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纳兰舒容, 朕之钟爱, 加封皇后,终身不改。”玄远开口说道。
方才玄远与纳兰舒容的对话在座的嫔妃也都听见了, 所以此刻众人并不意外。
“再有,方才也说了,茶妃晋位茶贵妃,玫妃不动,竹答应不动。其余人, 可以放出宫去,厚赏黄金百两,准自行婚配。”玄远开口道。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没碰过,她们也是可以再嫁的。
这话一出,除了被点名的三人之外,其余人都十分不乐意。皇帝这是嫌弃自己了?与其出宫,远不如在宫里待着享清福啊, 所以她们个个都不想走。
再说了,如今皇帝夺权成功,那自己就可以侍寝了,没准还能得陛下欢心呢。这么一想,她们脸上的不乐意更多了。
“另外,还有一条旨意是朕自己下给自己的。”玄远的眼神依旧看向纳兰舒容道。“皇帝玄远,除皇后宫中之外,终身不得踏入其他妃嫔宫中。”
这话一出, 满殿的人都惊了。皇帝这是要独宠一人啊?这回,方才还希望留在宫里的妃嫔脸上就只剩下庆幸了。这留在宫里,可是要守活寡的啊!这么一想,她们看向茶贵妃等人的眼神就变嫉妒为同情了。
只有立升明白,留下的人都是欺负过新皇后的人。看皇帝这意思,是要留着这些人让新皇后出气啊!宋妍儿方才还一脸欢喜的脸,此刻彻底瘫了下来。玫妃和竹答应更是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即便是纳兰舒容,此刻也是震惊的。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皇帝给自己下旨,除皇后宫所外,再不进其他宫门的道理。
他待自己,的确是真心的。
立升在后头不敢说话,倒是小顺子低低念叨了一句。“那万一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玄远耳聪目明,眼神一冷。“这天下之大,只有我与舒容二人共享就够了。孩子不孩子的,不重要。但是,若是谁敢再多置一词,那么便如小顺子般一样的结局。”
小顺子一惊,与我一样的结局?那是什么结局?他似乎忘了,自己也曾经是叛党一伙的。
皇帝的话音刚落,闻喜已经动了。众人只觉得他身影一闪,而后那小顺子的颈部便被割了一道小口,连血都未等流出来,人已经倒在地上。
“谁说要做皇后了!”纳兰舒容嘴角含笑,口中却依旧不肯答应。
这话一出,吓得立升的脸色都变了。阿弥陀佛,只听说过想当皇后当不上的,可没听说过不愿意当皇后的阿。
“那个,你先坐下。咱们的事,一会再说,反正你嫁妆都到了。对了,这饭还没吃完呢。”玄远笑眯眯的拉着纳兰舒容一起坐在了龙椅上。那龙椅极大,倒也不显得挤。
后头的立升吓得脸都青了。那龙椅可是皇帝专用啊。可惜,他没那个胆子把纳兰舒容拉下来。
“重新传膳。”玄远心情大好,自然要好好的吃上一顿。宋妍儿等人闹心,自然没什么话可说。好在景怡与李琨还在,倒也不显得冷清。
“恭贺陛下双喜临门。看来,臣这国宝瀚蓝花献得倒真是时候!”李琨笑眯眯说道。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反应过来。这瀚蓝花还在地上摆着呢。
“过了这么一会,好像就大了很多。”纳兰舒容开口说道。其实她也只是吓唬人罢了,却没想到这句话果真引得李琨变了脸色。
他满脸警惕的看了看那瀚蓝花,确定它没有变大后才敢开口反驳道:“皇后娘娘笑谈了。一朵花罢了,哪里长得那么快。”
如今的纳兰舒容坐在龙椅之上,身上又穿着月华锦,头上是云霞水晶,再配上那一张原本就雍容大气的脸庞,的确配得上这皇后的称呼。
纳兰舒容这回倒是十分配合道:“也是,一朵花罢了,能成什么事。只是,沙洲国国主,当真希望此花种在我们大虞境内?”
沙洲因为地方小,所以不敢称帝,只敢称国主。
李琨见事情有转机,脸上不由得带了喜色道:“是,咱们国主说了,好花自然要养在好地界儿。”
“极好。”纳兰舒容看向玄远。
玄远点了点头。“朕早已按你说的做了。”说完,二人又是相视一笑。
李琨却并不明白二人打的什么哑谜,只是喜滋滋问道:“陛下,皇后娘娘,此花可是现在就种到咱们御花园里头去?”
