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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愿为君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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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问还有何事?”

    那青年郎君朝她笑笑,又将手中的扇子打开:“无事, 不过见郎君同在下的一位故人眉眼有几分相似。”

    “叨扰了。”

    说完, 转身朝小巷深处走去, 一旁的黑衣男子一言不发, 也跟了上去。

    她待在原地, 看着逐渐远去的两人,并未将这个岔子放在心上。

    看看天色,东街头炒栗子的铺子应当开门了,昨日她出门前曾答应小杏仁给他带零嘴回去, 如今差了整整一天,也不知他还会不会接受......

    小院中, 木盆放在脚边,李妈妈正站在竹架前晾晒着衣物。

    小杏仁拉过张小木凳,手里捧着本书,坐在院子正中,认认真真的看着上头的字。

    即便有好多他都不认识。

    “小杏仁, 今日的大字练完了?”

    “啊啊。”

    一声啊是否定, 两声啊是肯定。

    他向来乖巧不闹事, 五岁的孩童倒像七八岁开了智的孩子一般,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里一清二楚。

    同当初的小郎君倒是一模一样。

    练字读书这件事,不用任何人提醒,他便每日抱着纸笔站在刘唐身边,有模有样的学着。

    那认真的小模样, 逗得她们两个忍俊不禁。

    外面有人敲门,大门上的门环被人拉着敲了三下。

    不轻不重,中间间隔的刚刚好。

    是刘唐一贯的风格。

    自从三年前大批流民涌向建康后,这里便也不那么安全了。

    虽说天子脚下,但总归会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犯事。

    临近年关,陌生的外地面孔也越来越多,平时刘唐出门时,总要嘱咐再三,不能轻易开门,防止不怀好意的人进来。

    若来的是她,定会敲三次门。

    李妈妈擦干手,欣喜的去开门。

    刘唐拉了三下门环,很快里面便出来一个人,牢牢的抱着她的腿,怎么都不肯放开,像是黏在上头似的。

    突然,鼻翼微动。

    猫儿似的眼神定定的望着她手中的那袋栗子上。

    金灿灿的颜色,诱人的香味勾的人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她小心的将人从自己的腿上扯下来,从纸袋中倒出几个到他的小手上,笑着嘱咐道:“剩下的,午后才能吃。”

    小小的人儿只顾啃零嘴,一时间竟也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见他这副模样,刘唐无奈,抓了抓他头上绑起的两个小发髻,进了院子。

    李妈妈拍打着衣物,让它们变得平整些,以保证晒干后没有褶皱出现。

    见到她回来,面上这才露出几分笑意。

    “这小家伙,一听到你的声音,便匆匆忙忙的迎上去,我都比不过他了。”

    “唉,老了老了。”

    说着,李妈妈弯腰将木盆从地上拾起,说笑着进了屋。

    “他啊,正是好动的年纪,妈妈怎的将自己和他比。”

    小杏仁将手中的几个吃完,但还是觉得嘴中空落落的,跑到刘唐面前,两只手合在一块,张了张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人。

    “不行,午饭后吃。”

    她刮了下他的鼻子,故作严肃。

    “吃多了会长不高的,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么高吗?”

    她还就着他的高度,同自己的身量比划几下,吓得小人立刻将手缩回背后,也不找她要吃的了。

    李妈妈见这两人玩的有趣,也不打断,坐在一旁,静静的瞧着。

    刘唐本是打算午后再给他吃的,但转念想到这零嘴迟了一天,便从纸袋中再倒出几个。

    “只有这几个了。”

    小杏仁犹豫几分,看了她好几眼,才伸出手,接过了栗子。

    “他怕还是想着你说的长不高呢。”

    刘唐眯眼,唇角勾了勾:“小时候,妈妈不也这样教我的吗?”

    “你......”李妈妈哭笑不得,哄幼童的话,她竟还记得还记得清清楚楚。

    两人说了会儿话。

    “前些日子小郎君所说的,结业之后便离开建康,不知何时动身?”

    她沉思片刻,轻轻的扣着桌面。

    “如今谢家大兄刚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谢诣,不若再等会儿,等过了年,一切都好了,我们便离开。”

    “这......”

    李妈妈似是想到什么,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女郎可是对谢三郎他......”

