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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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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的粥里。

    瞬间融了进去,不见了身影。

    白芷若无其事的抬起手,握住了盆里的汤勺,给自己舀了一碗,毫无有爱精神的慢慢喝了起来。

    程谨端着煎的金黄的鸡蛋走过来,见状也不意外,神色岿然不动,无谓又淡定。

    倒是跟在他后面的许天澈不平了,“姐,你就不能稍微等等我和程哥一起吃啊?”

    “程哥?”白芷听到这句熟稔亲近的称呼后挑了挑眉,发现几天没见的青年脸色虽然一片菜色,但是精神头却明显好了许多,嘴角不由扬起了几分,“看来我不在的几天你们俩相处的很好啊。”

    “那当然。”许天澈没意识到危险,抬起头来重重的说,“程哥为了我的事可是可是费了不少心。”而你这个亲姐姐却不闻不问了好几天。

    听着青年意有所指一语双关的话,白芷笑容愈盛,看来他是把自己身体好转的功劳都记在程谨身上了。

    也是,饭是人家程谨做的,房子是人家程谨爷爷的,毒也是人家程谨帮着戒的,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么说都没错。

    许天澈不是小孩,谁对他好,怎么做对他的身体有益,他很清楚。

    自从跟着程谨锻炼后,他感觉身体不在像是一团无根的浮萍那么飘忽,肌肉骨骼也似乎都有了力气。

    更重要的是,毒瘾犯了的时候,虽然难受,却不像之前那么难忍和折磨,甚至时间和次数也一次比一次少。

    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不令他感激。

    没有人愿意染上这种折磨人又短命的东西,更没有人想一辈子坠落进黑暗里永不翻身。

    程谨帮他戒毒,这毒戒的还颇有成效,恩情之大足以媲美再造之恩。

    要不是他是女的,都想以身相许了。

    因此看到姐姐对自己的再造父母不敬重,慢慢显出单“蠢”的青年开始为自己的偶像抱不平了。

    白芷:.......

    被截胡的白芷当然没有意见。

    因为她决定从明天开始就停了他们的灵水供应。

    呵,恩同再造?

    怕是感谢错人了。

    要不是他们天天喝着她稀释了的灵泉水,一个星期的时间戒毒能有这么大的成效?他能这么舒服的戒到现在?

    简直太天真!

    “哦,那你可要好好的听你程哥的话。”

    “因为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空管你了。”

    白芷的笑容不变,声音温和,末了还温柔的看了一眼默默吃瓜看戏好一会的男人,吓得男人一个激灵,手里的羹勺一个不稳跌进了碗里,溅起了几滴明黄的液体,在餐桌上开出了一朵灿烂的小花。

    程谨:.......

    不知为何,总有种自己吃了大亏的感觉。

    101在一旁笑的荡漾:“可不是,灵泉水没了哟。强身健体,有病治病,没病延年益寿的世上独此一份的灵泉水没了哟。”

    “嗬嗬嗬嗬嗬。”

    城市的另一头。

    “啊——”随着一声大叫,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的男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虚坐在床上,十指紧紧的攥紧了床单,轻轻的抽搐。

    太,太可怕了。

    居然梦到了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

    回想起在梦中遭遇的男人忍不住的又打起了哆嗦,将被子拽起紧紧的盖在了身上,“好冷。”

    明明是炎热夏天,连清晨都透着燥热。

    杨潇却在此刻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已经五天了。

    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床头的日历,扯着被角的手慢慢收紧,将自己裹得更加严实不透一点风。

    片刻后,他才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拿起了电话,“喂,将今天所有的行程和约会取消,我要出去一趟。”顿了顿,男人看着窗外开的娇艳的月季花,“有事让严总全权负责,不要打扰到我。”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偶然,三次是巧合,这都五次了,总不能还往意外上碰。

    “主人,杨潇今天没去公司,而是独自开车出了城。”101通过无所不在的交通摄像头,捕捉到了杨潇的身影,一路跟踪他到了一处没有监控的山林。

    “主人,前方没有监控了,我失去了他的踪迹。”101将监控能拍到的最后景象扫描进系统,传到了女人打开的电脑上,“这是最后捕捉到他的地方,您知道他要去哪吗?”

    “当然.......知道啊。”

    白芷看着路边的那个因为日晒雨淋而褪色几乎看不出自己的木牌,缓缓的笑了。

    真没想到啊,原来你也有临时抱佛脚的习惯。

    真是人不可貌相。

    作者有话要说: 101:“老大,您说到003的时候为什么停顿了一下?”

    101摆出老大的架势,“当然是为了显得更加郑重一点。”

    101恍然大悟。

    看着被自己忽悠过去的101,010松了口气,它能说它想说的是001,但因为目标过于理想实现的可能几乎为零,为了保存面子才临时改了口的吗?

    白芷听见后,意味深长的笑了。

    ☆、第 123 章

    年久失修的水泥路旁, 丰茂野草之中斜斜的竖着一块裂纹斑驳的木牌, 上面的字迹深浅不一, 有的残缺了几笔, 但通过剩余的笔画也不难猜出木牌上面原来的字。

    万安寺。

    建寺一百三十年,历经战乱和红色运动, 却仍奇迹般的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因未经破坏,保留了大量的佛经典籍, 是以在现代信仰缺失的年代, 以古风古韵、灵验无比和佛法高深一朝崛起,深受广大民众的信赖。

    每日来烧香拜佛求平安的人络绎不绝。

    但在白芷看来, 万安寺能有今天的成就, 很大的原因归功它的地理位置。

    深幽古静,旷达宁远。

    换句话说就是穷山僻壤,远离人烟,加之山高坡陡,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是以不论抢劫的还是搞破坏的,都不愿意浪费那个功夫。

    这才让万安寺完好的保存到了现在。

    “主人,那万安寺的和尚能发现您在他身上动的手脚吗?”101看完了关于万安寺的资料,有些担心。

    和尚, 不能小瞧来着。

    “应该看不出来。”白芷也不是很确定,“现在是末法时代,灵气稀薄,修炼困难, 加之万安寺传承也不过百余年,并没有赶上佛道盛行的大时代,除非有弟子生俱佛性,天赋异禀,否则是看不破我的术法的。”

    毕竟她可是经历过三千大道鼎盛的修□□的人呢。

    “不过就算他们看出来了也不要紧。”白芷表情淡然,十分闲适,很是有恃无恐,“佛渡有缘人。那万安寺的人若真有两下子看出了我的手笔,也不会帮着他解除的。”

    佛家,更重因果轮回,善恶有报。

    杨潇身上的罪孽之气深重无比,一看就是业障缠身之人。

    对待这样的人,通常都是本着慈悲之心,能劝则劝,让他改过从良,重新做人,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反正耍嘴炮是他们的强项。

    费点口水全当时磨炼业务能力了,少他一个不亏,多他一个更好。

    “那他要是不回头呢?”