“不急。”纳兰舒容含笑道。这会功夫,品宁和闻情都已经赶到了她的身边。二人见她端坐在龙椅上,又听见众人都喊皇后,这心里忍不住就是一喜。就连闻情那性子,心里也有几分艳羡。
从御前女官到皇后,恐怕任谁也没见过这样的飞升。
“听说李大人来的时候,一共准备了十余盆花,但却在路上被偷走了几盆?”纳兰舒容问道。
说起这事,李琨满脸不乐道:“人人都说大虞民风淳朴,可到了本官这里却丢了好几盆花。不过,好在臣拿得多,要不然还真是空手而来了。”
话虽这么说,但实际上那李琨却是故意把花盆丢在驿站的。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以防万一。若是皇宫里真的不留此花,那么驿站之中也有很大可能会种上此花。到时候,国主派他来的目的依然能够达到。
可惜,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其实那些花并没有丢。只是我们为了较量李大人的献宝真心,所以事先拿去试种了而已。”纳兰舒容缓缓开口道。
李琨闻言一喜,原来大虞已经种上此花,看来自己此番的任务算是圆满了。如此,他就安心了。
却不料,下一刻,纳兰舒容继续悠悠开口道:“在沙洲国之中,有一条河流穿过整个沙洲,名唤流沙河。所有的沙洲百姓都依靠这条河里面的水种田和生活。恰好,这条河也与咱们大虞相连。”
李琨还没等明白纳兰舒容的意思,便听见上首的二人夫唱妇随起来。玄远接过话茬道:“沙洲既然希望我们大虞种上此花,那大虞自然笑纳。只是此花如此美艳,还是两国共赏比较好。”
“所以,此花如今种在沙洲的流沙河之中。至于大虞嘛,我们早已用密网拦住河道,此花是万万长不过来的。”纳兰舒容的笑容里带着沉稳与自信。
这话说完,李琨的心刷的一下子凉透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完了,这回沙洲全完了。国主本来希望大虞种满此花,到时候百姓无水种田,自然闹饥荒,沙洲国也好趁虚而入。却没想到,大虞人竟然识破了国主的大计。
他的眼神看向上首的玄远与纳兰舒容。这两个人真是太可怕了,早知如此,自己做一定会劝着国主不要用此诡计啊!
“陛下,看来李大人是太过开心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立升睁着眼睛说白话道。
李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求您救救沙洲吧!”
“哦?此话怎讲?”玄远懒懒开口道。
李琨自知大势已去,满目颓唐道:“陛下,那瀚蓝花名为国宝,实为国祸啊!它一旦入水便长势惊人,除非河流干涸,否则是万万不会死绝的!如今流沙河长满瀚蓝花,想必国主已经心如死灰了!”
“现在你知道是国祸了?现在你开始担忧你们的主子了?若非我们机警,现在遭了这国祸的就是大虞,根本不是什么沙洲!”玄远拍案喊道。
李琨方才见了玄远的手段,心里不由得畏惧起来,满眼的慌张道:“不会不会。大虞国力强盛,百姓众多。那瀚蓝花没等长成花海,想必就被百姓们捕捞干净了。”
玄远的嘴角带着冷冰冰的笑容,李琨的声音随着那笑容也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他再也说不下去。
“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如今是开春,正是万物萌生的时候。沙洲国的百姓亦是不少,想必也能很快除了那瀚蓝花吧。既然如此,我大虞就不必相帮了。”
李琨听了这话,顿时心灰意冷。完了,沙洲国毁在自己手上了。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国主,面对百姓呢。
他看了看刚才清乐撞过的那根柱子。清乐已经被抬出去入土,地上的血迹也已经清理干净。难道,自己要再染一回这大虞的土地么?
就在李琨准备起身的一瞬间,闻喜动了。众人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便见到闻喜拎着李琨的领口,啪的一声给他摔在了地上。
“你放心。朕不会让你死的。来人,带李琨去大虞边境,让他看看沙洲国是如何被自己的蠢计害死的!”
李琨彻底崩溃了。“陛下,皇后娘娘,求您饶命啊!沙洲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皇后娘娘,今儿可是您从奴婢一下子晋升为皇后的大喜日子啊,您可要手下留情啊!”
