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就你和我可以吗？

    “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颜佳的话说了一半, 就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一转头就看见方知有深邃的眼眸中正倒影着自己小小的影子。藏在口罩后面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喜欢…”方知有眼神专注的盯着颜佳清亮的眸子，想都没想就要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我去问问老师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颜佳慌乱的站起身，感觉自己心跳的飞快, 她没事干怎么能问学长这种问题呢？！太害羞了好不好！

    意识到刚刚自己有些失态, 方知有也是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将婴儿车里正好奇的打量着他的小团子送到他妈妈身边，便也动作利落的赶去帮忙了。只是红透了的耳朵根半隐在帽子中，透露出他慌张的心跳。

    认识了颜佳这样一个无私奉献型辅助, 东哥十分热络的每天都要联系颜佳一起开黑，毕竟在一众挚爱输出位喜欢抢人头，还动不动还要和她抢蓝的一众队友中, 安安静静给自己加血的小文姬实在太招人喜欢了。

    是以从前和方知有两个人的峡谷时光，变成了固定的五黑阵容，颜佳倒是没有过多介意。毕竟能够融入学长身边人的群体里，也算是成功打入敌军内部了！

    跪了一下午凉地板的后遗症终是显露出来, 第二天一早颜佳一睁眼就感到小腹一阵胀痛。

    匆匆窜到厕所, 磨蹭了好一会儿。颜佳顶着苍白的脸色，有气无力的回到宿舍开始换衣服。

    “大姨妈？”对床的巧巧看见颜佳白的有些吓人的嘴唇, 十分担忧的望着虚弱的颜佳。

    “嗯。”颜佳委屈的点了点头，“肚子好疼，我觉得我被打了，腰也疼…”

    “就剩一个暖贴了，你要贴腰上还是肚子上啊？”巧巧从柜子里摸出一个暖宝宝, 撕开包装，询问苦着脸的颜佳。

    “腰腰腰！肚子我可以自己捂一会儿。”颜佳感激的蹭了蹭巧巧的肩膀，转过身任由她把开始发热的暖宝宝煳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走吧，佳姐。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的虚弱人物。”赵美美十分贴心的帮颜佳拎起书包。

    身体受了寒气，又正好赶上阴雨天，裹着外套的颜佳缩在瘦弱的赵美美身边，心情也是异常的阴郁。一心只想窝在自己的床上躺尸。

    好在暖宝宝此刻异常的给力，有了后腰的温暖支持，走路能直起身的颜佳也算是稍稍能够松一口气。跟着赵美美穿过湿哒哒的人群来到实习的妇产科室。

    趁着早会还没开，颜佳捂着小肚子悄悄在椅子上弯着腰休息。听见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便连忙移开屁股，缩在角落里规矩的站好。

    冗长的早会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小腹的坠痛让靠墙而立的颜佳忍不住弯下了腰。随后顺着墙根儿逐渐溜了下来。

    抵着腹部蹲在角落里，颜佳把嘴边疼哼的声音都吞进肚子里，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主任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的说个不停，下半身阴凉沉重的感觉让颜佳深深的皱起了眉，不断祈祷着这早会能够快点结束。

    向来喜欢例行确定颜佳方位的方知有在早会攒动的人群中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想到带教老师虽然很好说话但是对于迟到这种事情绝不姑息，心下也是焦急起来，偷偷瞥了眼正专注听会的带教老师，藏在口袋里的手却是飞快的点开了颜佳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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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知有：‘到哪了？开上会了，你先别进来，躲门口吧。结束了我叫你。今天下雨，老师应该也不会卡的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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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轻微震动，颜佳调整了一下姿势，从口袋里揪出手机。看见方知有发来的消息，颜佳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慢慢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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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佳：‘我在办公室呢…’

    方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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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环顾了一周，终于在办公室角落里看见颜佳的方知有这才放下心来，但是颜佳苍白憔悴的脸色却又让他有些不安。自家小徒弟这是…怎么了？

