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画伞
上还是不上, 须得好生抉择。
若是上,小狐狸被主人抓住做这等事,定是羞愧难当, 恨不得钻进洞里面, 这辈子都不必出来了。
可若是不上……
皇帝的目光直勾勾地瞧着床那边, 修长的美腿,丰盈的白嫩,纤细的腰身,挺翘的后臀,再加之那妩媚入骨的绝美容颜。
此情此景, 这等佳人, 若见着了, 都还能把持得住, 那怕是真要被扣上一顶不能人道的帽子了。
再来,他好似本就没有把持的理由。
这是他的媳妇,也是他养了多年仍养不熟的任性病狐狸。
许澈离世后的三年里,盛姮没有碰过任何男子, 温思齐嫁来月上, 同她也是分床而睡。可狐狸性子毕竟是狐狸性子,少妇同黄花闺女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每待深夜寂寞之时, 盛姮便会在床上自给自足。初时, 还觉羞耻,但久之,便习以为常了。
食色性也, 她盛姮又不是什么圣人,更不欲去做什么冰清玉洁的贞洁寡妇,那何以要压抑天性?
无人之际,兴起之时,便来上一遭,简直快活胜神仙。既如此,为何要觉羞耻,这有何可羞耻之处?
入宫后,盛姮有了雨露,自给自足的时候便少了,但自盛澜入宫后,她与皇帝好似心照不宣一般,皆未提过那事。
日子一长,狐狸便又寂寞了,加之晚上那顿饺子,让她心情大好,择日不如撞日,趁着畅快,便有了如今这一遭。
盛姮是其间老手,深谙诸多技巧,不多时,就觉快入仙境,嘴边娇吟已然要逸出,可下一瞬,便觉眼前一黑。
眼前一黑,不是因晕了过去,而是因眼前真站了一玄衣人。
不过刹那,盛姮就清醒了过来,手头动作顿停,本就布了飞霞的面孔,更增红意,紧接着,她忙扯过床上被子,将身子遮住,最后,索性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可怜兮兮道:“陛……陛下。”
皇帝嘴角挂着邪笑,二话不说,脱靴上了床,缩进了被窝里,揽住了那具余韵未散的娇躯,娇躯既羞又怕,瑟缩了几分。
半晌后,小声道:“陛下怎会深夜来此?”
皇帝笑道:“想你了。”
盛姮声音更小道:“陛……陛下看了多久?”
皇帝说了实话:“很久。”
盛姮心头咯噔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盛姮在床上是出了名的又浪又骚,对于自给自足之事,也已习以为常,但她还未习惯有人瞧着自己自给自足,且瞧着的这人还是皇帝,这让她的脸面往哪儿搁?
虽说,她本就已没什么脸面了。
一想到此,盛姮转过了身子,赌气似地不愿皇帝碰。
皇帝也不恼,含笑逗弄道:“朕的阿姮生气了?”
盛姮冷哼道:“陛下方才看够了臣妾的笑话,如今还来明知故问。”
熟不知,盛姮的这声冷哼,落在皇帝耳中,早成了娇吟。他平日在床上,见着的都是骚浪狐狸,今夜见狐狸竟会像个小女人般害羞,不由大感新奇,也大感刺激,刚消下去的火,不一会儿,就蹿了上来。
皇帝不欲再忍,将狐狸的娇躯拉了回来,难得主动,吻了上去,细细啄着佳人的面孔,又轻又巧,又酥又麻,激得狐狸娇吟再现,久不停歇。
亲了好一会儿,皇帝哑声问道:“阿姮饱了没?”
盛姮当然明白,此“饱”非彼“饱”,心头羞意又生,连连道:“饱了饱了。”
皇帝听后嗤笑一声,道:“饱了还做那等事?”
