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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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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课穿插着,我肯定会累得不行,而且课后还有课堂作业……所以我决定这个星期减少一下工作量,由于周五没课,所以我决定周五至周日三天超负荷地学习。

    下午的课结束后,我收到了一则快递的信息,是顺丰快递叫我去取件。我连忙出了门,苏秦却叫住了我:“媳妇儿!”

    我豁然回头,说:“咋了媳妇儿?”

    苏秦问我:“这两天有空不?”

    我笑着说:“明天没空,今晚……我想休息,咋了?”

    苏秦:“好久没陪你去嗨,你成天学习也不来找我玩玩,想你了呗,想请你吃饭。”

    我:“好啊,不过明天我朋友生日,我恐怕要出门,要不过两天吧,我得空了告诉你一声,反正你成天他妈的闲着。”

    苏秦点了点头,便与我一块去取快递,取完快递两个人吃完饭,我回到宿舍打开了快递,发现奶奶给我准备得很多,霉豆腐我可以分一半给周肚皮就好,毕竟他是北方人,恐怕吃不了这么咸这么辣的东西,酸菜和剁椒都是做菜时用的,我们宿舍又不能做菜,所以我都准备送给周肚皮。不过这些包装都很难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

    我之后拨通了我婶子的电话,说我已经收到快递了,能不能叫我奶奶来接一下电话。我婶子说我奶奶住院去了,不过不要紧。我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我自从去年春节后出来就再也没回过家,即使是五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可我一次没回去过。奶奶不会用手机,我打电话都是打到我婶子那里,但自从我离开家后这么长的时间我都没给奶奶打过电话。

    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小时候是奶奶把我带大的,直到高一的那年我跟着妈妈去了洛阳待了一年,后来我爸妈复婚后我就回到老家念书,爸妈则在广东打拼,所以高二到高三我都是在老家度过,有时候我觉得奶奶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老人在老家寂寞,时常念叨着子子孙孙,而我却如此不孝。我强忍着泪水和哽咽,跟婶子说我后天打电话回去,跟我奶奶说一声,我婶子应了,我就挂了电话。

    晚上10点我接到了周原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达了长沙,明天准备在他家办生日派对。我说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包装有点难看,望勿嫌弃。周原连忙感谢了我,叫我一定要去。我问他他的朋友都是哪些地方的人,他说一半是湖南的一半是陕西的,还有一个浙江的严晓明。于是我就与他讨论做菜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做,我做湘菜,他做他陕西的家乡菜,并且要我明早一起来就去他家。

    我拒绝了,我说我有课要上,与我吵了几句他拿我没办法,说总是吵不过我,要是明晚我不去的话定要将我斩首示众。我跟他聊完,就想早点回宿舍睡觉,毕竟这两天累得不行。

    晚上11 :30的时候,我准备上床睡觉了,宿舍其他人也准备要睡觉了,因为宿舍楼是11点关灯,关了灯后其余人还在开着台灯与隔壁宿舍的玩狼人杀。我上了床,招风耳却发来了消息:

    【你把你们学校的定位发给我吧。】

    我:【为什么?你要干什么?】

    招风耳:【我爸生病了,我刚从医院看完我爸,我觉得我离你们学校很近,我做了绿豆沙,还剩下一罐,我打算给你喝。】

    我现在根本不想跟同志圈里面的人打交道,尤其是素未谋面的,能做到不见面就不见面,于是我说:【我们宿舍楼已经关了灯锁了门,你还是别来了,多麻烦。】

    谁知道,招风耳却发来视频聊天请求,我没办法,只好出了宿舍门借助楼道的亮光与他视频。

    我手机屏幕里显示了他的脸,很小,很匀称,跟给我发的视频里面的人一模一样,长得很帅气,但我还是不想跟他见面,于是跟他说:“算了,你还是别来了,大半夜的多麻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招风耳说:“绿豆沙不能放得太久,我做的很好吃,放心吧,不然的话浪费了怪可惜的。”

    我:“可是我们宿舍楼已经锁了。”

    招风耳:“你们学校能让车开进去不?”

    我说:“不能啊。”

    招风耳:“那我走进去,你看看哪儿有没有窗户,我递给你就行了。”

    我见他如此坚持,便心生触动,我就跑下了楼,发现有一扇窗。

    我说:“这儿有一扇窗,你看,”我把前摄像头对着那扇窗,“可是外边全是垃圾,你就别来了。”

    招风耳说:“没事儿,我就站在外边把东西递给你,跟你说几句话,我就回去了。”

    我说:“这么晚了,你现在回去吧,早点休息。”

    “不行,”招风耳说,“你想个办法出来吧。”

    “好吧,”我不耐烦地说完,去了宿舍一楼大厅,我后边跑来一个人,从我旁边经过,拉开了宿舍楼的门,钻了出去。

    我:“……”

    原来宿管老大爷们还是在给我们机会,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11点锁门,之后要开门的话必须写检讨,但是11点后夜归的人每天都有,老头们每天晚上被学生弄烦了,干脆做个样子,别锁那么死,留出人头那么大的缝儿让学生可以进来……

    别人11点后是想着怎么进,我他妈现在11 :30了还想着怎么出去……

    我对招风耳说:“可以出去,你现在来吧,尽快,我怕到时候我出去了就别想再进来了。”

    招风耳说了句“好嘞”就挂断了视频,我给他发了定位,钻出了缝,就往校门口走去。

    学校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但路灯还很明亮,我只穿着个拖鞋,短裤和短袖,突然感觉有点儿冷,秋风徐徐吹来,吹落的落叶在地上沙沙作响。

    十分钟后,一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那人打开车窗,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嗨,帅哥。”

    我笑道:“哈啰。”

    招风耳戴着一顶帽子走出车门,我发现他与我差不多高,但是很壮,也不知为什么脸这么好看,典型的瓜子脸,也没有痘痘……我突然心生妒忌,想把人家的脸撕下来贴我脸上。

    “谢谢你啊,”我说,“这么晚了还坚持来。”

    “没事,其实我就在附近,”招风耳说完,弯腰将头探进车窗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应该就是绿豆沙,他打开瓶盖,让我闻了闻,说:“好闻吗?”

    我笑道:“好闻。”

    “来,喝一口,”他将瓶子递到我嘴前,我笑着犹豫了一下,拿起来喝了一口。

    绿豆的味道在我口中蔓延,甜甜的,还加了金银花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学校卖的两块钱一杯的绿豆沙要好喝。

    招风耳一直盯着我看,便问我:“好喝不?”

    “好喝,”我点了点头,“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那是,”招风耳臭美道,“也不看看哥是谁。”

    我瞥了他一眼,说:“别嘚瑟了。”

    他点燃一根烟,跟我说:“喝旺仔牛奶不?”

    我在想为什么GAY们都这么喜欢喝旺仔牛奶?

    我点了点头,他从车内拿出一个白色塑料袋,他翻了翻说:“喝酸奶,还是旺仔牛奶?”

    我心想我也是GAY,于是笑着说:“旺仔牛奶吧。”

    他拿出一瓶递给了我,我接下,他说:“其余的三瓶都给你吧。”

    我当然不会客气,于是都接下了,与绿豆沙放在同一个袋子里。

    “你学啥专业的?”他问我。

    我:“法语。”

    招风耳:“你们学校GAY多吗?”

