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岁头上动土,陪着笑说。
“我吃饱了啊,还留在里面做什么?对了,你想不想知道他们在哪儿?我手机上有定位消息,可以免费发给你的。”
“不用!”
傅卿言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瞥了眼想看自己笑话的妹妹,头也不回的往车库走。
看他开车扬尘而去,她思考要不要叫上周深一起去看热闹,以报昨日之仇。
吃完饭的余曼,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心里想的都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像肖律师这样的人。
“肖律师,你是怎么每天都保持乐观积极的?”
她只能看见事物衰败的一面,他一般看见的都是欣欣向荣的一侧,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有吗?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应该和我母亲有关系,在我小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会先笑着安慰我们一切安好。”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我们处变不惊,万事往好的方向看的心态。”
听完,她愈发羡慕这个人,羡慕他有个和谐幸福的家庭,有段堪称完美的童年时光,有颗乐观向上的心。
“原来是这样啊。”
从出门到回家,没人说起之前的事,他没追问她和傅卿言的真实关系,她也不想再提过去。
回来的时候遇上堵车,到家已经是黄昏时分,天上大片的火烧云,煞是绚烂华丽。
“谢谢你送我回来。”
“余小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下次来你们学校,能请你当导游吗?”
“当然没问题,奶茶热量太高,下次我请你喝酸奶。”
“好,我先回去了。”
两个人在路边告别,殊不知不远处的车里,一个男人正抽着烟看着这一幕。
心情不错的余曼,蹦蹦跳跳的往里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一声巨响。
她被那个动静吓得身子一歪,下意识的看过去,见傅卿言站在车边,神情凛然的看着自己。
“……”
她瞪着眼,想不通他来这里做什么,也猜不到他来了多久,但她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少爷现在很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今天也是会被媳妇气死的一天。
☆、干一架
第 29 章
“今天,也是偶然碰到的?嗯?”
傅卿言逆光站在车边, 指间还夹着一根没掐灭的香烟, 清清冷冷的立在炙热的夕阳下。
“你…怎么来了。”
余曼捏着肩上的背包带子, 不敢向他靠拢, 甚至还想往楼里跑。
“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翅膀硬了, 她越发看不惯少爷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听了这话没来由的怒向胆边生。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我说过了,咱们两清。从现在开始,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等到明年七月, 我会从这个城市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眼前,不碍你们的眼。”
看着他笼罩在阴影中的脸,她不疾不徐的说出自己的心声,没注意到那半截烟已经被捏他扁了。
“傅先生, 后会无期。”
说完, 她绝情的转身进楼, 夕阳下的男人愣了一下, 扔掉烟追过来,刚拉住她的手,就被惊弓之鸟般的女人连揣了几脚。
“你放开,别碰我……”
她一边打,一边高喊, 把害怕、不安、恐慌、厌恶……全都表现在脸上。
被打疼的男人,皱着眉头却不敢松手,也没太敢使劲儿,他看出来了,她现在不正常。
“你冷静一点!我不是坏人。”
每次他抬手,她都会躲,下意识的躲,不是怕他,是童年阴影带来的条件反射。
“你放过我行不行,我就一年了,最后一年,能不能让我顺心一点。”
“……”
听她反复提到“一年”这俩字,傅卿言面上一怔,用力握住她的胳膊,把她压在了墙上。
“一年?毕业后你干什么,自杀?”
“关你屁事!”
她红着眼,态度嚣张甚至是恶劣,可他顾不上那么多。
“老子当初救你,不是为了明年替你收尸!”
“你只是想赎罪,如果我和杜希长得不像,你不会救我!”
知道说这种话不合适,但她还是说了,孤儿当久了,不需要所谓的避风港。
“说你的事,你提什么杜希!”
“你不让我提,我偏要提,你现在这么后悔,当初做什么去了!”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也可以这么恶毒,专挑他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捅刀子,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一向无所不用其极。
当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时,离开没多久的肖元哲拐回来,给她送落在车里的耳机,不曾想看见令人发指的一幕。
在俩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文质彬彬的肖律师抡起手给了傅卿言一拳,把余曼也吓懵了。
之后的事,就完全不受控制,两个男人从楼梯口打到户外。
最开始的一拳,肖律师是占了偷袭的便宜,论打人,三个他也不是少爷的对手。
看着把人摁在地上打的男人,余曼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拉开他,走投无路的去花池抓石块往他身上扔。
此时此刻,她看见的人不是傅卿言,而是小时候在屋子里殴打妈妈的禽兽父亲。
被石子砸中的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边魔怔的女人,下意识松了揪住肖元哲衣领的手。
本该趁此机会反击的男人,也觉得情况不对,因为她一边砸,一边目光呆滞的咒骂。
“砸死你,去死吧……”
在他们都停手的时候,她也没停下来,手里的石块还越来越大,甚至险些砸到肖元哲身上。
少爷最先反应过来,跑上去捂住她的双眼,把她搂在怀里,顺手将石头打落。
“没事了,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欺负你们了。”
肖元哲不明白怎么回事,偏生傅卿言也不许他靠近,一个人霸道的拢着怀里的疯子。
“她怎么了?”
“和你没关系,滚!”
“……”
他也算见过不少男人,真没哪个像傅卿言这样不讲理的。但是,少爷完全顾不上他,他现在只是后悔没强迫余曼去看医生。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不说话了,呆呆的站在他怀里,眼水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
“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
肖元哲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不敢顺着他的话往下猜想,每次见面,余曼都会推翻他对她的原有印象。
“我不用你管,我好着呢,没……”
这些话,他听了太多次,这次说什么都不会信,也不肯继续惯着她。
“医生说了才算。”
等了半天,也没见这个碍眼的律师离开,少爷嫌弃的放下手,露出她那张遍布泪水的脸。
“肖、肖律师……”
没想到他还在,一想到他听到、看到了自己刚才的样子,余曼感觉自己最后的遮羞布,也掉了。
看着还被人抱在怀里的女人,他也有些后悔没早点离开,现在的境地,最尴尬的刚好是他们彼此。
“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你的耳机掉在我车里了,收好。”
即使心里波涛汹涌,可他还是面色如常的把耳机递过去,只是她还没出手,就被少爷截胡了。
“我们还有点私事要处理,就不送你了。”
少爷赶客的本事一如从前,肖元哲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了笑。
“我先走了,有法律相关的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
待人开车走了,少爷才松手,转身把地上大小不一的石头捡起来扔回花池。
看着满地的鹅卵石,她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想着那几块砸到他身上的石头,心里满是愧疚。
捡完石头他拍拍手过来,嘴角还有点血痕,笑着对她说。
“你的那个律师朋友,不知道打人不能打脸这条江湖规矩?下手比你还损。”
“刚才砸到哪儿了?”
