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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番外:皇家日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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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两章番外日常欢脱风,还剩一章,晚上十二点放,小天使们可以明天起来看么么

    半月前, 皇帝给了三个孩子名分。

    为保大楚国威,皇帝自不会将真相原原本本道出,只说这三个孩子, 是他在民间那七年里同个寻常女子所生养的。

    那民间女子尚在人世时, 只念平头日子, 得知了皇帝的身份,不愿跟其回宫,亦不愿自己的三个孩子陷入宫闱纷争。皇帝陛下对那民间女子极是情深,更知晓其宁折不屈的性子。回朝前,便顺了那位女子的心意, 将三个孩子留给了那女子。

    谁料, 那位女子极是命薄, 月余前, 红颜早逝。皇帝当年虽答应了那位女子,让三个孩子过一辈子的平头日子。可事到如今,皇帝陛下却又委实不忍见孩子们流落民间,无人看管, 思前想后, 还是将孩子们接入了宫中,叫其认祖归宗。

    皇室那边传出的真相, 同这些年来老百姓们听的故事出入不大。

    盛姮从谢彻嘴中听了这番说辞后, 也是笑道:“陛下这故事,同当日贵妃同臣妾讲的,有何分别?”

    谢彻想了想, 笑道:“贵妃的故事里,你三年前便香消玉殒了。朕的这个故事里,你是月余前才香消玉殒的。”

    盛姮娇哼道:“左右故事里的那个发妻都死了。”

    谢彻有些惭愧道:“此事确然委屈了你。”

    说完这话,谢彻原以为盛姮还要发脾气,不曾想,却听她道:“不就一个所谓的发妻名分,姮儿才不在乎,只要阿澈哥哥不为难便是。至于生母,孩子们清楚便是了,旁的人清不清楚,不打紧的。”

    谢彻一听这话,便露喜色,知晓今日的狐狸又是一只未犯病的乖巧狐狸。

    民间流传多时的那个说法,其源头早无迹可寻,总归合了世人们心头所想,皇帝陛下在民间七年,又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怎会无个柔顺的枕边人侍奉在侧,既有枕边人,那自然便会有龙子皇孙。

    至于那位民间女子是否真为江南水乡的月上女子,便无人可知了,世人们只知皇帝陛下将公主皇子们接入宫后,叫他们认盛姮做母妃,养在盛姮膝下,也因此为由,晋了晋盛姮的位分,封了妃。而盛妃同其亡夫所生的三个孩子,则去向不明,有人说是跟着他们的姨母回了月上,也有人说是回了他们的祖父家。

    莫论去了何处,于老百姓们瞧来,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紧要的还是后位。

    盛姮如今虽只是妃,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帝陛下的所行所举,无一不是在给她铺路。倘若盛姮能一索得男,诞下皇帝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贵子,那便离后位又进一步。

    百姓和朝臣是这般想,但谢彻却分毫不在乎盛姮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母后之事未了之前,他巴不得盛姮能早怀身孕,好叫母后不便动手。但如今,母后之事妥当解决了,这个孩子便没有那般紧要了,有,自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是好事一桩。

    谢彻这般想,倒不是因其不爱孩子,只是因盛姮一有身孕,便会犯病。

    盛姮每回怀有身孕,先是心情低落,她心情一低落,火气便会大起来,到了后来,火气越累越多,一发,便不可收拾。

    此事,盛澜碰上过两回,心头早便有了准备,谢彻满打满算,碰上过两回半,自然更有经验。

    盛姮怀盛澜那会儿,还未继王位,不必操劳政事,素日里吃吃喝喝,只管养胎,故而,脾气是最好的。怀盛演时,盛姮的脾气便不大掌控得住了,待盛演出生后,则变得更为暴躁,若非如此,那日疯狐狸便不会真上手死命掐主人的脖子。

    到了怀盛溪时,盛姮更是郁结难舒,这才有了冷宫那夜的疯魔。

    此刻,盛姮已有四月多的身孕,小腹显怀,脸圆了一小圈,脾气也长了一大截。

    谢彻早从程道正那地问明了缘由,知晓自家的可怜狐狸旧病还未见好,一有身孕,又勾出了新疾。过往在月上时,谢彻对抑郁成疾之事,所知甚少,故而,未将狐狸哄好,弄得她病情越发严重,以至于到了发癫发狂的地步,如今他心头有了数,便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伺候病狐狸,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无外乎是四个字“百依百顺”。

