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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部手机……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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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就又“卷土重来”了?

    这认知,让乔牧脸色又沉了许多!

    出了餐厅,蒋陶和张丽萱两人去比四百米障碍,看谁用时最短过完所有项目就算赢。

    “蒋陶!”

    正比赛中,她刚和张丽萱匐匍前进过了钢丝网,就听到气势汹汹的一声喊,脚步微顿,并没搭理,继续过着四百米所设障碍。

    而喊她名字的人见她不应声,又大喊了一声,蒋陶丝毫没受到影响,继续过着障碍,等过完之后,这才回头去看,见四百米障碍的起点,站着三位女兵,其中两名很眼熟,待蒋陶走近,看清了人。

    是张芙和刘柠。

    而她们两个中间,还站着一位女兵。

    蒋陶在那三人身上扫视一圈,声音淡淡:“谁找我?”

    她们两人中间的那名陌生女兵往前走了一步:“我找你,听说你射击还不错,想跟你比比!”

    蒋陶微挑了一下眉:“输的一方条件是什么?”

    “你先赢了再说!”张芙插上一句。

    蒋陶懒得理她,略微抬高了音调,“输的一方,打扫卫生间到集训营结束怎么样?”

    声音一出,在此走动的女兵停下脚步,往这边看过来,同时又抬步往这边走。

    “打扫卫生间到集训营结束?”

    蒋陶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一遍:“对,射击比赛输了,就打扫卫生间到集训营结束,当然你不想打扫的话,也可以早早的……淘汰掉?”

    “哇塞,这个赌注可以啊,要是输的那一方打扫卫生间到集训营结束,我们就不用打扫了。”

    是的。

    集训营中的卫生间,由女兵轮流打扫,各个苦不堪言,却又只能受着。

    现眼下听到赌注是这个,她们绝对赞同。

    见那女兵沉默下来,蒋陶脸色淡淡:“觉得可以就比,要是不能接受,那就别挡道。”

    “你就这么能确定你能赢吗?!”张芙再次插了一嘴。

    蒋陶目光对上她,蓦地笑了笑,“我不确定啊,只是觉得,既然比赛嘛,要赌就赌把大的。再者,既然我敢说出来,那么就算输了,我肯定按照赌注要求去做!只是,你们这么害怕,很容易让我怀疑……你的实力啊。”

    话落间,她目光落在了那女兵身上。

    因为蒋陶这么一个类似于挑衅般的眼神落下来,让那女兵在瞬间,下定主意,“那就比!输的一方,打扫卫生间到集训营结束!”

    “好,怎么比?”蒋陶满意笑了笑。

    “十发子弹,看谁上靶发数多!”

    “好啊。但,”蒋陶停顿一下,看了看那女兵本就紧张的脸色,又因为她这突然转折了一下,小脸更加紧绷了,她笑了笑,“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应该来个四百米障碍?”

    “蒋陶!你别欺人太甚!”张芙又是气愤的插了一句。

    “请正确使用欺人太甚这个成语,谢谢。还有,”蒋陶敛了笑意,继续道:“这位女兵有嘴巴有脑子,该懂得都懂,你不用替她发言。”

    “我来!”那女兵出声,声音听着颇咬牙切齿。

    蒋陶嗯一声,又补上一句:“稍微快点,一会儿就要集合,不然这比试没法比了。”

    那女兵没理她,开始过四百米障碍。

    蒋陶要求不过分,在比试之前,她已经过了个四百米障碍,耗了些体力、臂力,而这些在射击比试中,都会受到些影响。

    可那名女兵不一样,她等于满格电出发。

    所以,在这一点上,蒋陶绝不会让自己吃亏。

    四百米障碍也用不了多久,那女兵过了之后,又折身回来,一众人从四百米障碍的场地走到靶场。

    临开始前,那女兵又看了蒋陶一眼,见她脸上有些轻松、镇定,不由得,自己心里面捏了一把汗。

    她的目光,蒋陶自然察觉到,但没侧目与她对上,只是拿起已经放好的枪,检查了一遍之后,顺势卧倒,瞄准位置,在一位女兵的哨声吹响之后,毫不犹豫地,将十发子弹打出去,随后站起身子,看着那一众女兵走过去看靶子,就等着报数。

    蒋陶等了一会儿,便听见张丽萱的尖叫声传过来,“陶美人,你竟然上了九环!你赢了啊!”

    蒋陶微松口气,挑眉笑着看了那女兵一眼,“打扫卫生间到集训营结束啊。”

    那女兵脸色僵硬一瞬,一言不发的离开靶场!

    然后,将目光又落在紧跟着那女兵离开的张芙和刘柠,眉目冷了几分。

    那场射击比赛的热闹劲儿很快就过去,而距离来集训营的第一次考核就只剩下两天,但考核内容无人得知,一点儿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但每个人都再为能够留下来,拼命训练。

    蒋陶也不例外,每天就像绷紧了的皮筋一样,不敢松懈半分,一日三餐随便吃点,吃完就到训练场继续训练。

    晚上睡觉的时候,累的连衣服都没力气脱,就那样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直接睡觉。

    早上听到哨声响起,精神又高度紧绷,去洗漱之后,又到训练场,跟前几天一样,如此反复。

    一天天过去,考核日如约而至。

    1月14号下午。

    三百名女兵再次来到光海海边,身上穿着如九号那天一般,上身军绿色短袖,下身单穿一条裤子,在这里集合。

    副营长乔牧站在队伍前方正中央位置,手中拿着一份名单,简单阅览了一遍之后,将挂在脖颈间的哨子拿起,递到唇边吹响。

    乔牧扫视一圈,脸色不同往日温和,紧绷严肃,拿着喇叭传出来的声音也是异常严厉,“今天!是你们在集训营的第一次考核!在考核的过程中,将要淘汰三十名女兵!想留下来的,不用我提醒,自己就知道怎么做!”

    “说一下考核内容:十人一组,抱着大树桩,坐在海边做仰卧起坐,不限时间,就是挑战你们的极限!谁觉得坚持不住了,可以退出!而退出的这个人,就将与成为陆战队的队员无缘!直到出现第三十个人坚持不住而选择退出之后!你们,坚持下来的,就是晋级!”

    蒋陶目光落在了那大树桩上面,又回想着乔副营说的话。

    直到退出人数达到三十个,剩下的人就算是晋级。

    想想就觉得接下来是一场硬仗。

    都是好不容易才进来的,谁会那么轻易放弃?

    肯定是实在坚持不住了,才会退出!

    这样一来,这场考核要进行到什么时候?

    午后阳光落在蒋陶如画的眉眼上,将她眉眼间的忧愁照射地更为清晰明显。

    “另外,我点到名字的女兵,站到前面来!”又一道厉声响起,拉回了思绪游离,有着忧愁的蒋陶。

    点到名字的女兵站到前面去?

    什么意思?

    “李倩!张双双!赵菲……”

    众人不明所以,但一颗心高高悬起。

    待乔牧念完名字,蒋陶看了看前方站着的女兵,有二十人。

    难道是直接晋级?

    蒋陶微拧了眉,看着乔牧将人员名单折叠好装进了口袋,接着,他微微侧身,看着那二十位女兵,“站在我身后的这二十名,直接淘汰!”

