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洛基头疼不已, 他发现一件致命的事实, 无论什么时候，格蕾丝总是能巧妙区分他与乔纳森之间的区别。

    “嗨, 格蕾丝，我想给你个惊喜。”洛基隐忍住笑意，极其不自然抿住唇，好让一张脸显得诚实忠厚。

    格蕾丝气急败坏推开他，冲他大嚷：“我看不是惊喜？是惊吓吧！”

    格蕾丝突如其来的愤怒让洛基一怔, 他完全没预料到不过是恶作剧而已，居然引起格蕾丝如此反感。望着众人围观的眼神，他情不自禁搂住格蕾丝的肩，向那些人睨了一眼：“女朋友闹情绪，有什么好看的！”

    格蕾丝反感地在他怀里挣扎，洛基愈搂愈紧，僵硬挟持般架着她的手肘走向一间米老鼠主题房，在人烟稀少的房间内一个闪烁穿梭至游乐园外。

    格蕾丝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能力, 在两人站稳脚步后，她支撑不住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扶着大树呕吐起来。

    “中庭人真是脆弱，承载不了我给予的法力。”洛基淡淡得出一个总结，还未等他感慨完，格蕾丝一个箭步冲过去拧住他的手腕，他诧异看了眼格蕾丝，他可是救了她诶, 现在这出又闹什么？

    格蕾丝直视他翠绿色双眸，恼羞成怒道：“洛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拧着他的手腕放在眼前仔细端凝，就好像这只手有无限魔力可以只需要轻轻移动指尖就能操纵幻境，她怒气冲冲甩丢他的手，望着洛基困惑的眼神，更是怒火中烧，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以为吓我就那么好玩吗洛基？政府和你签订的《和平协议》还没有持续两天，你就要违约了吗？”

    说完她抓着头发自怨自艾道，“我真该告诉索尔，你恶俗得令人发指态度！”

    洛基越听越不解，格蕾丝的语无伦次就像一块押在喉咙的棉花糖，执拗又难以下咽，他不过是开个玩笑，她至于这么生气吗？人类的礼尚往来他见识过，这个女人非要戳痛他的软肋才肯罢休吗？

    洛基彷徨的眼神让格蕾丝更加愤怒，她几乎是戳着他的胸膛掷地有声说：“我可不怕你在鬼屋来的那一出！那些不过是幻觉罢了，这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用幻觉制造迷惑人心的东西，洛基你除了幻术还会什么？”

    呃…他除了幻觉其余会的还真不少，他可笑勾起唇，当他1500年都是白活的吗？

    望着洛基如同看着败军之将的表情，格蕾丝的气愤到达愤怒高点，最后居然妥协地向下降，她心灰意冷摇头，连咆哮的语态都消散了。她不想再理会这个无聊的神域人，连个招呼也吝啬不想打，直接转头就走。

    洛基两只手背在身后，分出一个身影至格蕾丝面前，他从来不会道歉，今天也是如此，但格蕾丝所谓的鬼屋之说他从未做过，他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下。

    “我没有去过鬼屋，那种地方岂是我阿斯加德二王子踏足之域？”他高高昂起头，明明是解释却更像无理取闹的反驳，格蕾丝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接穿过他的身体。

    这一瞪，让洛基的心凉了半截。

    他穿梭万里，签订协议奔赴人间，为的不过是见她一面。

    可换来的，只是她鄙夷不屑的蔑视？

    一阵风过，格蕾丝冷得缩紧脖子，下意识回头一看，洛基不见了，只有那颗大树凋谢的落叶随风而荡，很快被风卷落天边消失不见了。

    她回到了家里，胃里又开始翻滚起来，她忍受不住双手扶着马桶呕吐不止，直到傍晚七点，这份呕吐感才淡去不少。

    “洛基真是个混蛋！不仅在鬼屋吓我，连离开游乐园都不忘讥讽！”那一刻，格蕾丝真的很后悔当初捡了那只蛙，如果让她知道那只蛙就是洛基变的，她打死都不会去纳布拉尔岛。虽然知道洛基是恶作剧之神，但今日的鬼屋之游也太惊悚了，让她现在心脏都砰砰直跳静不下来！

