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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和亲
大历六年,在病痛中苦苦挣扎的南国北昌帝终于撒手人寰。当日晌午,长安城大雪纷纷,接连下了数日。放眼望去,天地间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百姓们穿着白色的素缟,跪在白色的积雪上,哭天抢地,以表示自己的哀悼之情。
新皇北安帝即位,接管南国不出一年,战火便从北方以燎原之势突燃起来。
原来,是实力雄厚的邻国——大凉,想趁南国新帝刚刚继位,国基尚未稳定时突然袭之,伺机扩大疆土,兼并土地。
如此一来,南国与大凉接壤之处便硝烟弥漫,战火四起。居住此处百姓们纷纷携家带口暴走出逃,流离失所……
此次激战,大凉派出的是位常胜将军。据说他一生打了数百次仗,只输过零星几次。此时南国新帝继位,国基尚不稳定,若与大凉继续战下去,恐怕将会有灭国的危险!
无奈之下,南国选择了与大凉和亲。说的是和亲那么好听,其实就是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去大凉,做人质。
大凉来人说,听闻南国的长乐公主高贵美丽,仿若天女下凡。言外之意,便是要长乐公主嫁到大凉去。
“父皇,女儿听说那大凉的太子脾气古怪,且又体弱多病,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让女儿嫁到别国守寡,父皇您可忍心吗……”后花园里,宛若天仙的长乐公主蹙着眉趴在北安帝的腿上,双眼噙泪,楚楚可怜。
长乐公主作为南国唯一一位未出嫁的公主,自然是要替南国嫁给那个病秧子太子了。其实只需一个女人,就能平息一场战乱,换来境内数年四海生平,这场交易对于南国来说,算是赚了。
“傻丫头,父皇当然不忍心你去受苦了,”北安帝欣慰地拍着长乐的背,说道,“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妹妹。让她替你嫁过去,你不就不用受苦了吗。”
长乐公主一听,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对了,她怎么把南薇给忘了。长乐开心的笑着,亲了北安帝的脸颊一下。“多谢父皇,女儿就知道,父皇是最疼长乐的了!”
北安帝口中,长乐公主的妹妹,就是南薇公主了。长乐,是取长安喜乐之意。南薇呢,是北安帝随便取的,不过宫里都在传,说南薇,就是南国中微不足道的意思。
单从名字上,就能知道长乐和南薇,谁贵谁贱。
不过这南薇公主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是位上等的美人。只可惜,她传闻是北安帝在醉酒后与一位宫女所生,因此便被认为血统不正,不受皇室的待见。
南薇在皇宫里,与宫女们同吃同住同穿同行,若不是此次要与大凉和亲,根本就不会有人记得她南薇,也是南国的一位公主。
“南薇,你要替南国出嫁,嫁到大凉去,做大凉的太子妃。”北安帝来到南薇的住处,看着并不华丽的宫女房,心底一阵阵的难受。说到底,这南薇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让她过着这么寒酸的生活,那北安帝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内疚。
南薇抬起头看着北安帝。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父皇。“好。”她轻轻地说。
既然南薇自己愿意,北安帝心中的罪恶感便没有那么重了。“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不叫南薇了。你叫长乐,是南国的长乐公主。”
南薇微微歪头,心中有些不解。但对着自己这么威严霸气的父皇,她南薇还是把心中的疑问给咽了下去。“南薇记住了。南薇以后就叫长乐,是南国的长乐公主。”
北安帝看着自己这么懂事的女儿,欣慰的笑了。
南薇一怔。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父皇对自己笑啊。南薇觉得很开心,她觉得自己并不像那些宫人们所说的那样,不受父皇的待见。
很快,就来了几名宫女。她们几乎是用抬的,将南薇抬进了屋里。之后便二话不说,替她梳妆打扮换嫁衣。
南薇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习惯了,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伺候她,还挺别扭的。“我自己来吧。”南薇说。
“公主您说这话可就是要折煞奴婢们了。您可是南国的公主,是要嫁到大凉做太子妃的。您那么高贵,怎么能做这种粗俗的事情。”宫女们一句话就把南薇堵的哑口无言。可是之前,怎么不见得你们也是这么以为的呢?
南薇没办法,就站在那里随她们弄去了。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南薇身穿虹裳霞帔,头戴宝珠彩步摇冠,耳着明月白玉珰,钿璎累累,佩环珊珊的走了出来。
绣着金丝龙凤的红盖头那么一盖,她南薇便手足无措的被人送上花轿,抬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而那里,有着千军万马——那是来自大凉的迎亲队伍。看来,这大凉的太子爷,还是挺想娶这位南国公主的。
南国的花轿落了下来,喜娘背着南薇朝大凉的花轿走去。
“且慢。”身穿喜服的大凉太子从白马上翻身落地。他满腹狐疑的走到喜娘跟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其实,他是在怀疑这盖头下的不是南国的长安公主。自古公主出嫁,哪是随随便便的几个随从跟着,不说北安帝了,就连一个王孙公子都未曾出面。
那场面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奴婢出嫁似的,一点儿排场都没有。
太子看着盖头下的南薇,目光如炬,似是要将盖头看穿,“把盖头掀起来,让本太子确定一下这盖头下的确是长乐公主,而不是其他什么阿猫阿狗。”
他是来娶长乐的,他答应过她,一定会回来娶她的。可惜了长乐并不知道,她一心等待之人,竟是被自己嫌弃万分的“病秧子”太子。
不过大凉太子的话一出口,南国的人听后可就慌了。因为这盖头下的不是长乐公主,而是南薇公主呀!
