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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份的莫炀迎来自己将近十年来最漫长的一次假期, 他有整整两周多的时间不需要参加任何工作。于是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异常休闲, 可以放肆睡到日晒三竿, 也可以无所事事一整天。

    于是莫炀又开始贪心地想, 如果每天清晨醒过来第一件事就能看到林馥馥, 该有多好啊。

    但这种愿望近期是无法实现的。

    林馥馥多少是个保守的女孩子, 夜不归宿这件事情对她而言一次两次可以，所以每晚到了十点左右她就嚷着要回家睡觉。

    莫炀只能依着她，每天晚上十点钟左右都会亲自送她回家。

    这样算来, 两个人也像是正常恋爱了。

    今晚莫炀送林馥馥回去的时候问她：“想不想和我去电影院看电影？”

    林馥馥闻言双眼发光：“可以吗？”

    莫炀单手握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揉了揉林馥馥的脑袋, “怎么不可以。”

    “耶！”她高兴得不行。

    林馥馥这样期待的样子莫炀倒是没有料到的，他心下一动，又感觉实在对不起她。他们之间到底不能像普通情侣那样大大方方地走在街头, 每次莫炀出门必须口罩和鸭舌帽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也不能在公共场合和她做任何亲昵的举动。

    “晚上就带你去看，怎么样？”莫炀还记得, 林馥馥念叨着最近有一部国际大片上映了。

    林馥馥高兴地点点头。

    莫炀佯装不快，“得，半夜溜出去看电影就可以，在我家过夜就不可以。”

    “莫炀……”林馥馥撒娇，心里却甜蜜蜜的。

    “叫老公。”

    林馥馥喊不出口，小脸红着。

    相较起莫炀顺口又自然地喊她老婆，她就喊不出老公这个词，总觉得好肉麻好肉麻。可她不能否认, 每次听他喊自己老婆的时候心里总是又甜又满足。

    “叫老公，晚上就带你去看电影。”莫炀挑挑眉。

    车缓缓停在林家不远处。

    林馥馥又紧张又害羞，闭着眼睛喊了一声：“老公！”

    说完之后打开车门立即逃也似的跑走了。

    莫炀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她溜走。

    无奈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操，跑那么快干嘛，老子话都还没有说完。”

    林馥馥害羞死了，她跑到自己门口之后对着莫炀那头摇了摇自己的爪子，然后打开门钻进了家里。

    莫炀等了一会儿，开着车离开，他给她发了条消息：【十二点来接你。】

    这个点林家父母都已经窝在床上了，林馥馥到家的时候家里安安静静的，正准备上楼，薛白梅打开房间的门喊了一声：“馥馥？”

    “诶，妈。”

    “回来了啊？”

    “嗯。”

    “最近怎么老是那么迟回来？”

    “我……”林馥馥找不到什么借口，支支吾吾地说：“……有点事……”

    “什么事啊？”

    薛白梅觉得奇怪，正想说话，就见林馥馥依旧跑上楼了。

    “这孩子。”

    转个屁股，薛白梅回到房间里对林建安说：“你觉没觉着，最近馥馥有点奇怪啊？”

    林建安正在追一部抗战剧，看得兴高采烈的，闻言回答：“没啊？”

    “怎么没有啊，你没见她这一周都回来那么晚吗？”

    “晚就晚嘛，疆疆晚上都不回来。”

    “这男孩子和女孩子能一样吗？”

    林建安干脆闭嘴继续看自己的抗战剧。

    薛白梅躺上床重新戴上老花镜，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这眼睛不戴上眼镜看手机看不清楚。看了会儿手机上的微信的小短文，还是觉得心里有点疙瘩。

    “明儿个我再问问馥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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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马上快十二点了，但林馥馥还是怕家里那二老没睡，她偷偷摸摸地跑向莫炀，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她的裙摆随着夜晚的风在摇曳着。

    半夜偷偷溜出门，林馥馥特地穿了一条小短裙。

    莫炀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卡通外形小电驴，可爱的不像话。他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上面，修长的双腿撑在地上像是无处安放，却又出奇的和谐。

    他套了一件黑色羽绒服，看起来随性随意又帅气。

    昏黄的路灯从他的头顶照下来，莫炀正低头在扭钥匙，侧脸的轮廓清晰，若画面定格，想必也是一张大片。

    林馥馥不忍打扰，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一直到他抬头看到她。

    莫炀看到她，微微笑着朝她挥手。

    两人像极了青春时期偷偷谈恋爱的男女，各自瞒着家长，偷偷地接吻，偷偷地拥抱。

    看到他挑眉，她有种做坏事被人当成抓包的感觉，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快步走去。

    “你等多久啦？”林馥馥小声问，心虚着。

    莫炀笑，“没多久。”

