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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忠仆殒命庸主得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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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论荣府里如何设法打听, 贾珍的案子还是胶着着。刑部的尚书会同大理寺会审此案,尤二姐和尤三姐的案子很难快查明, 都是因为与贾珍有私情, 被众人喧嚷秽乱,名声扫地, 羞愤自尽的, 贾珍虽说私德有亏,究竟与逼死人命不同, 何况不论官场还是民间,对于这样的事, 总是苛责女人, 男人不过是斥一声风流罢了。

    至于勾引世家子弟赌博, 也是同案,贾珍是个吃喝嫖赌的主儿,京城里早已是无人不知, 然而这样的案情注定查不下去,因为涉及到太多的勋贵之家的子弟, 就连刑部尚书自己的三儿子也时常参与赌局,这如何能深究得下去?只拼命地抹平而已。

    让贾珍过不了关的,是秦可卿一案。本来公公和儿媳通奸, 就已经是丧伦败德,为圣人所不容的了,更何况贾雨村所深究的,是秦可卿的身世, 这是把贾府连根拔起的关键所在。在贾雨村的授意之下,刑部几次过堂,对于其他的案情轻轻带过,抓住秦可卿案不放,拘来贾府的几个世仆,严刑拷打,渐渐挖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私。

    这一日贾雨村一下朝,管家就来禀告,说刑部尚书苟大人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贾雨村便换下朝服,到客厅来见,两个人寒暄已毕,家人献茶,然后雨村屏退众人,单刀直入地问道:“不知苟大人可把秦可卿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那位苟尚书摸着脑门,皱着眉头说道:“贾大人,这件事不好办呀。那秦可卿是秦业从育婴堂抱养的,这件事在贾府是尽人皆知。贾大人怀疑这秦可卿是先坏了事的老义亲王的遗珠,实在是查无实据呀。”贾雨村嗤道:“我从当初与贾府交往之时,便觉得蹊跷,你且看看贾府其他爷们都娶的是哪家的姑娘,无不是勋贵家嫡出的小姐,那贾蓉是贾府的长房长孙,按说他娶个少奶奶,更是要千挑万选,怎么会娶个来历不明的小户人家的女儿?”

    苟尚书说道:“下官也觉得可疑,可是秦家的人全都死光了,没处问起当初育婴堂是怎么回事,那贾珍贾蓉父子又一口咬定这件事是老太太做主,看那秦业的闺女虽是小家碧玉,却温柔贤淑,再加上容貌美丽,老太太喜欢,就做主定了这门亲。大人想啊,我能审问罪臣,可是贾府老太太是一品诰命,我怎么敢去问呢?就这么胶着下来了。”

    贾雨村冷笑道:“那贾珍与秦可卿通奸一事呢?这个罪名压下来,他便是个剐刑,贾家也从此抬不起头来,名声扫地,你可以此逼迫贾珍说出秦可卿的来历。”苟尚书喝了一口茶,说道:“翁媳通奸这件事呢,倒是有很多蛛丝马迹,仆役中也是传得沸沸扬扬,可是说到证据,却没有什么确凿的把柄。贾相您想,这是怎样的名声,贾珍是抵死不认,那贾蓉年幼,一味装糊涂,他可能也是真不知道,只哭得涕泗交流。仆从中倒是说得有鼻子有眼,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仅凭着传闻呢?据说一开始是贾府的老家人叫焦大的嚷出来的,他可能知道些端底,可是下官去提那焦大来问,这老奴才却一蹦三尺高,胡噘乱骂,还寻死觅活,他都九十多岁了,下官怕还未审明就闹出人命,也不敢十分用刑。”

    贾雨村沉吟了一下,说道:“一个老奴如何能知道内帏的端底?大人恐是思量得差了,还该找了当时秦氏身边的贴身丫鬟,她们准定知道,也不用用刑,这些女孩子都是娇生惯养惯了的,只关进大牢饿上两天,必定什么都说了。”他自谓得计,拊掌笑了起来。

    那苟大人却还是不慌不忙,回说道:“贾相呀,这个下官也想到了。可是秦氏当时有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瑞珠,一个叫宝珠。那瑞珠在秦氏死的当天便触柱而亡,那宝珠却是甘愿终身不嫁,做秦氏的义女,在庙里为她守灵念经超度。您说秦氏死的蹊跷,听这两个丫鬟的下场,下官也觉得必是蹊跷,而且这两个丫鬟也必是知道些什么。”

    贾雨村急切地问道:“死了的就算了,那个出家的宝珠,可曾找来审问?”苟大人遗憾地回答道:“大人,等下官派人去找时,那庙里的老尼说,在秦氏死去两年之后,那宝珠得了急症,一病死了。”贾雨村跌足叹息,咬牙说道:“定是那贾珍杀人灭口,真是够歹毒的。”

    苟尚书摇头晃脑地说道:“贾相呀,下官也是承担了绝大的压力呀,这个案子不好审,那贾珍牙尖嘴利,还是块炖不烂煮不熟的牛蹄筋,实在难啃呀。”贾雨村冷笑道:“他既如此不顾廉耻,苟大人也不必手软,有道是:人是苦虫,不打不招。”苟尚书倒吸了一口凉气:“贾相,您的意思是要下官用刑?”贾雨村反问:“有何不可?”

