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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部手机……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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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位男军官握拳,往徐寒脸上落了一拳,同时,揪着他衣领的手松开,在拳头的巨大冲击力之下,徐寒顺势倒下,重重一摔倒在地上,而目光落在眉宇阴鸷又狠戾的程云天身上,淡淡一笑,然后又自己爬起来,重新站在程云天面前。

    蒋陶站在人群中,看着徐寒的嘴角被那一拳打的出了血,但内心没有一丝的波动。

    程云天在训练刚结束便出现了,阴沉着脸,自身散发着的阴冷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到了训练场,揪起徐寒的衣领就是一顿痛打,而徐寒古怪的不还手,任由程云天打。

    期间,有教官以及排长连长过来拉架,程云天还没开口,就被徐寒冷喝走。

    程云天能来,其实一方面肯定是因为,顾晨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而他心中有气,过来教训徐寒。

    而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吧。

    昨天晚上,如果她没拽着程云天走,那在昨天晚上,徐寒就要挨揍了。

    而今天,她坐视不管。

    就算现在不打,以后她看不见地方还要打,而且,能教训教训徐寒,让他长长记性,也挺好。

    她思绪飘远,但程云天并未停下,又揪着徐寒的衣领,开始新一轮的虐打。

    徐寒跟刚才一样,还是不还手,脸上挂着淡笑,被人打着的时候,那双眼睛不如之前那么沉暗无光,现在看起来万分明亮。

    不远处。

    顾晨和乔牧站在那里,同样看着正被程云天虐打的徐寒。

    乔牧拧了一下眉,清秀俊脸上浮现一抹担忧,“不去将两人拉开吗?”

    顾晨摇摇头,“不去,徐寒自己犯贱,招惹谁不行,非要去招惹蒋陶。”

    程云天在当兵之前,家里面是做黑道生意的,因而性格方面:狠戾、暴虐、强势、护崽这些都算是已经刻在了他骨子里面,不会再改变。

    因此在认定蒋陶,同时在面对不同的人觊觎她之后,就会有不同的解决方法。

    在面对徐寒时,就觉得,打死他都不解恨。

    “徐寒跟程队长之间,有些过节吧?”

    乔牧之所以这么问,一方面是听顾晨提到过,徐寒在蒋陶面前说出抹黑程云天的话。

    而另一方面,是他忽然想到了些关于程云天的议论。

    顾晨看他,惊讶:“你知道?”

    “并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人议论过。”

    乔牧是海军,而对身为陆军的程云天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他身边接触的人,也皆数都是海军,所以在他们得知时,那些信息不晓得传成什么版本了。

    “就只听人议论说,暗鹰特种部队的大队长,辛辛苦苦的培养了一位特种兵,到头来却发现是给别人培养的。”

    顾晨点点头,倒也没再隐瞒,“对啊,两人之间的过节,就是这个。”

    乔牧微微诧异,目光又落在一直被程云天虐打的徐寒身上,震惊过后,回归平静,嗓音肯定又平淡:“徐寒就是程云天培养的那名特种兵。”

    顾晨再次点头。

    乔牧:“……”

    那这一切都了然了。

    程云天和徐寒本就不和气。

    现眼下,徐寒又总是找蒋陶的毛病,用言语轻浮蒋陶,那程云天得知之后,生气是必然。

    再者,培养一个特种兵不容易,程云天辛辛苦苦培养成一位特种兵,到头来,不能让自己所用,却是给其他的特种部队培养的,他怎么能不恼火?

    而徐寒一开始就有预谋的进入程云天的特种部队,并且走到最后,让程云天培养他,培养成之后,又给程云天这么大一个坑,那这两人在之前,又有什么仇?

    “徐寒和程队长在这之前有仇吗?”

    “没有。”顾晨摇摇头,眸子微眯,目光悠远,陷入回忆当中,“而且,听我亲哥说,徐寒在之前和队伍里面的队员之间关系都挺好的,但真的算是一夜之间,就和大家闹翻了脸。”

    “众人不明所以,程队长也去找过徐寒谈过了好多次的话,徐寒都是不愿意谈的模样,也受过多次惩罚,但,性子方面就像温顺的绵羊发了狂一般,疯狂的用羊角怼人。”

    “除下作战期间,几乎处处与人作对,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徐寒又突然提出要退伍,这种要求,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程队长肯定不答应。”

    “更可况他无病无灾的,家里面也没出什么事,再说,培养一位特种兵多不容易啊,哪会说让退伍就让退伍的。程队长不同意,好话歹话说尽,甚至将姿态放到最低来挽留他,但他就一心要走,怎么说都不行。”

    “又瞒着程队长,去找了程队长的上级提出这个要求,那不管是找谁,都绝对不会同意。但徐寒就是死活不在这里了,不管是谁来做思想工作,就是一根筋不在这了,就是要退伍。”

    “最后徐寒要退伍的心可能是收了,但他又提出,要是不让退伍,那他就去尖刀突击队,上级领导斟酌再三,觉得只要人留下,什么都好说,就这样,徐寒去了尖刀。而那句,暗鹰特种部队的大队长给别人培养了一位特种兵,就是这么流传下来的。”

    “这件事云天哥怎么不恼火啊,你说辛辛苦苦培养了一个人,还没用为自己所用,就给人家了,他怎么不生气?因而,这件事之后,两人一见面,那气氛就紧张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是敌视状态。”

    “而且,徐寒那一出也将云天哥弄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明明自己非要退伍,不想待在特种部队,可一转头又去了别处,这不就是打云天哥的脸的吗?总之,让他没面子极了。”

    乔牧叹口气,“徐寒这样,不太厚道。”

    “非常不厚道啊。”顾晨又补充加重一句。

    而至于徐寒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就变了性子,开始跟大家对着干这个,明显有隐情,但也就徐寒一人知道。

    而眼下。

    顾晨又朝那边望过去,程云天还是一只手揪着徐寒的衣领,而用另外一只手,朝他脸的另一边又一拳落了上去,在松开他的衣领,徐寒再次顺势倒在地下,不过没有像上次那样,再站起身来。

    而程云天又俯身一只手将徐寒拎了起来,在他耳边,嗓音阴沉森冷:“有什么冲我来,找蒋陶算什么,再有一次,别想活着出去!”

    这一刻,程云天好像不是军人了,好像又回到以前,成了那个心狠手辣的黑道大佬,一言一行,都是透着暴戾,狠虐。

    话落,又将徐寒狠狠扔在地上。

    徐寒微眯着眼,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因为刚才运动量过大,在这天气中,他额头有汗珠滚落,从额头,到线条紧绷锐利的侧脸上,在顺着下颌,流至脖颈,慢慢没入到里面。

    这样的他,无疑是阳刚的,同时,眉眼间的戾气,也告诉他,他无疑是危险的。

    “都在看什么,不回去睡觉了,都散了散了,是不是还想在继续训练?!”