    “哦。”

    莫炀给林馥馥戴上安全帽，自己也转头带了一个。

    林馥馥很囧，早知道她就不穿裙子了。

    她的这条裙子很淑女，搭配了裤袜，看起来特别小清新。

    这条裙子是特地穿给他看的。

    莫炀上了车，大概是看出她的尴尬，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大腿，模样轻佻着低声问：“裙子好像有点短哦？”

    林馥馥脸却几不可闻地红了红，“很短吗？穿了裤袜的。”

    “特地穿给我看的？”

    林馥馥害羞地点点头。

    “很好看。”他说着靠近在她耳边又说：“明天来我家的时候也这么穿，不穿裤袜，方便。”

    林馥馥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害羞地伸手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胸膛。

    他这个人看起来正经，实则骨子里是个流氓，和他接触越多体会越深。

    莫炀低笑，对她说：“侧着坐，搂着我的腰。”

    “嗯。”

    坐上车，两人便是紧密地靠在一起。

    林馥馥即紧张，又雀跃，但所有的情绪都被她小心翼翼地压制着。

    几近凌晨的城市，少了喧闹，路两旁是不知名的行道树，林馥馥有记忆时这些树才一点点大，如今树叶几乎都覆盖住整条街道的天空。

    穿过茂密的行道树，是微风习习的河道旁。

    今天不算很冷，林馥馥双手搂着莫炀的腰，轻轻地靠在他宽大的背上。

    两人在一起后，他还没有带她出来约会过。

    像这样，两个人单独的，是第一次。

    不自觉更贴紧了一点，手也收了一下。

    林馥馥偷偷地在想，真好，他们也和很多情侣一样去约会了呢。

    可还不等她高兴完，他突然在无人的道上加快了速度，不过五十多码，吓得林馥馥紧紧地抱住他。

    她怕，伸手拍拍莫炀的宽肩，说：“慢点啊慢点，注意安全啊。”

    可她又将自己托付给他，在这无人打扰的夜里，笑声灵动。

    却也是这冬日的夜里，开着电驴吹着凉风，没有聚光灯和花团锦簇，身旁是自己偷偷骗出来的乖巧女孩。

    再往后的很多时间里回忆起来，莫炀觉得，再也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刻骨铭心。

    他爱捉弄她，最喜欢看她惊慌失措又可怜无辜的样子。也不敢太闹，怕她真的吓着。

    头盔戴着实在憋闷，索性停了车摘下，也帮她的摘了。

    林馥馥的额上已经有了一层密密的汗，莫炀伸手给她抹去，顺便在上面亲了一口，“皮肤怎么那么嫩？”

    尤其是在这昏黄的路灯下。

    忍不住想捏捏。

    林馥馥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他。

    于是他的双手覆盖住她的手背上，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再这样看我，小心干你。”

    林馥馥连忙闭上了眼睛，转个身背对着他。

    不能再闹了。

    闹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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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比电影开场的时间晚到了十几分钟。

    莫炀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

    林馥馥跟在他的身边，不禁侧头打量一下他。即便是全副武装，但那高大的身形，都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一番他的庐山真面目。

    好在是在这深夜，人少。虽然是在闹市，不过街头已经是稀稀拉拉的人，基本上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林馥馥的心跳却是扑通扑通的。

    她感觉刺激透了。

    这是第一次，他们两个人正大光明地一起走在街头。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都关闭了，但依旧灯火通明。

    面前突然走过一群模样十五六的少男少女，大声说笑着，无拘无束的样子。

    他们的穿着打扮都十分潮流有型，脏辫短裤马丁靴，城市中因为有了他们的身影，显得更加独特。

    检票进影厅，一路畅通顺利。坐在位置上之后林馥馥的心跳才渐渐平稳下来。

    这个影厅好像有些不太一样，里面装修相当的气派和豪华。位置与位置之间的私密性较好，而且座位也都是沙发的样子。林馥馥也不笨，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侣座。

    意识到这个位置的特殊，林馥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渐渐加快起来。

    以前林馥馥也经常一个人来电影院看电影，不过她去的影厅不像现在这个那么特别。

    每个影厅的最后一排似乎都默认是情侣作为。每每看到一对对情侣牵手拥抱往后面走，林馥馥的心里也有些羡慕和期待。她那个时候就在想，是否有一天她也会自己心爱的男子坐在专属的情侣座上。