    苟尚书沉吟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那贾珍毕竟是功勋之后,在朝中京里也是盘根错节,下官只怕用了刑,会有人出来说话。”贾雨村冷冷说道:“只要他招了实情,便是一桩惊天大案,可能牵扯到老义亲王谋反的旧案里去,那些个勋贵自顾尚且不暇,谁敢做仗马之鸣?苟大人只管去审,不用怕那些过气了的纨绔出来乱吠,一切自有本相承担。”

    那苟尚书已经上了贾雨村的船,就不得不舍出去做了,再过审时,便换了一副面孔,一言不合,就用起刑来。他原本以为贾珍乃是个纨绔子弟,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不经打,三木之下,有何不招的呢?谁知道贾珍竟是硬气得很,酷刑之下,昏死过去几次,就是喊冤叫屈,一个字不肯承认的。

    这苟尚书便又气又急,也便恼了,想要彻底摧毁贾珍的顽抗,便把贾珍的子侄和仆从全拘押到刑部大堂上,让他们看着自己的主子受刑,原本是指望着里面有一两个受不住惊吓的,找出点儿什么来。谁知道贾珍的惨状惹恼了老仆焦大,他在大堂上大哭大骂主审官,随即叫着撞天屈,一头撞死在了刑部大堂的书案上,血溅了苟尚书一脸。

    会审的大理寺卿与贾家也有交情,本就看不下去苟尚书如此严刑逼供,见出了人命,便拂袖而去,立时写本章参奏苟尚书,圣上闻听此事大怒。又听闻焦大原是随从宁国公贾演南征北战,立下过功勋的,不由得唏嘘不止,便命人厚葬了焦大。

    至于贾珍贾蓉也得以罪状减等,定案为发配乌里雅苏台军前效力,宁国府充官,家人全部入官发卖,女眷幸得宽免。可怜整个宁国府只剩了尤氏婆媳两个,一无所有,哭哭啼啼地来见贾母。

    贾母格外伤心,也无可奈何,只宽慰尤氏道:“这也是他们父子的命,如今虽说受了处分,究竟是逃得了性命,只要有人在,终是有办法的。”一面让邢夫人分拨房屋安置尤氏婆媳,邢夫人便嫌嫌弃弃地安置下了尤氏婆媳,王夫人、宝钗、黛玉等人又都送了些衣服钗环之类日用之物不提。

    因为贾珍父子即刻就要上路,路费却也一文没有,少不得贾母又从自己仅余的体己中分拨出些银两来,打发他们父子上路,贾赦贾政也每人送了一千两银子,又有好些嘱咐,贾珍贾蓉含羞忍愧一一领受了,与妻子竟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就忍痛上路了。

    从此尤氏便带着儿媳倚靠着贾母度日,她原本是一家的主母,与贾珍也算是恩爱和睦,如今寄人篱下,少不得屈己从人,承色陪笑,自是有万般说不出的苦楚。

    最可怜的是宁国府的几百个仆妇,全都在官市上牲口一般挂着牌子拍卖,众人知道他们是贾府的家人,谁敢去买?寒冬已至,这些人还穿着初秋的那身衣裳,早已破烂不堪,日日拉到市集上,一站一整天,苦不堪言。那宁荣两府原本一家,就连仆人也是根脉相连,都有亲戚在两府里,便有人央告了亲友,求荣国府这边的主子解救。也有人央告到尤氏面前,尤氏难免又大哭一场,却连一句话不敢跟贾母提起。

    因为贾母身体欠安,贾政贾赦等严令不许在贾母面前提些令老人家伤怀的事情,何况荣府现在自身难保,连自己的仆妇都养活不了那么多,哪有银子去赎买那些人?一时人心惶惶,没头苍蝇一样地乱窜着想办法,找门路。

    这些日子黛玉一直陪伴贾母,想方设法让祖母宽怀,其余的事情一句话不多说,好在贾母这里一直留着她自己的起居之所,就在贾母卧室后面的碧纱橱里,安静温馨,她住着也还算舒适。这一日,贾母午饭后吃过药,要小憩一会儿,黛玉便到自己房里去歇息。那紫鹃跟着进来伺候,悄悄回道:“奶奶,司琪方才来了,要跟奶奶回明那件事呢。”

    黛玉便知道事情办妥了,想了想说道:“你让她进来吧。”司琪进来就给黛玉跪下磕头:“奶奶,我父母全家都感激奶奶的大恩大德。”黛玉道:“快起来吧,好生说话,这是做什么。”原来司琪的父亲是宁国府的家生子,司琪的外婆家是邢夫人带来的王善保家的,当年刚来时根底浅薄,就把女儿嫁了司琪的父亲,说来司琪父亲那一脉大部分是宁国府的奴才,此次便跟着遭了殃。司琪便偷偷求了黛玉,黛玉又暗暗给林婶娘捎话,果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全家人都赎买了出来,送到了城外的庄子里,暂时安顿。司琪昨儿才敢请假出城去看望,见诸事都妥帖,才回来向黛玉回禀。

    这里司琪说道:“回奶奶,我父亲在东府的时候,就是干管田庄收四季租子的差事的,一应的田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如今他在那里也很安稳,我的叔叔婶婶也是能吃苦耐劳的,他们都不求再回城里做事,只求奶奶在田庄里给赏碗饭吃,一定尽心尽力,报答主子。”黛玉道:“如此甚好,你们琮三爷已经带信来了,说要管家鲍勇去他任上有用处,这样就让你父亲在田庄上做管家就是了。”司琪喜出望外,连忙磕头谢恩,自去不提。

    紫鹃便整理床铺枕头,劝道:“奶奶劳了半天的神,也歇一歇吧,老太太年纪大了,睡得浅,不定多会儿就起来了,又找奶奶过去。”黛玉微微笑道:“也好,其实我如今也好了,身上不大觉得乏累。”虽这样说,也就歪在大迎枕上,闭目假寐。紫鹃等自出去侍候。

    黛玉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忽然听到动静,睁目一看,原来是袭人跪在面前,袭人眼中含泪,无限哀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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