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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作话里出场过一次,大家可以翻翻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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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梁总和施家小叔的故事会单独开文,请收藏我专栏开文不错过。

    ps施信定位: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这种人才能制住小梁总,林骁太温和啦,压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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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者朋友们:你能相信吗?我【大龄】【窒息】【老细胞】码了一万多字我的天啦噜!

    正版小可爱们出来呀,发红包啦!揉脸蛋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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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文 言情预收《灿烂的你》作者:叁胖吾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年少时青梅竹马的恣意,放肆到底。

    【日常废柴女学霸vs撒娇爱醋建筑师】

    ☆、27点甜

    雁栖在家里休息了一天, 第三天返回了施宅。

    她才走进院子,施景深就从一旁的凉亭走了出来。

    雁栖突地站住,看着施景深朝她走近, 想起前天晚上的告白,她的脸立刻就红了。

    等施景深走近了, 雁栖轻轻咳了一声, 暗暗告诫自己不要退缩后, 她抬头看向施景深,朝他浅浅一笑, 然后就见对方楞了一下,脚下步子顿住,倒站在原地不动了。

    雁栖忍不住笑出声,原本有的羞涩和一些些的别扭也不见了。

    因为, 她发现施景深比她还要紧张。

    心情很好地走上前, 雁栖双手背过身后, 歪着头凑近施景深问:“你在等我吗?”

    施景深呼吸一错,面上绷得紧紧的, 一本正经地点头应道:“……嗯。”

    两人一左一右地朝西院走,施景深比平时比起来话少了很多,言行也透着紧绷。

    这毕竟是在他坦诚了心境后和雁栖的第一次见面, 他还是有一些尴尬和无措。

    雁栖察觉到这一点,于是很努力地在找话题,想把施景深带动起来。

    施景深知道自己不擅长应对感情,尽管在凉亭等待雁栖的时候他在心里给自己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 但是此时见到对方,他还是僵硬的像个木头一样。看着笑眯眯地在自己身边积极引导话题的雁栖,施景深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

    穿过中院,两个人踏上通往西院的拱桥。

    雁栖侧头还想说些什么,施景深突然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腕。

    于是原本的话卡到了一半没了声响,雁栖站在拱桥上呆呆地看着施景深,脸颊像是煮熟的瞎子。

    她讷讷地看向对方,刚刚还能流利地开口,此时只能发出“你”后就不知所措。

    施景深将雁栖的手托起来握在手心,定定地看着她,很认真地开口说:“雁栖,我很想你。”

    “嗯……”雁栖傻傻地应着。

    她没想到施景深会说出想她这样直白的话,明明刚才还紧绷又寡言。

    她既羞涩又茫然地看向施景深,因为对方突来的直接变得羞窘无措。

    两个人就像是互相角力的弹簧两端,当施景深鼓起勇气开口后,雁栖反而再次被羞涩控制。

    她的脸颊冒着热气,眨眼的频率也开始降低,一双眼乌黑水润,眼中的羞窘很明显。

    施景深看着她低笑了一声,继续说:“我喜欢你。”

    “我知道……”雁栖眨眨眼,声音更轻了。

    月桂树的香味顺着风吹过来,在两人身边倏忽而过,施景深不再开口,而是很认真地看向她。

    他的眼漆黑又深邃,里面盈满一汪幽幽湖水,有什么在轻轻波荡。

    施景深眼中带着明显的探寻,还有藏于其中隐隐的不安,雁栖接收到了这些讯号,于是她轻咬着下唇,红着脸告诉他:“我也喜欢你。”

    第一次的告白说出口后,接下来的话似乎就变得不再滞塞。她稳住乱乱的心跳,平息着气息,让语气中的坚定更为明显地重复着:“施景深,我也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雁栖深深地凝望着施景深,看见他在听见自己的话后星亮的眸中璀璨一片,眼角弯成了一弯新月,原本锐利的五官也变得柔和,闪在他眼中的光很深情,挂在他嘴角的笑也很温柔,他在低头看着自己,满眼都是她。

    意识到这一点,雁栖的脸颊越来越烫,可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再退缩躲开。

    垂眼看着彼此相握的手,雁栖抿着唇笑了,她晃了晃,随即迈开步子,拉着施景深朝前走。

    路过目瞪口呆的林骁时,她也没有停下来,而是将两人的手朝对方举起,然后又降下,随之笑了出来。

    “喂?”林骁站在原地转身呆呆地看着他们,“你们在一起了?”

    雁栖没立刻回应,而是转头看向施景深,对方也刚好看向她,彼此对视一笑,握着的手牵的更紧。

    雁栖朝林骁应了一声“嗯”,声音高扬似穿透云霄。

    是的,他们在一起了。

    在隔了那么久之后,她终于又可以牵起施景深的手。

    雁栖才发现自己这么激动,激动的想要昭告天下。

    两人交往的消息迅速传到了施瑾耳中,小丫头激动异常,连必修课都翘掉了,当晚就从学校溜回了家中。等雁栖洗漱出来,就看到施瑾正乐呵呵地坐在沙发里,看着她的眼中闪着强烈的好奇。

    “嫂子!”施瑾坐直身,右手绷直朝雁栖行了个礼。

    雁栖呆了呆,随即红晕爬上脸颊。她被这声“嫂子”羞得不知所措。

    施瑾见状笑嘻嘻地凑近她,拉着她的手摇来摇去,满脸都是激动。

    “嫂——”

    “小瑾……”雁栖无奈地看了眼小丫头。

    小丫头立刻点点头,好心地换回了原来的称呼,继续问她:“小栖姐,你和我哥是正式交往了吧?”

    “嗯。”

    “你们去了哪里?”小丫头继续问。

    雁栖呆了一下,看向施瑾,“去了哪里?”

    施瑾看懂了雁栖的茫然,也睁大眼回看向雁栖,诧异地说:“不会吧。你们那里也没有去吗?交往后的第一次约会诶!这个重要程度和蜜月游差不多了诶!”

    施景深是在电话里告白的,之后一直到下午雁栖回到施家两人才再见面确定了关系。

    说起来,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哪里约会。

    没等雁栖回答,施瑾立刻叹了口气,满脸凝重地道:“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会谈恋爱。要是没有我,你们可咋办啊。”说完,小丫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肯定了自己一下。

    雁栖被小丫头的样子逗笑,很想伸手揪揪她的鼻尖。

    施瑾侧身躲开,见雁栖一愣,小丫头哼了声,继续道:“小栖姐,你怎么想的脸上都表现出来了。我才不会着了道呢。”

    “是吗?”雁栖双手叉腰哼了声,随即跳到施瑾身前,趁着对方不注意轻轻捏了捏施瑾的鼻尖,“呐,着了道了。”

    两个人笑闹了一会,施瑾喘着气说:“投降投降,小栖姐,不闹啦,我有正事要说。”

    雁栖停下来看着她,“怎么了?你有什么麻烦吗?告诉我,我帮你啊。”

    施瑾累累地瘫倒在雁栖床上,深深地喘了口气,随即又蹦起来,眯起眼看着雁栖:“我的正事啊,不是要你帮忙。”她凑近雁栖,眨眨眼,“而是帮你的忙哦。”

    于是第二天,周末的午后,雁栖手中握着两张套票,和施景深一起站在了市立木雕游乐馆门口。

    周末的游乐馆总是人最多的时候,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而且队伍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小朋友。

    雁栖看了眼前面队伍叽叽咋咋的小孩子们,又看着身边高大俊秀的施景深,最后她看了眼手中的套票。这是前一晚施瑾郑重其事塞给她的。

    这家木雕主题的游乐馆是近几年才修建完成的,所以一直在国外的雁栖是不清楚这里的。

    前晚施瑾非常严肃正经地给她科普了一下第一次约会的重要性后,就把这两张票塞进了她手中。

    并且告诉她这是在听到他们两人交往消息后,她急忙在黄牛手中抢到的票。

    “去这里吧。这里是最适合你们的地方,一定会让你和我哥有一个难忘的约会经历!”