    我:“我不知道,也许吧。”

    “以前我还认识你们学校好几个GAY,”招风耳的双眼在烟雾后眯成一条缝,“特娘,我不喜欢,还时常找我来聊天,说话还扭扭捏捏的,明明喜欢还说不喜欢,真是猜不透他们,不像你那么直接,我觉得你跟普通的0不一样,对你印象还不错。”。

    我都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人对我这么说了,在我眼中的缺点,在他们口中都成了优点,我也无心去猜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这样。

    “我就觉得吧,”招风耳又说,“你一个男的搞那么娘,别人怎么会喜欢你?我们这群GAY本来就不对娘们感兴趣,你还搞得那么娘……”

    我听了之后大笑了出来,觉得此人说话风趣,我就打趣道:“没准有的人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呢?像我这样性格这么暴躁的人,小攻们都收拾不了我,不好相处。小攻们往往想选择一个性格温顺的小0,想拿他当女生一样护着,拿出自己的男子气概给对方安全感。”

    “可我就不是这样的,对娘炮反感,”招风耳说,“我喜欢像你这样不娘的,家里做夫妻,外边做兄弟。”

    我笑着说:“要脸不要脸啊?还夫妻……”

    招风耳笑了笑,我现在才发现他真的有一双招风耳,跟高远的耳朵差不多。以前觉得招风耳不好看,小时候爷爷奶奶也觉得长得一双招风耳的孩子看起来蠢蠢的。现在我长大了,反而觉得长得一双招风耳的男人看起来还真不赖。

    招风耳答:“你谈过恋爱吗?”他说完又点燃一颗烟。

    “废话,”我说着,突然又觉得心中很不痛快,“现在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呢。”

    “分手了?”招风耳说,“不好受吧?”

    我点点头,问:“你呢?”

    “我他妈还没跟男的做过呢……”他抽着烟意味深长地说,“以前跟女的做过,不到30秒就射了。”

    “哈哈哈哈……”我大笑了起来,我不知为何,每次听到这种短短就结束了性事的男人时,我就觉得很搞笑。或许身为男的,对别的男人持续的时间很是关切吧,若是比自己时间长,那也只是笑笑就好,要是比自己时间短,则放肆大笑,笑到让对方脸红耳赤脸没地方放为止。

    “笑什么笑?你多长时间?”招风耳果然有点生气。

    我多长时间?我又没跟女的做过。

    “你第一次给了谁啊?”招风耳问我。

    我突然觉得我今晚跟他谈论的话题太过于不要脸了些,觉得好羞耻,于是我不看他,笑着说:“说这个干嘛……”

    “老子都他妈说了我的第一次,”招风耳觉得我很不痛快,“你不跟我说说你的第一次,太不公平了吧?”

    “呃……”我僵持了一段时间,在想到底该不该说。

    “说嘛……”他满面央求。

    “我第一次给了我前男友,”我说,“我当0,所以持续了很长时间再射啊。”

    “前任,前任,前任,总是前任不离口,”招风耳嘀咕着,“舍不得分手吧?”

    我听了这话之后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他见我这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遂转移话题说:“你不是说你有腹肌吗?”

    我点点头,“是啊,咋了?”

    “给我看看,”他说完就来撩我的衣服。

    我连忙捉住他的手,笑着说:“算了。”

    “来嘛……摸摸嘛……”

    “算了算了,”我最后了几步,最后撞上了他的车,才没退后。

    他跟了上来,说:“太不够意思了。”

    他又点燃了一根烟,我说:“你又抽,你一天得抽多少烟啊?”

    招风耳笑着说:“一天一包到两包吧,”说完他呲着牙对我说:“你看,牙都黑了。”

    我看了看,说:“天哪,还真黑了。”

    “但是我没口臭,”他说,“我已经皈依佛门,从不吃荤,所以没啥口臭。你看……”他抬起手,给我看了他手上戴着的好几串手链,摘下来一个递给了我,说:“送给你了,你得接下,很贵的。”

    我看着那项链,由五颜六色的石头串成,很是精致,很漂亮,灯光下银银生辉,我问:“多少钱一串啊?”

    “几百块吧。”

    “这么贵我不能收,”我连忙送回去。

    他又把我的手推回来说:“收下吧,没事儿的,我这儿还有好多。”

    我见他如此坚持,也只好收下了。原来他是佛教弟子……我想着这人是不是个奇葩?

    我将手链戴上,说:“给我一根烟。”

    招风耳挑眉,“你也抽?”

    “早他妈抽了,”我说,“别废话,给我一根。”

    我也不知道他抽的是什么烟,他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递给我,说:“小小年纪学会了抽烟。烟不好,别嫌弃。”

    他帮我点燃,我赌气地说:“我21了,老了,什么小小年纪啊……”

    招风耳说:“我在你这个年纪啊,屁都不懂,女人啊烟啊男人啊,全是浮云,羡慕你们这些学生。”

    “学生没钱啊……”我说。

    招风耳白了我一眼,说:“我也觉得学生特别穷,我在上学的时候也是,你要是没钱,我给你点?”

    我认真道:“不要。”之后我又问:“你不结婚吗?你父母不催婚吗?你都30了。”

    招风耳抽了一口烟,说:“催啊,不过我是个自由主义,他们管不着。”

    我突然有点羡慕他。因为我现在很怕回家,一回家与我爸喝酒的时候他就叫我谈女朋友,我在想我要是跟我爸说我想跟一个男的谈恋爱他会不会打死我……

    “来嘛,给我看看腹肌,我他妈总是练不出来。”他说完就把手伸过来。

    我避开了说:“还是不要了,其实我没有。”

    “来嘛来嘛……”他说,“隔着衣服摸一摸,我摸完你肚子你可以摸我的胸。”

    我不耐烦道:“好吧好吧。”

    他一触碰到我的肚子,我就大笑了起来,他问:“你笑什么?”

    我笑个不停,“我怕痒……”

    “好像有点,”他笑着说,“不错不错。”他说完拿起我的手朝他胸上摸去,我触了一下他挺拔坚硬的胸膛,之后像碰刺尖儿一样缩回了手。

    我道:“你多重啊?”

    招风耳说:“150多斤。”

    “150多斤?!”我惊讶道,“我和你差不多高,我才120多,你有150多?你身上是有多少斤腱子肉啊?”

    “腱子肉是大腿肉!你应该问我有多少斤肌肉!”他说,“反正吧,我经常练,但是就是练不出腹肌。”

    “像你们这个年纪,成天吃喝玩乐,容易胖,”我说,“想练出腹肌,难上加难。”

    “有道理……”他说,“你□□吗?”

    “啊?”我被这个雷人的问题问得有点反感。

    “我还没跟男的做过,虽然看过GV吧,但很想尝试尝试。”

    我认真地说:“你什么意思?”

    “想跟我试试吗?”他问。

    我说:“不好意思,我不约炮。”

    “真没劲儿……”招风耳说,“咱俩做朋友也行,下次你来我家吧,你看我都来你们学校看你了,下次该你来我家看我了。”

    我心想要是我他妈去了你家我还能回得来吗?