    在顾晨话音响起的时候,徐寒闭上眼睛,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听到厉声,围观的女兵瞬间散开,而剩余的几位领导,在劝架不成也站在围观了之后,现眼下看到乔副营出现,都摸了摸鼻子,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然后默默消失,生怕副营长在随便安一个“罪名”在他们身上,受惩罚。

    待人群散去之后,训练场上就只剩下蒋陶、程云天、顾晨、乔牧和躺在地上的徐寒。

    蒋陶看了额头正淌着汗的程云天一眼,抿抿唇,在衣服口袋里面摸了摸,掏出纸巾递给他面前,没吭声。

    程云天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她一眼,接过去擦了擦汗。

    刚才看程云天打徐寒时挺解气的,但现在安静下来想想,觉得自己要成为集训营的风云人物了。

    大家只知道,她中午被徐寒用言语轻浮,而到了晚上,就有一位外来军官将徐寒打的,连手都不还。

    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和徐寒之间也是有过过节的。

    四人都沉默下来,不晓得要说些什么,程云天擦了擦汗,又瞥了躺在地上的徐寒一眼,目光又落在蒋陶身上,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早点回去休息,我先走了。”

    搁往常,他是绝对要多待一会陪陪她的,但是她怕她在问他和徐寒之间有什么渊源,他觉得那就是他人生的耻辱,生平第一次,有人死活不愿意在他那里待着,甚至他好话说尽,徐寒都是一根筋,非要离开。

    刚开始说不想当特种兵要退伍,到头来又转身去了别的特种部队,不就是打他脸的吗?怎么不是耻辱?

    她点点头,“路上开车小心。”

    蒋陶也没准备问,他要是想说,主动会说,不想说,怎么问都不会说出口。

    程云天刚抬步走了一两步,又停下,对她说:“徐寒要是再骚扰你,别管他是领导,尽管往他脸上招呼,不用怕。”

    蒋陶沉默一下,只是说:“走吧。”

    四人出了训练场,而躺在地上的徐寒却没人管。

    宿舍里。

    都算是前后脚进入宿舍,屋里面女兵几乎都还没睡,在看到蒋陶进来的时候,目光便跟随着她移动起来,蒋陶面色无常,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毕竟在上次,程云天还出面帮她质问陈盼,完完全全的相信她,而这一次,中午在食堂里面的那一幕,大家也都看见了,因此刚才在训练场上的那一出,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知道怎么回事。

    可,明白归明白,还是跟蒋陶不太熟,不太敢去问。

    集训营内的训练任务重,训练强度大,因此在训练的时候,大家几乎都没什么交流,而在私底下,一天训练完毕,每个人累的连话都不想说,更别提之间有过交流了。

    因此,每人彼此之间,可能会跟两三个人交好,更多的之间都是陌生。

    但,她们不敢问,并不代表跟蒋陶熟的人就不敢问。

    张丽萱趁着还没熄灯,就跑到蒋陶面前,凑近她低声问:“陶陶美人,训练场那名男军官,是不是在替你教训徐寒?”

    蒋陶当然是否认:“胡说八道!”

    “卧槽!”张丽萱瞪大了眼睛,一句粗口爆出来,又捂上嘴巴,呸呸呸了几声,默念道:“不能说脏话,不能说脏话。”

    接着又说:“你当我是眼瞎啊,那名男军官就是那天给你撑腰的,而且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徐排长对你说话轻浮,我们也都听见了,紧接着,这为男军官就来了,还不是帮你教训是什么。”

    蒋陶面色不变,淡定地说:“这么会推理,要不要考虑去当警察?侦探?”

    闻言,张丽萱切了一声,“我跟你说,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我非常相信我那个推理。”

    蒋陶:“……”

    多么明显的事实,还要在推理一番,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她笨!

    俯身在床底的盆里面拿了洗漱用品,推开张丽萱,“起来,我要去洗漱,马上就要关灯了。”

    张丽萱撇撇嘴,给她让开道,看着她家陶陶美人出了宿舍,又叹口气。

    好羡慕她家陶陶美人……

    在部队里面一受委屈,就有人替她出头,她什么能有这种让别人也羡慕的一幕。

    思及此,张丽萱再次重重一叹。

    翌日,早上。

    一月份的六点左右,天还没有大亮,深蓝色般幕布的天空上有繁星点缀,煞是好看。

    从宿舍楼最先出门的女兵踏着夜色往训练场走去,刚进训练场,就看到空阔的地面上,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一个人的轮廓身影。

    看见的女兵们快速跑过去,看到眼前的一幕,愣了。

    蒋陶刚进训练场,就注意到被女兵包围的地方,晃悠悠地走过去,挤着人群进去,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徐寒。

    看样子像是躺了一晚上。

    蒋陶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他们回去的时候,徐寒还在地上躺着,而现在,因为天气寒冷,徐寒整个身子都尽可能蜷缩在一起,寻找温暖,可即便是这样,看着像是还在熟睡着。

    那看来十有八九了。

    “天哪,徐排长在这睡了一晚上吗?不冷吗?”张丽萱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蒋陶瞥她一眼,边从人群中退出来,边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试,要冷死了。”

    张丽萱也跟着她退出来,说着话,往队伍集合的位置那边走去。

    而在这一会儿,有教官过去叫醒徐寒,徐寒睁开眼睛换了个方向躺,然后将身子蜷缩在一起,继续睡觉。

    随后,一直持续到早上训练结束,徐寒还在地上睡着,蒋陶去吃饭的时候,看见顾晨喊了他几声,他不理,顾晨气结,抬脚踢他,徐寒还是不动,懒洋洋地看她一眼,继续睡觉。

    顾晨不再理她,转而进了食堂开始吃饭。

    吃饭期间,一直有目光停留在蒋陶身上,蒋陶在早上开始训练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觉得有什么,随便看。

    就快要吃完,张丽萱突然凑近,在她耳边低声说:“徐排长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了。”

    蒋陶吃饭的动作一顿,嗯一声。

    而徐寒双手斜插在裤袋里,脸色略苍白,因为在外面睡了一晚上浑身冷的哆嗦而以至于走路的时候夹着膀子,绷着身子,脚步虚浮的往这边走着,到了蒋陶的桌子旁边,脚步顿了下来,以一种将蒋陶抱在怀里的姿势,整个人朝她身上弯下腰。

    蒋陶已经差距到,正吃着饭,自身周围便一道阴影笼罩下来,蒋陶眉心微动,就在他快要抱着自己的时候,双手握着他的两条胳膊,大力抬起,然后她顺势站起,站在桌子与桌子旁的走道里,又转过身去背着徐寒,拽起徐寒的两条胳膊,就往自己背上拽,然而在下一瞬,一个过肩摔,直接将徐寒重重地摔在地上。

    整个动作完成的一气呵成!

    徐寒整个人躺在地上,心中愤怒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一个女人撂翻在地,没面子的同时,也站不起来。

    而食堂内,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就只是想问问蒋陶,是吃胆大丸长大的吗?

    昨天中午说徐寒是集训营的老鼠屎,而今天早上又将徐寒撂翻在地起不来。

    胆大,牛逼!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有昨天晚上那男军官撑腰,还有什么不敢?