    直接淘汰?!

    蒋陶睁大了眼睛。

    不光她震惊,在场的不论是站在乔牧身后的,还是乔牧面前的女兵,都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乔牧又看向众人,清秀俊脸一改往日温和,严肃震慑,“说一下淘汰原因。九号上午在海边的那场训练,这二十位,就是当时没有训练够一个小时的!”

    蒋陶:“……”

    她的想法是对的!

    哪有那么简单好说话,说坚持不住就可以让你去休息了!

    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残忍,直接将人淘汰!

    乔牧又侧过身子,说:“你们,接下来的考核不用参加,现在就可以回到宿舍收拾东西!”

    二十名女兵各个脸色寡白,根本没想到那天图一时的轻松,换来的却是直接被淘汰,大部分人脸上都写满了后悔,表情上有着不敢相信。

    其中有人红了眼眶,有人脸上写着不服。

    而脸上写着不服的女兵直接抬手出声:“报告副营!我不服!那天天气太冷,我真的坚持不住!虽然我早早退出!但这并不能否定我其他方面的能力!”

    言外之意就好像是:你们若是只因为那一个小小的训练就否定我,那你们就失去一个人才了!

    都不笨。

    乔牧年纪轻轻,能来做集训营的副营长,能力不必说,自然是非比常人,所以,那话里话外蕴含的意思,他自然能听明白。

    他眉目淡淡,“要想成为海军女子陆战队的队员之一,就要能够接受各种严酷训练!如果有一项任务,需要你在水下待上一天,而你却因为天气冷海水冰就坚持不住而暴露自己让任务失败吗?!”

    “或许你其他方面的能力就是好,但是我们要的是全方面发展,全方面都好的!并不是说你一项能力好,另一项能力不好,就可以互补的!这是不可能的!明白吗?!”

    不服气的那女兵紧咬着唇,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转,一声不吭,含泪离开!

    剩余的十九位直接淘汰的女兵也紧跟离去。

    全方面发展?

    蒋陶微微垂眸。

    垂在裤缝两边的手指微微蜷起。

    她包扎不行!

    考核内容,应该不会安排包扎这种简单项目吧?

    但无论如何,她都得在练习练习。

    收回思绪,她们在场需要进行考核的二百八十位女兵,分为了二十八组,每组十人,坐在海边,一同将大树桩抱了起来。

    海风呼啸而来,海浪一股比一股大,翻涌而来的时候,能直接涌上一个人的后背,刺骨寒意随即袭来,那种骨子里面冰痛感觉愈发清晰。

    听到哨声响起,每一组的“一二一二”声也紧跟响起,这样可以避免整组动作不整齐,从而出乱子。

    抱着大树桩做仰卧起坐,没有数量,没有时间限制,很让人绝望,就像是在走着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没有希望。

    蒋陶平时做仰卧起坐最多一百个,做完以后,身体尤其是腰就坚持不住了,但今天还增加了难度,虽然十个人抱着大树桩,但分担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还是很重,因而,能轻松做到的仰卧起坐的个数只能减半。

    蒋陶不晓得做了多少个,只知道在这样的天气中,在只穿着短袖的冬天里,她还出了一身的热汗。

    肩膀、胳膊、腰部,又酸又困。

    每个人都在坚持着,“一二一二”声从嘹亮,到声音嘶哑,再到彻底没声。

    她眼前发昏,腰部有种就快要断了的感觉。

    不晓得坚持了多久,只知道筋疲力尽时,还没有女兵喊报告要退出!

    继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坐起来,然后身子躺进海水里的动作,身子一下凉一下热,蒋陶觉得没好的感冒,可能又要严重了,甚至还会发烧。

    “报告!我……退出!”

    蒋陶脑袋正晕晕沉沉的时候,耳边一道极为清晰的声音传来,她清醒一瞬,侧目望去,就看到在自己旁边坐着的,泪流满面的同排女兵。

    “回去收拾东西!”教官回一句。

    “是!”

    那女兵松手没在抱树桩,蒋陶感觉胳膊上重量又蓦地一沉,在朝那女兵望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站起身子,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往宿舍里面回。

    她离开,蒋陶这组就只剩下了九个人,而大树桩分担下来的重量更为重了些。

    每一次的起来躺下,对于蒋陶来说,腰部那里就像是去见了一次阎王爷,而阎王爷不收,又让它回来了。

    渐渐地,海边又想起了女兵的大喊声,喊声里带着不甘,带着痛苦难忍。

    太阳慢慢地南边移到西边,再由西边逐渐落下,暮色降临,蒋陶觉得这场考核完毕之后,她要死。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人淘汰了,只知道她这一组,已经有两个人退出。

    浑身的酸疼,让蒋陶也萌生了“退出吧”的想法,但意志里,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样,一个说退出吧,一个说坚持下去,想想你当初是怎么想的!

    当初怎么想的?

    要么不来,要么来了,就留下浓重的一笔!

    蒋陶吸了一口气,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闭着眼睛机械一般的坐着仰卧起坐的动作……

    要死了!

    “嘀——嘀——”

    没过多久,哨声响起,她胳膊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周围响起阵阵大喊哭泣声。

    有水珠溅到脸上,她睁眼去看,便看到大树桩被人随意地扔在一边,身边的女兵因为身子疲累,直接倒了下去,任由海水往脸上拍打,将上半身直接淹没。

    晋级了。

    蒋陶脑海里面闪过这个念头,眼泪直接流下来,她也顺势一躺,直接倒在了海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任由海浪一股一股地拍到脸上,浸湿衣物!

    肩膀、胳膊以及腰部的酸疼不是休息一会就能缓解的,她躺下没有一分钟,便用胳膊撑着身子站起来,往宿舍里面走去。

    拿了干净衣服进了公共澡堂,任由热水从头顶冲刷。

    身上皮肤,因为在水中待的时间太久,发白发皱,看着触目惊心。

    蒋陶用热水将身上寒意逼退之后,换上干燥衣服,将换下来的湿衣服在水龙头下随意地揉了揉,拿到晾衣处挂起之后,回到宿舍,趴在床上还没一会儿,哨声响起,全体集合。

    集合没别的事,就是通知大家去吃饭,吃过饭之后,继续训练。

    解散过后,一片哀嚎。

    蒋陶扶着腰进了食堂,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过六点。

    累到极致,她没什么胃口了,只要了一碗稀饭端到座位上慢慢喝着,同时又在食堂内看了一圈。

    跟她一个连队那三个人,没有一个退出。

    她松口气,收回视线的同时,又注意到了跟她比试射击的那女兵,也没有退出,蒋陶微挑了下眉,将稀饭喝完,起身去了训练场,开始训练。

    晚上,宿舍里。

    蒋陶整个人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原以为考核过后的训练,会减轻许多,但是没想到比考核之前的训练还要重。

    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她就直接废了,回来之后趴在床上,就动不了了。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蒋陶也没力气去看,听到“吱呀”一声,门推开,顾晨的声音响起:“给你们三瓶红花油,每个人都往酸疼的位置涂抹一些,能缓解。”

    话音落,没人应声,蒋陶感觉到顾晨没有离去,因为门没有关上,紧接着,门又“吱呀”一声。

    宿舍屋内脚步声响起,蒋陶回头看了一眼,便看到顾晨拿了一瓶红花油往她这边走来,蒋陶微愣间,顾晨就已经坐在她床边,将手上的红花油纸盒包装拆开,看了愣住了的蒋陶一眼,温声问:“哪里疼?”

