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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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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切转为地下。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们默默地给予她帮助,悄悄帮她解决了许多小麻烦。

    因为她是他们的妹妹,唯一的,血脉相通的妹妹,他们永远的小公主。

    “我是小公主!”

    那年年幼的她抬着下巴,只拿鼻孔看着他们,无比高傲的样子。

    “好好好,你是小公主。”

    他们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应和着,这一叫便是十几年,任凭长大后的田多美如何反对,他们自坚持如此叫她,大有要叫一辈子的趋势。

    “我……”

    田多美微垂眼帘,敛去其中的万千情绪,待心中波澜不再那般汹涌,这才继续道:“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要麻烦oppa……”

    “好。”

    错愕不已的田多美登时抬眸望向他的脸,“什么?”

    李惠均微微一笑,“我说好。”

    “可是我……什么都还没说……”

    田多美有些勉强地勾唇笑了笑,一时竟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面对他的这句答应。

    “什么都好啊,多美。”

    李惠均似在笑着,又似在叹息。

    田多美不觉轻笑出声,笑着笑着,眼眶却是微微染上点点嫣红。

    “oppa,什么时候叫上善民oppa和善锡oppa,一起吃一顿饭吧。”

    她终是无法拒绝这如同鸦片一般的温柔,一旦沾染,或许万劫不复,但却让她了无遗憾。

    “好啊。”

    她听到他应道,声音中的爱怜险些让她溺毙其中。

    她突然无比嫉妒从前的那个田多美,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现在的这一切,而她却得像小偷一般,背负着巨大的心理负担,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接近,还得顾及着它是否会在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已用它的温柔丝丝寸寸地牢牢绑住了她,她逃不了也不想逃。

    …… ……

    “多美?多美!”

    田多美一回神便对上了孔孝真略有些担忧的目光。

    “想什么呢?叫你好多声了也不见你回话。”

    田多美含糊应了几声,孔孝真见她不想说也就没有勉强,只若无其事地扯开了话题,“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吗?”

    她指的是一起走正门,接受媒体的镜头洗礼,然后再入场观看电影。

    田多美一想到那刺目的闪光灯便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任凭孔孝真如何撒娇都不改主意。

    她实在是不太习惯也并不喜欢接受这些镜头的洗礼,所以又怎会主动往木仓口上撞?

    “不。”

    本也没打算从她嘴里听到肯定答案的孔孝真闻此只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便别开了脑袋,再不说话了。

    田多美也懒得去理会她的装腔作势,被安放在她腿上的小提包里的手机正巧“嗡嗡”地响了起来。

    是赵寅成。

    孔孝真撑着脑袋观察着拿着手机的田多美,眸中不自觉流露出几分了然的笑意。

    看她这蹙眉的同时,眉眼有不觉溢出几分甜蜜的模样,分明便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意思。

    “……还在路上。”

    “嗯,不走正门……”

    “你也不吗?停车场?好……”

    “嗯,那到时候见。”

    …… ……

    一放下手机,田多美还未松口气,便猝不及防地迎上了隔壁孔孝真满带着调侃笑意的眸子。

    “赵寅成xi?”

    见田多美点了点头,孔孝真一时笑得更欢了。

    “黏人精,我之前怎么没发现赵寅成xi这么粘人呀~”

    即便孔孝真说的是赵寅成,田多美依旧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恕她直言,世界上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眼前这厮了,毕竟这厮可是为了离她家亲亲男友更近,以便能更经常同他见面而半点犹豫都没有就选择在与当前经纪公司合约到期之时,跳槽去了男友公司,半点情意都不顾,兀自拍拍屁股,走得果决且潇洒,甚至显得冷血无情。

    “省省吧,再粘人也没你粘呀,孔大黏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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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多美的座位一如既往在不甚引人注目的角落。

    她与寻常来观看首映礼的观众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一言不发地找到自己的位子,然后默默地坐了下来。

    一身低调的赵寅成跟在她的后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大剌剌地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然后极厚脸皮地拿手撑着脸怡然自若地同一旁的田多美有一言没一语地搭着话,扯些无关紧要、漫无边际的闲言碎语。

    首映会已然开始。

    主创们一一被请上了台,按照着流程回答主持人与记者所提的问题。

    见大家的关注点逐渐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一旁的导演那儿,总算可以暂时放下话筒的孔刘不禁暗舒了一口气,放空了一会儿,他的眼眸不自觉往田多美所在的位子瞥了去。

    也不知一旁的赵寅成说了什么,他只看见田多美垂首笑得欢悦,是难得快活的样子。

    大抵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原本侧着脑袋同田多美说着什么的赵寅成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往他的方向望了过来,然后勾唇朝着他笑了笑。

    或许是他的错觉?