    徐寒躺在地上起不来,抬手捂上眼睛,声音虚弱无力:“蒋陶,去卫生处让军医给我开点退烧药。”

    “不去。”蒋陶嗓音的冷淡回一句,继续坐在位置上吃饭。

    张丽萱看了看她家陶陶美人的冷酷侧颜,咽了口吐沫。

    有大佬撑腰就是不一样……

    好羡慕啊!

    “蒋陶……”

    “来两个人,帮忙把徐排长抬到卫生处。”

    徐寒的话音刚出,就被乔牧温润好听的嗓音打断。

    很快过来两位排长,抬着徐寒就走了。

    而就是徐寒这么一发烧,在接下来的两天都没在出现过。

    2月4号,下午。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除夕夜。

    而集训营内,所有人员加起来差不多有三百位,都要一块度过新年,而在这个下午和晚上,她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开始训练。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立正!”

    “所有人,往二连二排的位置走去!听我口令——全体都有——齐步走!”

    高力话音落,三连三排齐刷刷往二连二排走去。

    二连二排就在正前方,走过去不用多长时间,与此同时,别的排也往二连二排那边靠拢。

    队伍从左到右,从一连一排到三连三排,全部集合在一起。

    而前方正中央位置,在集训营内很少露面的营长胡华全在今天出现,自身有着军人必备的严肃刚正气势,在看到队列站齐之后,拍了拍手中的喇叭,一阵刺耳声音过去之后,他严肃的嗓音传入每个人的耳内。

    “今天是阴历一八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迎来我们新年第一天,我们领导经过讨论及决定!为了让大家在集训营内第一次感受到人性化,因此在今天下午和明天一整天,集训营内所有人员!休息一天半!算是新年福利!”

    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

    分明就在刚才,还在想着要在集训营内一边训练一边过年了,而现在,就有了这么一个消息,犹如一记闷雷,在一瞬间炸懵了所有人!

    如果现在不是呈立正姿势的话,估计有人就要跳起来了。

    “这一天半,家里面是西北省内的女兵,我们集训营有专车可以送你们回去!而西北省外的女兵,考虑到时间和路程的问题,请多见谅,但你们可以自行安排这一天半的时间,想要外出的,去门卫那里登记清楚,允许外出!”

    “好了,我要说的大概就这么多。祝大家新年快乐!”

    “最后,解散之后,先去找各排排长领取手机,领完手机后,去宿舍收拾东西,到停车场寻找大巴车,每辆大巴车的前挡风玻璃处,标记的有要送的区域,大家看清楚,别坐错了车!”

    “另外,大巴车三点出发,三点准时出发,谁超过那个时间点,很抱歉!”

    “解散!”

    也就是胡华全的最后一句话落地,队伍里面便沸腾起来,蒋陶也高兴,只不过情绪掩饰的比较好。

    她去了排长办公室,徐寒不在,只有副排长在屋里面坐着,领了手机和充电器之后,回了宿舍。

    她其实没什么要收拾的,就将夏季的几套衣服拿回去,又将冬天的棉服也收拾了装进手提袋里,准备回去换新的来。

    装好之后,本来打算跟张丽萱打声招呼的,在宿舍里面没看见她人,便就作罢,拎着衣服往停车场走。

    这一路上,有欢呼雀跃声,有不能回家的遗憾叹气声,蒋陶听着这声音走到了停车场,在停靠的五辆大巴车中的第三辆上面看到了写有安京市区,以及临边的几个县级市。

    上了车子,司机便让她在一张表格上写了姓名电话和送达地址,蒋陶没写家里面军区大院的地址,而是写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车上也有其他人再坐,如果看见她进了军区大院,保不齐会在猜测一番,她还不如麻烦一点,写公寓那边的位置,然后自己在开车回去。

    写完地址之后,她选了靠前的位置坐下,便等着时间一点一点逼近。

    坐这辆车的女兵并不多,有十个左右,在三点的时候车子准时开动,在前面两辆相继离开之后,这辆车子跟着出发,蒋陶轻舒口气,一想到可以回家过年,那种愉悦感觉从头发丝开始蔓延至四肢,全身都舒畅极了。

    集训营所在位置已经远离安京市区了,走了约莫有一个半小时才到达市区,这期间送了两位女兵,而又约莫走了半个小时,蒋陶所在的公寓玫瑰苑到了,临下车前,司机告诉她明天快到这里会给她电话,让她早点在楼下等着。

    蒋陶了然,下了车。

    而车上还剩余的六七位的女兵在蒋陶下车之后,一阵艳羡。

    “这是市中心吧?那这里房子应该贵到离谱吧?蒋陶住在这里……那家庭条件挺好的啊。”

    “她看着就像是富养长大的女孩子,那气质就跟我们不一样。”

    “好羡慕。”

    “我们排里面的易欢在之前就是和蒋陶就是一个连队的,听她说,蒋陶的家庭条件挺好,而且她个人条件也很好,易欢说蒋陶是作家,卖了个版权,五百万!”

    “我天!真的假的啊?五百万啊。”

    “她们那个连队的女兵都知道,不过你们听听就行了,这也是易欢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们再三逼问下,才透漏了这么一点信息,你们听听就行了。”

    “知道知道,你放心!”

    “五百万啊,我们得奋斗多少年……”

    “好厉害,不佩服人家不行,长得好,又这么会赚钱!没天理!”

    “而且,人家还有那么帅的一位男军官撑着腰!”

    “别说了别说了,我一会儿就要嫉妒而不是羡慕了。”

    “换话题换话题,不能在背后议论人家,不太好。”

    另外几个人也附和:“换换换!”

    而已经乘着电梯到了三十楼的蒋陶丝毫不知自己被人羡慕着,走到门前,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公寓摆设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一进屋一股子久违感扑面而来。

    有四个多月没回来了,看到熟悉的摆设以及想起之前自己在这里的一点一滴,就有股想哭的冲动。

    吸了吸鼻子,没有细细去看,在门口玄关处拿了车钥匙,又打开门出去,乘着电梯到负一楼,在停车场找到停车位,将车上的遮尘布掀开,开了驾驶座的门,将驾驶座和方向盘擦了擦,这才坐了进去,发动车子,往军区大院去。

    除夕夜,除下车辆比平时有所减少,别的过年的那些气氛,在这里通通看不到,都是一栋栋冰冷的水泥建筑。

    印象里,小时候的安京还没发展成这个样子,高楼大厦特别少,那时候每家每户都住着小院子,一到过年,都挂上红灯笼,在那几天的夜晚彻夜长明。

    而在除夕夜过了十二点之后,都开始放鞭炮,放烟花,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特别有过年气氛。

    包括她之前住的老军区大院也是一样,过年气氛特种浓重。

    而现在,市区里面,高楼大厦竖起,烟花爆竹这些,在市区禁止,同时,每家每户都住在楼房里,那些过年气氛,只存在回忆里面。

    蒋陶胡乱想着,便收回思绪专心开车,饶是一路畅通的情况下,还用了四十多分钟,到了军区大院的大门,她落在车窗朝门口的哨兵笑了笑。

    那哨兵一看是她,便笑着打招呼:“挺长时间没见你了。”