    蒋陶回过神来,抿唇一笑:“我自己就可以了。”

    “哪里疼?”顾晨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又问了一遍。

    蒋陶再次抿了抿唇,回答:“腰、胳膊、肩膀。”

    “趴好。”身子上方传来两个字,让人不容反抗,蒋陶在床上趴好,承受着宿舍里面的各种目光。

    震惊的,羡慕的,嫉妒的、还有恨的……悉数都有。

    顾晨将蒋陶背上的衣服撩开。

    一大片的白与一小片的红,进入她的视线。

    蒋陶纤瘦,肤色白皙,肤若凝脂,仅仅是撩开了一点衣角,顾晨都能想到她一整块后背的样子。

    就像是上好美玉般,不掺任何杂质,光滑平坦。

    她撩开的地方,没有一点儿的赘肉,皮肤紧致滑嫩,看着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而腰部那里,因为考核加训练,现眼下一片红肿,与上面的白嫩滑腻的肌肤,形成了视觉上最明显的冲撞。

    蒋陶等了一会儿,见坐在她床边的人也没什么动静,便开口唤了一声:“顾副连?”

    顾晨回过神来,温声回答:“……就要开始了,可能会疼,稍微忍一忍。”

    “好,谢谢副连长。”

    “不用。”

    顾晨笑着应一声。

    如上好美玉般好看精致的美背,也不晓得能坚持多久。

    当了兵,注定是要慢慢变粗糙的。

    顾晨再次收回思绪,将红花油打开口,再次将蒋陶的衣服往上撩了撩,将药水倒在掌心,两掌合在一起,匀开,双手附在她腰上红肿那里,来回移动,让药水快速吸收进去。

    蒋陶拧紧了眉,咬紧牙关承受着那疼痛。

    如此动作,顾晨来来回回做了三遍,才将她衣服放下去,念及她胳膊和肩膀的位置能够自己看到,便没帮她,蒋陶再次道了一声谢谢,顾晨起身离开。

    她在自己肩膀和胳膊上也抹了药水之后,就听到张丽萱虚弱无力的声音,“陶美人,你能把药水送过来给我吗?”

    “你自己来拿,我不想动。”蒋陶看都不看她,继续趴在床上。

    “好吧。”张丽萱应一声,下床扶着腰往她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又问了,“你和副连长是什么关系啊?她都亲自帮你抹药水。”

    这个问题,不光她疑惑,宿舍里面的所有女兵也都好奇。

    “就,她是副连长,我是她手底下的兵的关系啊。”

    “那为什么副连长亲自给你抹药水?”她好羡慕,她也想副连长给她抹药水。

    蒋陶将下巴搁置在枕头上,悠悠说道:“刚才副连长就在这屋里,你怎么不问问她?”

    闻言,张丽萱炸了,“分手一晚上!”

    陶美人是在嫌弃她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蒋陶笑了笑没理她,闭上眼睛,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睡了。

    考核过后的第二天,因为下午休息的缘故,上午的训练任务同样很重,各种体能训练,挑战着人的极限,好在有下午休息的这个念想,让蒋陶咬牙坚持挺了过去。

    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去了排长那里领过手机之后,她又回到宿舍,继续趴在床上,闭目休息。

    说是可以自行安排活动只要不出集训营即可,但由于今天上午、昨天晚上的训练以及昨天下午的考核,几乎将每个人的体力耗得干干净净。

    她排里面的女兵,几乎都在宿舍床上趴着,一边看手机一边放松。

    蒋陶不晓得要玩什么,暂时将手机放在一边,先午睡一会儿。

    闭上眼睛没休息一会儿,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看了一眼,是邵瑾钰的来电。

    邵瑾钰?

    蒋陶抿了抿唇,滑动接通,放在耳边。

    邵瑾钰温润含笑的声音便传来,如沐春风,“陶陶。”

    她嗯了一声,算作回应,接着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了。

    电话那端的邵瑾钰身子一僵,笑容就那样僵在了脸上,但声音里面的含笑语气没有减去半分:“听蒋伯伯说,你进了海军女子陆战队的集训营?”

    蒋陶深吸一口气,笑着应道:“嗯,进来了。”

    “训练的时候注意身子,别只顾着训练不要命。”

    “知道,会的。”

    蒋陶回答着,也没有主动问他,关于前几次她主动给他打电话却没人接的事儿。

    不过,邵瑾钰主动解释了,“前些时候单位里面忙,时常加班忙到半夜,手机也设了静音,等看到你的来电之后,你手机也上缴了。”

    “工作重要啊。”

    邵瑾钰捏紧了手机,垂眸敛去了眼眶的微红。

    其实不是。

    是因为蒋陶的那句话,将他伤着了。

    他不晓得该怎么好了,只能选择逃避,用不接她电话来忘记她。

    可哪会忘记?

    守护爱护了一二十年的小丫头,哪会说忘记就忘记?

    可他还是因为她的拒绝,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她,不晓得该怎么在笑着接她的电话。

    就那样和她不联系。

    再后来一次回家,袁小黛问及他们之间的事情的时候,他如实说他表白了,可她拒绝了。

    袁小黛又问他,被拒绝之后,他有没有作出什么举动的时候,他摇头说没有,又说,两人可能越走越远了。

    他将蒋陶打过来而他没有接蒋陶的电话的这件事告诉了她,又说不晓得怎么办,认为该放弃了。

    这想法说出来之后,袁小黛气坏了。

    把他狠批一顿,邵瑾钰又幡然醒悟。

    袁小黛说他就这样轻易放弃,可见对他对蒋陶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就只是被拒绝了一下,就萌生了退缩的想法,他怎么那么懦弱?!

    他对陶陶的感情没有那么深?

    都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对蒋陶的感情没有那么深了?

    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就只为她。

    袁小黛又说了,他之前为蒋陶所作的,让蒋陶只以为他是哥哥,那是哥哥为妹妹做的,而在他突然表白之后,蒋陶一下子还没从他们的关系当中反应过来,怎么着也要给陶陶一个缓冲思考的时间。

    可他却,自己就给自己毙了。

    没有感情可以培养,两人之间这么熟悉,培养些感情还不容易?

    可他退缩像什么样子!还把人越推越远。

    袁小黛又说起了程云天,说他和陶陶认识的时间,还没有你认识的时间长,但是明显的,人家在陶陶心里面占了一席之地。

    而他如此熟悉她,就因为表白被拒之后,就没脸面对她了,就觉得世界坍塌了,就有了要放弃了想法。

    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他放弃,不就是给了程云天机会?

    母亲又说,你想要人家和你在一起,可不就得脸皮厚一点,可不就得,不要什么面子才能将人追到手?