喜娘背着南薇,慌忙道:“使不得啊太子殿下,南国向来没有这种规矩的呀……”
喜娘话还没说完,南薇就从喜娘的背上跳了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想着自己把盖头给掀起来。
南薇心想,有什么好怕的,他想看就给他看呗,反正父皇说了,她从今以后就叫长乐了。更可况她也的确是位公主,才不是那大凉太子口中的阿猫阿狗呢。
喜娘见状,忙拉着她道:“不可不可,使不得啊公主殿下……”
盖头掀起,南薇的脸白皙如羊脂琼玉般温润无暇,眉如柳叶,唇如红樱。她眨着一双大大的杏眼,无辜的看向大凉太子,“太子殿下,看清楚了吗,”她理直气壮地问,“长乐是如假包换的南国公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还请殿下放心。”
大凉的太子名为李承璟。李承璟看着南薇的脸,微微一愣。印象中,她好像比半年前初遇时更美了。只是他并没有发现,此长乐非彼长乐啊。
“可以了。”
李承璟话落,南国的人才纷纷舒了口气。还好这南薇和长乐是亲姐妹,长相相似,才没能漏了馅。
李承璟看着南薇,嘴角忍不住地上扬,眼神里的笑意都要溢了出来。他走过去替南薇盖好盖头,然后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蕙儿,是我,我来娶你了。”
南薇的身子一僵。
蕙儿,是长乐姐姐的乳名。看来这大凉太子,是把自己当成姐姐长乐了。
一想到这儿,南薇忽地反应过来。难怪临行前父皇会破天荒的来看她,并把姐姐的封号赐给自己。原来是长乐姐姐不想嫁,便要自己冒充长乐,替姐姐嫁到大凉去。
不等南薇做出反应,李承璟就将她打横抱起。南薇心底一慌,本能地一拽,拽住了李承璟的……头发。
这是她南薇长大之后,第一次被人抱呢。
她记得她小时候,经常被她娘这么抱着。后来有一天,来了一帮很凶的人,她们把她的娘带走了,从此,南薇没了娘,父皇也不疼她。而今日,她能够代表南国出嫁大凉,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的父皇,不想要她了……
她不怪她的父皇,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本就是南国皇室的一种耻辱。
一想到这儿,南薇鼻子一酸,没能忍住,就伏在李承璟的肩头啜泣了起来。
李承璟感受到了怀中的颤抖。他收回了迈出的步子,看着怀里极力压抑情绪的她,有些心疼。
他以为她是舍不得娘家,所以便对怀中人安慰道:“乖了,别难过。你什么时候想家了,我就会陪你回来看看。”
上了轿撵,李承璟本是打算放下她后,再回去骑马赶回大凉。可不知为何,坐在轿上的南薇,却仍死死地攥着李承璟的袖子,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南薇的家人已经不要她了,她怕自己一松手,李承璟就会像她娘亲那样,永远的离她而去。那样,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2.你是我的
“好了。”李承璟看着娇缩成一团的她,心下一软,便妥协了,坐在了她的身旁。
他觉得自己好久没见到过她了,如此共处一轿,定是要好好端详她一番才是。
李承璟想着,便将南薇的盖头掀了起来。
盖头掀起的那一瞬间,南薇懵了,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挂着泪珠的睫毛轻轻地一颤一颤。
那是一张精致俊美到无法挑剔的脸。温润如玉,五官如同精雕细琢过般的精致精巧。
他穿着大红色的喜袍,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里,浮着的只有她。
南薇险些就要沦陷在他的眼神里了,可是她转念一想,他之所以会对自己这么好,都是因为把自己当成姐姐长乐了。万一他发现自己不是长乐,会怎么样呢……
一想到这儿,南薇心虚的低下头,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不敢再去抬眼看他。
李承璟没有说什么,他看着她,情不自禁的傻呵呵的笑。
南薇怕露馅,便不敢抬头看他,所以就一直低着头,胡乱摆弄着自己袖口的刺绣边。
“喂,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李承璟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是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南薇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把本太子给忘了。”
南薇没有反抗,任由着他那么捏着。“我……”
南薇想告诉他,她是南薇,不是姐姐长乐,是他认错了人,她南薇可从未见过他呢,又谈何忘记。
可是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因为她害怕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长乐后,一怒之下发起战争,受苦的,可是她南国的百姓呀。
“蕙儿,”李承璟松开手,轻轻摩挲着她被捏的通红的下巴,然后又忽然握住她的手,特别不讲道理的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就算有一天我不要你了,你也只能是我的。”
南薇眨了眨眼,傻愣愣的看着他。“为什么会不要我……”
“你这丫头脑回路能不能正常点!记住了没,你只能是我李承璟的人。”他低下头,在她脖颈间狠狠地吸吮着,咂下了一个印。
“记住了。”南薇摸着被他吮的发痛的皮肤,不满的点了点头。
“真乖。”李承璟嬉笑着,飞快的在她嘴边轻啄了一下。
南薇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双颊通红,差点就忘了该怎么呼吸了。
她觉得他的嘴里有毒,否则怎么被他亲了一下,自己就脸红心跳,乱了方寸?
……
天色渐晚,暮色茫茫,虽然已经入了大凉境内,可是距离大凉皇宫还是有挺长的一大段距离。
李承璟决定,先就近找一处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回宫。
南薇的房间在客栈的最顶层。为了不受别人打扰,整个顶层,都被包了下来,是她和李承璟的。
李承璟在客栈里有些闷,便脱下喜服,换了一身绣着暗纹的白衣。他用银色浮龙的发冠将青丝高束,俨然是位思春少女心中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换好衣服后,他问南薇要不要和他一起出去逛逛。
南薇摇了摇头,李承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客房去。
其实不是南薇不想去,而是她只能穿着喜服,因为她并没有带其它可以换的衣服。
夜色渐晚,李承璟还没有回来,南薇一人坐在窗边,望着天上零星几点的星子兀自发着呆。
她不知道她离开后,宫里的人还会不会记得她,更不知道宫里的流浪猫还有没有人喂。
客栈的房门忽地被人打开了,再一看。李承璟已经躺在床上了。
南薇愣在原地,看了看大敞的房门,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承璟,心想:咦?刚才发生了什么?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把门关上。”
“哦。”南薇应和着,乖乖去把房门关上了。
当她关好门,一回身,却冷不丁地撞入了一个冰冷的胸膛。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床了,他的身上很凉。
“外头真冷,”他说,“现在只要太阳一落山,外头还是有些凉的。”
南薇被他身上的凉气环绕着,也觉得有些冷了。“是有些凉。”她说。
“你帮我暖暖手。”李承璟说着,猛地抽开她腰间的系带,一双冰冷的手,灵巧的避过繁复的衣物,按在她腰间的皮肤上。
“嘶……”南薇被他冰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她没有扭动,咬紧牙关,像个木偶似的僵硬在那儿,用自己的体温帮他暖手。
“真是个傻子,”李承璟皱了皱眉,把手从她腰间抽了出来,然后替她重新系好腰带,“谁叫你把本太子给忘了的,这是本太子对你的惩罚。”
南薇委屈,可是她不能说。不过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已经把她给出卖了。
“好了好了,以后还敢不敢把本太子给忘了?”白璟见她那副可怜样儿,都在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敢了……”南薇低着头,委屈的像个小猫似的,人见犹怜。
“别弄那副样子了,让人看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李承璟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巧精美的盒子塞到南薇的手里。
“这是……”南薇摩挲着这个精巧漂亮的小盒子,简直爱不释手。她将盒子打开看了看,紧跟着,一股清雅的香气扑鼻而来,“是香粉呀,味道真好闻。”
“送给你了,”李承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刚刚在路边看到的,觉得盒子好看,就买下来了。”
一出口,是那么的口是心非。
殊不知,他李承璟是觉得这盒子好看,她看了应该会喜欢,所以才特意买了下来送给她。
“谢谢殿下。”南薇开心的把玩着手里的脂粉。她长这么大,除了娘送给她了一对素白玉的耳坠外,还是第一次有别人送她东西呢。
“叫夫君。”
“谢谢夫君。”
李承璟在屋里待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凉。他又不忍心再让她替他暖身子,便下了楼,打算喝点酒暖和暖和。
几杯酒下肚,李承璟微微醉,胃部里也泛起了一阵暖意。
“失火啦!”
