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32
肖若对上他深黑色的瞳眸, 平静极了,就是在简单地陈述, 却也让人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肖若点点头, 在男主未说“结束”前,她是无法逃开的。
所以,她也没想过去做惊天动地的大事,以此对抗这个世界的男主和剧情。因为那不现实, 她也做不到。
一如之前她所做的一切,最后并未能改变分毫。
沈蓦还是去了宋家,所有的一切都回归远点, 那么得让人丧气。
这一回,肖若也想开了。
只要自己不跟原主一样作死乱来, 最后想来不会死得那么惨。
而且, 男主虽然丧病、不择手段,但心性手段并不卑劣。相反, 他高傲、冷漠, 对什么都不为所动。
还有, 他演技高超。
此时此刻,肖若更像是一只被强大的猎食者逼至角落里的小动物。
可小动物只是太过弱小,也没有尖牙利爪,无法对猎食者造成任何伤害。
于是,小动物弯下脖颈,露出最脆弱纤细的地方。
“我没有想过逃开,宴会让我很累, 我不想留在那里。”肖若不想勉强自己,所以也实话实说了。论演技,她不是男主的对手。
听了她的话,宋知蓦轻捏她下巴的手松开,顺着脖颈捏上她的后颈,眼眸微眯:“那我们回去。”
回去?
肖若抬起头:“离开X市?”
“回酒店。”
肖若任他捏着自己的后颈,男主这是什么毛病,想起从前沈蓦似乎也很喜欢这样捏着她,就像对待猫儿一般,温柔捏着轻抚着。
宋知蓦发现她身体放松了很多,不再像先前一样紧绷着,甚至眼底也露出一抹说不出的柔和。
她在想谁?
这个事实让宋知蓦眼底一愣,捏着她后颈的力道加大。
“唔……”肖若惊呼一声,“疼!”
宋知蓦松开手,手却没有离开,而是沉沉地问:“刚刚,你在想谁?”
脑子里响起警钟,肖若缓缓吐了口气,说:“想家里的橘猫了,想起平日里我也是这么捏它脖子。”
宋知蓦:“……”
这人说谎的时候怎么总是这么让人生气呢?
总是?
为什么要用“总是”这个词?
宋知蓦下巴线条紧绷,似乎陷入了某种困惑中,连带着身上的气势也不似先前那般迫人了。
肖若也趁机得以喘息。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后挪了挪,企图拉开俩人的距离。
奈何她一动,对方的视线就扫了过来,抚在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顿时,肖若猝不及防撞进了他怀里,鼻子一酸,眼眶也湿了。
“你干什么!”肖若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眼泪一个劲儿地流,她又不敢擦,怕把眼妆弄花,将化妆品弄进眼睛里边儿。
“抬起头。”他低沉的嗓音命令道。
肖若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相信这个人。
于是,她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瞅着他,还想怎么样?
却见宋知蓦拿出手帕替她把泪水轻轻拭去。
他的动作很轻,也很细致,很专注。
肖若背脊紧绷着,他温热的呼吸清晰地感觉到,彼此交替,竟有一种旖旎缠绵的意味。
想到这儿,肖若头皮都要炸了,忍不住出声:“还没弄好吗?”
他顿了顿,命令:“闭上眼睛。”
肖若听话地把眼睛闭上,恰好错过他眼底狂乱骇人的猩红。
接着,肖若整个人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肖若睁开眼,她快要被勒死了。
她忍住挣扎的冲动,手指无意间紧紧抓住了宋知蓦的衣角,艰难地呼吸着。
男主这是怎么了……发病了?
肖若不敢说话,不愿这么撞在男主的枪口上。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宋知蓦的眼睛一片血红,极端的疼痛并非人类的**所能承受,这便是所谓任务失败的代价。当积分倒扣至负数,便会被抹消意识存在,“它”是这么说的,那个自称是“系统”的东西。
大约十分钟后。
肖若才感觉到那个紧紧抱住她的人松了双手的力道,然后耳际响起一阵低哑的轻笑声:“ 不反抗吗?”
耳膜一阵搔痒,肖若忍不住躲了躲。
她倒是也想反抗啊,可不就是怕男主你变本加厉、更加丧病吗!
这话肖若只敢在心里吐槽,面上是半分也不会表露出来的。
“我……忘了。”
“呵……”宋知蓦轻轻一笑,像是被取悦了般。然后他松开了她,没有再提刚才的事,而是问:“眼睛还会疼吗?”
闻言,肖若眨了眨眼,摇头:“不疼了。”
“那就好。”宋知蓦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去。”
这是,肖若突然感觉到他的手很冷,就像冰块一样。
今晚的男主,有点奇怪。肖若的疑惑只是一瞬,很快俩人便回到了之前的大厅。
与邵伯康道了别,坐进了车里。
驾驶座上的宋知蓦久久没动,然后他偏过头看向肖若,低哑的嗓音响起:“会开车吗?”
肖若一怔,点头。在她本来的世界里早就拿到了驾照,只是这么长时间没动过车,还是会有点生疏的。
“但……”肖若刚开口却被对方打断——
“你来开车。”宋知蓦说着便下了车。
肖若一脸懵逼,男主他今晚是怎么了?
但想归想,肖若还是听话地下车,坐在了驾驶座上。
原主是有驾照的,只是也是属于很少开的那种。
肖若沉下气,启动了车子。随着车子的关门声,便发现男主并没有坐到后面,而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肖若看了他一眼,恰好对上他的眼睛,赫然看到对方眼睛里的鲜红血丝,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骇人。
“……你,”肖若有点紧张,“你没事?”
宋知蓦唇微微弯起:“再这样看着我,你可就要有事了。”
肖若一怂,正视前方,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她要是不小心把车往沟里开,不知道宋知蓦会不会削她。
这么一想,肖若已经把车开上路了。
车里内部操作倒是不难,她开得慢,也在熟悉中。等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把车开到了正常的速度。
把车停在落脚的酒店门口,肖若往旁边的副驾驶看过去,却惊讶地发现宋知蓦已经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
肖若解下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身子微倾,对方呼吸平稳,还真睡过去了。
叫醒他?
肖若正犹豫着拍他的脸还是拍他的肩,却见对方突然睁开眼。
“到了?”低沉的嗓音有几分沙哑,还有几分性感。
肖若眼神略闪烁,抬起的手尴尬地收了回来,点头:“嗯,到门口了。”
宋知蓦解下安全带,下车。
肖若把车钥匙给了门童,跟上。
回到酒店的套房。
宋知蓦只来得及说一句:“早点睡,别乱跑。”便进了卧室。
看着他的背影,肖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午夜了。
这大晚上,她跑哪儿去?
