说起来, 还是听秦空空空提起的。”

    “我爹地喜欢喝这类复古茶。”曲谙继续就着顾轻的手品茶，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了一起：“倒难为他还记得。”

    顾轻“哦”了一声，在曲谙的脖子上亲了一下：“后来他有找你说临终遗言么？”

    “没有，”曲谙闻言, 不由得笑了：“你放心，他早死心了。”他回啄了一下顾轻的唇，随着他的几番动作, 领口上的扣子松开了。

    顾轻眨了眨眼睛，看向曲谙后颈处的红蝶：“换目标了？”

    曲谙倚着顾轻的身子，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后颈上的Omega腺体完全暴露在了顾轻的眼底：“不过……他可能要再换一个目标了。”

    空气中，Alpha信息素与Omega信息素相互交织，雨后青草的气息混杂着花香，溢散到了整个客厅。

    “楚习？”顾轻的眸色微深，她凑近前去，在曲谙后颈处的红蝶上吻了一下，问曲谙道：“你有帮忙试探过他的意思么？”

    “上次问了一下，相差得有点远……”曲谙的身子微微一颤，他深吸了几口气，淡笑道：“楚习说，他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喜欢能把他噎死的人，性别不限。”

    “这真是……”顾轻笑了笑，又抬头啄了一下曲谙的唇。

    “人各有志。”曲谙回吻了她。

    “除了这个呢，”顾轻不经意地问他：“你们聊什么了？”

    曲谙张了张口，一个“我们”临到了嘴边上，又收了回来。

    “曲谙，”顾轻侧头，看着他的侧颜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

    曲谙闻言，目光微敛，他并不回应顾轻的话，而是向旁边靠了靠，用自己的脖颈蹭着顾轻的，和顾轻如交颈的鸳鸯一般依偎在了一起。

    两人颈侧的光滑的肌肤相触的刹那，顾轻和曲谙都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雨后青草的气息上夹杂的清甜的果香更为浓郁，让顾轻忍不住地想去在曲谙的后颈上咬一口。

    而曲谙在她耳畔吐出的，半虚半实、含气带喘的音色，更是加剧了顾轻的渴望。

    “你确定……”曲谙的声音低沉喑哑，听起来性感撩人：“要在这个时候，”他在顾轻的颈侧上轻轻吻着：“聊这些么……”

    顾轻感受着从曲谙的唇部接触的地方起，溢散到全身的热度，低笑了一声。

    她如曲谙所愿地靠近他的后颈，轻吻舔舐起了Omega的腺体，曲谙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顾轻的动作却不停，渐渐地开始用起了齿尖，在曲谙后颈处那娇嫩的肌肤上轻轻地磨着。

    感受到曲谙猛地收住了吻在她颈子的动作，靠在她的颈边大口大口喘息着，顾轻方才满意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杰作。

    曲谙颈后的那只红蝶，在顾轻的温柔折磨下，变得更加艳红，带着些许水色，仿若一只刚刚洗好装盘的，散发着诱人清香，又红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垂涎欲滴，诱惑着Alpha将齿咬下，去占有它，让自己的Alpha信息素融于其中。

    “你确定，”顾轻富有磁性的嗓音中带着些许危险，她附在曲谙耳边低语道：“要在这个时候……”她在曲谙的耳垂上吮吸了一下：“含混过去么？”

    曲谙颤栗了一下，他略略让了让，然后猛地抬眸，看向顾轻。

    顾轻亦收了笑容，回望回去。

    两人呼吸急促，面色都带着些许潮红，目光却都十分清明，刹那间在空气中短兵交接。

    各自寸步不让。

    僵持了片刻，两人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曲谙先一步扫开了视线。

    顾轻轻拥住曲谙，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亲，放柔了声音：“是你这边的事？还是和我有关？”

    曲谙深吸了一口气。

    顾轻轻问了一句：“曲谙？”

    曲谙沉默了数息，方才开口：“你的事。”

    听闻曲谙这句话，顾轻的心放下了一半：“那就不会是什么大事，”她又恢复了唇边的笑容：“说来听听？”

    曲谙的眸子扫向顾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从来如此。

    似乎对于顾轻而言，天塌下来也能够淡然处之。

    让他的情绪也不由得舒缓了下来。

    顾轻见曲谙看她，眨了眨眼，回了曲谙一个飞吻。

    曲谙松了一口气，将之前楚习和他的对话讲给顾轻听。

    “曲谙，”顾轻全部听完，沉思道：“你不想我去么？”

    “不是。”曲谙立时出言反驳。

    曲谙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阻止顾轻。就像曲谙不需要顾轻帮他做决定一样，他也尊重顾轻的选择。无论去或不去，都应该是顾轻自己选择的，相应的，曲谙也相信，顾轻有足够强大的心智去承担她选择之后的后果。

    “不是不想你去，”曲谙再次反驳道：“我不会干涉你的想法。”

    “那，”顾轻一瞬不瞬地望着曲谙，沉默片刻，她开了口：“如果我不问你的话……”

    “我也会主动告诉你的，”曲谙垂下了视线：“本打算在明天和你说。”