这话,说的纳兰舒容有些犹豫了。倒不是犹豫别的,而是犹豫要不要真的嫁给玄远。
“陛下,您也折腾一晚上了,要不先安置吧。”立升见殿内的人处理的七七八八,开口说道。
“也好。”玄远点了点头。再一瞧殿内,几乎就只有景怡一个面带笑容的人了。
“陛下,既然景怡做不了福潆公主的姐姐,就只能与她交个朋友了。不知这宫内可否有景怡的一席之地?”景怡公主温柔开口道。
玄远点了点头。“自然是有的。公主是达狄国使臣,便是我大虞的座上客。来人,请景怡公主住在距离福潆较近的依兰阁。”
“多谢陛下。”景怡微微一笑,眼底隐了一丝算计。
这一丝算计被纳兰舒容看在眼里。李琨已经口口声声称自己为皇后,可是这个景怡却一声皇后都没唤过。对于像她这种知礼的人来说,这倒是不正常。
唯一的解释是,景怡根本不觉得自己能配得上皇后的位置。
其实,就连纳兰舒容自己,也是觉得此事有些突兀。
回来的路上,玄远没有乘轿辇,而是陪着纳兰舒容慢慢在宫道上走着。身后,闻情与闻喜也没有走飞檐,而是十分警惕的跟在后头。
玄远显然十分开心,一点也没有个皇帝的样子,时而摘朵花,时而吹起口哨。
纳兰舒容忽然觉得,其实玄远也只不过是个翩翩少年郎罢了。如果没有那些国事家事,他也许会活的十分自在。
“舒容,你到底想不想嫁给我?”玄远见她神色似乎不乐,也就正经起来。
“哪有这么跟女孩说话的。”纳兰舒容嗔道。
玄远一笑。“从前没有你,让我怎么活着都无所谓。如今有了你,我就不想像从前那么活了。什么后宫不后宫的,我都不想要。只要你开心,我就满足了。”
纳兰舒容看着玄远。前世的他的确没有这辈子可爱。
玄远往前凑了一些,纳兰舒容的心跳扑通通加速起来。要怪,只能怪玄远的这张脸太好看。而自己,偏偏又动了心。
“所以,后天的册封礼,你想不想去?”玄远发挥出了臭无赖的精神。
“我要是不去呢。”
“那朕就把你绑了,然后背着你去。”
后头,闻喜和闻情看着前头的两个背影。“你说,陛下能把皇后娶到手么。”
闻情摇摇头。“够呛。”
“为啥。”
“我主子太聪明了,陛下配不上她。”闻情说道。
“你主子哪里聪明了?还有陛下威武?”闻喜哼道。
“怎么?你还不信?要不,打一架?”闻情气道。
“打就打!”
“后头怎么了?”纳兰舒容回头看向忽然打起来的二人。
“不知道。他们兄妹两就那样。哎,你别岔开话题啊,明天的册封礼到底去不去?那啥,月华锦我又给你从邻国抢了一匹,还有宝石也抢来一堆。对了,后宫里那几个妃嫔都是给你玩的,我一眼都不看。”玄远磨磨唧唧说道。
不远处的立升把这些话都收在耳朵里,心想陛下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他见过宠媳妇的,没见过这么宠媳妇的啊!
