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节
安妈眼睛噌的发亮:“好久没往家里打电话了,你爸那个闷葫芦都天天念叨着你,有空回家看一眼我们,家里什么都安好,就是不放心你们几个……”
安妈话匣子打开,一大堆的话嘀嘀咕咕的响起。曾经所厌恶的唠叨,此刻让不太想说话的安小萍异常享受,她抿唇笑着,听着电话那一端嘀嘀咕咕的声音。
“小萍?是不是又挂电话不听了?怎么都不吭声?”安妈郁闷道。
“妈,我在听呢。你继续说,我都想听。”安小萍叹气,带着哭腔笑着道。
“是出什么事了?外头谁欺负你啦?要不要我跟你爸去一趟帝都?”安妈皱着眉头,一如既往的强势气场。大有一答应,立刻杀来帝都。
“我跟小暖一块呢。”安小萍道:“明天就回家,很快就回家见你们,可能会一直赖着你们,不准嫌我烦、嫌我懒了。”
“好好好,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女儿,你回来,我跟你爸养着你,养着小暖。不会让你们饿着了。”安妈哭着说道。
挂断了电话,安小萍站在原地,恍惚了好一阵子,黯淡的眸光亮闪闪的,痴痴地望着窗外那一束透入客厅的阳光,走了几步,坐在单人沙发上,惬意的闭目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安小暖睁开眼,懒懒道:“明天回去?”
“是啊,我会不会做决定太快了?”安小萍单手托脸颊,一脸纠结,“你要是有事,我先回去跟爸妈说一声,下一回再带你回家好了。”
“一块回去吧。”安小暖笑着道。
风扇呼呼地吹出凉风,垂落地的窗帘被风吹得晃动,客厅却忽然陷入死一般寂静。
何嘉利低着头,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气晕的何爸被何妈搂在怀中,掐人中才幽幽醒来。
来报信的疯猫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何家陷入窘境。
从何嘉岁用假证件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被盯上。一张大网收拢,何嘉岁等人被捕,其中一人奋力反抗被枪毙。
何嘉岁一落网,更多的人被牵连出来。
何嘉岁遭殃,疯猫也自知死期将至,他第一时间给何家送消息,看到何嘉利的出现,还是让疯猫心里添堵,最开始他不知道何嘉利没有经过何嘉岁的允许就大胆地利用他的势力出面。
也怪他低估了何嘉利的胆量,没有第一时间求证何嘉岁。
“这种祸害,还是尽早处理。省的让我的人出手亲自教训。”疯猫狠狠说道。
现在还需要何家的势力,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不能亲手教训这女人了。
疯猫眼底流露浓浓的怨毒。
“我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何嘉利死咬着颤抖的嘴唇,结巴的解释道。
疯猫走上前,一手揪着女人的长发,毫不怜惜地扯着,将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拉了起来:
“你不知道?这个世上犯蠢事的人,也都不知道啊。难道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原谅了?”
啪。
一耳光扇了过去。女人半边脸颊红肿,狼狈地低垂着视线,唇角溢出一丝血。疯猫下手狠,没有怜惜,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让人脑袋嗡嗡的直颤。
何妈不忍心,跑了过去,将疯猫拨开,死死地抱着何嘉利。
何爸站起身,闭着眼睛,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法子救何嘉岁。
可有什么法子?人都被抓进去了,还牵连了更多的人进去,这个关头,谁敢帮忙?不拆台就算给面子了。何爸垂落双肩,一脸颓废绝望的端在地上。
天塌了。
他们家的天真的塌了。
男人再度倒在了地上,这一回,竟连呼吸都停滞了。
太突然的落地重响声,让几人都望了过去,何妈跑过去,抱起何爸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吓傻了,手颤抖着探到了男人的鼻息。
“他、他……”无助的眼神,落向了何嘉利脸上,看到那红肿的半边脸,何妈才惊醒,呜呜地趴在男人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疯猫不知何时离开的。
何嘉利坐在地上,呆呆地听着哭声,回荡在客厅里,一遍又一遍,扎心刺耳。
“怎么办呀,留下我们母女该怎么办呀……”女人沙哑的哭声,呜呜的响彻。
救护车很快赶到,但被抱在怀里的男人早已僵硬冰冷,女人哭得声音沙哑,无助而绝望。
351 不知去向
医院。
坐在走廊长椅的何嘉利伏着身体,一脸痛苦地埋首在交叠的双臂内。
咚。
重物坠地的声音,让她整颗心仍旧感到心悸。
男人受刺激太大被吓死,女人疯了跑上顶楼,尖叫着跳下。何嘉利只觉得眼睛干涩,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下了。因为她的幼稚天真,一场明知无结果的玩闹,赔上了何嘉岁,赔上了一双本该颐养天年的父母。
“呵呵……”何嘉利鼻子酸涩,靠在膝盖上,笑出了声音。
医院的停尸房,停了她的一双父母尸骸。造成这一切的……是郭泽强,也是她,何嘉利笑着抬起头,脸色苍白,眼底翻滚浓浓恨意:
“郭泽强。郭泽强啊!我好恨啊,我真的好恨啊——”
尖锐的女音在走廊荡开。
众人纷纷避让。
军区办公室。
“何嘉岁已经落网了。至于何家其他人……”中年男人坐在靠背木椅上,脸颊有一道疤痕,犀利阴冷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年轻刚毅的男人面上,“何父突发疾病去世,何妈跳楼自杀。何嘉利不知去向。”
郭泽强沉默。
直到走到楼下训练场,他依旧一脸沉闷,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情愫。
返程的车上。
安小暖疲乏地靠在安小萍肩上。
“叶战国肯定恨死我了。”安小萍喃喃低语。
被知道了藏得最深的秘密,安小萍反而越来越喜欢跟安小暖抱怨这些事。
不知不觉地跟安小暖亲近起来。
安小暖强撑着眼皮,懒羊羊的打了哈气:“这已经是你说的第一百零三遍了。姐,你究竟想抱怨多少遍呢?”