    “那就是与佛无缘。”白芷摊了摊手,很是痞性的道,“自己找死,谁管他去死呢。”

    毕竟那么多人求佛,佛祖也是很忙的。

    “那他要是回头了呢?”

    “你觉得可能吗?”白芷嘴角勾出一抹讥讽,“好不容易处心积虑的得到了这一切,还没享受够呢,就让他从此青灯古佛,简衣素食的过苦行僧的生活,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呢。”

    这种有业障的人跟那些清白的信徒待遇可是不一样的。

    那差距绝对能将人逼疯。

    杨潇要真的为了保住性命入了佛门,那白芷倒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但问题是,他会吗?

    .......

    “大师,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高大英挺锐利逼人的男人皱紧了长眉,浑身散发着阴郁颓丧的气息,却仍旧撑着霸道总裁的范道,“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能解决我现在的问题。”

    慈眉善目一把年纪的主持高声诵了一句佛号,怜悯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不在意身外之物,这是唯一的办法。”

    男人的眉头皱的更紧,脸上的神色明明灭灭,青黑的眼角,消瘦的面容,疲倦的神态,略微佝偻的身躯,在这供奉佛像的大堂里,显得愈发渺小和可怜。

    主持身边的小和尚阅历太浅,见状有些不忍心,轻轻的往前挪动一步,想要安慰他一番,还未走进,就撞上了男人迎面射过来的目光,顿时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眼神啊。

    阴狠,无措,不安,怨愤,纠结,冷鸷,疯狂,像毒蛇一样,盯的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师,师父。”小和尚话都说不利索了,本能的向身边的人寻求安全感。

    主持大师转动着佛珠,又念了一句佛号,将小徒弟拉到了身后,迎面对上男人不加掩饰的恶毒目光。

    “佛家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很长久,求不得,怨憎会。”主持的声音平和缓慢,在大殿上响起,“施主若是不学会放下,即使佛祖亲临也救不了你。”

    “且因果轮回,善恶有报,施主今日之果乃是你往日之因,非人力可破,非自赎可救。”

    男人闻言目光闪了闪,脑子里像是有一道光闪过,还没等他抓住就消失了踪影,他从蒲团上站起身,挺直了腰背,居高临下的看着低眉敛目的主持,“我从来不信什么善恶有报,好人无权无势无钱即使被人杀了也无处伸冤,无力伸冤,更别提讨回公道。而恶人再恶,只要身居高位,位高权重,也能风光无限,安泰百年。”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主持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在男人即将迈出门槛的的时候,淡淡的问了句,“施主真的安泰吗?”

    男人的身影顿了一下,似是没听到,也似是不屑回答,加大脚步飞快的朝着山下走去。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几分急迫,像是逃避,又像是被人揭穿了伪装,看破了内心而慌乱无措。

    “师父。”小和尚看着男人渐渐消失在青石板路上的身影,偏头对着自己的师父问道,“就这么放他下山真的好吗?他身上.......”

    “嘘。”主持悄悄的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前比划了一下,“佛祖面前不得妄言。”

    “可是.......”小和尚摸着头有些疑惑,那人身上真的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啊。

    虽然他功力尚浅看不出来,可以师父的修为肯定是看的出来的。

    可师父为什么不让他说,又不救那人呢?

    要知道就这么让他下山的话,他的死劫可是在没有化解避开的可能了。

    主持高深的一笑,望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山间小路上,眉目悲悯,声音平和,“他与佛无缘。”

    个屁。

    大师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脏话。

    真当他是真心想渡他入佛门啊?

    不过是客套话罢了,还当真了。

    也不看看他自己一身的晦气、霉气和业障。他想来,他还怕污染了佛寺呢。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明显是被人下了符咒,看那气息,下咒的人还是个高人,至少以他的功力肯定是不及的。

    为了这么一个业障缠身、手染血腥还不知悔改的人对上一个暗处的高手,傻子才做呢。

    至于他下山后是死是活,主持佛性的表示一切都是命,顺其自然。

    躲过了算他命大,躲不过是罪有应得。

    .......

    “主人,主人,那和尚还真没发现杨潇身上的霉运符。”101重新在监控里看到杨潇的身影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冲上去仔细确认了一番,这才颠颠的回来报告,“而且任务进度达到60%了。”

    面对这个意料之中情理之内的答案,白仙子很是仙气飘飘的回了一个字,“嗯。”

    她就知道,只要是有点血性和骨气的人在遭遇了那样的伤害后,即使没有直言报仇,看着那个伤害自己欺骗自己的人倒霉遭报应,就没有不欢喜的。

    看,那蹭蹭上涨的进度条就是证据。

    要知道,她劳心劳力的帮助原主弟弟戒毒也才不过前进了10%,对付杨潇就进了20%,这差距简直不要太明显。

    “不过也许是她知道戒毒是个缓慢的工程,急不来,所以进度比较慢。”

    “谁知道呢。”白芷耸耸肩,表示并不在意。

    101看着自家主人超然淡定的姿态忍不住又献上了膝盖。

    23333总觉得主人越来越帅了呢。

    从窗外看来一眼结束训练拖着腿一步步挪回来的青年,白芷翘起了嘴角,拿起一份资料翩然的起身下楼。

    等踏下最后一层楼梯,正好和开门进来的青年四目相视。

    眼红面黄流鼻涕的青年下意识的率先移开了视线。

    戒毒后遗症万分明显且猛烈,整个脑子昏昏沉沉全凭一股毅力撑在现在的许天澈想,可不能让姐姐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不能让她笑话!

    就算不用101捕捉他的精神波动,白芷也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本着主人身边无小事,没件事都要尽职尽责的工作态度,101提议,“要不为了进度条,重新恢复他的灵水供应?”

    得到台阶下的白芷点了点头,“好。”

    看在任务的份上。

    看了一眼仍旧在装鸵鸟的青年,白芷也不拆穿,转而走到沙发上,踢了踢握住水果刀在苹果上雕花的男人。

    将手里拿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放,下巴轻颔,“干活了。”

    程谨此时落完了最后一刀,一朵水灵灵的玫瑰花徐徐盛开,含羞带怯,娇艳欲滴。

    “这是什么?”咔嚓一口咬掉了玫瑰花的花瓣,半分也没想过借花献佛或是见面分一半的程谨随意的拿起文件一看,随即顿住。

    咔咔的咀嚼声也消失了。

    半晌后,程谨才抬起头,将嘴中的苹果咽下去,眼神复杂的盯着对面的女人看了许久,才问,“这是你做的?”