    袁小黛的话,让他又振作起来。

    可在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蒋陶到了集训营不能在星期日打电话了,在接连两个周日给她打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时,心里便慌了起来,同时又问了蒋伯伯之后,才得知她来了集训营,而集训营里面每个月十五号和三十号的下午有休息时间,可以玩手机,邵瑾钰了然松口气,便在今天下午给她打来了电话。

    可在听到蒋陶的那声嗯之后,心突然凉了,可也依旧强颜欢笑。

    邵瑾钰敛了思绪,惊觉电话里面已经安静好一会儿了,垂下眼眸,无声苦笑,但声音含笑问:“集训营的训练挺重的吧?”

    “还好,可以承受。”

    “那就好。”

    电话里面再次安静下来,蒋陶也不晓得要问些什么了,好像在她住院,邵瑾钰问她的那段话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在心里叹口气,握紧了手机,这时手机又传来通知音,她看了一眼,是家里面打来的电话,沉默片刻,“我家里来电话了。”

    “好,那你跟蒋伯伯蒋伯母聊。”邵瑾钰的声音有点哑。

    蒋陶嗯一声,挂断电话,又给家里面拔了过去。

    五点零五分……

    蒋陶将闹钟关闭,又看了看时间。

    和家里面聊了有一个小时,挂断电话,她又和谭子晴通了电话,两人说了有半个小时,陆恒便来找谭子晴约会去了,两人挂了电话。

    翻了翻手机,也没有要联系的,也没什么想玩的,就定了个五点零五分的闹钟,将手机放在一旁开始睡了。

    眼下,宿舍里面还有很多人在,但也有少部分的人自行活动或者吃饭去了。

    蒋陶动了动身子,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睡觉,浑身酸疼。

    她扶着腰坐起来,穿上鞋子,准备问张丽萱要不要去吃饭时,看了她的床铺一眼,空荡荡的,蒋陶叹口气,拿着手机扶着腰往食堂里面走去。

    食堂里面的人还挺多,蒋陶要了一份稀饭,一个馒头和一份素菜,都放在餐盘上,一只手端着,另只手扶着腰慢吞吞的往前走。

    在往自己的位置上走着的时候,经过好几张餐桌,其中有一张是教官他们在坐着,其中,顾晨也在。

    顾晨抬眸便看见蒋陶走路慢吞吞的样子,便出声唤了一声,“蒋陶。”

    她回过头,笑了一下,“顾副连。”

    顾晨目光落在她腰上,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片红肿,语气关切:“身子还可以吧?不行的话去卫生处让军医看看。”

    “我看看吧,谢谢关心。”蒋陶笑了笑。

    “不用,那你快去吃饭吧。”

    “好。”她应一声,继续往前面走着。

    刚坐定身子,就听到有人叹了一口气。

    蒋陶抬眸望去,便看到是顾晨所在的桌子上,一位教官愁容满面,在有人问出怎么了之后。

    那教官又叹口气回答:“还不是家里面,催找女朋友,催结婚。真的是烦啊,女朋友哪有那么容易找?哪是说找到就找到了。打一次电话催一次打一次电话催一次,唉。烦烦烦烦烦!”

    他这话一出,收获了一批的同情目光,而顾晨又突然插话:“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家里不催!”

    那教官看她,“什么办法?”

    顾晨眉飞色舞,“我可以冒充你女朋友啊,你跟你们家说你有女朋友了,然后你不就安生一阵子了!”

    冷不防听见这句话的蒋陶,差点被一口馒头噎死过去。

    抬眸往顾晨那边看的时候,余光视线里,又多了一个人。

    她微愣,看清了出现在余光里面的那个人。

    副营长,乔牧。

    蒋陶:“……”

    想到张丽萱说的话,以及她所看到的,蒋陶又抬眸看了乔牧一眼,只见副营长白皙清隽的俊脸拉了下来,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阴霾……

    她收回视线的同时,又瞄了顾晨一眼,见她还在笑着,她抿了一下唇,默默吃完饭,离开了食堂。

    又回到宿舍,继续趴在床上,闭目休息。

    没过一会儿,手机铃声又响起,蒋陶拿起放在眼前,是个陌生号码。

    她拧了一下眉,滑动接通。

    “在哪呢?”

    程云天今天的声音,低沉磁性,尤其,手机听筒贴在耳边的时候,就像是他站在身边,双唇贴在你耳边说的那样。

    撩人心炫。

    蒋陶耳朵一热,稍稍将手机拿远了些,回答:“宿舍里面。”

    他声音又低柔含笑:“我在你们宿舍门口,你出来一趟?”

    宿舍门口?

    蒋陶眉心微动,握紧了手机,吐出一个字:“好。”

    “我等你。”他语调又变得十分温柔。

    蒋陶身子一抖,挂断电话,坐起身子穿上鞋,将手机塞进口袋里。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低头闻了闻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了些味道,又折身回去,去小柜子里面拿了一条洗过的衣服换上,这才出发。

    不同于去食堂时,步伐慢吞吞的,这次走的稍微快了些。

    出了宿舍大门,便看到程云天随意的站在水泥路上,身上穿着特种部队的作训服,规整服贴,包裹着他挺拔伟岸的身材。

    还是那般,让人看着,就不舍得移开目光。

    蒋陶走到他面前,程云天目光深深看她一眼,“走吧。”

    “去哪儿?”蒋陶下意识地问。

    “找个人少的地方。”

    蒋陶:“……”

    停了脚步,看着他的背影。

    察觉到身后人没跟着了,程云天回过去看,笑了笑解释说:“想在这里见面说话也行,你只要不怕被人围观议论就行,我无所谓,甚至,求之不得。”

    宿舍楼前面,自然是人来人往,不过现眼下是开饭时间,还没什么人经过。

    蒋陶微窘,哦一声,又抬步跟上他。

    走了有五六分钟,还没到地方,蒋陶一只手扶着腰,站定身子,拧了眉,“到底去哪?”

    “到了。”

    程云天应一声又回头,便看到她扶着腰的举动,“腰疼?”

    她点头。

    程云天脸上浮现不悦,“怎么不早说?我抱你。”

    语气让人不容反抗。

    因此,也不管蒋陶同意不同意,直接强势地将人拦腰横抱。

    蒋陶惊呼一声,因为害怕掉下来,两条胳膊下意识地就攀上他脖颈,同时,男人英俊俊脸放大了无数倍,近在咫尺。

    一股子淡淡的烟草味的夹杂着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眩晕一会儿,不过这味道并不难闻,反倒让蒋陶觉得,这样为他增添了几分男人味。

    “看你瘦的,抱在身上都没什么重量。”程云天一边走,一边气息很稳的不悦说。

    他声音传来,让蒋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便收回手臂,抿紧了唇。

    心跳如雷。

    怦怦怦地!好像下一秒就能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

    她抬手揪紧了胸前的衣服,按捺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没走多久,两人到了停车场,程云天找到自己开来的军车,走到副驾驶车门旁,蒋陶寻思着要不要下来或者抬手开一下门时,抱着她的男人抬起一条腿蹬在了车门下的台阶上,撑着身子,将蒋陶放在他大腿上,一只手揽着她,另只手开了车门,然后从新将她抱起来,又将车门开得大了些,把她放了进去。

    动作小心翼翼,就像是对待珍宝那般,生怕磕着碰着了。

    程云天将副驾驶座的门关上,绕过车头打开门坐在驾驶座上,随着关门的声音落地,他温和声音响起:“停车场没什么人来,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蒋陶哦一声,抬手揉了揉脸。

    又再一次地回过神来。

    程云天抱她,又让她坐在他大腿上……

    蒋陶猛地闭上眼睛,拧紧了眉头。

    越来越……逾矩了他!