    “行不行?行不行?”他抽了一口烟,正面朝我走来,双手搭上我的肩,朝我吐了一口烟,之后躲开了去。

    “好吧,但只是喝你家的酒,啥也不做,”我勉强答应,又问:“你怎么了?”

    “不敢……”他笑着说。

    我问:“什么不敢?”

    招风耳:“不敢吻你。”

    “天哪……”我冷笑了一下。

    “我还想再看一下你的腹肌,”他说完又来撩我的衣服,我还在因为刚刚他那句“不敢吻你”而感到惊慌失色时,他已经撩开了我的衣服。

    我“啊”的一声叫出来,连忙拿开他的手,我的嘴突然被他堵上。

    他吻了我。

    我脑间一片空白。

    我心跳加速。

    当他准备将舌头探入我口中时,我推开了他。

    我前去拿着他送给我的东西准备要走,他拉住我的手说:“对不起嘛……”

    “你的东西我收下了,”我回头说,“谢谢你,大老远的过来看我,我先回宿舍了,我怕我回不去。”

    他见我这么说,也没有拦我,上了车,对我说:“小子,我先走了啊,改天来我家玩玩。”

    我勉强挤出笑意,与他招了招手说:“慢点走。”

    招风耳的车启动,很快离开了校门口,我站在校门口很久,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摸着他送给我的手链,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到宿舍时,已经过了0点了。我打开那一罐绿豆沙,喝了几口,我觉得天气这么热肯定不能放太久,可是这么大一大罐,我又喝不完。

    于是我叫道:“林韵杰,起来吃东西。”

    “什么东西啊?”林韵杰挂着个内裤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我面前,说:“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知道我不能跟他说实话,于是撒谎道:“我高中同学来看我了,给我送了点儿东西,这是他送的,绿豆沙,很好喝的,你都喝了吧,我喝不下。”

    林韵杰把剩下的绿豆沙都喝完,我就准备睡觉去了。在床上思来想去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一直在想着今晚的那个吻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想把我撩了跟我上床,还是只是想跟我做朋友?

    我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0 :15分,想来已经到了星期二了,于是我给周原发了个消息:【周肚皮,26岁生日快乐。】

    周原很久没回我,我想也是,他刚出差回来,肯定累坏了,早已经睡着了。

    ☆、2017/09/18(上)

    今天是“九一八”纪念日,早上醒来时就已经被相关新闻刷满了屏,我一直顾着看新闻,以至于忽略了周原一大早给我回复的消息:

    【今天早点来吧,朋友们都期待见你。】

    看到这条消息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周原越是这样说,我越是不敢早去。你朋友们都期待见我?我在想你跟他们到底是如何介绍我的,要是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或者老婆之类的话我肯定不会早去的。不过既然答应了周肚皮的请求,我还是会应邀的吧。

    中午的时候我打电话回去了,那边仍旧是我婶子接的电话:

    “你奶奶今天11点就来我屋里等你电话了,我给她接吧。”

    我心里有点歉意,说:“嗯。”

    “哲仔,”奶奶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我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你到那里好不好啦?”

    “奶奶,”我用家乡话说,“我蛮好,这么久我都没有打电话给你,你好不好啦?公公呢?”

    奶奶说:“我昨天克住院克嘞,我们有医保滴,住了三天才要了我一百多块钱,你公公也蛮好,他就和猴子样,天天背着锄头出克挖地,你到那里想吃什么你就买蛮,总瘦起和猴子样那都要得滴啊?”

    我强咽哽咽,说:“我蛮好,要得,我晓得滴,你们蛮好就阔以老,等过几天妈妈要回克过八月十五滴。”

    我与奶奶聊了大概三分钟,奶奶见我没话可说就要挂电话了,其实我是在忍住哭泣,因为我才不想让我奶奶发现我语气的变化。我觉得奶奶真的很单纯,根本不会想那么多,见我没什么话可说我觉得她心里没什么怨我的,而是单纯地觉得没花可说了就要挂电话了,心中仍旧爱我、挂念我。其实,亲人们有时就在于话少,有情皆在无言中。

    挂断电话后,我给周原打了电话。

    他那边欢声笑语的,似乎周原车里有很多人,唱着歌聊着天,很是活跃。周原接到我电话后说:“亲爱的,你终于回我了。”

    我说:“生日快乐。”

    周原:“谢谢,你在干嘛呢?现在过来吧?我们刚吃完午饭,准备去KTV呢。”

    我:“KTV我就不去了,我唱歌不好听,你们慢慢玩吧,今下午你要回早点,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我早点去你家做晚饭。”

    周原:“来嘛,晓明和小江都来了,都热闹啊。”

    我:“我今下午还有课呢。”

    周原似乎听出了点什么,问:“你是不是哭过啊?”

    “哦没有,”我勉强地笑道,“我嗓子不舒服,你是不是在开车啊?”

    周原:“是在开车啊,什么车都开,校车、公交车、大巴车、火车、高铁、污车……你想我开哪个?”

    我:“滚蛋吧,我吃饭去了,下午打电话给你。”

    周原:“你下午早点来。”

    我挂断了电话,去吃了午饭。下午有Edouard的报刊课和荆老师的法语笔译,上Edouard课的时候我一直无精打采的,我一想起奶奶就想哭出声来,可我每次想哭的时候就想找个人倾诉,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我独自默默哭泣。

    我趴在课桌上睡了一会儿,大概睡了十分钟,想着今日算是打破常规了,在课堂上都能睡着,打开手机时发现高远给我发来了微信:

    【我在路上看到你哭了,你没事吧?前任又来骚扰你了?】

    我:“……”

    前任前任前任前任……

    哭哭哭哭哭哭哭哭……

    你看到我哭了你不来关心下我?

    我没理他,下了课后我就直接按周原给我发的地址搜了搜百度地图,乘着公交车走了。荆老师的笔译课我都不想上了,反正她又不点名,况且就算点了名,她还能把我咋样?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我来到了周原住的小区,我拨通了电话,周原接通后说了句“喂”,我听见他那边歌声洪亮,也不知是谁在鬼哭狼嚎地喊,但从声音勉强可以辨别那是严晓明的杀猪声。

    我:“你们还在KTV啊?”

    周原似乎走出了门,音乐的声音略微小了些,“是啊,你到了?”

    “周肚皮,”我又不高兴了,“你是猪脑子吧?现在五点了,你还不回来做晚饭?你不是说要给他们做十大碗吗?要是回来得晚的话那还不得等到半夜还有饭吃?你要饿死你朋友啊?”

    “哎我说你啊,”周原听了似乎也有点不高兴,“我生日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吗?”

    我尽最大的努力缓和了我的怒火,“生日快乐。”

    周原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我:“你们还有多久结束?”

