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梦境还是真实？

    课堂上，高数课，老师正在黑板上书写着“乱七八糟”的公式......

    突然，王琴猛地站起身来，右手捂着右脸，低着头，直接又快速地穿过教室的走廊向教室外奔去！引起邻近的课桌、课椅一片乱响！

    老师惊讶地转过身来，王琴已奔到教室门口……

    “怎么回事？”老师问道。

    王琴没有应声，而是直接向楼梯口冲去，转眼间已不见人影！

    老师目光转向王琴的同桌，同桌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情况。

    在校园里的一个阴暗的角落，背着光，低着头。王琴颤抖着手从衣兜里掏出那面小镜子。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无法接受！镜子掉落在草地上。

    过了一会，又拾起镜子，泪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镜面上......

    又过了一会，王琴吸了吸鼻子，擦干了眼泪，从另一个兜里掏出几包试用装，挑了一包，撕开包装，再细心地涂在脸上......

    果然好多了，感觉也不疼了！

    王琴回到了教室，给老师倒了歉，说是因为刚才肚子太痛所以没有打招呼就直接出去了。

    老师惊异地看了看王琴的脸，什么话也没有说。

    回到桌位上时，同桌也很惊异地看了看王琴的脸，也是什么话也没说。

    不仅是老师与同桌，很多同学也都转过头来看着王琴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

    王琴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奇怪啊，既没有疼痛，而且摸起来也很平滑，大家这是怎么了？

    下课时，王琴又掏出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

    很正常啊！和平时应该是一样的啊！

    教室里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并且不断有疑惑的目光扫向王琴，是我多心了么？

    可是耳边总是清楚地听到同学的话语里有夹杂着“王琴”这两个字，虽然听不出具体在说些什么，可是人总是对自己的名字有着敏感。是自己的错觉么？

    中午放学后，王琴没有直接去食堂打饭，而是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用清水将脸细细洗净，没有什么异样，疤痕也没有了。想了一想，再用香皂又彻底地洗了一遍，就差没将脸洗破，还是没有，半点痕迹也没有，这才放心下来。

    然后考虑了一下，又撕开一包试用装，将脸仔细地涂上一遍。

    这才去食堂打些“抢剩下”的饭莱。

    晚自习时间，王琴静静地坐在图书馆看书。

    王琴喜欢看书，看书可以让自己静下心来，感觉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感觉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跟随着主角的喜怒哀乐，而忘记了一切烦恼……

    “你好，请问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手机没电了。”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男孩子的声音，打断了王琴的思绪。

    抬起头，是一张清秀的陌生面孔，男孩的脸有些微红。

    他是今天晚上一直坐在自己对面看书的么？自己并没有注意。

    王琴低头一阵翻找，找出一块又破又旧的手表，然后告诉了男孩现在的时间。

    男孩道了谢，又接着问道：“你在看什么书啊？好看么？”

    王琴惊讶了，这是，这是在搭讪么？

    她长这么大，从未被人搭讪过。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在这看书，也从未有不认识的人问过她在看什么书。

    也许人家真的是好奇自己看什么书呢？也许只是人家刚好无聊而已。

    王琴抬起头，盯着男孩的脸，男孩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

    王琴把书合上，看了看书的封面，轻声说道：“是《降落凡间的精灵》。”

    “你看完后能借给我看看么？”

    “好的。就在那边的书架上拿的。”王琴还是低着头轻声说着，她不敢抬头，不敢抬头看男孩绯红的脸。

    “那你看完后能告诉我一声么？我好来借。”男孩飞快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撕下一页，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子与手机号码，以及宿舍号和宿舍电话号码，然后递给王琴。

    王琴反应半天才接过纸条。

    男孩见王琴接过纸条，就慌乱地走开了，留下王琴在那里发呆......

    第二天，是发工资的日子。也是她和陈雪菲一起打工的日子。

    王琴一向都是早早地就来到了百货公司，换上了工作服，站在柜台前一切准备就绪。

    不一会了，陈雪菲也来了，然后，看到了王琴的脸！

    “天啊！”陈雪菲惊呼起来。

    王琴马上用手摸自己的脸，什么也没有啊！

    自己早上起来时也仔细地用粉底液涂了一遍自己的脸啊！

    而且昨天晚上睡得特别地踏实，既没有做恶梦，也没有被脸上的伤疼醒！

    “怎么了？”王琴眼里充满了恐惧。

    “你照照镜子啊！”陈雪菲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

    王琴马上把柜台上的新的镜子拿在手里。

    上次的镜子被她打碎了，她已经赔了一个新的。

    镜子中她的脸没有一丝伤痕，“完美无瑕”啊？

    “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啊。”王琴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再仔细看看？”这时陈雪菲的语气变得俏皮起来。

    王琴听出来陈雪菲的语气里并没有厌恶与害怕，反而有一点点小小的惊喜，放下心来的同时也稍微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化妆了？雀斑没有了？我只是擦了一点粉底而已。”

    “是啊，你变漂亮好多呢，我差点没认出来！”

    “你吓我一跳才是，我还以为是什么！”

    “呵呵，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真的？”

    “真的。”

    “好了好了，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觉得，你特别适合化妆哦，你的脸型很好看，要不要把其它的也用上，一定特别好看！”

    王琴苦笑着摇摇头，若不是为了遮疤，她才不要......