“快去救火啊!”
“坏了坏了!是太子妃的房间着火了!”
“快救太子妃!”
“太子妃!太子妃!!”
李承璟正惬意的喝着酒呢,一听说是太子妃的房间着了火,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
火势熊熊,人们提着刚从后院打来的井水,手忙脚乱的朝顶楼跑去。
其实此时屋里的情况也还好。南薇觉得风有些凉,便起身去关窗户,不料却碰倒了烛台,燃着的蜡烛不慎跌落在床榻边的垂幔上,这才引起了这场火灾。
不过烧着的只是垂幔和帘布而已,她南薇并无大碍。所以南薇淡定的推开房门,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火场中不伤分毫的逃了出来。
此时的李承璟已经将自己的衣物打湿,正准备冲进去救她呢,却见她毫发无伤的跑了出来,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南薇刚逃出来,却在门口顿了一下,然后竟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去又入了那火场之中。
李承璟的心猛地“咯噔”一下,然后他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找死吗”,就飞快的冲上楼,打算进火场把她给揪出来。
“殿下,不可冒险啊殿下!”
“是啊殿下,里头火势太大啦!”
……
面对随从的阻拦,李承璟面无表情:“滚。”
房间里的火势原本不算大,只是她南薇刚刚推开门,风一吹,火变得更猛了,几乎燎了整个顶层。
南薇躲着不断掉落的烧着的房梁,吃力地挪到桌边,想要去拿刚刚被她遗落下来的香粉。
只是火势太猛了,熊熊大火将整个桌子燃成了灰烬,哪里还有什么香粉。
南薇懊恼万分,那可是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二份礼物啊。至于第一份礼物,则是她耳垂上戴着出嫁的白玉明月珰,那是她娘亲送给她的。
无奈之下,南薇只得转身离去。
只是那火越烧越大,南薇被困在原地,进不得,也退不得。
“太子妃!太子妃!”
众人吆喝着,提着井水,一波又一波朝里泼去。
只是那火势太猛,区区几桶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李承璟见状不顾众人的反对,头也不回的一头扎入了火海中。
他刚一进去,就看到了被困其中手足无措的她。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李承璟没好气的一边骂着,一边飞速朝她奔了过去,接着,他抱着她,用自己的身子撞烂窗户跃了下去。
安稳的落地后,南薇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就算不想嫁给我,也犯不着***吧!”李承璟没好气的说着,然后将南薇的脑袋死死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没有……”
“闭嘴。”
南薇刚想解释一番,就被李承璟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殿下……”南薇不喜欢被人误解,她真的不是不想嫁给他,更没有想***。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承璟再一次打断了。
李承璟不悦,怎么又叫殿下!
“你这丫头,废话真多。”李承璟说着,一推一抬,低头吻上了她柔软的樱唇。
☆、3.为你破例
太子妃大难不死,大凉的百姓都以为她是仙女下凡所以才会受到老天爷庇护,于是那么大的火都烧不死她。她是天女,所以大凉的百姓便对她爱戴有佳。
只是那大凉皇室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这南国公主说的好听一点儿叫“太子妃”,实则不过是个“战利品”罢了。
大凉的皇后十分不解,当初南国议合,大凉的暄武帝并不同意,可是璟儿却说为了百姓,执意要与南国和亲,了了这场战争,这才把那南国公主娶了过来。
李承璟和南薇终于抵达了大凉皇宫。按照大凉的规矩,太子和太子妃并未在大凉行过婚嫁之礼,所以尚且算不上是夫妻。他们二人虽都住在东宫,却是要分殿而居的。
太子住在东宫最东头的承恩殿,而太子妃则暂住在不远处的宜春殿。
李承璟刚一抵达皇宫,立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皇帝皇后请安,而南薇呢,则被锦娘带到宜春殿,熟悉熟悉东宫的环境。
一入宜春殿,殿内到处金灿灿的一片,各种琉璃摆设琳琅满目,让南薇惊得都说不出话来。
“太子妃舟车劳顿,应是累了,早些休息,明儿个一早还要去永和宫给皇帝皇后请安呢。”锦娘说道。
南薇也觉得有些乏了,她打了个呵欠,问道:“那殿下呢,他什么时候来?”
“陛下日理万机,太子殿下作为大凉的下一任国主,定是要去为陛下分担政务。”锦娘委婉的说道。
哦,那就是不会来了。
南薇失落的坐在桌边,刚刚的倦意也都消散了个干净。她托着腮,静静地发着呆。
锦娘见没她什么事儿了,便退了出去。
*****
养心殿内,李承璟正同暄武帝一起批着折子。
“陛下,您看璟儿多用功啊,这才刚回来,立马就过来帮您批折子了。”皇后欣慰的笑着,从殿外款款而来。
“恩,不错。”暄武帝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身侧批折子的李承璟,点头赞许道。
“璟儿,过几日就是殷丞相的嫡女殷青葙的生日了,你想好送人家些什么了没?”
李承璟不悦,他知道母后又要撮合他跟殷家的小姐了。
“随便送几件首饰不就好了,女孩子家不都喜欢这种东西么。”李承璟批着折子,有些敷衍。
“殷丞相可是朝中重臣,对他的女儿你可得用点儿心啊。若是有朝一日她能成为你的侧妃……”
“母后,”李承璟打断了皇后的话,“儿臣才刚把太子妃接过来,封妃仪式还未举行,实在无暇去考虑侧妃之事。”
皇后看着李承璟,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璟儿,那个太子妃不过是个战利品来的,依我看,那封妃仪式就直接免了罢。”
“母后,”李承璟已经非常不高兴了,但他还是极力假装着冷静,“儿臣还要帮父皇批阅奏章,母后要是没别的事,就先回寝殿休息吧。”
“你这孩子……”皇后无奈的看了一眼暄武帝,在得到暄武帝的眼神暗示之后,只得悻悻离去。
“璟儿。”
“父皇。”
“你母后养你这么大不容易,”暄武帝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就多让着她点儿,哄哄她开心。”
“儿臣明白。”
“封妃仪式之前,你还是别去见那南国公主了。”
李承璟:“……”
唉,别说是皇后了,就连大凉皇帝都对他那个未来儿媳不满意。
李承璟心里真是苦啊,自己的太子妃,自己还不能见了。
批完折子时已是深夜,李承璟回承恩殿时,驻足朝宜春殿的方向望了过去。
他想去看看她,想问问她住的惯不惯。可是一想到父皇的话,李承璟犹豫了……
“啊啊啊啊啊有刺……”南薇还未睡下,却见“嗖”的一下有道黑影儿从窗户那儿一跃而入。
李承璟赶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上了她的嘴,免得她惊动别人。“才一天不见,就忘了你夫君长什么样了?”