    格蕾丝坐在沙发上，两眼疲倦，她深深陷入沙发里，浑身软绵绵的，即使肚子饿得发慌，也根本没有力气去做饭，只能任由自己仿佛宿醉般躺在沙发里，眼睛慢慢阖上。

    突然，她骤然睁开眼，大口大口喘气。

    刚才不知怎么回事，在快要闭眼的瞬间，她看到特别惊悚的画面，一个长着青面獠牙的怪物，大嘴像食人花一样全是锐齿，长着如同丧尸般惊惧的双眼，后脑勺有整齐的长辫荡漾。

    她从未见过如此荒诞离奇的怪物，那一幕既像身临其境的幻觉又仿佛噩梦。格蕾丝在惊醒后无法再睡下去，她起身在厨房内倒了杯水仰头喝下。

    一杯水后，跳动不已的心脏有些些许平静，她这才感觉饥饿之极，立马翻箱倒柜寻找蔬菜，可惜厨房冰箱并没有备用蔬菜与熟食，昨晚就已经全部吃光了。

    娜塔莎还在执行任务中，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格蕾丝想了一会，换上新鞋推门而出。

    纽约的美食街在曼哈顿广场附近，是众多馋虫围绕的地域，每到饭点更是水泄不通。格蕾丝找了许久最后终于将目光落在一间只有零星几个人的餐厅里。

    奇怪，明明整条街乃至每个饭馆熙熙攘攘人山人海，但这间居然只有几个人，在美食街即使味道再不尽人意的饭馆也总会有许多人光顾，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果不其然，还未等格蕾丝走进餐厅，前台服务员满脸堆起歉意的笑止住她继续上前：“对不起，女士，这里被人包场了。”

    原来如此，格蕾丝表示理解，正准备转身离去时，身后有笑声响起：“没关系，让她进来吧，我们认识。”

    格蕾丝疑惑回头，发现是在斯塔克企业遇到的那几个人，她有些停滞，平心而论她并不想与这些人扯上关系，因为他们给自己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

    斯塔克企业有吸烟客户厅，这些人却故意在招待禁烟厅若无其事吸烟，甚至连波兹小姐的警告都抛之脑后。

    “哟，这不是乔纳森的老相好吗？”一个轻率调侃的声音响起，男人恣心所欲两手张开拍掌，好似热烈欢迎格蕾丝的到来，然后他头一扭，向厨房招呼道，“乔纳森，还不来看看你的老相好？”

    “考基！”另一个男人严令制止他轻率的举措，格蕾丝从这个声音就能判断出他是刚刚带着笑意招呼自己进来的人。此时格蕾丝前脚踏入餐厅，后脚止步不前，她想了想，最后礼貌拒绝，“对不起，我还有事。”

    就在格蕾丝转身离去那一刻，考基迈着大步冲过来架住她的手肘，将她拉到餐桌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薄唇附在耳畔：“罗珀叫你坐，你就应该坐的知道吗？”

    格蕾丝悚然一惊，没想到眼前这群人就是埃及赫赫有名的军火.商罗珀。她忽然回想起在离开埃及之前，娜塔莎给过自己一份加密档案，是罗珀在埃及四处购买的枪.支弹药，当初娜塔莎说乔纳森准备加入罗珀的军火大队，现在看来难道是在做卧底？

    她飞速地想着，直到乔纳森坐在身边也没有察觉出来，联想到乔纳森为何离开自己种种举措，目的是为了和自己扯开关系收集罪证？

    这样一想，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

    乔纳森并不是不爱她了，而是一切都有苦衷？

    眼前一群男人还在高谈阔论，乔纳森并没有为她夹菜也没有为她斟酒，而且距离她一公分的位置坐下，薄唇抿着笑意说：“我和格蕾丝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考基不以为然瞄了一眼说：“所以她也不知道你在贩.卖毒品是吗？”

    格蕾丝心里一慌，乔纳森还在贩.卖毒品？

    忽然考基捧腹大笑，指着格蕾丝泛白的脸色说：“我在开玩笑，你吓成什么样了？”笑完之后他意犹未尽看着乔纳森的眼睛说，“在你加入罗珀之前你做过什么敢对你老相好说吗？”

