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周边的医疗仪器发出沉稳有规律的响声, 教授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表情平稳地躺在病床上，或许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玛莎抿了抿唇, 不忍心看见这样的教授，移开了视线。

    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 十分沉重，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暴风女见玛莎站着一动不动，上前问道。

    “没什么。”玛莎深呼吸一下，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慢慢走进去。

    暴风女放下窗帘，给两人留下说悄悄话的空间。

    玛莎走到病床边，不过是短短几日不见, 教授就变得消瘦了许多，脸颊也凹陷了进去，一下子变老了许多。

    教授忙碌了大半辈子，一直在为变种人的利益而奋斗, 应该也没多长时间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什么都不用操心吧。

    像是怕会吵醒教授一样，玛莎安安静静地站在床边，什么话都没有说。

    待了一阵子, 玛莎从里面出来。

    暴风女可能是因为太累了, 也可能是因为太过担心教授，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想说的话都和教授说完了吗？”暴风女安慰地拍了拍玛莎的背。

    “……没有。”

    暴风女十分讶异。

    “那些话，我还是等他醒来之后再和他说吧。”

    “玛莎……”

    暴风女欲言又止, 担心玛莎是不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玛莎出来之后，托尼在汉克的陪同之下进去探望教授。

    说是陪同，其实监视这个词语更加适合，X战警可不放心昏迷的X教授和钢铁侠独处。

    玛莎想搞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好可以趁现在和暴风女聊一聊。

    “我……有些事想要问问你。”

    暴风女大概也能猜出来玛莎想要问什么，“问吧，我会告诉你的。”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教授他会……”

    班纳博士在医院的那番说辞，玛莎实在是很难相信。

    暴风女深深叹了一口气，思绪回到那一天。

    蝙蝠侠把基因药剂成功发/射之后，超级英雄们想要一鼓作气打倒洛基和万磁王，决定全部动身前往哥谭帮忙。

    教授的能力派不上用场，再加上他行动不便，便留在纽约充当无线电的角色，对其他超级英雄进行远程支援。

    因为没有X学院的地下装置，再加上距离较远，教授必须聚精会神才能帮他们传递信息。

    教授年事已高，能力本来就比不上以前，再加上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其他超级英雄身上，就连复联总部闯进了一个人都没有发觉，所以才被对方有机可乘。

    打伤教授的那个男人是万磁王的狂热粉丝，他非常认同万磁王的见解，认为变种人应该凌驾在普通人类之上。他曾经试过去投靠万磁王，不过因为他的能力是隐身，派不上多大的用场，所以被万磁王拒绝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为万磁王做些什么。

    他得知万磁王和洛基合作联手对付哥谭，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便利用能力潜进了复联总部。

    他本来只是想杀掉几个超级英雄以儆效尤，当做支持万磁王和洛基这次侵略地球的行动，没想到却让他遇上了万磁王的死敌X教授。

    众所周知，万磁王和X教授手底下虽然都率领着不少的变种人，但他们的思想却截然不同。

    X教授主张变种人应该和人类和谐相处；而万磁王则主张地球应该由变种人来统治，变种人的地位比人类更高一等。

    万磁王的野心至今还未能实现，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x教授。

    他早就看x教授不顺眼了，这次遇上落单的角色，简直是一个令人狂喜的意外。

    于是他决定把握机会，在这里除掉x教授。

    幸亏他当时心情激动，下手的时候浅了，教授才勉强保住性命。

    “你们捉住打伤教授的那个男人了吗？”

    “没有，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教授被他打伤之后，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伤上加伤，所以变成了这副模样。”

    想起教授那天浑身是血的躺倒在地上，暴风女不由得抱紧手臂。

    “教授现在的状态没有办法控制能力，只能依靠汉克定时给他注射抑制x基因的药物。如果他的能力失控，不用一秒钟，这里所有人都会被他全部杀掉。”

    暴风女很清楚x教授的能力有多么可怕。

    他现在的状态，很容易会伤害到别人，又或者是被某些有心人士利用，做出一些危害社会或他人的事情来。

    教授生性善良，一定不愿意看见这些事情发生，所以暴风女才答应托尼的提议，把他安顿到郊区的别墅里。

    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玛莎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暴风女和野兽应都在自责吧。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离开，教授说不定就不会受伤，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但谁又会想到，最强的x战警竟然会被一个无名的小混混打败，导致生命垂危。

    玛莎拍了拍暴风女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不是你们的错。”

    暴风女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的心事会被玛莎看穿。

    “当时我也在复联总部，却连丝毫的危机都没有察觉。我是当时离教授最近的人，可别说是救他，就连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玛莎心里也在愧疚。

    如果那天她的灵魂没有被心灵宝石控制住，说不定她能及时醒来发现入侵者，及时提醒教授要小心。

    “你在说什么傻话，那天你也晕倒了呀！”