盛姮哼道:“做完便饱了。”
这声娇哼,击破了皇帝的最后防线,随即,他手头使力,将娇躯紧紧地往怀里贴着,另一只手开始揉弄起了狐狸身上的好地方,手感极佳,舒爽非凡。
狐狸一被揉捏,又不争气地发起骚来,开始磨蹭起天子的阳刚之躯。
“你饱了,朕还饿着。”
此话一落,主人便投喂起了狐狸。
狐狸果真是饿久了,今夜主人投喂了两回,才堪堪将其喂饱。吃饱了的狐狸,便老实了下来,平躺着,任由主人将脑袋枕在她的丰盈上。
主人已闭上了双目,欲睡个春意觉,可狐狸的手却耐不住寂寞,又抚上了主人俊逸的面孔,一边摸着,一边道:“陛下,臣妾十年前遇见的人若是你便好了。”
皇帝听后愣了许久,才道:“你的王夫对你不好吗?”
盛姮微笑道:“他对臣妾很好,但是……”
皇帝追问道:“但是什么?”
“臣妾怕他。”
皇帝淡淡道:“在月上,你是女王,他是王夫,是你的臣子,你一个当君王的,何以会怕一个臣子?”
盛姮的手仍摸着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孔,喃喃道:“这便是他最可怕之处。”
……
温思齐是个痴情的人,一场大雨将他困了十年,他的新媳妇郭太傅家的二小姐郭淳也是个痴情人,困住她的虽不是一场大雨,但终归有样东西叫她留于闺中,固守执念。
如今执念成真,却好似并非那般美好。
她的执念成真了,但他的执念却在数月前灰飞烟灭了,但灰未飞得干净,烟还堆在原地。温思齐作为丈夫,无疑是称职的,耐心有礼,体贴温柔,但叫郭淳看来,她的这位好丈夫,同自己之间始终隔着一堵墙,虽同床但异梦。
郭淳明白这堵墙是什么,也理解这堵墙的存在,她能理解,但有人却不能理解。
就好比她那位贴身侍女青晴,郭淳性子很是温和,但她的这位侍女,性子却极冲,遇到不平事,常便直言不讳。
“小姐,奴婢瞧着,姑爷他的那颗心现下定还系在那狐媚子身上。”
但凡同盛姮有过一面之缘,且看她不爽利的,皆会暗地里称她一句狐媚子。若非狐媚子,又岂会有那般绝美面容、妩媚风情,和那让男子欲罢不能的本事。
郭淳听见“狐媚子”三字,虽有些不悦,但却未制止青晴这般说。
只因见过盛姮一面的她,内心深处,实则也是这般想的。
如此美貌,如此风情,若不称她为狐媚子,好似还真寻不出旁的词来形容。
故而,每回听青晴这般说,郭淳皆是淡然一笑,问道:“证据呢?”
青晴语塞,半晌后,道:“这种事,肉眼便能瞧出来,哪里需要什么证据?”
“既无证据,那便不要胡言了。”
青晴又语塞,明知她家小姐在自欺欺人,但自己也确然寻不出证据来。
一日寻不出证据,青晴便一日如鲠在喉。由是这般,平日里她除了伺候着自家小姐外,一有闲时,就会去暗中窥探她的这位新姑爷,瞧瞧这位姑爷可有什么逾矩之举。
此番举动,在郭淳瞧来,实为异想天开,直至某一日,青晴真寻着了那证据。
世上无难事,最怕有心人。温思齐在温府,可谓是有口皆碑,奴仆皆敬他尊他,又有谁会想着会窥探自家少爷的私密之事?故而,温思齐在有些事上,从未生过戒备之心,这才让那外来的奴婢给钻了空子。
那日午后,郭淳小憩醒来,就见青晴一脸兴奋,目中却又露沉痛,兴奋是真的,目中的沉痛定是假的。
郭淳秀眉微皱,道:“发生了何事?”
青晴低声道:“小姐,请随奴婢来。”
郭淳见此事非同小可,也提起了神,一路跟着青晴到了温思齐的书房。
“来此处做什么?”