肖若突然想起自己并未带换洗衣物,顿时有些头疼。
她坐在沙发上,正想着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突然发现旁边有个纸袋。
肖若看了眼外边女性品牌的logo,把纸袋拿过,还真是她的尺码。
大概是宋知蓦提前让人给准备的,肖若拿出里面的衣物,转身去了浴室。
第二天,肖若醒来,便发现宋知蓦已经起来了。
见她已经梳洗穿戴,站起身:“我们回去。”
肖若一听,终于要回去了,真好。
两人在酒店里用过早餐后,便准备回去了。
肖若以为可能要自己来开车,却发现酒店门口停了一辆车,车旁站了一个人。
“宋先生,让您久等了。”
男人一身黑色正装,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这让肖若的脑海里浮起宋珩这个斯文败类的模糊影像。她已经不记得宋珩的脸长什么模样,却记得宋珩日常标配。
“来得刚好,贺泽。”宋知蓦拉开车门,对一直盯着男人看的肖若,微微沉声:“叶媚。”
肖若猛地回神,上了车。
然后,宋知蓦也上了车,就坐在她旁边。
贺泽是特意过来当司机的,堪堪将手头董事长落下的事物处理完,便赶到了这儿。
肖若一脸恍惚,这贺泽不就是书中男主身边的万能助理吗?
只不过,这助理最后选择背叛男主,最后死在男主手中。
反正也没一个好下场。
肖若心有戚戚焉。
宋知蓦眼神微沉,这个贺泽哪儿值得她这么在意,还在想。
他心底便涌上一股子戾气,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手指微微用力,掰正了她的脸,不得不看着他。
“怎……怎么了?”肖若舌头突然打结。
宋知蓦深黑色的眼眸沉沉地看着她:“在想什么?”
“……你猜?”肖若眨眨眼,皮一下很开心,实则内心慌成了狗。
宋知蓦顿了顿,然后笑了一下。
顿时,肖若头皮发麻,男主你要干嘛呢?
就着这个姿势,宋知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松开她。
肖若松了口气,不知道男主他又发什么疯。
接下来,肖若无比希望赶紧回到剧组,那儿对她来说还真是一片难得清静的天地,起码不用面对阴晴不定的男主。
回去的全程,肖若都感觉后背紧绷着,疼。
宋知蓦将她送回剧组,在她离开前,说:“杀青后,我会来接你。”
“……”肖若僵住,但她不敢说不啊。于是,她点了点头,应道:“嗯。”
宋知蓦的车离开后。
“叶媚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肖若这才从大魔王手里解脱,此时感觉到了自由的气息。
她看向声音的主人:“嗯,我离开后没发生什么?”
“没有。”刘彤似乎想到什么,“不过明天那位当红花旦就要进剧组了,就是您曾经的好友。”
“曾经的好友?”肖若有点头疼,“那现在关系还好吗?”
刘彤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俩去年网上闹得人尽皆知……关系很不好的那种。”
“哦哦,”肖若松了口气,“那就好。”
刘彤一脸问号,那就好?
叶媚姐姐是不是心太大了些……看着她的背影,刘彤忍不住叹了口气。
来到拍戏场地,肖若换上了戏服,造型师正在给她弄头发。
肖若翻着手中的剧本熟悉台词,今天的戏份不多,不过会比较集中,也不算少了。
把自己的台词记住,造型也做好了。
今日,肖若的戏服偏向于宫装。
导演曹宜光早就知道肖若回来了,加上今天她的戏份比较集中,所以必须到场,否则拍摄时间大家都得往后推一天。
本来他以为那位宋先生会耽误不少时间,但没想到第二天还亲自送她过来了。
对于这个娱乐圈花瓶,曹宜光原本是不屑的,当初签下这个剧本合约也是不得已为之,如果不签,当时他就无法继续手头的拍摄。
所以,他咬牙忍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花瓶跟他先前所见差别很大,简直判若两人。
不仅会演戏了,态度还很敬业,他说东就绝不往西,偶尔还会过来跟他探讨剧本。
那是真的探讨,只是不知道对方脑回路怎么走的,没弄懂的她绝对要弄懂了才肯离开,大庭广众之下很严肃地纠正他的错误说法。
啊,总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比从前更难应付了。
曹宜光叹气,却也不能跟眼前这位大小姐耍导演的威风,便硬着头皮跟她讨论。
“越女成为楚王的王后这儿,是不是太草率了?”肖若皱着眉看着剧本,“楚王刚继位,根基还不稳,更何况后宫的嫔妃都是重臣之女,这不是显得楚王是个脑子只有女色的昏庸君王吗?这一点儿也不像最初为了重夺王位满心算计、城府深沉的太子,人设崩了呀导演。”
“……”曹宜光,他往后边一看,“编剧,你过来一下!”
这锅不能自己一个人背呀!虽然这点他构架剧本的时候也清楚,可这剧本的看点并不是楚王与越女,所以这确实草率了点,但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的,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
偏偏,他还不能直接让她“爱演演不演走人”。
曹宜光深呼吸,对肖若说:“这部分的剧情你跟编剧讨论怎么改,只要合适,我就采纳。”
对,是采纳。他才是导演,整个剧组里的老大,他说了算。
肖若看了导演一眼,点点头:“谢谢导演。”
说完,还真与编剧两个人说了起来,编剧听她说完,连连点头,打开文档开始改了起来。
不远处,曹宜光捧着手里的盒饭,半天没有咽下去。
这个女人特意趁他吃饭的时候过来讨论剧本,绝壁是故意的!
吃过午饭,大家休息一会儿便准备开拍了。
午饭肖若基本没怎么吃,为了保持弱柳扶风的体态只是多喝了几口水。
导演拿着扩音器大喊一句:“各部门各就各位,开始!”
日,内。楚王宫。
越国进献了十车珍宝和十位稀世美人。
初登上帝王宝座的尤湛坐在金銮宝殿上,看着跪伏在地的美人,威严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都抬起头来。”
越女跪在最边缘的位置,俯首间,纤细的脖颈线条优美,一身体态柔弱更是惹人怜惜。
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瞬,画面似乎凝固了。高高在上的帝王眼眸微缩,手指微微用力,怎么是她……
失而复得的喜悦皆被强大的自制力压下,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充入后宫,封为美人。”
然后,他从御座上走下,一步一步走到越女跟前,问:“你叫什么?”