    “不然呢?”白芷反问。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程谨看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突然觉得牙疼。

    大小姐,这一点都不明显好。

    你要是有这样的能力,还能让一个男人骗的团团转,最后还将许氏拱手送人了吗?

    难不成之前的智商都被狗吃了?!

    还是说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智商都不在线这句话是真的?

    要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

    不过是多巴胺分泌的液体多了些,就能让人有这么大的反差,程谨摸着下巴

    思索,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文件上,计划着从解剖学转行的可行性。

    ☆、第 124 章

    白芷见男人的目光狐疑的在她身上转来转去, 抬起手指轻轻的在大理石茶几上敲了敲, 略带不耐的道,“行不行?不行就换人。”

    “行,怎么不行?”男人下意识的接了一句, 随即语带双光的道, “我一直都行!”

    白芷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不过,你真要这么做?”程谨怕对方是脑子一时发热, 忍不住又确定了一遍,“要真按照你计划的来,杨潇虽然能被我们拉下马,许氏也会元气大伤。”说到这里,他还朝着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意有所指, “你就不怕你弟弟因此怪你?”

    本来能继承亿万家财, 被他败家的姐姐这么一弄, 能剩一半就算好了。

    “怪我?”白芷笑着反问了一句,语气散漫, 神情淡漠, “他凭什么?”

    要不是她, 他现在早就成了一个瘾君子,抑郁自杀了。就算没染上毒瘾对上老奸巨猾根深蒂固的杨潇,也讨不回亿万家财,最后还是惨败的结局。

    就连她的出现,也是许白芷用功德换来的, 跟许天澈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责怪?

    怨愤?

    一个直接享受成果的人没这个资格。

    程谨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你不后悔就行。”顿了顿,也不知怎么想的,“其实也不是没有更周全的计划,只是花的时间要多些。”

    白芷笑容淡淡:“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比起付出点代价就能击垮他却还因为舍不得而让他在那个位置上继续风光,我宁愿选择前者。”

    有舍有得,一饮一啄。

    她不是贪心的人。

    白芷眸中幽光深深,许氏陈年旧疴积患已久,若不能趁机大刀阔斧的清除积弊,改革从新,即使许天澈接手了集团,也坐不稳总裁的位子。

    真当那些久经商场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会看在他死去爹爹的面子上照拂关照他们一二啊。

    不趁着许天澈势弱根基不稳的时候狠狠的咬下一块肉都简直对不起他们这么些年的商海沉浮。

    所以她的计划里宁愿分给程谨一块肥肉,也不愿意再养着那么一群白眼狼。

    “嘛,人心所向,利益所驱。你也不用太在意。”程谨看她态度坚决,想来是不会更改了,便开始得了便宜卖乖,“好在我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不过说不定还有那么几个会念旧情的,会给些方便。”

    白芷似笑非笑的盯了他一眼,声音淡漠,“那就借你吉言。”

    念不念旧情的她不是原主,并不在意。

    当年许飞鹏死的时候,若是将杨潇的面皮接下来,那些人念着往日情谊或许会帮一帮,但现在吗?

    白芷只能说一句人走茶凉了。

    杨潇已经坐稳了许氏的位子,那些董事每年的利益不降反增,这世上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即使知道杨潇对不起许飞鹏,可没有对不起他们便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因为那点可怜的情分而葬送自己丰厚利益的事,傻子才会干呢。

    毕竟他们又不想许白芷那么傻。

    引狼入室,将自家江山拱手送人。

    杨潇手段虽狠且毒,但在那群成精的老狐狸面前,也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不过是因为情义的重量比不上利益罢了。

    而那些普通的员工就更不用说了。

    只要能给他们发工资,谁做老板都一样。

    再说,杨潇不也是许家的女婿吗?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半个许家人了。

    整个大趋势如此,白芷若还想接着许大小姐的身份收回许氏,联合公司元老打败杨潇,那就不是天真,而是痴人说梦了。

    .......

    “叮”光洁质感的电梯门打开后,高大英挺器宇轩昂的男人率先走了进去,等总裁专用电梯缓缓上升之后,在另一部电梯面前等候的人群里面出现了窃窃私语。

    “哎,你们发现没有,总裁最近脸色很不好啊?就像是多日都没睡好觉一样。”员工甲道。

    “是呀是呀,不但脸色不好,精神也不怎么好。”员工乙道,“该不会是病了?”

    “可能。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最近总裁.......”员工丙说到这里,悄悄的抬头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都是些和自己关系比较好经常一起八卦的人后,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总裁最近很倒霉呀。”

    吃饭能呛着,走路能磕着,开门能撞上,喝水能烫着。

    简直像是霉神附体,走哪衰哪。

    “嗯嗯,我也发现了。”有同样感受的同伴忙不迭的点头,“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

    “你们说总裁会不会被人给下咒了?”员工丁最近正在追一部都市奇幻,那上面介绍了许多符箓阵法咒术,让他想到总裁的状况后就忍不住的联想起来。

    “嘁,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种封建迷信你还信啊。”有同伴嗤之以鼻。

    “那也说不准,现在不是有很多大师嘛,专门帮人看风水,趋吉避凶的那种。”有同伴发出不同的声音,“就是咱们的高等学府里面还专门设立了《玄学》《周易》《八卦》等课程呢。”

    “那跟老赵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好.......”男人刚想说什么,电梯来了,一群人顿时闭了嘴,迈进了电梯,自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总裁办公室里,杨潇松了松领带,方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问题后,签了字。

    等将这一摞文件都看完后,才发现了一封被压在最下面的请柬。

    黑色封皮,银色鎏边,清雅熏香,娟秀工整的瘦金体描了五个大字。

    明心慈善会。

    男人按了按额角,这才想起来今天晚上有一场明家举办的慈善拍卖会,垂眸沉思了半响,他拨通了内线,“去许家储藏室将架子上的那尊翡翠白菜取过来,我今晚上要用。”

    助理应了声是,挂断电话便开车去了许宅,将放在博古架上的翡翠白菜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铺着绒布的盒子里。

    看着空了不少的格子,想着之前上面原先的奇宝珍藏,饶是助理是杨潇的人,也忍不住对许家生了些许同情。

    好好的望族一朝没落,生生的便宜了他老板。

    叹了口气后,助理拿着木盒走了出去,开车回了许氏,交给了老板。

    晚上六点。

    位于城东的富人区别墅内,灯火辉煌,富丽堂皇,衣鬓香影,觥筹交错。

    妆容精致的女子巧笑嫣然,衣着得体的男人风度翩翩,即使芯子里腐朽不堪恶臭难闻,在这种场合里也装出了一副仁厚慈善的面容,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和各路人马寒暄攀谈。