    孔刘竟从中看出了几分耀武扬威之意。

    只是他多想了吧……

    他和善地朝他笑了笑,便移开了目光,将注意力放回到他们的提问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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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你回去?”

    赵寅成抬手拦下田多美打开车门的举动,迎着她打量的眼神自在地扯着嘴角微微笑了笑。

    田多美闻言并没有马上答话,而是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神色自若,实在厚脸皮的模样,也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只摇了摇头应了句“不用”。

    分明被拒绝了,一旁的赵寅成却笑得更加灿烂了。

    只见他兀自迈开了长腿,往副驾驶的座位走去,打开门,再坐上去,乖巧地系好安全带,又乖巧地对有些无语的田多美笑笑,“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家吧,谢谢。”

    ☆、2011

    韩国的流行乐队在本土与海外到底能到什么程度?

    若是对于这一点有疑惑, 那么或许这个答案能在FTIsland与cnblue的身上找到。

    韩国的独立乐队、地下乐队始终是比较多, 相比起来,流行乐队却是少得可怜。

    一说起说起Kpop,大家的第一反应永远总是以SM家为代表的Dancepop与以YG为代表的Hiphop, 但真正说起来, Kpop并不是某些音乐风格的代表,而代表了一个国家的流行乐坛。

    因此,在Dancepop、Hiphop和Ballad大行其道的韩国流行乐坛,FNC这两只乐队的出现极大程度的填补了Kpop中Pop Rock的空白, 更何况梁京、李弘基、李宗泫、崔钟勋......这一个个无一不是既有颜又有才的音乐人,火爆几乎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即便田多美非常不喜欢FNC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在这两个团的经营上的确做得不错, 当然,造就如今这般火爆的他们的最大因素还是在于他们自身的优秀。

    FTIsland与cnblue闪亮的音源成绩与专辑销量,还有他们自出道后每一年所在各个音乐颁奖礼上捧回的大赏,这一项项足以让许多有心之人眼红, 也足以让FNC在圈子里稳占一席之地。

    但或许其他人看得不甚清楚, 田多美却是心如明镜——

    FNC病态一般的控制欲其实早已经埋下了矛盾的种子。

    在他们将旗下的孩子捧红,享受完这莫大的成就感之后, 便会开始担心起他们是否会背叛,是否会因为成长得足够强大而再无法控制。

    他们不允许任何人或是事脱离掌控。

    归根结底还是源自对于自己的不自信。

    所以,在事情隐隐有些出离预料之时,他们便会暗自做好将旗下飞得最高的孩子翅膀残忍折断的准备。

    冷血至极。

    田多美始终无法理解他们的做法,毕竟这样的做法真真便是所谓的歼敌一万, 自损三千,更何况,那些孩子本就不是他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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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日,cnblue发行了他们于日本独立乐队活动最后一张正规专辑《392》,值得一提的是,此次专辑的全部曲目皆是由乐队成员亲自参与创作。

    9月10日,cnblue受邀担任英国摇滚乐队林肯公园日本公演的开场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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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难得闲逸的午后就这样被李智恩这样突然的一句话打破,毫无征兆,就那样突兀地从她嘴里钻了出来。

    落地窗外的阳光铺洒在李智恩靠在田多美肩膀的脸上,亮而刺眼,一寸一寸地模糊去了她脸上的情绪。

    只是她略带嘲讽的语气终究还是揭示了她此时并不太好的情绪。

    自我厌弃。

    田多美闻此只是端起杯子,轻呡了一口水,并没有说话。

    坐在一旁的金智媛却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然后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挪身子,想要借此减少些自己的存在感,妄图就此与背景融为一体。

    李智恩并不是这般不注意时间地点场合与人物,便喜欢随意扯着人说些心里话的人,甚至,她还是一个十分谨慎小心、做事周全的人,即便她现在甚至还未满二十岁,并未成年。

    因为种种原因,她同金智媛变成了几乎无话不说的好闺蜜。

    她活得太累了,至少在要好的闺蜜与有如第二个母亲的田多美面前,她能说说自己内心压抑已久的话,不可见人却需要倾诉的话。

    “以自己不喜欢的样子活着,却还要微笑,真的好累噢。”

    李智恩说着说着竟轻轻笑了起来,那笑颜与她平常在舞台上的模样并无区别,明明无可挑剔的漂亮,却莫名教看着的金智媛觉得心酸难过。

    “智恩吶......”