“奴名越姬。”
画面一转。
是楚王日日在越姬的宫中留宿,独得帝王恩宠,荒废了朝政。
朝中大臣冒死进谏,撞死在梁柱上,帝王大怒,将其全族关押。
随着,从相国家中搜出了叛国通敌的证据,被诛九族。
朝中权臣一个个皆被处死,后宫中那些曾背地里因嫉妒越女而下毒手的嫔妃们被打入冷宫。那些嫔妃皆是世家权臣之女。
此后,越女被扶上后位,朝中无一人反对。
楚王尤湛将所有权利集中在自己手中,将曾经反对过自己的臣子一一处死,肃清了整个朝堂。
越女,此时的王后收到了一封来自越国的传书。
“好,咔——”镜头拍摄结束。
导演曹宜光看着自己面前的回放,眼里全是满意。
不知道为什么,这俩人的戏基本不会NG,周煜本身就是科班出神,加上也是非常优秀的演员,倒也不奇怪。但这叶媚居然每次也都几乎一条过,顺得让人意外,他非常满意。
肖若在一旁喝着水。
这一次,因为刘彤的特意叮嘱,她拿着矿泉水,咬着吸管。
旁边的化妆师给周煜补完妆便过来给她补,肖若把手中的矿泉水递给刘彤,闭上眼。
补完妆,便差不多开始拍下一条了。
肖若看着手中新改的剧本,戏份似乎变多了……
接下来,便是楚王与王后夜夜笙歌。
越女按照越王的命令行惑乱君王之事。
楚王尤湛总是对越女格外疼惜,无所不应。
朝中大臣日渐不满。
这一日,王宫宴会中有黑衣蒙面刺客出现,目标是取王后性命。
越女自幼习医,却不会防身之术,她躲避不及,便只能闭上眼任刀剑朝自己身上刺来。
随着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响起,剧痛却便未传来,越女不由真开眼,便看到自己被王抱在了怀里,用身体替她挡住了刺客的攻击。
越女眼中惊愕:“大王……”
“月儿没事便好。”尤湛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月儿莫要哭……”
……哭?越女惊讶地感觉到了面颊上微凉,她为何要哭?
这个男人残忍暴虐,是楚的王,尤湛。
旁边侍卫上前将刺客一一斩杀,内侍大喊:“陛下——御医,快传御医!”
尤湛醒来,便看到沉默坐在自己榻前的越女。
听到轻微的声响,越女朝榻上看去,便看到尤湛醒了:“大王……妾身这就让人叫御医过来!”
“不用……月儿,寡人无碍。”尤湛握着她的手。
越女无疑间回握他的手腕,却是状似无疑地给他把脉,在发现他脉象平和之时,这才没有再惊动外面候着的宫女和侍卫。
她把脉的动作很细微,难以察觉,可尤湛却看得清楚,看向她的眼神越发的深情:“月儿为寡人忧心,寡人心中欢喜,这伤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大王……”越女有些无措,“大王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为何?”
……为何,越女微微垂下眼眸,他问为何,这个问题她心中竟也没有答案。
尤湛抬手,抚上她脸颊,低哑着声音:“月儿莫要露出这般模样,寡人心疼。”
越女动作一顿,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心中的那一根弦被拉扯着。
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他是尤湛,是楚国的王,若是知道她细作的身份,面对她的将是什么,不言而喻。
“大王好生养伤,朝中大臣皆在外面等候。”
尤湛收回了手,开口:“寡人听月儿的,只是月儿守了一宿也累了,回自己的寝宫去。”
越女一怔,他接着说:“让那些个大臣都进来。”
“喏。”越女行礼,退下。
将楚王的命令传达后,越女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然后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终究,她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镜头落在那只微微颤抖的手上……
……
接下来,镜头转向楚王尤湛。
应付完大臣后,暗卫从阴影中走出,跪下。
“主人,越王当初进献的美人除王后外均非细作,王后原名越女,乃是西水一带有名的医女。“
楚王脸上并不见意外,挥了挥手,暗卫瞬间消失在原地。
然后,楚王抚上胸口上的那道伤。
“好,卡——”
拍完一条,曹宜光和先前一样会重新看一遍镜头,满意后才会接着拍下一条。
已经是凌晨了,曹宜光对着扩音器喊道:“收工!今天辛苦大家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
肖若卸完妆,换上自己的衣服。
回到酒店的时候,她已经快累得不行了。
洗完澡,刘彤给她把湿发吹干,她便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好在屋子里有暖气,便只是穿着浴袍也不会觉得冷。
半睡半醒间,肖若听到手机铃声,似乎是自己的手机……挣扎着醒来,她手往沙发上一摸,果然找到了。
按下接听键,她沙哑慵懒的嗓音响起:“喂,哪位?”
对面顿了顿,说:“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这个声音……
肖若瞬间清醒:“不,不用介意。”
是那个拥有黑色水滴的男人的声音,不知道他从哪儿得知自己的私人号码……
“你的号码并不难得到。”对面男人似乎知道她的疑惑,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冰冰,“上次你的话,我选择相信。这么多年,能够认出我耳钉来历的人,只有你。”
“谢谢您选择相信我。”肖若心中实在激动,“请问您贵姓?”
“彭,我叫彭骁川。”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鸭~
你们要的甜就这几天惹~
☆、33.第 33 章
33
……彭骁川?
这不是出现在小说后期和男主死磕的男配吗!
怎么把这位给忘了呢……
难怪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只是, 那时初次见面的似曾相识,又是怎么回事呢?
“上次您说自己的记忆异常, 请问能具体说说吗?”肖若毕竟第一次遇上和自己相似状况的人。那个诡异的水滴她实在是瘆得慌, 也想要弄清楚这个水滴还有没有别的反应。
对面安静极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声音——
“以后有机会面谈。”
……
挂了电话后,肖若没了睡意, 脑子里全是水滴的样子。
刚洗完澡的刘彤见她醒过来了,便走过去捡起垂落在地上的毯子叠好, 问道:“叶媚姐姐,你是不是饿了?”
经刘彤这么一问,她还真有点饿了,点头:“还有吃的吗?”
“这么晚只能点外卖了,你不能吃太难消化的, 杨哥特意嘱咐过我一定要让您注重身材管理……”
肖若无力扶额:“等等……我突然不想吃了。”
这艺人还真难做啊。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吃什么, 而且明天她还要拍戏, 真吃了也会影响明天拍戏。
“你也早点休息, 我回卧室睡了。”肖若打了个哈欠, 起身朝卧室走去。
翌日清早。
肖若洗漱完毕,吃过刘彤带回来的早餐, 把底妆化好。
到了剧组,她换上戏服, 化妆师给她上妆。
翻着手里的剧本, 肖若正记着台词, 突然传来骚动声。
肖若正看得认真, 也没抬头理会。突然,耳边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叶媚?没想到会在同一个剧组里遇见。你在干什么,居然是在看剧本?”带着笑意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嘲讽和不屑。
肖若抬起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就是眼中的神色太过锋芒,显得不那么有亲和力。
只是,她认识吗?肖若随口问了一句:“你谁?”