    两边的弧形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酒水饮料甜点蛋糕,往里一点的位置上摆了几排桌凳,中间空出了两米宽的通道。

    有穿着精美旗袍的女子端着托盘在会场里翩然而过,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在一副副竹帘遮掩的包间中穿插而过,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

    “咔嚓,咔嚓。”会场各处有镁光灯一闪而逝,接连不断,仔细一看,七八个带着工作牌,举着相机的人在那里或躬身或半蹲或直立的对着四面八方拍照,力求将会场里的动静都通过手里的机器记录下来。

    那是受邀而来,为这场慈善拍卖会宣传记录的各个报社的记者。

    名人嘛,做了好事当然要广而告之,恨不得为自己身上贴上良心企业,善心老板的标签来获得公众更多的信任和支持。

    陈述也是受邀而来的记者之一。

    和其他商业板报的记者不同,他是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受邀而来的娱乐记者。

    毕竟比起看枯燥无味的商业报纸和城市新闻的读者来说,普通民众更喜欢刊登在娱乐报纸上的这些富商名流精英人士。

    八卦之心人人有之。

    看着往日那些衣冠楚楚高贵凛然的上流社会的人物被曝出和普通人一样的行为,出轨、家暴、贪污等等,会更加激起他们的兴趣。

    当然也包括这样的慈善晚会。

    虽然内容可能没那么波澜起伏,但是也能让人一饱眼福不是。

    加之陈述的报道虽然有些夸张,但却不会无中生有,更不会恶意中伤,反而力求真相,在保证曝光率的前提下尽可能的还原事实。

    被广大民众戏称“陈真流。”

    一股敢于揭露真相曝光真相的娱乐圈清流。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被受邀前来的根本原因。

    因为明家知道他不会乱写,也不会没有分寸。

    拍了不少照片的陈述靠在柱子上,一边翻看相机里的照片,一边随手从盘子里叉了一块水果嚼了起来。

    在他前方不远处的地方,有两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一边碰杯一边议论,“你听说了吗?据说今晚程家的太子爷也会出场。”

    “程家太子爷?”同伴皱了皱眉,思索,“是程瑜小总?”

    同伴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再猜,能被称为程氏太子爷的人究竟是谁,又是谁才有这个资格。”

    男人认真想了想,在同伴的催促中嗖然抬头,不可置信的问,“难道是程谨?”

    同伴忙不迭的点头,“惊讶?意外?不可思议?没有白来?”

    百无聊赖无意听壁角的陈述:.......

    一口将剩下的苹果咽下,收起相机轻手轻脚的往前走了两步,隔着甜点台竖着耳朵细听。

    那头的男人瞬间也来了兴趣,连因为贡献出一尊白玉观音心疼的滴血这码事也忘了,兴致勃勃的问,“他不是被送进精神病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好了?”

    “什么好了。”同伴撇撇嘴,想着前段日子轰动全市的新闻,纳闷的看了他一眼,“青山精神病医院的病人集体在雨夜集体出逃的新闻你没看?”

    男人讪讪的摸了摸头,“还真没看。”

    “我之前不是飞外省了嘛,前几天才回来,这新闻就没看到。”

    同伴这才想起好友的行踪,点了点头,“也是。”随即将自己知道的巴拉巴拉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听说.......”

    唾沫横飞的进行演讲的啤酒肚男人没注意到隔着不远处的那个青年眼中愈来愈亮的光芒,也没有注意到从他身后经过的一个高大俊朗气息阴骘的男人脚步一顿,不着痕迹的盯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杨潇本来想过来取杯酒,但想起这段时间莫名其妙不分场合没有规律的倒霉,顿了顿还是放弃了喝点什么的想法。

    算了,免得酒杯突然碎裂撒他一身酒水。

    今天穿着白衬衫,且来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伙伴,还有几位是许氏也及不上的大集团的太上皇,不能关键时候掉链子。

    想通后转身离开的时候却不小心听到了那两个男人的八卦,又黑又长的剑眉一挑,脑子中一个念头倏然闪现。

    许白芷.......该不会和程谨待在一起?

    此念头一起,一些疑惑的不解的思绪也瞬间仿佛找到了缺口,一些被忽视的细节也在此刻被穿成了一条线,千头万绪都有了解释。

    俩人同在一家精神病医院,为了不让外人起疑,他还给她安排了独立的高档套房,要不是唯一的一间总统套房被人占用了,他也不会退而就其次。

    而程家那位太子爷据说性情阴晴不定,诡谲难测,不喜和常人交往,更不喜欢和蠢人有交集。

    所以当时他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现在看来,倒是他大意了。

    许白芷是半疯,程谨是似疯非疯,两个疯子的思维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考量,说不准两人还真不小心同了频道,勾搭在一起了。

    男人目光深幽,晦暗难测,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孙总毫不犹豫且毫不留情的拒绝他的合作。

    程氏最近对许氏隐隐的打压。

    许天澈的突然消失,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阻拦他的同时,还抹去了他们的痕迹。

    肯定是这么回事!

    许白芷!!!

    你好样的,疯了都能找到靠山,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

    杨潇恨恨的想着,一双眸子里迸出了狠辣阴毒的光芒,让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陈述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心头浮上了戒备警惕。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陈述顺着人声望去,见是一对衣着光鲜亮丽的俊男美女相携走了进来。

    男子五官深邃,眉目精致,气质卓然飘逸。

    女子五官明艳,肤色白皙,气质温婉大方。

    怎么看都是一对珠联璧合的璧人。

    男人他认识,正是之前还被谈论的主角程谨。

    只是他身边的女人嘛。

    他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就在他在脑子里翻找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背脊一寒,一股危险阴冷的气息在朝着他靠近。

    想都没想的陈述立即往旁边闪去。

    随后他就看到片刻前还令他胆寒的男人握着拳冷着脸眼神阴骘一身低气压的朝着前方走去。

    温度低的能将人冻僵。

    “噼啪”看着这个样子的男人,陈述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火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响指,低声呢喃,“我想起来了。”

    那个女人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寒着脸从他身边经过的男人杨潇的妻子......许白芷。

    那个许氏的大小姐,曾经的一场婚礼轰动全城却在自己父亲意外去世后,精神失常不得不被送进精神医院疗养静修引得不少人唏嘘的女人。

    此刻正挽着程氏太子爷的手臂笑的明媚灿烂。

    陈述看着大步朝他们行去的男人,仿佛看到了他头上绿的发油的一片草原。

    不禁对他生了几分同情。

    “哎,老李,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个挽着程谨的女人不是许飞鹏的女儿许白芷,杨潇的妻子吗?”有认出白芷的老人对着身边的好友问道。

    “嗯,是她。”老李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她的病好了?”先前出声的老人纳闷的嘀咕,“没听杨潇说起过啊?”