    当时小丫头是这样说的,雁栖就真的信了。

    只是……她根本没想到票面上写着“唯木”的地方会是小朋友的游乐园。

    她这才明白当她早上敲响施景深的房门,并且拿出门票邀约他一起去的时候,施景深那一秒的呆滞是为什么了。

    “怎么了?”施景深的声音在耳旁传来。

    雁栖侧头看过去,有些尴尬地摇头:“没什么。”

    安静了会儿,她索性侧头看着施景深,开口叫住他:“施景深。”

    “嗯?”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从雁栖的斜后方突然跑出几个玩闹的孩子,猛地朝他们的方向跑过来。

    雁栖背对着没有发现,施景深眼光一闪,伸手揽在雁栖腰间,将她带入自己身边,躲开了嬉闹的孩子。

    猛然地接近让雁栖片刻的呆滞,等小朋友都跑远了她才回过神,小声继续问:“你会不会觉得很不舒服啊?”

    “不舒服?”施景深没有收回揽住雁栖的手,只是就着这个姿势又凑近了些,低头看着对方红透的脸低声问:“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这是小孩子会来的地方。”雁栖有些尴尬,“你不喜欢来这里吧。”

    施景深看着雁栖,想了想,说:“我没来过这里。但是和你来,我很喜欢。”他绷着一张脸继续说:“只要和你来,我觉得很开心。”

    见雁栖看过来,施景深怕自己表示的不够,于是努力露出一个愉悦的笑,随即牵起雁栖的手,朝着门口的队伍走,边走边看着雁栖,柔声说:“我们去排队吧。里面有什么呢……我们去看看。”

    施景深在努力地让雁栖明白他的开心和期待,尽管表达的很僵硬,但雁栖还是慢慢接收到了。

    她低头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又看向牵着她走在前面的人。

    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约会,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

    想通了之后,雁栖的兴致也高昂了很多,她本来就对木雕抱有极大的热情,尽管是木雕主题的游乐场,她也一样很有好感。

    两个人排队进了游乐场内。身边的小孩子们在进入场内起就朝着各种游乐设施跑去,身边的家长苦兮兮地跟在后面。雁栖看到笑了笑,随即朝门庭冷落的建筑看过去。

    “我们去那里吧?”她转头和施景深商量。

    “好。”

    木雕游乐场虽然以木雕为主题,但大多数游乐设施还是和其他游乐场一样,只是多了一个专门体验和学习木雕工艺的地方。雁栖和施景深不是小朋友,自然对那些游乐设施没什么兴趣,所以他们去的就是这个体验馆。

    馆内空间很大,从木雕工艺的起源,江城木雕的分派等都有介绍,两个人在施氏木雕那里停留了一会儿,意外地在上面发现了施仁的照片。

    雁栖侧头看着施景深,问道:“这里居然有施先生的照片,以后也会有你的吗?”随即又看着施仁的照片琢磨了会儿,笑着看旁边的人,“你一定要选一个笑着的照片给游乐场,就像施先生一样,这样才好看。”

    施景深垂眼看着雁栖,低声“嗯”了一声,“以后你也在。”

    “我?”雁栖看着照片墙,摇摇头,“这里介绍的是江城的木雕氏家,我不会出现在这的。”

    “会。”施景深牵着雁栖朝前走了两步,手指朝一处点点,很认真地说:“你在这里。”

    雁栖顺着施景深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下一秒立刻又变成熟透的番茄。

    她发现施景深手点的地方,正是施氏上一辈的全家福照片。

    她羞窘地看着施景深,可对方根本没有玩笑的意思,再次点点那处说:“以后,我们都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施瑾【叉腰】:我的新定位——将施景深一家玩弄于鼓掌的女子!哇哈哈哈哈哈!

    施景深【轻轻一瞟】:你必修课的导师是我的学长。

    施景深【慢条斯理】:看来我应该找个时间和学长说一声在学业上多关照你。

    施景深【满脸关爱】:你放心,我会拜托他以后每堂课都提问你问题。

    施瑾【窒息】:哥哥我错了QAQ

    ——

    16号开始更新时间还是原来的23:58,今天上夹子所以早点更新了。

    ☆、28点甜

    “姐姐?”

    一道悦耳的童音在身后响起, 两人应声转头去看,一对手牵手的小孩子就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

    说话的小姑娘看见雁栖看过来立刻挥挥手,蹦起来的时候两个马尾一跳一跳。

    雁栖立刻认出来这是不久前她在施氏木雕馆碰到的小女孩。

    她的视线从小姑娘身上移到另一边, 果然就是那个绷着脸的小豆丁乐乐。

    雁栖伸手朝两个小豆丁挥了挥,心情很好地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呀。”

    小丫头立刻跑过来, 气喘吁吁地仰头看雁栖, “姐姐, 你们怎么在这里呀?也是来学习木雕的吗?”

    雁栖弯腰摸摸小丫头的头顶,回答她:“我和哥哥来这里参观。你们要来学习木雕吗?"她朝两个孩子身后看了看, 随即问道:"只有你们自己吗?爸爸妈妈没有来吗?”

    小豆丁这时候也走到他们身边,听见雁栖问候哼了声,说:“我们是哥哥姐姐带来的。”说着又撅起嘴,“只是他们忙着谈恋爱, 把我们丢在这不管了。”

    小豆丁高冷的样子实在很有趣, 让雁栖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脸。随即问道:“你们要去哪?”