“噗……”
不远处,也有人故意看戏。
不大不小的笑声让女人瞬间怒了。
她恶狠狠地盯着肖若,压着怒火:“叶媚,你装就没什么意思了。”
“……”肖若顿了顿,朝自己的助理看去。
那厢刘彤使劲儿给她使眼色,好一会儿,肖若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这个人就是原主曾经的好朋友啊……
似乎名字叫韩孤蓝。
“你好,有事吗?”肖若态度平淡,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她刚才的话而生气,只是不解明明俩人关系不好,为什么还要过来找她。
是来找麻烦的吗?
韩孤蓝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脸色难看极了,这个女人是故意在用这种方式给她难堪吗!
就在这时,饰演楚王尤湛的周煜拿着剧本走了过来。
“孤蓝,你来了。”周煜英俊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方便的话,能不能跟我对一下戏?”
周煜毕竟是人气演员,有实力,也有颜值,资源也足够好,短短两年间便跻身于二线,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韩孤蓝脸色稍微缓和了许多,看向他,说:“原来是周煜,当然可以。”
周煜把韩孤蓝请走后,肖若低下头继续看剧本,一会儿得去跟周煜道个谢。
这些时日,肖若明显感觉剧组的人对她亲切了许多,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无视她,偶尔还会特意过来跟她打个招呼。
并且,她与周煜的对手戏也越来越默契。
周煜是一个很有想法的演员,有时候会根据心情改台词,甚至根据人物而临场加戏。
不知道是不是肖若太淡定了,还是余力足,每次都能够接住对方抛来的台词和动作,那是无言中的默契。
渐渐地,周煜时不时过来跟她讨论剧本的问题,相谈甚欢。
不知不觉间,俩人成了朋友。
周煜这个人性格很好,交流起来不会有任何压力,看起来不争不抢,却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一个人。
准备开拍的时候,肖若把剧本搁下,走了过去。
今天,她与眼前这个韩孤蓝饰演的大秦公主东阳有几场对手戏。
大秦公主东阳来楚,对楚王尤湛一见钟情。
东阳厌烦将楚王迷的神魂颠倒的越女,也知道越女是越国派来的细作。
但她此番来是代表秦国而来,目的是为了刺探楚国的实力,回去禀报父王。东阳心中隐约能够猜到父王的心思。
这样的时代,哪个君王不想一统天下呢?
但她是大秦的公主,就算喜欢尤湛,她也没有自己的选择。
这样一比较,心中就更加嫉妒那个身份低贱的细作了。
日,外。湖中央。
楚国宫内有一湖泊,东阳与王后在船上说话。
“王后果然如传闻中那般貌美,沉鱼落雁之姿当真动人。”东阳一字一句带着机锋,“让人自惭形秽,难怪楚王只对您一人独宠。”
越女微微一笑,雍容华贵的气度让人一怔:“公主莫妄自菲薄。”
东阳回以一笑,眼底确实一片冰冷的杀意。
“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主请说。”
“王后日后可要小心了,免得作茧自缚。”
“有劳公主提醒。”
越女全无在楚王面前的柔弱,气势上竟不输于曾随父上过战场的东阳公主。
只是一个是水,一个是火。
气场相当。
“好,卡——”曹宜光拿着扩音器,“刚才那条再来一次,另外韩孤蓝,你调整一下心情,别把戏外的情绪带到东阳公主身上。记住你是公主,眼神也该有身为公主的骄傲。”
导演话音刚落,韩孤蓝顿时脸色不太好看,却没有直接跟导演杠,点头:“好的,导演。”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韩孤蓝在做什么,只是没有直言罢了。想想也是,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叶媚不过是一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花瓶,对于什么演技一无所知。
可随着这部剧的开拍,他也知道叶媚这个女人将来是完全可以走上演员的道路。
不是凭借着花瓶的身份,而是演员。曹宜光见差不多了,喊道:“刚才那场再来一条。”
拍了三条后,曹宜光总算勉强满意。
韩孤蓝本想在拍戏的时候教训一下这个女人,毕竟这个女人根本不会演戏,也没有演技可言。
可再刚刚,面对她的压戏,居然能够接住,还让她先露出颓势。
所谓压戏,便是刻意飚演技给对手施压,让对手表现力被压,甚至出现失常。
这对于演员来说,心态不好的极其容易造成阴影,对演戏生出抗拒心理。严重者甚至从此便无法再走演戏这条路了。
韩孤蓝心态有点崩,心中的怒火和不耐只能自己憋着。叶媚这个花瓶什么时候懂得演戏了?居然还若有似无地压戏!
曹宜光拿着扩音器,见救生员已经坐在船上准备好了,这才喊道:“接下来的落水戏,救生员准备就绪,各部门注意,Action!”
日,外。船上。
王后突然感到一阵不适,准备离开。
东阳公主随后跟上。
下船之时,王后裙摆突然被挂住,整个身子失去平衡,落入水中——
恰好往这边寻来的楚王看到这一幕,竟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将落水的王后救了上来。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东阳公主捏紧了拳头,将所有的嫉妒和愤怒压了下去。
楚王扶着王后,越女低头咳嗽。
看到越女脸色发白的模样,楚王不由心疼极了:“月儿,没事?”
“大王莫要担心,妾身只是呛水了。”
二人坐上软轿回到寝宫,在宫女的服侍下更衣。
等王后出来后,楚王便问:“方才,怎么回事?”
她头微低,开口:“是妾身不慎没站稳,这才落了水。”
“当真?”尤湛威严的俊脸尽是怀疑之色。
越女语气温柔:“大王这是不信妾身的话吗?”
“寡人如何不信。”尤湛将她拥入怀里,抚摸着她的脸颊,“寡人只是担心自己不能保护月儿。”
“大王……”越女伏在他胸前,掩去了眼底的那一抹挣扎。
画面一转。
是东阳公主离开楚国的日子。
一行人准备妥当,越女身为王后,送她离开,尤湛也在。
临走,东阳走上前,当着越女的面对楚王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陛下,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小心枕边人呀。”
说完,东阳身姿利落地翻身上马,一行人绝尘而去。
越女面上还算镇定,脸却还是白了几分。
“卡——”
结束拍摄后,肖若面无表情地捧着盒饭。
“叶媚姐姐,您多少吃点儿呀。”刘彤见她捧着盒饭半天不动,实在有点心急,短短几日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了。
看着盒饭里的红烧鱼,肖若脸色不是很好,她把盒饭重新盖上。
“不是我不愿意吃,是实在下不了嘴。”肖若无奈,“你能不能帮我买些面包回来,就面包片就可以了。”
刘彤犹豫:“那这盒饭……”
“给不够吃的人,我还没动过。”肖若把盒饭搁她手上,“浪费总不好。”
刘彤接过,点了点头。
就在肖若躲在休息的地方看剧本的时候,发现有人过来了,她抬起头。
……是个男人,不认识,谁?