    可偏偏,又没有一丁点的生气。

    “不错啊,没有给你这个曾经的连长丢脸。”程云天揉揉她脑袋,突然说。

    蒋陶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考核晋级的事,扬唇一笑:“毕竟是你带的兵,无论怎么着都不能给你丢脸!”

    “还有另外的那三个,她们也晋级了。”

    “我知道。”

    他来集训营的时候,给顾晨打了电话让她来门口做个登记,再进来的时候,问了蒋陶有没有晋级这件事,顾晨告诉他了,同时又说了他曾经连队里面的另外三名女兵也没有淘汰!

    而对于他是怎么知道的,蒋陶也没有多问。

    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位置,怎么说也是有点人脉的,那打听点消息,还会挺容易的。

    程云天目光幽深地看她一眼,声音温柔,猝不及防提及,“陶陶,我没去相亲!”

    蒋陶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我说我没去相亲,也不会去相亲!”程云天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又专注。

    蒋陶想起了那天薛雅娴的话,又听到他的“澄清”,心里一股子异样感觉涌起,她咬了咬唇,点头。

    便就又听到旁边男人,嗓音蛊惑迷人,“陶陶,都三个多月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意?”

    ------题外话------

    两更合一更了哈!

    一万一千字!

    ☆、134:撞见亲吻,撞见亲密【二合一】

    蒋陶垂眸,抿紧了唇,沉默下来。

    一时间没有任何声响的车厢里面,气氛安静的尴尬,安静到让人心慌。

    三个多月了,怎么可能不相信?

    刚开始的时候,就一度认为程云天只是看上了她的好外貌,估计时间一长,他自己就看腻了,不喜欢了。

    可没想到的是,像她这种时不时给人几分冷脸色的,恐怕没几个人能坚持这么久吧?

    可程云天到了现在还是如此。

    并且对她的事情,还很上心。

    她自己都记不住的例假时间,程云天比她记得还清楚,还念及她在部队里面没有商店没办法买那些卫生棉和红糖,便主动给她买。

    她脚砸伤住院的时候,他比老爸老妈还勤快,一天两趟的往医院跑。

    后来,知道她每天早上四点起床,他也如此。

    总结自己的训练经验告诉她,教她该怎么做才会有效果。

    现眼下,她来了集训营之后,一度认为,不会再见到他了。

    可哪曾想,这人还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

    怎么可能不相信?

    只是,她还是不敢迈出去那道坎。

    心里那团死结,就像是当初老妈不支持她写文,同时自己又在网文圈中所看到听到的各种不支持不理解,让她心里那团结,慢慢变死。

    而现在,关于要不要开始一段新恋情的问题上,也是这样。

    贺新军的男朋友虽然没有出轨,但是等不及她了。

    那她呢?

    如果她和程云天在一起,两人肯定也会聚少离多,那下场不就是和前段恋情一样了?

    她和江俊逸不就是聚少离多,现眼下成为了这幅光景。

    蒋陶搭在膝盖上的手揪紧了那块布料,握成拳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青筋显露,明显是一副纠结到极致的模样。

    眉眼低垂,脸上痛苦神色显而易见。

    刚刚还红润饱满的双唇现眼下紧紧抿起,变得发白无血色,可饶是这样,也不松开。

    她的这些小动作,程云天自然看得见。

    渐渐的,眸子变的幽深起来,一眼望不见底,俊脸线条越来越紧绷,靠向驾驶座门那边的左手在瞬间攥紧,青筋暴起,隐忍克制。

    他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拳头慢慢松开,俊脸线条逐渐柔和,黑而沉的眸子转而又清明起来,他侧目看着蒋陶,微蜷了蜷手,犹豫一番。

    抬手握住蒋陶攥紧成拳的那种手,用大拇指指腹来回摩挲着她手背,低柔带着妥协的声音响起:“别这样,当我没问,嗯?”

    尾音上挑,有着十足的沉沉磁性,蒋陶心里像是有羽毛扫过一般,痒痒的,心生柔软,又滋生愧疚。

    “对不起。”蒋陶身子紧绷,嗓音低低地回了一句。

    程云天握着她拳头的力道重了几分,声音低沉略隐忍:“不是说了,当我没问。”

    蒋陶点了一下头,身子慢慢松懈下来。

    她手掌放松,程云天也适时地收手回来。

    拒绝的话再一次地说出口,蒋陶忽然觉得,自己挺坏。

    不敢迈出去那一步跟他在一起,却又在十分享受着,他带给她的好。

    从他最开始,便对她好时,她若是态度强硬地拒绝,是不是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可现在……

    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再一次的沉默下来,程云天看她片刻,温声问:“在想什么?”

    蒋陶抬眸,眉目淡淡地看着前方,目光悠远,声音飘忽轻轻:“在想,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应该态度强硬、果断的拒绝你带给我的那些好?那样一来,你就会知难而退,就不会因为我的不拒绝,从而做的更多以至于到头来,也没什么收获。”

    “我还不知道,你也有胡思乱想的本事。”程云天的语气,有些不悦,定定看她一眼,又叹口气:“都是我自愿的。就算你态度变得强硬了,我不但不会知难而退,还会迎难而上,懂吗?”

    蒋陶:“……”

    俗话说的:热脸贴在人家冷屁股上?

    还贴的非常乐意?

    见她不吭声,程云天又低声斥道:“看来训练还不累,都还有胡思乱想的力气。”

    闻言,蒋陶抬手按了按眉心,也觉得这一会儿,想的太多了。

    他自愿的,她怎么又会控制得住?

    她侧头,看他一眼,“训练累啊。但是累也并不妨碍人有胡思乱想的本事啊。”

    程云天哼笑一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跟她讨论那么多。

    “训练任务重吗?”

    他问,蒋陶又反问回去:“会不重吗?”

    车厢里面安静一瞬,程云天目光落在腰上,说:“腰疼的话,去卫生处那里,让军医给你开一瓶红花油,早晚抹上两次,会缓解好多。”

    蒋陶点头嗯一声,“顾副连昨天晚上拿了,抹了一些,但还是那样子。”

    程云天抬手揉了揉眉心,忍住想笑的冲动,压了压嘴角:“哪会抹上去一次就好了的,得坚持。”

    “知道了。”

    “不行的话,就让军医看看,看有什么法子能好的快。”程云天说着,又想到些什么,拧了一下眉,补充上一句:“去找薛医生,让她给你看,别的医生我不太放心。”

    蒋陶目光古怪地看他一眼,哦一声。

    她这敷衍态度,让程云天不悦了脸色,“别左耳进右耳出的,你得记在心上,不然以后受罪的还是你。”

    “我记心上了。”蒋陶嘴角抿出了无奈的弧度。

    见她神色间认真了几分,程云天脸色这才稍稍缓和,又像个老妈子般絮叨起来:“多吃点饭,你看你瘦的。虽说食堂内伙食不太好,但那也是一顿饭,不能因为伙食不好,就吃的少。等时间一长,训练强度逐渐增加,那身子还能受得了吗?”