“肩膀,有一块擦着我的脸飞过去了。”
闻言,满心内疚的人咬着牙,不敢告诉他,刚才她脑袋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杀了他、杀了他……
如果他没停下来,她可能会举起那块最大的石头走到他背后,狠狠地往他脑袋上砸过去。
这个动作在她的梦里,已经重复了无数次,每当父亲打人,夜里她就会梦见自己举着巨石站在他身后,一下一下的把他砸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
“给你五分钟,上去收拾必要的生活用品,今晚去我那边。”
“不……”
“别多想,我只是怕你撑不过今晚。”
不管出于哪种心态,他都不会给她做蠢事的机会,明天就算是用绳子,也要把她绑到医生那里。
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余曼被他塞进车,她抱着书包呆呆地看着挡风玻璃。
“我的耳机呢?”
“扔了。”
“扔哪儿了?”
“你们楼下的垃圾桶!”
“你!”
他自作主张的行为,真的让她难以忍受,还没开怼,就听见少爷财大气粗的说。
“你在网上重新选一个,我付钱。”
“我那个本来就是新的。”
“关我什么事,我看它恶心,顺手帮你处理了。”
“你…你怎么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刚才的账我还没和你算,你敢跟我提讲道理?”
理亏的人,不情愿的闭上嘴,抿着嘴闷闷不乐的看着窗外。
重新踏进他的公寓,一进门就被笼子里的芸豆吓得魂飞魄散,几天不见它好像认生了,对着她一直咬。
“闭嘴!”
少爷被吵得心烦,一声怒吼过后,家里消停了。
他转头去给周深打电话,她蹲在笼子跟前看着里面的白眼狼。
“之前那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吗?”
“有啊,你、你终于肯接受心理治疗了?”
知道这个消息,周深激动的舌头都打结了。
“不是我。”
“那是谁?”
“和你没关系,帮我预约一个时间,要明天的,越快越好。”
“凭什么?都不说病人是谁,你就……”
“记住了,是明天!办砸了,我就去砸你的办公室。”
没兴趣听他在那边像个祥林嫂是的抱怨,少爷讲完重点,就直接挂了电话,把那头的人气得想骂娘。
放下手机一回头,发现她还蹲在笼子跟前,他扯了扯领带有些不耐烦。
“你在等它自己开笼子?”
“不啊,我就没想和它玩。刚才看它好像想不起来我是谁了,这样也好,反正我只待一晚。”
如果不是顾忌她的心理阴影,有的时候他真想动手打人,没见过比她更会气人的。
“随你!”
他气急败坏的走回门口换鞋,她也
想起来刚才没找到拖鞋的事。
“原来的拖鞋被扔了吗?我没找到。”
少爷盯着鞋柜看了半天,终于想起鞋子的去向。
“被狗咬坏了,你先穿我的备用拖鞋。”
五分钟后,余曼看着脚下的拖鞋,有种小孩儿偷穿大人东西的感觉,一抬腿鞋子就能甩出去,上下楼更是需要打气十二万分的精神。
“我都想光脚了,这鞋子太大了。”
正在喝水的男人,瞥了眼她装在鞋里的小脚,无奈的撇撇嘴。
“不想穿,你就脱了。”
然后,她就真脱了,把鞋子摆回柜子里,光着脚到处跑。
“你脸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
“用不着。”
他脾气一向不好,但她今天心情也不好,不想将就他。
“明天几点去看医生?”
“等周深回信。”
“那好吧,我先上去了。”
现在这种情况,继续共处一室,对她来说压力山大,不如躲回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她发现屋子里有些东西移位了,尤其是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明显像是被人用过了。
“果然,带人回来了吗?”
她站在床边发了会儿呆,最后一拍脑门打醒自己。
“这是他的地盘,带不带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想这么多做什么!”
等把床上的东西都换掉,她也快累的说不出话了,从包里翻出洗漱用具打算洗个澡就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mmp被情敌打也就罢了,还要被媳妇用石头砸,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鳗鱼:过不下去就离呗,不对,还没结婚,用不着离。
少爷:你信不信我今晚找东西把你绑在床上?
鳗鱼:……
【鳗鱼开始接受心理治疗,剧情走向就会往甜文的方向走。惦记她自杀的宝贝们,你们可能要失望了,有少爷在,不可能的。】
少爷人前人后一直是两种状态,不是精分,就是傲娇。在外要端着,在家才可能摘掉面具,所以婚前婚后两个人都是两种状态。
☆、小动作
第 30 章
相安无事的度过一晚,余曼睁眼的瞬间片刻失神, 搞清楚自己在哪儿, 才掀开被子下床, 洗漱的时候, 傅卿言推门而入, 把咬着牙刷的她吓了一跳。
看着腮帮子鼓的像仓鼠一样的女人,他抿着嘴面无表情的进来,走到她身边站住脚,自然的拿起杯子里的牙刷。
“约的时间是八点半, 你动作快一点。”
她吐掉嘴里的泡沫,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昨晚又做噩梦了,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她收拾好就去厨房,把冰箱里的剩菜拿出来加热,很快就把早餐弄好了。
少爷换好衣服下来,扫了眼桌上的剩菜, 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开心。
“就吃这些?”
她抬头, 看见他嘴角的淤青, 瞬间瞪直了双眼。
“你、你的脸?”
“你才看见?”
少爷挑了挑眉, 似是对她的观察力表示不满,她咬着嘴角心虚的点头。
“刚才没注意,要不要擦点药?”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因为自己才被打,如果没看见还好, 看见了她就不能当没看见。
“过两天就好了。”
今早照镜子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不过转念一想,那个律师挨得拳头也不少,少爷心里就舒坦了。
“那好吧,昨晚外卖点太多了,没吃完呢,你要是不想吃剩菜,出门的时候在路上买点东西吧。”
刚端起杯子的男人听到这话,心口又传来被针扎的感觉,从昨晚到现在,从她身上,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敷衍”二字,尤其是对比过去,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因为怄气,少爷只喝了半杯牛奶,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半分钟,没提开小灶,也没劝他珍惜粮食,像是彻底不想管他了。
见她背着笨重的书包出门,少爷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也和她一样,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知道包里装着她的生活用品,但不知道以什么立场阻止她。
紧赶慢赶俩人还是迟到了十几分钟,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一眼就瞧见了傅卿言脸上的伤,弯着嘴角取笑他。
“哟,傅少,昨儿个去打拳击了?”