青晴道:“到了此处,小姐便能瞧见内里的秘密了。”
郭淳面露犹疑,她也不是个爱窥探旁人私密之辈,哪怕这旁人是她的夫君,她也盼着给其留些余地和空间。
“此乃书房,不得允准,不好入内。”
青晴道:“旁人也就罢了,可小姐,你再如何说,也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这做妻子的想入丈夫的书房,难道还有要请示的道理?不晓得的,还以为这是御书房了?”
郭淳面色顿变,道:“大胆。”
青晴忙垂首道:“奴婢失言,但奴婢也是一心为着小姐好,不忍让小姐被蒙在鼓里。”
又犹豫许久,郭淳未听住劝,还是被青晴给拉入了书房。
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软糯了一些,唯在感情之事上,坚定十分。
入了书房,只见青晴驾轻就熟地走至了书架前,拿下来一个青花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把精致的钥匙。郭淳看到此,不由一惊,不曾想,更让她惊的事,还在后面。
青晴拿着钥匙,又走到了书房角落的一个红木箱子前,箱子上着锁,舒芸用钥匙打开了上锁的箱子。
箱子里面装着几十幅画,还有一把破旧的红色油纸伞。
青晴将那把破伞扔至一旁,从其间拿出了一幅画,展开画卷,呈现在郭淳的眼前。
画上的少女,一身鹅黄衣衫,手持一把破旧的红色油纸伞,生着一张叫人一看便永生难忘的脸。
郭淳那日在温府外,见过一面,一面,便当真难忘。
青晴见自家小姐久无反应,又拿出一幅画卷,展了开来,仍是一身鹅黄衣衫,仍手持一把红色油纸伞,仍是那位美艳少女。
“小姐,那日奴婢打开了所有的画,每幅画上皆是那狐媚子,若小姐不信,大可一一打开。至于这把破伞,瞧着有些年头了,应当便是那位狐媚子当年撑着的。”
郭淳又沉默了良久,平静道:“他们二人曾是夫妻,思齐有着这些个事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有这些个事物,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小姐,他们二人,如今一个在宫内,成了皇帝的女人,一个在宫外,也已有了新婚妻子。可他仍留着这些个事物,珍而重之,这样当真合适吗?这当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青晴越说越是激动,郭淳的面色却越发平静。
青晴清楚自家小姐的性子,面上越是平静,心头便越是波涛汹涌。
“姑爷最过分的还不是这个。小姐,你定是好奇,奴婢何以会发现姑爷这个秘密。不瞒小姐,姑爷三日前,便打开过这个箱子,拿出了画和伞,看了良久,站了良久,睹物思人了良久。你们才成婚多久,姑爷便跑来看画,思念前妻,小姐,奴婢委实是在为你报不平呀。”
郭淳闭上了双目,道:“莫要再说了,将东西全部放回原处,把箱子关上。”
话一出口,已带哭腔。
她明明很是了然,她的夫君一直心中念着旁人,也很清楚,这段姻缘,本就是她强求而来的。既然不是两情相悦,既然是强求得来的,就该受着这强求来的后果。
自己明明已是这般清楚,但真见着了这些物事后,一颗心仍如被刀割,长痛难言。
“小姐,奴婢明白,你对姑爷的一片痴心,可姑爷他,委实……”
郭淳深吸一口气,打断道:“住嘴,今日之事,你我都当未瞧见过,日后,你也不许再入这书房,更莫要再打这个箱子的主意了。”
“小姐。”
郭淳不再听,不再看,转身离去。
青晴留在原地,看着箱中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这般眼睁睁地瞧着,自家小姐自欺欺人,活在痛苦之中?