    小丫头一板一眼地答:“我们想去二楼的雕刻体验馆学习木雕。姐姐, 你和哥哥能不能带我们去?我们想要动手学习。”

    二楼的木雕体验馆里放着很多木雕成品,因为是为了孩子们服务, 所以大多数的花样都很简单。

    只是木雕的工具是各类锉刀和刻刀,有一定的危险,所以孩子们想要体验雕刻技艺就必须要在大人的陪同下才可以。

    于是最后, 雁栖和施景深的约会就变成了陪两个小豆丁去体验木雕。

    体验馆东侧,两个小朋友一手一个木雕块,一脸认真地听着雁栖的教导。

    “左手要稳稳地拖住木块,像这样, 手心窝起来。”雁栖做了个示范,然后继续着下一步的讲解。

    她原本就喜欢和人分享木雕技艺,在克拉玛的时候就有一群小徒弟。

    雁栖做师傅的经验并不少,此时教起来也就很上手。

    沉浸在木雕中的雁栖是专注的,于是等她反应到冷落了施景深时已经是教会两个小豆丁基本的雕刻技法之后。

    她紧张又愧疚地侧头去看施景深,下一秒就愣住了。

    因为对方正低着头,用她刚刚教过的知识在认真地实践。

    体验馆的材料原本就是为了小朋友而定的,无论是道具还是用来练手的木块都很小,并不容易掌握,大人拿在手里并不舒服。施景深练习的有些吃力,眉头微微皱着,眉心显出浅浅的凹陷。

    施景深的动作很笨拙,可是眼神却专注又热烈。雁栖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好一阵子都没出声。

    小豆丁和施景深都沉浸在练习中,雁栖则小心地关注着不让小朋友的手伤到,于是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体验馆也安静下来,直到有人走近。

    雁栖应声抬头,两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女走过来,略后几步的少年盯着前面的短发女声,眉头皱的死紧,眼中是藏不住地执着。

    “蒋依依!”他在叫前面的女孩,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然而前面的人像没听到一样,径自走到雁栖几人面前,蹲在小豆丁的身边揉了揉,叹了口气说:“你们跑哪里去了?姐姐要吓死啦!”

    高冷的乐乐抬起头,看了眼一旁的少年,随即道:“我哥说不让我们跟着你。”

    小女孩也立刻猛地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乐乐的哥哥说如果跟着你就是电灯泡。所以我们就来和大哥哥大姐姐玩啦。”

    小女孩的声音刚落,身后立刻传来少年为时已晚的掩耳盗铃的咳嗽声。

    “……”女孩尴尬地咳了声,随即看向雁栖,朝她点点头,“谢谢你们陪他们。”

    “没事,我和他们是好朋友。”雁栖笑了笑,随即问道:“你是他们的姐姐吗?”

    女孩摇头,一脸诚实地说:“我是保姆。他们家人雇来看孩子的。”

    小豆丁立刻抬头,气哼哼道:“明明是我哥那我们当借口,要你——唔!”

    女孩一脸淡定地捂住小豆丁的嘴,随即对雁栖说:“你好,我叫蒋依依,力气大,各种生活技能都点全了,你如果以后有需要可以叫我,我什么都会,而且收费很地道。”

    说完,女孩空出一只手将名片递给雁栖,随后就带着两个小朋友离开了。

    雁栖手中拿着名片看去,女孩一手抱着一个小豆丁走的飞快,确实是力气很大的样子。

    雁栖的视线又落在后方那个少年身上,此时女孩已经带着两个小朋友走出了门。

    见自己被丢下,半大少年烦躁地皱紧眉,下一秒就朝着人追了出去。

    雁栖一直看着,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施景深静静地看着,眼色暗淡下来,轻声问雁栖:“你们以前……也是这样吗?”

    雁栖回过神对着施景深,呆呆地看着他。

    施景深抿着唇,换了个说法:“你的记忆里,他和刚才的男孩很像。是吗?”

    雁栖这才明白施景深说的是她和过去的施景深。

    雁栖没有说话,静静地想着刚刚看到的少年。倔强的眉眼,英俊到凌厉的脸……

    雁栖摇摇头,那个孩子并不像施景深,他更冷冽,而过去的施景深则更柔和明朗一些。

    比起来的话,他更像她现在身边的人。

    只是她刚刚确实在走神,看着那对少年的互动,尽管相处模式不同,但她依旧想起了过去的时光。

    小心翼翼地接近,别扭又爽朗的表达,纯粹又直接。这些都是一样的,属于年少才有的特质。

    雁栖的沉默让施景深变得黯然,这些日子来被他刻意遗忘的事再次从心底破土而出。

    雁栖终究是更在意过去的那个施景深。

    她喜欢的究竟是现在的他还是记忆里的人。施景深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去探寻这个答案。

    ……

    那日的约会过后,两人再次陷入繁忙的工作中没有精力抽身。

    施景深是要处理前段时间突然出国所遗留下的工作,雁栖则要进行龙雕木拐修复工作的最后阶段。

    于是当雁栖完成了龙雕木拐修复的最后一道程序,从工作室走回房间的路上她才意识到她和施景深已经五天没怎么说话了。

    这样想着,她已经走进西院,离施景深的卧室也越来越近。

    应该打扰他吗?雁栖站在施景深的房门前陷入深深的纠结。

    她清楚施景深近日的忙碌,虽然见面时间不多,但对方眼底的疲累她再清楚不过。

    想到这里,雁栖打消了敲响对方房门的想法。她觉得施景深应该休息。

    雁栖放下手,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没走几步,房间里就传来施景深低沉的痛呼声。

    雁栖停下来,侧头看着施景深的窗口,木质的窗扉紧闭,但昏黄的灯光让那里出现了一道剪影。

    他在低头做着什么?

    雁栖茫然的时候,施景深的房间又传来低痛声。

    雁栖立刻走回房门前,伸手敲响房间门,没等屋里的人有所反应,已经露出条缝。

    雁栖站在门口表明来意,等了会儿,就听见一阵木块落地的声音。

    她走进房间,见地上散落一堆木块和锉刀,施景深正背着手靠在书桌前,略带尴尬地看着她。

    雁栖走上前,替施景深捡起散乱一地的木雕块,这显然是施景深不小心掉落在地的。

    她蹲下身把木雕块收拾进旁边的小筐,熟悉的半成品让她微微一怔,“这些是……”

    施景深垂下眼,轻声说:“那天你教过的方法我想试试。这一次应该可以成功了。”

    雁栖没再说话,将视线放在手中的木雕粗胚上,这些大小正合适雕刻人像。

    雁栖拿起其中一块进度最快的看,虽然技艺粗糙,但也可以从轮廓看出是一位短发的女性。

    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粗胚,雁栖抬头看施景深,轻笑着问:“这是在照我的样子雕刻吗?”

    施景深面上显出一些别扭,垂眼说:“现在还不够好,我会再练习。”

    雁栖笑了笑,视线又落在其他被雕毁的木块上。

    从数量上就看的出来,施景深练习了很久,她手中握着的这块算是进展最顺利的了。

    她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木块底部的暗红。她仔细确认后立刻站起身,朝着一直将手擦在裤袋的施景深走去。像是看不见对方的躲闪一样,她牵出施景深的手低头看,果然见他被锉刀挫伤,细小的伤痕遍布手指。她想拉过施景深的手仔细查看,但对方却似乎并不配合,一个劲儿想把手抽出去。

    攒眉看着对方,雁栖表情很严肃地说:“这些伤口需要处理一下,不然明天你会很难过的。”

    说话的途中,手中的大手仍旧有些不听话,于是雁栖眼神一扫,袖长的手指立刻安稳下来。

    雁栖满意地捏了捏,然后牵着施景深走到了廊下。

    施家宅子的建筑样式统一又古朴,每个宅在都由七间卧室组成。

    卧室前是一段四维镂空的回廊,只有顶部用玻璃和木板做了顶部的挡板,天气只要不太冷,施家人偶尔会坐在廊下休息。雁栖住在施家的这几日,偶尔也会趁着夜色在廊下吹风。

    她拉着施景深走出施景深的房间,转身将房间窗台下一直备着的矮木桌和藤木圆垫铺在回廊上,确认了施景深已经听话地坐在软垫后,她飞速地跑回房间取了包扎的工具。

    作为一名资历深厚的木雕师,被木雕工具划伤手指的事已经不常发生,但她仍旧习惯带好救急包。救急包里药具齐全,雁栖坐在矮桌另一侧,微侧头看着施景深,他正轻靠在回廊的木柱上向远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雁栖手轻轻点点桌面,叩叩的声响随着过堂风一起吹入施景深耳中。