    蒋陶:“……”

    男的也这么唠叨吗?

    她按了按眉心,又一次点头嗯了一声,准备再补充一句时,程云天的手机震动起来,蒋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眼睛余光注意到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之后,拧紧了眉。

    车厢空间并不大,停车场这一片还算安静。

    他电话里面的声音,蒋陶想不听到都难,寻思着,要不要下去避避嫌,一起了这念头,下一秒就已经有了这举动,坐直身子微微侧身,手刚摸上车门锁,程云天胳膊就伸了过来,大掌放着她肩膀上,稍稍用力,又将她摁了回去。

    蒋陶回头去看,就对上程云天的幽深不悦的目光,眼神示意着她坐好。

    而手机里面,那道女声已经响起,“程队长,你是在外面吗?我这边有一份报告需要你签下字,挺急的。”

    那个女军医。

    蒋陶一听就听出来了。

    声音这么温柔甜腻,定是位美女吧?

    她看着前方,目光幽幽,表面上心不在焉,可实际上她连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支起了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

    程云天声音如同脸色一样冷:“我在的时候怎么不让签?”

    “你在的时候,我还没写完,没办法让你签字。”女军医嗓音委屈娇弱,就是蒋陶她一个女的听着,都不舍得在责问人家一句。

    她抿了抿唇,目光探究的,看着程云天。

    驾驶座上的男人脸色愈发冷漠不悦,“我等会回去再签!”

    语气不容反驳。

    “可是,军区总卫生处那边着急要。”

    程云天握紧了手机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盖泛白,忍着要发怒的冲动,“知道了。”

    话落,挂断电话。

    “咣当”一声,蒋陶循声望去。

    手机被他大力丢进储物格内,而手机的主人,眉头紧锁,怒火隐忍。

    蒋陶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你有事回去忙吧,正好我也困了,想回去睡觉。”

    程云天缓和了脸色,声音温和:“我送你过去。”

    “不用,你还有急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说完,打开车门下车,在前面走着。

    紧接着,程云天也下了车,跟在她身后,没有追上她,慢慢走着。

    两人就保持两三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

    集训营的训练场挺大的,而他的军车位置,停靠位置比较靠里面,从车位置处开始走,直到出了停车场,怎么着也要两分钟。

    他正跟着,还没出停车场,就瞧见前面正走着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侧头看着她斜方位置。

    望着她侧脸,程云天一眼就注意到她脸上的惊讶表情,连带的让他也好奇了几分,抬步走上前,站定在她身边,顺着她那个视线,望过去。

    从两人目前所站的位置来数,右手边的第三辆军车上,有着让她惊讶,而让他觉得并不奇怪的一幕。

    那辆军车的驾驶座车窗整扇落下来,蒋陶站在第一辆军车的车头前方,这个位置,正好通过落下来的车窗清楚地看到了里面比较激烈的一幕。

    是乔副营和顾副连。

    顾副连在驾驶座上坐着,而乔副营原本在副驾驶座上,在蒋陶余光注意到这边有人并且望过来的下一瞬,一向内敛温和的乔副营,直接倾身,将上半身身子压在了坐在驾驶座上的顾副连身上,紧接着,就封上了顾副连的双唇。

    而现眼下,乔副营哪还有往日温和形象,亲吻着顾副连的样子,生猛激烈。

    同时还很大力的将顾副连挣扎反抗的双手桎梏在一起,举起固定在她头顶,又将人压的严丝合缝,容不得人反抗半分。

    蒋陶看着,就有一种,乔副营在下一秒,就能将顾副连吞入腹中的既视感。

    程云天收回视线,看了看脸蛋微红又错愕的蒋陶,目光又落在她红润饱满的双唇上,喉结上下滚了滚,忍住了想要逾矩的冲动,开口说:“他们是情侣。”

    冷不丁地,一道低沉暗哑声响起,蒋陶微愣,点点头,却也不觉意外。

    很明显了。

    乔副营这些天的反常,她都有注意到。

    现眼下再看这两人有如此举动,也就明白了乔副营在之前一面对上顾副连稍微有些不矜持的举动时,就反常的模样。

    蒋陶抬手揉了揉脸,敛了思绪,收回视线。

    看了站在身侧的男人一眼,不期然的,便想到了在新兵连时,他们两个在车上的那个吻。

    程云天双唇弧度,冰冷锐利,她以为他唇上温度,也会是冰凉凉的,但实际上,与她双唇相碰时,他唇上是有着十足的火热与柔软……

    蒋陶猛地闭上眼睛。

    心脏怦怦怦地跳,一下比一下厉害,一个比一下激烈,再次揉了揉脸,又摸了摸火热的耳朵,也不管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了,直接抬步就走。

    程云天就在看着她,而她刚才的小动作他自然也看在了眼里,觉得可爱,便没忍住低声笑了笑,前面正走着的人,脚步微顿,又将步子迈的更大了些。

    两人再次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程云天将人送到了宿舍门口,他定定看了一会儿,这才折身往停车场回,开车回去。

    蒋陶知道他身后跟着,可在停车场所看到的那一幕,以及忽然想到的那个吻使得她浑身不自在,又做了一些小动作试图缓解那些不自在惹得那人发笑之后,她就不好意思了,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了。

    回到宿舍,蒋陶脱了衣服和鞋子,抻开被子,便躺进了被窝里面开始睡觉。

    “哐当!”一声,响彻开来。

    突然的一道摔门声,直接将蒋陶惊醒。

    她抬手捂上眼睛,适应着屋内灯光带着不适,好一会儿,将手放下,开了手机看了看时间,才睡了半个小时……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摔什么门啊?”

    “别说了,她不太对劲。”

    先后有两道声音响起,蒋陶将手机放下来的同时,那边又一道紧张声音响起,“王楠?怎么了啊?是谁欺负你了吗?”

    一连三句问声,让蒋陶翻了个身子往王楠那边看去。

    是……王楠刚才摔门了?

    蒋陶脑海里面闪过这个念头,定神看她。

    灯光下,王楠脸色异常苍白难看,眼眶红肿,显然哭过,同时眼睛空洞无神,带着绝望。

    平常挺活泼爱笑的一个人,突然这样了,怎么了这是?

    不光蒋陶疑惑,宿舍里面在的人,几乎都好奇、奇怪、疑惑。

    王楠吸了吸鼻子,“我被绿了。”

    语气十分平静。

    宿舍里面,顿时,什么声响都没了。

    她被绿了。

    蒋陶想着这四个字,又一个念头闪现。

    又一个被绿了的……

    平时跟王楠关系比较好的那女兵迟疑问了,“就是那个你从早恋就开始谈的男朋友出轨了?”

    “可不就是那个王八蛋!”王楠突然气愤,眼泪便砸下来了。

    那女兵忙拿纸巾,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柔声安慰:“哎,别哭别哭。”

    “早恋?是有多早啊?”有人好奇问了。

    “十四岁就在一起了。”王楠红着眼,说出的几个字颇为咬牙切齿。

    蒋陶身子蓦地一僵。

    也有四五年了……

    “你怎么知道他出轨了啊?”