周煜对上她的眼神,微微一愣,然后把手上提着的东西给她,说:“听说你没吃午饭,这个给你。”
“周煜……”肖若反应过来,说实话,这人现代装束和古代装束简直是两个人,她脸盲,但对声音很敏感,所以认出来了。
接过他手中的纸袋,大方地道了声:“谢谢。”
“不客气,饿着肚子拍戏身体会吃不消的。”说完,周煜便离开了。
打开纸袋,拿出一个纸盒子,是个小蛋糕。
把蛋糕吃完,刘彤回来了。
她看到桌面的纸袋,讶异:“是谁送来的?”
肖若回道:“周煜。”
“咦?”她更惊讶了。
肖若不解:“怎么了?”
“周煜虽然为人非常好,也没什么架子,但一般不会做落人口实的事情。”刘彤看着一脸茫然的肖若,她突然慌了,忙问:“您没和他假戏真做?”
肖若:“……”
这话要她怎么接?
刘彤更慌了:“叶媚姐姐?”
肖若有些头疼,缓缓开口:“别瞎想,周煜只是把我当朋友。何况我现在非自由之身,是不可能跟别人搅在一起的,想都别想。”
刘彤一脸疑惑,似乎没听懂这话的意思。
肖若接着说:“而且,我也没办法喜欢一个我记不住模样的人。”
……什么意思?
刘彤刚要问,却看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笑意,让刘彤什么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里,问不出来。
下午,没有肖若的戏份,她便开始在附近逛了起来。
影视城很大,各类型的建筑物都非常齐全,满足任何古装剧的要求。
剧组的时光很慢,也很快,大半个月过去,转眼便到了原主的生日。
那一日,导演曹宜光特意定了一个很大的蛋糕,给她在剧组里过生日。
肖若站在蛋糕前,双手合十,许愿:我的愿望是——
与男主早日分手!
她睁开眼,将面前的小蜡烛吹灭。接下来,切蛋糕,肖若还特意多吃了一块,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尽快灵验。
“叶媚,生日快乐。”周煜走了过来,拿了一个礼盒过来,“送你的生日礼物。”
蓦地,肖若脑海里想起刘彤的话,顿了顿,收了。
她微笑道了声:“谢谢。”
周煜回以一笑。
然后,剧组的人纷纷将准备的礼物送上。
礼物虽然并不贵重,都是一份心意,肖若全部都收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肖若整个人累趴了,她躺在沙发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面对这么多人的祝福,肖若是很意外的,她甚至都不记得这些面孔,可收到的善意确实真实的。可恰恰是因为真实,所以才会有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肖若揉了揉额角,轻轻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外边传来敲门声。
刘彤去开门,发现居然是酒店经理,问:“请问有事吗?”
“是这样的,这是有位先生送给叶媚小姐的生日礼物,请转交给她,”她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上。
刘彤接过,说:“好的,我会转交。”
肖若显然也听到了刚才门外的动静,却没有听清,也没问。
刘彤把手上的盒子放下,对她说:“叶媚姐姐,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礼物。”
肖若抬起眼皮,懒懒地问:“是什么?”
“不知道,”刘彤也没有太在意,“需要我帮您拆开吗?”
肖若点点头。
刘彤拆开后,是一枚钥匙,还有一张卡片。
看清那钥匙上印着的logo,刘彤怔住,然后将这两样东西捧到肖若面前。
看到她神色激动的样子,肖若很疑惑,接过。
这钥匙的形状,看起来像极了门的钥匙,至于这卡片,门禁卡?
……等等,这玩意儿,不会是男主送来的!
肖若腾地从沙发上起身,瞬间清醒了。
看着手中的烫手山芋,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回想起那时,宋知蓦说的生日礼物,肖若一脸血。
一旁的刘彤从震惊中醒来,问道:“这钥匙……是原和1号院的?”
“原和1号院?”肖若不明所以,她知道原和宋家,可这原和1号院是什么?
刘彤语气开始激动了起来,开始给她科普。
简而言之,就是宋家名下开发的众多房产之一。
只是与别的不同的是,这原和1号院中的房子并不是有钱就能购买,门槛很高,却也更让人趋之若鹜了。
她呆坐了很久,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肖若回神,身子微倾,把手机拿过。
看到上面显示的备注,肖若好一会才按下接听键。
接着,传来低沉微哑的声音::“生日快乐。”
肖若:“……”
“谢谢,”肖若声音干巴巴地,“那个……东西我收到了。”
“嗯,”宋知蓦应了声,“文件明日会有律师送过去,你到时签个字就好。”
哪怕隔着手机,他并没有站在自己面前,肖若还是有点不淡定:“好的。”
“好好休息,早点睡。”他说。
“嗯,你也是。”挂了电话后,肖若看着那个钥匙和卡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玩意儿。
她肯定是不会搬过去住的,那要怎么处理好……
卖了?
不,男主肯定会生气的……
那只能搁着了。怀着复杂的心情,肖若凌晨才真正睡着。
在剧组的日子忙碌而充实,生日那天的事肖若很快就抛到脑后了。
肖若此时正坐在剧组的休息室里,打!游!戏!
她还穿着戏服,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操作熟练,走位极骚,看得围观的人一愣一愣的。
“叶媚,加个好友呗~”
肖若把敌军干翻后,成功带队友吃鸡。
循着刚才的声音看过去,是饰演越王的吕明哲,她点头:“可以啊。”
肖若今天的戏份极少。
曹宜光在片场忙成狗,肖若带着几个和她一样闲得发慌的几个人坐在休息室打游戏。
在剧组里越久,剧组成员感情也深了,所有人对“花瓶”刷新了印象。
性格冷淡但随和,对周边的人都非常客气。
关键是长了一张相当漂亮的脸,性格与实力很加分。
渐渐地,实在是这剧组有时候太无聊了。她实在闲得发慌,于是,得知休息室有几台电脑,她便随意叫了几个人组队玩游戏。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了原来“花瓶”还是个王者。
顿时,几个游戏菜鸟对王者好感度UP!UP!UP!
再后来,因为天气原因而无法拍摄的时候,导演也过来了。曹宜光早听说这货爱打游戏,这一来就看到她勇猛杀敌,夺得第一。
肖若一回头,就看到导演拿着摄像机再拍,客气地问:“导演,来一局?”