“你是医生,不是健身教练。”
少爷这副不好相处的样子,对方似乎习以为常,转头笑着看向余曼。
“跟我进来吧。”
说着,又转头警告旁边的男人。“傅先生不用跟过来,我的助理会带你去休息室等待。对了,我今天就你们一个预约,你可以在休息室考虑一下,咱们之前谈的事。”
“那件事,免谈!”
不清楚他们俩有什么渊源的余曼,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问号,稀里糊涂的被医生请进去。
“坐吧。”
坐在医生所指的椅子上,她双手握在一起,不安的打量四周。
“余小姐不用紧张,在开始做心理评估之前,咱们可以随便聊聊,你之前有接触过相关专业的人士吗?”
“没…有。”
“最近生活中有遇到什么不顺利或者不愉快的事吗?”
“最近?这要看怎么说了,说好也都好,说不好就什么都不好。”
“没关系,你想从哪个方面说都可以,只要是真话,是你心里想说的话。”
“生活上都还好,我对物质要求不高,精神上最近有点失控了……”
傅卿言在休息室等了很久,等到没耐心就想硬闯,好在助理专业素质过硬,愣是把他拦住了。
“先生,您再耐心等一等。”
被人拦了三回后,他干脆就站在办公室外等,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一个闪身走到门口,梁成逸开门看见他,忍不住乐了。
“傅少,今天时间还早,要不然我再给你做个咨询?”
“滚!”
梁成逸是他原来的心理医生,不过少爷属于极端不配合的那种,不主动开口,更不许他催眠,自然也不想听他BB,每次拿了药就走人。
“这里…可是我的地方,你让我滚?”
“……”
少爷一时语噎,伸手把还没回神的人拽到身后。
“你去休息室喝杯茶,我和他有点事要说,五分钟之内出来。”
余曼点点头,迷迷糊糊的跟助理走了,她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可醒来之后全忘了。
“周深昨晚打电话给我,说安排预约,我还以为是你这块木头终于想开了,结果你带了个问题同样不轻的人来。”
“她的情况怎么样?”
“很严重,现阶段她的自杀倾向非常重,还有一定的暴力倾向,看见人动手打架,会不由自主代入自己和母亲,情绪会立马不受控制。”
“能治吗?”
“只要她愿意配合治疗,不过,心理治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这里费用可不低啊。”
说着,靠在办公桌上的男人,把定时器转过来,三个小时零八分。
“看在老熟人的面子上,零头我帮你抹了。”
从小到大,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钱,一见他这副葛朗台的样子,不免有些嫌弃。
“刚才在你助理那办了张卡,她在这的一切费用,我来出。”
“哟,这么大方啊,那我以后可得和余小姐多聊聊,对了,我刚才快收尾的时候问了她一句,觉得你怎么样,你猜她说了什么。”
知道对方正在故意引诱自己上钩,少爷抿着嘴无动于衷的看着他,梁成逸对他这副扑克脸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不逗你玩,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放心,我不会问这种违背职业道德的问题,你们俩的事,我不掺和。”
“下次,我不会送她过来,如果她来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让我知道她在接受治疗。”
“这个你放心,就算我们不提醒你,银行的短信也会告诉你。如果有时间的话,你也多陪她说说话,作为男朋友……”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啊?你不是她男朋友,你干嘛对她这么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六亲不认的傅卿言吗?”
没心情搭理对方的调侃,少爷低头看了眼腕表,说道。
“她心里的问题很多,我治不了,如果你也治不了的话就趁早告诉我,我好给她找医生。”
“我……”
不管是谁,听到这种话也会不高兴,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少爷打断了。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工作,有事再联系。”
说完,他转身推开门出去,留下一个差点情绪失控的心理医生,傅卿言走到休息室,拉着还在回忆的人往外走。
“下次你自己来,记得和他约时间,这卡是周深以前替我办的,送给你了。”
看着被塞到怀里的VIP卡,余曼的眉心都快皱到一起了。
“我有钱。”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这张卡我用不上,难不成你要我当二手的倒腾出去?”
“……”
想到他日常不把钱当钱的毛病,她觉得这不大可能,少爷宁愿扔了,也不可能买给别人。
“这卡里还有多少?”
“这你得问周深,他办的号,我原来的卡都扔了,今天坐在休息室无聊,想起来有一个账号,让梁成逸的助理补了一张。”
如果她再清醒一点,定能发现少爷今天不对劲,他说话一向简单明了,不屑于和任何人解释,除非他撒谎了。
“你要是真觉得愧疚,一会儿午饭你请。”
“好、好啊。”
知道她不想欠别人的,少爷主动帮忙找了个台阶,她虽然没发现是他故意的,但还是很满意这个提议。
“你想吃什么?”
考虑到她不是过于充足的小金库,少爷真不知道能吃什么,太贵的地方她请不起,便宜的东西他没印象,纠结半晌干巴巴的挤出一句。
“你量力而行吧。”
“那…去吃鱼吧,我好久没吃鱼了。”
她一个人住懒得弄太复杂的菜,也不敢做大菜,差不多是一直吃素的状态。
“随你。”
捏着烫手的卡,余曼心事重重的低着头,想了好久,电梯快到底的时候才开口。
“对不起,昨天伤到你了。”
“提这个做什么,我就当昨天那人不是你。”
他这样说,倒是让她更加难受了,宁愿少爷发脾气骂自己一顿,至少出出气也是好的。
“我会好好接受治疗,不会再让昨天的事发生。”
“记住我的话,我救你不是为了哪天接到警察的电话请我去认尸,也不是为了你的那份保险赔偿。”
刚有钱的时候,她买了一份商业保险,受益人填了他的名字。余曼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一直都知道。
“我、我不知道能填谁的名字,那个时候,除了你,没人愿意帮我。你给我的钱,我肯定是还不上的,我就想如果我发生了什么意外,你的钱也不算打水漂了。”
她摆脱追债人之前,就和家乡的亲戚断绝了关系,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身边唯一有联系、有关系的人,只有一个傅卿言。
“你当我缺那点钱?”
“你不缺,可我心里记着呢,就算把我的器官都卖了,也值不了那个数……”
她越说越骇人,少爷没忍住,抬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力气虽然不大,却差点把毫无准备的人拍出去。
“你再提这些,我一会儿就把你卖了,看看能不能把我砸在你身上的钱挣回来。”
她捂着后脑勺,转头看着他,无辜中带着委屈的表情,看得少爷心烦,想再拍她一下,又怕吓到她,正好电梯门开了,急忙握住她的手,把人拽出去。
“快点找吃鱼的店,都中午了!”