    “怕是杨潇也不知情。”老李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和许家住在同一片别墅区,又和去世的许飞鹏有几分交情,要是她回来了,没道理他没收到消息。

    “那这事就有些意思了。”老人的眼中也闪过了几分玩味,几分了然。

    他们和许氏没有太大的利益牵扯,加之这些年已经退居幕后,将江山交给了小辈,随着许家女儿的出现,当初对许家变故的一些疑虑也都浮现了出来。

    “走,看看去。”老人中气十足的对着好友招呼,“看着老许的面子上,能帮的就帮一帮这丫头。”

    老李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

    又被听了一次壁角的陈述:........

    总觉的这十几分钟所见所闻的信息量有些大,让他缓不过来。

    但是。

    青年的眸子射出了一道灼人的光线,**辣的盯住了前方,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向着那里靠近。

    凭他这么多年的娱乐直觉,这里面肯定有事,大事!

    像是嗅到腥味的猫,对劲爆标题的兴奋战胜了杨潇之前带给他的恐惧,青年目光闪闪的握紧了相机,跟了上去。

    “白芷!”男人走到女人面前,皱着眉冷冷的喊了一句,许是察觉自己的脸色和语气有些冰冷,男人顿了顿,一秒变脸,速度快的几乎让人以为他之前的冷肃是错觉,“你来这里怎么不告诉我?”

    “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焦急吗?”

    眉眼焦虑又含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声音低柔缠卷,似乎站在他面前的是寻找多年的珍宝,一朝梦圆。

    女人望着男人情深意切的面容,松开了挽着程谨的手臂,就在男人以为她会像从前一样乖巧听话的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淡淡的开口,“是吗?”

    “可我怎么没看出来啊。”女人浅笑晏宴,“杨总。”

    杨潇被这一声含着讥笑淡漠的声音唤回了记忆,想起了身前这个人早已不是被他蒙在鼓里戏耍的蠢货,而是知他一切丑陋算计的证人。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始终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即使她的身边现在站着程氏的太子爷。

    “乖,别闹。”男人眸子里漾出温柔,声音也温柔的不像话,虔诚真挚,“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们回家说,我什么都依你。”顿了顿,听着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向着这里靠近,男人又微微提高了几分声音,带着宠溺和无奈,“不要在这里闹脾气,嗯?”

    白芷似笑非笑的盯着男人堪比影帝的表演,即使受过系统训练学习表演的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演技的自然高超。

    简直是.......天生的戏子。

    既然你想演,那本姑娘就陪着你演一场好了。

    看看是谁更技高一筹。

    “你真的什么都依我吗?”女人眼角湿润,有晶莹的泪珠在里面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昂着头等等男人的承诺。

    仿佛只要男人应声,眼泪才会应景的滴落。

    男人看着眸子里倒映着自己影响的妻子,伸出手轻轻拭过女子眼角,温热的指尖沾染上一抹凉意,让男人自信之余声音更加轻柔,“那是当然,我又有什么不能给你的呢。”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白芷稍稍偏头避开男人的碰触,抽了抽鼻子,“那你将许氏还给我。”

    男人眼中柔情一凝,似是没料到女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长眉微拧,压下眼底的不悦。

    “傻瓜,你这说的什么话,许氏本来就是你的,何来还不还呢?”男人无奈的笑了一下,继而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我听说青山精神病医院的病人集体出逃了,你有没有受伤?头可是还疼?病全好了吗?”

    白芷看着男人情真意切的关怀,却字字句句将她往“她是个精神病,精神不正常,说的话也不能作数”上引。

    这故作姿态的样子看的旁边的程谨都牙疼作呕了。

    “哎,我说。”他插|进了两人中间,挡在白芷身前对着杨潇扬眉一笑,“你不是将我无视的太彻底了?”

    “这么个大活人都看不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六千大更奉上,祝大家节日快乐!

    感谢镜月的地雷,顺便推一下好友的文《通天大学》这个学校不简单。 by米玥

    ☆、第 125 章

    程谨露出了大白牙, 笑容冷鸷阴恻,一看就不怀好意, 像是戏本中的反派似的, 强烈且嚣张的宣誓自己的存在感。

    杨潇的眉头几不可查的一皱, 随即对着身前的男人态度温和的道谢,“程总,我太太这些日子麻烦你了,我代她在这里先向你道谢,日后我们夫妇会单独拜访答谢你这段日子的‘关照’。”

    男人特意在关照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他相信程谨若是聪明人一定会听命白他话里隐藏的意思。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别多管闲事!

    “哦?”程谨闻言扬起了好看的眉毛,意味深长的扫了他一眼, 难怪能在短短几年内就干掉东家成功上位还稳坐第一把交椅, 不说别的, 光这脸皮厚度都可以砌墙了。

    程谨眨了眨眼睛, 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疑惑, “你太太?”

    看着明显跟他装傻充愣的男人,杨潇额角跳动了几下,按捺下脾气,好声好气的一字一句的道, “就是你身后的人。”

    原以为他这么说程谨也该让开了, 却没想到他低估了这神经病的韧性,对面的男人继续用一双惊疑的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身后的女人,随后一脸恍然大悟的单手握成拳头在掌心捶打了一下, “哦,你说我家亲爱的啊。”

    不顾男人听见他那声油腻的称呼陡然变色的脸,程谨在他开口之前先一步的道,“这你应该是认错了,她现在是我的女伴,不是你的妻子。”

    杨潇:........

    杨潇额角的青筋已经抑制不住了,突突的往外蹦,好在他现在虽然做了说一不二没有人敢违抗的霸道总裁,但之前卧薪尝胆时期养成的隐忍还在,压制住想要揍人的冲动,他从嘴角挤出一抹笑容,“程总真会说笑,她不是我的妻子又是谁呢。”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够有信服力,他环顾四周对着好似现在才发现有大量围观群众道,“在场的诸位里面有不少都是当年参加过我们的婚礼的,大家想必还有印象,是不是?”

    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围观群众冷不防的被当事人要求作证,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即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高声道,“对,是这么回事。”

    陈述隐在人群里,占据了一个绝佳位置,举着相机拍的亢奋不已,劲爆,太劲爆了,他有预感,明天的头条肯定是出自他手!

    程谨对周围的应和毫不在意,仍旧从容淡定的站在那里,像是有恃无恐,又像是胸有成竹,看着目露得意的男人慢慢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可是,你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不是夫妻关系了啊。”

    被离婚的杨潇:.......

    不是,他什么时候离婚了怎么自己不知道?