    “哦，”顾轻轻挑了一下眉，淡淡道：“在我们标记之后？”

    即便错开了与顾轻的眼神对视，曲谙还是目光微闪：“……嗯。”莫名心虚。

    顾轻眉头轻蹙，严肃了下来：“曲谙。”她不赞同地道了一句。

    通过这段时日的恶补，顾轻对ABO性别相关知识都已熟记于心。

    ABO性别分化的最初，Beta人数最多，Alpha次之，Omega数量最少，由于AO信息素相互吸引和繁衍需求，曾经有一段时期，Alpha和Beta可以任意选择Alpha和Beta作为伴侣，但Omega只能和Alpha在一起，甚至存在过为期数年的Omega强制婚配条例，以至于Omega地位低下，沦为生育工具。

    随着一位天才医学家的横空出世，信息素抑制剂、仿信息素喷雾，和信息素标记清除手术这三大历史性的革命发明的相继面世，一场轰轰烈烈地平权运动就此展开。

    在此之后，信息素虽然仍能对婚恋产生影响，却有了解决的办法。

    性取向选择也就此放开，无论是Alpha，Beta还是Omega，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对方性别如何，婚姻都受到法律承认。只是不同人对此的接受程度不同罢了。

    时至今日，便是Beta和Omega结合，也不会有什么障碍，针对个体定制的仿信息素喷雾、针剂与套套，能够很有效地帮助Omega和其Beta伴侣一起度过发情期。

    但是Alpha和Omega标记结合后，伴侣去世或者信息素缺失，却会给AO带来很大的麻烦。

    每一个人的信息素都是独一无二的。和基因一样，刻在了人的骨子里。

    即便科学家花费了数百年的努力，也无法破解其中奥秘。仿信息素的味道都是经由调香师之手调配的，与香水类似，任调香宗师如何竭尽全力，都配制不出一个，和一个人身上的信息素，完全一样的味道来。

    无论仿信息素的味道，和AO曾经的伴侣的信息素多么相似，用在AO身上，还是会被他们排斥。

    长时间缺乏伴侣标记的AO，会由此引发一系列的疾病，很难活得长久。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伴侣去世或者信息素缺失的Alpha和Omega，一般会选择进行清除标记手术。

    哪怕这个手术存在患上后遗症的可能。

    这也是在通常情况下，AO情侣先进行试婚，婚后才完成标记，而咬痕标记和最终标记安排在同一天的原因。

    顾轻问他道：“你觉得我会去么？”

    “会。”曲谙不假思索道。如果是他，他也会选择去的：“我支持你去。”

    “那你有想到，”顾轻继续问道：“在我们标记之后，如果我真的去了，又恰巧感染上了那种病毒，你怎么办么？”

    受病痛折磨然后活不长久，还是做消除手术随之元气大伤？

    曲谙沉默了下来。

    顾轻的表情并不凌厉，目光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温柔，但她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地看过他，如此认真地反驳他，让本来自己的借口就站不住脚的曲谙，不由自主地开口道了一句：“抱歉，”他反省道：“我冲动了。”

    顾轻凝望着曲谙，没有回应他的话。

    曲谙抿紧了唇。

    两人一时间都静默了下来。

    半晌过后，曲谙再次开口。

    “我只是……”曲谙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微颤：“喜欢你信息素的气息。”

    顾轻闻言，不禁莞尔，却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去抱他亲吻的冲动，柔声教育道：“那也不能拿你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主人主人……”小O的声音忽然在顾轻的耳边响起。

    “等会说，我正忙着呢。”顾轻无视了它。

    “嘤嘤嘤……”小O还想说什么，却被顾轻静了音。

    小O：“……”

    QAQ坏主人！人家真的有要紧事啊啊啊！

    曲谙睁开眼，低声道：“我知道了。”

    一直注意着曲谙神色的顾轻，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眼中流露出来的失望。

    顾轻：“……”

    被欺瞒的人是她，该失望的人也应该是她吧？

    心中虽然是如此想的，顾轻的情感还是先于理智一步反应，一句“如果万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会很难过的”脱口而出。

    见曲谙怔在那里，望过来的面颊上恢复了血色，顾轻目光微沉，她走过去，顺势吻住了曲谙，良久才放开他：“下次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嗯？”她哑着嗓子道。

    曲谙面上的红霞又染了回来，微微点了点头。

    顾轻满意地点头，她离开了曲谙的身子，走到冰柜里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晃摇了一下。

    曲谙不解地望着她。

    顾轻没有做任何表示，她坐在了沙发上，抬起酒杯，望着杯中的那一抹红意沉默不语。

    四周一时沉默了下来。

    “这里，是不是要收拾一下？”曲谙找话题问道。

    “都是干净的，我预约机器人收拾好了才带你来的。”

    曲谙心下一暖：“那……”

    “这样，”顾轻在杯沿处轻闻着酒香，淡淡地开口打断了曲谙的话：“就算过去了？”

    “你……”曲谙迟疑了片刻，他看向顾轻，轻声问她：“生气了？”

    顾轻啜吸了一口酒品着，片刻后承认道：“我很生气。”