    狐狸有要求,便要满足,狐狸一发脾气,便要哄着,狐狸一犯蠢,更是骂不得一句,反之还须得好好褒奖,若一时想不出褒奖之语,狐狸便又要冷起脸来。

    冷脸上只写着一句话“陛下就是嫌臣妾蠢”,苍天见怜,他谢彻可一句话都还未说。

    左右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连呼吸都是错。

    爹爹犯起愁来,懂事的孩子们便来分忧了。

    盛溪年岁小了些,自个还需娘亲照顾着,自然照顾不来娘亲,但盛澜和盛演便不同了,这两孩子年岁大,又早慧,在知晓娘亲得了怪病后,皆自告奋勇,要帮着爹爹一道看护好怀有身孕的病娘亲。

    谢彻忙政事时,盛澜和盛演一得空便在盛姮跟前晃悠。盛澜会哼小曲、会讲些有趣的故事,盛演嘴巴没有姐姐那般会说,每日除了主动将先生布置的作业交给盛姮先阅外,还会将临摹好的字,拿给娘亲赏看。

    盛姮向来是个严母,持着最保守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念头,对孩子们的学业,要求极高,加之,她本身的学识也不算差,孩子们交上来的东西里一有错漏,盛姮找得比谁都快都准。

    故而,每回盛演写作业时,皆得万分用心,上交作业时,又是胆战心惊,生怕出了点错漏,被娘亲骂事小,惹得娘亲发火事才大。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盛演自问已是万分谨慎,未料到,今日交上去的作业出了一个错字。

    于是,待谢彻至华清殿时,便见爱子在被训。如若现下盛姮无身孕,谢彻定要上去给儿子说几句话,回护一番,但如今,他便唯有在旁同盛澜一道默默地瞧着。

    盛演一见爹爹来了,便忙不迭地悄悄递求救的眼神,谢彻瞧见了,也只能递个眼色回去,意思是,老爹也救不了你。

    此时谁敢开口,那便是被火给殃及的那条鱼。

    见盛姮训斥得差不多后,谢彻忙递上一杯茶去,温声道:“阿姮润润嗓子。”

    盛姮接过,睨了谢彻一眼,哼道:“陛下来了便在旁看戏,也不替臣妾训几句,演儿又不只是臣妾的儿子。”

    谢彻一听,肃面正色道:“阿演,方才你母妃的话可听明白了?”

    盛演认真道:“儿臣明白了。”

    谢彻转身,对盛姮道:“你瞧,孩子听进去了。”

    谁料,盛姮很是不满父子间的作秀,摸着小腹,哀怨道:“陛下当真敷衍,臣妾早就瞧出来了,陛下心头从不曾有孩子们。”

    谢彻莫名其妙地便被扣了一顶绝情绝义的大帽子,当真是有苦说不出,有冤申不得,唯有当着盛姮的面将儿子狠狠地训斥了一通,这才消了狐狸的古怪疑心。

    见儿子的事有了交代,盛姮也觉坐太久,有些乏累,欲起身,谢彻一见,忙先一步起来,扶住爱妻的玉手。

    狐狸见主人这般殷勤,很是受用,便得寸进尺,眨巴着眼睛,道:“宫中太闷。”

    谢彻道:“朕陪你去御花园走走。”

    盛姮面色顿变,不发一语。

    谢彻明白,自己又说错了话。若这是在月上,那他下一瞬便得跪地请罪,就算如今是在大楚,他的日子也好过不起来。

    狐狸什么都好,就是犯起病来,脾气不好。

    谢彻想了想,道:“那……”

    盛姮先道:“出宫走走。”

    平日里,盛姮说欲出宫走走,谢彻自会爽快答应,但现下,她顶着个不大不小的肚子,叫他委实放不下心。

    他思索得越久,盛姮的面色便越发冰冷。

    到了最后,为求安宁,谢彻只得点头。

    一旁的两个孩子听闻爹爹要带娘亲出宫,皆目露期翼,心有所盼,但爹娘好似就跟未瞧见他们似的。

    盛澜忍不住,上前扯了扯谢彻的袖口,道:“爹爹。”

    盛姮一听,便斥道:“宫里头,莫忘了礼数。”

    盛澜委屈改口道:“父皇。”

    谢彻道:“不过一个称呼罢了,私下里,澜儿喜欢如何叫,便如何叫。”

    盛姮面色又变,冷道:“澜儿这般不懂礼数,都是陛下当年惯出来的。”