安小萍愤愤:“我就是不甘心。”
安小暖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并不表态。
安小萍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住,哗啦啦就把她跟叶战国之间的事情一一说了。说到动情处面上泛光,说到凉薄处神情怨恨,说到分手时眼眶泛红。
安小暖时不时地恩一声,表示她在听着。
嗜睡越来越严重。
天气转凉,犯困睡着的时候会觉得冷,习惯性地靠近温暖的安小萍。耳边安小萍的说话声嗡嗡,像是催眠曲,安小暖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道何时,耳边少了安小萍的声音,身上添了一件外套盖着。
车厢内其它杂吵的声音传来。
安小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望着窗外夜景的安小萍,神情恍惚,倒映着玻璃窗上的脸颊,隐有暖暖的笑意。
“是不是长大了总是容易感动。”察觉到安小暖苏醒,安小萍动了动被枕的发麻的肩膀,轻轻地喃喃道。含笑的眸光落在安小暖面上。
“应该吧。”安小暖回以笑意。
活动了一番僵麻的脖颈。
“跟你相处,越来越觉得自在。”安小萍伸了懒腰,哂笑,“以前总觉得你很让人讨厌,就算不说话,我那时候都觉得你很碍眼……”
车鸣笛声掩盖了安小萍未完的话。
安小萍站起身:“天亮还得转车,我去给你打一壶热水过来,知道你就爱喝水。”嘀咕着,走远了。安小暖失笑地望着安小萍娇瘦背影走远的方向。
灯光一点点熄灭。
病床上的唐文文,纤细的手指抓住了被子,埋头枕在拢起的被面,低低的抽泣着。
盼着孩子出世。
盼着孩子出世可以跟叶战国好好过下去。
盼着有了孩子,可以有勇气,迈过叶战国带给她的婚姻背叛。
盼着孩子出世,家里的长辈,不用再埋汰她,带她各种调理身子,只为了怀孕生孩子,传宗接代。
可现在……没了,一切都没了。
唐文文咬着下唇,从床上爬起身,掀开被子往外走去。
没有人留意到她的失踪。
直到照例查房,才发现没有了唐文文的行踪,第一时间联系了宿醉未醒的叶战国,接家里电话的是个少女,声音清脆悦耳。
午后阳光刺目,叶战国睁开了千斤重的眼皮,看到趴在他怀中的少女,陌生漂亮的年轻脸庞,他按着头爬起身,怔怔地环顾四周围熟悉的环境,这是他家。
赤裸的身体在阳光下泛着玻璃透着的光点。
少女亦是美好的胴体半裹在被底下。
“该死!”叶战国咬牙切齿道。
恨居然带了外边的女人回家。
少女吓得脸色苍白,怯怯地所在一端:“昨晚、昨晚是你硬拉着我来这地方的,不是……”
“知道了,你可以滚了!”叶战国暴躁道。
少女蒙住,一时间没料到这男人翻脸这么快,这么绝情。
咔哒。
外边钥匙拨弄锁头的声音。
游荡了许久,无处可去的唐文文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缓步走进了客厅。
听到卧室那边隐约传来的对话声,顿住了脚步。
“对、对了,先前有人往家里打电话,说医院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失踪了……”少女怯生生的声音。被叶战国板着的冷脸吓得哆嗦,爬起身穿上了丢了一地的衣服裙子。
“什么?!”