“媳妇儿,你上哪去?”玄远开口喊道。纳兰舒容在前头走,他就在后面跟着。
立升迈着老腿跟上去,陛下,您可是大虞皇帝,有点架子成不成。
当晚,纳兰舒容依旧住在东侧殿。玄远住在龙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来是兴奋,二来是忍不住想往东侧殿凑合。
“陛下,您就安心睡吧,皇后娘娘不会跑的。”立升愁眉苦脸道。原本陛下有那么多的妃嫔,可也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
“东侧殿的床榻太硬了,朕怕她硌着。”玄远开口道。
“陛下,你不会是认真的吧。”立升忽然有点害怕。玄远点了点头。
得。今夜又甭睡了。立升满脸无奈,“那奴才这就去库房里头,把那鹅绒软垫给皇后娘娘拿出来,再亲自让品宁姑娘给换上。”
“嗯。”玄远点了点头,这才满意的躺了下来。
玄远加封纳兰舒容为皇后的旨意很快传遍了天下。前朝都是皇帝的人,自然没人敢挑不是。反倒是纳兰府,这一个消息惊得众人下巴都掉了。
“啥?她竟然当上皇后了?”赵氏气得满脸狰狞。
“可不是么。今早传出来的消息,册封礼就是明日了。”纳兰庆明急道。
“这下可完了。这下咱们香儿是彻底没救了。”赵氏跺着脚喊道。
“也不能这么说。宋妍儿还在宫里,而且加封了贵妃。听说是因为清心的事立了功。”纳兰庆明道。
因为皇帝从今往后只进皇后宫里的旨意是对内下的,所以外界百姓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因此,纳兰庆明还以为宋妍儿有争宠的希望。
“可是,她怎么就能当上皇后呢!”赵氏依旧不敢相信。
“是啊。按理说,她就是一个奴才,就算是封妃,也不可能直接就成了皇后阿。”纳兰庆明亦是苦恼道。
“哎。咱们纳兰府这是倒了什么大霉。好不容易把香儿培养进宫,结果没过半年就进了冷宫。我又费劲心思把宋妍儿弄进了宫里,还给她找了我母家的一个老嬷嬷,结果呢,前几日刚搭上六万两银子,今儿就传来了这样的噩耗。”赵氏哭道。
“行了行了,哪就这么严重了。宋妍儿再怎么着也是贵妃,总能说得上话的。”纳兰庆明道。
“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让她当皇后!”赵氏忽然坐直了身体道。“凭什么一个奴才可以当皇后?这件事,说破大天也不会有人信!”
纳兰庆明有些心惊,“你别闹,咱们府上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赵氏哼道:“你放心。我不会出头的,宋妍儿既然还在宫里,就得给我好好办事!”
宫里,玄远正亲自为纳兰舒容准备着册封礼的一应用品。
立升忽然小心翼翼的凑了进来,开口说道:“陛下,有一个小太监求见。”
“不见不见。朕忙着呢。”玄远摆摆手道。
“陛下,是与咱们皇后娘娘交好的那一位,名唤三意。”立升说道。
“三意?就是那个杨三意?他来干什么!”玄远忽然急道。
“陛下,您别急啊。他是个小太监。”立升提醒道。言外之意是,他不会跟您抢皇后娘娘的。
“哦。那让他进来吧。”玄远开口说道。
立升一躬身,随后让人把杨三意带了进来。
比起刚入宫时,杨三意的脸颊显得消瘦了一些。这样的场景落在玄远眼里,就有些不舒服。
“宫里没给你饭吃?”玄远开口问道,颇有几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意味。
杨三意摇了摇头。他倒不是饿的,而是这几天以来遇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奴才吃的很饱。”三意回道。
“那你平白无故找朕做什么。如果是册封容儿为皇后一事,就不要提了。你放心,容儿朕娶定了。”玄远的扇子啪的一声落在桌子上道。
三意倒是没有害怕,只是微微一愣。“皇后?”他早知皇帝喜欢上了舒容,要不然也不会屡次加封,甚至调到了自己身边。
“如此,倒是不负容妹妹了。”三意的唇边含了一抹笑容道。他是真心为她高兴。
玄远的眉头却皱得愈加紧,“既然不是这事,那你找朕做什么?”