    一听这话,父女俩便暗叫不好。

    果不出他们所料,在接下来的半柱香里,盛姮追忆了一番月上往昔,追忆为辅,借机明里暗里讽刺谢彻为主。

    她嘴巴上未提“陛下”二字,说的皆是“王夫”,但昔年的王夫是谁,无人比谢彻更清楚。

    孕妇大过天。

    谢彻除了听着,也只有听着,还不能面无表情,须得面容带笑。

    ……

    一家五口微服出宫,谢彻按盛姮的意思,未带随从。明面上瞧着只有一位车夫,实则暗卫们早便就位,将皇帝陛下要去的街,清整了一番,不敢留一个可疑之人。

    盛姮素日里不是个喜华奢的人,但终究是宫里面生长大的,对于民间之物,向来不大看得上眼。但今日不知怎的,一下马车,见前头有家不起眼的胭脂铺,便走了进去。

    这家胭脂铺,虽不起眼,但盛姮早就打听到了,此乃京城之中最贵的一家胭脂铺。谢彻是男子,自不会知晓这些事,但爱妻要去,便只能跟着,三个孩子更无择选之机。

    胭脂铺里的掌柜一见来者衣着华贵、美得不似凡人,便知她绝非常人,再观其夫君,更是生得龙章凤姿,威严气派,叫人不敢轻视。

    掌柜极有眼见力,立马就将压箱底的货色全数摆在了盛姮的眼前,堆笑道:“这些都是铺子里最上乘的货色,夫人瞧瞧。”

    谢彻在旁,仅瞧了一眼,他虽不通此道,但也明白,民间里最上乘的货色,也比不上宫里面的寻常东西。他原以为,盛姮用惯了宫中之物,眼前这些东西定然是入不得她眼的。

    盛姮果真只看了一眼,闻了一番,便不愿再看再闻。

    掌柜一见大鱼要溜,忙道:“夫人,若不满意,小的……”

    盛姮微笑道:“这些都要了。”

    谢彻一惊,盛姮斜睨他一眼,轻哼道:“老爷舍不得银子吗?”

    银子自然是舍得的。

    俗话说,千金难买美人一笑。若能叫狐狸欢喜,这些小钱算得了什么?

    谢彻摸出早备好的银票,淡淡道:“包起来,不必找了。”

    掌柜喜上眉梢,接过银票,也懒得验,当下便开始打包,盛姮见后,牵过小儿子盛溪的手,往门外走。

    谢彻和另外两个孩子一见,皆露不解之色。

    谢彻问道:“夫人这是何意?”他才付了银子,难道狐狸便转念不要了?谢彻是天子,自问还做不出那等付了银子又讨要回来的丢人事。

    盛姮头也不回,道:“我去下家铺子瞧瞧,你在这等着拿东西便是。澜儿、演儿,我们走。”

    盛澜和盛演听了这话,抬眼瞧爹爹,觉其有些可怜,谢彻见儿女还想着自己,不由略感欣慰,谁料想,下一瞬,盛澜和盛演这两个小东西便欢欢喜喜地跟着娘亲走了,独留他一人,等着掌柜慢悠悠地打包。

    掌柜边包着边笑道:“女子逛街便是这样的,瞧老爷像是第一回 的样子,陪多了便惯了。”

    方才谢彻被盛姮称呼为“老爷”时,心头便有些不悦,现下被这个年岁比自个长的掌柜称为“老爷”,恼怒之意又生。

    想到此,他冷声纠正道:“叫公子。”

    他不过而立,瞧着有那般老吗?

    ……

    盛姮去的第二家铺子名为梳妆斋,一看便是卖珠宝首饰的,谢彻拎着小包赶到时,铺子里的掌柜已在柜台上摆满十多支珠钗,支支耀眼,造价不菲。盛澜年纪小,但到底是女儿身,一瞧见珠宝首饰,便眼睛放光。

    由是这般,母女俩极快便一道挑选了起来。

    母女喜欢这些东西,但两个儿子对此委实无甚兴趣,便只有在一旁干等着,谢彻一入铺子,闲得头顶上都要生出蘑菇来的盛演,就跟寻着了救星一般,忙道:“爹爹到了。”

    盛姮一听这话,也未看谢彻,先道:“老爷快过来,来替我挑一支。”

    狐狸有令,主人哪敢不从?谢彻走至柜台前,认真地看了许久,想了许久,最后选了一支瞧着金贵得很的牡丹飞凤钗,还笑道:“这个衬你。”