“你们玩儿,我拍点花絮。”曹宜光可不想被虐菜,这家伙长得貌美如花,可游戏中却是朵实实在在的食人花。
不过这段花絮放出去的话,这货怕是也能够收一波粉,以她的热搜体质还能给电视剧的宣传带来不少好处。
曹宜光想了想,或许平日里也可以拍一拍花絮,到时候播出可作为福利放送。
想到就做,只是这项工作被他交给了打游戏打得最欢快的副导。
“……”副导一脸怨念地看了眼导演。
……
天气日渐变得更冷了。
这日,还下起了雪,正是拍摄的的好日子。
曹宜光等这场雪等了快一周。
眼看这部剧也快拍完了。
肖若戏服外披着厚厚的羽绒服,她哈着气,捧着保温杯喝着热水。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非常冷。
这个地方属于南方,冷是湿冷,刺骨。
肖若又喝了口热水,幸好这几天内就能杀青,她也可以回去躲在温暖的小房子里了。
想归想,现实还是要面对的。
随着导演喊“开拍”,肖若脱掉羽绒服,由着化妆师给自己补妆。
这场戏在室内,却还是冷,肖若不知道往自己身上贴了多少个暖宝宝,好在古装的衣服宽,看不出来。
日,内。楚王宫。
楚王收到秦越两国攻打过来的消息,立刻遣将前往。
此时的越女收到了飞鸽传来的书信。
她打开,只有六个字。
【杀死楚王尤湛】
薄纸被手指捏紧,和往常一样,她冷静留下来,把纸放入茶盏中搅拌,等纸成了碎末后将其倒入屋中的那盏山茶花盆中。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越女将茶盏放好,刚想要移步,尤湛已经进来了。
“大王……”越女福身行礼。
尤湛将她扶起:“月儿腹中已有身孕,无需行礼。”
“多谢大王。”越女就着他的手起身。
“今日可好些了?他可有踢你?”尤湛抬手轻抚她隆起的腹部,把脸贴了上去,像一个普通的因妻子怀了自己的骨血而感到欣喜的丈夫。
“妾身一切安好。”越女微微垂首,恭顺温柔。
外边的战乱和严寒似乎被隔离了开来,尤湛并未将战争之事告诉她,也不允许宫中任何人谈起。
“再过半年,就要生了?”尤湛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我们未来的太子叫什么好呢?”
越女微微一笑:“全凭大王做主。”
“可若是个公主呢?”尤湛很是烦恼,“提前给取个男儿的名字怕也不合适。”
越女微笑不语,掩去心底的悲哀。
最初始,她并未对这个人动心,只是一心完成越王的任务,传递消息。
可渐渐地,她发现尤湛并不似外界说的那般不堪,不知不觉间,心已沦陷。他没有涿鹿中原的野心,也没有杀戮的嗜好。相反,在他除去掌控朝政的几位权臣后,善用良才,原本贫瘠的楚国渐渐能够自足。
她开始对自己的任务感到挣扎。
越女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软弱,如今更是怀上了尤湛的孩子,她和腹中孩子的结局在这个乱世中注定是一个悲剧。
细□□上了任务对象,这本身就没有未来。
若有朝一日,尤湛知道她细作的身份……那样的场景她不敢想象,也祈求着这一日能够慢一点到来。
越女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说到底,东阳公主说得不错,尤湛真正喜欢的不过是这幅好看的皮囊。
她和尤湛注定没有未来。
越女掩去内心的悲痛和挣扎,一天一天往后拖。
再后来,传来镇国将军叛变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后,楚王震怒,派出可用的将领将其诛杀。
可十日后,传来全军覆没的消息。
眼看着大军就要兵临城下。
容华殿。
尤湛决定御驾亲征。
王后越女为其斟酒践行。
越女将杯中的酒奉上。
却在楚王饮下酒的那一刻,越女挥手打翻了酒杯,泣声道:“大王,不要喝……”
酒液洒在地上,腐蚀了地面,这杯酒有毒。
旁边的侍卫拔刀上前,却被楚王喝退。
“寡人的命早就是月儿的了,”楚王大笑,温柔地看着她,“月儿若是想要,便拿去——”
越女痛苦流泪,被楚王拥入怀里:“月儿莫哭,莫怕,一切有寡人在。”
越女泣不成声。
她艰难地开口:“其实……我、我是越王派来……”
指贴在她唇上,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越女一怔,却听到他说:“寡人知道。”
越女呆住。
却在此时,外面城门破,大军涌入。
王宫四处传来厮杀声,楚王将她抱起,走进寝殿,在暗门的位置一按。
“还记得西水畔吗?寡人永远记得那个时候的月儿朝寡人走来的模样,寡人的命本就是月儿救下的。这一回,轮到寡人来保护你们母子。”楚王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不是以王的身份,而是月儿的夫君。”
“大王,不要——”越女泪流满面,“一起走!”
“寡人是楚的王,走不了。”说完,将月姬轻轻推进暗道,“和孩子一起活下去。”
暗卫会将她平安送出周的边境,从此她不再需要受越王钳制,若有可能,继续做那个自由无拘无束的医女。
她白衣而立,衣魅翩翩的模样,真的很美。
从一开始,他便给了她两个选择。
第一,月儿杀死他,完成任务,重获自由;第二,月儿舍不得杀死他,他便让她从暗道离开,从此隐姓埋名过一生。
暗门再次关上。
尤湛拿着自己的剑走出容华殿。
……
而此时的越女被暗卫护送出城。
可一行人还是被发现了。“我将人引开,你们带王后从那边的小道走!”暗卫首领沉声道:“誓死保护王后。”
“遵命。”
越女身上虽然换成了方便行走的衣服,可她毕竟是怀着五个月的身孕,走得很慢。
很快,他们便被追兵追上。
身边的暗卫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个。
那些追兵,是越王的亲卫。
越女本能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在一个暗卫的搀扶下走上了山林,再被追兵包抄的时候,越女不慎被石头绊倒,然后从山崖上摔下——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腹中一阵剧痛,绝望和无力感席卷全身……
……我的孩子。
越女再次醒来,是在一农妇的家中。
睁开眼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摸向自己的肚子,很平坦……孩子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那一瞬,她万念俱灰,眼泪刷地流下。
农妇推门进来便看到这一幕,顿时叹了口气:“越女大人,您莫要哭……身子大伤,要好好养着。”
可越女什么也听不见,整个人仿佛失了魂,只知道流泪。
“越女大人,人活下去才能做更多的事,哪怕是仇恨,也请您活下去。当年,是您救了老妇,老妇一直都记得您的救命之恩。”农妇一双苍老的双眼满是沧桑,“孩子的父亲一定不愿看到您这样……”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她,越女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丝神采,嘶哑的嗓音喊道:“尤湛……”
“越女大人?”