    考基是罗珀得力助手，也深得罗珀喜爱，仗着罗珀的信任，他更加无法无天，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肆无忌惮，这次也是如此。

    早在不久之前，乔纳森突如其来加入罗珀队伍与他分享罗珀的信任早已让他勃然大怒，却因为罗珀的不言而信更是让考基咬牙切齿。这次仗着格蕾丝的突然出现他为所欲为想要挖掘乔纳森的弱点，借以奚落嘲讽，如果可以，更是希望能借助罗珀双手推乔纳森掉下深渊。

    但乔纳森始终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考基无论怎样讥讽，他都若无其事。

    但是，就在今天，考基敢肯定他没看错，乔纳森居然刻意与格蕾丝保持距离？是怕伤害了她？这下更好玩了！

    “吃饭吧。”乔纳森淡淡开口，选择性无视这个话题，敬了一杯酒给罗珀。

    一些菜缓缓上桌，有波兰烤肠、墨西哥鳄梨酱、希腊糕点、南方炸鱼薯条和地中海烤肉包。整张桌子都弥漫着浓浓的香气，罗珀身旁的情妇忍受不住香意，在取得罗珀同意后拾起桌上餐具大快朵颐起来。

    乔纳森并不想答复考基，考基却越来越霸道，乔纳森想吃哪个糕点，考基立刻用餐具止住，自己则叉了一块鸡肉卷放进盘里，却并不急着吃下去，反而举起餐具再次堵住乔纳森欲夹的另一块食物。

    “怎么不吃？饭菜不合胃口？”说话的是罗珀，他盯着格蕾丝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皱起眉，考基也注意到这点，讥讽笑道，“呵呵，原来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对你念念不舍啊乔纳森·派恩。”

    乔纳森终于坐不住，放下餐具，抬手向格蕾丝介绍餐桌上的一群人，想借着介绍人物来堵住考基越来越变本加厉的态度。为首的是老板理查德·罗珀，罗珀身旁的情妇是杰德·玛莎，然后还有罗珀助手考基与另一个随从黑人。

    介绍之后，考基似笑非笑抬起头：“怎么？不重新介绍下你自己吗乔纳森？”

    考基的话中带刺是有目共睹的，今日借着乔纳森前女友到来更是将这种奚讽发挥到淋漓尽致。

    他言语中丝毫没有给乔纳森任何台阶下，反而借题发挥，一次比一次咄咄逼人。

    “我明白了。”一个清凉的女声开口，格蕾丝淡淡挑开不知何时放入自己盘子中的波西鸡肉卷，看着众人看她的目光，突然扯过一张纸巾擦拭嘴唇，缓缓一笑，“考基的存在就只是狐假虎威吗？”

    好一个狐假虎威，摆明是讽刺考基仗着罗珀的信任肆意妄为。

    考基愤怒拍桌而起，乔纳森下意识将格蕾丝护在身后，就这么一个下意识动作忽然让考基笑起来：“哦呵，好一个乔纳森，你和我们说你单身分手了，原来现在还有联系？”

    他变脸速度可真快，但格蕾丝动作更快，她冲过去揪住考基领带，左腿腾空而起，踢在他后背上，考基被猛地一股力量脸朝地摔了下去。

    格蕾丝是神盾局特工，这些格斗技术她曾经不分昼夜练习过，如今主动出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考基愤怒站起来，指着格蕾丝的鼻子：“你！”

    “你什么你！”格蕾丝甩开他的手，碍于罗珀老大在面前，考基不敢胡闹，尽管他心里早就有将格蕾丝掐死的欲望。

    “第一我和你们不熟，坐在这里吃饭是为了给你们一个面子！”格蕾丝环顾众人，可不是吗？她一点也不怕得罪这个黑帮老大，她可是神盾局特工，量这些人也不敢轻易对她做出什么，“第二乔纳森这个渣男，他睡了我不负责任，我早就想和他一刀两断，我看着他的脸就想吐！”说完她转过头直视乔纳森的双眼，这双眼阴郁沉息，像融和了一切世界上最悲伤的气息，她一点也不难过，她想做的正是乔纳森想做的，撇清关系。