    隐瞒这件事的确不对，曲谙垂下了眸子，看顾轻还有什么想说的。

    只听顾轻继续道：“你第一次这么主动地诱惑我，”她一本正经地开口：“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曲谙：“……”

    “曲谙，”顾轻并没有看曲谙，她回味着红酒的味道，正色道：“Alpha生气了，也是要哄的。”

    曲谙愣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顾轻冷冷地扫了曲谙一眼：“我更生气了。”

    曲谙笑了笑，他向顾轻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顾轻的身旁，倚在了她的身上。

    顾轻依旧板着脸，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曲谙垂下了眸子，凑过去轻轻亲吻顾轻的面颊。

    顾轻目不斜视地继续品酒。

    曲谙望了她片刻，眼神忽然变得锐利了起来，他伸出了手，一个巧劲，便从顾轻的手中夺过了酒杯。

    顾轻一时不备被曲谙得了手，不由得回望曲谙。

    曲谙淡淡一笑，在顾轻方才啜饮的地方品了一口酒。

    红酒的色泽在他的唇上一润，明艳动人。

    曲谙喉结一动咽下那口酒的刹那，顾轻也不禁吞咽了一下喉咙。

    曲谙双眸上带着的笑意更深了，却见顾轻一下子转开了眼，一手夺过他手中酒杯，仍是不理会他，不由得一怔。

    曲谙咬了咬牙。

    他轻叹了口气，双眸一闭，抱住了顾轻，“喵”了一声。

    顾轻：“……”啊啊啊！

    她猛地看向曲谙。

    曲谙又蹭了蹭顾轻：“喵～”

    “喂，”顾轻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你不要卖萌啊……人设都崩了。”

    曲谙睁开眼看向她，他的眉眼微弯，乌亮的眸子中仿若带了星光，吸引了顾轻的全部注意力。

    在顾轻的目光下，曲谙歪了歪头：“喵？”

    顾轻的眸子一下子沉了下来，她低咒了一声，一把将曲喵带上沙发，压了过去，狠狠地吻住了曲谙的唇。

    曲谙眼中带着笑意回吻了过去。

    深吻过后，两人在沙发上腻了一会，平复着彼此的呼吸。

    “再喵一声，”顾轻逗他道：“让我录个小视频吧。”

    曲谙起初不答，被顾轻诱哄了片刻，抚额开口：“算了……”

    顾轻还以为曲谙答应下来了，眼睛不由得一亮。

    却见曲谙叹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直起身子，就要下地：“你还是继续生气吧。我尽力了……”

    “哎……”顾轻瞪大了眼睛，忙双手环住曲谙的腰身不让他走，侧头看向他控诉道：“堂堂曲神，竟然半途而废？”

    “哪里半途而废了？”曲谙面色微红，但目光清冷地瞥了顾轻一眼。

    曲谙就带着他那惯常的一副清冷淡漠的表情，目光清凉地凝望着顾轻，用自己的唇轻擦了一下顾轻的：“还气么？”

    顾轻再次破功，她无奈一笑，放弃般地吻了上去。

    这一天晚上，顾轻和曲谙担心擦枪走火，最终还是回到了各自宿舍，打算等事情过后，再一起搬来AO宿舍。

    第二天早上，顾轻才想起，她把小O静音的事情来。

    刚取消静音，小O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看它哀怨的小眼神，活像被顾轻虐待了好几天似的。

    “主人你终于终于终于……终于想起小O了！”

    “如果真有要紧事怎么办！”小O似乎气得很了，难得地一扫之前的弱气，愤愤地向顾轻控诉道：“等主人想起我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四舍五入，这都二十四小时过去了！

    顾轻淡然回应道：“我给过你说话的机会。”

    “才没有！” 小O嘟着嘴道。

    “七个字，我帮你数一下啊，”顾轻轻瞥了它一眼，抬起手，用手指数给它看：“主人主人嘤嘤嘤，一共七个字。”

    小O：“……”

    “七个字，足够把要紧的事情说出来了，”顾轻凉凉开口：“是你废话太多。”

    小O：“QAQ”

    “好啦，”顾轻的语气柔下来，她早就摸清了小O的脾气，打一棒子就要给个甜枣，这样才能乖巧一段时期，她问小O道：“你之前想说什么？”

    小O刚刚经受过打击，没有多说话，它垂头丧气地点开一个词条，展现在顾轻面前。

    顾轻看了片刻，不由得怔住了。

    曲谙之前说的那一句。

    我喜欢你信息素的气息。

    顾轻只当他在含蓄地解释原因，并没有领会其中深意。

    在这一世，这是一句，非常非常重的话。

    甚至不让于顾轻上一世的那三个字。

    这句话出自于一场传承百年的经典歌剧，是有未尽之言的。

    出自于Alpha之口，出自于Omega之口，言下之意不尽相同，却殊途同归。

    我喜欢你信息素的气息，所以能否，让我的信息素与之融合。

    为此，我愿意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我喜欢你信息素的气息，所以希望，自己的身上也能沾染这种味道。

    为此，我情愿一生被其侵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仙女们的地雷和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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