    他侧头看着雁栖,轻笑着伸出手。

    雁栖将施景深的手放在手心,低下头仔细地用沾满碘酒的棉签轻轻擦拭着。

    她的动作很轻柔,偶尔发现倒刺了会停下来换成镊子一点点把木刺揪出去。

    一切动作结束后,她会习惯性地轻轻吹着受伤的手指。

    指尖处温热的气息时时飘来,施景深垂眼看着雁栖,看她纤长的睫毛下摊成的一小圈阴影,看她挺翘的鼻尖,看她微微启合着的红润的唇瓣。

    她很认真,她在捧着自己的手,像对待她的珍宝。

    这个念头自脑中闪过,下一瞬心口就涌入一阵暖流,原本低落不安的缺口也像是被暖流覆盖。

    施景深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微微侧过头看着雁栖,嘴角上扬,眼角眉梢都似和暖日光。

    “好了。伤口还疼吗?”雁栖已经包扎结束,见施景深看着她,于是很担心地开口问道。

    她的话音刚落,施景深便低头看去,随即哑然失笑,因为他的手已被包扎成了粗萝卜样子。

    视线落在对方手上,雁栖尴尬地咳了声,别别扭扭地解释:“包的厚一点,手指尽量少弯曲,一个晚上就会好了……”过了会儿,她又补充道:“这是师傅教我们的土方法,对付锉刀伤到的小伤口,还有被木刺扎出的伤口都特别有效果的。”

    施景深努力用变成粗萝卜的手握住雁栖,认真地和她确认:“雁栖,现在的我受伤了,你会很担心,对吗?”

    “当然。”雁栖不明所以地看着施景深,“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施景深低笑着,伸手轻轻拂过垂在她脸颊的发丝,“我很开心。谢谢你。”谢谢你担心的是现在的施景深。

    雁栖仔细看施景深,见他眼中始终盈满笑意后她才逐渐安心,确认对方并没有什么困扰。

    两人没再继续说什么,周遭安静下来,能感觉到有风自廊下拂响,不知名的秋虫在暗处嗡鸣。

    雁栖转头朝着院子前看,此时天色渐渐变暗,余晖将天际线染成了橘红,圆圆的日头扣在天界,慢慢变成了半圆。

    她眯眼静静看着,脸上的表情很宁静。

    施景深顺着雁栖的方向看去,轻声问:“你在看什么?”

    “看夕阳。”雁栖眯起眼,轻柔的音色漾在夜风中,宛如一首小夜曲。

    她轻声说:“曾经有人告诉我,看夕阳的时候不应该做任何事。只需要扬起下巴,闭上眼,感受余晖在脸上慢慢的爬。”

    ——我看夕阳的时候不做任何事,因为这样才能明白它的美。

    ——在这么美丽的景色里为了不懂你的人难过,这是愚蠢的做法啊。雁栖同学。

    不知为何,脑中突然响起两道声音。带着莫名的熟悉,就像是从他的心底传出。

    施景深愣了下,随即明白那是过去的记忆。

    他认定这属于过去的施景深,他不应该被这些片段左右。

    可是当他侧头看到靠在回廊柱子边一脸宁静的雁栖时,那些抗拒的念头就弱了下来。

    暂时,暂时就享受这些吧。施景深想,至少此时是他在和她感受一样的景色。

    院子里的院灯已经亮起,回廊下的门灯也悉数被定时打开。

    暖黄色的光铺在两人身后,施景深眼中的深情很明显,嘴角的弧度也弯得很好看。

    他在深深地恋慕她。只要看到施景深的眼睛,就能感觉出。

    连接中西两院的拱桥上面,林善正站在施仁背后,和他一起看着回廊那两人。

    视线在施景深的身上绕了一圈,林善的眼中露出不忍。

    “他很喜欢那个孩子。”施仁轻笑着开口,眼中满是慈爱,“景深看起来很幸福。”

    林善低声应了,过了会儿,他试探着开口:“明天……”

    “继续。”施仁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会儿,最终转身,看着林善摇摇头,“我们必须要继续。”

    龙雕木拐修复成功的那一天,施家人都被施仁叫去了工作室。

    雁栖没想到施仁会把所有人叫回来,微微愣住。

    施景深走到雁栖身边,在她身旁站定了,开口的语调带出安抚:“今天刚好是家里人聚会的日子,所以都在。没什么事的。”

    雁栖点点头,随即从工作台下的保存箱中拿出龙雕木拐放在桌面,对着施仁说:“施伯父,修复工作已经完成,您可以检查一下。”

    施仁点点头,随即和林善、施理一起查验。

    这是每次修复工作必有的过程,雁栖立刻退到一边静静等着。

    长辈们都围着龙雕木拐,剩下一群小辈在外围。

    施景擎似乎刚被吵醒,脸色倦倦的,对谁都爱答不理。

    他旁边的施瑾已经坐不住,挪了几个凳子,直接坐在了林骁旁边。

    她没敢离雁栖太近,因为她身边就是施景深。

    前些天的恶作剧过后,小丫头一直躲着施景深走。

    也刚好施景深忙于工作没时间管她,所以施瑾提心吊胆的日子更长了。

    她总觉得施景深不会善罢甘休,于是现在见到雁栖就想求她帮忙。

    小丫头的视线委屈又无助,朝着雁栖直白地抛过去。

    林骁在旁边摇头,浑身都在表明“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感慨。

    雁栖没忍住,立刻喷笑出声,她的开心让旁边的施景深也变得愉悦,一直冷淡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几个人的气氛正好,施仁突然轻轻“咦”了一声,没等雁栖反应,施理立刻凑近,随即惊呼起来。

    等一直眯着眼打盹的施景擎都被她扰醒时,施理已经平缓了情绪,侧身朝着雁栖走来。

    她走的气势汹汹,施景深立刻站在雁栖面前,挡住了施理。

    “景深!你让开!”施理深吸口气,声音恨恨的,“我就说过她不安好心!你让开!在警察带她走之前,我要先教训她!”

    小辈们全都不明所以,施瑾被她妈的气势吓到,反应过来后也立刻站在施景深身边,一副保护雁栖的姿态对着她妈问:“妈,你又怎么了?”

    女儿的对立让施理更加暴躁,她不敢教训施景深,于是伸手拉过施瑾将她推到施景擎那边,恶狠狠地说:“你以后少和不三不四的人卷在一起!小心被带坏!”

    “姑姑!”施景深眯起眼,对着施理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怕。“这里没有不三不四的人,只有我喜欢的人。”

    除了施景深外,林骁和施瑾也皱着眉看向施理。如此直白的对立让施理深深吸了口气,喷着火怒道:“她就是不三不四的人!”