叶战国醒过神。
虚掩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身宽大病号服的唐文文,冷着脸,站在门缝阴影处,盯着屋内的两人,在床头墙上还挂着二人的婚纱照。
床上的男人赤裸,床边的少女慌乱穿衣,一脸惊慌失措。
“不用找我了,我就在这里。”唐文文淡淡的说道。哀莫过于心死。本就谈不上对叶战国有多痴情。唐文文嘲弄的笑了笑,她实在是无处可去了,转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安静的等着。
少女穿戴整齐,被叶战国再三无视后尴尬的离开了。
叶战国套着一条黑色长裤,走了出来。
“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叶战国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面上的鄂烦躁已经消失,恢复了一脸淡然温和。
什么事也没发生。
可什么事都已经发生了吧。唐文文嘲弄的笑了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这样子,是因为我很好欺负,就算被欺负了,也拿你没办法,对吗?”
即使愤怒,唐文文的声音依旧温柔平和,没有歇斯底里怒骂。
叶战国抿唇沉默,眼底翻滚万千思绪。
不否认亦不安抚。
“孩子没了,你也不爱我,婚姻给我的算是什么?”唐文文轻声喃喃,眼底一片迷惘,似乎看着叶战国,又仿佛透过叶战国看向其它的地方。
352 挪出位置
“文文,那你想我怎么做?”
叶战国注视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唐文文。瘦了一大圈,让人瞧着都觉得怜惜的苍白憔悴的容颜,宽大的病服添了文弱。
叶战国叹气,站起身,走过去将唐文文搂在怀里:“好了,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唐文文僵硬的靠在他怀里。
“我过不去。”唐文文轻轻地低语道。
一而再,再而三,怎么过得去。
唐文文叹气,“叶战国,我不知道这段婚姻,我该怎么坚持下去了。真的不知道了。”
叶战国目光黯了黯,语气中带了恼意:“你又想提离婚?”
“你爱别的女人,我想给她们挪出位置,省得我心里不舒服,外边的那些女人心里也不舒服。”唐文文自嘲一笑,“多累啊。”
“呵。”叶战国嗤鼻一笑,眼底闪烁着被激怒的寒芒:“你可以现在就搬出去。”
他松开手,倒退两步,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娇弱的唐文文,她的脸色苍白文弱,一双眼底闪烁亮芒,怔怔地仰望着他,似有一种解脱的欢快。叶战国轻轻呼了一口浊气,眼底一片阴郁:
“要是你有地方去的话,你现在就滚,你不稀罕这段婚姻,我可以跟你离婚。”
心跳狂乱。
唐文文捂着被撕裂成数瓣疼得抽搐的胸口,浑身一片凉意,一语不发的站起身,缓缓地走出了客厅,打开了大门,反手轻轻关上大门,顺着阶梯一步一步往下走。
脑海一片空白。
左右的分岔路口,她却身无分文。
无处可去。
唐文文仰望着天空,碧蓝如洗的苍穹,浮云朵朵,阳光明媚灿烂,大片阳光洒落,哪里都是温暖的,可她却无处可去,蝼蚁之身的她无处可滞留。
悲伤翻涌将她吞没,唐文文蹲坐在石阶上,埋头大哭了起来。
叶战国透过窗户,目光冷然的注视着那团娇瘦的身形。烟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直到他烦躁地踩灭烟蒂,在浴室里任由着冰凉的水冲刷着身体。
再出来时,蹲坐在地上无措大哭的娇弱女人,消失不见。
“唐文文吗?”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男音,在身边响起。
唐文文咬唇不语,埋头靠在臂弯里,头也不敢抬,怕让人看到哭红的双目,狼狈的面容。
“诶,穿着病号服,居然到处乱跑。”男音无奈地响了起来,带着一股子头疼与焦急的郁闷。
唐文文咬唇,悲伤翻滚袭来,干涸的眼眶再度湿润。
身体忽然一轻。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搂抱在怀里,大步走下了石阶。唐文文枕到的胸膛能听到心跳沉稳有力,她悄悄地抬起一抹余光,瞥了一眼抱她的男人。
“陈寒棋?”唐文文鼻音浓重的唤了一声。
“嗯,是我。”
“怎、怎么会在我家附近呢?”唐文文愣怔,垂低眼睫,低低道,“放我下来吧,我没事的。”
陈寒棋仍旧搂抱着她,走向外边热闹的街道。
“我听说你出事了,就去医院看望你,结果你闹失踪,真让人不省心。”陈寒棋板着脸。
也就是不放心过来瞧一眼,没想到居然瞧见蹲坐在地上狼狈痛哭的可怜女人,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抱起她,所以就抱了。抱着往另外一所他熟知的医院而去。
拦了一辆车。
直接将唐文文塞进后座。
跟司机报了一串地名,陈寒棋就将目光落在唐文文的眼睛,哭得红肿,“发生什么事了?”声音沉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迫。
就连拒绝回答的勇气都被吓跑了,唐文文低低地说道:“我的孩子没了……”
“那你男人呢?”陈寒棋寒着脸道。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车厢的两人,一时被陈寒棋的话吓呆住了。原来不是夫妻?司机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放缓了车速,想让这两人多待一会,自己也多听一会八卦。
陈寒棋抬眸,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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