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错位千金 304

    许婳在学校呆了几天, 心情愈发烦闷。贺成煜来找过她，但各持己见的两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关系像是走进了死胡同。

    “停下！”

    许婳在练习的半途中被导师喊停,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许婳，你这两天怎么了？状态这么糟糕。”导师皱着眉说。

    许婳惭愧地低头：“对不起, 老师，我……因为别的事分心了……”

    “复赛马上就要到了, 如果你还不能调整好状态……”

    “我知道了……”

    ***

    许婳推开门：“妈妈？我回来了。”

    柳琦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笑眯眯的：“快来, 先喝碗汤。”

    许婳坐到饭桌前，闻着熟悉的香气, 连日来阴郁的心情终于消散了一些。

    “怎么样？”柳琦坐在她旁边问道。

    “妈妈做的汤最好喝了！”许婳十分捧场。

    柳琦点点她的额头：“你啊。”

    晚饭后，母女两按着从前的习惯到附近的公园散步，顺便带点吃的给公园里的流浪猫。

    看着小猫咪心满意足地喵喵几声离开，许婳不由得有些羡慕，“当只猫咪也挺好的……”

    柳琦拍拍她的手：“你怎么了？还羡慕起流浪猫来了。”

    许婳将她与贺成煜的矛盾和盘托出。

    柳琦并未见过贺成煜, 只是在许婳的只言片语中听到过，只知道是个很上进的男孩子, 比许婳高一年级，已经自己创业有了公司，倒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妈……我真的很不讨喜么？”许婳有点委屈。

    柳琦摸摸她的脑袋, “傻姑娘, 你们两根本上的观念就有了分歧, 自然感观不同。”

    她拉着许婳在长椅上坐下，“小婳，就算这个社会都在追捧外向开朗、擅长交际的人，内向的人也可以有自己的方法和这个世界和谐相处啊。”

    许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

    “内向的人往往更坚定，善于思考，能够忍受长久的独孤和寂寞，所以，他们很多人都能做出不小的成就，曾有人做过研究，大多数的科学家、律师们都是内向性格的人哦……”

    柳琦温柔的嗓音娓娓道来，许婳焦躁不安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感情的事，我给不了你太多建议，我只希望你选择的人，在他的心里，你是最好的，纵使你们爱好、性格都不同，也可以互相欣赏，互相包容。”

    许婳的纠结烦躁，终于释怀。

    这一次的攻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代入感特别强烈，有时候，她都忘了自己还有攻略目标，各种喜怒哀乐都已经不由自主了。就像是系统明明提示她应该接受贺成煜的建议，但她打心底里就十分反感，反感到不惜以攻略失败为代价。

    这次回去，要好好问一下系统。

    和柳琦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等到回学校时，许婳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大为不同了。

    走在校园里，许婳碰到好几波穿着学士服拍照的学长学姐们，才发现，毕业季已经到了。

    都说毕业季＝分手季，她和贺成煜看来也不能免俗了，许婳自嘲地想着。路过大礼堂的时候，她远远地瞥见了一群人，好像就是贺成煜他们班，许婳认得不少，因为他的公司就是和几个同学一起创业的，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走近一点，她却看到孙宁宁拉着贺成煜，姿态亲昵地让其他人帮忙拍照，而贺成煜没什么表情，却也没有拒绝。

    看着孙宁宁有些刺眼的笑，不知道为什么，许婳突然想起一件事，某次她发现贺成煜办公室里有好几样明显是女生才会买的小摆件，她问了一声，他说是行政统一给公司采购的，当时许婳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也许是某个人不可示告人的小心思。

    许婳转过身，不再看他们。

    她到了宿舍，发现大家都围在电脑前不知道讨论什么。看到许婳走进来，大家的表情有些异样，似乎是同情？

    其中一个舍友方敏敏先开口：“许婳，你看校园网了吗？”

    许婳摇头：“有什么新闻吗？”

    方敏敏把笔记本电脑朝向她：“要不，你自己看看？”

    许婳走过去，目光逐渐变冷。最近校园网上最多的莫过于毕业生的各种感言，还有花样百出的毕业照了。而屏幕上赫然就是贺成煜他们班级的，贺成煜和孙宁宁两人站在中间，其余人像是将他们包围着，孙宁宁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紧挨着贺成煜，笑得灿烂无比。

    照片的配文是：“男神要毕业了，以后在学校里都看不见他了，暴风哭泣~”

    “诶？旁边的女生是谁，好像不是男神的女朋友啊。”

    “的确不是，男神的女朋友是艺术系系花，这个好像是同班同学。”

    “有情况？”

    “毕业了就分手了？”

    “好可惜啊，他们这对的颜简直是我见过最配的了。”

    “校园恋爱能有几对走到最后的？别幻想了。”

    “男神他们班现在在大礼堂门口拍照！”

    ······

    许婳直起身，看到舍友们担忧的目光，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我没事。我们的确是分手了。”

    说出这句话之后，许婳的心像是被干脆利落地剪下一个小角落，痛却毫不拖泥带水。

    舍友们都为她可惜，但也体贴地没有再追问什么。三年同寝下来，她们知道许婳虽然性子慢热，但并不是什么坏脾气的人，相反，只要熟悉之后，她都真心以待。

    现在好好的男朋友突然就分手了，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许婳掏出手机，给贺成煜发了一条信息，“我们分手，祝你找到更适合你的人。”

    然后，一鼓作气地，将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

    删完之后，她拿了练功服，和舍友招呼了一声，便直接去了练习室找导师。

    这一次，导师没有中途喊停，在她完整地随着音乐跳了一遍复赛的动作后，反而是点点头，评价道：“像是挣脱了束缚。很好。”