忽而,她想到贤妃前些时日寄来的信。
青晴在府上时,同贤妃性子相合,也因如此,两人关系较为亲近,若不是郭淳用惯了青晴,这青晴在贤妃入宫时,大约便跟了进去。
一想到那封信,青晴面上便不由露出笑意。
……
此刻的贤妃还在禁足中,那日被长姐郭敏训斥了一顿后,她反思了些事,也因而安分了不少,但随着日子过去,本安分下来的心,又活跃了起来。
常言道,年少气盛,年少冲动,年少爱忘训。
贤妃到底是个十来岁的少女,在盛姮面前,碰了两回灰,始终憋着一口气,就是咽不下去。
一回是唐堂之事,还有一回便是早些时候的事了。
那日,她与萧贵妃收到密报,说盛姮和温思齐在知秋亭私会。一闻此讯,尚在品茶的二人,便带着宫人们欣喜地杀了过去,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铩羽而归,败在了陛下的大军前。
此事一过,她同萧贵妃心头就生了怨恨,怨的自然不会是皇帝陛下,而是那对偷情的无耻之徒。
盛姮本就狐媚子,妖艳贱人,不值多谈,而那位名声大好的谦谦君子温思齐,却让贤妃失望至极,皇帝虽不认那二人余情尚在,可温思齐看盛姮那眼神,傻子都能瞧出有问题。
一想到这位对前妻余情未了的伪君子,要做自己的姐夫,贤妃自是一万个不愿不悦不爽。
但姐姐执意要嫁,又有何法子?
她的两个姐姐,皆是情痴,旁事还好说,一遇感情之事,就跟傻了一般。
两位姐姐,都让贤妃这个做妹妹的着急万分,恨不得拿块玉,拍醒她们。可惜想归想,又不能真拿块玉去拍。
大姐那边,不是她能插手的,但二姐那头,她还是能安置一双眼睛,帮忙盯着。
那双眼睛,便是自己在闺中时,极信任的丫环青晴。
本又是一日无聊透顶的禁足日子,却因宫外人送入宫的一封信,变得有趣起来。
贤妃拿着那封信看了许久,面上露出一个好看的笑,自言自语道:“青晴姐姐当真不曾让本宫失望。”
若说唐堂那事,是她和萧贵妃妄图捏造证据,以证私情,可温思齐这回,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在,哪里还容得他狡辩?
贤妃这个年岁的少女,本就爱吃糕点,她心情一好,更停不下嘴,一口气,塞进去了两三块,弄得脸鼓鼓的,瞧着娇憨十足,煞是可爱。
……
成婚后的日子,于温思齐而言,变化不大,除了去盛府看三个孩子的时间少了一些,旁的好似一切如常。如常办公,如常用膳,如常就寝。
一切如常,只是仍会思念。
人能说散便散,但情却不能真说断就断。
有些事忘不了,有些人始终存于心,他晓得这样不好,但情发于心,岂能真受理智所控?
如今所为,便只能是止乎礼罢了。
郭淳是个很好的姑娘,但却不是他喜欢的姑娘,婚姻大事,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一年前的婚事是皇帝陛下做的主,现下的婚事也只得听父母之命。
既然得不到雨中的那位姑娘,那凡事便成了将就,既然是将就,那莫论是何人也无妨了。
故而,在拒了三回后,温思齐平静地接受了这桩婚事,娶回了一个深爱自己的贤妻,她很好,只是不是她。
这日,温思齐用完晚膳,看了一会儿闲书,心头又起思念之情,每每这时,他便会打开箱子,拿出画卷,赏看片刻,以解思念之情。
虽知不该念,不该想,也不该再看,可若一味压抑胸中情,反倒易成执念,倒不如顺从心意,该想则想,该念则念,当看则看,只要不逾矩便是。
打开箱子,温思齐的脸顿白,只因箱中空无一物,他看着空箱子良久,双手颤栗着将其关上。
画没了,伞没了。
画没了无妨,可以再画,可伞若没了……
温思齐的脸色越发白,一股恼意涌上心头,便在这时,身后来了一人,蓝衫翠钗,神情温婉,算不得美人,只可称清秀二字。
他的新夫人郭淳轻唤了一声:“思齐。”
温思齐闻声转身,惨白的面上挤出一丝笑意,道:“夫人将箱中的东西拿了去?”