    “请你说话客气一些。”雁栖站起身,走到施景深身边,她直视着施理,目光平静坦然,“你该向我道歉。”

    “我向你道歉?!”施理喷笑出声,随即走回工作桌旁边,点点桌面,“你们几个都过来看看,这个龙雕木拐是假的!它被掉包了!”

    施理话音一出,除了不发一语的施仁和林善外,其他人都是一惊,施景深和雁栖对视一眼,随即走上前查看。

    施理还在一边继续着发泄:“我早就说过穷人就是穷人,她根本毫无底线和人格!什么国际修复大师,哈!笑死人了!国际偷窃大师吧!”

    雁栖已经无暇顾及施理的发疯,她仔细看着木拐的拐头,每一处飞天,每一个雕工,她确定这些是她亲手完成。可是下一刻,在看清拐身后,她突然站立不稳,一旁施景深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温热的怀抱让雁栖冰凉的身体得到一丝慰藉。

    她转头看向施景深,在对方眼中也见到了相同的震惊。

    施理说的没错,龙雕木拐被掉包了。而这一切,她毫不知情。

    雁栖想不通龙雕木拐怎么会变成赝品,而她辛苦复刻出的飞天就出现在赝品中。

    她敢肯定,自己之前是将飞天重新连接在了真正的龙雕木拐之上。

    从进入施家以来,龙雕木拐就一直在她手中,就连施家人都没再接触。

    所以施理怀疑她掉包龙雕木拐,她百口莫辩。

    “不是我。我没有做。”雁栖侧头去看施仁,对方一脸凝重,显然在审视当前的状况。

    “你没做谁做的?”施理不依不饶,“在你和你爸拿什么遗产协议要抢我们家厂子时候,我就知道你盯着我们家的东西!”

    “我没有掉包。你可以看监控。”雁栖没理会施理,依旧一脸坦然地对施仁解释。

    施仁立刻露出难为的表情,林善见状替他解释道:“宅子里的安保系统不知道为什么,在前些天就出现了问题……”他看了眼雁栖,随即和施景深说:“监控已经坏了,我今早才和安保公司沟通过,里面的视频没法恢复。”

    “你快把龙雕木拐交出来!”房间里的人只有施理丝毫不留情面将矛头指向雁栖。但雁栖发觉,林善和施仁的眼中也渐渐布满怀疑。

    事情似乎朝着诡异的方向去了,雁栖张开口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所有雁栖能证明清白的东西都在这刻失踪。明明有很多想说,想证实,可是当这一切没有证据依托时,她发现她能想到的理由都会变成苍白的狡辩。

    雁栖站在原地,寒意顺着脚底朝上涌。她第一次感觉有些茫然和不安。

    见雁栖似乎势弱,施理继续叫嚷,“哥!咱们别废话了!快报警!把她抓走!”

    额头渐渐涌出汗珠,雁栖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手被握住,温热渐渐中和掉手心的冰凉,雁栖回神低头,施景深的手包裹着她,手指还在安抚地摩挲着她。

    “别怕。”头顶的声音是他惯有的低沉,因极度冷静偶尔会显出一丝淡漠,可就是这道没什么暖意的声音让雁栖变得安定,心里的慌乱也渐渐消退。

    雁栖也曾有过被怀疑和刁难的时候,每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她都要自己战斗。

    尽管有柏旌和米西保护,她仍然没法说服自己做个弱者躲在别人身后。

    此时她安静待在施景深身边,目光落在他的脸侧,用眼光描绘着他的轮廓。

    这是第一次在被雇主怀疑时她能够安心站在一边,什么也不做地依靠对方。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里诧异又安然。

    如果是施景深的话,她愿意做个小女孩,安静躲在他身边,看他撑起伞,为她挡住风雨。

    施理的怒火还在继续,尽管施瑾和林骁都在一旁阻拦,她依旧咬死雁栖。

    施景深闭上眼,面色中的不耐已经无法隐藏。

    “姑姑!”这几乎是几年来施景深仅有的一次怒喊。

    施理和其他人一样都愣了神,呆呆地静了音看着施景深。

    “不是雁栖。”施景深再次开口。

    施理看着施仁,问:“只凭这句话,我们就要放过她?”

    施仁面露难色地走上前,开口:“景深,我也不相信雁小姐会这样做,但我们必须谨慎。这是施家的传家宝,对我们的意义你明白。”

    施景深面色平静,看向施仁说:“不要在雁栖身上浪费时间,她不是那个人。”

    施理咬着牙开口:“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是雁栖。”施景深转头,视线从施理的身上转回施仁,重复着,“因为她是雁栖。”

    作者有话要说: 雁栖【转头看林骁】:听说今天有小朋友出场,这章有话说让他们吧?

    林骁【……?】:小栖,这话为什么专门对我说?_(:з」∠)_

    众人【异口同声】:因为你是小剧场戏份最多的男一号呀!

    林骁【……】:……

    ☆、29点甜

    几声鼓掌突兀地响起, 众人应声看去,一直没说话的施景擎收了手,一脸讥讽地对着施景深笑。

    施景深淡漠地看着施景擎, 丝毫没受影响。

    施景擎的笑僵在脸上,一抹恼怒在眼中闪过。他提起嘴角又笑了一声, 继而大声感叹道:“以前都说什么美色误人, 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现在算是明白了。”

    施景深丝毫不理阴阳怪气的施景擎,转身对着施仁继续道:“这件事事关重大, 更要谨慎查起。雁栖没有可能做这些事,无论是从哪方面看,她的嫌疑都是最小的。如果要最快时间找回龙雕木拐,就不能把时间再浪费在雁栖身上。”

    “哟, 哥, 你这一句话就把雁小姐嫌疑给洗脱了?”在施仁表示前, 施景擎走到了工作台旁边,指着那副赝品继续, “这哥假的是雁小姐亲自拿出来的,这些日子除了雁小姐和我妹妹就没人进过这房间。我妹最近实习没再跟随雁小姐继续工作,这房间就只有雁小姐一个人了。”

    他视线在施景深和雁栖身上转了一圈, 挑眉道:“因为雁小姐身份变了,大家也都当半个家人看待,这份信任也就很大方给了,结果呢?”

    施景深终于有些不耐, 他侧身对着施景擎,施舍了第二个眼神给对方,平静地说道:“景擎,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说什么。如果是怀疑雁栖,把你的依据拿出来,仅凭这工作室雁栖常在就作为定论,你觉得不可笑么?”

    施景擎立刻像被踩到底线一样炸起来,急声问:“可笑?为什么可笑?你说我说话条理不清,那么你呢?大哥,你现在除了一句因为她是雁栖,你还有别的根据吗?”

    “就因为她是你女朋友,所以传家宝丢了也不能怀疑?施家不是只有你,我们也是!我——”

    “够了!”眼见着两个兄弟吵得越发激烈,施仁寒着脸制止。

    施景擎恨恨地瞪了施景深一眼,随即站到了施理身边。施仁走到施景深身边,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他看着施景深说:“这件事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雁小姐,不管你们关系如何,这件事必须公正处理,如果你作为施家家主受感情影响处理不来,我们也可以换一个人做!”