    “是挺长时间没回来了。”

    蒋陶回话的时候,哨兵已经开了收缩门,蒋陶道了声谢谢,开车进去,在公共停车场停好,往家里回。

    她家在八号院,紧邻着的就是邵瑾钰家,九号院,蒋陶看了他家一眼,继续往前面走着,到了八号院,推开外面的铁栅栏门,走进去的时候又顺手关上,走到大门旁,摸了摸口袋里面的钥匙,没掏出来,抬手按了几下门铃。

    很快有脚步声响起,而在脚步声停止的时候,门在下一瞬打开,蒋正明在看到门口站的那个人时,顿时愣了,好半晌说出话来。

    蒋陶忍住因为太想念父母而想要哭出来的情绪,笑了笑,撒娇说:“爸,你愣着干什么啊,哪有让女儿站在门外的啊。”

    “谁啊?怎么站在……”陶青见蒋正明不动,便走过来问,等看清楚门口站的那个人时,也噤声了。

    蒋正明最先反应过来,一边笑着一边错开身子,让她走进来。

    “不是不能休息吗?”

    蒋陶走进去,换着鞋回答着:“今天下午突然通知的。”

    话落,又张开双臂抱着陶青,在她头发上蹭了蹭,嗓音软软地:“妈,好想你啊。”

    “妈也想你。”陶青嗓音仔细听来还有些哽咽。

    蒋陶从她怀里退出来,又伸手抱着蒋正明,笑着说:“也很想爸。”

    蒋正明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温和:“一样,也想你。”

    又从他怀里退出来,蒋陶嘿嘿笑了笑,“我先上楼洗个澡,等洗完澡再聊。”

    “去吧,慢点。”

    蒋陶嗯一声,就往二楼跑。

    每天训练完身上都一身汗,她今天回来匆忙,没洗澡,就只换了衣服,她怕身上有味,怕被他们两个嫌弃。

    她洗澡也挺快,洗完之后,从衣柜里面拿出一套好几个月的没穿的家居服,纠结几番,到底是换上了,同时在心里默念着“这是干净的,这是干净的,没有灰尘”,心里才舒服了一点点,然后拿着手机下楼,蒋正明和陶青都在沙发上坐着,看见她下来,笑了笑。

    “你们吃饭了没啊?”她问的时候,下意识地往餐桌那里望了一眼,干干净净的。

    “没呢,你不在家,我和你妈寻思着,一会儿随便吃点。”蒋正明嗓音浑厚地回答着,又问:“你想吃什么,今天我和你妈亲自下厨。”

    蒋陶也没说随便什么都行,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父母想让她吃点好的同时他们也高兴,便想了想说:“我想吃,排骨,鱼,还有肉。”

    闻言,陶青便按着沙发站起身来,笑着说:“好,我们现在就去准备。”

    听着语气都十分高兴。

    “家里没鱼啊。”蒋正明也站起身来,刚走了几步,又说。

    “那不……”吃鱼也行。

    “我去你邵伯伯家借一条。”

    蒋陶一句话还没说完,蒋正明就又说道。

    陶青点了一下头:“也行,去他们家借一条。”

    “我跟你一块去吧,这么长时间没见,跟人家打声招呼。”

    她老爸去借鱼,那到了他家里面肯定会寒暄几句,如果老爸再说,是她回来了,那她却没有出现,那多难看啊。

    尤其,两家关系也挺好,她理应去打个招呼的。

    “走吧,是要去看看人家的,不去的话,人家知道你回来了,不去看看人家,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蒋陶嗯一声,到门口换了鞋,和蒋正明一块出了门。

    这个时间点,军区大院的水泥路上,也没车辆和熟人路过,家家户户通火通明,想来是已经团聚在一起正在吃年夜饭,而她们家,好几年了,在过年的时候,只有一家三口。

    看着空旷没有行人经过的水泥路,平生出几分寂寥伤感,不期然的,蒋陶想到了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

    ☆、147: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他!

    蒋陶比较惨,从来没见过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但有一个姑姑,比老爸小两岁,名叫蒋正茹。

    而姑姑在上完大学考研的时候,被国外一家大学录取,自此,便去了国外,在国外完成学业之后,又选择在那边定居结婚生子。

    蒋正茹结婚之后,很快就有了孩子,不像蒋正明和陶青,由于种种原因,直到三十岁过后才有了蒋陶,因此,在蒋正茹的孩子都有了孙子之后,蒋陶还在上学。

    也正是因为她有了孙子之后,回来一趟太麻烦,因此在近几年来,很少回国,算起来,也很长时间没见了。

    而蒋陶的爷爷奶奶,听老爸说,一位是病故去世,而另一位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在爷爷奶奶那个年代,家庭还不富裕,再加上还供应着一位大学生,因此在生活之中比较节俭,爷爷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也不说,也并不认为多严重,以为扛几天就好了。

    而那个时候,老爸刚进部队,根本没有外出的机会,因此对家中一切并不了解。

    而姑姑又在外地上大学,在那个年代,通讯不方便,回一趟家也不容易,也就寒暑假才回家一趟,对于爷爷得病的事情毫不知情。

    时间一长,爷爷的病越来越拖,愈发严重,在一天夜里突然就走了,奶奶没有通讯设备,也不会使用那些,自然联系不自己上一儿一女,还是村里面的村长找了好些人才联系上在部队里面的老爸蒋正明。

    待老爸回到家之后,又得知了奶奶伤心过度,再加上身体也不好,便也跟着去了。

    他向自己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里面全是悔恨,同时,蒋陶第一次看到家里面的顶梁柱哭的不能自已。

    而姑姑在国外留学之后,没有回到国内发展,就是有这部分原因在其中。

    而她的外婆,因为那个年代的医疗条件落后,在生自己的母亲陶青的时候,遇到难产,在手术台没下来。

    而老妈还有一个大她五岁的哥哥,她还有一个舅舅,但在还没她自己的时候,就被外公赶出家门之后,便就不晓得去哪里流浪了,直到外公去世,都没在出现过。

    而舅舅陶维之所以被赶出家门也是因为:舅舅将老妈看成了索他母亲命的恶鬼,便就将这一切怪罪在陶青身上,认为是她的到来,将自己母亲的性命取走了。

    他时常趁着外公不注意的时候,对刚出生的陶青就下手没轻没重的一顿打。

    而在那个时候,外公家里面创办的有公司,家庭条件是可以请得起一个保姆的,因此,在上班时间,老妈就有保姆照看着,而对于舅舅的举动,保姆自然是要教训他一通,可他却上手连保姆一块打,后来保姆忍无可忍,主动辞职,外公不愿意并且在问清原因之后,震惊之余又思考再三便将公司暂时的交给了另外的亲戚照看,他便在家一边照看着小女儿,一边教育着舅舅。