    周原:“现在他们玩得正嗨,起码还能玩半个小时吧。”

    我强忍怒火,说:“好吧,早点回来。”

    我挂断电话,现在就想跑到周肚皮面前扇他几大耳光,我现在几乎抓疯了,在他们小区逡巡来去……不过也没有办法,现在也只有等了。

    到了傍晚,小区内的广场上放起了音乐,一群大妈成群结队地出来跳广场舞,我觉得很是喧闹,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之后又去小区门口买了杯饮料,独自发着呆。我手机也快没电了,之后在保安室跟大爷寒暄几句问问这边的房价多少,顺便还充了会儿电。我不懂长沙话,保安说的什么我也不大懂,说实在的湖南这地方说大不大,比起新疆内蒙古这些地方面积差了不止一两倍。但是湖南也说小不小,这边的方言每个地方的都不一样。就拿我表姑来说吧,我表姑跟我一个村,嫁了个衡阳的小伙子,衡阳离咱永州能有多远?可是逢年过节我表姑父带着我表姑回娘家时,全家人都说着彩色普通话,我听了都想笑。

    据保安所言,这边的房价一万五一平米……我不知道周肚皮买的是多少平米的。说实话,长沙的房价在我国中部地区的省会城市当中算是最低的了,比起合肥、郑州、武汉,甚至是南昌,这些地方的房价都比长沙高,因为长沙城区面积比较大,好似比郑州还要大,但人口才700万,而郑州有1000万……不过我未来没想过要在这边买房,我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在深圳买房,即使广东很乱,但这不失为我的奋斗目标吧!

    不知不觉,我坐在小区一个花园内的长椅上睡着了,原因是我太困了。突然有人把我摇醒,我醒来时发现是周原,他身后还跟着一队人,我朦胧着睡眼问周原:“几点了?”

    周原掏出手机看了看,“六点半。”

    “亲爱的,好久没看见你了。”严晓明穿了件黑色外套,过来帮我拿起书包,笑着对我说。

    我白了他一眼说:“前几日不是见过面吗?况且,我也不想看到你。”

    “我怎么了?”严晓明一脸无辜地帮我背起书包。

    我说:“以后我有啥事你别跟你表哥说。”

    周原手中的钥匙叮铃作响,他在我前面逍遥自在地走着,懒懒地道:“我耳朵好使,听得到啊。”

    我说:“我就是要说给你听的,别瞎打听。”

    周原:“切,谁稀罕。”

    “不稀罕就不稀罕,”我说,“我也没让你稀罕。”

    后边传来一阵轰笑。

    我这人“目中无人”的毛病还是没改,在大街上谁也不看,只专注着自己,以至于我只知道周原后边跟着的是一大堆人,而并没看他们的脸。我回头一看,发现了江广坤,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后边还有杂七杂八的两男两女,那应该就是周原的同事或者是朋友吧。那俩男的长得特别猥琐,在我背后对我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不过我也懒得搭理。

    十来个人进了电梯,我将我的书包从严晓明背上卸下来,说:“我自己拿。”

    严晓明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说:“还在生气啊?”

    我说:“我哪有生气?我这么文明的人怎么会生气?我他妈的怎么会生气?我他妈这么文明的人怎么会骂你这个贱人?”

    电梯里的人都被我逗笑了,我说:“没有,放心吧,把你的鸡爪子从我肩膀上移开。”

    周原凑过脸来笑道:“给我看看你给我带了啥东西。”说完就要来摸我的包。

    我皱眉道:“我没带。”

    “为啥?”

    “不想带,留着我一个人吃。”

    “唉我说阿哲啊,”周原说,“你吃独食啊?”

    我笑着翻个白眼,说:“那么着急干嘛,回去给你看。”

    周原坏笑道:“好的,不着急,不过……回去给我看什么?”

    我心想这人又想到哪里去了?我懒得搭理他。

    电梯门开了,我们拐了个弯,径直走到1510。周原拿出钥匙开了门,领我们进了去。我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参观了一下,发现他屋里陈列整齐,干净敞亮,三室一厅、一厨房、一厕所,我不禁感叹道:“周肚皮,不错啊,多少平米啊?”

    周原在我身边道:“120。”

    “你还房贷那得还到猴年马月去吧?”

    “没办法。”周原苦笑,“就这样过日子呗。”

    “哦不,照现在这情况来看,”我说,“你得还到驴年马月去……”

    “啥意思?”

    “驴在十二生肖里是不可能有的,”我说,“我的意思是,那天不会到来。”

    周原说:“就没点吉利的话。”

    我从客厅拿来我的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周原说:“包装不好看,望勿嫌弃。”

    “酸菜,剁椒,霉豆腐……”周原拿着三个大瓶子念叨着,“还好吧,不难看。”

    “霉豆腐有点咸,狠辣,你吃不惯,别吃太多哈,”我叮嘱道,“酸菜可以用来做酸菜鱼,剁椒做啥都好吃,也可以做剁椒鱼,菜都买齐了吗?动手吧?”

    “好嘞!”周原今日很高兴,说完就从背后抱着我,说:“好久没看见你了,抱抱。”

    我当时没有拒绝,微笑道:“前几天不刚见过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士别三日,我要你割目相看!”

    “割目?”周原愣住了,“残忍。”

    说完,周原的嘴巴就到我脖子上来了,我骂道:“滚开 !”

    我推开他的头,取来了围裙,洗完手后,去了客厅的冰箱里拿水果。我做了一盘水果沙拉,剩下的其他人皆在客厅里谈得不亦乐乎,都是在谈工作和生意上的事情,看来他们都是社会中人,不像我和严晓明,还是个学校里的穷屌丝。

    “吃吧,我做的。”我把一大盘水果沙拉放在桌上,其余人目光皆朝我看来。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神,我也懒得看,微笑一下就要走。

    “妈妈……那是谁啊?”

    “一个哥哥……”

    “阿哲做的水果沙拉可好吃了……”周原从厨房里出来说,“你们先吃着啊,我和阿哲做菜去。”

    我蹲下身,笑着说:“这小女孩好可爱的,浓眉大眼的,像你们俩……”

    “哥哥?”小女孩说,“你多大了啊?”

    “我给你介绍一下啊,”周原过来插话了,“这位是肖叔叔,快叫叔叔。”

    什么?!

    叔叔?!

    我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叔叔叔叔叔叔叔叔……

    周肚皮你想死吗?

    ☆、2017/09/18(下)

    我瞪了周原一眼,江广坤看着好笑,过来说:“这是我老婆,乔娜。”

    我看着他们挺恩爱,我便笑着说:“你好,娜姐。”

    之后周原向我介绍了着屋内所有人,不过只能大概记得住他们的姓,一个是小张,一个是小王,都是周原的同事,这俩是之前在我背后畏畏缩缩地谈论我的猥琐人。还有两个女生,是周原的朋友,我记不起来她们叫啥了。

    “叔叔我……”我心口不一地说,“21岁。”

    “比我大爸爸小,比我小爸爸也小。”

    我听到这里觉得尴尬,并没看江氏夫妇的表情,知道他们听了很不好受,这小姑娘估计是想江广坤的前任了。

    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了笑,随后跟着周原去了厨房。

    我拿出一大袋子青椒,发现周原买的是那种比较长的青椒,还好比较粗,我用刀将青椒一个个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把青椒籽都挑了出来。周原见如此,问:“亲爱的,你做啥呢?”