南薇睁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惊魂未定,吓得连睫毛都不曾眨一下。当她看见来人是李承璟时,不禁松了一口气。
“殿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南薇面无表情,可是心里却欣喜地很。
“说了多少遍让你叫夫君。”李承璟抬起手,在南薇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痛……
“夫君……”
“说。”
“你为何要穿成这副样子,还不走正门,偏要翻窗而入?”南薇不解的眨着眼,问道。
“父皇不许我见你,”李承璟向来不喜欢撒谎,所以他直接把实话告诉了她,“所以你不要把我来找你的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知道了没?”
“知道了。”南薇情绪低落。她以为只有自己的父皇不喜欢她,没想到就连李承璟的父皇也不喜欢她。
“傻丫头,”李承璟看着她委屈的模样,不禁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按照大凉的规矩,在未举行封妃仪式之前,你我不宜走动,这样会对你的名声不好。”
其实大凉根本就没这规矩。
所以话一出口,就连李承璟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素来讨厌谎言与欺骗的堂堂太子爷,居然因为怕一个女人伤心而破天荒的撒了谎破了例?荒谬,真是太荒谬了!
“哦。”南薇应着,心想是自己多虑了,暄武帝没有不喜欢她。
“过来。”李承璟说着,仅用了一只手就将南薇抱起。不过一抱起来,他李承璟的心中便犯了嘀咕:这堂堂公主,竟会轻飘飘的,毫无份量可言。
不过,李承璟压住了满腹的疑虑,把她抱到了床边,却没有立马松开她。
李承璟一只手环着南薇纤细的腰,另一只手则理了理她鬓角被风吹乱的碎发。
“怎么样,还习惯吗。”
南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又点头又摇头的,这是什么意思?”李承璟眉头微蹙,他蓦地沉下脸,“是不是这里的奴婢们把你伺候的不周到?怠慢你了?”
“没有,”南薇幽怨的抬起头,看着他,“封妃仪式什么时候举行?”
原来是想洞房了?李承璟一想到这儿,立马坏笑了起来。他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间,轻轻一嗅,有股淡淡的女儿香。“怎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对本太子献身了?”
南薇见他如此调侃自己,脸“唰”得一下羞得通红。她低着头,努力地避着他的视线。
她才没有想献身呢,只是她觉得,等封妃仪式举行过了,她南薇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凉太子妃了,只有这样,她南薇才会觉得有安全感。
“怎么羞成这样。”李承璟见南薇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他坏笑着,突然伸手猛地解开她腰间的系带。在她惊讶之余,他轻轻一拽,毫不费力的就将她的外衣脱下,仅剩了一片薄薄的绸片遮挡着胸前的玉肌。
如此轻薄的动作,却因为他是她即将成婚的夫君,而变得美好起来。
南薇惊呼一声,心“砰砰砰”的一直跳,感觉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她的心中此刻除了有份慌乱外,却还添了一丝丝的期待。
李承璟低下头,猛地擒住南薇的耳垂,轻咬厮磨。“真想现在就册封你为太子妃,只是国师还没算好吉日,还需再等待一番时日。”
南薇被他亲的浑身又酥又麻的,她身体瘫软着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突然感觉这一刻很美好。
“知道了。”她软软的回应着。
李承璟抱着她,抬头看了看天。“不早了,你得睡了,”他的眼神很温柔,“你乖乖的,我先走了,等过些时日有空了再来看你,蕙儿。”
蕙儿…
蕙儿……
好一句“蕙儿”,让南薇刚刚还炽热的心,立马就冰了下来:果然,他是把我当成了长乐姐姐所以才会对自己那么好,果然,自己只是个替身罢了。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我不是姐姐的话……
南薇晃了晃脑袋,阻止自己想下去。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不是长乐吧,如此,她便可以霸占着他对姐姐的爱了……因为她真的,从来没遇到会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她舍不得……
“干什么呢,不想我走啊,”李承璟看着南薇摇头,还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离开,他心下一软,立马改口道,“好了,你乖,我明晚再来找你。”
李承璟揉了揉南薇的脑袋,起身一跃又从窗口那儿翻了出去。
李承璟走后,南薇熄了烛,躺在软榻上,脑海里翻滚着的全是这几日关于他的种种。
南薇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地爬上了笑。她枕着玉枕,盖着锦被,甜甜的睡了过去。
☆、4.以后会更好
“太子妃,准备梳洗了,一会儿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天刚微亮,锦娘就端着铜洗进来了。
“好。”南薇应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开始自己梳洗,换衣,上妆,她的手法流利顺畅,丝毫不比锦娘差。
锦娘有些讶异,她不明白堂堂的南国公主为何懂得做这些琐碎的事情。但她作为一个奴婢,只管伺候好主子就是,管那么多作甚。“太子妃,让奴婢为您插钗带环吧。”
“不了锦娘,我自己来就好。”南薇说着,就把她大婚时戴的白玉耳坠给戴上了。
锦娘微微一愣。奴婢向来都是来伺候主子的,她万万想不到,太子妃居然会拒绝自己。
但是身为奴婢,主子想要做甚就做甚,自己无权干涉。
可是……
“太子妃,”锦娘见南薇戴的耳坠还不如自己戴的耳坠值钱,心中就更加疑惑了,“妆奁盒中有那么多珠玉珍宝,您又为何偏偏挑了这么个不起眼的戴?”
南薇淡淡一笑,没作回答。因为这素白玉的坠子,是她娘亲留给她的唯一的物什儿。
锦娘见南薇没有回答,自己也不敢多问。
“走吧。”南薇淡淡的说着,就随锦娘出了东宫,朝宜阳殿那儿而去。
宜阳殿是皇后居住的地方,锦娘说暄武帝日理万机,无暇。所以她南薇便直接去了永和宫的宜阳殿,去给皇后请安。
在路上,锦娘跟南薇讲了一些关于皇后的事情。
原来这大凉的皇后是个才貌双全的佳人,但她并不是李承璟的亲娘。李承璟的亲娘是大凉的洛妃,但洛妃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得重病去世了。而皇后膝下又一直无子,这才把不过六七岁的李承璟抱了来,过继到自己的名下。
到了宜阳殿,锦娘身份低微进不去,只能在殿外的台阶下等着。“太子妃,见到皇后,说话要小心些。”锦娘有些不安地嘱咐着。
“知道了,放心吧锦娘。”南薇应着,朝殿内走去。
一入宜阳殿,一位穿着曳地绣凤的金黄罗袍的端庄夫人,正背对着南薇站着。
南薇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见过皇后娘娘。”她站在皇后的身后,对着皇后的背影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皇后闻声回过身来,她每每一动,身上的环佩叮当作响。
“长乐,你走近些,让本宫好好瞧瞧你。”皇后脸上虽然带着笑,却让南薇见了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南薇小心翼翼地又往前迈了一步。
皇后的嘴角挂着笑,她伸出嵌着翡翠的黄金护甲将南薇的下巴高高抬起,端详了半天,才道:“嗯,长得是挺好看的,难怪能把我家璟儿迷得连魂儿都给丢了。”
皇后说着,尖锐的护甲似是有意,又似无心的划了南薇的下巴一下。
南薇的皮肤白皙细嫩,被这护甲一刮,吹弹可破的肌肤立马就起了一道血痕。
“嘶——”南薇疼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后倒像是没看见似的,面上依旧带着笑。“永乐,璟儿是大凉的太子,是大凉将来的皇帝。他现在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朝廷政务上,没有闲工夫和你玩闹。”
南薇的心里“咯噔”一声,心中隐隐不安了起来。
“你也是聪明人,我的话,你能明白?”皇后漫不经心地把玩弄着护甲,语气颇是随意。
可就是看似随意的一番话,却如同是一盆冰水,猛地从南薇的头上浇下。
南薇红着眼,动了动唇。“知道了。”
皇后面不改色。“知道就好,你也是聪明人。你和璟儿,最近还是少点接触。否则耽误了正事,可就别怪我不念及你和亲公主的身份!”
