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周静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味道，忙离远了一点，又怕王语梅误会，忙开口：“朕身子不适，你也不必来探望了。”

    王语梅走进了一点，脸上写满了担忧：“皇上病的这般重，还是让嫔妾跟在皇上旁边侍疾吧。”

    一听到侍疾两个字，周静都开始在心里骂着自己了，他就这么不要面子的吗？

    “不必了！”周静马上回绝着，又唤着长顺：“长顺，先送淑妃回宫，免得淑妃染了病。”

    王语梅还是有些担心，但还是退了出去：“嫔妾告退，皇上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嫔妾。”

    周静马上挥着手，大气都不敢喘，脸憋得通红，直到王语梅走了，他才站在窗边大口呼吸着。

    长顺许是被王语梅打发了，刚出去没两分钟就回来了。

    “皇上，要不要请个太医来瞧瞧？”长顺躬身站在周静旁边问着。

    周静自己知道这是过敏性鼻炎，就连现代医学那么发达都只能缓解，要想根治还是要加强锻炼提高免疫力。

    “不用了，找了他们也看不出来什么，还不如不找。”周静顺了顺气，又吩咐着：“去请长公主来。”

    “等会！”长顺刚走了两步，周静又唤了他一声：“再去右卫府问问送长公主去蜀地的人选好了没。”

    “是。”长顺躬身应着，再退了出去。

    最后还是周桦先到了，周静从软榻上起身，迎着周桦到了殿内：“想着姐姐还没走，便想找姐姐来说说话，姐姐不介意吧？”周静还是有点担心周桦内心会对他有抵触，先把话放在这里。

    周桦微微福身，开口道：“皇上不嫌弃臣嘴笨就好。”

    虽然没有那么亲近，但至少也没拒绝他。

    周静便摆了摆手：“送点皇姐喜欢吃的进来，没事的就先下去吧。”

    不多时，一盘盘精致的糕点被端了上来，周静软榻上的小方桌被堆得满满当当，最后又端了茶来，这才算结束。

    “皇上这是做什么？”周桦有些不明白了，看着面前堆着的一堆糕点，她也开始疑惑起来。

    周静将糕点朝她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她先吃。

    周桦最终还是拈起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却还是不明所以。

    “我知道蜀地那边贫苦，想着姐姐又不能时常回来，也不知道送姐姐什么好，就……”周静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诚恳，还有几分愧疚和歉意，再小声开口：“姐姐放心，我还是知道尚书令做的事，日后朕保证会让姐姐和宫王爷回来！”

    周桦愣了一下，嘴角的碎屑还没来得及擦去，周静便伸手将她嘴角沾上的一点碎末揩去。

    周桦忙抽出帕子遮住，轻咳一声掩饰着：“皇上，这样于礼不合。”

    周静却笑了笑：“这儿只有你我姐弟二人，哪儿有那么多的礼节。”

    “皇上还是这般小性子，”周桦轻抿着唇，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就连她自己说完话都愣了一下，又随口解释着：“臣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都是家常而已，姐姐不用这般谨慎。”周静也实在是喜欢他这个大姐，多聊了几句就说的更多了。

    周静轻抿了一口茶，问着：“姐姐是否还怨我把你嫁到蜀地？”

    原本热络的周桦笑容渐渐凝固，随后却也只能岔开话题：“皇上，时候也不早了，臣先回去了。”

    周静面色也有些难看，张了张嘴却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一笑：“那姐姐先回去，明日我们再说说话儿。”却又忍不住在心里骂着自己，明知道那是人家的痛处还非要戳上去，他现在后悔却也无能为力了。

    眼看着周桦离开，他却不知道怎么挽留一下，他白做了二十多年的女生了！

    “皇上，右卫府的统领将军就在外头候着呢，要不要现在传？”长顺见着周桦走了，才进来通传。

    周静点点头：“传吧。”

    马上便进来一位虎背熊腰的汉子，周静都觉得他走两步都能把地面踩塌。

    “奴才右卫府将军陈明，叩见皇上。”

    “起来吧。”周静也佯装镇静的摆了摆手，再问着：“护送长公主出嫁的人可选好了？”

    陈明再度躬身：“回皇上，已经选好了，”又从胸前的衣服内掏出一张绢帛，双手递着：“这是名单，还请皇上过目。”