三意这才收回心神,开口说道:“奴婢求娶花房羊儿。”
“羊儿?”玄远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可对于杨三意主动请求娶亲这事还是十分满意的。想必,容儿心里也会舒坦一些吧。
“是,花房有一宫女,名唤羊儿。”三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莫名有些心疼。
玄远刚要点头答应,转念一想这容儿会不会以为自己是逼迫三意成亲。不行,他还是得把这其中的事情问个明白。
于是,三意被赐了座,慢慢说起羊儿的故事。
因着三意长相俊美,所以在花房里头深得那些宫女们的喜爱,羊儿便是其中的一个。
羊儿活泼可爱,灵动如玉。那一双发髻,可爱的像花骨朵,再配上嘴角的甜笑,实在让人无法不心生爱慕。只是,三意怕是例外,因着心里是装满了一个人的。
可羊儿不怕。
她是每日叫三意用膳的人,也是经常偷走他衣服去洗的人。为着此事,三意跟她发过几次火,可她每次只是嘻嘻一笑,倒弄得三意有些不好意思。
再后来,就连冬日的毛衣,羊儿也给三意缝制了七八件,每件都是不同的颜色。三意暗暗瞧过,见她的手指都被毛衣针磨得破了,心里便更加觉得过意不去。于是,二人这才慢慢说上了话。
相识的时间越来越久,三意对羊儿虽然没有生情,可心里却也有了几分惦念。
直到,几日之前,羊儿忽然变得不爱说话了。三意虽然好奇,可也只是以为她另有心上人了,倒也没过多寻思。只是,他心里也有些酸。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心里不知从何时起,除了她之外,竟然也能容纳下一个羊儿了。
纵使心里有一丝春桃的酸味,可三意还是没有说什么。
却不料,昨日下午,他从几个宫女那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沙洲国李琨大人之前带着人住在宫里的时候,因为瀚蓝花必须养在花房,所以经常去花房看顾。
这一来二去,其中守花的兵士不老实,竟然就看上了这位羊儿姑娘。于是,一夜月黑风高过后,那羊儿姑娘就被几人给祸害了。
三意心里又恨又急,再去找羊儿时,便发现她已经绑好了绳子,双脚踩在椅子上。
是啊,就算能熬过这番侮辱,可宫里的风言风语也是能杀死人的。
三意救下了人,却报不了仇。因为,那沙洲国的人已经被玄远撵出了边境。
思虑再三,三意求娶宫女羊儿。
这样的一番话说完,玄远怒了。沙洲国的人用瀚蓝花企图暗害大虞不说,竟然还暗中做下这样的勾当。
“陛下,想必李琨还未走远。”立升低声道。
玄远点了点头。“查明事情属实后,派快马,把李琨等人追回来,五马分尸。至于那几个兵士,剥皮去骨!”
剥皮去骨,是最高的惩罚,也是最狠的惩罚。所谓剥皮,便是在人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用小刀一点点剥下人的皮肤。而后,去骨,则是先碎骨,再用钩子一点点勾出那些骨头。
玄远是一个皇帝,他纵使对纳兰舒容再温柔,可对外,也是有着自己狠辣的一面的。
“陛下,这样一来,恐怕沙洲国那边不好交代。”立升多少还有些顾忌。
玄远则直接摆了摆手。“左右一个小国罢了。朕要是想留着他们的话,根本不会让那瀚蓝花泛滥。而且你放心,那些子民谁都不想饿死,到时候会直接倒戈投降的。”
“是。”立升点了点头,赶紧下去传令。
殿内,玄远的声音从上方飘来,显得屋里空空荡荡。“你真的要去羊儿?不后悔?”
三意点了点头。“若是奴才不娶,恐怕她不会再有半点活路了。”
“好。”玄远点了点头。“那,你可是想出宫?”
三意愣住了。对于羊儿,他只是想救她,想照顾她。可对于纳兰舒容,他却答应过,会毕生守护她。
“我不知道。”三意苦笑道。他来之前,并没有想这么多。他一心担心羊儿再次自杀,所以急于求一道圣旨,准许自己与她成亲。如此,羊儿的命才能保住。
“容儿的册封礼过后,朕会让她亲自为你们筹备亲事。到时候,若是出宫,朕便赏你一块封地,算是朕谢谢你多年照顾容儿之功。若是不愿意出宫,朕会让为一宫主管,羊儿为一品女官,必不会让人欺侮你们。”玄远说道。
三意并不在乎这些。他不缺钱。他现在,只是有些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三意,羊儿姑娘恐怕还等着你呢。”立升适时提醒道。
三意听见这话,神色立马一急,“那我要赶紧回去了。多谢陛下为羊儿报仇。”
说完话,三意竟也没顾得上行礼,直接转身就跑了出去。
“陛下,您看这……”立升问道。
“朕觉得,朕这回应该是没有情敌了。”玄远看着三意急切的背影说道。
立升扶额,陛下您就这么担心一个小太监能抢走皇后娘娘么?