    “酿辣椒啊,”我笑着说,“家乡菜,你肯定喜欢,你赶紧做你的吧。”

    周原“嗯”了一声,我又问:“周肚皮,外边有几个GAY啊?”

    周原正色道:“你别担心太多,都是GAY。”

    我:“……”

    周原:“别犯尴尬症啊。”

    我把猪肉拿了出来,洗净,说:“那倒没有……对了,你在他们面前怎么说我的?有说我是你表弟啊?”

    “还能怎么说?”周原切着鸡肉,“我说啊,你是我老婆,不过是未来的老婆。”

    我掐了他的肩,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又来挠我的腰,我咯咯咯笑个不停,嘴里求饶:“别弄了,饶命饶命啊……痒死了,别让外边人听见。”

    “无论怎么样,外边人都知道,你是我未来老婆。”他说着又来亲我的脖子。

    “你胡子扎人!”我推开他,伸手扯了扯他一根胡茬,周原一笑,随后走开了去,继续切鸡肉。

    我说:“外边的是一对一对儿的吗?那俩男的是情侣?那俩女的也是?”

    周原点头,我又说:“你咋也不找几个单身的来啊?你看看严晓明,就他一个单身的,也好歹给他介绍一个处处对象啊。”

    我说完这话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因为周肚皮的回应是如此地没脸没皮。

    “我自己都没尝到肉,我还顾得上他?除非……”周原坏笑道,“你给我尝尝?”

    “滚!”

    “对哦,你刚刚说就晓明一个单身狗……”周原摸着下巴看着天花板,继而又低头看我,“你的意思是,咱俩是一对儿?”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

    我没理他,把他当粪堆得了。我出了厨房的门看见严晓明在玩手机,我叫道:“严晓明,过来搭把手。”

    严晓明很乐意地跟着我进了厨房,我觉得有第三者在身边某人应该不会那么胡作非为胡言乱语的吧?

    “帮我摘韭菜,把黄叶摘了。”

    严晓明蹲着摘菜,周原又问:“你是不是默认了?”

    我拿来一条鱼,指着鱼对周肚皮说:“周肚皮,这是你!”随后我一刀拍在了鱼头上,那鱼立即调皮不起来了,我一刀剁了下去,将鱼开膛破肚,周原以一种“这娘们儿不好惹”的表情看傻了眼。

    我问周原:“周肚皮,你家以往都是这么整洁吗?”

    “哼哼……”严晓明搭话了,“只是听说你来了才搞得这么干净,平时都跟乱葬岗似的。”

    周原斥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继而又笑着跟我说:“别听他瞎说。”

    我把鱼肝鱼肺都淘洗干净,把肠子留下了,因为肠子很好吃,周原以一种“这种男人不能要”的眼神看了我大半天,我说了句“看什么看”后,他才忙活自己手里的事。

    我取来粳米粉,和了热水,在把肉切成肉片,往粳米粉中加了盐,再往肉上裹上米粉,放在碗里,再将碗放到锅里去蒸。

    其实湘菜是很好做的,无非就是色香味俱全,我以前在北方生活的时候发现那边吃的都吃得太过于清淡,要么感觉没放油,要么感觉没放盐,要么辣味儿不够,而且有时候还不知不觉地吃到一粒花椒叫我恶心大半天。江南小炒的话,其实就是少放点水,多放辣椒和盐,感觉我们湖南人没有辣椒是生活不下去的,毕竟这边空气很潮湿,辣椒可以驱寒,况且青椒还有促进身高的作用……但出于基因和气候的原因,我们湖南人还是很矮……

    我做的是剁椒鱼,红红的剁椒覆在鱼肉上添加了不少色泽,香喷喷的剁椒鱼引来了周原的狗鼻子。

    “媳妇儿,我能吃一口吗?”他说完就要来拎。

    我拍开他的手,说:“要是少了块肉,就不好看了。”

    之后米粉肉也蒸好了,我对周原说:“这个你可以尝尝。”

    我拿来筷子,吃了一口,说:“嗯……不错。”我又夹了一块,笑着放入了周原口中。

    我斜眼看见了严晓明拿着不知道谁的相机拍了张照片,便斥道:“别瞎拍,走开去。”

    严晓明也来吃了一口,说:“不错不错,整得我都饿了。”

    我回头将韭菜和猪肉都剁碎,混为一体,放了盐、味精,之后将剁好的沫塞进辣椒。

    周原做好了大盘鸡,其实这是我最不爱吃的,还不如做个木耳或者香菇炒肉呢,因为小时候奶奶经常做这个。周原见我做法奇怪,问:“这是什么?”

    “不是说了吗?酿辣椒。”

    “酿?”

    “在我家乡话里,‘酿’是一个动词,酿辣椒就是要把肉塞进辣椒里,等到辣椒微微发黄,就熟了。”

    “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你看看你做的什么鬼……”

    “来尝尝我的大盘鸡……”周原夹了鸡肉,放我嘴里。

    我觉得他做的还勉强过得去,至少跟店家里的味道差不多,于是我说:“还不错,加油。”

    “好嘞!”周原哼哼笑笑就要出门,我说:“你知道的,我说的没一句真话。”

    周原:“……”

    我取来牛肉,并叮嘱周肚皮以后做牛肉要用剁椒和芹菜,周肚皮“师父师父”地叫,我“哎哎”地应了。之后我再做了个排骨汤,加了几片萝卜条进去,这时候米饭也熟了,周原做了北方的大盘鸡,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羊肉、牛肉和鸭肉做的啥我也搞不清楚名字,也没问他。

    十大碗,齐了!

    周原摆好酒席,江广坤带着女儿早已经吃了起来。我累得不行,直接去了厨房打扫,听着外边欢声笑语,我坐在厨房里玩了会手机,靠在墙上。

    我很想睡,今天实在太累了。

    “你咋不去吃饭啊?找你大半天。”周原进了厨房,把我拉起来,帮我把围裙脱了,我微笑着说:“你先吃吧,我不饿。”

    “你有心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高兴不起来,我找不到原因,因为不高兴就是不高兴。

    “你需要拥抱吗?”

    我看着周原,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要哭了。”

    他这样一说,我就想打人。

    “来,抱抱。”

    他过来拥抱了我,宽厚的身躯、硕大的手掌把我紧紧包围,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拥抱会让我想起了陆广诚,都是那般给我安全感的拥抱,却不能察觉出不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陆广诚长得比我矮,我的下巴能靠在他的肩膀上,而周原比我高出半个头,我只能用鼻尖碰着他的肩。陆广诚的拥抱是狂野的,而周原的却是温柔的,我不知道我喜欢哪种,于是我啜泣了一会儿,说:“还是算了,你全身饭馊味。”

    “去吃饭吧。”周原摸摸我的头,我跟着他出了去。

    “再次跟大家介绍一下啊……”周原站在我身边,手搭在我肩上。

    我在他身边说:“都介绍过了,就算了。”

    “我老婆说,你们都介绍过给他了,该向你们介绍他了,”周原没脸没皮地说,“这位是肖哲,永州人,是我老婆。”

    “是我闺蜜!”严晓明吃着一个酿辣椒,“好吃……”

    我谁也没理,直接找了个座位坐下,周原死活要挨着我坐,小王说:“有夫妻相。”

    我说:“别误会啊,我们……没啥的。”

    小张却来凑热闹:“唉,迟早会是的!我们肚皮哥是个好男人,会好好疼嫂子的,不像我家这死鬼,天天跟我吵架,也不来跟我道歉。”

    我笑着对小王说:“小王,你脸上的印条儿咋回事啊?刀刮的?”

