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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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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位英挺男子正是货真价实的金吾卫左大将军萧展。

    萧展平静道:“迟来之事, 我会向陛下言明,不劳鹿国公挂心。”言罢,大步前行, 不愿再与容、温二人多言。

    他走远后, 容修脸上虚伪的笑容已然消失, 淡淡道:“这深得圣宠的人便是不一般,性子都比常人傲得多。”

    萧展向来洁身自好,犹如浑浊官场中的一朵不染淤泥的白莲花,而容修最爱结党营私,早与浑浊泥潭融为了一体。正所谓道不同, 不相为谋, 二人的不对盘, 朝堂皆知。

    温思齐见容修在萧展处吃瘪, 借机道:“萧将军在后宫中有贵妃娘娘相助,而爵爷在宫中孤立无援,这高下便立见了。”

    秋日阳光有些刺目,使得容修微眯起了眼道:“温少卿这句敲打倒来得及时。”

    温思齐淡淡道:“究竟是美色重要, 还是前程要紧, 只盼着爵爷能早日做个决断。”

    半晌后,容修仍是一句“容我三思”。

    ……

    御书房内本是极温暖的, 但萧展一入内, 便感知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寒意不是来自殿内,而是来自天子。

    皇帝正坐在御座上, 面无表情地看着桌案上的御诗,萧展伴君多年,很是清楚,皇帝陛下面无表情之时,便是最为可怖之时。萧展不知陛下怒从何来,只能乖乖跪下请罪:“臣奉诏来迟,请陛下恕罪。”

    今日下午萧展本是嘴馋,欲去酒铺里吃份茴香豆,谁知茴香豆没吃到,竟遇上了极不该遇上的人,还被那对主仆拉扯着,坐了一个多时辰,如此一来,便误了奉诏入宫的时辰。

    “起来,你过往从未曾误过一回时辰,今日是怎么了?”皇帝冷声问道。

    “臣……臣……”萧展真不知究竟该不该说实话。

    “恕你无罪。”

    萧展状胆道:“臣今日遇见了夫……盛夫人。”

    皇帝面色顿变,道:“她可有撞破你的身份?”

    “臣竭力掩藏,幸不辱使命,未叫夫人看出破绽。”

    皇帝暗松一口气,道:“这便好。”

    “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问得急切。

    问罢,皇帝挥退了殿内宫人,连刘安福都在其间,可见所谈之事是何等机要。

    萧展天人交战了一番,见宫人尽出,才安心地将今日下午所遇盛姮之事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萧展不懂添油加醋,只会平铺直叙,听他讲东西是一件极为枯燥的事,但皇帝陛下却听得很是认真,生怕漏掉一个字。

    讲完后,萧展还怕皇帝不信,从袖子里掏出了盛姮走前给自己的那袋银子,道:“陛下瞧,这是夫人赏的。”

    半晌后,他补充道:“是夫人瞧在陛下的面子上赏给臣的。”

    龙案上摆着的分明是个最寻常不过的钱袋,但落在了皇帝眼中,竟比那一叠煞费苦心抄写的诗稿更见真情。

    皇帝拿起桌案上的钱袋,面色缓和了许多,半晌后,又放下钱袋,铁青着脸,问道:“你是在何处遇见她的?”

    “咸亨酒铺。”

    皇帝冷笑一声,道:“她素爱干净,又自持身份,怎会无故去哪种地方?不是人人都同你一般,喜好独特。”

    萧展见龙颜又变,很是惶恐,也有些委屈,道:“这个臣也不知。”

    皇帝淡淡道:“你不知道,那便让朕告诉你。只要有人肯花心思去打听,便能打听出,萧展将军闲暇时,微服爱去何处饮酒。”

    萧展没听明白皇帝的暗指,道:“臣与夫人相遇,大约应当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这世上所谓的巧合,说不准都是人心的谋算’,这句话还是朕当年教给她的,她如今倒是学以致用了。”皇帝冷哼一声,嘴角噙满了嘲弄之意。

    萧展不敢再答,生怕说多错多,此时,再无眼见力的人都明白,闭嘴为妙。

    皇帝陛下是圣明天子,也不大愿将怒火随意发在忠臣身上,便轻挥手,让萧展出去。萧展告完礼后,拿起了龙案上的钱袋,放回袖中,正欲走,却听皇帝淡淡问道:“堂堂金吾卫大将军,还真有脸收下妇人的银两?”

    萧展一惊,忙道:“臣改日便将这银袋原封不动地还给夫人。”

    “改日?”

    “出宫后便还。”萧展马上改口。

    言罢,他心想,这番说辞算是无可挑剔了,岂知半晌后,又听皇帝陛下命令道:“拿出来。”

    萧展微怔,随后利索地从袖子里掏出银袋。

    “放回去。”

    萧展又恭恭敬敬地将钱袋放回了龙案上。

    未得旨意,萧展便不敢走了,生怕再被叫住,没想到,皇帝陛下竟又因此开口了,语气不悦:“你还站在此处看着这钱袋,是舍不得吗?”

    萧展再不敢留,走到殿门前,忽想起一件大事,转身退回,抬首见君时,惊讶地发现那钱袋竟已到了皇帝陛下的手中,不由腹诽道:也不知到底是何人舍不得这钱袋。

    皇帝见萧展退了回来,双目正盯着自己,立刻松手,放下掌中的钱袋,肃面正色,用威严来遮掩尴尬,问道:“还有何事?”