次日,皇后册封大典。
因为整个大典都是玄远亲手安排的,所以跟平常的风格都很不一样。比如说,原本应该拜见太后和列祖列宗,但却被玄远改成了“他提前跟祖宗牌位打完招呼了,就不用拜了。”
再比如,原本还有一场宴席,但是也被玄远取消了。
这样一个好好地大典,竟然只用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但是人们却又偏偏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因为这大典是淋漓尽致的奢华。光是皇帝给纳兰舒容的聘礼就有上百箱。
害得立升跑了好几遍国库,他总担心这皇帝一激动可能会把国库给搬空了。
等到这半个时辰的大典结束,纳兰舒容就听见身边的玄远厚着脸皮问道:“媳妇儿,这会咱们可以入洞房了。”
纳兰舒容一脚踩在玄远的脚面上。
玄远满脸委屈道:“媳妇儿,母后啥样你也都知道了。朕都已经忍了二十五年了,说出去谁能相信!”
纳兰舒容指了指外头正挂在天空当中的太阳道:“我还没吃午饭呢。”
玄远无奈道:“可是我还没掀盖头呢。”
“我饿。”纳兰舒容拽着玄远的袖子道。
玄远被自家媳妇这么一拉,立刻心就软了。“听媳妇儿的。立升,赶快传膳。”
“陛下?您不是说无论什么事,都不能耽误您洞房花烛么?”立升在外头絮絮叨叨问道。
纳兰舒容往玄远身上一瞪,“还有这事?”
玄远摆摆手,“死太监胡说呢。”
立升在外头心里一酸。谁是死太监?
二人正闹闹腾腾准备用膳的功夫,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紧接着,立升开口说道:“陛下,景怡公主送贺礼来了。”
纳兰舒容与玄远是坐在大殿之内的,所以景怡公主倒也不算是闯入洞房。
“媳妇儿,你想见么?”玄远开口道。
纳兰舒容对这个景怡没有好感,但却很想知道她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她点点头说道:“见!”
景怡公主带来了贺礼十分的阔气。这一点,让纳兰舒容觉得十分奇怪。她毕竟是从达狄国而来,之前又已经呈上了一批国贡,此刻又拿出这么多贺礼,便有些说不通了。
“陛下万安。这些贺礼原本是国主送给福潆公主的嫁妆,此刻倒是臣女借花献佛了。”景怡公主含笑说道。
这话本是解释,可听在纳兰舒容耳朵里,就更觉得刺耳了。因为,一个小小的长公主,竟然能做的了皇帝的主,说不娶就不娶,说把聘礼送人就送人?这说明什么,要么是姐弟感情极好,要么就是这个景怡绝非等闲之辈。
“这贺礼里头有一道金羽纱丽,是用金色的孔雀羽毛织就,十分难得。不过,比起月华锦来,倒是不值一提。”景怡含笑说道。
纳兰舒容皱了皱眉头。她发现了,这个景怡公主从前天到现在,好像一句皇后都没叫过。就连刚才,也只是句句都跟皇帝说话。
到这,纳兰舒容总算明白了,这景怡不会是看上玄远了吧?
果然,下一刻,景怡开口说道:“听说陛下的后宫里缺人打理,臣女不才,在达狄的时候曾经帮忙处理过宫务。若是陛下不嫌弃,臣女可以帮忙照顾一段时间,以防位份更迭,经验不足。”
位份更迭,经验不足。这话说得明显就是纳兰舒容了。
纳兰舒容不由得觉得十分可笑。她原本以为这个景怡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就是一个用咬字眼的方式来传达嫉妒之心的女人罢了。
就看,玄远是什么反应了。
“昨儿朕说了,这后宫里只有皇后一个主子,所以也没什么宫务需要打理。皇后呢,就只负责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行了。至于景怡公主,这些小事也不劳你费心,听说达狄皇帝后宫殷实,您回去帮忙打理就好。”玄远直接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果然,景怡的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这就是一国皇后该干的事?这大虞皇帝,也太宠妻了吧。
她越这么想,嫁给玄远的欲望就越强烈。达狄国的先帝,也就是自己的父亲曾经说过,想要就要直接争取!
于是,景怡更加直接开口道:“陛下,达狄国与咱们大虞既然已经决定亲上加亲了,这公主又暂时不能出嫁,不如咱们换个别的联姻吧?”
玄远抬眸道:“朕倒是有几个弟弟,不知达狄可有适龄的公主?”