    幸亏玛莎那天待在房间里，歹徒打伤教授之后就跑了，没发现玛莎的存在，不然可能连她都会遭到毒手。

    正巧这时托尼探望完教授，从里面走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嗨，几位现在有空吗？我有些事想和你们谈一下。”

    “是有关于教授的事吗？”

    汉克跟着托尼，随后也走了出来。

    “对。”

    暴风女看托尼似乎准备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便道：“我们去会议室里面聊吧。”

    四人转到会议室，托尼怕谈话内容泄露，特意吩咐贾维斯把所有门窗关上，还开启了防窃听系统。

    他环视了其他人一眼，玩弄着手中的墨镜，思考该怎么开口。

    “x教授的状况你们应该很清楚，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暴风女和汉克交换眼神，“我明天会去联络泽维尔集团，看看有什么其他地方适合安置他。”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是在对你们下逐客令。”

    托尼吁了口气，背靠在椅子上，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的意思是，教授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你们打算让他一直这样下去吗？”

    “那不然呢？”汉克被托尼这种不着调的问话弄得有些小脾气，“世界上最好的脑科医生我们都通通请来了，他们治不好教授我们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们想看见教授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吗？！”

    “汉克，你冷静一些。”玛莎觉得托尼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性格，“斯塔克先生，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用因为顾忌我们的感受而一直绕圈子。”

    就他那种毒舌的性格，让他去安慰人照顾别人的感受实在是太难了。

    托尼挑了挑眉，脸上难得有些无奈，“那我就直说了。”

    “x教授的能力有多可怕你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以他现在的状况，很容易会被不法分子利用，美国政府认为无法控制能力的x教授他社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所以希望x战警能够同意给这位超级英雄画上一个灿烂的句号，别让他的人生在最后关头蒙上污点。”

    听完这番话，三人的脸色顿时大变。

    “我们绝对不会同意！”汉克气得拍桌而起，“你们这群王八蛋！你们以为教授是因为谁才受伤的？教授为了拯救哥谭变成这副模样，你们居然想让他安乐死？！”

    教授的大脑受损，身体机能越况愈下，本来就没多少日子了，他们居然还想把他送去安乐死？！

    “冷静点，这是美国政府的意思，与我无关。”

    “放你的狗屁！你就是美国政府的走狗！亏我们之前还把你当做盟友，真是瞎了老子的眼！”

    要不是有玛莎和暴风女拉着，汉克早就直接扑上去揍他了。

    托尼冷笑一声，“作为一头野兽，你没有人类的思考能力，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我是美国政府的走狗，今天就不会坐在会议室里和你们好声好气的说话，而是直接把钢铁战衣开过来了。”

    “好啊！尽管把你那副铁皮玩具开过来，看我把它砸个稀巴烂！”

    汉克可没把他的战衣放在眼里，一时气极，发出挑衅。

    托尼干脆放弃和他沟通，转头对暴风女和玛莎道：“站在个人的角度，其实我也挺赞成这个意见。x教授的身体机能正在一天天下降，早晚会坚持不住，与其一直靠这些仪器苟延残喘，还不如让他痛痛快快的离开。”

    这个提议对x战警来说可能残忍，但对x教授来说，可能是个解脱。

    玛莎皱起眉头，正准备反驳他的话，托尼又道：“我猜你们应该都不会同意这个提议，所以才答应美国政府的提议当传话筒。特意跑这一趟，就是想要给你们一些忠告。”

    “忠告？”

    “我也曾经站在过与美国政府对立的立场上，所以我很了解他们会采取的行动。如果你们用太过强硬的态度去拒绝他们，说不定他们会偷偷派些催眠师混进来这里，让x教授永远安眠。”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叫其他x战警多一些过来陪陪教授。”

    暴风女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如果美国政府真的盯上了x教授，依教授现在的状态，他们一定不会轻易罢手。

    不过他们x战警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要加强防御，但普通刺客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哼！美国政府养的那群特工，我们才不怕！”汉克重重一哼。

    玛莎低头看着桌子没有说话，却对美国政府的做法感到无比心寒。

    教授为社会贡献了那么多，竟然就因为这样的理由要对他赶尽杀绝。何其薄幸，何其残忍！

    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探望完x教授，玛莎也没别的地方要去，便准备回家，正好托尼也要回去，想着顺路就载玛莎一程。

    离开之前，暴风女有一件事想要拜托玛莎，“玛莎，这两天你要是有空的话，能请你到x学院去看看皮特罗吗？”

    “他怎么了？他也受伤了吗？”

    彼得在医院里只大概说了一下那天的后续，也没有详细说其他x战警是什么状况。

    “他没事。自从教授受伤之后，他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又不肯去探望教授，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暴风女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看玛莎和快银的关系似乎不错，所以想拜托玛莎去解开快银的心结，帮助他重新振作起来。

    毕竟……教授剩下的时间可能不是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