“你、你先松手,我用手机查一下。”
挣脱他的手,余曼低头从小包里掏手机,这一片她也不常来,不过好在现在网络发达了,在上车前就找到了一家评分不错的鱼庄。
“这个吧,我看评论还不错,离的也不远。”
周末+饭店,鱼庄的生意火到爆,俩人运气好才找到座位,她把手机放到桌上。
“我去趟卫生间,你点菜吧,你早上没吃东西,别点太辣的。”
本来她是想在那边解决完生理问题再走,可惜少爷心急,拽着她就出来了,现在她感觉膀胱快炸掉了。
见她还记得自己早上没吃饭的事,男人脸上冷漠的表情有回暖之意。
“去吧。”
她离开座位不久,手机就震动了,正在点菜的男人,被那阵声音弄得心烦气躁,拿起来一看备注,更是火冒三丈。
“肖律师?”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肖律师就是昨天被他打的那个男人,一向心高气傲的男人,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鬼使神差的挂了电话,还把那个号码拉黑了。
“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等她回来,他对有人来电的事只字不提,注意力都在心理治疗这件事上。
“你每周至少过来一次,心理治疗是个长期的过程,我不会过问你的情况,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最后几个字,余曼感觉鼻子一酸,泪水顺着眼角往外冒,她捧着杯子埋着脑袋点了点头。
“好,我记住了。”
“我是说不主动管你的事,你是个成年人,不需要我看着。有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只要你找我,我还是会帮你。”
虽然他做了补充说明,对她来说依然没什么用,心里还是很堵,仔细一想少爷确实是最后一个愿意管她的人。
“好!”
她一直盯着杯子,傅卿言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明明是成全她的心愿,现在看着她闷声闷气的样子,又好像是他做了错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的日常:掐电话,拉黑,装作不知道。
【小剧场】
少爷不喜欢应酬,酒会之类的活动,心情不好就不去,余曼也知道他这个被人惯出来的毛病,所以公司举行各种聚会,她都懒得和他提,每次都一个人去。
直到某天,两家的聚餐地点重合了,少爷目光如炬的看着站在一群爷们儿之间的女人,心里的火瞬间有三层楼那么高。
鳗鱼一回头,看见那边冷着脸的男人,突然间就蒙了,正在这个时候,肖元哲说了一句,“你不是说他晚上要加班,所以来不了?”
少爷听到这话,脸色黑的堪比锅底灰,不慌不忙的过来,挤出一抹狞笑。
“你今天不是说在公司加班,让我别等你?”
谎言不攻自破后,站在一群人之间的鳗鱼,就想找块豆腐撞死自己,偏偏这个时候,周深还要跳出来搞事情。
“鳗鱼,你是觉得傅卿言长得太丑,拿不出手吗?聚会都不带上他?”
她狠狠地剜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警告他闭嘴。
“我…我们是员工聚餐,我不知道可以带家属。”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都是人精的同事,今天竟然不帮忙,反倒一个劲儿给她拆台,一个女同事小声的说。
“我提醒过你,可以带家属的丫,但你说傅先生太忙了,不是出差就是加班要不然就是在家里带孩子,所以每次都不能来。”
突然间,余曼感觉自己今晚要无家可归了。
“不、不是,前几次,他真的有事,时间不早了,大家快回家吧。”
“什么,前几次?还有多少次?”
肖元哲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难得看见傅卿言这样,他瞥了眼求助的余曼,低头清清嗓子说。
“我们事务所,从去年开始,就是每两周举行一次聚餐,怎么,她没告诉过你?”
余曼终于确定了,这些人都想让自己死,所以一个劲的在这补刀。
“去年?两周一次,余曼你可以的。”
说完,少爷丢开她的手,转身往外走,她转头瞪了眼这群看热闹的人,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你们等着,别哪天栽到我手里!”
丢下这句没什么力度的威胁,她提着包飞奔而去。
“你听我跟你解释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次不是故意,两次不是故意,现在,你是习惯了吧,觉得我配不上你们事务所的饭局?”
“我没有……”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信你说的话,把我逼急了,明天就把公司买下来,让你天天给我端茶送水!”
“……”
让余曼更措手不及的是,当晚休息的时候,少爷直接抱着枕头去了客卧。被拦在门外的人,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掰手指。
“周深,肖元哲,顾念……你们都给我等着,一个都别想跑!”
☆、强吻
第 31 章
虽然余曼住的地方离后门很近,但傅卿言每次都选择走大门, 开车穿过大半个校园才来到家属区, 车子刚拐进路口, 他余光看见那辆停在楼下的路虎, 以及站在车边满脸焦急的男人。
少爷低头瞥了眼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的女人, 眼底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以往会把车停在楼下的他,今天才到路口就踩了刹车。
“到了。”
“嗯?”
睡眼朦胧的女人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环顾四周解开安全带下去, 摔上车门去后座拿书包,发现少爷也跟着下车了。
以为他有话要交代, 她眯着眼从车头绕过来,全程没注意到十米外那辆有点眼熟的车,自然也没看见站在车边的肖元哲。
“我保证,每周至少去一次梁医生那……”
站在阳光下的傅卿言像一棵笔挺的白杨树,把娇小的她全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也把她看向那边的视线挡了七七八八, 知道那边的人正在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少爷抿着唇, 唤了她一声。
“余曼。”
她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眨了眨眼好奇的看着他,粉唇刚张开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的男人突然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拉到怀里。
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胸口, 受到惊吓的人把嘴张到最大,接着他低下头,俊朗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薄唇贴上她的唇畔。
砰、砰、砰……一瞬间,她耳边除了急促的心跳声,便什么都听不见了。心里仿佛有个人在击鼓,敲得她耳膜生疼,双手无力的抵着他的胸口,想推却使不上劲。
过了不知多久,差不多她感觉到腿软想往后倒的时候,少爷终于饶过了她快被咬坏的红唇,却没立即松手,她全身的重量都靠后腰的大手支撑着。
“记住我的话,好好活着,有困难可以打我电话。联系不上我,可以去找周深。”
她脸上飘着两片红晕,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晒的,整个人都有种晕头转向的感觉,少爷收回手的时候,她身子晃了一下,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去。
“我走了。”
她呆呆的站在路口看着他上车,毫无防备的吃了一嘴的灰,被尾气呛醒后,她捂着嘴咳了几声,皱着眉头扇扇鼻子周围的空气。
当她转身后,余曼刚抬起来的腿,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放下去,大约在三米之外站着一个人,对方看她的眼神,让她没来由的感觉心虚。
“肖、肖律师。”
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肖元哲扯着嘴角笑得有些苦涩 ,看着不敢上前的人,他也没有抬腿,为她保留一个舒适的安全距离。
“今天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担心你出事所以过来看看,既然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谢、谢谢,可能是我的手机没电了。”
她确实不知道有电话的事,可他却不能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尤其是当他看见刚才那一幕之后,心情就莫名的沉重了。
“冒昧的问一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雇主?金主?这两个称呼是她给的解释,但他觉得都不合适。
即使迟钝如她,这一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肖律师对自己的态度,似乎过于热情,已经远超了一般的热心肠。
“肖先生,你……”
她想问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又怕是自作多情了闹笑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没猜错,我可能是有一点喜欢你了。”
“???”