“尤湛……”越女抓住农夫的手,“我要去楚国王都!”
漫天遍野的飞雪中,越女坐在马车里,望着楚王宫的方向,隐隐看到容华殿被火焰吞噬。那一瞬,越女整个人宛如抽去了魂魄。
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
楚国灭。
版图一分为二,划入越秦二国。
……
……
……
西水畔,白衣女子坐在河边,望着涓涓而流的河水。
太过清澈了,清澈见底。当年,便是在这儿遇上了越王,也是在这儿遇见了尤湛。尤湛……她轻抚平坦的腹部,心中对越王的恨意便多一分。
男人对权利的野心和欲·望是永远都不会仅限于此的。
越女望着河水,掀起唇角,妩媚妖娆。
“月师父,天色已暗,我们该走了。”
“嗯。”
越女并不留恋,起身,策马离开。
秦越灭楚,战乱并未结束。
不,这只是刚刚开始。
若干年后,秦王身边出现了一位白衣银面谋士,谁也没有见过其真面目,更不知其男女。但那位白衣谋士却在短短一年时间帮秦王将周边的小国一一吞并。
这日,白衣谋士向秦王进言。
“陛下,如今时机已到,越国已是您的囊中之物。”
大雪纷飞,高楼之上。
她一身白衣,站在高楼望着血流成河的越地,摘下脸色的银质面具,露出了倾世容颜。她红唇弯起一个弧度:“看这天下究竟会落入谁的手中呢?”
身后,青衣少年不由开口询问:“月师父,赵王真的会在今晚对秦发兵吗?”
“秦一年之内吞并了周边三国,本该休养生息,但以秦王的自负断然不会放过眼前可以吞并越国的机会。何况……我已经给赵制造了时机,赵的谋士哪能轻易放过,定会劝赵王发兵于秦。”她笑,“走,这儿已经不能留了。”
“我们去哪儿?”
“西水畔。”
“赵能吞并秦吗?”
“当然不能,不过两败俱伤,民不聊生,十年之内过得不好罢了。”
“那越呢?”
她轻笑:“已经没有越国了。”
当年,为了越国,她以细作的身份深入楚国王宫。
如今,她已然成了这乱世中的刽子手。
真是讽刺的命运。
她带上面具,乘着夜色离去。
雪中,檐角的铜铃在响。
……
拍摄彻底结束,肖若情绪还没能从角色里缓过来。
最后的情感转换太大,她现在还处在心如刀绞的情绪中,没能走出。
越女最后对这天下的报复并没有让她感到畅快,有的只是无尽的悲恸和绝望。
失去爱人、失去腹中的孩子的万念俱灰。
这样的感情,太过压抑,太过痛苦,甚至扭曲了灵魂。
最后一切转化为对这个世界的仇恨。
简而言之,就是黑化报社。
肖若叹了口气,心还是很疼。
或许是因为完全进入了这个角色,那种感觉很是真切,久久没能缓过来。
“你还好。”有人走到她跟前,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肖若抬起头,看到是周煜,笑了笑:“没事。”
周煜一怔,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在戏外的时候露出笑颜。可他突然发觉,她的笑和剧中的角色格外地像,是还没能从人物的感情中走出吗?
周煜掩去心中所思,笑着询问:“今日杀青,导演说一会儿大家一起聚餐,你会来吗?”
肖若刚要点头答应,便看到自己的助理刘彤走了过来,然后轻声对她说:“叶媚姐姐,外面有人找您。”
肖若一怔,突然想起男主说杀青后会来接她,顿时一个激灵。
“呃……抱歉,我可能去不了了。”肖若看着眼前的周煜,“帮我跟导演说一声,我先走了。”
不过一瞬,她便从角色中抽身了。
那个人,是谁?
目送肖若的身影离开,周煜心中竟浮起一丝失落感。
他心底不由苦笑,是自己还没从角色中抽身么?
☆、34.第 34 章
34
肖若走出外面, 还是傍晚, 下着雪。
然后,她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撑着黑色的伞站在不远处。
肖若讶异,视线落在了耳垂的黑色耳钉上:“……彭骁川?”
“嗯,”男人沉沉地应声, “听说你今天拍摄结束,所以我过来了。”
肖若一想, 这人的消息渠道还真快速。她点点头, 也实在不想错过了解那个黑色水滴的事, 开口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
彭骁川微微颔首。
上了车, 肖若给自己的助理发了条短讯,让其不用等她了,顺便给了她三天假期。
大约二十分钟后, 车子在一家会所门口停下。
肖若随他进去, 来到一个私密性非常好的包间
室内温度刚刚好,甚至还有些热,肖若把大衣脱下搁在一旁, 坐下。
彭骁川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圆形的冰块轻撞着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是第一次相处, 却给了肖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哪怕对方气场冰冷, 深邃硬朗的五官棱角分明, 甚至显得有几分凌厉, 肖若却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半分压迫感。
半晌,彭骁川缓缓开口:“你那个蓝色水滴,是什么?”
“手链,但我接过来后它就融入了我的身体,后来就再也没见过。”肖若仔细回想,“那次以后,我的心脏痛过三次。一次是水滴刚融入身体的那日,还有两次……”说到这儿,肖若顿了一下,还有两次是她说出自己来历时痛到失去知觉,以及那日她以极其诡异的方式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时候。
但这两点她不能说。
于是,肖若花了一种方式说:“还有两次是我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
彭骁川看了她一眼,问:“记忆,没什么异常吗?”
“记忆?”肖若不解,但肯定地说:“我的记忆没有任何异常。”
闻言,彭骁川眉宇微微皱起,然后说:“这枚耳钉戴上后就再无法取下。我记得高中的时候和同学路过一个店,买下了它。老板是一个女人,长发,双目失明,后来我再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她了。”
而这枚耳钉就再也取不下来。
一开始,他想过用手术的方式取下,可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这个条件,为此还被教导主任训过不知道多少次。等后来有这个条件的时候,已经用不着多此一举了,他就一直戴到了现在。
肖若情绪有些激动,连着声音也有些不稳:“你说的那个老板,她是不是长发及腰,眼睛是黑中带着一圈蓝色,然后个子也不高,她还拿着一副塔罗牌?”
彭骁川视线落到她身上,微微颔首:“看来是同一个人了。”
肖若突然想到,忙问:“你说自己记忆异常,是怎么回事?”