    许婳开足马力，不知疲惫地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大汗淋漓，几近脱力，她坐在地板上，心情却无比轻快。

    说她自私也好，单蠢也罢，她只想待在自己的小世界，守着对她最重要的东西，不被任何人打扰。

    很快，复赛的日子到了，许婳当天的表现简直可以用如有神助来形容，舞台上的洁白身影仿佛天使落入人间，落入了每一个观众的心里。

    当她停下谢幕时，整个演出厅掌声雷动，她看到观众席上的激动鼓掌的许家爸妈，还有柳妈妈，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容，如冰雪融化。

    毫无意外地，许婳获得了去国外参加决赛的资格。

    她所在的艺术系官网上也专门发了头条消息来报道，毕竟这个国际比赛规格很高，能够进入决赛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报道还特意选了她带着笑的那张照片，放大了，相当惊艳，一时间，网站的浏览量激增，艺术系的官网平日里没什么人逛的，突然热闹起来，还把管理员给吓了一跳。

    刚好恰逢招生季，大学的官微借机安利了一波自己，“欢迎报考T大，芭蕾小姐姐在T大等你哦。” 把许婳的照片附上，果然一时间流量爆满，官微小编在看着后台比前几天正经发布招生信息的微博不知道超出多少倍的数据，不由得热泪盈眶。

    许婳浑然不知她已经在网上红了，她这学期的课业已经结束，已经可以放假回家了。除了去导师的舞蹈练习室准备决赛的项目，她基本就在许家或者柳家轮换着宅。有记者找到学校想采访她，却被告知学生已经放假回家了，白跑一趟。

    这天她刚从导师那回许家，发现家里来了装修队一样的人，正在忙忙碌碌。

    管家正指点着他们运送材料，云淑萍在一旁看到许婳，忙笑着走过来：“小婳，快来，我和你爸爸商量了，打算在家里给你弄一个练功房，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让设计师再改。”

    许婳有些受宠若惊：“这不会太麻烦了吗？我去导师那里练习就可以了。”

    云淑萍嗔怪道：“自己家里有什么麻烦的，你成天去导师那里也很辛苦，等家里的修好了，你有时候就可以在家里练了。既然你这么喜欢芭蕾，爸爸妈妈肯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许婳心下触动，白皙的脸上有些红晕，“谢谢爸妈。”

    轻轻拍拍她的脑袋，云淑萍笑着说：“傻孩子，和爸妈客气什么。”

    难得的温情环绕在母女俩周围，相隔二十几年的隔阂似乎在慢慢地消融。

    晚上，许云湘跟着许平南一块儿下班回家，最近她也放假了，便正式按着上班时间开始在许氏实习。本来许平南想将她放在下属的小公司，让她学着独当一面，但许云湘却不愿意，软磨硬泡地一定要去许氏总部上班，每天就跟着许平南一起上下班。

    虽说她也被安排在基层工作，但许氏总部的人都认识她，谁敢真的让她干活？许云湘的真正目的也不是去工作，而是要像其他人证明，她没有被许家父母放弃，反而是开始接触许家的生意了。反正实际情况如何，外人也不知道，这样一来，许云湘在她的朋友圈里，倒比之前还如鱼得水。

    许平南一回来就问：“怎么样，装修队来了吗？”

    云淑萍点头：“来了，小婳也和设计师聊过了，明天就可以开始动工。”

    许平南很满意：“那就好，让他们尽快。”

    “知道了，我盯着呢。”云淑萍笑着应道。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装修队？”许云湘听得云里雾里的，又听见是关于许婳的，特意插话进来问了一句。

    云淑萍笑容不变：“我和爸爸商量了，要给小婳在家里修一个练功房，方便她跳舞。你最近天天忙着上班，所以也没来得及告诉你。”

    许云湘瞳孔一缩，“练功房？修在哪里？”

    “就在三楼那个有大阳台的房间，比较通风，光线又好。”云淑萍无比自然地答道。

    许云湘最近的好心情这会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三楼的那个房间，她之前一直就想换过去，但是云淑萍说以后也许有别的安排，她也没坚持，这会就这么给许婳了？

    她没注意到云淑萍有些复杂的眼神，也完全忘了，最近自己已经很久没陪母亲聊天喝下午茶了。

    反而是许婳，除了练舞，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家里，偶尔也会被云淑萍叫去和她的闺蜜们喝下午茶，虽然许婳也就乖乖地坐在那儿，话也不多，但阿姨们对她的印象倒不错，还有的打趣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把许婳闹了个大红脸。

    整个晚餐下来，许云湘都颇有些食不知味，看着许婳和许平南云淑萍越来越熟稔的样子，她的心里除了嫉恨，又升起了浓浓的危机感。

    进了许氏，还不够，是她太天真了，她还需要更多的资本，能够让她扎根在许家，谁也没办法取代。

    “湘湘，下个月小婳去R国参加比赛，我和爸爸一起陪她去，你呢？要不要一起去玩？” 云淑萍突然转向她问道。

    “嗯？我……”许云湘犹犹豫豫，“我也想去，但是我最近实习了发现，自己和大家差距太大，再不努力学习的话，我怕给爸爸丢脸……”

    许平南扶了扶眼镜，“湘湘你有这个上进心是好事，那你就留下，要是一个人待着怕，就去大伯家住几天，也陪陪爷爷奶奶。”

    许云湘忙点头：“嗯！我会的！许婳，对不起啊，没办法去给你加油了。” 她十分愧疚地看着许婳说。

    许婳对着她，依旧是清清冷冷：“没关系，工作加油。”

    许云湘看着她完美的五官，想到最近网上对许婳的溢美之词，抑制不住的嫉妒如野草般开始疯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