看着她瞬间快要蹬掉的眼珠子,他低头自嘲的笑了笑。
“我是不是出现的太晚了?”
昨天回家后,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查一查她的过去,她身上似乎背负了很多秘密。在一番心理斗争后,冲动被理智压了回去,他决心听她自己讲,如果她不愿意讲,他就慢慢等。
“肖先生,你是不是…我、我们不合适的,你适合更好的人,而且、而且我现阶段不会考虑这件事,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善良的,但……”
大概就是因为他太善良,导致她连句完整的拒绝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但是这种现象,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余小姐,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有!”
别的不好说,但这一点她可能肯定,男朋友这种生物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需要。
“那我就还有机会,刚才的事我会忘记。今天,你是去看医生了吗?”
昨天他听得很清楚,那个男人说要带她去看医生,今天一上午,她都不在,刚才他们俩又一起出现了。
“嗯,我上午去看心理医生了。如你所见,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必须接受心理治疗。所以,肖律师,你刚才的话,我会当做没听见,我连和你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更没有……”
她一开口就是这种妄自菲薄的语调,肖元哲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抬手止住滔滔不绝的她。
“余小姐,如果我的坦诚让你感到紧张和害怕,我愿意从朋友的关系开始发展。不瞒你说,每次见面能在人群里把你认出来,对我来说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不擅长记人脸,前几次我们重逢,我却一下子能认出你并且叫出你的名字,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暗示。”
“肖……”
“你今天辛苦了,快上去休息吧,我来只是想确定你是否安全,现在我可以放心了。以后遇到什么问题,不管是不是和法律相关,你都可以联系我。”
突然间,她觉得肖元哲比自己更需要梁成逸,为什么会有这么固执又奇怪的人。不说别的,就刚才少爷那番逾越的行为,也足够让正常男人心里膈应。
“我……”
知道她一开口就是拒绝,以往进退有度的男人,今天故意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立场不变,只要你没有男朋友,我就还有机会。”
刚才虽然隔得远,可他看得很清楚,余曼完全处于被动,甚至是茫然的状态。再联系昨天发生的事,他越发坚定是那个男人对她死缠烂打。
想着肖律师可能是一时脑热,她觉得冷静一下也没错,也许他回家之后,想法就变了。
“那、那我先上去了,你路上小心。”
爬楼的时候,她越走越吃力,干脆站在楼梯上喘气,不知不觉想到刚才少爷诡异的行为,想打电话过去骂他一顿,顿时又想起自己没接到电话的事,急忙从包里翻出手机。
“没有记录啊,什么都没有。”
以为是手机出现故障了,她点开电话簿,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姓肖的。
“我明明存了号码的呀,号码呢?手机才用一年,就不行了吗?我还想用到毕业的……”
……
“你哥今天带了个女人去梁成逸那,据说还是个姓余的女人,元芳,你怎么看?”
正在海边度假的傅诗雨,听完周深的话,面色不惊的端起杯子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眺望远方白色的浪花,笑着说道。
“说明,我之前猜对了,他确实对鳗鱼认真了。”
“卧槽,你怎么能这么淡定?”
“意料之中的事不值得惊讶,而且我又不在国内,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倒是你,多帮帮他们,我哥那个人就是块千年寒冰,一般的女人还没把他捂热,就先被他冻死了。”
“鳗鱼看上去不是一般女人,但也难保她出师未捷身先死,你在旁边给他们俩做好保暖设施,别让她被我哥气死或者冻死。”
听着她慵懒的声音,周深想从电话里爬过去打死她。
“你倒是会差遣人啊,你们傅家的事,凭什么安排我去跑腿?”
“凭你是哥最好的朋友啊,你总不想看着他一辈子这样吧?你信不信,如果余曼出了事,他会比当年更丧心病狂,你也不想再看见他发疯吧?”
“……你是在威胁我?”
她笑了笑,放下杯子,动作优雅迷人。
“我哪敢啊,过几天我就回去,到时候去见见鳗鱼。我哥太骄傲了,放不下面子,就算心里惦记人家,也要装得什么都不在乎,这种男人啊,最麻烦了。”
“你们傅家,就没一个不麻烦的!”
“那倒是,你帮我稳住他们,下次我请你来玩,这边海滩上的美女都是波涛汹涌的,很符合你的品位。”
大概是看在美女的面子上,周深矫情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傅诗雨把手机交给助手,勾着红唇望着起伏不定的海平面,悄悄在心里盘算。
担心她算的不准,周深挂了电话就跑去找傅卿言,他要亲自去探探口风。
门铃响了七八次,屋里的人才过来开门,冷着脸看向不请自来的人。
“你来做什么?”
“鳗鱼呢?”
“学校。”
“你怎么又放她走了?还有,她好好的,怎么就去看心理医生了?难不成,你已经把她逼疯了?”
要不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少爷真想一脚把人踹翻,“和你有关系吗?”
“有啊,你这个不吃回头草的人,突然回头了,我当然要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叫回头了?我现在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明白,我懂得。”
看着他那一脸浪笑,少爷觉得他什么都没懂。
“我不在乎你懂不懂,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关门了。”
“别啊!我难得来一次,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合适吗?”
仗着脸皮厚,周深无所畏惧的撞开门进去,走到笼子跟前,吹着口哨刺激一心想出来的芸豆,傅卿言被狗叫的声音吵得头疼,冷着脸过来打开笼子。
三个月大的阿拉斯加瞬间跳出来,一把扑到周深腿边,咬着他的裤腿疯狂甩头。
“卧、卧槽,傅卿言你大爷的……”
“你好好陪它玩吧,我去书房处理剩下的工作。”
不管好友的求助和咒骂,少爷撇着嘴挂着冷笑离开,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余曼会不会和那个姓肖的男人怎么样,已经开始后悔刚才走得那么干脆,偏偏周深还不知死活的上门找事,他没自己动手已经算仁慈了。
“你…你特么就这样走了?把狗弄走,老子的裤子!”