    有人问出了蒋陶也好奇的问题。

    王楠再次平静下来,“打电话听见的。那边有一个女的再喊,让他帮忙把内衣内裤拿到卫生间里面,挺大的一声喊,我听见了,就问他,他承认了。”

    宿舍再度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发生了这种事,谁都不愿意看到。

    跟她关系好的那女兵只得继续安慰:“别伤心了,一个渣男,不值得你为他这么伤心。”

    王楠情绪起伏不定,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歇斯底里的,而眼下,情绪又爆发,哭着大吼:“他的确没资格让我为他伤心!我伤心的是,我丢失的青春!我为他付出的一切!我的所有,我都给他了,我一直坚信我们是要结婚的,可特么那个王八蛋!突然给我弄了这么一出!我什么都没了!”

    蒋陶听着,目光复杂地看着王楠。

    而王楠的歇斯底里还没停止,“特么!老子才来部队三个月,他就忍不住了,他就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了,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就跟在别人滚在一块了,他怎么精力就那么旺盛?!性、欲那么强!一天没地方插,就能憋死他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露骨话语,让宿舍里面的气氛再度安静下来。

    蒋陶在这一刻,只觉得浑身发凉。

    她谈了四年的男朋友,禁受不住诱惑,和别人滚在一起。

    王楠同样也谈了四五年的男朋友,并且在彼此都将自己交付给了双方之后,因为一方来参军了,而另一方便不堪寂寞,做出伤害一个女孩子的事情。

    她忽然想到,在新兵连的时候,贺新军的男朋友是不是也是因为有了新欢,但她男朋友并没有说出来,就只是以聚少离多为理由,向她提出分手?

    贺新军和他在一起两年,感情肯定是有的,那在贺新军来了部队一个星期之后,他男朋友便提出了分手,就觉得聚少离多受不了了?

    她只是胡思乱想,心中也没答案。

    忽然就觉得冷了。

    她裹紧被子,看着墙顶。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不堪寂寞,抵抗不住外界的诱惑?

    在她印象里,江俊逸是挺有教养挺绅士的一个男人,可他却出轨了。

    而王楠的男朋友,两人既然能在一起四五年,那她男朋友肯定也对她挺好,爱的挺深,不然两人怎么走过这四五年了?

    可也出轨了。

    “男人不都是这样?各个不靠谱,有的结婚一二十年了,不是照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别太相信男人说的话了,你要是信了,那你就输了。”

    “说的没错,男人不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哎,也不能绝对啊,好男人也有,只不过……就是看自己能不能遇到了。”

    耳边议论声阵阵,蒋陶听着,心便往谷底慢慢沉去。

    谈场恋爱,多可怕。

    还要让男人不寂寞,还要提防着外面的彩旗。

    多累。

    “陶陶,你手机第二遍震动了。”

    床铺旁边,任思看了她出神的模样一眼,又看了看再次震动起来的手机,出声提醒。

    “好,谢谢。”

    她回过神来,笑着应一声,这才拿起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上面闪烁着程云天的名字。

    蒋陶眸光一下子暗了下来,犹豫片刻,滑动接通。

    还未开口说话,便听到了程云天的紧张的声音,“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睡着了,刚听见手机振动。”

    因为王楠的那一出事,让蒋陶心沉谷底,同时,连带着说话的嗓音也淡了几分。

    可她却不知道,因为那一通电话她没接,程云天现在已经坐在了军车里面,准备去找她。

    就是突然的,心里不踏实起来了。

    “怎么了这是?听着你不太高兴。”

    她情绪低落,程云天自然听的出来,刚拔掉的车钥匙,又再度插进了车锁孔里面,准备发动车子。

    蒋陶握紧了手机,语气轻松,“没事儿啊,可能刚睡醒,有起床气。”

    程云天微微拧眉。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食指指腹摩挲着手机背面,沉思片刻,决定不再追问,又开始主动同她说:“本来签完字就准备再去找你的,临时又有事给耽搁了,一下子忙到刚才,我看时间有些晚了,就没过去了,便寻思着给你打个电话。”

    蒋陶淡笑着嗯一声,没有下文。

    程云天捏了捏眉心,心里还是担心,再度问起:“就只是因为给你打电话吵醒你了,所以情绪不高涨?”

    “回去之后,没在发生什么事儿吧?”

    “没有啊,我能发生什么事。”

    程云天当然不相信,但她不肯说,他也实属无奈,只能温声开导:“有什么事就主动说出来,别憋在心里面在闷坏了,又自个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偏偏什么都想不明白,还自己给自己添堵,知道吗?你要是不想跟我说,跟别人或者跟你那个好朋友说也行,说出来就放松了,而且别人也能开导安慰你,知道吗?”

    沉默片刻,蒋陶又吐出两个字,“知道。”

    程云天在那边叹口气,“那你早些休息,训练的时候注意身体,腰疼的话,记得抹些红花油药水,实在不行的话,就去找薛医生看看。”

    “知道了。”

    “早点睡,晚安。”

    蒋陶嗯一声,又补充上一句,“晚安。”

    随后,挂断电话。

    将手机塞到枕头下面,她翻了个身子看了还在被人安慰着的王楠一眼,又躺平身子,想到了程云天。

    他……是不是那大部分男人中的一个?

    心底里面,是否认的。

    可实际上,谁也不知道。

    再度裹紧了被子,蒋陶闭上眼睛,感觉浑身发凉的同时,一颗心慢慢步入平静。

    翌日中午。

    休息半天过后的第一个上午,蒋陶还在昨天下午的懒散中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今天上午高强度的训练给训的半条命差点都没了。

    尤其是腰部那里,经过这一上午,真的给她一种在不好好休息那在下一次训练中或者训练过后,就能去见阎王爷的感觉。

    张丽萱端着餐盘走过来,刚坐定身子,整个人就往蒋陶身上趴去,蒋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你做什么?”

    她当即被蒋陶的这一举动给伤着了,脸上又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受伤表情,“跟你说件事啊,你看看你,都这么嫌弃我靠近你嘛?”

    蒋陶:“……”

    张丽萱再度趴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看顾副连的嘴唇,破了。今天上午我在做仰卧起坐的时候,就近距离的看到了,真的破了,看着就像是被人咬破的。”

    蒋陶下意识地望过去,看了一眼。

    的确是张丽萱所说,嘴唇破了,目前留下一个伤疤在那。

    是昨天下午留下的吧?

    那么激烈,不挂彩都难。

    蒋陶收回视线,点点头,没在好奇地问,也没多说。

    可张丽萱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又低声问她:“你不觉得奇怪吗?好端端的,顾副连的嘴唇,怎么就破了?”

    蒋陶看她一眼,刚准备提醒她“食不言”时,顾晨所在的那张餐桌上也传来议论声。

    “顾副连今天有点反常啊,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

    众人视线落在她身上,而被议论的人一声不吭,脸色冷淡的继续吃着饭。

    “哟,哪位女兵把我们的顾副连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咦,顾副连的嘴唇……怎么破了?”

    一位坐在她对面的排长,瞅见她嘴唇上还泛红的结痂颜色,好奇出声。

    “真的是啊,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嘴唇怎么破了?”