    这种类似要施景深“退位让贤”的话立刻让施理和施景擎母子眼中燃出火花,只可惜下一秒施仁就转了话锋,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说:“景深,现在我们也没有定罪雁小姐,我们只是想让雁小姐可以彻底证明她于此事五官。”

    “不用证明。”施景深等施仁说完,低声开口,“抛开其他只看这件事情本身,雁栖也并不是最值得怀疑的。首先这件事从目的上说,雁栖缺少动机。龙雕木拐虽然是施家传家宝,也具有一定收藏价值,但是雁栖并不是第一次见这类藏品,作为信用第一的修复师,她没必要也没理由做偷窃的事。”

    “我——”施景擎的嗤笑声被施景深一个眼神冻住,晃神的功夫就听见施景深继续道:“第二,雁栖缺少行动的合适时机,除了最后这几天,其他时间她从进入工作室到离开,身边一直有施瑾陪着,不可能偷梁换柱。”

    施瑾立刻跟道:“是的,我一直和小栖姐在一块,我能证明!”

    施景深继续分析:“能够有时间的就只有前段时间花园返修,那时候宅院工人频繁出没,趁乱将龙雕木拐掉包也不是没可能。”

    “景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施理楞了一下,看向施景深的眼神含着恼怒,“宅子里那些工人哪里知道龙雕木拐在哪里?你这么说,是说有人串通?”

    施景深平静点头,“没错,这件事,施家大宅内部有人参与。”

    “景深!够了!”施仁摇摇头,打断了施景深的话。他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看向雁栖的眼神也变得冰冷,施仁摇摇头,很失望滴说道:“景深,我听你说到现在,不是想看你为了给你的女朋友撇清关系胡乱拉别人下水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施景深皱眉,面色露出不解,“爸,你明白我说的没问题。”

    “有问题!”施仁深吸口气,指着施景深抖了抖手指,“你的意思是,比起雁栖一个外人,我们家的人嫌疑更大?你怎么说得出口!”

    施景深短暂地闭了下眼,随即看向施仁,很认真地说:“我只是在分析能构成这件事最可能的组合,并不是说在暗示谁。而且,施家大宅里知道龙雕木拐所在的除了我们这些人,也有一些帮佣,只是平时龙雕木拐被锁在保险柜,即使他们进入也没有机会做什么。现在龙雕木拐有很多时间不再被锁,那么相应的可能性就更多。”

    他看着显然耐心耗尽的施仁疑惑丛生,“爸,你为什么没考虑那些人的可能,而是直接缩小范围到我们家人?”

    “你怀疑我?!”

    林善立刻扶着施仁坐在椅子上,皱眉看向施景深,“景深,少说几句,你要气死你爸?”

    话说到这里,施景深也有些无力。明明是在冷静客观地分析可能,可是他的家人全都被情绪牵引着,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每到这个时候,施景深就更加厌烦能让人变得愚蠢激动的情绪。

    施景深转身走到雁栖身边,他伸手轻轻握住她,以唇形安慰着雁栖“有我在”。

    林骁和施瑾站在两人旁边,剩下以施仁为首的施家几人都坐在对面。

    双方都没再开口,刚刚还激烈争论的房间突兀地安静下来。

    但是从他们的表情来看,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短暂的休憩。

    “既然谁都说服不了谁,那么就报警吧。让警方来处理。”施理开口打破了平静。

    施景深皱眉,施理见了笑出声,“景深,你以前总说姑姑不讲道理,这次姑姑可守规矩的很。咱们家价值千万的宝贝丢了,叫警察来查,这总正常吧?雁小姐要是没做过这事,那自然也不怕被警察询问,而且如果雁栖小姐现在是无辜的,警察也是帮她解决问题的,我说的不对?”

    施理的话乍听之下确实很正确,可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叫来警察这对雁栖来说恰恰是最坏的。

    她作为知名的修复及复刻大师,工作几乎都是与私人客户有关。

    为雇主修复私藏木雕是她今后主要的工作方向,而这种直接接触贵重藏品的工作性质就决定了她必须要有极好的信誉和名声。很多时候,对于主攻木雕修复工艺的木雕师来说,良好的信誉甚至比木雕技术本身更重要。

    雁栖之所以能够成为国际上木雕修复方向的翘楚,除了她过硬的技术外,还有就是她的信誉和客户满意度。口口相传,她才成为最年轻的修复大师。

    如果此时牵扯进龙雕木拐偷窃事件,即使最后被警方验证无辜,她的名声也会因此受影响。

    宁可信其有,这在靠信誉为主的行业来说算是潜在规则。

    所以雁栖才急于证明自己,施景深才全力维护,不想雁栖和警方有联络。

    但是,像施理说的那样,他们没有足够的理由阻止施仁等人叫来警察和雁栖接触。

    毕竟他们和雁栖无缘无故,雁栖今后的职业发展与他们无关。

    “妈,大舅……”这时候,施瑾站了出来。她看着施仁和施理面露请求,“小栖姐真的不会做这种事,她工作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她对木雕是真的热爱,这样的人不可能对木雕藏品作出那样的事。”

    她侧头看了雁栖,朝她浅浅笑了笑,随即说道:“小栖姐是我见过的最值得尊敬的木雕师。如果现在,就因为我们这样忙乱地猜测让她背上不好的名声,以后对她的事业都会有很大的影响的。”

    施仁看着施瑾,温声道:“小瑾,你还小,这件事你不要管,我们会处理好。”

    “大舅,小栖姐真的不是犯人。要警察带她去协助调查会对她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我们为小栖姐也考虑一下好不好?”施瑾走前几步和施仁等人商量,圆润的眼睛里已有波光微动。

    施理抿着唇看向施瑾,犹如在看一块要烂掉的垃圾,她忍住怒意,淡淡地开口:“小瑾,这不是过家家,你也20了,亲疏远近你总该懂。雁小姐即使和你再谈得来,她也不是施家的人,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没有理由如此迁就她。”

    “妈——”

    “有关系!”施瑾话说到一半,刚刚半路出门接电话的林骁就推门走了进来,接着施理的话茬一脸激动。

    “小骁,你在说什么?”林骁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林善也站起身一脸不解地看着儿子。

    林骁好好呼吸了下,平缓着心跳,随即把手里的传真先拿给了施景深,转头和其他人解释道:“雁栖,雁栖和施家有关!”

    “你说什么傻话?”施理已经翻起了白眼。

    林骁笑了两声,给施仁和林善解释:“几个月前,雁栖和雁主任不是拿来一份财产协议给我们看吗?那份协议说东秦木雕厂的一半是给雁栖家继承的。”

    施理立刻打断道:“那份协议不是有一条构成条件的协议项模糊不清么?那就算不得准。”

    林骁点头,非常同意地说:“没错。那份协议之后就被送到专业修复机构修复,就在刚刚,我接到电话这份协议已经修复出来。那个协议项也已经出来了。我刚才跑去把传真接了,你们可以看。”

    施景深从传真上抬头,视线与雁栖对撞,两人脸上都有些怔然。

    施理见状,上前抽走传真,皱眉扫着,嘴里嘟囔着:“是什么啊,莫名其妙的!”几秒后,她瞪圆眼,侧头看着雁栖,讷讷地说不出话。

    施仁和林善被施理的样子勾起好奇,走上前接过,几分钟后,施仁愣愣地看向林骁,和他确认道:“这份……这份传真上的鉴定报告是真的?”