撕拉一声,深色的长裤被芸豆从小腿处撕开一个大缺口,周深瞬间蒙了,急忙甩开“疯狗”去追傅卿言。
“你们家狗打疫苗了没有!老子的裤子被它撕烂了,傅卿言你别装死,你说句话……”
知道芸豆只是和人闹着玩,少爷对他的哀嚎不予理睬,谁让他嘴欠来着,总得让他长点记性才行。
“你、你给我借条裤子,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爱走不走,反正我这只有狗粮,如果你不嫌弃,芸豆应该不会吝啬和你分享。”
作者有话要说: 别误会,芸豆真的只是和周深闹着玩,每次出门,少爷都会给它系好狗绳,在家里才允许它浪。
鳗鱼:我感觉今天的剧本不对劲,一个两个男人都疯了,当然,我也快疯了。
【小剧场】
正常情侣或夫妻吵架,大多是男人哄女人,但也总有一两个例外。
少爷属于日常不开心的那种人,饭菜不和口味要闹一闹,孩子不听话要气一气,老婆工作太忙也要嘟囔几句。
大概是余曼早年经历了太多,对他的小脾气都不当回事,觉得有必要哄就哄,没必要就懒得搭理他。
有的时候,她被傅诗雨拽出去逛街,正喝着咖啡的时候,家里的男人打电话过来,让她回家一趟,她一般都会扔下大小姐回家。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惯着他?我哥比你大吧,凭什么老是你将就他?”
“他也很将就我啊,今天不陪你逛了,改天再约。”
余曼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傅卿言的时候,她的耐心会比平时高一个level,对孩子她都没这么好的脾气。
到家后,果不其然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他想出门转转,需要一个人陪他散步。
“你今天买了什么?”
“什么都没买……”
“又在帮我省钱?”
“不是,我看了一圈没看见想买的,都是你妹妹在买,她是真的购物狂。”
“她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少爷一直觉得这些人嫉妒自己,目前为止,就他一个人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所以他们开始孤立他,不带他玩,他也乐见其成只找老婆玩。
“也没有,她就是觉得你脾气太大了。”
“你呢?你也这样认为?”
“我觉得还好啊,你没怎么和我发脾气,走吧,陪你去散步。”
在公园的岔路口,偶尔会看见卖小吃的,多是些甜食,棉花糖、冰淇淋、冰糖葫芦之类的。
她只是偶尔吃甜食,但少爷特别喜欢给她买这些东西,每次出门前还要特地带上零钱,顺着路买过去。
“又买这么多,我都说了,我不吃,你就不怕我长蛀牙?”
“回去刷牙就好了,吃吧。”
她小时候很少吃糖,也就偶尔妈妈会给她买几颗大白兔,少爷知道这件事之后,恨不得天天用蜂蜜把她泡着。
“你帮我吃,我吃不完。”
她把糖葫芦递过去,少爷拧着眉犹豫着咬了一口,因为他怕酸。
“酸吗?”
“有点。”
“那我自己吃吧。”
说着,她把棉花糖递过去,“这个归你,不酸。”
他拿在手上没吃,在他眼里只有小孩子才吃这些东西,但她小时候没吃到,所以他要帮她补上。
“明天周一了,不想上班啊啊啊。”
“你可以不去,辞职了我养你。”
想着她成天和肖元哲低头不见抬头见,他总是不大高兴。
“不行,你当初不是说了,你带孩子我养家,我要是辞职了,咱们一家几口喝西北风去啊。”
这是少爷的原话,可实际上她的工资只够几张嘴吃饭,剩下的开销还是他来出,他一个年终奖就是她十多年的薪水。
“不是还有周深,他不缺钱。”
“周深上个星期已经说了,和咱们全家友尽,你还是放过他吧。”
“对,你妹妹也说了,不想见你,所以……你也不用提她。”
“……”
第一次体验到被人嫌弃的滋味,少爷并不觉得悲伤。
“他们俩也就这点出息。”
“在我眼里,你最有本事,他们俩都是渣渣。”
知道她是奉承,但少爷心里很受用。
“我刚才看见炒栗子的,要不要买一点,你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吃。”
“好啊,可我怎么觉得,还没到家,就被我吃完了。”
“那就多买一点……”
两个人拉着手不慌不忙的往回走,夕阳西下,晚霞把天边烧成绚丽的橘红色,影子被拉的老长,上半身近乎重叠,像一株夫妻树,紧紧缠绕在一起。
(他们俩的婚后,一般都是这个情况,少爷大多数时候还是沉默寡言,鳗鱼还是一如既往的宠老公,不一定是男主宠女主,这个文更多的是互相宠。)
☆、生日宴
第32 章
八月底,院校相继开学, 校园里到处是新生及家长, 怕再遇上一家七口陪孩子报名的盛况, 余曼连续几天都没往前面跑, 她承认自己是羡慕了。
开学热潮过去, 大四学生考研、找工作、公考,各有各的安排,而她这条咸鱼每周去看一两次的心理医生就算功德圆满。
九月九号是傅卿言的生日,早在她给少爷收拾行李箱的时候就见过他的护照, 但某些人以为她不知道,从八月30号开始不断试探、暗示, 最后直接杀到她眼前。
“我哥他不回家过生日,又不喜欢太闹腾。你说,我要怎么才能给他办个低调又不失温馨的生日宴会。”
坐在车里的余曼用书挡着脸,谁让傅诗雨今天开的车,比人还妖艳, 大红色的敞篷跑车, 来来往往的人都要往这看。
“以前怎么办, 今年就怎么办啊。”
“以前?以前就是喝酒、玩, 要不然开party。虽然来的人不少,看上去也很热闹,但我哥一直没笑过,一点不像过生日的人,所以我今年才头疼啊。”
用书把脸盖住的人, 听完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以她这大半年的经验,少爷要是笑了,才说明问题大了,不笑的他,反而是常态。
“你这话什么意思?”