    严晓明说:“他老婆抓的!”

    桌上一阵轰笑,严晓明与我倒了酒,我象征性地喝了几杯便觉得不行了。其实我平时酒量很好,但是我今天太累了,只想睡觉。

    小王举着杯说:“听闻啊永州人是湖南人中喝酒最彪的!嫂子也不必装了,永州男人先自罚三杯,将桌上其余人一个个轮着敬一杯,这也只是开胃酒!来来来,嫂子先来三杯先!”

    “好好好……”众人纷纷叫好。

    我拒绝道:“我不行的……”

    一女孩道:“嫂子就别谦虚了,一看你就很猛,看咱肚皮哥被你骂得弯腰哈背的,嗓门大,胃口也大,酒量也好,把嫂子肚子切开都能塞只船进去!”

    众人这么坚持要我喝,我也不好拒绝,我三杯入肚,脸上泛起了红潮……还好这杯子不大,这群人都他妈的太能说了,凭着一张巧嘴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我居然都说不过他们。

    “嫂子做的菜真他妈好吃!”那对拉拉中的T对我说,这姑娘看来也是喝多了,“嫂子人也好看,年轻漂亮……我呸呸呸,年轻帅气,都说江南女子……哦不,江南男子都……都……算了算了,反正一个字儿:好!妹子我敬嫂子一杯!”

    我:“……”

    我喝得不行了,跟周原说:“送我回去吧。”

    “我喝了酒,我咋送你啊?不能酒驾。”周原看来还是没喝高,没怎么反常。

    “我没喝酒……”乔娜说,“但我要开车送我老公和其他人回去。”

    我拉拉严晓明的衣角,说:“你送我走吧,你没咋喝,我知道你酒量不行。”

    严晓明:“今晚我睡我表哥沙发。”

    我:“……”

    小王看着我这样,他脸上立马就不爽了,说:“嫂子这可不行啊,今儿是我肚皮哥生日,也是他洞房之日,你今儿就这么走了,让咱家肚皮哥颜面何放?”

    众人都道:“对啊!”

    我没理睬,直接奔去了厕所,哇哇哇地吐了起来。周原拍着我的背,说:“他们大部分都是北方人,说话没遮拦,没伤着你吧?”

    我洗了把脸,说:“我没当真,放心吧。”

    “我扶你去休息会儿,”周原说,“吐出来应该就好多了。”

    我进了周原的房间,他为我盖上被子就出去了。我觉得我今晚特别倒霉,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喝得这么醉?周肚皮身为寿星也不帮我挡着酒,就让我这么放肆地喝,我本来还打算今天晚上回去来着。

    我睡了一觉,起来时发现外边还在疯。我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半,看来我没睡多久,不过比之前精神了不少。我出了房门,他们正在摆蛋糕,小王说:“嫂子闻到蛋糕味儿就出来了。”

    周原笑着说:“我本来想进去叫你来着。”

    我看着那大蛋糕,我也不太记得上面是何色何形了,因为我并不是很清醒,只记得上面有周原的名字,以及一些祝福语等等。

    我问:“从哪蹦出来的蛋糕?”

    周原说:“刚刚小江上美团订的。”

    插好蜡烛后,我们唱了生日歌,之后周原吹灭了蜡烛,开了灯。

    “亲我表嫂一个呗……”严晓明说。

    我瞪了他一眼。

    闺蜜都是用来出卖的,用来出丑的,用来难堪的。

    严晓明闭嘴了,其他人却当真了:“对啊,亲一个。”

    周原看着我微笑,笑着笑着眼中却深情满满,当时他的表情我记得很清楚,他的浓眉,他的大眼,都充满着我体会不到的感觉。而我的脸上潮红一片,我却没有说话。

    大家觉得很尴尬,小江说:“吃蛋糕吧啊!”

    我对周原说:“生日快乐。”

    “你今天来了,”周原小声说,“就是最好的礼物。”

    我觉得周原已经完完全全地爱上我了,而我还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感觉。我还想着前任?想着离我而去的高远?想着昨夜见到的那个男人?一心想着考研?

    我觉得好自私,有点对不起他。

    不过,情场中的人,大多数都是自私的。

    即使很多人讨厌这般人,怕是想要把这些自私的人都杀个片甲不留吧?但我觉得身为其中一个的我,我们这类人应该是死不完的吧?

    同时,我又突然觉得我并没有对不起周原。因为喜欢与不喜欢本就是自己的选择,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而选择是公平的。

    我吃了几口蛋糕,便没有再吃。我坐在一边玩手机,小女孩把蛋糕擦在了我的脸上。

    我:“……”

    我拉起她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女孩说:“我叫江巧媛,三岁半!”

    我将她抱起,乔娜看我满脸蛋糕,过来跟我说:“不好意思哈,小丫头片子不懂事。”

    我笑着说:“我喜欢她。”

    乔娜没说话,坐在我身边看着我,我说:“你们真幸福。”

    乔娜点点头,我又说:“你爱小江吗?”

    乔娜又点头,我又问:“你有想过,跟前任复合吗?”

    “人都走了,房子都卖了,”乔娜叹了口气,“他俩去了北京,再也没回来。”

    “不就刚离开好几个星期吗?还是有可能的。”

    “平时吵吵架,离开了,还能回来,”乔娜说,“但这次,凭我的直觉,我可以完全确定,他们是认真的。不过,幸好广坤爱我。”

    我不知道这种缺了点东西的爱情会不会幸福,所以我只是惋惜地点了点头。

    我起身,去收拾碗筷,乔娜来问我:“喝醉了还忙着?”

    “多乱啊,”我说,“我有强迫症。”

    “我帮你吧。”

    我们收拾好了碗筷,我擦干净了桌子,之后去厨房洗碗。

    乔娜收拾着酒瓶,我问她:“娜姐,你觉得我自私吗?”

    “人都是自私的。”

    我又问:“你觉得周原人怎么样?”

    乔娜思忖一会儿,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勉强地挤出几个字:“是个好人。”

    我望着天花板笑了。

    也许让我们真正地评价一个人的时候,就很难真正地知道如何言语了吧。或许是因为千篇一律的褒义字眼显得太过于敷衍,而鲜有深意而更加匹配对方特点的字眼又显得太难寻觅。

    我能理解。于是我微笑点头。

    我洗完碗筷,出了门,周原就拉着我坐在地上,与众人坐成一圈。

    我看了看,又是喝酒?!