郭淳想摇头,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侍女拿走的,这笔账自然要算在自己头上。
温思齐故作平静道:“东西在何处?”
郭淳道:“待我知晓此事时,东西都已……已在宫里了。”
温思齐仍很平静,莫论何时,他皆持着君子做派。
“东西怎会在宫里?”
“那日青晴同我一道瞧见了这画,这丫头胳膊肘往宫里头拐,将此事说与了贤妃听,故而……”
温思齐接道:“故而贤妃让她把画送入宫,好借此散播谣言,以毁去昭仪娘娘清誉。”
郭淳道:“还有你的前程。”
在温思齐瞧来,盛姮的清誉远胜他的前程百倍,若能保她,他的前程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辈子,他都欠她的。
“画拿走了,那伞呢?”
温思齐面色仍很平静,但郭淳却听出了话中的颤音,一时惊惧,不曾想,这位不论何时皆持谦雅的君子,竟也有忍不住失态的一日。
“此事我……”
温思齐微笑道:“我明白,夫人至始至终皆不知情,全然是青晴和贤妃手笔?”
郭淳还未来得及点头,屋外有人轻敲门,温思齐道:“进来。”言罢,进来的那人正是郭淳的贴身婢女青晴。
郭淳见后,先皱眉问道:“何事?”
青晴垂首,强掩得意,道:“陛下传来旨意,召姑爷入宫。”
温思齐一听,便欲走,郭淳则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道:“思齐,我同你一道入宫,向陛下言清此事,我若站你这边,想来陛下也会多信你几分。”
温思齐淡笑道:“不必了,一人犯错一人当,夫人好生在府邸歇息着吧。”
一如往日的温文尔雅,只不过这份温润中是藏不住的疏离和倦怠。
……
以往入宫,皇帝多是在知秋亭召见温思齐,但今夜,召见之地有所更改,不是知秋亭,而是御书房。
知秋亭里有棋有茶有糕点,是个清静好地方,最适闲谈消磨时光。可御书房不同,御书房里有书有笔还有折子,庄严肃然,一入内,谈的多是江山大事。
但温思齐很清楚,今夜所谈绝非什么江山大事,他一个大理寺少卿,也还无资格同皇帝陛下在御书房里谈论江山。
今日所谈的是家事。
亦或者是男人之间的事。
长吸了一口气后,殿门顿开,身着官服的温思齐稳步入了御书房。殿内的皇帝身着龙袍,正坐在龙案前,手持御笔,看手腕运转姿势,应当不是在写字,而是在作画。
再观皇帝神情,很是平静,但平静,有时便也是难辨的意思。
事已至此,温思齐所能做的便是撩袍跪下,认真道:“罪臣温思齐叩见皇帝陛下。”
皇帝未停下手中动作,目光也依旧落在龙案上,道:“温卿平身。”
“罪臣不敢起身。”
皇帝淡笑道:“温卿何罪之有,朕何以不知?”
温思齐垂首道:“臣对昭仪娘娘旧情难忘,仍存其画,实乃大罪,但昭仪娘娘对臣,早已斩断情丝,望陛下明鉴。”
皇帝闻后不言,片刻后,道:“温卿的那些画,朕每一幅都瞧了,画得很好。”
若是平日,温思齐早便道,陛下谬赞了,但此刻不比常日,若再道陛下谬赞,那便是作大死,现下最好的法子,便是不言。
惴惴不安的臣子,到了如今这情况,本就什么话都不该说,多说只会多错。
温思齐等着承受皇帝陛下身为夫君的雷霆之怒,却没料到,良久后,他只等到了一句令其惊诧万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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