    看着男人不解的样子,程谨好心的解释,“分居满两年就可以视为自动解除婚姻关系。”他掰起指头算了算,“从你将她送进精神病医院那天起,已经超过两年了哦。”

    忘了还有这条以为许白芷此生永远不会走出精神病医院的杨潇难得愣怔了一下,一时有些哑口无言,无法辩驳。

    “可,可那也得是白芷愿意和我离婚才算数。”勉强在脑子中找到了一点关于婚姻法知识的男人恢复了自信,“你说这话经过白芷同意了吗?”

    原以为这话会将对方一军,没想到没看到意料中的效果不说,还得到了对方一言难尽的眼神,“你哪来的勇气和信心这么问?”

    程谨简直都无语了。

    活到这么大,第一次生出了自愧不如的感叹。

    杨潇下巴一抬,骄傲又得意的说:“当然是凭我们之间的感情。”

    不是他膨胀自大看不清事实,也不是他自信太满,而是他太相信以前的许白芷对他的感情。

    有求必应,无微不至,从不违抗,从不反驳。

    这么深爱他的人或许会因为父亲的死而动怒,或许会因他对她的冷漠而伤心,或许会因他对许天澈的捧杀而难过,却不会不爱他。

    毕竟,她以前是那么的爱他啊。

    程谨:.......

    默默的让开了身体,露出了身后的人。

    “是在下输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面对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自认不厚颜不无耻的风度富二代太子爷深觉力不从心,将战场重新交到了两人手里,安静的站在一边坐等打脸了。

    说实话,白芷对杨潇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么一番话也很意外,但她毕竟是经历个多个世界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付这样的贱人,经验丰富,手到擒来。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妻子,男人脸上重新扬起了温柔宠溺的微笑,像是满是巧克力的漩涡,甜腻醉人,他甚至张开了双臂,想要将来人拥进怀里,显示他们之间的恩爱,消除那些不好的影响。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不但惊掉了吃瓜群众的下巴,还打碎了男人的美梦。

    疼痛传来,男人捂着肿胀的半边脸,感觉到口中的湿润铁锈味,将那一口老血咽下,不可置信的盯着给了他一巴掌后还甩了甩手仿佛那上面粘着什么脏东西的妻子,“巴子(白芷),侬揍森马(你做什么)?”

    妈的,疼死老子了。

    牙都松动了!

    程谨极有眼色的递上来一张湿巾,白芷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将打人的那只手从里到外仔细的擦了一遍,这才慢条斯理的说,“恶心!”

    杨潇:.......

    杨潇:???!!!

    “侬.......”男人想继续说些什么,可因为牙齿松动说话漏风而不得不停止了后面的话,只是用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浑身彪低气压。

    白芷像是害怕似的退后了一步,双手抱胸啧啧了两声,“咦,你现在怎么不维持深情人设了?不过打了你巴掌就受不了了?”

    看着男人仿佛要喷火的眼睛,继续不紧不慢调高了几分声线,力求所有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那么当初你故意制造事故害得我爸爸去世,又因为我发现了你的阴谋而以我精神失常的名头将我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能不能受得了呢?”

    “你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成了杀父仇人,对自己只是利用全无真情是什么感受吗?”

    “你知道跟一群疯疯癫癫神志不清的病人呆在一起没病却还要打针吃药逼的自己发疯是什么感受吗?”

    “哦,我忘了。你一直宣称当年杨家的破产是我父亲动的手脚,你父亲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是我许家的错,你母亲抑郁而亡是我许家的错,让你从一个富二代沦落到穷小子也是我许家的错。”

    “扮演了这么长时间的受害者,你不累吗?”

    男人嘴唇蠕动,惊讶、意外、恐惧、慌张一闪而过,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他知道要是不说点什么,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就毁了。

    “窝,我没有。”

    为了吐字清晰,杨潇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的说。

    “没有?”白芷不依不饶,“你敢对天发誓吗?”

    “当然敢!”从来不信神佛的男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至于他这些日子的倒霉和前几天万安寺主持的拒绝,在他心里不过是觉得运气不好而不是这世间真有仙佛鬼魔。

    所以为了自证清白,也为了取信于人,他竖起两根手指指天发誓,“我杨潇对天发誓,没有做过对不起许家的事,若有则五雷轰顶天打雷劈!”

    “轰隆。”

    随着他的话落,挂在他头顶的吊灯像是回应似的倏然落下,要不是男人反应快,就要被当头落下的吊灯砸了个头破血流。

    可即使没有头破血流,因为离得近,他的脸上和身上也被吊灯的碎片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有细细的鲜血冒了出来。

    众人:........

    感受到周围诡谲异样的目光,杨潇上前走了两步,想要解释,刚说了“诸位,这只是个.......”意外二字还没说完,就见周围的人齐刷刷的退后了一大步,仿佛他身上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仿佛他是个能给人带来厄运的不祥之人,一个个的退避三舍,连头发丝都摆出了拒绝的姿态。

    白芷轻轻笑了一声,听在杨潇耳朵里讽刺意味十足,“阿勒,你可以说这是个意外,要不你去外面再发一遍,看看老天能不能真的降下一道天雷劈了你,还世间一个清静?”

    杨潇:.......

    想应声,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嘴巴似的的说不出话,想用行动证明他问心无愧,一双脚却像在地上扎了根,一动不动。

    白芷又讥笑了一声,大度的摆了摆手,“算了,今天是明老先生举办的慈善晚会,给他老人家面子,我作为晚辈就不惹事了。”

    “至于你,来日方长,自会将你欠许家的一一讨回来。”

    众人:.......

    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晚?

    没看见人家主人已经站在面色铁青的站在这里看了好长时间了吗?

    白芷说完对着程谨招了招手,越过男人抬起眼寻找自己位置的时候,对着仿佛此刻才发现的明家人歉意的一笑,真挚无比的道,“对不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时没控住住情绪,没打扰到今晚的拍卖会正常进行?”

    明家人:.......

    你已经打扰到了。

    没看见大家的注意都被你们夫妻之间的大戏给吸引住了吗?今天的晚会即使能正常举行,恐怕也会意兴阑珊了。

    但看着女人泛红的眼角,想着她刚才的控诉,刚入公司尚在锻炼期间的明家青年也不忍心苛责她,只能扬起了笑脸,大方的道:“没有,拍卖会刚要开始,大家快入座。”

    众人看着不知何时早就站在台上的司仪和四周已经坐了不少人的座位,各自抱着心满意得的满足散开,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穿着红色汉服的美女司仪收到东家的眼色后,敲了一下响锤,清脆悦耳的声音透过耳麦在整个大厅响起,“拍卖会现在开始,有请第一件拍卖品十八罗汉浮雕.......”