    就这样,一直看到老妈长大上学直到大学毕业之后,舅舅也看着收敛了许多,和老妈和和气气,亲亲切切,外公放下新开,重新去了公司上班。

    这过去二十多年里,很少接触公司事务,而他的头脑已经跟不上二十多年后的那个年代,每天焦头烂额,同时,又疏忽了家里面的情况。

    舅舅陶维对老妈那些不满怨念根本就没消除掉,并且日益增多,最后已经上升到要老妈去给他自己的母亲陪葬的那种极端想法。

    在一天中午,老妈就在家睡午觉的时候,他将她绑了起来塞到车里面,带她到了一处高层建筑物,拉着老妈到了楼顶,就在毫不犹豫准备将老妈推下去的时候,外出办公的老爸看见这一幕,在救援人员还没到来的时候,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就要被舅舅推下楼的老妈。

    也因为这件事,让两人走在一起。

    而舅舅,在外公得知这件事后,雷霆震怒,直接将舅舅赶出了家门,断绝关系,而舅舅被赶出去之后,直到外公去世都没回来。

    而外公因为公司的事情头脑跟不上,再加上二十多年没怎么管公司,公司员工换了一批又一批,公司高管总是对他下出的决定不支持,公司里面的亲戚员工,拉帮结派,并且很明显的就对他不服气,因而,在一次会议中,因为意见再次不统一,突发心梗,同时抢救不及时,便去了。

    而刚进公司的才实习的陶青便以继承人的身份接手了公司,力除万难,一步一步站稳了脚跟。

    在这期间,两人结了婚,但在老妈在公司里面站稳脚跟之后,才有了她,而这也是父母为什么在等三十岁过后才有了她的缘故。

    同时在生下她的时候,老妈跟外婆生产的一样,遭遇难产,但幸好,医生又将她从死神面前拉了回来,母女平安。

    这之后,老爸对这一幕还心有余悸,说什么都不要孩子了,因而,这些年两人没在要二胎。

    而这些,都是老爸偷偷告诉她的,一方面是她主动问了,一方面老爸也是怕她在老妈前面问起,怕她又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里难受。

    蒋陶想着,心情就有些低落了,抬手挽着蒋正明的胳膊,推开邵瑾钰家外面的铁栅栏门,走到里面按了门铃,门很快打开,邵瑾钰清隽温和的俊脸便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视线里,蒋陶展颜一笑,邵瑾钰意外过后,很快露出一个温润笑意。

    “陶陶。”

    蒋陶也笑着唤一声:“瑾钰哥。”

    这个称呼……

    邵瑾钰心头如同被尖刀划了一下,那股子令人窒息又令人承受不了的疼痛很快蔓延至四肢,疼痛难忍。

    但脸色笑意不改,握着门把的手,不断地收紧,又看向蒋正明,温声唤:“蒋伯伯。”

    “快进来吧。”

    邵瑾钰错开身子,蒋正明和蒋陶一前一后的进了屋里面,邵瑾钰把门关上,招呼着两人快坐的同时走到厨房里面,朝正在忙碌的两个人说了声,两人皆是一愣,很快关了火出门。

    瞧见厨房里面出来两个人,蒋陶又站起身来,语气亲切地唤:“邵伯伯,邵阿姨。”

    “挺长时间没见陶陶了,现在一看,都快不认识了。”

    说话的人邵瑾钰的父亲邵百川,目前在华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任副校长,而邵瑾钰同样也在国防大学内工作,在一间教研室任职主任,两人工作地点均在北坪,一般来说就要在北坪扎根了。

    可在早年间,分配住宅的时候,邵百川的工作地点还在西北,住宅自然而然地就在这边,并且再一次和蒋陶家做了邻居。

    说起来也巧,在老军区大院的时候,住的是楼房,两家是对门,而随着军区大院的拆建,以及蒋正明和邵百川的升军衔,在分配住宅的时候,有了独栋小院,而两人还是选在了一起,只不过在选过之后没多久,邵百川就被调去了北坪,而住宅就一直在这边,没有搬离过。

    因为工作地点在外地的缘故,邵百川平时鲜少回来,一年四季几乎都是忙忙忙,蒋陶和他大概也就是在过年的时候能见上面了。

    她被人夸,脸上也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女大十八变嘛。”

    “可不就是,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袁小黛接了一句。

    原来的蒋陶,总是给她们一种柔弱的感觉,看一眼就让人心生保护欲。而现在再去了部队磨砺之后,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正气凛然的气质,眉眼间多多少少的有了强毅,正义的气势,看着就让人不觉得好欺负。

    女大十八变……

    邵百川收回对蒋陶打量的视线,也在心里喟叹一声,看了眸光温柔正看着蒋陶的邵瑾钰一眼,再次心里叹口气,又目光慈和的看着蒋陶,温声问:“陶陶回来几天啊?”

    “明天中午吃过饭就走。”

    她不知道司机师傅会什么时候来,因而也只能赌一把,等吃过了中午饭再回公寓那边,等着车到来。

    “就回来这一天啊。”袁小黛的语调有些失望。

    蒋陶笑着“昂”一声。

    蒋正明微微一笑,看着蒋陶的目光格外宠溺慈爱,“回来这一天也不容易了,本来说是不回来的,谁知道突然出现在门口了,害得我和青青好半天都回不过神。”

    “刚才瑾钰去厨房告诉我们的时候,我和百川也是愣了好一会儿,等出来看见人坐在沙发上,才知道瑾钰没骗人。”

    两家离得近,过年这几天总是会碰面闲聊几句,因此便得知了蒋陶今年不能回来过年的消息,哪知道,这人猝不及防的就出现了。

    蒋陶抿唇一笑,“我们也是特别突然,本来以为要开始训练了,谁知道营长突然出现,说有一天半的假期。”

    “有假期就行,能回来一天看看,总比没有假期不能回来看看强。”邵百川点点头,又嗓音温厚的接腔。

    袁小黛附和:“是,总比没有假期的强。”

    闲聊过程中很少开口说话的邵瑾钰突然问:“那你回来是集训营里面的车送?”

    问完之后,又想把这句话收回去,他怕万一是,程云天送她回来的怎么办?

    这两人还在联系吗?

    他也不清楚……

    蒋陶看向他,回答:“嗯,集训营有专车送。”

    “那挺好。”

    他温润一笑,松了一口气。

    “这陶陶进了海军女子陆战队的集训营,以后很有可能是要面临实战的,你怕不怕?”

    邵百川的这个问题,有些沉重,屋内气氛很快僵滞下来。

    “……”蒋陶微征。

    这个问题,说实话她没想过,就连父母也都没问过她怕不怕。

    “既然选择了,那就勇敢去面对。”她说。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不孝顺。

    家里面就她一个,她却毅然的选择了这条路,从来都没父母想过。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保护大家的同时,就要做好舍弃小家的准备。

    女人心思到底是细腻,袁小黛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便抬手在他膝盖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瞪他一眼:“过年呢,你说这个干什么!”

