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安躔人!
“哪里哪里,司二公子也是人中龙凤,我们既是同龄,这几天正好一处多说说话。”滕玉屏面不改色地寒暄了一句,一个眼色,三元就不着痕迹地上前,将司明灯跟司昌南隔开。
见儿子有些不安地看了自己一眼,司昌南脸上有些僵硬,忍气看向滕玉屏:“事不宜迟,滕峒主,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早些把这事儿给办了,他也可以早些达成心中所想,也能早日把自己的二儿子给换回来。
滕玉屏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见司昌南在前面带路先行了,这才回身招了招手,带着身后五百人一起默不出声地跟了上去。
那条小路因为鲜有人走,几乎淹没在荒草荆棘中,不过到底也是能够通行,只是也没少让人吃苦头。
虽然前面已经有人开了路,辛秀竹只是跟在后面,却也走得气喘吁吁。她还是惯在山里行走的,滕玉屏带来的那些兵士,并不曾爬惯这样的奇山险岭,一个个爬得黑脸都透出惨白来。
到了一处峡谷,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司昌南带着人停了下来,就在峡谷休息。
这爬山全靠一口气,这一松懈下来,人就觉出了疲累。兵士们三五成群地围着一堆火,就着新烧出来的野鸡汤泡饭呼啦啦吃了个干净,就伸长了手脚摊在地上。
司昌南跟滕玉屏一处,晚上的伙食自然比那些普通兵士要丰盛些,除了野鸡汤外,一人还有一只烤好的野兔子。
司昌南撕扯了一条野兔腿大口吃着,瞥了一眼那些累得没个正形的兵士们,好奇地问了滕玉屏一句:
“滕峒主就带了这几百人,难道不应该是挑选出来的精兵吗?怎么我瞧着滕峒主手下这些兵士并不善攀爬?”
按理说同在夏依,溪州峒的奇山峻岭多,珍州峒也不少,既是精兵,当然应该是各方面都训练不少,怎么会爬一趟山,就累成了这样子?
滕玉屏目光微闪:“司寨长实在是高看我这里了,这些兵士不过是我临时招募回来的,可不敢当精兵二字。只是临时训练过几回,比那些乌合之众略强一些罢了。”
司昌南笑了笑,低头大口喝起汤来,心头却升起了疑窦。
就是临时召集过来的,哪个男人不会爬山?辛秀竹这个溪州峒主府的大小姐,爬这一趟也没见累的那么厉害,怎么这些兵士们倒是比辛秀竹还差了这么多?
难不成虽然同为夏依人,珍州男人却比溪州男人要差很多?这可跟这些兵士给他的杀戮凶悍的第一印象大大不符啊。
司昌南只顾着喝汤,没有再说话。滕玉屏却放下汤碗,提起了话头:“司寨长,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地方?”
司昌南连忙抬头指了指东南方向:“这条小路险归险,却是走的直线,明天一早出发,照今天这速度,我们再走个小半天,那边有一处山崖,爬下去出了山谷就能到我鱼湖寨的双鱼镇了。”
滕玉屏心情立即放松了不少,在外野宿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为了保存体力,随便漱了漱口就躺下睡了。
司昌南也很快跟着躺了下来,只是仰面看着山谷中露出的那一方明亮的星空,心中莫名竟涌出一丝不安来,一时却又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第二天天一亮,一队人马就着露水草草吃了几把炒米,就急匆匆地上路了,很快就到了司昌南昨晚说的那处山崖。
一队人正好站在崖顶上,可以遥遥看到前方的双鱼镇。
鱼湖寨因为地利之便,多年来少有出现饥荒的时候。寨上的老百姓比起别的几处寨子来,也因此家底富足些,双鱼镇上的百姓更是如此。
但凡有些家底的,修的都是青砖碧瓦的砖房子。此时家家户户升起炊烟,正在做早饭,远远看去,好一派安乐祥和。
看到远方的小镇,后面的队伍中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滕玉屏一个眼色,三元立即转身,一双凶眼一一扫视了过去。
被他目光扫过的兵士,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但是有一个貌似小头目的兵士却不退反上,站了出来,指着远处的双鱼镇,低声问了一句什么。
三元也压低了声音飞快地答了一句,那人点了点头,安心退回了队伍。
队伍在滕玉屏的组织下,很快找到了一块大石头,系牢了一握粗的绳索,打算一个接一个地攀援而下。
就在这时,一直跟着司昌南过来的,先前走进草丛中小解的一名死士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向司昌南,附在他耳边低声耳语:
“寨长,滕峒主带着这些兵是安躔人!小人以前曾经在安躔呆过一段时间,听得懂他们那边的话。刚才小人在那边小解,正好听到滕峒主的那个贴身护卫和那个安躔人说话。
那个安躔人是在说他们想要前面的双鱼镇,滕峒主的那个贴身护卫回答他说,等这一趟事情办成,回来的时候只要不是杀光所有的人,还烧成一片平地,双鱼镇随他们怎么样都行。”
司昌南浑身不由一僵。
难怪,难怪……司昌南终于明白自己昨天晚上生出的那一丝不安是为了什么了。
安躔那边气候炎热,平地森林多,高山少,而森林里毒物和野兽都多,安躔人生存环境恶劣,不仅要与天斗,彼此之间也争斗不休,人人身上都是一股凶气。
难怪这些兵士,个个都面目黎黑,浑身凶戾之气,却偏偏不善攀山,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夏依人!
安躔和夏依以前曾是世敌,后来夏依将安躔打得再不敢出头,逼着安躔国立下了盟约,永不再进犯。
滕玉屏带的这些兵士竟然是安躔人!安躔国王疯了吗,他这是要撕毁盟约,再次与夏依开战?
不,不,安躔国王没疯,是滕玉屏疯了!如果滕玉屏跟安躔国王借兵,这就不算安躔国违约。
可是,可是——这是引外族入侵啊!
一想到这里,大六月的天气,司昌南从头到脚竟然跟沁了冰水一般得凉。
滕玉屏是引外族入侵,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现在还只是遥望双鱼镇,安躔人就觊觎双鱼镇的富裕,想着要大肆劫掠了,而三元却说了那样的话——
只要不是杀光所有的人,还烧成一片平地,双鱼镇随他们怎么样都行?!
安躔人因为本国条件太差,自来贪婪掠夺成性,在以前与夏依的征战中,安躔人曾经攻入过夏依几次,所过之处烧杀奸淫掳掠,简直无恶不作。
三元那一句话,根本就是视他为无物,把双鱼镇当作了滕玉屏的囊中所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滕玉屏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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