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更）

    娜娜莉：只能说你们家墨镜款式该换新了……连托尼这种红配绿都能穿上街的人都看不上得是有多丑啊！

    好在托尼一般出门的时候都是整齐的西装, 掩盖了他捉急的审美缺陷。

    但是这几天不是度假期嘛，度假期除了娜娜莉这种奇葩又有谁会选择穿着笔挺的西装出门玩儿呢？所以托尼穿他的花衬衫穿的理直气壮。

    等到去沙滩那天, 就更过分了。他甚至还换了一条土黄色的短裤, 也不管整套衣服配上去有多么土气, 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什么颜色都敢往身上怼。

    等着接人的神奇女侠看到托尼的样子都震了一震, 更别提性格和小蜘蛛有的一拼的闪电侠巴里了，他差点一个手抖把托尼花衬衫的照片发到推特上去。

    Friday沉稳而及时地截住了这张可能会崩了托尼形象的照片，顺手把这照片存了个档，塞给了一旁眼巴巴看着的Protect。

    娜娜莉原本还不理解茜茜所说的“清新小白莲沙滩”是什么意思，但在换了泳衣跟穿着比基尼的神奇女侠戴安娜来到韦恩名下新开发的沙滩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

    跟这片一看就很阴沉沉压抑的深蓝色人造海和深褐色的沙滩比起来，那些湛蓝的海，浅白的沙滩，真是清新的宛如小白莲。

    娜娜莉现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还特地跑去买泳衣了, 天知道她多么抗拒接近那片看起来就像是藏着史前怪兽的海。她拉住了戴安娜的手颤抖地问：“这……这人造沙滩建成这个样子, 真的会有人来玩吗？”毕竟韦恩建造这片沙滩是为了将来能够建设成新的开放景区呀。

    已经换好了泳裤的巴里凑了过来, 倒是显得很兴奋：“你不觉得这特别有‘哥谭风’吗？哇哦，这种深沉的颜色，就仿佛涌动着罪恶暗潮的哥谭……”

    巴里很受触动的说。

    娜娜莉寒毛直竖：不, 不，那玩意儿看着就像是个大大大大黑洞, 我拒绝下水游泳……

    正联的超英们貌似对这种哥谭风的人造海适应良好，就连几个难得凑在一起的罗宾都换了泳衣，各自下水去了。伊丽莎白和布鲁斯不见踪影, 可能是公司还有些没完成的工作要处理；至于可怜的超人，他还勤勤恳恳扮演着被老板压榨得没法请假的小记者，根本没能来参加这次的沙滩派对。

    几位年轻的罗宾，还没有和平共处过五分钟，就立即在海里扭打成一团。

    红头罩：“妈的，谁捣我眼睛！”

    夜翼护住细胳膊细腿的弟弟，生怕再被阿福禁甜饼：“小心，别打到提姆了！”

    提姆面无表情地捅了一把蝙蝠侠才认回来的亲子达米安。

    本来还在老老实实做准备运动的达米安：“……艹！！”

    四个人瞬间扭作一团，谁的胳膊谁的腿都分不清，赤果健壮的肉体纠缠在一起，打的鸡飞狗跳，引得本来毫无兴趣的Friday瞬间举起了一只粗大的触手，开启全方位的监视系统详尽记录。

    Protect：“……”

    娜娜莉看着黑漆漆的水面倆小细腿都在打哆嗦，根本没法感受到和韦恩兄弟相同的热情：请问这个沙滩派对怎么嗨，是要玩捉鬼游戏还是抓海怪比赛？

    和娜娜莉一样打哆嗦的人还不止一个，譬如说有恐水症的伊丽莎白，还有一个正呆在更衣室里锁着门，面色苍白地喘息，颤抖的腿甚至无法让他正常站起来。

    托尼完全没想到，蜃气幻境居然会选在这个时候突然发作。他苦笑着瘫坐在地上，意识渐渐被幻境夺去：这下可好，要是给人知道了估计真的会确定我是PTSD了。

    楼上一边偷窥监视一边和蝙蝠侠通讯的伊丽莎白果然小声叽叽咕咕：“PTSD！真的是PTSD！”

    要是真被托尼听见，他怕是要被气死。不过此时，托尼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再去关注任何现实世界中的事情。

    和过往每一次幻境一样，他的眼前开始被黑色的虚无笼罩，幻境开始不断循环：

    漆黑的宇宙中行进的浩大军团掀起獠牙，割裂他的身体；冰冷粘腻的液体中，心跳失律地痛苦窒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那个可怕的幕后黑影一次次复活，又一次次撕碎……

    以及触目可及的，被吞噬的人类被暗黄色的粘液腐蚀得肢体不全，身体甚至连鲜血都流不出便化作一滩脓水；巨大的黄色粘液将整个地球包裹其中，将这片水蓝色的星球变成死寂的死星，最终将地球腐蚀殆尽，从宇宙中不复存在的情景。

    仓促之下，他只来得及离开沙滩，刚躲进没有开灯的昏暗更衣室内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幻觉开始支配他的五感和身体，被粘液埋没的窒息感涌上喉咙扼住他的呼吸，令他喘息急促而艰难，只能拼着最后一点意识关上了房门，连门锁都没来得及扣上。