    “没事,就寻常聊天。”蒋正明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又叹口气说:“我都不敢想这个,想都不敢想。再者啊,我们也没多大的本事,唯一的也就是可以报效祖国。这个国家在无形中保护了我们,在有前辈保护它同时也保护我们安全的时候,前辈有倒下去的一天,但国家不可以不保护,上亿人民不可以不保护,我们就应该像前辈一样,毫不犹豫的冲上前,保护祖国,保护人民。”

    邵百川点点头,十分赞同:“祖国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也要义不容辞。”

    话落,客厅里面安静了一会儿,蒋陶心情有些复杂,低垂着眼,思考着事情,

    袁小黛再次的不悦地瞪了邵百川一眼,又闲聊起来,活跃气氛。

    “你们吃饭了没啊?”

    “说起吃饭我想起来了。”蒋正明抬手拍了一下大腿,笑着说:“这不陶陶回来了,想吃鱼,我和青青也没准备,就看你家有没有多余的,借一条。”

    邵百川摆摆手,不爱听这话,“什么借不借的,想吃就来拿。”

    蒋正明爽朗地笑了几声,又随口说着,“陶陶本来说是不回来了,那就剩我和青青在家,过年这几天也没什么亲戚要来,都是我们上人家家里去,也就没怎么准备。”

    “没事,缺什么就来拿,我们两家还那么见外啊。”

    袁小黛接一句,起身往厨房里面走,没一会儿就出来,手里拎着食品袋,里面装着一条已经加工炸好的鱼。

    蒋陶看着,挺大的一条,心里有些感动,抬眸,嗓音甜甜地说:“谢谢邵阿姨。”

    袁小黛佯装不悦:“谢什么,不用这么见外,陶陶。”

    蒋陶嘿嘿笑了笑,没说话。

    蒋正明便适时开口:“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行,路上慢点。”

    “好,邵阿姨,邵伯伯,瑾钰哥再见。”蒋陶朝屋内几个人挥挥手,和蒋正明出了门。

    而屋内。

    邵百川还看着门口方向,感叹一句:“谁以后要是娶了陶陶,就真是有福了。”

    说完,目光落在邵瑾钰身上。

    被看着的那个人俊脸温润,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同样看着门外,没吭声。

    袁小黛同样看着邵瑾钰,接腔:“可不是,性子多好一姑娘,谁娶了谁有福。”

    说完之后,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还是没个回应,两个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中升起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却也无可奈何,气呼呼的进了厨房继续忙碌。

    邵瑾钰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向前倾,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双手合十交叉在一起,垂着眸看着鞋尖。

    眉眼间极力克制着的受伤在这一切显露出来。

    他能怎么办?

    不晓得怎么办,好像从医院表白过后,这丫头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他了。

    早知道,他就不那么心急的表白了……

    外面。

    蒋陶一只手拎着鱼,一只手挽着老爸的胳膊往家里面走,脑海里面还在想刚才在邵家客厅说的那件事,走路的步子小了许多,吸了吸鼻子,声音轻轻地,“老爸啊,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孝顺,家里面就我一个,我还一根筋的选了这条路。”

    蒋正明看她一眼,安抚的摸摸她的头,“不会,别多想。老爸还等着引以为傲呢,等你选进去了,以后人家问起我,你女儿是做什么的时候,我就说你在海军女子陆战队。那么难进的队伍,你都选进去了,我肯定是骄傲。”

    “不是这个,就是万一要实战呢,我万一……”

    蒋正明知道她问的什么意思,却也算是在逃避那个问题,而眼下听她直白地问了出来,心里就又堵了不少,开口打断:“胡说什么呢,陶陶,老爸相信你们的训练,会帮助你们一个个的安全回来。”

    蒋陶将头埋在老爸的胸口,眼眶有点湿润,声音坚定保证:“为了你们,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自己!”

    蒋正明再次地揉了揉胸口前的那颗脑袋,嗓音略沙哑:“好,那你记得,老爸也记得,都好好保护自己。”

    蒋陶嗯一声,又在他胸口撒娇般的蹭了蹭。

    “走吧,你妈还在家等着呢。”

    “好。”

    蒋陶从他怀里出来,挽着他胳膊就往里面走,进到院子里,蒋正明又突然来了一句,“和程队长还联系吗?”

    猝不及防,突如其来。

    蒋陶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你要是有再重新开始一段恋情的想法,程队长挺好的。”

    蒋正明继续说着,开了门进了屋。

    住院期间程云天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身为成年人,有些事自然心知肚明,同时又深知他的为人。

    虽然在之前,家里面所经营的生意不合法,但自从国内领导人换过之后,家中产业也算是“脱胎换骨”,目前所经营的公司,也是获得了许多好评。

    更重要的是,家中成员大部分都有原则,单身的成员洁身自好,结为夫妻的,能够伤害到另一半的事情,绝对不会碰,就比如情、妇和小、三那种,其中,他的父亲和爷爷,是带了好榜样。

    那么他们教育出来的孩子,不会太差。

    蒋陶:“……”

    所以,程云天就已经先把老爸搞定了?让他来当说客了?

    在新兵连,她填进入集训营的表格的时,程云天都背着他,将这件事告诉了老爸……

    那这俩人,什么时候就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百思不解。

    蒋陶抬手揉了揉脸,紧接着回到屋里面,关上门,便直接往厨房里面进,陶青和刚回来的蒋正明都已经开始忙碌了,看见她进来,陶青就又把她推出去,“你去看会电视,别进厨房。”

    蒋陶站定身子,声音娇软:“我可以帮忙的。”

    蒋正明探出头来:“不用你帮忙,帮什么忙,你去看会电视或者跟程……人聊会天,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好好休息休息。”

    程?

    蒋陶目光无奈地看了老爸一眼,应了一声:“那好吧,我去看电视。”

    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想看央视春晚但还没到时间,便找了个卫视春晚看着,也没碰手机和人聊天。

    没一会儿,门铃按响,她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邵瑾钰,笑了笑,“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家里正准备着。”

    邵瑾钰回答的同时,蒋陶已经错开身子,让他进来,两人往客厅里面走去。

    两人坐在一组长沙发上,中间还隔了有一个人的距离,但这样也让邵瑾钰满足了,因为可以近距离的看看她。

    “在集训营怎么样?”

    “挺好的,刚开始会不适应,但是后来就好多了。”

    “那就好。”

    两人一问一答一回,便又无话,邵瑾钰目光温柔地继续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在回答完话之后,目光又移到那边的电视上,侧脸线条柔和,精致耐看。

    邵瑾钰从她饱满光洁的额头开始,细细看着,目光一点一点的往下移,落在了她如画温柔的眉眼上,因为在看着电视,眼睛很少眨,倒让邵瑾钰看她的眼睛失了神。

    瞳仁黑白分明,干净澄澈又十分明亮,一眼望底。

    而随着一个眨眼的动作,长而卷翘的睫毛便一起一落,就像是蝴蝶振翅一般,扑闪扑闪的。

    精致小巧的鼻梁如描绘一般,恰到好处分外好看,双唇自然的阖上,红润光泽。

    因为正在看着电视,许是看到好笑处,便会轻微地抿起唇,嘴角上扬,连带着的,眼睛眉毛都弯了弯。

    真是好看……

    她身上穿了一件毛茸茸的粉色家居服,在部队四五个月了,除下在新兵连的时候晒黑了些,而现在又恢复了之前的肤色,穿着粉色的衣服,衬的皮肤愈发玉白。

    发型也跟以往大不相同,眼下是齐耳短发,应该是刚刚洗过头发,发丝蓬松又飘逸,同时,一边的头发别在耳朵后面,是为了不影响看电视,而另一边自然而然,柔顺的贴在脸上。

    看着就有一股子温柔恬静的韵味。

    想抬手揉揉。

    “你……”