    散了会，终于有机会凑到颜佳身边的方知有皱着眉头接过颜佳手里的一沓化验单，“生病了？”

    “没有…”颜佳虚弱的笑了笑，“肚子疼…”

    “那你去厕所吧，我来贴化验单。”方知有顺手将口袋里的纸巾塞进颜佳的手里，托着一沓子化验单随便找个了桌子就勤快的开始干了起来。

    “额…”被方知有误会在闹肚子，颜佳又不好直说自己是亲戚到访，只好捏着他给的一包纸巾去厕所晃悠了一圈。

    手脚麻利的干完两个人的活计，方知有看着脸色已经苍白的颜佳，陷入了更深的担忧。

    短发的带教老师忙完了交接，伸手招呼两个人一起查房。

    颜佳慢吞吞的跟在方知有身后，一反昨天性质盎然的积极态度。

    方知有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趁着老师问诊的功夫目光担忧的看向颜佳。悄声询问，“你还要再去厕所么？”

    “不了不了…”颜佳慌张的摇了摇头，立刻摆出一幅认真的姿态听带教老师的问诊细节。

    查完了房，短发的带教老师语气温和的将妇产科常见的问题以及处理原则都做了一一详细的解答。

    颜佳强打着精神，将老师说的东西记了个大概。

    方知有则是拿出随身装着的小笔记本认真的将重点写在小本子上。

    密密麻麻的字迹只瞥了一眼，颜佳就觉得眼晕。相对于自己没心没肺听过之后能记住就是缘的学习法，学长真的学的好认真啊。

    听老师讲完课，被安排在胎心监护室干活的俩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房间的一边，看着带教老师和护士小姐姐摆弄着各种看起来就很高档的仪器。

    “你们先在这里呆会儿，一会儿又病例需要你们写一下，一人一份也不多。”

    短发的带教老师匆匆交代了工作，便又投入到忙碌中去。

    羡慕的看了眼正躺在床上等待检查的孕妇，颜佳觉得自己肚子好像被载着钢材的大货车隆隆碾过。这种酸痛阴冷的垂坠感让她练靠墙站都有些勉强。

    顺着墙根儿慢慢蹲下，颜佳捂着肚子发出压抑的呻.吟。

    刚刚弄懂胎心监护上的图所描绘的曲线含义。方知有余光就瞥见自己小徒弟的身子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看见老师正忙着将数据录入电脑，方知有也蹲下身，“怎么了？还在闹肚子？你昨天到底吃啥了？”

    “我…”一直被误会闹肚子的颜佳艰难的吸了口气，声若蚊蝇，“我没有闹肚子，我肚子疼而已…”

    “肚子疼？”方知有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下，一脸淡定的开口，“你痛经？”

    “学长！”颜佳羞赧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你小点声！”

    方知有哗哗的翻动着手里的记的十分详细的笔记本，十分坦然，“怎么了？老师上次讲了啊，症状和你的大部分都吻合，所以你是在痛经没错吧。”

    “我…”颜佳张了张嘴，在方知有闪烁着学术光芒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嗯！我是…”

    “你等着…”方知有把手里的笔记本往兜里一塞，嗖的一下站起身，直奔正在录数据忙的焦头烂额的带教老师而去。

    低着身子和老师耳语了一番，带教老师回过头看了眼脸色惨白的颜佳，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在了方知有手上。

    “走吧，我带你去别的屋。”方知有手将窝在地上的颜佳拎起来。看着她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小腹，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变的更加轻柔。

    脚步慢悠悠的配合着颜佳的速度，方知有左拐右拐的把颜佳带到了一间小小的值班休息室门前。

    用钥匙捅开了门，伸手打开明亮的光源，方知有扯着愣在门口的颜佳把她塞到了唯一的一张床上。顺手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骤然和方知有共处在狭小的休息室里，坐在柔软的床垫上，颜佳不安的动了动身子，“这是要给我放假了吗？”