空气有几分静默,只有冰块撞在玻璃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肖若也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记忆开始和别人的不一样。”彭骁川扯了扯领带,身子往后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或许是第一次遇上和自己遭遇有几分相似的人,所以他变得放松了不少。也或许是他第一次觉得把这件事说出,不用再被当成妄想症,而是会全然相信他的话。
“我的记忆和现实有差异。但我去确认过,我的记忆和现实对不上,可我清楚地记得……”彭骁川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很久后,他才说:“我有一个幼年时期的玩伴,她只存在我的记忆里。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那是我的臆想,为了填补心中的寂寞自己想象出来的形象。”
“我明知不是,却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不存在。”彭骁川眉宇间有几分痛苦之色,却只一瞬便恢复了冷静,继续说:“后来,我想到了自己身上的这个取不下来的耳钉,或许是它的存在让我还记得关于她的记忆,因为这样,我反而感谢这枚古怪的耳钉。”
“她”……亦或者是“他”?
肖若的重点并不是那个人是谁,而是这枚耳钉存在的本身。她问:“它帮你保存了部分记忆吗?”
“或许。”彭骁川又从冰桶中拿出酒给自己倒上,“当所有人都在否认她的存在时,我不禁开始怀疑‘她’存在的真实性,我开始告诉自己,那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冰块融化,撞击着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那些画面没有因为我以为是梦就会渐渐忘记,反而更清晰。”彭骁川捏了捏眉心,眼神中有几分并不明显的醉意,“可无论我用什么样的方式也找不到她,甚至存在过的痕迹也没有。越来越像只是梦,亦或者是我臆想出来的人。”
按理说,这种这么玄幻的事,肖若本身是持着怀疑的态度的。
可当她所经历的事情比这还要奇幻的时候,也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不可置信了。
反而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不止她一个人拥有这种诡异离奇的经历。
不自觉地,肖若对这个人亲切感更深了。
肖若见他那么在意那个同伴,不由开口问:“你认为那是梦吗?”
冰块与玻璃的撞击声停下,他嘶哑的嗓音低沉:“我不知道。”
“会不会是……平行世界呢?”肖若总觉得他这种说法像极了那种平行世界的旅行。因为某种境遇,类似她现在的穿越,曾前往过一个陌生的平行世界,经历过另一个自己的人生,可醒来后,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肖若也曾想过,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在这个世界死去之后,会在她原本的世界中醒过来呢?她只是被太阳晒昏了头,中暑昏了过去而已,但这都只是她的猜想。
她不可能为了去证实自己的这个猜想而去自杀。
毕竟,她是真的已经死过一次了,可她不但没有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反而又穿了一回书。
或许死后便是真的死了。
而眼前的彭骁川,似乎对她的说法陷入了沉思。
肖若缓缓开口:“或许对你来说是梦,但又不是,只是在那段时间误入了一个平行世界,经历过另一个自己的人生。但醒来后,你又回来了,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中。而你的同伴,在这个世界因为有不一样的境遇,或许有着不一样的人生,所以你无法在曾经熟悉的地方找到那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彭骁川看了她一会儿,竟低笑出声。
肖若一头雾水,问:“你笑什么?”
“不,没什么。”
彭骁川把杯中的酒喝下,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又让人不自觉沉迷。
他缓缓开口:“我只是觉得你这个说法很有意思,比起那些权威专家,我更愿意相信你的说法。”
肖若知道他并未真的信,想了想,还是说道:“你有没有试过深度催眠?”
闻言,彭骁川抬起头看她,深邃冷峻的脸上似乎闪过什么,遂而便听到他说:“没有,我不可能让人给我做深度催眠。”
肖若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她一时间竟忘了这位和男主死磕到最后的男配也不是什么善茬,加之背景极其复杂之故,一般人只会对他退避三舍。
所谓深度催眠,便是间接地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中,像他这种走在悬崖边上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呃……抱歉,”肖若觉得自己是太过放松了,说话才这么没顾忌,“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彭骁川似乎并不介意,他伸手拿了桌面上的烟,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放下。
看到他的动作,肖若忙说:“抽烟请随意。”
彭骁川却并未再拿起烟。他将玻璃杯中化了些许的冰倒了,重新夹了颗圆冰放入玻璃杯内,威士忌顺着冰球淋下。
他的动作很自然,自有一股子优雅,隐没在黑暗中的优雅。
想到这个人未来将会和男主死磕,肖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提醒他不要跟男主对上?不可能的,别说他根本就不怕死,他的尊严也不会容许自己退却。
真是头疼啊。
肖若不由叹气,无能为力。
一旁的彭骁川看了她一眼,开口:“别吞吞吐吐。”
肖若看着他:“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彭骁川淡淡开口:“看你问什么。”
“你会继续找那个卖给你耳钉的那个姑娘吗?”
彭骁川还以为她要问什么,说:“嗯,我必须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这个世间也只有她能够解答我的困惑。”
想到自己找那个盲眼姑娘完全没头绪,肖若忙说:“若是您有她的消息了,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彭骁川无不可地颔首:“可以。”
没想到眼前这位大佬这么好说话,肖若松了口气,靠着她自己去找的话简直是大海捞针。
“叶媚。”
两秒后,“……啊?”肖若反应过来对方叫她。
“离开宋知蓦,如果你想安稳活下去的话。”彭骁川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后,心中也感到诧异,为自己这种多余的行为。
可他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了。
肖若听到他这句话心中也是很惊讶,难不成这两个人其实背地里早就是死敌了?
既然都说了,彭骁川便又多说了几句:“但凡跟他沾上关系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你好自为之。”
肖若心中倒是也想离开,可这真的由不得她自己。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对于他善意的提醒,肖若是感激的。
彭骁川看了她一眼,那天晚上是见到她纯属偶然,他自然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是谁。
那天晚上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但面对面说话还是第一次。和荧屏上的形象差别很大,都让人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只是他向来对这类表面光鲜亮丽、骨子里早不知道腐烂成什么样的人不感兴趣。
虽然眼前这个不管表面还是内里,都透着一股子憨直的傻气。
从她这儿得知蓝色水滴的消息,对他也没有明显的帮助。但还是提醒了她几句,希望她最后不要被那个宋知蓦玩死。
那样就有点可惜了。
肖若看了眼时间,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免得男主真的找上门来,那样就太糟糕了。
临走前,她站起身,对彭骁川道:“我还有点事,失陪。若是您有那位姑娘的消息,请一定告诉我。”
彭骁川颔首,目送她离开。
没一会儿,包间走进来一个男人,恭敬地对他说:“彭总,宋知蓦半个小时前已经来了。”
“看来他似乎还很在意这个叶媚?”彭骁川似乎有几分意外。
“传言二人本是恋人关系。”
“他宋知蓦的眼中只有可利用的和无用的。”彭骁川淡淡开口,似乎想到什么,“你去查查他最近有什么动作。”
“好的。”男人转身离开。
彭骁川微微垂首沉思,食指轻轻在圆冰上微微用力,圆冰撞击杯底,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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