    瞬间明白她想的是什么,刘唐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妈妈怎会这般想,谢诣同我,是同窗,是好友,我怎会欢喜他......”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忍不住别过脸,面上火烧火燎一片。

    猛然间提到此事,纵然风轻云淡如刘唐,亦是觉得羞赧。

    “可女郎如今十五,也是该考虑婚嫁之事了。”

    当年她们出宫,刘唐便同旁人虚报了两岁的年纪,外头以为刘家郎君年十七,其实今年方才十五。

    她怔然,自从扮成男儿身来,她便从未考虑过此事。

    如今猛然间提起,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谢家大门缓缓关上。

    谢诣站在庭院之中,玄衣长袍勾勒出颀长瘦削的身形,他看着下人们缓慢合上暗红色的大门,眼中神色明灭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到堂前。

    灵堂之上依旧高烛摇光,唯一不同的是守在门外不见了的下人以及堂内那个多出来的年轻郎君。

    暗色长衫,左手腕上绑着条白丝带,弯曲着垂了下来,背对着他,安静的望着立在上方的牌位。

    他脚下步伐顿了顿,不过很快便敛了周身的情绪,踏进了堂内。

    “若是前来拜祭兄长,今日倒是晚了些。”

    听到声音,那人才仿佛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转过来的是张清隽俊朗的面孔,眸色沉沉,那人看着他,似是叹气,又仿佛追忆。

    不知为何,谢诣总觉得面前这张脸有些眼熟。

    “你是谢诣。”

    确定的语气,字里行间却偏偏透着点疑惑。

    如此矛盾。

    他唇角微微拉扯,似笑非笑。

    “正是。”

    他也不问来人身份。

    那人右手似要抚上棺木,,却在毫厘之间收了手,问他:“你可知,你兄长是如何死的?”

    “不知。”

    那人从旁拿过三炷香,点燃,目光深深的注视了会儿上方的牌位,然后将香插进香炉之中。

    “那你可知我是谁?”

    “不知。”

    那人呵笑出声:“你尚不知我是谁,又如何能这般不畏?”

    “谢诣只知,行的端坐得正,世间便无心虚之事。”

    “那你可知,有很多事,不是不心虚就可安然无恙。”

    他收回手,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凌冽,望向他。

    “你看,躺在这棺木中之人,尚且行的端坐的正,却依旧落了个如此的下场。”

    “这世间人千千万万,有多少是没有冤屈,没有苦楚的。”

    “你又如何保证他们安然无恙?”

    立于堂下的年轻郎君沉眉敛容,丝毫未起波澜之意。

    若是往日,定冲上去同人争辩几番,可如今却悄无声息。

    “今上所言,并非全然有理。”他看着烛火中央的牌位,目光悠远,片刻后,垂眼,“行端坐正,其为一选,官廉民正,其为二选,天下大同,乃为三选。”

    “欲渡人,先渡己,便是谢诣知之理。”

    堂内只听得到外头呼啸的风声。

    良久之后,晏帝赞许的点头:“不愧是名满建康的谢家三郎,口才之辩,所思所想,当真令人甘拜下风。”

    “不敢。”谢诣微微弯腰,表现的谦卑有礼,“谢诣见过今上。”

    司马闫虚虚扶起他,望着他的脸,言语间有几分伤感:“你同你兄长,倒是相像的很。”

    “旁人也说,我同兄长长得相像。”

    “方才吾问你,你可知你兄长如何死的,你答不知。”

    “若如今吾告诉你,是他们队伍中出了细作,你该当如何作为?”

    “谢诣不信。”他直视司马闫的眼睛,不卑不亢,叫人将他眼中燃烧着的东西看的分明,“西秦军队来袭尚可用细作解释,但为何近在颍川的兵马迟迟不到。”

    “相信今上也知道兄长无端率兵出城,此番行为,又岂是细作能解释的。”

    谢诣上前几步,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司马闫身边瞬间出现一个黑衣人,双手持匕,警惕的望着他,浑身紧绷。

    “看。”他苦笑,“今上无时不刻都在防着我们谢家,既然如此,兄长之死,对今上而言,追究又有何意义......”

    “今上来谢家,难道便是为了同谢诣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吗?”

    司马闫神色复杂,挥挥手,示意人退下。

    “自然不是。”

    “你兄长之事,细作是真,但便如你所言,不仅是细作,朝内官员,前朝党羽皆介入其中。”

    “今日吾只问你,你可愿顶替你兄长位置,找出到底是谁杀害了谢端,为他报仇!”

    “谢诣不愿顶替兄长。”

    他的语气坚决而又铿锵有力。

    “但谢诣愿成为今上手中之刃,今上所指之处,便是谢诣投身之处。”

    “直至杀尽害我兄长之人,平我南燕无边疆土。”

    “好!”

    年轻郎君半跪在地上,恭敬的低下头颅。

    面上神色慢慢淡下,最终平静无波,恍若方才激动的情绪只是昙花一现般。

    “待兄嫂临盆后日,谢诣自请前往雪龙关,担谢端之职。”

    “可。”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柴柴呀小可爱猜对作者菌的问题。

    呜呜呜,抱紧这个还记得今上的小天使!

    跪求可爱的小天使们撒花按爪,到此一留啊~~~

    谢诣:得了得了,她们懂的。

    把男主抓出来遛一遛,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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