    林骁点头。施仁尤为不信,再次确认了一遍,“你确定吗?”

    “这家鉴定机构的专业性在国内是最权威的,至于协议书的真伪当时我们也已经都确认过,所以现在这份鉴定报告的真假也很明显。显而易见,它是真的。”施景深走上前,对着施仁说道。

    “协议补充项规定,雁栖和我如果将来成为夫妻,则东秦木雕厂为雁施两家共同管理。”施景深慢慢地复述着刚刚看过的内容,“如果雁栖和我因故无法成为夫妻,或者雁家面临任何重大困境生活不稳,则爷爷在江城的一半家产归雁家所有。”

    “这怎么可能?!”施理抢过传真,不死心地又看了一遍,随即道:“爸爸怎么会签下这种白痴协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无论怎么样,他们不是最少能拿走东秦一半?这协议成立了,雁家还缺什么?和你结婚,她当施家大儿媳!不和你结婚,她也拿走老爷子的那一半!”

    “爷爷怎么可能那么傻?”施景擎也满脸质疑。

    施景深淡漠地撇了一眼施景擎,随即说道:“这份协议真伪,当时我们就已经确定过,如果说这份因为协议保存不善有所异议,那么另外一份就在我们家,应该是完好无损。”

    “哪呢?!”知道雁栖可能拿走不少的家产,施理都快疯了。

    “老爷子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施仁闭上眼,说出了刚刚在传真上看见的,被复原后显出的一段话。

    施景深见众人已经摸清状况,继而说道:“爸,林叔,姑姑,现在我们来重新谈谈如何处理龙雕木拐被掉包的事吧。”

    施仁掀开眼皮瞟了一眼施景深,随即叹气坐回原位。

    施景深知道施仁已经退让,继续说道:“我想现在,大家谁都不想雁栖的名誉受到什么破坏了。既然如此,我想,我们可以暂且不让警察介入。”

    施景擎还有些反应不来,呛声道:“凭什么?不能警察过来,你能查?”

    “我能。”施景深的音调依旧是理智平稳的,至始至终从没慌乱。他轻靠在上号实木制成的案台边,满脸闲散,勾起的唇角带出自信。

    施景擎绷着脸看着他,可心里突然觉得无论面前的人说什么,都会让人相信。越是有这种想法,他越不甘,咬着牙继续说:“是吗,再过不久就是木雕主题月的系列活动。龙雕木拐作为咱们施家,甚至是江城木雕的代表作,都是要拿出来给人看的。时间不多,你要自己找,也得有个时间限制吧?”

    “两个月内。”施景深站直身,视线从施景擎开始,逐一从施理,林善身上略过,最后落在施仁身上。他沉声保证道:“两个月,我会找出龙雕木拐,把它安好带回来。”

    “哼。”施景擎嗤笑一声,“如果找不到?”

    施景深慢条斯理地答:“按爷爷定的规矩办。”

    施理想了一下施裘生前定下的诸多规矩,找了个最让她心动的喊出来:“找不到,你要从施氏家主位置退位?”

    施家家主如果犯了大错就代表没有能力领导施家,要立刻退下让有能力的人取代。

    这是施裘生前总会提起的,当初施仁也是因为这一点,在江维贪污货款的事发生后才自觉无颜主动让位。

    施仁看了一眼施理,眼神冷下来,随即对施景深说:“景深,大家都累了,这种事应该在其他时间决定。”

    “我很清醒。”施景深笑了下,他牵起雁栖的手带她走到施理等人面前,随即对众人说道:“我失败,让位。但我成功了的话,诬陷雁栖的人,要向她道歉。”

    “胡闹!”施仁斥责出声。

    施景深这番话指的就是施理和施景擎母子,因为刚刚就只有他们明确表明雁栖是偷窃的人。

    施景深用自己退位为赌注,就是要他们给雁栖道歉。这在施仁看来完全是愚蠢鲁莽。

    他即使知道施景深在意雁栖,并且对雁栖印象良好,但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因为她就随意拿地位来赌。

    “雁栖既然是老爷子选择的……晚辈。那也算是半个施家人,这件事就属于施家内事,我同意暂时不找警察介意。但如何处理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施仁寒着脸盯着要开口的施理,见她安静下来后,继续作出决定,“现在最需要弄清的是龙雕木拐真品在哪,其他的以后再谈。”

    即使从施氏退位一年,很多时候施仁也不再开口做主,但一旦认真起来,施仁的气场立刻从悠闲和蔼变回了杀伐决断,施家人不敢忤逆。于是施仁的决定没人再表达异议,施仁眯眼看了眼众人,随即转头看向雁栖,面色平静地对她说:“雁小姐,介于现在的状况,请你继续留在施家,并且暂时不要离开江城地界。”

    事已至此,雁栖也明白此时只能接受这种提议。她点点头,随即说道:“施先生放心,在事情解决之前我不会离开。”

    从中院出来后,雁栖深深地呼出口气。刚刚压抑紧绷的氛围太浓烈,有一刻,她甚至忘记了呼吸。

    腰间温热的触感传入皮肤,下一刻肩膀被带入一个硬朗的胸膛。

    雁栖侧头去看,施景深垂眼凝视着她,笑了下问:“在想什么?”

    雁栖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累。”

    “走吧,回去休息。”施景深立刻把手从腰间移开,改为牵起手,带着她朝前走。

    雁栖随着施景深离开中院,一路朝前,当路过连接西院的拱桥时雁栖呆了呆,随即晃晃施景深的手,等他看过来才说:“西院已经过了。”

    “嗯。”施景深点头,“我们不去那。”

    雁栖微微皱着眉,轻声说:“可是你不是说回去……”

    施景深点头,“嗯,回去。回你的家。”

    “可是我已经答应施先生不离开施家。”

    “可是我没答应。”施景深轻叹着看着她,将两人相叠的手抬起来放在两人眼下晃了晃。大拇指在雁栖的手上轻抚着,他垂眼看着雁栖,温柔和心疼快溢出眼底,“雁栖,对不起。这里不是一个好的地方,它让你受委屈了。我们逃开这里,我送你回可以让你安心的家。”

    雁栖静静地看着施景深,眼中的酸涩因感动而生,思绪因他话中的意思而复杂无措。

    她明白施景深在和她道歉,即使这并不关他的事。他在为自己心疼,也替自己委屈。

    “施景深,我没有生气。”雁栖学着施景深的动作,用大拇指摩挲着对方的虎口,轻声解释:“我很好。施景深,我现在很安心。”

    她抬头看着施景深,有星星嵌进了她的眼瞳,亮晶晶地诱着人。

    “我一点也不怕。”雁栖的声音柔柔的,像是撒着娇,“因为有你在啊。”

    两人在院子里相视而笑,似乎都没有受到刚刚的事情影响,气氛美好的不像话。

    施景擎站在宅子门边,看着施景深的眼里含着冰渣。

    施理从里屋出来,看见儿子的表情也顿了顿,随即拍拍他肩膀,“走吧。这事儿还没完呢。”

    “妈,施景深已经彻底被迷住了。”施景擎眯起眼,露出不屑的笑,“这种人不配做施家的家主。”

    施理顿了下,摇摇头,“现在还不行,大哥他还是觉得景深可以。”

    “哼!那是他儿子,他当然偏心!就算施景深是废物,他也能继续做老大!”