    罗珀轻轻的笑似是表扬：“想不到格蕾丝小姐也是性情中人。”

    格蕾丝并没有直接回复他，而且盯着乔纳森，字字珠玑地说：“坦白讲，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如果有空，我可以邀请你参加婚礼。”她含糊着随便定了个时间，“今年年底！”

    罗珀表示出极大的兴趣：“不知道格蕾丝小姐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

    格蕾丝一怔，难怪大学教授曾说过，一个人若是撒一个谎，就必须用无数的谎言来圆。

    乔纳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想了想，回头面对罗珀缓缓勾起一抹笑：“他叫洛基。”

    洛基是神域人，和罗珀八竿子打不着，就算罗珀想要考察此人，也无从察起。再者以北欧神话名字做为姓氏的人遍布全球，洛基真正的档案又密封在神盾局，量罗珀这个军火.商就算再有本事也无法将整个地球扳过来挨个挨个考察吧？面对这一点，格蕾丝对自己在线的智商还是有些沾沾自喜。

    果不其然，罗珀点头，在餐桌上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格蕾丝，举起手中盛满威士忌的酒杯唇角笑意不浅：“那么祝格蕾丝小姐新婚愉快！”

    在曼哈顿餐厅里草草应付了罗珀几句后，格蕾丝就离开了这里，对于她的预备离开，罗珀并没有挽留，或许已经认可了格蕾丝的谎言。

    回到家里，格蕾丝双手扶着马桶又是一阵呕吐，不知怎么回事，从游乐园回来之后，她忍不住泛胃酸，但什么都吐不出来。

    在楼底下的ALDI超市买了些调料，超市冰箱里挑了条冷冻大鱼和蔬菜，也不知道这些菜放了多久，尽管经理信誓旦旦保证是早上新货，可格蕾丝总能闻到一股酸味。

    算了，其他餐厅隔得太远，美食街又有乔纳森他们，格蕾丝也没有在外面吃饭的兴趣，将选好的东西放在柜台上付了钱就回去了。

    烹饪鱼端上桌后，格蕾丝立马开动，竟意外发现有些酸味的鱼更加好吃！她忍不住从冰箱里拿出番茄汁挤在鱼上，这让那股酸味更加明显，也更加可口。

    “呕—”还没吃完，胃里再次翻滚起来，她跑去盥洗室，还是和先前一样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喝了口白水，眉头拧起，又丢了些酸橙片进去，意外好喝。

    娜塔莎回来的时候，格蕾丝已经睡下了。她轻轻走到床前，替格蕾丝掖好被褥，鼻子闻到刺骨的酸味，往厨房一看，全是被挤成空瓶的番茄汁和空橙汁易拉罐，还有垃圾桶没吃完的烹饪酸鱼。

    这孩子怎么回事？以前不是最讨厌吃酸的东西吗？

    为了验证心里的迷惑，第二天一大早她特意去农贸市场买了酸梅汤、腌渍酸黄瓜、柠檬钙片和橙汁。望着格蕾丝喜滋滋捧着一堆酸性食物狼吞虎咽的模样，她更加难以掩饰内心的疑虑。

    “呕—”吃完就吐简直是格蕾丝的习性，可是她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那些吃下去的食物依旧已经进入了胃里，她仍然不觉得饱腹。

    “亲爱的，你已经吃了很多了。”娜塔莎忍不住提醒她。

    格蕾丝品尝才买回来的甜甜圈：“是吗？”

    娜塔莎皱眉，格蕾丝已经非常注意身材，鲜少吃甜食，而且特工职业本身特殊，为了不必要的增肥，格蕾丝平常比她还注意控制饮食。

    再说，今天的甜甜圈太甜了，娜塔莎只一眼就能猜出里面放了多少甜馅料。

    终于，娜塔莎走过去，止住格蕾丝疯狂进食的动作，直视她的眼睛：“亲爱的，你是不是怀孕了？”

    格蕾丝狠狠怔住，像半截木头愣愣地呆滞在那儿，脸上肌肉一下子僵住，嘴里的甜甜圈也莫名像团火在燃烧，浸蚀她的五脏六腑。

    怀…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信息量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