    布鲁斯坐在蝙蝠洞面色沉凝地看着屏幕里显示的场景。托尼跌坐在地上，已经出现了窒息、脱力反应。

    他在接到弗瑞局长的消息时，还并不相信，还没想到托尼的心理状态会这么糟糕，情况居然会这么严重。

    托尼：我也是MMP了……我这是主动进入了幻境，想看看最后的反派到底是谁！嗨呀，我这个气。

    托尼：垃圾卤蛋！毁我名誉！

    “反应这么严重……伊丽莎白，你准备好，如果出现休克我会告诉你，你立刻下去急救。”

    等待在更衣室二楼的伊丽莎白按了按耳间挂着的通讯器，低声应了一下。

    托尼的瞳孔逐渐放大，这是意识被拖入幻境的症状。然而这一幕映在伊丽莎白的眼帘，却是：

    这一波应激反应强烈到让钢铁侠恍然间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不断循环着痛苦死亡的时刻，回想起了他的无能为力和渺小。他想要做点什么，可是唯一能够依靠的战甲早已粉碎，他只能任人摆布……他将一次又一次地投奔死亡的怀抱，而他无力抵抗。

    伊丽莎白扬起脸，默默在心头留下了心酸而悲伤的泪。

    托尼：……………………

    不是，你们戏会不会太多。

    就在布鲁斯皱着眉头准备下达急救指令的时候，门砰的被打开了，进来了哆哆嗦嗦的娜娜莉。她飞快地从浴巾下伸出爪子按亮了灯：“我的天，海就算了，更衣室里也黑漆嘛乌的啊，真不愧是哥谭……咦？托尼？你坐在地上干啥？摔跤了吗？”

    亮堂堂的室内，娜娜莉懵懵懂懂地走过去，看见托尼正愣愣地伸着手掌掌心对着她。

    才从这一次出奇的短暂的幻境中挣脱出来的托尼下意识地远程召唤了战甲。

    “啥意思？Give me five啊？”她啪地一声把自己的手和托尼的手掌对了一下，然后顺势拽着托尼伸出的手拉起了他，还顺手把萦绕在托尼身边黑漆漆的霉运之雾啪啪啪拍了个精光。

    借着劲站起来的托尼有点懵的站在原地，看着娜娜莉正大光明地在他胸口前响亮地拍了好几掌：“……”

    他居然诡异地开始回忆自己的胸肌还存不存在。

    娜娜莉打量着拍走了黑雾又重新变成个金光闪闪的幸运小灯泡的托尼，满意地点点头。

    托尼晃了晃被幻境弄得有些隐隐疼痛的脑袋，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自己手腕带着的信号器，让刚刚召唤的马克战甲还是该在哪儿就回哪儿去，然后盯着娜娜莉瞅了好几眼，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娜娜莉挤开杵在柜子前面的托尼，推他后背说：“你知不知道这是女性更衣室？男性更衣室在对面，楼上的那个健身室才是男女公用的。幸好现在这里还没开业，不然你就等着被人拿高跟鞋轰出去吧。”

    托尼顿时僵了僵，转了个身尴尬得同手同脚地出门了。

    留下伊丽莎白和布鲁斯两个人对着监视屏幕纳闷：？？？？

    这什么展开？真爱拯救一切吗？

    布鲁斯黑着脸拨通了和神盾局的联系电话。

    蝙蝠侠：哪个废物下的结论，这分明是斯塔克惹上了什么别的大麻烦，你们这群愚蠢的家伙！

    娜娜莉对于女更衣室正被监视一无所知。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心里发毛：幸幸幸好她没下水！

    闪电侠刚刚一时兴奋在水里试了一下他的超光速，结果把整片海变成了一个恐怖的电刑刑场，差点被电了个半死的海王愤怒地咆哮着把这个搞事的小家伙掀出了海。

    被电成爆炸头的海王：滚！！！

    被扔上天的闪电侠兴奋举起双手：Yoooooo~

    四位从海里一直打到沙滩上的罗宾们纷纷歇下了手里的动作，跑来围观，并且询问海王自己能不能也享受一下闪电侠的待遇。

    海王：？？？？？

    娜娜莉一边庆幸一边在心里想：果然刚刚准备下水时那个突然出现的远离原地的不详预感是为了警告自己小心危险！幸好她逃走了……

    娜娜莉换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不对啊……就算是有电，可我的命运星还在查尔斯手上，我又不会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可现在又没有那种毛毛的感觉了……

    娜娜莉愁苦着脸离开了更衣室。

    藏在她腰间口袋里的白罐星微弱的闪烁了一下，方才闪过的最后一丝白光也被粉红覆盖。

    蝙蝠洞里，布鲁斯顶着老管家阿福谴责的目光，沉着脸关掉了监视镜头。

    阿福痛心疾首：我家的老爷！真是越来越差劲了！越来越差劲了！

    蝙蝠侠头疼得很，不知道为什么阿福最近性格越来越跳脱，分明以前阿福还是很沉稳的。

    都是那个X战警派来的伊丽莎白的错。

    蝙蝠侠拧着眉头转身离开了蝙蝠洞。

    伊丽莎白：“啊——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