    周静点点头，长顺便碎步过去，接了那名单再回来递给他。

    只可惜名单上的人他都不熟悉，也不知道哪个是王怀远的党羽，只能从名字上看个大概。

    “这份名单先放这里，”周静将手中的绢帛放在桌面，却又想到了什么，又问道：“这名单可是你写的？”

    按理说这陈明如果会写字的话，那也应该字如其人，比较不拘，但这字分明带着拘谨的，连每一划的落笔都能看到像是在模仿。

    “回皇上，奴才不识字，这字也是叫右卫府同僚魏宁写的。”

    魏宁？周静根本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好像也不是什么世家的公子哥儿。

    “去找魏宁来。”周静再吩咐着长顺，他倒是要看看这魏宁是不是按照陈明的话写的。

    魏宁正好就在宫内当值，没几分钟就被叫了进来。

    “奴才叩见皇上。”魏宁这人倒是中规中矩的，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周静轻声应着，叫他起身。

    “这上面的字是你写的？”周静将那绢帛提起，问着他。

    魏宁看了一眼旁边的陈明，才答：“是奴才所写。”

    周静点点头，再看向陈明，开口道：“因为事关长公主，所以找你们二人来确认一下，陈将军说他不识字，朕便想把你叫来核对了。”

    魏宁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了，周静也没再耽搁：“陈将军，你自己选的人，都知道吧？”

    陈明还是挺着身子，目不斜视：“回皇上，奴才都记得。”

    “那你把名字都说一遍，朕瞧瞧。”周静的目光再度看向魏宁，心中了然，但还是表现出很关心臣子的模样，问着：“魏宁，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回……回皇上……奴才……奴才……没有不适……”魏宁的声音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身形稳住。

    周静这才收回目光，道：“开始吧。”

    陈明躬身作揖，再开口：“奴才此次选了二十人随行前往，有宋辉，李璟，王浩……”

    周静在那绢帛上一一将找到的人名后面做了标记，没有找到的也在旁边的地方写下来，一一对照。

    陈明念完最后一个名字，魏宁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念叨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周静冷笑一身，这些人果然做了手脚，若不是他仔细一点，怕是让这些人得逞了。

    “长顺，把人带下去，这名单上多出来的人都仔细查问，不得有误！”他还真不信了，这王怀远到底能把大周国折腾成什么样。

    长顺马上领命，唤了人进来，带走了一直哭喊着饶命的魏宁。

    “皇上……”陈明还有些不明白，站在那里看着魏宁被拖下去，才躬身想问。

    周静叹了口气，又看着傻站着的陈明，开口：“下次再有想写下来的记得找自己最信任的人，不要被小人所骗。”

    陈明忙跪在地上，俯身道：“奴才一定谨记皇上教诲。”

    “长公主出嫁的事便交给你了，先下去吧。”

    周静沉思片刻，才想起来，好像当皇帝都是要批奏折的，他的记忆中好像从来没见过一样。

    “长顺！”周静唤着，但进来的却是另一个小太监长安。

    周静这才想起来长顺被他安排去处理之前的事情了。

    “皇上有什么吩咐？”

    “朕平日需要看的折子呢？”

    长安躬身：“回皇上，您之前说不想看，之后的折子都是尚书令大人在看了，就在内阁。”

    “走吧，去瞧瞧。”周静起身，他还没见过这里的内阁是什么样，总要每个地方都去逛逛的。

    “可长顺公公……”长安欲言又止。

    周静想了想，吩咐着：“他若是回来，就叫他去内阁找朕。”

    “是。”长安应声，跟在周静身后。

    周静哪里知道怎么走，前脚刚迈出宫门，后脚便停了下来，蹙眉唤着：“长安，你引路。”

    长安这才反应过来，忙碎步走在前面。

    周静没有摆那么大的阵仗，一来是他想好好逛逛，他这两天除了被人抬着就是被人扶着的，自己也没怎么走路，二来则是他也有些适应不了那么多人跟着他身边。

    内阁就设在离正兴宫没多远的地方，两人走了约莫十分钟就到了。

    里头的大臣看见周静进来，忙撂下手中的纸笔，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周静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些人动不动就要跪拜的这回事：“诸位辛苦了，朕就来瞧瞧的，你们继续忙。”

    王怀远则是立在旁边，毫无规矩的问着：“皇上今儿怎的有空来这里？”

    周静是最看不惯他这样的，但他自己的人设也不能崩，只能回着：“今儿正好觉得无趣，便想来看看，想着能不能帮上你们。”

    “皇上，这里也没什么大事，若是有什么重要的折子，臣自会递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