    “你们玩什么游戏啊?”我问。

    “嘴撕纸游戏!不敢撕的就喝!”小王答。

    我愣了愣,看了看身边的周原,他面无表情,我知道没什么好事情发生。

    “我先来!”对面的小王说完,取来一张餐巾纸,咬在嘴里,让小张去咬,小张直接亲了上去,全部咬了下来,之后便是那一对拉拉,拉拉轮完了剩下一大半后就轮到了周原,周原扭过头来让我咬,我发现他嘴里剩下的的纸肉眼难见。

    周原咧着嘴笑着让我去咬。

    我僵了一会儿,饮了一口酒。

    我没看周原的脸色,取来一张餐巾纸,咬在嘴里,让严晓明咬。严晓明看着这样笑着说:“亲爱的你知道我好久之前就想吻你了,今天我终于有机会了,我要把你从我表哥身边抢过来。”

    我以一种“你敢?”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怂了,咬了一大半,随后我低头看了看微信消息,发现没人给我发消息,我又胡乱浏览了会儿网页,一会儿又轮到我了,我回头发现周原嘴里还是一片沾着口水的很小很小的纸……

    我又喝了一杯。

    轮了多少回合,我就喝了多少杯。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说:“谁跟我换个位置?”

    “谁跟你换啊?”小王说,“我不换。”

    乔娜摇摇头。

    江广坤也跟着摇头。

    那对拉拉也在摇头。

    连严晓明也在摇头!

    周原说:“我换。”

    “好!”

    我跟他换了位置,我咬着一张纸,让周原咬,谁知周原一口亲在我的唇上。

    我将嘴里的碎渣都吐了出来,发现周原脸上潮红,我的脸恐怕也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于是我发了疯地跑开去厕所吐了。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周原送走了所有人,家里只剩下我和周原,加上一个在沙发上死睡的严晓明。

    “我要洗漱、洗澡,给我备一把牙刷。”

    周原说:“牙刷暂时没有了,我去下边帮你买吧。”

    “可是我没有衣服换,不洗澡的话我浑身不舒服。”

    “你先把衣服都脱了,我给你拿浴袍和内裤,内裤你先穿我的吧,”他说完进了房间拿浴袍和内裤,我接过看了看,把内裤还给了他说:“算了,你内裤太大了,我穿不下,你给我一条你平时去健身房穿的短裤吧。”

    “好。”

    我洗完澡后,裹着藏青色的浴袍出了浴室,周原已经买完牙刷回来了。他等我洗漱完才进浴室洗澡。

    “要不……我睡沙发吧,”我说,“你跟晓明睡床。”

    “这怎么行,”周原说,“你看看他那样。”

    我看严晓明早就睡着了,也不好打搅,于是说:“你去铺一张床吧。”

    我明明知道周原百分之一千不会去铺床我还这么问。

    周原说:“跟我睡吧,没事的,我不是高远。”

    我听到这里,低下头。

    又是高远……

    不过我听了他这么说,我便放心了,于是脱了浴袍。

    周原拿进来一个高脚杯,倒了一杯红酒,说:“你喝吗?”

    我微笑着说:“我今晚已经喝得够多的了。”

    周原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说:“周肚皮你个不要逼脸的,也不帮我挡酒,我明天还得复习呢,明早还有口译课,回去又得挨训。”

    “请个假呗……”周原说,“我都请假了。”

    “你前几天这么忙,还出去谈成了一笔生意。”我说,“你领导肯定得让你休息休息,因为你周末都被占领了。”

    “哥这次出去赚了不少,”周原正色道,“我带你出去玩。”

    我裹上被子,关了灯,说:“睡觉。”

    “唉我酒还没喝完呢,”周原又开了灯,我看着他喝了一杯酒,眼角氤氲了一抹赭色,我看他神情也平淡了下来,我怎么看他的表情便觉得他的表情怎么奇怪,他好像很认真地看着我。我有点意外地怔了怔,说:“怎么了?”

    周原回答说:“阿哲,你到底对我什么感觉?”

    我顿了顿,我心中寻觅着答案。我不知道我对他什么感觉,自从分手后,自从被高远伤害后,自从决定考研后,我发现对同性的感觉淡了很多。周原人长得不错,人好,性格好,脾气好,为人仗义,也广交朋友,还会说暖心的话,要是以前的我早就投入他的怀抱……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直在我后背拽着我,让我奔向他的脚步步步艰辛。

    我道:“周原,等我,好吗?”

    我说出这句话的是时候,才发现,死死拽着我的,是时间。

    周原不说话,很久之后才点了头。

    “今天我不小心……哦不,故意吻了你,你就去厕所吐了,你是恶心我吗?”

    我摇摇头,脸上突然红了,说:“我本来就想吐,别瞎想。”

    周原这人你要是给了他脸,他肯定要挂着脸皮上街卖乖,要是卖乖出了丑,还要撕下自己厚厚的肚皮贴在脸上遮羞。我看透了他,因为我说出这句话后他就凑过脸来说:“来,再亲一个。”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爆了他的头。

    ☆、2017/09/19 (上)

    昨晚我又梦见奶奶了,我不知缘由奶奶为何屡次出现在我的睡梦中。可每次梦见奶奶的梦境都是悲调重重,所以我在梦中无尽悲伤……当我醒来时,我仅仅记得我要去某外上研究生了,那场景一幕幕、一场场,奶奶一字字、一句句、一口口,好似都与我十八岁那年要去长沙的暮景一般,奶奶帮我提着行李来到村里的鱼塘边,一边哭一边跟司机说,她带了我十八年,她带了我十八年……那天我也跟着哭了,默默地上了车。可是在梦境中,我死死地拥抱了奶奶,口中一直说着我不想走,因为我去的是很远的地方,离奶奶越来越远,而奶奶年纪大了,已经到了耄耋之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怕有朝一日……

    我不敢想,醒来时听见耳机里的音乐声,我泪水湿了被子,睁开眼时发现周原在我身边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我睡在他的臂弯里。

    “你听的什么歌?”

    “啊?”周原摘下耳机。

    “我问你听的什么歌?”

    周原给了我一只耳机,我戴上,发现是毛不易的《深夜一角》,其实我更喜欢他的《消愁》,每次听到这首歌,在晚上十点之后刚离开教室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着学校里的灯光望着皎皎明月,就会心生一种悲切。有时候歌声的情调会陪伴着人的情绪,当人的情绪与歌声相匹配时,人就很容易跟着歌声的感觉走,亦或是当人身处的环境与歌声里的感觉相符合时,通常在另一天同景同歌之中想到第一次听这首歌的那瞬间。

    早上去上自习我喜欢听Kodaline的《Take Control》,听这首歌通常会让人想到早上的阳光,或者是傍晚的日落,悲切的歌声搭配着此情此景,即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悲伤。

    以至于每次听到Kodaline的《Talk》时就会想到某年的冬天,那日正在下雪,而我那日却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我走在雪地里看着雪景,差点出履蹉跌,走到教室时我以为我已经晚了,后来才发现教室只有徐老师一个人,或许是因为太冷了吧。

    耳机中的毛不易唱着:

    “深夜在小摊借一丝温暖

    缺失的总填不满

    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路灯下影子太暗

    憧憬是碎了满地凉凉的宝石

    眼前是一场大雨留下的潮湿

    祈祷在下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故事才刚刚开始

    ……”

    听完这首歌后,我摘掉耳机,周原微笑着跟着我的动作摘下了耳机,问我:“喜欢这首歌吗?我最喜欢这首。”

    “我更喜欢《消愁》,不过这首我也很喜欢。”

    “你是学法语的,”周原说,“你能为我翻译一下这首歌吗?”