    蒋陶一扭头,刚吐出一个字,就噤声了。

    撞入了邵瑾钰万分温柔的眸子里,那里面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般,漾开了一层一层的涟漪,一个接着一个的不停歇,好看的让人移不开视线,陷入着迷……

    “瑾钰过来了。”

    陶青温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这片天地的温柔意境。

    邵瑾钰移开视线,看向陶青,温和一笑:“蒋阿姨。”

    “你们继续聊,我忙去了。”陶青说着,又进了厨房。

    她走后,客厅里面的两个人便有些尴尬了,蒋陶继续看着电视,脸色无常。

    邵瑾钰看她一眼,温声问:“刚才我爸说的话,你没放在心上吧?”

    蒋陶回过头冲他笑了笑,“没有,这个就是摆在眼前的问题,没有放在心上。”

    “那就好。”

    邵瑾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蒋陶又对他抿唇一笑,算是回应。

    晚九点半,卧室里。

    蒋陶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想动一下。

    吃饭的时候,老爸老妈生怕她吃不饱吃不好,不停给她夹菜,她都要吃不下了,两个人说她都说吃多少,蒋陶无奈,只能继续吃着。

    直到吃的快要吐得时候,两人这才满意。

    吃过饭之后,陪他们说了会话,她就上来了,现眼下因为肚子太撑,躺在床上根本就不想动。

    发了一会呆,又听到手机振动声,她翻了个身子将手机拿了过来,看了上面的来电显示一眼,抿了抿唇,滑动接听。

    “今晚上回家了?”

    迎面而来的便是程云天的问话。

    蒋陶昂一声,“集训营给了休息时间,就回来了。”

    “行吧。”

    此时此刻,程云天站在集训营大门外,心情复杂地捏了捏眉心,又折身回去坐在车里面。

    今天是除夕夜,他便早点过来找她,怕她因为不能回家而心情低落,想要陪陪她的。

    谁知道到了集训营大门外给顾晨打电话让她来做登记的时候,顾晨这才说集训营放假了,说她可能都回家了,他当时的心情……难以形容。

    蒋陶趴在床上,双手握成拳摞在一起,支着下巴,嗓音懒懒地问:“你打电话有事吗?”

    程云天现眼下正抑郁着,听到这句话,就没好气了,“没事就不能打电话过来了?”

    蒋陶:“……”

    今天晚上是吃炮弹了?火气突然这么大?

    他又缓和了语气,问:“明天大概几点到集训营?”

    “不知道,看司机师傅来接,他没说几点到我这边。”

    程云天拧眉想了想,征询她意见:“那我明天去接你,带你来我们这边参观参观,你来不来?”

    “可以去参观吗?”

    特种部队的内部,她很好奇啊。

    她语气里面的惊喜成功的取悦了程云天,他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嗓音愉悦:“你有后门可以走,当然可以。”

    “那好。”蒋陶果断的应下来,还是有点担忧:“真的能进去看吗?会不会不合规矩啊?”

    “不会,我既然问你了,就不会不合规矩。”

    “那好。”蒋陶放下心来,又道:“不过,你不能来接我,我得坐着司机的车回去,不然你接我走了,司机还要在白跑一趟。”

    “那你给人家打个电话说一声?”

    蒋陶也很无奈,“关键是,没有司机师傅的电话啊。”

    “那就等明天快到集训营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

    “家里面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啊。”

    蒋陶回答完之后,又想起了他什么时候已经把老爸搞定了这件事,咬咬唇,准备问他,可万一问了之后,他再说,那你老爸都觉得我可以,那你为什么还不同意?

    思及此,蒋陶抿紧了唇,不问。

    “那早点休息吧,我现在在你们集训营门口,本来要来找你的,谁知道你们放假了,我要准备回去了。”

    蒋陶内心再次被异样的感觉猛地撞击了一下,将头埋在被子里,声音瓮声瓮气的,“那你快回去吧。”

    “晚安。”

    蒋陶犹豫了一下,“晚安。”

    然后挂断电话,又直起身子,跪在床上抓了抓头发,揉了揉脸,又整个人倒在床上,用双手捂上脸。

    为什么内心有一种……想要立马见到他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

    再次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然后关上灯,整个人都缩到被子里面,开始睡觉。

    而那边。

    程云天回到驻扎地,将车停稳出了停车场,没走两步就碰见了顾远,顾远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集训营放假了,白跑一趟。”程云天淡声回了一句,又瞥了顾远一眼,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集训营放假,薛医生告诉你了吗?”

    顾远脸色微变,冷哼:“有必要这样问吗?都是同病相怜,有必要自相残杀吗?”

    程云天倒没否认,愉悦地哼笑一声:“最起码我心里能平衡一点。”

    “没话说了,我去打个电话。”顾远朝他挥了手,掏出手机走远。

    找到薛雅娴的备注,拨了过去,但没人接。

    顾远拧了一下眉,鬼使神差地又点了进去,两三声嘟嘟音过后,那边接通,“喂。”

    声音听着有些疲累无力。

    不太对劲。

    “怎么了这是?已经睡了?”

    “没睡,你有事吗?要是没事我这边还在忙。”

    薛雅娴清冷寡淡的嗓音传过来。

    “集训营放假了,你还忙什么?”不受控制的,顾远脱口而出。

    薛雅娴:“……”

    她不知道集训营放假了,她现在也没在集训营。

    那边沉默下来,顾远就更觉得迷雾重重,声音低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薛雅娴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摇摇头,回答:“没事,我提前请假了,在家里面正忙着。”

    顾远叹口气,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的同时又柔声开解:“雅娴,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告诉我的,你别自己杠着。”

    很平常很普通的一句话,让薛雅娴崩了两天的弦突然的就断了,一向坚强孤傲的她,声音突然就哽咽了,“顾远,你认识的有医生吗?我爸他…。得了癌症,得马上手术,但他生病的那个位置,比较特殊,医生……不敢冒风险做。”

    顾远眉心一跳,脑海里面浮现了薛宝国稍显富态的脸,同时,也想起了在薛雅娴被薛梓谦欺负的时候,总是站出来第一个就偏向薛雅娴的那情景……

    “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看之后,再试着联系联系人。”顾远说着,就大步往回走。

    “安京第一人民医院。”

    顾远在心口记下,又冷静的安抚着她:“好,你别慌,我到了之后问问情况,在帮你联系人。”

    “好。”

    “那先这样?”

    薛雅娴嗯一声,挂了电话,整个人靠在医院走廊内,洁白的墙壁上,感觉天塌了一般。

    顾远装了手机,很快又追上程云天,拍了拍他肩膀,“钥匙给我。”

    程云天看他一眼,将钥匙递给他,“这么晚了,你去哪?”