    盛姮见后,面露一笑,谢彻心想,这应当是满意的意思。

    谁知,片刻后,却听身边人道:“掌柜的,除了这支牡丹飞凤钗,旁的都给我包起来。”

    谢彻面上的笑意转瞬凝住,盛姮还高傲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并赏了他两个字。

    “俗气。”

    盛澜也嫌弃地撇嘴道:“爹爹真不会选东西。”

    狐狸又带着三个孩子去了下一家铺子,独留谢彻在原地,默默地掏出银票,默默地等着掌柜包裹。

    谢彻心头着急,想要快些赶过去,可这掌柜就跟同自己作对一般,动作慢到了极处。

    他耐住性子,催促道:“劳烦快些。”

    “公子有所不知,这些钗子皆是精贵物件,包快了,容易折损。”

    谢彻懒得多言,又摸出两张银票,甩在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一见银票,动作立马如飞。

    在谢彻瞧来,今日的盛姮就跟发了疯一般,见一家铺子进一家,一进铺子,便是大扫荡,几十样几十样的买。

    谢彻富有四海,倒不会心疼银子,跟他平日里赏赐给盛姮的那些物件相比,今日花出去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心疼的是自己的胳膊。

    初时,物件不多,于谢彻而言,还算是举重若轻。到了后面,大包小包如山至,哪怕谢彻是个习过武的人,时间久了,也有些吃不消了。

    暗卫们都在身旁,若他下令,可将这些东西全数交与下属,但一来,此举恐会被狐狸嘲笑,笑他堂堂男子,竟连这么些点东西都拿不下来,委实太失面子。二来则是出宫前,他答应了狐狸,不得让下人跟着,暗卫自然也算是下人,若手头上的物件凭空少了些,那不是当场露馅,谎言顿被拆?

    思前想后,谢彻只能憋着、提着、拿着。

    盛澜还算有点良心,见爹爹似有些不堪重负,停下步子,小声问道:“爹爹可要澜儿帮忙拿?”

    就这小声一问,极快便传入了前面的狐狸耳中。

    盛姮停步转身,道:“澜儿,你爹爹身强体壮,正值壮年,岂会连这些个小物件都拿不下来?”

    谢彻忙道:“你娘说的是,这点东西,难不倒爹爹的。”

    盛澜一听,便蹦跳着跑到娘亲身边,牵住了娘亲的另一只手。

    一旁的盛演也有些不忍,小声问道:“爹爹当真不需我们帮忙吗?”

    谢彻看了一眼狐狸的背影,轻摇头,笑道:“走吧。”

    狐狸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些,不再进铺子,谢彻也松了一口气。这时,一家人经过了一间书铺,书铺里最显眼的地方摆着几本新出的传奇话本子。谢彻在月上时,便爱去书铺买,买回来,偷偷看,回大楚后,忙于政务,看的时候少了,有时念着了,也是差人去买,断不会亲自前往。

    这差人买回来的,和到书铺亲手拿出来的,究竟还是有些不同。

    谢彻心想,他好不容易微服出来一趟,又恰好经过,不若进去买上两本。难不成今日当真只准狐狸四处放火,便不准他这个主人点一盏小小的灯?

    他越想便越感自己不容易,胆子大了起来,停住脚步,道:“阿姮。”

    盛姮转身,一脸不解地瞧着他,淡淡道:“老爷有何事?”

    谢彻轻咳一声,道:“我……我去书铺看看。”

    盛姮听后,冷瞧了一眼那书铺,道:“书铺有何可瞧的?尽是些闲书。”

    谢彻低声道:“偶尔瞧瞧,也是……”

    盛演好似也对书铺有兴致,站在爹爹身旁,不移步子,盛姮一见,面色又变,截断谢彻的话头:“演儿快走,书铺子里那些闲书不是你这个年岁该看的。”

    一听这话,盛演老实跟了上去,盛姮见谢彻还一脸恋恋不舍的样子,冷道:“老爷若想去瞧,去瞧便是了,谁能拦得住你不成?”

    话是这般说的,但听的人却不能真这般听。

    如果谢彻真傻傻地进去瞧了,狐狸定要立刻发作。

    看来今日,确然是只准狐狸放火,主人莫说是灯了,连根香都不能点。

    谢彻一声叹息,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跟在妻儿身后。

    到了这时候,他已然别无所求,只盼莫要在街上碰到熟人,若真遇到了,就现下这副模样,叫他的天子脸面要往哪处地方搁?

    可世上事,向来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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