    “啪——”一声,顾晨直接摔了筷子,“烦不烦!让不让人吃饭!破了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一时间,偌大的食堂,安静的落针可闻。

    跟顾晨同一餐桌的男教官、排长与连长们,还是头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是一时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而顾晨,话音落地,站起身就准备走,旁边一男教官回过神来,又小声提醒,“顾副连啊,不能浪费粮食,饭菜吃不完是要受罚的。”

    顾晨本就火大,情绪已经在爆发边缘徘徊,现眼下听到这么一句,就如同导火索一般,情绪直接点燃,“罚,随便罚,最好将人罚死算了!”

    说完,气势冲冲地出了食堂。

    张丽萱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刚才那个人是顾副连。

    副连长看着是挺严厉,让人挺怵的,但在这半个月以来,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脾气,这么失态。

    蒋陶下意识地又往乔牧那个方向望了一眼。

    俊脸温和的乔副营,脸色也不是很好,目光所看方向,是刚才顾晨所坐的位置。

    这两人……

    是对情侣的话,接吻是挺正常的,可昨天下午,顾副连明显是在反抗,但碍于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等同于是顾副连是在被迫承受……

    张丽萱抬手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天呐天呐,各个都是深藏不漏的,我以后可得缩着脖子做人,看看顾副连这脾气大的,我忽然感觉,在卫生间惩罚我那次,顾副连太温柔了。”

    蒋陶瞥她一眼,还是不发表意见,继续低着头吃饭。

    张丽萱自顾自说了一会儿,见蒋陶不理她,便觉得没意思了,也不吭声了。

    吃过饭之后,还是跟往日一样,继续紧张地训练着。

    晚上。

    蒋陶在训练场里面的器械室里,卸下背上背着的武器装备,放好在架子上,开始往宿舍回。

    训练场上没几个人了。

    而她是被教官留下来加练的,因为腰疼的缘故,在今天下午武装越野跑的时候,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跑完,因此在晚上训练结束之后,又被教官留下加练,跑了十五公里,现眼下才刚刚结束。

    刚走出训练场,迎面就碰见了脸色难看又别扭的顾副连与清秀温和的乔副营。

    蒋陶:“……”

    想化身土地公公……

    眼前,乔副营揽着顾副连的肩膀,两人举止亲密,可顾副连脸上的神情并不怎么甜蜜。

    蒋陶再次尴尬一瞬,想起他们两个的恋情还没公开,而程云天却主动告诉她了。

    现眼下,她看见这一幕,就有种人家地下恋情被撞破了的感觉。

    正尴尬着,对面两个人也注意到她,蒋陶很快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乔副营,顾副连好。”

    顾晨看见蒋陶,脸上别扭神情敛去许多,脸色缓和了些,“怎么现在还没回去休息?”

    “教官留下加练了。”蒋陶笑着回答。

    顾晨点头,了然,“那抓紧时间回去休息吧,早点睡。”

    “好。”

    蒋陶抬步欲走,顾晨又出声关心:“腰还疼吗?”

    “差不多了,不是多疼了。”

    “药水你记得抹,能好的快些。”

    “好,谢谢顾副连关心。”

    话落,蒋陶松口气,离开。

    下一瞬,顾晨一下子将乔牧挣开,瞪了他一眼,在前面走着。

    乔牧又快一步走上前,强势的将人揽入怀里,往他的办公室里面走。

    顾晨挣扎几下,也挣不开,只是徒费力气,便再次就此作罢。

    乔牧的办公室很快就到,顾晨先一步推门进去,乔牧紧跟着进来,关上门的同时,又将办公室内灯光打开,看着顾晨那张气恼的脸蛋。

    他往前走了一步,微微垂眸,柔声问:“生气了?”

    顾晨抿紧唇没回答。

    生气肯定是生气,但并不是因为乔牧强吻她而生气,而就是没想到,这人表面与实际,会相差那么大!

    之前在家里面见第一面的时候,分明就是又绅士又礼貌又温和的一位男军官,顾晨觉得可以,而他也认为可以试试,随后两人一拍即合,便就在一起试试了。

    可在昨天下午那出事发生之后,完完全全颠覆了,乔牧在她心里面的印象。

    什么内敛温和,礼貌绅士,那些都是他的伪装!

    分明就是一个表里不一,十足强势的人!

    哪有一言不发就直接将人压在驾驶座上,直接亲了起来的?

    还将她双手桎梏着,压在她头顶,同时也将人压得严丝合缝的,让人不能动弹一分。

    更重要的,还张口咬她,将她嘴唇咬破,让她在今天不得不顶着那伤疤走来走去,被人议论着,偷瞄着…。

    她脸上恼怒越来越明显,乔牧又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一边来回抚摸着她脊背,一边低声道歉:“昨天下午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可我也是听到你和那几个教官说你要冒充人家女朋友的那些话,就心里不舒服了,然后就没克制住。别生气了,嗯?”

    顾晨怎么可能不生气啊,推开他,瞪大眸子,“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我就是跟他们开玩笑,你怎么都当真了!”

    乔牧微微附身,对上她的眸子,温声说:“对于你,我就是心眼小,不管是不是玩不玩笑话,我就是听了之后心里不舒服,一时没控制住,才对你那样的。”

    其实也算是那股子不悦积压的太久了。

    她每天都和那帮教官连长走得近,天天嘻嘻哈哈的,也是因为这个,心里那股子不满越积越多,直到昨天中午吃午饭时,听到那句话之后,就彻底忍不住了。

    他这样说,顾晨突然不晓得要说些什么了,抿紧唇点点头。

    乔牧叹口气,又低声说:“那咱们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我整天和别的女军官走在一起,跟人家嘻嘻哈哈的笑,你心里能舒服吗?”

    “你会吗?”顾晨抬头看他,闷声问。

    乔牧抬手揉了揉眉心,“我不会,那如果我和女军官那样,你心里会不会难受?”

    顾晨又低头看着脚尖,不吭声。

    应该会吧。

    哪个女朋友能看惯自己男朋友身边围着一群的莺莺燕燕?

    她当然也不愿意。

    好像能明白乔牧的心情了。

    可……

    顾晨咬了咬唇,又刚好碰到了受伤那块,疼的微拧了眉,又说:“我也不是故意和他们走得近,故意给你添堵的。我进来军营这么长时间了,除下刚开始的那半年,是和女兵在一起玩的,从那之后到现在,都是和男兵玩得来,和女兵就没那么多的话题可聊。”

    主要就是跟女兵玩不到一块。

    她属于大大咧咧,心眼也比较大的那种性子,有时候说话比较耿直,听着会生硬让人觉得不舒服,但没有恶意。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会有心眼比较小的女兵放在心上,从而借着这件事,借题发挥。

    再者,有些女兵心思太复杂了,有时候说一句话七拐八拐,也没有说清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而且,有时候她认为这句话的意思是这种的时候,可实际上,蕴含了好几层的意思就是让你慢慢领悟。

    所以,在相处起来的时候会很累,慢慢的,她和女兵的关系也就慢慢疏远了。

    又逐渐的,和男兵走的近了,而且男兵之间,大多都是,说话直来直去,不会委婉,就是生硬耿直,但是谁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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