……
南薇从宜阳殿里一出来,锦娘就赶紧凑了上去。“太子妃,皇后娘娘没为难你吧?”
南薇知道,她这个和亲公主,说到底就是南国送到大凉的俘虏。一个俘虏,哪有资格谈什么受不受为难。
南薇摇了摇头。可是她下巴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已经告诉了锦娘真实的答案。
锦娘觉得这和亲公主挺可怜的,不禁叹了口气,安慰说:“太子妃,皇后娘娘就太子爷这么一个儿子,娘娘护子心切,您也别太往心里去。”
南薇听了,只是“嗯”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
夜幕低垂,泼墨般的夜空中零星的挂着几点星子。
南薇用过了晚膳,就坐在软榻边上,静静地望着窗户那儿发呆。
她在等一个少年,从那儿翻进来……
只是她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困了,那李承璟也没来。
“这么晚了,兴许是不会来了吧……”南薇抬头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
“唉,可他说会来的……”
“算了,还是睡吧……”
南薇失落的起身熄了蜡烛,借着清冽的月色回到床边,才刚褪下鞋子,就听到窗户那儿响了一下。
她本能地转身去看。李承璟穿了一身银白色的锦衣华服正站在她的身后,他衣襟上用着极细银线绣着游龙,一头墨发用羊脂玉的发冠高高束起,陌上人如玉,看得南薇晃了神。
他的嘴角挂着戏谑般的笑。“怎么,是不是本太子长得太帅了,让你看愣了神?”
南薇一愣,慌忙地把头低了下去。
李承璟见南薇这副窘迫的模样,坏笑着调笑道:“你我马上就要结为夫妻了,还害什么羞呢。”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南薇想起白日里皇后对她说的那席话,眼底瞬间起了些氤氲。
李承璟没注意到南薇的异样,他端起旁边的茶盏,缓缓地啜了一口,算是给了她一个解释:“今儿个折子太多,我才刚刚批完。”
话毕,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蕙儿,你今天看起来不开心。”李承璟放下茶盏,望着南薇的眼神蓦地沉了下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没事……”南薇低着头,慢吞吞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撒谎,分明就有事!”李承璟根本不信。
“我真的没事。”南薇眼底幽然,抬首对上了他关切的视线。
与此同时,李承璟的眸子蓦地一紧。“谁弄的。”他的语气骤地冷得像冰碴子似的。
南薇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指得是自己下巴上的那道血痕。“没事,已经不疼了。”
“是不是皇后。”李承璟一语中的。
南薇没料到他这么聪明,一猜就猜中了。“当然不关皇后娘娘的事了。”南薇赶紧解释说。
南薇不跟李承璟讲真话,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早上从锦娘那里听说,李承璟的生母洛妃在世的时候与皇后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所以他李承璟虽是由皇后抚养长大,但他与皇后的关系却一直很紧张。
皇后的警告,再加上他堂堂太子爷放着正门不走偏偏翻窗户这一举动。
这个中缘由,她南薇还是能够猜的出几分。
南薇不想因为她,让他和皇后的关系恶化起来。“不关娘娘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下。”
“真的?”李承璟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南薇的眼神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李承璟没再怀疑。因为他觉得,这长乐公主虽说是被迫和亲的,但她好歹是南国北安帝最宠爱的女儿,哑巴亏什么的,定是吃不得的。
李承璟褪下鞋子,翻身上了榻。“过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拍了拍一旁的空处。
南薇的脸颊微微一热。她虽然心里想过去,可她毕竟身为女子,如此主动不太好,应该要矜持一点。
李承璟见南薇杵在那儿,一副想过去但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忍不住想要故意逗逗她。
他坏笑着,似是要起身。“不过来是吧?那我可要走了?”
“别。”南薇一听说他要走,脑袋一热,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的了,朝着他就扑了过去。
“你这小傻子。”李承璟得意地笑着,将南薇揽入了怀。
“殿下。”她睫毛微颤,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殿下……又叫殿下……李承璟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他已经给她改过很多次了,让她叫“夫君”,可她还是叫自己“殿下”。或许,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让她这般无法对自己打开心扉吧。
李承璟想着,暗下决心以后要对她更好一些。
“怎么了?”他强行把她的脑袋搂进了自己的臂弯。
南薇被迫枕在李承璟的胳膊上,但那种感觉好得都令她沦陷了。“我们每天都能这样吗。”她鬼使神差般的问着。
“傻丫头,”他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我保证,我们以后,会比现在更好。”
☆、5.喏,这个送你
又过了几日,殷丞相的女儿殷青葙(xiang)入了宫,受到了皇后的热情款待。
皇后知晓殷青葙的心意,便赶紧派人把李承璟叫了来。
“璟儿,青葙好不容易来一趟,快陪人家出宫去转转。”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后这是有意撮合李承璟和殷青葙啊。
但这也难怪。毕竟那殷青葙是殷丞相的嫡女,而殷丞相在大凉也颇有实权。若是李承璟能与殷丞相缔结了这层关系,那也算是给大凉的江山得来了一层屏障。
殷青葙站在皇后的身后,并没有显得她黯淡无光。更可贵的是,和皇后比起来,她殷青葙的身姿气韵竟然丝毫都不逊色。
今日,殷青葙特意穿了一袭淡蓝色的留仙裙。她特意挽了一个桃花髻,长长的脖子未经遮掩,露出冰肌玉骨。
她见到来人,便朝门外望去。星眸微转,仿佛是洞府的神仙误落了凡尘。
她静默在皇后的身旁,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李承璟。她对他的情,他一直都心知肚明。
“母后,璟儿还有折子没有批完,无暇与殷小姐出宫玩闹。”李承璟的神情淡漠,就连语气都没有一丝温度。
见到殷青葙的脸色有些难看,皇后接着又道:“折子先放放也不打紧的,你最近也累了,我待会同你父皇说说,让你休息一天。你就放心的陪青葙出去逛逛吧,也算是放松一下了。”
李承璟:“……”
李承璟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皇后都总有法子绕过去。总之这次,他是非得陪殷青葙出宫不可。
李承璟走在前头,和殷青葙一前一后出了宫去。一路上,他都刻意与她保持了一段合适的距离。
到了街上,由于不是过节,所以来往的百姓并不多。
“璟哥哥,你看这个好不好看。”殷青葙从小摊上拿起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的双鸾点翠步摇。
“好看。”李承璟不懂女孩子家的首饰,但当他看到殷青葙手里的那支步摇时,是发自内心真觉得它很好看。他在想,如果她戴上,一定很漂亮。
摊主小哥见状,赶紧自夸道:“姑娘好眼力,这支簪子款式新颖,用的也是上等的好料子。姑娘貌美如花,若能戴上它,就连花儿见了都不敢在您面前开放了呀。”
摊主的溢美之词虽是夸张了些,但哄得殷青葙甚是开心。
可是她却没有丝毫购买的意思。
“你要买吗?”李承璟问她。
殷青葙愣了一下,觉得李承璟真是不懂女孩子家的心思。“这种东西,自己买多没意思,当然得是心仪之人送的才有意义啊。”
“你不买,那我可买了,”李承璟笑了笑,从殷青葙手中拿过那支步摇,“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殷青葙看到这一幕,脸颊微热,“璟哥哥,马上就到青葙的生辰了,你有没有想好送青葙什么礼物?”