    现在，这个梦里的人物正坐在她的身边，她梦想成真了。

    林馥馥甜甜地笑着，影片早已经开始，她赶紧专注于屏幕，开始投入。

    他们现在看的这部片子最近很火，即便两人是从中途插进来看，但依然不影响观感感受。

    欧美大片，场景总是壮丽宏伟，但在所难免会有一些比较香.艳的镜头。嗯……实在有些太露.骨了。

    林馥馥一本正经看着，心里却想到自己和莫炀亲热的画面。

    “想试试么？”莫炀不知何时靠在她的耳边，把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

    林馥馥害羞，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莫炀已经摘了口罩，但还是戴着鸭舌帽，只不过鸭舌帽的帽檐已经被他翻转到后脑勺上。

    他的唇贴在林馥馥的耳朵旁，突然张口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问：“听到我说话没有？”

    情侣座位，本来就适合做任何亲密的事情，加上隐私性好，根本没有人顾及他们这边。

    莫炀的手早也已经开始不太老实。

    林馥馥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朵，小声地回答：“不想。”

    “为什么？”莫炀将林馥馥抱在自己怀里，“这个姿势没有做过。”

    林馥馥闻言捂住莫炀的嘴巴，“你小声一点啦。”

    “不会有人听到的。”他贴在她的耳边说，“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甜言蜜语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林馥馥鼓着腮帮，依旧不说话。

    莫炀抱着她晃了晃，哄她一样的，“老婆……”

    林馥馥一开始的心思都还在旁边的人身上，但是随着电影的发展，她的注意力也慢慢地投入到了剧情当中去。精彩的打斗，伴随着一些血腥的画面，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想：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莫炀直接勾着她的脖子，几乎让她整个人的后背都贴在他滚烫的怀里。下巴磕在她的肩上，那只手也不老实，一直在林馥馥的锁骨处磨蹭来磨蹭去。

    她的脖子上一直戴着他很久以前送的那条项链，从来没摘下来过。

    莫炀的手在她的颈上磨蹭够了，突然又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

    林馥馥只听到“轰”地一声，继而是耳边他低哑的声音：“这里有点血腥。”

    □□不幸将一个战士炸死，让他的四肢横飞。

    很快电影院里都是一阵低呼，甚至有一些女孩的尖叫声。

    林馥馥小心翼翼地落下莫炀的手，“我才不怕。”

    莫炀低笑，“这么棒。”

    语气却像是在取笑她，也顺带捏了捏她的脸颊。

    林馥馥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于是轻哼了一声表示抗议。

    她本来就不害怕，以前她都敢一个人窝在被窝里看《电锯惊魂》呢。可不知道是不是她外型的原因，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哼什么？”莫炀的唇依旧贴在她的耳边，“我怎么记得以前有个人在鬼屋里吓得屁滚尿流的？”

    “什么时候？”

    莫炀懒懒回答：“有年夏令营，在鬼屋。”

    他这一说，林馥馥倒是有些印象。

    以前学校组织去夏令营，她的确有在鬼屋里被吓哭的经历。

    其实说起来，她当时并不是被吓哭的，而是伤心的。

    因为，那年林馥馥在夏令营的前一天看到校花抱着莫炀的画面，她只能拼命捂着自己的心脏不让它破碎。

    当时鬼屋里又扮演鬼的工作人员出来吓她，她心里的确是惊了一下，但完全没有到哭的地步。不过还是哭了，撕心裂肺的，脑子里全是莫炀和蒋子怡，最后把工作人员都惊动了。

    所以他当时也在那个鬼屋里？

    “如果我们不曾错过那么多年，那时候我可以过去抱着你吗？”他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给她安慰，让她不要害怕。

    想着，莫炀贴在林馥馥的颈上蹭了蹭。

    如果当时彼此知道心意，是否也可以在校园里偷偷手牵手，偷偷接个吻。可是都没有机会了，想想都觉得遗憾。

    莫炀准备在林馥馥脸颊上亲一口，不料林馥馥却一下子躲开，说：“不可以！”

    “？”莫炀一脸疑惑：“为什么？”

    “因为！”林馥馥一脸气呼呼的样子，“你前一天还抱着人家校花呢！你这个大猪蹄子！”

    莫炀也是一怔，“不是，老子什么时候抱过别的女人？”

    林馥馥把莫炀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开，然后她再坐到一边去，气呼呼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