带着墨镜的女人转过来,发现她用书挡着脸,下意识把书拽下来扔到一边。
“你干嘛,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不…不是,我…算了,就这样说吧。”
想着反正也就最后一年,那些八卦早就传开了,她自暴自弃了。
“对嘛,我长得也不丑,而且我是女的,你怕什么?怕我潜规则你啊,你可别瞎想,我连周深都看不上,怎么会对你有想法。”
“……”
大小姐的逻辑诡异到可怕,余曼撇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快帮我想想,周深那个王八蛋的建议是,开个泳装party。我觉得过于低俗,把他骂了一顿,但我自己又不知道搞什么活动好,唉。”
“傅少的生日,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他?呵呵,他会直接把我轰出去,明明是我们一群人给他庆祝生日,可他每次都像个看戏的,完全不参与我们的活动。”
想到少爷那副冷清的表情,她觉得这好像也是常态,他喜欢热闹又讨厌喧嚣,是个非常难伺候的主。
“那…就不办了呗,大家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就好了。”
她已经很久没过生日,也很久没参与别人的生日活动了。母亲去世后,记得她生日的人寥寥无几,不翻日历,她都想不起来快过生日了。
“那怎么行,光吃饭多无聊,不行的,必须想个活动项目。”
问题又绕回原点,余曼觉得脑壳有点疼,低头揉着太阳穴,突然袖子被人扯了几下,她放下手看过去,见大小姐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你那天有时间吗?”
“我、我要上课。”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那天是星期几,只是本能的想拒绝。
“真的假的?你要是上课的话,就说明不是周末,那我们也要上班,就是晚上热闹一下,你都大四了,晚上没有自习吧?”
“我不合适吧,还是你们玩,免得扫了傅少的兴致。”
“你可得了吧,他对什么事有过兴致,你也来嘛,就是吃顿饭的工夫,不耽误多少时间。吃完饭我送你回来,你等等我看看九号是星期几。”
说着,她把手机拿起来,点开日历后激动的一拍大腿,差点把余曼拍的跳起来。揉着发麻的腿,她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激动,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天是星期五!第二天你没课的对不对,你都大四了,周末肯定没课,到时候我来接你……”
顾不上被人拍麻的大腿,她急忙拦住滔滔不绝的女人。
“你等等,我、我有事不能去。”
“嗯?什么事?”
“私人的事,我不会选礼物,也没什么钱,就不给傅少送礼了,你就当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吧。”
她的这些话,算是刷新了傅诗雨的认知,让她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
“你、你这样不好吧?半个月不到,就要和我哥形同陌路了?”
“这样做,有什么不好吗?你们之前不是都期待这个结果吗?”
她不是傻子,大小姐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忽悠她去参加少爷的生日宴会。
“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好久以前。”
她说得很平静,傅诗雨却感觉尴尬极了,好像一个经常在背后嚼舌根的人,被人抓了现行的感觉。
“我、我当时……”
“我知道,因为我这张脸嘛。傅小姐,既然你这么害怕傅少把我当成杜希,为什么又拐弯抹角的撺掇我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我和傅少之间已经结束了,最好的局面就是再也不见。”
他们平时说话习惯多绕几个弯,现在碰上余曼这种故意不给面子的,还真让她有些抓狂,差一点就说出那句“因为我哥现在在乎你啊”。
“额,是这样的,我发现我哥没把你当成杜希,但我有点想和你做朋友,毕竟你也知道,我闺蜜……”
要是在一个坑里摔两次,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见大小姐又开始装可怜,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她的话。
“傅少说了,你闺蜜团十几个人,应该不缺我这种一没气质、二没品位的人做朋友。”
没想到底牌被队友给掀了,傅诗雨咬着牙笑的有些瘆人,想回去打死猪队友,再回来和她讨价还价。
“我不管,到时候我来接你,你要是不去,我就找人把你绑了。”
好话说尽,她决定当一回恶人。
“记住了啊,你要是不给我面子,我就让你在这个学校混不下去,别小瞧我。”
虽然知道这话听听就好不必当真,可看着费力演出的大小姐,余曼是真的有点心疼,她不明白自己去或者不去,对这场生日宴有什么区别。
“好了,我该说的说完了,现在可以带你吃饭去了。”
“我、我就在食堂吃。”
“食堂有什么好吃的?我带你去吃螃蟹。”
说完,她得意的笑了笑,一踩油门开着车出发了,坐在副驾驶上的人,估计了一下车速,觉得跳下去的风险太大,这才乖乖坐好。
吃完饭,傅诗雨打着买礼物的名号,拖她去商场扫货,到下午回家的时候,余曼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上楼的路显得异常困难。
“回来了?”
“嗯。”
打过招呼,她换好鞋子提着东西回卧室,住了几个月,学姐和她依然只是点头之交,这倒是给她省了很多不必要的“应酬”。
睡了一觉起来,她就把生日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消失了一个多星期的女人,又开着车出现在她楼下。
“傅小姐?”
“快上来,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做个发型。”
“什、什么?”
心急如焚的女人推开车门下来,拉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人上车,摔上车门后又蹬蹬蹬的跑到驾驶位。
“你快点把安全带系好,时间不等人啊。”
余曼感觉自己是被绑走的,偏偏说出去还没人信,大小姐带她去打理了一下头发,换了套裙子,差不多就晚上七点了。
“我就说这套裙子很适合你的嘛,来,把这双鞋试一下,不算高。”
“这还不算高?”
见她一个劲的往后躲,傅诗雨着急了,对两个店员挥挥手说。
“你们俩,把她给我抓过来,摁在沙发上!”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两位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店员,顿时撸起袖子走向余曼,不消片刻就把她摁在位置上,大小姐狂野的撩了撩裙子,蹲在她腿边,捏住她的脚后跟使劲往鞋里塞。
等她把高跟鞋穿上,身边的人也累出了一身汗,拍拍手站起来,让人扶着余曼站好,上下把人打量一遍后,满意的点点头。
“就这样吧,结账!”
余曼离开的时候,全程靠搀扶,只要傅诗雨一松手,她就能往地上倒。
“谁让你这么娇小的,不穿高一点,根本撑不起裙子。你在车里调整一下,因为是新鞋,难免有些挤,你忍一忍。”
刚坐上车,她就想把鞋子脱下来从窗户扔出去,短短几分钟,两只脚都失去了知觉。
“傅小姐,你…你到底是要干嘛?”
“干嘛?带你吃饭啊,我哥的生日宴会。”
闻言,余曼脸色大变,当即就想推开门下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了回来。
“你给我坐好,快迟到了,再闹我就把你打晕!”
说完,她一踩油门开出停车场,坐在副驾驶位的人,扒着车窗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到了地方后,她死活不下车,把傅诗雨急的想撸起袖子和她干一架。
“你给我出来!”
面对不听话的女人,大小姐有些后悔没叫上周深一起来,有个男人在旁边帮忙,她就不用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都快变成容嬷嬷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终于走到包厢门口,服务员推开门的瞬间,余曼想往后躲,却被咬牙切齿的女人从身后拉了出来。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
拉着跌跌撞撞的人走进去,她往在座的人脸上扫了一圈,看见哥哥身边坐着一个陌生女人,不免瞪向周深,无声的问他:你他妈在搞什么飞机!