殷青葙的言外之意,是想探探他的口风。她觉得,他现在没将步摇送给她,一定是因为他想等到她生辰那天再送。
李承璟淡淡一笑。“到时候你便知晓了。我若现在告诉你,那多没意思了?”
“也是。”殷青葙跟在李承璟的身后走着,心情甚好。
*****
南薇听说殷丞相的嫡女殷青葙来了,还是李承璟亲自接待的。
他不是政务繁忙,连见她都要等到后半夜的么。怎么殷青葙一来他就变得这么有闲空,还陪她出宫逛街……
南薇越想心里就越难受。
“锦娘,你说,区区一个丞相家的小姐,犯得着让堂堂大凉太子亲自接待吗?”南薇的语气里透着委屈。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锦娘是越发的喜欢这位南国来的公主了。
锦娘本以为她贵为公主,又是北安帝的心头肉,应该是嚣张跋扈,难伺候的很。可是出乎意料,她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公主病。锦娘与她虽是主仆关系,但相处起来,却又似母女。
“太子妃,兴许太子爷是有着迫不得已的原因呐。”锦娘思忖了半天,也只能如此安慰道。
“或许吧。”南薇坐在榻边,幽怨的长叹了一口气。
……
锦娘觉得南薇心情不好,这也难怪,太子爷放着太子妃不理,去陪别的女人,这搁谁谁心里都不好受。
“锦娘,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会。”
锦娘明白南薇此时的心境,便应了一声退下了。
殿内就剩南薇一人了。
她有些口渴,就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男一女,独处,还出了宫……”
“也不知道他们出宫都做了些什么……”
“他今天,会不会不来找我了……”
南薇正自言自语着,大殿的门一下子就被人给推开了。
“锦娘,你……”
南薇起身,还以为是锦娘有什么事又折了回来。然而出乎意料的,门口站着的不是锦娘,竟然是李承璟。
李承璟今日穿了一袭宝蓝色的便袍。他的身材颀长高瘦,即使是穿着没有型的便袍,也能把他衬得宽肩窄腰,甚是有型。
李承璟双手抱胸,此时正斜倚在大殿的门框上。见到南薇,他的唇角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殿下,你怎么来了?”南薇出乎意料,同时又惊喜万分。她问他话时,望着他的两只漂亮杏眼都在放光。
“想你了,不行吗。”李承璟说着,飞快的来到南薇的身边。他一把将她抱起,原地转了两圈。
“想我了没。”李承璟刚一放下她,又立马用身子把她顶到了墙上。
“想了。那殿下呢?”
“当然。”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当然什么?是想了还是没想?”
李承璟好笑的捏了捏南薇白嫩的脸蛋儿。“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恩?”
李承璟说着,视线移到了南薇的唇。
南薇的唇和别人不一样。
一般女子的唇都偏薄一些,而南薇的唇瓣比寻常女子饱满了些,又嫩又软,红红的像是水蜜桃儿似的,似乎都能给掐出水来。这让他李承璟见了,忍不住地想要尝一尝。
之前李承璟虽然尝过了,可那是第一次,难免有些草率,他只记得她是甜甜软软的。而这次,他可要好好的品尝一番了。
李承璟俯身猛地覆上了南薇的唇。果然,她的唇触感很好,让他舍不得松开。
“蕙儿,我好爱你……蕙儿,蕙儿……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爱你……”唇齿呢喃间,他叫的都是她姐姐的乳名。
原本南薇“砰砰砰”直跳的心脏,在听到他叫“蕙儿”二字后,骤地慢了下来。
他合着眼,纵情享受着这一刻。而她呢,则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她觉得,他的爱,是给长乐姐姐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偷,窃取了他对姐姐爱意。
要不要告诉他,她非长乐,而是南薇?
若他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会不会一怒之下放弃和亲,继续攻打南国?
那这样可不行。
算了,还是不告诉他了……
李承璟感觉到她的注视,遂停了下来。“怎么了?”他关切的问。
南薇摇了摇头。
“那就把眼睛给本太子闭上!”他令道。
“哦……”
南薇乖巧的闭上了眼。
南薇闭着眼,等了很久,李承璟都没再做什么。
南薇面露潮红,饱满的红唇微微翘起,撩到了李承璟的心弦。
李承璟看着眼前的她,干咽了口口水。他有一种想要扑上去厮磨啃咬的冲动,但他不能,否则,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她做出别的事情来。
找回理智后。
“喏,这个送你。”李承璟飞快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什儿来,戴在了她的发髻上。
“真好看。”他望着她,情不自禁地说着。
南薇好奇的睁开眼。“什么呀。”她抬手一摸,是支步摇,上头还残留着他身上的余温。
她想拔下来仔细瞧瞧。这是他第二次送她东西了。先前的香粉不幸葬身火海,那这支步摇,她定是要好好保管的,又怎么舍得戴?