    早上基本上没有什么顾客，很冷清，一般大约要到9点多才开始热闹起来。

    “对了，陈雪菲，你忙我个忙好么？”

    “怎么了？”

    “虽然在柜台作推销，其实我基本上是照本宣读，不太了解。”王琴说得有点吞吞吐吐。

    “怎么了？想让我教你化妆？”陈雪菲挑了挑眉毛。

    “我想让你帮我挑一款遮瑕效果好的粉底液或是BB霜之类的，最好能......遮住......伤疤的......”

    “什么！伤疤！那应该去做整容！怎么了？你哪里摔伤了么？”

    “我......我有个妹妹脸......胳膊上有伤......”

    “胳膊？胳膊的什么地方？明显么？什么时候的伤呢？结疤了么？”

    “......算了吧......谢谢你。”

    陈雪菲认定是王琴是自己的胳膊或是身上有什么伤，又不好意思开口。

    午休的时候，陈雪菲装作无意，给王琴普及了伤疤处理方法的知识，包括怎么去疤怎么淡化疤痕......

    以及怎么遮疤，如果疤痕很深，应该先用遮瑕膏，然后再用深色粉底......

    如果疤很浅，直接用BB霜......

    最后推荐了几款非常好用的产品，并介绍了各自的优劣。

    王琴非常细心地听着，同时也很感动，感动于陈雪菲的热情！

    原来自己那么做并不能遮去脸上的刀疤，只是调均了肤色，那么，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么？

    今天的工资王琴并没有领取，而是换取了两盒陈雪菲推荐的产品以及一瓶洗面奶与卸妆水。这是她第一次买化妆品，还是这么贵的化妆品。

    虽然累了一天，晚上王琴还是去了图书馆，去查阅去疤淡疤的相关资料，去研究一下化妆技巧......

    这天晚上，王琴抱着买来的遮瑕膏与粉底液沉沉地睡去了......

    这一夜睡得很沉很舒服......

    这一夜梦见了自己在景色非常优美的地方玩耍，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飞鸟有蝴蝶......

    而最重要的是，这是她唯一一次梦到自己脸上没有疤！

    远处，有人微笑着看着自己，是谁？是师傅么？

    又是一个幸福的梦，王琴醒来觉得很开心，是因为这些化妆品的原因么？

    自己终于能摆脱那些恶梦了么？

    这些化妆品真的是比庙里求来的符签还管用！

    王琴这几天无论去哪都带着它们，自己更是做了一个小袋子把它们装起来，挂在脖子上，揣进怀里。

    她不嫌弃它们重，也不嫌弃这样做很奇怪，只要能摆脱恶梦，她什么也愿意做！

    果然，脸不再疼，也不再做恶梦了，就算做梦做的也是好梦！梦中的自己也不再有疤痕！就好像，好像梦中的自己涂了遮瑕产品一样！

    原来女孩子的容颜这么的重要！

    而自己更是每天屁颠屁颠地去图书馆查资料，去网上搜索各种资料......

    完全从一个文静而又有点忧郁的姑娘变成了生动活泼洋溢着微笑的孩子！

    而且现在几乎每次去图书馆都有不认识的人和她打招呼！真是奇妙的变化！

    可是......

    终于......

    这天晚上，王琴紧紧地将小口袋抱于怀中，安然入睡，她再也不怕黑夜，再也不怕睡觉了！

    “孩子，你该回去了......”

    “孩子，为师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孩子，这是你的命啊......”

    再次睁开眼睛，王琴发现一件事。

    她又做梦了，做恶梦了！

    她摸上自己的脸，果然，那深深的如蚯蚓状的刀疤如烙印般刻在她的脸上！

    梦做多了，她几乎都能猜到梦的结局。

    她环顾四围，这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破庙，没有屋顶，或者说是坍塌的屋顶，直接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没有窗户，或者说是破烂成一个窟窿的窗户，直接能看到外面一片荒凉！四处布满了灰网,地面被厚厚的尘土所掩盖......

    她知道了，知道了这个梦的结局，那就是她会被大火烧死！

    她在将在无数的尸体中爬出来，然后被扔进大火里！

    她苦笑，终逃不过恶梦！

    心好痛，她用手按住胸口，却摸到了胸口的袋子！

    从身上破烂又肮脏的衣服里，她掏出了那个袋子，竟然是遮瑕膏与粉底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