景怡摇头道:“陛下的弟弟自然是好,只是那些人臣女未曾见过,倒是不知道根底。而且,既然臣女都已经来了,又何必再折腾旁人呢?”景怡心想自己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而且,自己的姿色也不差,任谁都不会拒绝一个白上门的美人吧。
立升在旁边听得心知肚明。这达狄国还真是民风彪悍,看上去斯文可人的公主竟然会主动求娶,而且还是当着皇后的面。这公主怕不是傻吧。
玄远噗嗤一笑。
纳兰舒容则连头都没抬,正好桌子上的菜齐了,她就自顾自的吃起饭来。反正,人家也没把自己当人看,自己又何必巴巴的听着人家说话呢。
倒是玄远,此刻眼风温柔地瞥了身边的纳兰舒容一眼道:“媳妇儿,你说呢。”
纳兰舒容把一碗五色丝放到了玄远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立升懵了。
闻情在旁一脸平淡道:“这是告诉陛下,你看着办(拌)。”
“噗嗤。”立升没忍住,捂着嘴就开始笑。这新皇后,看来也是个妙人啊。
景怡在对面看着,心里就起了几分不耐烦。不就是一个奴婢登天成了个皇后么,还真拿自己当回事。这个玄远也是的,一个奴婢就能宠成这样,要是自己嫁给他,还不当个宝似的?
“陛下?”景怡柔声唤道。这眼神里还带了几分媚色。
“嗯。传令下去,景怡公主欲在大虞出嫁,咱们办一次招亲宴,只准王侯将相参加,不准辱没了景怡公主的门楣。”玄远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陛下!”景怡一下子就急了。自己想嫁的人明明是皇帝,可皇帝却要给自己办招亲大会,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嫁不去么!
“怎么?达狄有异议?”玄远的眼风挂过,景怡的话顿时被堵在了嘴边。昨儿玄远是如何夺权的,自己也看在眼里,竟是不费心力,手到擒来。所以,景怡多少还是有几分忌讳的。
“没有异议。只是,只是臣女一心求嫁陛下,无心他人!”景怡干脆直截了当说道。
“求嫁给我呀?”玄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又是眼巴巴的对着纳兰舒容道:“你看,你还总嫌弃朕,朕可不是没人要的。”
纳兰舒容冷冷看了景怡一眼道:“一个三十老女,亏你说的出口。”对于一个当众抢人丈夫的人,纳兰舒容可不打算客客气气的跟她说话。
“你!你大胆!你一个奴才,竟然敢跟本公主如此说话!”景怡压根就没把她看成皇后,一直也只是觉得她就是个奴才。所以此刻,一不小心就把真心话喊了出来。
“放肆!”玄远随手拿起一个盘子,冲着景怡掷了过去。那里头红红绿绿的菜丝顿时挂了景怡满脸。
嗯,正是纳兰舒容方才拿起的拿到五色丝大拌菜。
景怡见状也急了,一边抹着脸一边喊道:“反正我今儿就是要嫁给陛下。若是陛下不答应,我就让我弟弟出兵,直破大虞。”
纳兰舒容并不担心。玄远既然有夺权的本事,就一定有很多后招,防备邻国叛乱。之前鲁斌与太后害怕达狄,可玄远却不怕。
“正好朕新封的将军还愁没人练手呢。”玄远夹了一筷子鱼肉喂给纳兰舒容道。“多吃鱼,媳妇儿,对身体好。咱俩还得要孩子呢。”
纳兰舒容被这一句话一下子就说呛了。就连旁边的闻情,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景怡一看这二人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的怒火就腾腾而起,索性喊道:“玄远,我不准你对这个贱人这么好!”
这一句话喊出来,景怡自己也惊了。这明明应该深藏心底的心里话怎么一下子就喊出来了。
可等自己反映过来,为时已晚。
“立升,把景怡公主拖下去,重打一百棍。记得,可别打脸,明儿还得办招亲宴呢!”说着话,玄远冲着纳兰舒容道:“媳妇儿,明天的事,又得你多费心了。唔,对了,把咱们宫里的几个妃嫔都叫着,别显得像咱们宫里头没人似的。”
“好。”纳兰舒容痛快答应。
景怡欲哭无泪,被拉出去的时候,嘴里仍旧喊着:“玄远,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要嫁给你的!”
几日过后,纳兰舒容果然就做了主,为求嫁的景怡公主办了一次招亲宴。因为达狄与大虞一向交好,又有不少臣子渴望能借此更进一步的。所以,这宴席上的人倒是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收藏一下新文《神卦》以下是文案~~
少女鱼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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