“别摘!”李承璟出言阻止,可簪子还是被南薇摘了下来。
那是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的双鸾点翠步摇。
“哇,真好看。”南薇看着手心里的步摇,惊叹道。
“喜欢吗?”李承璟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这是我今天在宫外见到的,觉得它和你很配,就买下来送给你。”
“真的送给我了?”南薇欣喜地捧着手里的这支步摇,喜出望外。
“傻丫头,”李承璟把步摇从南薇手中拿过来,再一次给她戴上,“除了你,谁还配戴这么好看的簪子啊。好了,戴上了,以后不许随便摘了啊,我要你每天都戴着它,想着我。”
李承璟最后那“想着我”三个字,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哦,好。”南薇很认真地回答道。
李承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他最后的那三个字,不过无所谓,反正她说“好”了。
他听后,心底里滋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
那便是爱了。
☆、6.活腻了吗!
殷青葙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李承璟那日陪她逛了一半的街就不见了人影,原来是去找那个所谓的太子妃了。
殷青葙身材曼妙,她穿着淡粉色的华服,头戴嵌着翠玉的银钗子盈盈的坐于妆奁台旁。
她的下巴微微上扬,满脸的骄阳跋扈。“半夏,你说那个什么太子妃,会不会有我这么好看?”
殷青葙的贴身丫鬟名叫半夏。半夏闻言,掩嘴轻笑。“小姐美艳,这世上哪有人敢与小姐比美呀。依我看呐,这封妃仪式迟迟没举行,八成就是因为那南国来的公主长得太丑了,殿下怕丢不起那人儿。”
殷青葙觉得半夏说的很有道理。她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半夏,走,咱们去会会那个什么太子妃。”
……
殷青葙仗着有皇后的喜爱,可以自由出行皇宫各院。在南薇以和亲的身份过来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她殷青葙会是大凉的太子妃。
即使到了现在,宫人们依旧认为殷青葙早晚都会成为这里的主子,所以都对她甚是尊敬。
可是锦娘就偏偏看不惯她殷青葙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殷姑娘请回吧,太子妃身体不适,正在殿内休息。”其实南薇根本没事,锦娘知道殷青葙视太子妃为情敌,估摸她来东宫定没什么好事,所以出言阻止道。
“滚开!”半夏推开挡在殿门口的锦娘,硬是同她主子殷青葙闯了进去。
……
南薇今天没打算出门,所以只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长裙。她的发髻只是随意的松松挽起,又斜插了一枝步摇,戴了双耳坠。
南薇此时未施粉黛,然而她眉不描而自然黛,肤无粉而白嫩如脂。唇未点绛,自然唇色亦嫣如丹果。
她见有人闯了进来,便慌乱的起身,朝门口望去。
殷青葙和半夏不顾锦娘的阻拦,硬是生生地闯入了南薇的宜春殿。
看到南薇的那一刻,殷青葙愣住了。她没想到,这深宫后苑里,居然还住着这等美人。
这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难怪能把李承璟迷的团团转……
一想到李承璟,殷青葙就对南薇气得牙根子直痒痒。
然而当她看到南薇头上斜插的那支金累丝嵌红宝石的双鸾点翠步摇时,气得险些就要破口大骂了。
“你就是南国来的那位公主吧。”半夏上前,眼底带着高傲,完美的阐释了什么叫狗仗人势。
南薇很是反感,她假装没听见似的,顾自坐下来喝茶。
“喂,你是聋了吗!”半夏对南薇吼道。
狐假虎威,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半夏和殷青葙真是最恰当不过了。
半夏仗着自己主子殷青葙得到皇后凤宠,平日里跟着殷青葙横行霸道惯了,自然也没把南薇这个“俘虏”放在眼里。
南薇抬眼看了看,发现锦娘不在,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没人帮她挡话,她南薇只能自己来了。
“让你的主子同我讲话。”南薇的面上就像是浮了一层冰霜。
“你……”半夏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殷青葙制止了。
殷青葙目光一敛,朝南薇走过去,她面上挂着假笑,道:“太子妃好。”
轻描淡写的说完后,殷青葙神色不恭,行礼时就连膝盖也不屈一下。
“好,你是?”南薇神色不改,淡淡而道。
殷青葙:“……??”连本小姐都不知道?
半夏:“我家小姐是殷丞相的嫡长女,将来也是要嫁给太子殿下的。”
南薇闻言,心下一慌。“哦,我知道你。昨日殿下就是同你出宫了罢。”
殷青葙盯着南薇头上那支金累丝嵌红宝石的双鸾点翠步摇,手里的手绢都要被她揉烂了。“是啊,你头上那支步摇还是我发现的呢。璟哥哥说要送给我,我没要,还以为他给丢了呢,原来,是给你了啊。”
南薇的心尖猛地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出来。他送她的,她视若珍宝的,竟是别人不稀罕的。
南薇又气又委屈,她拔了头上的步摇,随手丢在了一旁。
殷青葙没想到她这么好骗,继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她步步紧逼:“你知道璟哥哥为什么不迟迟立你为太子妃吗?”
南薇红着眼。“为什么……”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用力眼泪就会掉下来似的。
殷青葙的脸上浮现一抹因报复而产生的淡淡笑意。“因为,璟哥哥觉得你配不上他。只有我,才是他的良配!”
“你骗人!”南薇睫毛微颤,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下来,“我要去找殿下问清楚!”
南薇说着,就朝殿外跑去。
“快拦住她!!”殷青葙慌了,因为殷青葙怕她真的跑去找李承璟了。虽说她殷青葙觉得凭她殷家的势力,李承璟不可能为了一个“俘虏”而得罪她。但她内心也不是很确定眼前这个太子妃到底在他心目中是何份量。
半夏收到主子的命令,立马冲上前去挡住了南薇的去路。
“你让开。”南薇说话软绵绵的,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连个丫鬟都搞不定,殷青葙冷笑,“真是个废物。”
面对殷青葙的羞辱,南薇只是微微皱眉。她装作听不见似的,没有言语,只是试图挣开半夏拦着她的手。
“哟,你这太子妃当的也太寒酸了吧。”殷青葙的手猛地捏住南薇素白玉的耳坠。
南薇意识到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心中一慌。“不要!”