    “抽空吧,”我说,“我尽量,翻译出来了你也看不懂。”

    “你读给我听,”周原微笑,“唱出来也行。”

    我白了一眼,“能翻出来就不错了,还能每个音节都对上?”

    周原笑出了声,我说:“放开我吧,我脖子快被你勒断了。”

    “我就不放!”

    周原把我抱得更紧了些,说完就压在了我身上,他身为一个退伍军人身材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被子遮掩着他上半身,但手臂却是我的两倍粗。我在他身下挣扎着,可我打不过他,我出了一身汗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他。

    “小乖乖,今天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吗?”

    我没说话,脸上如火烧,周原看着我这样子笑了一下,之后便是沉默。二人对视了很久,周原才轻轻地对我说:

    “是不是想奶奶了?”

    我扭头说:“没有。”

    “你说谎的时候总是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我盯着他说:“没有说谎。”

    “别骗我了,晚上睡觉时还死死地抱着我,说‘奶奶我不想走奶奶我不想走’,这奶奶叫得,我心里既高兴又不是滋味。”

    “周肚皮,有什么好高兴的?”我道,“占了别人的便宜还卖乖,厚颜无耻的东西。”

    “你就是嘴巴比我厉害,”周原挑眉,“力气不如我,今天咱就这么僵着,要么叫我一声奶奶,要么叫我一声老公。”

    “要不要脸啊你?!”我怒道。

    周原一笑,“哎?我还真不要脸了,我把脸都给你。昨晚上我可没占你便宜,是你自己睡到我臂弯里来了,还抱着我不放一直叫奶奶,我要不是你奶奶是你啥?那就是你老公了,你不睡你老公怀里睡谁怀里啊?”

    “放开我!”我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因为我感觉周肚皮下边有了反应。

    可是周原力气太大了,在他怀中我就跟小鸡似的逃不出他的囚笼。

    “叫老公。”

    我脸红耳赤,问:“周肚皮,你怎么把我裤子脱了?”

    周原坏笑了起来,我道:“你他妈昨晚是不是把我给上了?”

    “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儿了吗?”周原说,“你喝醉了酒,大半夜睡在我怀里,然后叫‘陆广诚陆广诚’,然后……你就跟我……喏,看见凳子上的润滑油了吗?”

    我斜眼看了过去,发现凳子上还真有一瓶润滑油。

    什么?!

    我还真被周肚皮给上了?!

    “亲爱的,昨晚你做的酿辣椒真好吃,我还想吃,起床给我热热。”

    “好啊,”我微笑中带着无数寒针,真想用针头戳死他,“你先放开我。”

    “还是算了,我怕放开你你就跑了。”

    “我不跑,我帮你热菜,我也饿了。”

    “我就不放。”

    “周肚皮,”我说,“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啊?我讨厌幼稚的男人。”

    “你讨厌也好,喜欢也好,反正你他妈的被我上了,”周原说,“叫声老公我就放了你。”

    我现在真的很生气,有那么一瞬真的恨起了周原,我喘着粗气,平息心态后我说:“我以为你跟高远不一样。”

    原本嬉皮笑脸的周原听了这话后脸上僵住,继而轻轻地松开了我。我疯了似地窜出了被窝,披上浴巾,去了浴室。洗完澡出来我去阳台取下周原昨夜为我洗的衣服,穿好之后我准备收拾东西就走。

    我的心情真的很糟糕。

    “亲爱的你去哪?”严晓明醒来了,下了沙发。

    我回头说:“我想离开渣男的房子,你也跟着我走吧。”

    “渣男?”严晓明挠挠头,睡眼朦胧,“我表哥啊?”

    “你自己问他去!”

    严晓明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你们那个了?”

    这时候周原洗漱完毕,从浴室走了出来问我:“这就走了?不吃早饭?不是说好给我热菜吗?”

    “周肚皮,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回头说完就要开门。

    “哎哎哎别走啊!”

    周原跑过来拉住我的手,我抽出手给了他一巴掌。

    “滚!”我扭身就要走。

    “等一下!”

    周原再次拉住我的手,我挣脱不掉,他面红耳赤,脸上出现了五个红指印,却没有生气,于是笑着说:“我开玩笑的,昨晚我没跟你那个。”

    “那为什么帮我脱裤子?”我骂道,“狗东西。”

    “我的姑奶奶……”周原无奈道,“你昨晚来大姨夫了,弄得我一身湿溜溜的,恳请你平时多多打飞机,这么大人了还来大姨夫,多丢人呐!”

    “我不像你!”我瞪大眼睛骂道,“成天精虫上脑,脑子里想的全是GV!”

    我进了他的房间,拿起我昨晚穿过的裤子一看,上面果然是湿的……

    “阿哲,我不是高远。”

    我回头看着他,心中很难过。

    “就算睡了你,我也不会像他那样,甩了你。”

    我心情此时无法用语言来描摹,坐在他的床上。

    “我听见你昨晚上一直叫陆广诚,我知道你还忘不了他。”

    我忘不掉他吗?

    我怔了怔,看着床边的台灯,从台灯下拿过烟,取出一根点燃。

    是的,我忘不掉。

    周原过来也点燃了一根烟,坐在我身边搂住我的肩。我偏头望了望他,却犹自微微一笑。

    我看着烟雾缭绕中的那张脸,认真且执着。我真的不知道为何昨晚会想起陆广诚,也不知道为何睡梦中会一直唤他的名字。他是我的初恋,我也给了他我的初夜,也许每个人的初恋对自己来说都有不一般的意义,所以才令我难以忘怀。

    我爱陆广诚爱得太深,可我都不知道他是否爱过我。要是他没爱过我,那就太不公平了,因为这样他的付出于我的付出来说,真的是微若轻尘。

    一想到这里,我却突生恨意,同时心里一抽。

    我猛吸了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周原觉着我很难过,搂过我的肩,在我耳边轻轻道:“没事,慢慢来。”

    我不知道这句“慢慢来”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是叫我慢慢忘掉陆广诚,还是与周原慢慢进行感情?

    无论怎样,我都接受。

    “阿哲,”周原轻轻道,“我可以追你吗?”

    听到这话,我笑了,突然觉得周原有点幼稚,有点可爱。因为每个人都有追求另一个人的权利,这根本不需要请求。其实我看得出周原是个认真的人,因为半年前他就知道我了,那时候他刚与前任分手,一直都在郁闷中。严晓明看他抑郁,而且我当时还没遇见陆广诚,想着戳和我和周原一下,就把我的照片给周原看。

    可那时候周原根本没心思想着别人。后来,我恋爱了,周原却因此错过了我。严晓明早就看得出来我和陆广诚的爱情不会进行太久,他一直以为陆广诚根本不爱我,而且我们经常吵架。他作为第三者,将我们爱情的去向看得比较清晰。我和陆广诚在一起时,严晓明屡次跟我说这个男人不太值得,可我当时爱陆广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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