收到暗示的周深扯了扯衣服站起来,让服务员在傅卿言身边添了把椅子,招呼她俩坐下。
“哦吼,这是鳗鱼?我第一眼都没认出你,快坐、快坐。”
她想离少爷远一点,却被人摁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接着傅诗雨就在她旁边坐下,彻底断了她的后路。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还时不时的释放冷气。
“周深,你跟我出来一下!”
进屋起,傅诗雨就觉得不对劲,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周深知道她要问什么,乖乖的跟了出去,才出门就差点被她掐断脖子。
“你想死是不是!我费了那么大劲把鳗鱼拽过来,你安排一个女人坐我哥身边是什么意思,存心想坏我的计划是不是!”
“你、你冷静一点,松手,领带都给我扯歪了。”
难得见她这么暴躁,他估计她今天被余曼折腾的不轻,愈发期待今晚的好戏。
“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没好气的瞥了眼发疯的女人,他探头探脑的环顾四周,做贼似的低下头贴在她耳边,小声的把计划和盘托出,傅诗雨听着他的话,两眼开始放光。
“可以啊,你最近是不是看宫廷剧进修了一下?”
“我呸,你当老子那么闲,今晚你在旁边煽风点火就对了,千万别让他们闲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下日历,还有一个星期要过生日了,ennnnnm又老了一岁
☆、喝醉了
第 33 章
在座的都怕玩砸之后被傅卿言砸,只敢在心里YY, 也就周深胆子大, 敢开口挑事。
“今天你生日, 我们哥几个都来了, 你好歹也陪我们喝一杯。”
少爷抬头瞥了他一眼, 冷得能把人冻死,他不怕死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少爷身边的人。
“漫漫,傅少不喝, 你替他喝一个。”
听到这个称呼,余曼心头一紧, 倏地抬起头,发现他叫的不是自己,心里一时间既尴尬又庆幸。被叫到的女人端着杯子起身,脸上没有半点不自在。
“好啊,既然傅少不想喝, 那我替他喝。祝我们傅少永远英俊潇洒。”
她爽快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引来满堂喝彩, 余曼也想给这姑娘鼓掌, 可她慢了半拍,手抬到一半,发现其他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周深愣了愣,也把注意力放过来,接着一拍桌子, 指着她说。
“差点忘了介绍了,鳗鱼,你觉得漫漫怎么样?是不是不比你差啊?”
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傅诗雨就怼了回去。
“周深你别挑事,余曼可是我请来给我哥过生日的,你要是把人气走了,小心我哥撕了你……”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把她弄得头大,加上左侧女人若有若无的注视,让她坐立不安。余曼磨磨牙,决定让他们折腾去,自己先填饱肚子再说。
“你别只顾着吃,好歹给寿星敬杯酒啊。”
肩膀被人一拍,她差点被丸子噎死,有惊无险的咽下嘴里的东西,抬头看见傅诗雨正冲自己疯狂挑眉,甚至把杯子塞了过来。
看着杯子里的白酒,余曼压下心里的烦躁,转身看着左边的男人,平静的祝贺道。
“傅少,生日快乐。”
说罢,不管他有没有反应,她皱着眉头把酒喝得一滴不剩,放下杯子的时候横了眼右手边的女人,警告她别太得寸进尺。
大家都以为,傅卿言至少会给她面子,不曾想他还没把手抬起来,身边的女人就挺身而出,冲着余曼举起杯子。
“多谢余小姐来参加傅少的生日宴,这一杯,我替傅少喝了。”
漫漫这一举动,把饭桌上的氛围推向了另一个高度,大家都摩拳擦掌等着看好戏,余曼弯着唇不知道这女人在逞什么能,就算她替傅卿言挡再多酒,这个男人还是根木头。
众人各怀鬼胎,最平静的反倒是傅卿言,坐在两个女人之间的少爷,淡定的喝着茶,偶尔拿起筷子吃点东西,谁也不搭理。
余曼比他稍微好一点,除了推不掉的酒,她几乎不端杯子,全程埋着脑袋吃东西,吃到七分饱才停下,一转头见那边的漫漫正在热心的帮少爷夹菜,不由得在心里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
酒桌上只有吃吃喝喝是完全不够的,酒过三巡一群人闹着要玩游戏,类似大冒险,俗称折腾人。
将紫砂茶壶摆在桌子的正中央,随意转动桌子,茶壶停下壶嘴所指的人就是本轮玩家,也就是倒霉蛋。倒霉蛋完成任务就能开始下一轮,当然也可以选择自罚五杯认输。
第一个转桌子的是傅诗雨,因为少爷懒得动手,她就抢着上了。作孽多端的周深成了第一个倒霉蛋,被罚用倒立的姿势喝完一罐可乐。
看完他满脸通红冒着汗喝可乐的样子,余曼觉得周深这辈子都不会想听见“可乐”两个字,饭桌上就十多个人,转来转去就转到了她这。
看着对准自己的壶嘴,她真的感觉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上一个倒霉蛋说。
“女孩子倒立、俯卧撑什么的都太难了,她今天穿着高跟鞋干什么都不方便。”
对方看上去像是替她考虑,但她明白这些人绝非良善之辈,果然,下一秒大招就出来了。
“这样吧,你和傅少喝一个交杯怎么样?就一杯,反正你们也是老熟人了,我相信漫漫不会介意的,对吧漫漫。”
“我……”
被叫到的人心有不甘,却没胆子说实话,正当她整理措辞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一个不卑不亢的声音,细听之下还能察觉到一点讥讽。
“我认输,自罚五杯。”
别说少爷带人来了,就算他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她也不可能和他喝什么交杯,在众人讶异的表情里,她拎起酒瓶把杯子倒满,抬眼弯着唇举杯,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一杯、两杯……五杯,她每次喝酒都称得上是牛饮,别人还没回过神,她这边就杀到了终点。放下杯子的时候,她感觉脑袋在转圈,不得不用手支着下巴。
“现在,是不是该我转了?”
脸蛋儿绯红的人,迷离的望着快化为虚影的茶壶,伸手压住转盘边缘,使出最大的力气往右划,桌子才转起来,众人就听见她说。
“麻烦你帮我叫一辆车,我想回去了。”
她的酒量不算好,再加上每次都喝的急,属于一放下杯子,人也能跟着往下倒的状态,说完话就得靠两只手摁着太阳穴保证身体的平衡。
眼看着桌子越转越慢,众人心里都捏了把汗,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头,聚精会神的盯着壶嘴,祈祷它别找上自己。
突然,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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