    随着司仪卖力尽职的渲染,拍卖会上的气氛渐渐的热烈起来,众人也一一进入了角色,举起号码牌拍下了一件件中意的物品。

    现成不时有镁光灯闪现,但本该积极工作的陈述却抱着相机一遍遍的进行回放,脑子里开始构思起明天的新闻内容。

    标题他已经想好了,就叫。

    #可怕,许氏集团现任总裁骗妻杀父,只为报仇?#

    #震惊,一桩旧案,牵扯豪门两代恩怨情仇,真相究竟为哪般?#

    #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居然同床异梦,妻子被枕边人算计多年#

    .......

    第二天,随着陈述的劲爆报道席卷H市的同时,无数关于杨潇心狠手辣骗人骗财还无视法律设计杀人的新闻像是雨后的春笋,一窝蜂的占据了各大报纸的版面。

    就在大部分人唾骂杨潇无耻下流,一部分人保持中立持观望态度,一部分人精神紧绷随时准备反扑的时候,程家的官网上挂出了一封律师函。

    上面字正言辞的列出了杨潇对许白芷的各种伤害,以及许白芷对他指使杀人的控诉。

    同时,还附上了一封离婚声明。

    律师函一出,一部分持观望态度的人有一半入了白芷的阵营。

    “总裁,现在网上的言论对我们很不利,需不需要找人反击回去?”助理匆匆推开了总裁办的大门,急切的问道。

    “不,若是我们反击,只会让这件事的影响越来越大,无视他们才是此时最好的办法。”杨潇嘴角含着冷笑,还有几丝红肿的脸颊透着狰狞,“毕竟许氏现在的股份都握在我手里,他们再怎么蹦跶除了赚点普通民众的同情之外,于公司大权上并没有什么用处。”

    “是,幸亏您有先见之明。”助理也想到了这一点,慌乱的心不由安定了几分,有了心情拍老板的马屁。

    “不过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男人看着网上一边倒的舆论,眼神阴狠,神色冷狞,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带着令人悚寒的戾气,“给对方发一封律师函,告他们诽谤,摆明一下我们的态度。”

    “至于离婚声明.......”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有年份的木质办公桌上点了几下,“就依她所愿,不过声明上要着重表明我是不愿意离婚的,之所以离婚都是为了满足许白芷的要求。”

    “是,我知道了。”助理立马明白了自己总裁的意思,这是为了搅乱池水,让大家看不清真相,不要一边倒的向着大小姐。

    “那要不要把大小姐有精神病的事情也点一下?”

    “不用。”男人眼神深沉晦墨,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她既然正面撕破了脸,想来也不会留这么大一个漏洞给我们,与其不小心陷入他们的陷阱,不如一开始就放弃这块鱼饵。”

    谁知道在他点出她有精神病的时候,他们不会立即扔出一摞证明她精神正常的权威证明呢。

    这个赌,他不打。

    另一边,程谨看着大理石茶几上摊开了一摞证明,慵懒的躺在沙发上,转着手里的手术刀问,“你说杨潇会不会再给你扣上精神病的帽子,否定你说的话?”

    “应该不会。”白芷端着一杯茶啜了一口,“以他的智商,应该不会想不到这点。”瞅了一眼三家权威医院开的无病证明,“不过时有备无患罢了。”

    果然,等看到杨潇只发出了律师函和离婚声明,其他的一概没提后,程谨有些失望的瘫在了沙发上,“真是可惜了,少了一个打脸的机会。”

    “话说,你们姐弟俩也够蠢的,股权转让协议和代理协议就这么轻易的签了啊?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吗。”想到这点程谨就来气,本来他们可以更轻松的拉下杨潇的,谁知道不但姐姐傻,这弟弟也蠢。

    姐姐将股权转让给了杨潇,弟弟将股权代理权给了杨潇,整的他们两个许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手里居然没有股权,也是够可以的。

    白芷端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

    这么蠢的事是原主干的,这锅她不背。

    倒是一旁坐着的青年羞愧的将头埋进了沙发,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他错了,他有罪,他该罚。

    如果上天给他一个重来的机会,他一定将股权代理协议狠狠的摔在杨潇脸上,赠他一个“滚”。

    “行了,多说无意,按原计划行事。”

    既然不能走和平道路,那么也就只能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了。

    “找到那个撞了我爸的司机了吗?”

    “还在找。”说到这里程谨不由有几分心虚和羞愧,想当初自己可是拍着胸膛保证不出半个月,他就能将当初那个肇事逃逸的司机找出来的,可这都快一个月了,也没有那个司机的消息。

    藏得真是够隐秘的。

    “也或许不是他太会藏。”白芷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而是他根本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你的意思是杨潇杀人灭口?”

    白芷问:“不可能吗?”

    “不,简直太可能了。”程谨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世上没有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的了。杀了司机就没人知道是他在幕后指使,这样他就更安全了。”

    白芷道:“可这样也会留下更多的痕迹。”

    做的越多,留下的线索越多。

    杀两个人和杀一个人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可是耗费的心力和布局绝对是不一样的。

    只要找到了他杀害司机的证据,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出他唆使司机杀许飞鹏的事情。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那个司机不会留下些什么证据。

    “101,这事你帮着查一下。”白芷对它下了命令,只要是人,只要活着,总会留下自己的痕迹,吃饭、住宿、开车甚至洗浴、加油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会不经意间成为你生存的痕迹被人、监控保留下来。

    只要去找,总能找到。

    无非是大海捞针耗时耗力罢了。

    但是交给101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高科技智能系统,它的信息收集能力和处理分辨能力都远超这个世界的水平。

    别人查一年都查不到的事情,交给他,用不了一天就能找出来。

    这就是等级的差距。

    101高兴的领命去了。

    程谨按照计划开始动用程氏集团的力量狙击许氏的股票,拦截许氏的生意,打压许氏的合作,截断许氏的银行贷款,像是张开了一张大网,将庞然大物一般的许氏罩在了里面,从四面八方开始蚕食。

    杨潇收到消息的时候,即使心里有所准备,也都提前制定了计划,面对程氏突如其来的攻击,也是有些□□乏力。

    看着不断下跌的股票,听着又一家合作商终止计划,接了银行停止贷款并要求在规定期限内还上贷款的电话,饶是强大如杨潇,也忍不住头疼的叹了口气。

    “这许白芷究竟给了程氏什么好处,能让他们暂时止了内斗,一齐对付起他来?难道是要将许氏分他们一半?”