殷青葙冷哼一声,硬生生的将她耳坠给扯了下来。
南薇疼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但她硬是忍着,没有哭出来。“还给我。”南薇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殷青葙拿着南薇的耳坠,迎着阳光看了看。那只不过是普通的素白玉罢了,上头还沾染了她南薇的血。“不值钱的东西。”
也不知道她骂的是耳坠还是人,只是说罢,就随手一扔,把耳坠丢了出去。
“你!”南薇红了眼眶,死死地盯着殷青葙。她想不到这么好看的人,心肠居然这么歹毒。
不过说来也是巧。被殷青葙丢出去的耳坠,正好砸在了李承璟的身上。
李承璟认出那白玉耳坠是南薇的,并且上头还有血迹……
他抬头,看到殷青葙和半夏正禁锢着南薇,火一下子就起来了。
“放开她!!”他大吼,吓得二人立马把手缩了回来。
殷青葙没料到李承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当她看到他身后站着锦娘时,一下子就明白了。
半夏吓得赶紧退到了一旁,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真是没用。”殷青葙白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半夏,脸上堆着笑,朝李承璟笑盈盈地走去。
凭殷青葙的身份地位,她觉得李承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璟哥哥,你怎么来啦。”殷青葙甜美的笑着,伸手想去挽李承璟的胳膊。
“滚开!”对着殷青葙,李承璟的眼底里只有厌恶。他一把推开殷青葙,径直朝南薇走去。
殷青葙没料到李承璟会把她推开,她的脚下不稳,一不留神从门口摔下了台阶。
殷青葙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是懵的。
半夏见到这一幕,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李承璟冷着脸快步来到南薇的跟前,看着她耳垂上的鲜血,心疼又内疚。他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南薇看见李承璟,也不知道为啥,嘴角控制不住的一咧,顿时哭得不能自已。
李承璟见状赶忙将她揽入怀中。“乖了,我在了。我不会放过任何欺负你的人。”
一旁的殷青葙听了这话,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南薇伏在李承璟的胸口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他面前变得这么软弱。
疼吗?说实话,有点,但还能忍住。
委屈吗?还行,但也比不上在南国的时候受的委屈多。
太医很快就来了。
南薇说只不过是皮肉伤,不妨事。但李承璟不依,非要太医诊断过才放心。果然,太医说没什么事,只要擦两天药膏就会痊愈。
锦娘把药膏拿来了,准备给南薇上药。
“慢着,”李承璟把药膏从锦娘手里拿过来,“我来吧。”
他怕别人没他那么上心,再弄疼了她。
李承璟让南薇坐着,而他身材高大,站着有些不方便,便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药。
李承璟的这一举动,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他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九五至尊,又怎能向他人屈膝?
随行的侍卫小声地提醒。
“滚。”李承璟连眼皮都没抬,语气冷的都结成了冰碴子。
侍卫见状,赶紧弯着腰退出了大殿。
药上完了,该算账了。
李承璟起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不屑的看着一直跪在地上的半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害我大凉的太子妃。是活腻了吗!!!”
☆、7.你怎么这么好骗
半夏当场就吓破胆了。
“太……太子殿……殿下……”半夏吓得结结巴巴地,“殿……殿下就是借……借奴婢一百个胆……奴……奴婢也不敢擅……擅自……作主……伤害……太……太子妃……”
半夏没料到这“俘虏”的地位在太子的心中这么高,凭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是死个一百次也不为过啊。“太子殿……殿下……”半夏偷瞄了一眼面无血色的殷青葙,弱弱地道,“是……是小姐吩咐的……奴婢,奴婢不得不照做啊殿下……”
“你!”殷青葙也不知道是被半夏气得还是被李承璟吓得,嘴唇一直哆哆嗦嗦的,就连气息都不稳了。
“是你。”李承璟冷着脸,语气冷漠,“殷青葙,我们自幼便相识,你的心思我也一直都懂,但我们不可能。”
殷青葙听到李承璟冷漠地喊自己全名时,心中就隐隐不安。果然。
殷青葙的心中骤地一凉。“璟哥哥……”殷青葙的语气里带点委屈,又带点乞求,“璟哥哥别不要青葙……璟哥哥说青葙哪里不好,青葙去改……”
李承璟冷哼一声。“今日蕙儿没什么大碍,且念及你我儿时旧情,姑且作罢。若有下一次,就别我不顾及你殷家的情面!”
殷青葙是在半夏颤巍巍的搀扶下,才勉强离开的。
离开皇宫之后,殷青葙越想越气:输给别人就算了,却偏偏输给了一个“俘虏”。不行,这口恶气,必须得找地儿撒了去!
……
宜春殿就剩下三人了。锦娘识趣的退下,大殿里就只有李承璟和南薇二人。
他看着被她丢在一旁的金累丝嵌红宝石的双鸾点翠步摇,微微皱眉。“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这支簪子吗?”
不提这步摇她南薇心里还觉得暖暖的,一提她南薇就“噌”地冒出来了一肚子的气。
南薇嫌恶地微微蹙眉。她别过脑袋,不去看他。“别人不要的东西,我也不稀罕。”
李承璟估摸着八成是那殷青葙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他不想解释,而是从桌上拿起那支步摇,硬给她戴了上去。“戴上,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你不准摘!”
“我不稀罕。”南薇委屈巴巴的,抬手想去拔。
“你……”李承璟有些生气了,他握住她抬起的手,顺势将她按在了墙上。
“我刚刚说了,不准你摘。”他霸道的说着,毫不留情地低下头,顶开她紧咬的牙关。
他贴在她身上,狠狠地吻得她上气不接下气。
南薇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被他亲的昏昏沉沉的,一肚子气竟瞬间就消了去。她被他压在身下,开始试着笨拙的回应着他灼热的吻。
“傻丫头,”他伏在她的颈肩,用力一嗅,“是不是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南薇愣了一下。“啊?”
他闷笑一声。“那簪子是殷青葙看上的。她以为我买来是送给她的,其实,我那是给你的。”
他说着,轻轻地啃咬着她的脖子。
南薇被自己蠢哭了。
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信了那殷青葙所说的鬼话?
南薇被他啃的发痒,才不安的扭了两下身体,就被李承璟按着双手牢牢地“钉”在了墙上。
“不许动。”李承璟细细的啃着她,口齿含糊的命令道。
南薇“哦”了一声,真就乖乖的贴墙站着,一动没动。
紧贴在她身上的他。喘气声开始变得越来越重。这才过了几天啊,他就快要把持不住了。不行,那封妃仪式还是要尽快举办得好……
又过了几日,便是殷青葙的生辰了。国师推算,在殷青葙生辰的三日后,便是千载难逢的大吉之日。
李承璟不顾皇后的反对,硬是把封妃仪式定在那大吉之日。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
殷青葙在丞相府中设晚宴招待贵客,宫廷之中适龄的王孙贵胄全都去了。毕竟那殷家小姐美艳非常,谁都争着想去一睹芳容。那些贵公子们想着,若是能由此与殷青葙订下一段姻缘,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李承璟收到了殷府的请帖,但他没去,只是派人去送了一件价值不菲,但对丞相府来说却又十分普通的玉如意。
“我听说殷家在朝中的势力不小,你这样不怕得罪她吗?”宜春殿内,南薇觉得有些口渴,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
李承璟穿的是一身金色纹龙的太子服,衣襟上还用金线绣着暗纹。他将一头墨发用嵌琼脂玉的金发冠高高束起,面上却带着与他身份不相符的玩世不恭的神情。
“到底谁是君,谁是臣,”他闻言,一反常态的严肃了起来。李承璟眉头微皱,随手端起南薇刚刚用过的茶盏,缓缓地啜了一口,“要是我将来登了基,第一件事便要削弱他殷家的势力。”
南薇盯着君逸手中的茶盏,脸颊微热。
那盏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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