    萧展认真道:“臣忽然想起,夫人临走前,嘱咐臣明日去她府上当护院。陛下,您说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

    昨日盛姮虽仍未见着萧展,但却遇上故人,心情委实大好。

    她初时见展啸时,心头还有些不安惶恐,毕竟当年,是她亲口将许澈打入的冷宫,也是她的多疑和绝情断了许澈最后的痴念。

    盛姮本以为,忠仆展啸会因此对她怨念颇多,久恨不放。不曾想,三年过后,展啸竟能冰释前嫌,同她对桌共饮,还愿接受她施舍的恩情。

    她对展啸好,无外乎是为了补偿当年对许澈的亏欠。兴许这般,日后黄泉相逢,许澈便会因此少怨恨她几分。

    但直至如今,盛姮仍旧不敢同许澈黄泉相见。

    她甚至,连做梦都不愿梦见许澈。

    心中有愧,自怕鬼敲门。

    今日上午,盛姮早早起身,梳洗打扮,为的便是等候亡夫的那位旧仆,奈何这一等,竟等至了午后。

    午后已至,人未至,盛姮不急,舒芸倒有些急了,道:“这呆子,主子如此待他,他竟这般不领情。”

    盛姮有些失落道:“我原以为展啸已然放下前事,看来亡夫之事在他心头还是个结。我曾对亡夫如此那般,现下展啸不愿受我恩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舒芸道:“倘若他真不愿,昨日也不会接下主子给他的那袋银子。”

    听舒芸此言有理,盛姮便更为不解了。

    言谈间,门房来禀,说是温思齐到府上了。

    温思齐一见盛姮,便轻摇头,盛姮便知,诗稿之事没了后文。温思齐怕盛姮思虑过多,便只把诗稿退还了给盛姮,隐去了皇帝陛下因诗稿而龙颜大怒之事。

    盛姮收回了那一叠纸,神色如常,温思齐倒先安慰道:“阿姮莫急,诗稿之计虽行不通,但仍有其他法子。”

    盛姮深知,天下间难有一蹴而就的好事,诗稿被退,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了。半晌后,她轻叹一口气,道:“思齐,这想法子之事,便不劳你费心了,我自个再琢磨琢磨。”

    温思齐道:“阿姮,你连龙颜都未见过,自不如我熟知陛下,故而这想法子之事,还是该交由我。”

    盛姮道:“离府之日,我便说过,我已欠你太多,不愿再欠下去了。”

    温思齐微笑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如今不是在施恩,而是在还债。”

    大雨中,那把破旧的油纸伞,在温思齐瞧来,比泰山还重。

    盛姮不明此话何意,刚欲开口,便听温思齐道:“昨夜,容修出了一计,只是这计……”说着,他眉头轻皱,面露为难之意。

    盛姮急问道:“愿闻其详。”

    温思齐不答反问:“阿姮,你会跳舞吗?”

    大楚民风开放,加之又受了不少异族影响,故而不论在上在下,都很是推崇女子能歌善舞。

    身为大楚的闺秀,除却要学琴棋书画、女红茶道外,这舞艺也是不可或缺的。虽不求闺秀们的舞艺能精湛得同烟花之地的女子一般,但至少还是应略通一二。

    且有此技艺傍身,外可家宴助兴,内可闺房添趣,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

    若盛姮是大楚公主,那她此时,定会自信点头。

    奈何她不是大楚公主,而是月上公主。

    月上女子学的是诗礼书数,习的是射御拳脚,何曾学过什么歌舞?在月上,跳舞那是男子才做的事。

    于是,盛姮一怔后,摇了摇头。

    温思齐在月上待过,知晓盛姮应是不通舞艺的,方才只不过是侥幸一问。

    “既然你当真不会,那此计便不予考虑了。”

    “我不会,但我可以学。”

    盛姮语气认真,神情也很是认真。

    方才一听“跳舞”两字,盛姮便猜到了容修的计策,也不禁腹诽,此计不愧是容修所想。

    皇帝陛下是男子,而正如许澈多年前曾对自己说过,在大楚,男子大多数时候是用下身思考事情。

    倾慕才情,抄写诗稿,这些都是虚的,倒不如在御前献舞一曲,扔下脸面,投怀送抱。

    能抱住的肉体,那自然是实的。

    温思齐未言,但盛姮能猜到,诗稿被退,那便言明皇帝陛下看穿了自己攀龙附凤的心思。到了这时,与其退而固守,还不如迎头直上,皇帝陛下看惯了端庄有礼的大楚妃嫔,便应换换口味,瞧瞧异族女子的奔放撩魅。

    容修之计,从某种意义上来言,确然远胜温思齐之计。

    盛姮心想,难怪这位爵爷在御前能混得如鱼得水,因为他更懂男人心,更明白皇帝陛下想要什么。

    献舞之计盛姮愿纳,但却被温思齐泼了冷水。

    “学舞绝非一朝一夕的事,你无功底在身,强求不得。”

    盛姮微笑道:“我虽未曾学过舞,但却学过武,这武和舞看似大相径庭,实则内里相通,否者当年前朝的公孙大娘又怎能‘一舞剑器动四方’呢?”

    温思齐忧道:“但时机着实紧迫。”

    盛姮问道:“何时献舞?”

    温思齐道:“容修说,若你点头,半月之后,能给你一个御前献舞之机。”

    “只有半月?”

    半月学舞,于盛姮而言,确然有些紧迫。

    温思齐点头道:“过时不候,容修只愿帮你这一回。”

    ……

    温思齐走后,盛姮依旧没有等到展啸,

    她虽知有些事强求不得,但仍望能助展啸一把,就算是暗中相助也是好的。

    主意定下,她便唤来了舒芸,吩咐道:“昨日我所观不错,展啸应当是那咸亨酒铺的常客,既是常客,酒铺里的掌柜和伙计应当是知他底细的。你拿些银子,再去一趟那里,向铺子里的人打听打听,展啸现下在哪个府上谋生。”

    舒芸应后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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