    要知道程谨之所以能被送进精神病医院,也多亏了他那群自私自利的家人。若是没有足够的好处和至高的利益,他们怎么会放过程谨这个大威胁而帮着许白芷这个不相干的女人来对付他。

    杨潇虽然没有完全猜中,却也不远了。

    白芷的确许诺,将许氏从杨潇手中讨回来后,送给程氏20%的股份。

    要知道除去其他股东的股份,许氏姐弟手里加起来持有的也不过是45%,并没有占到绝对的控股。

    要是董事会和程氏联合起来,很容易就能推翻了他们的统治权。

    还是那句话,这些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

    而且白芷觉得只要自身足够强大,持有的股份少了,日后再想办法收回来一些就是。

    但若是不趁早将杨潇拉下马,等她准备好了,杨潇的根基也更厚实了。

    那时候难度比现在更大。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今天也是一个大肥章。

    ☆、第 126 章

    这边程氏集团对许氏开展各路狙击, 那头白芷又联系了陈述。

    “您.......想让我发一篇这样的报道?”环境优雅飘扬着优美钢琴曲的咖啡厅内,陈述看着在身前摊开的纸张,目光复杂的盯着对面那个高贵优雅的女子。

    不太明白她的神经是否正常。

    前几天还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联合外人将自己的丈夫骂的狗血淋头怼的颜面尽失下不来台, 现在大街小巷里还流传着杨大总裁各个版本的负心渣男话本。

    可一手促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现在居然又想替前夫挽回声誉,特意找他写一篇豪门公子落难奋斗史,着墨描写他那令人同情的小时候, 令人励志的青年期,以及他黑化的缘由。

    虽然听起来也情有可原, 可是!

    你都将人踩到脚底了,现在又出来为他洗白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做人要从一而终,不能三心二意!

    再说了, 现在大众差不多都接受杨潇就是一个心狠手辣, 负心薄情的渣男了,突然为他洗白, 就不怕对自己不利吗?

    要知道您可是要争回许氏万贯家产的人啊。

    还是说,看到杨潇这么惨又心生不忍,旧情复燃, 想要死灰复燃破镜重圆?

    醒醒啊, 大小姐。

    您跟他之间可隔着血海深仇!

    在听到对面女人肯定的答案后,陈述只觉得一大盆狗血兜头泼下, 让他这个身经百战自认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记者也一时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白芷看着对面的青年脸色不断变幻,时而欲言又止,时而惊诧不解, 时而复杂难辨,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不过却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白皙莹润的手指握住勺子在咖啡杯里不紧不慢的搅动了几圈,末了在杯沿轻轻敲了敲,唤回了青年的心神,“这笔生意做不做?”

    青年想都没想的回答:“做。”

    开玩笑,十万块呢。都快赶上他小半年的工资呢,傻子才不做。

    管她什么目的,看在钱的份上,一切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陈述扬起了公式化的笑脸,“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将这篇稿子写出来,保证让您满意。”

    “嗯。”白芷应了一声,随即又递过来一张纸,“那片稿子发布后,第二天趁着热度发酵的最好的时候,将这篇稿子也发出去。”

    陈述笑眯眯的拿起纸张看了一眼,只一眼就顿住了。

    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揉了揉眼睛,睁大眼睛重新看去的时候,那上面的白纸黑字一字不变。

    “什么上代恩怨,不过是杨潇为了自己的野心披的遮羞布罢了。杨家的破产根本就不是许氏干的,认真来讲还是杨父自己投资失利在先,经营不善再后才有了杨氏的破产,许氏这锅背的也太冤了。”

    “最冤的还要数许家大小姐好。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以为是良人,没想到是头中山狼。被骗人骗心不说,还将自己的家产都给赔进去了,这还不算,连爹都被心上人害死了,自己还好好的被按上精神病的名头送进了一群疯子住的地方。本年度最佳命苦人,没有之一。”

    陈述看看手里的纸,又看看对面言笑晏晏的女人,脑子里已经是一头雾水,双眼冒蚊香了。

    这........难道是欲打先夸?

    “这是十万,给你买水军刷热度的。事成之后再给你十万的辛苦费。”女人神色温和的又递过来一张支票,“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陈述下意识的答。

    “那就拜托你了。”

    看着对面女人笑的一脸温柔无害的样子,饶是不认为自己是善人的陈述也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暗叕叕的往后挪了挪身子。

    女人心海底针,豪门贵妇的套路更要深。

    惹不起,惹不起。

    还是离远些,保持安全距离。

    不过委托吗,看在钱的份上,还是要接的。

    谁让他一个奔三的青年,每月还有房贷车贷要供呢,不努力就是要随时喝西北风的节奏呀。

    陈述一脸沉重的握住支票夹着文件走了。

    白芷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起身融入了茫茫人海。

    .......

    “总裁,今天网上突然出现了对您有利的报道,下面一溜的都是对您有利的言论。”随时注意网上动态的美女秘书抱着平板进了总裁办公室,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了老板。

    本以为这突如其来的神转折能让自己boss紧皱的眉头松展一些,没想到总裁听了这个好消息之后不但没有半分喜悦,眉头还皱的更紧了,脸色也愈发深沉,像是酝酿了狂风暴雨,随时准备将人吞噬。

    美女秘书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一步,远离了前方迫人的低气压。

    “拿来我看看。”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美女秘书赶紧将手里的平板递了上去,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等待上头的吩咐。

    不知是不是错觉,美女秘书只觉得办公室的温度越来越低,冷的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都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让她想搓一搓。

    可想到这是什么地方后,又用强大的自制力控住住了。

    半晌后,就在美女秘书怀疑自己要被冻感冒了的时候,老板发话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得到赦令的美女秘书忙不迭的走出了办公室。

    踏出门的那一刻,感受到外面和里面截然不同的温度,美女秘书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仿佛活了过来。

    妈呀,冻死宝宝了。

    杨潇看着这貌似对自己有利的报道,一颗心却止不住的下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为了让热度下去,他并没有安排人为自己洗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本身.......本身确实也不干净。

    报仇的理由骗骗那些不知情不知事的年轻人还行,在那群商业精英面前尤其是知晓事实的老人面前根本站不住脚。

    对,他其实早就明白过来杨家的破产和遭遇和许氏没什么关系。

    可是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奋斗下去的理由,一个支撑自己拼搏下去重新回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有豪车接朋友相绕的理由。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享受过富贵,就再也忍受不了贫穷。

    遇见许白芷是意外。

    他本来也没想着利用她,可在知道她的家世,透过她重新看到那奢华富贵一角的时候,本就不甚平静的心就开始剧烈的跳个不停。

    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再也不要过这种为了生活忙忙碌碌疲惫不堪的日子了。

    只要抓住这个女人,一切都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回到他手里。

    比起自己辛苦奋斗二十年都未必能成功,这条通往快捷胜利的道路实在是太诱人了。

    诱人的他抵御不住,没纠结多久就选择了沉沦。

    谁让.......许家是那场收购案最后的胜利者呢,不找他们报仇找谁呢。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他为自己讨回公道没有错!

    可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关于他那段往事的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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