    “你先躺会，这是老师她们不怎么常用的休息室，没人会来。现在外面下着雨回宿舍还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会儿，中午吃个饭你再回去。”

    “可以吗？可是还有活没干完…”

    “我这不还好好的么，你休息你的，活就别管了。”方知有把颜佳摁在枕头上，语气不容置疑，“休息！睡觉！”

    被摁倒的颜佳红着一张脸，乖巧的不再反抗。

    “对了，”走到门口的方知有忽然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老师说有的痛经是因为子宫位置不对，你要不要跪卧着试一下？”

    身为医学生，本以为自己对这些专业名词早就有了免疫力的颜佳在听到这些从方知有嘴里说出来时，依旧感觉一股子血气顶到了头上。

    把脸藏进枕头里，颜佳声音闷闷的回应，“我知道了，拜拜学长！”

    “嗯，好好休息。”

    咯哒一声，屋子里的光源被熄灭，随后门口传来一声轻响，颜佳在空隙中瞥见方知有关上门离开。便坐起身脱下自己的白大褂盖在身上，老师的白色被子她不好意思拆开，干脆盖个白大褂凑合一下好了。保持着侧卧蜷缩的姿势，颜佳再疼痛中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

    就在她即将要滑入梦乡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朦胧中，颜佳感觉有个热乎乎的东西塞到了她的肚子上，下意识的将它搂紧，小腹瞬间传来一阵暖流。随后又有东西落到了她的身上，将她身子仔细的包裹住。

    沉浸在温暖环绕中的颜佳没有力气睁眼，身上的疼痛被缓解。让她整个人在迷糊中都能感到身体一松，这种湿漉漉的雨天里，温暖而又柔软的床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巨大诱惑，将她的精神牢牢的吸引。

    等颜佳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方知有正坐在桌子边开着台灯认真整理着手里的病例。

    “学长？”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的颜佳一睁眼看见方知有，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梦里。

    “吃饭么？还热着呢？”看见颜佳醒了，方知有撂下手里的笔，打开了大灯，将打包好的饭菜拎到桌子上。

    饭菜的香气飘来，身上痛经症状大大缓解的颜佳感到了肚子的饥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颜佳坐起身，将贴在肚皮上的暖水袋放在床边，就看见自己白大褂外面严严实实的包裹着方知有的外套，想到刚刚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人再一次进到休息室，便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连忙贤惠的将方知有的衣服整理好。

    “我看你睡的挺香就没叫你，正好我刚才碰见你舍友，已经帮你打好招呼了。你在这儿吃吧。”

    方知有把手里的病例移到桌子的角落，给颜佳腾出位置，随后继续专注的忙着手里的活计。

    颜佳本想矜持优雅的维持一下吃饭的形象，但是还不容易肚子疼暂缓身体确实胃口大开，轻而易举的就把方知有带回来的东西都吃完了。

    看着干净的饭盒，颜佳对于自己大胃口感到很是生气，怎么能在学长面前这么能吃呢？！

    “够么？”方知有一抬头就看见颜佳把东西吃完了，一面关切的询问，一面把手边保温杯递了过去。“先喝点水，不过我再去给你弄点。”

    “够了！够了！”颜佳连忙出声制止了方知有，“我喝水就好，吃不下了！”

    颜佳拧开保温杯，迷恋的吸了口甜蜜的黑糖香气。

    “学长…麻烦你了！”被方知有这么全方位的关注照料，就算颜佳再三提醒自己要冷静，却依旧忍不住的一点点陷进他编织的温柔中。学长对她如此，是不是意味着…颜佳犹豫着开口，“学长，我…”

    “你们七月中旬就要走了？”方知有忽然插了一句题外话，打断了颜佳酝酿了许久的情绪。

    “是啊，7月14号。我们专业结束实习搬回学校了。”

    方知有盯着颜佳茫然的眼睛，嗓音轻柔，却带着让她难以抵挡的诱惑开口道，“那你走之前，我想请你吃顿饭。就你和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