    施景擎的声音渐渐变大,施理立刻四处看了眼,担心地说道:“行了,小点声,让人听见不好。”

    施景擎讷讷地减低音量,看向他妈,“妈,梁氏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施理垂下眼,满脸的挣扎,半晌后,她还是摇摇头,“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天色渐暗之前,施景深把雁栖送回了雁家。他并没有进去,只是依依不舍地站在门边。

    雁栖站在施景深对面,看了眼背后的家门,红着脸说:“你……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施景深静了会儿,还是摇摇头,“不了。”

    他牵起雁栖的手,垂眼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我知道第一次拜访长辈要很郑重才行,现在时机不对,下一次,我会准备好一切去见伯父。”

    这个架势好像是在说新女婿上门一样,想到下午协议的那条内容,雁栖立刻红了脸。

    当时形势所迫,他们也没有过多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施景深只是立刻将他们这种新的关系用在了和施理等人的谈判中去。

    现在一切静下来,施景深突然又提到了这一点,这让雁栖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不知道如何应对施景深对这件事的暗示,只能讷讷地看着他。

    雁栖的表情愣愣的,显出一丝娇憨的意味。施景深垂眼看着她,露出了这日的第一个轻松的笑。

    他没给雁栖装傻的机会,直接点明了对雁栖说:“这是第一次,我不讨厌过去的那个施景深。”

    “什么?”雁栖睁大眼看着施景深。

    施景深笑着说:“爷爷当时会把我们的关系写进协议里,应该是他已经知道我们那时的亲近。如果没有那些过去,也就不会有这份以我们两人为选项的协议。所以这一次,我很庆幸过去的那些事。”

    施景深笑的很满足,可是雁栖心里却有些复杂,因为她再一次感受出施景深对于过去的排斥。

    施景深不喜欢过去,甚至有些抵触,但那段过往对她无比珍重,两人对这件事的反差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施景深并不知道雁栖的纠结,他依旧心情很好地笑着看她,温柔地说:“我很高兴,雁栖。你啊,十几年前就已经被白纸黑字地定下来要做我的老婆了。”

    “……喂!”雁栖回过神就听见施景深的调笑,她错开视线,羞涩地嗔怪着对方。

    护城河边夜风尤其大,凉亭里闲谈的众人被突起的风吹走了丝巾,叫嚷着抛出来追。

    不远处的居民见状哈哈大笑,周围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追着丝巾跑的人路过两人,看到雁栖时面露诧异,视线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

    雁栖受此影响,局促起来。她眨着眼看着施景深,抿着唇,脸颊也变得红红的,是诱人的清纯。

    施景深见了,眼神渐渐暗下来,脸也越来越低,朝着她靠近。

    雁栖察觉到有什么将要发生,但面对未知她下意识地不安,退缩地逃避道:“施景深,不早了……”

    “嗯……”施景深没有停下动作,直到两人鼻尖相触,他停下来看向雁栖,漆黑的眼里坚定又执着,他低声问雁栖:“可以吗?”

    “……”雁栖屏住呼吸。

    施景深轻声问:“雁栖?”

    这种事怎么能一本正经地回答“可以”呢?雁栖咬着唇看施景深,懊恼于他的笨拙。

    施景深看着她,眼中的恳求诚恳的无法忽视,他真的不懂这个时候就该直接无礼地行动。

    雁栖红着脸,对这个男人此时的耿直有些无奈。然后在下一秒她踮起了脚尖,闭上眼轻轻将亲吻送出。

    娇嫩的唇瓣好像带着水蜜桃的香味,让施景深深深地着迷。

    唇与齿的试探、纠缠与追逐,像一场热情四溢的探戈,是两人之间的共舞。

    心跳的声响盖过周遭的一切,眼帘紧盖的黑暗里仿佛有烟花突然炸开。

    施景深呼吸的频率开始失控,心跳开始不稳,抚在雁栖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变强。

    再近一点,近一点,还不够,不满足……他第一次,如此轻易地被失控制服,却又甘愿因此沉沦。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鼻翼,腰间的大手似是克制不住地轻轻游移。

    一场简单的亲吻渐渐变了样,雁栖只觉得自己像一只被鹰隼抓住的诱兽,无处可逃。

    但她也没想逃开。

    两人的亲吻从生涩到缠绵,全都因此而投入。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不见了,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直到一声脆响在门后发出,又一声响动,那是身后院门插销的声响。

    雁栖猛地回过神,立刻推开了施景深。

    她慌乱无比地整理着变乱的发丝,小声地调整着呼吸。

    头顶传来温热的触感,雁栖抬头,施景深正伸手替她整理散乱的发丝。

    他的嘴角似乎有些红润,像是被谁擦过了口红。

    意识到这是谁的后,雁栖错开眼,刚刚降温的脸颊再次发烫。

    “施景深……不、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雁栖总觉得此时的施景深眼神很深,开口的语调像带出一丝压抑。

    因为那声意外的响动,雁栖顾不得和施景深再多说什么,胡乱地和对方摆摆手后就转身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小心地在门缝里朝外看,直到看到施景深走远后,雁栖才放松地呼出声。她发现自己又开始不正常了。明明已经确定了关系,之后也很好地相处着,但从刚刚的亲吻过后她又再次紧张别扭,连直视施景深的眼睛都做不到。雁栖因为自己的胆小羞涩开始挫败。

    “喂,亲个嘴怎么还难过上了?”

    一旁突然传来一道女声,突兀的让人惊悚。雁栖定在原地,睁大眼看向墙边。

    有人从阴影处渐渐走出,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踏踏作响。

    雁栖的视线上移,停在那道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狰狞的疤痕上,良久,她才讷讷地轻唤出声,“梁肖……?”

    梁肖歪头靠在铁门上,一脸坏笑,挑着眉地看着她,答非所问道:“我都看到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梁肖【高举火把】:FFFFFFFFFFFFFFFFFFF

    ——

    来自单身狗的愤怒_(:з」∠)_

    ☆、30点甜

    “喂, 你们进展蛮快的嘛。”像看不到雁栖的羞窘一样,梁肖依旧乐呵呵地逗弄着她。

    “梁肖……”雁栖嗔怪地低语了一声,随即无奈地看向对方, 她已经明白过来刚刚那声门锁的声响是谁发出的了。

    梁肖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走近雁栖,重重地叹了口气, 说:“喂喂, 这可真是冤枉。我刚才是为了提醒你们, 雁叔刚才差点要出门了,还好我给拦住了。”她看着雁栖, 眼中的调侃十足,“本来我是想出门吹吹夜风,哪知道就看到你们两个,啧啧, 我等了十多分钟, 你们还亲个没完, 哎!单身的人真是在哪里都要受伤害。”

    雁栖脸热的不行,反驳的话也没什么底气, 眼见着梁肖越说越夸张,立刻打断对方,拉着她朝房间走。此时已经快十点, 雁栖跟雁东锦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梁肖立刻回了房间。梁肖这个人性子太过跳脱,她担心梁肖一个开心就在雁东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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