    “雅娴的父亲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里急需手术,但是因为病的位置特殊,医生不敢轻易给他做,而这个手术又要越快做好,她急得没办法,问我有没有认识的医生,我先过去看看,然后再帮她联系人。”

    “那你快去。”

    “我会去换身衣服,换完衣服就赶过去。”

    程云天点了一下头,顾远便大步流星的往宿舍走去,没走几步,兴许是觉得慢,又抬腿跑了起来。

    ☆、148:陶陶被未来婆婆扑倒在地

    翌日,中午。

    蒋陶将车停稳,去后备箱拿了遮尘布出来将车盖好,这才往电梯方向走,进到里面按了三十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

    她抬眸看着电子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

    本来爸妈是要跟她一块过来的,但她拒绝了。

    一方面是因为,如果两个人跟过来,那到她该走的时候,她觉得她会心生不舍的情绪,想要哭。

    不晓得为什么,分明都已经习惯了聚少离多的那种相处,在分别的时候,也没太大的感觉。可进到部队里面之后,每次分别,她都心里堵的难受,一度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而另一方面,她公寓的书房里面,有自己写的几本书的构思大纲和细纲,有各种资料以及随手记,她怕被老妈发现……

    而在之前她在公寓住的这一年多,因为父母总是忙的原因,连自己家里面都很少回,那就更别提她公寓了,一年下来,两个人过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就算是老妈过来了,也是坐一会就走,根本就没去她书房转过。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蒋陶再次看了眼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到达的楼层数字,这才抬步走出去。

    开门进去,将车钥匙放在玄关处的抽屉里,在屋里面四处转了转,便进了卧室打开衣柜,找了几件春冬季节的衣服,然后叠好装进手提袋里,从卧室里面拎出来,放在茶几上。

    等待过程中,蒋陶开了电视,搬了把椅子放在沙发旁边坐在上面,一边看着一边等司机的电话。

    将赫敬贤主持的最新一期的少儿娱乐节目看完,还没等来电话,又找了一个古装剧看,待一集看完第二集刚开始,司机师傅的电话没等来,程云天的电话打过来了。

    蒋陶拿着遥控器按了暂停,才接通电话,“喂。”

    “坐上车了吗?”电话那端,男人低沉着嗓音问。

    “还没来。”

    蒋陶回答着,看了看电视机右下角的时间,已经两点了。

    那边男人抬手揉了揉眉心,嗓音颇为无奈:“行吧,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蒋陶回了一声“好”之后,见那边没人吭声了,挂断电话。

    又拿了遥控器按了播放键,继续看着电视。

    待这一集接近尾声,她手机再度震动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便拿起接通。

    通话时间不到一分钟,电话挂断。

    蒋陶起身关了电视,又将电源线拔了之后,拎着衣服急匆匆出门。

    电话是司机打来的,说十五分钟后会到她这里,那她早点下来等着。

    其实等十分钟之后在下去也行,但她坐不住了,怕司机再来得早了没看见她人,再给她打电话催她,然后让人家以及车上的人都等她一个。

    胡思乱想着,便就出了公寓大门,蒋陶就站在路边等着。

    一手拎着衣服,另只手拿着手机,时不时的,看会手机在抬头张望着,寻找看大巴车的车影。

    玫瑰苑就在城市主干道的旁边,出了公寓大门就是,而在右手边的前方,正好是红绿灯路口,现眼下绿灯刚变红,一辆辆车减速停下。

    蒋陶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转而继续看着手机。

    而她正面前,停靠着一辆红色小轿车,车里面两位女人有交谈。

    坐在驾驶座上的年轻女人看了后排车座一眼,然后将视线落在副驾驶上的妇人身上,语调颇为无奈:“对他们有求必应的,迟早要被惯坏。”

    副驾驶座上的妇人温婉一笑:“还能惯几天呀?九月份你们都给送到幼儿园去了,还能在我身边待几天?”

    “那也得有个度啊。搁平时就算了,现在大过年的,说想吃蛋糕你们就二话不说的给她买,幸亏商场过年不放假,不然我看去哪给买去,已经惯的不像样了。现在就知道你们宠着她,惯着她,我还没说句重话,就躲在你们身后。你还护着她,迟早要惯出一身公主病。”

    年轻女人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头疼,将胳膊肘支在方向盘上撑着额头,目光看着右边车窗外,目光一顿。

    怎么那么像哥当初让她调查的那个女孩……

    没错,车里面坐着的是程云天的妹妹商安宁和他的母亲余若兰。

    今天大年初一,这个时间点本应该是在聚在家里面团圆的,但她的小女儿嚷嚷着非要吃蛋糕,她不惯着她,但屋里面几个长辈见状,就起身准备去她买。

    而家里面还有亲戚,长辈出来也不合适,无奈之下,她便出来买,但余若兰怕她就只是做做样子不给买,便一同跟了出来,在商场里面买了蛋糕,现眼下正在往回赶。

    回到商家要经过这条主干道,不过没想到,出来一趟正在等红绿灯的间隙,还碰到哥的心上人了。

    而外面站的女孩就在她看的这一会儿,已经看会手机抬头张望一会儿,看会手机抬头张望一会儿的这种动作重复了好几次了。

    在等人?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余若兰同她讲话,奈何她一声不吭一直盯着窗外,而在她话音落,也往窗外望去。

    一抹高挑身影立在窗外,气质出众,即便是低着头正在看手机,可通过那眉眼,也觉得眼前女孩长得十分标致。

    “你们认识吗?”余若兰问的别有深意。

    “不认识。”

    但是我哥认识。

    商安宁说着,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余若兰狐疑地盯她一眼,若有所思:“不认识你一直盯着人家看什么?想把人家介绍给你哥?”

    “没有。”根本就不用介绍,那就是我哥属意的人!

    余若兰又侧头看着窗外,嗓音温柔:“我想介绍给你哥,这样的姑娘,看着就惹人喜欢。”

    “.......妈,你别逗我,行吗?”

    她都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家庭情况怎么样,就介绍给她哥?

    都这么急着做婆婆吗?

    余若兰瞥她一眼,神色间很认真:“我逗你干什么,你刚才一直看着人家,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真没有。”

    “那你一直看着人家做什么?”

    商安宁被问的有点懵,“……就单纯看看,不行吗?”

    余若兰继续看着窗外,目光发亮,“不管你有没有,反正我看着挺好的,跟外面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看着挺温柔恬静的,而且,还是素颜吧?”

    商安宁再次看一眼,点点头,“是素颜。”

    “这年头是素颜,而且还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的不多见了。”余若兰喟叹一声,又回头看向她,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么漂亮,应该有男朋友了吧?”

    “不知道啊。”

    “那我去问问,如果没有的话,你待会把你哥的手机号给人家。”余若兰说着,就准备推门下车。

    “妈,马上就该走了,这不让停车!”

    她话音刚落,副驾驶座上的人就已经推门下去,商安宁看了看前方,红灯已变绿,但是前面的车子纹丝不动,她落下车窗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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