    她不觉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但望着她如被水般洗的晶莹眼眸,一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只能提起嘴角,冲她笑了笑,是温柔的宽慰与安抚,她知道她能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果不其然,李智恩吸了吸鼻子后,默默地坐直了身子,迎着她关切的目光回以一笑。

    那是比之前更加真实,并且蔓延到了她眼底的笑。

    “讨厌屈服的自己,讨厌虚伪笑着的自己,讨厌需要讨好别人的自己,可是再讨厌也必须要这么做,在自己没有与能够做真正的自己匹配的能力之前。所以不如以享受的态度来做这些事,以自己喜欢的状态唱自己不喜欢的歌,不要因为讨厌,就去否定一切,甚至自我厌弃,如果放下再看看,你会发现其实那些你所厌恶的事情并没有那么不堪。”

    即便李智恩再懂事,她始终还是个孩子。

    即便李智恩自己再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她始终还是个孩子。

    她知道此时的她只是说一说,同她们抱怨抱怨,但她还是说了这一番话,虽然其实她是想说,她还是太小了,等再过几年,她经历的事情多了,她自然便能懂得了,但这样说却到底不是她想听的。她不仅听不进去,甚至还会觉得反感。这般吃力不讨好,她又何苦这样说?

    “我觉得现在的你们,无论是智恩你,还是智媛你,都漂亮又可爱,虽然你们可能并不这样觉得,但是在我眼里,你们真的很好很好,所以不要讨厌自己,尝试着去接受、喜欢这样的自己,多美oma喜欢的孩子怎么会惹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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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岁的李智恩。

    18岁唱着《好日子》的李智恩。

    18岁唱着《好日子》被别人称作可爱的国民妹妹的李智恩。

    18岁的李智恩讨厌这样的自己。

    18岁的李智恩觉得自己并不可爱。

    18岁的李智恩觉得用撒娇腔调唱着《好日子》的自己非常的丑且让人恶心。

    但就像田多美想对她说的。

    是18岁的李智恩还太小了,即便懂事得像个大人,但还是不够成熟,看待事物的眼光始终带着孩子的任性,18岁的李智恩还需要一些时间成长。

    或许是两年,或许是五年,又或许是七年。那时的她再回头看这个时候的自己会发现18岁的李智恩其实既可爱又漂亮。

    【也是,就算是这样,唱《好日子》的时候也很漂亮】

    ——李智恩《palette》

    25岁的李智恩觉得18岁唱着《好日子》的李智恩漂亮。

    25岁的李智恩活成了18岁的李智恩向往的样子。

    25岁的李智恩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唱自己的心声。

    25岁的李智恩开始怀念18岁即便讨厌,却还可爱笑着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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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ream high》的火爆成就了李智恩与金智媛。

    特别是金智媛。

    通过《dream high》,大家都逐渐认识了这个女孩儿,如男主角饰演者金秀贤一般,是个演员出生,但唱歌跳舞都不在话下,模样漂亮,完全可以作为爱豆出道的的女孩儿。

    借着这热度,9月19日,金智媛参演了MBC的情景喜剧《High kick 3》,在剧中饰演拥有洋娃娃一样外貌的淘气女生,同时也为该剧献声演唱了其中的插曲《Over the rainbow》。

    9月22日,电影《熔炉》正式上映,由于该影片所反映了当下黑暗却真实的社会问题,一经上映便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从而受到韩国国家高度关注,以至于该电影还被媒体们称作是所谓“改变韩国国家的影片”。

    而后,朴载范也参演了一部名为《偶像先生》的电影。

    在其中,他扮演的是一位偶像歌手,并演绎出了一个只要拥有梦想和希望总有一天会梦想成真的故事。

    烂俗却足够励志,激励人心——也安慰了朴载范曾经因此受过伤的心。

    他并不热衷于演技,但若是有适合他,与他想象,并且对他胃口的角色,他也不会推托,愿意去试一试,所以这番他才会接下这部电影,因为他从这个角色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而最终心间涌起的万千感慨还是让他接下了这部电影。

    而事实也证明,他把这个角色塑造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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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1日,2NE1在日本推出了她们的出道专辑,并且从9月19日开始在横滨、神户等日本主要城市举行“2NE1 1st Japan Tour ‘NOLZA in Japan”巡演。

    人气竟是预料之外的火爆。

    而后,紧随其步地,9月28日,T-ara也于日本正式出道。值得一提的是,她们一首《Bo Peep Bo Peep》日单在发行的首日,便占据了Oricon日榜的一位,销量更是达到了两万余张,成为了2ne1意外的对手。

    ☆、2011

    十月。

    夏末, 消退的暑意, 卷着蝉鸣的清凉晚风,一口咬下便能收获满嘴夏天味道的西瓜,以及即将回归的少女时代。

    怎么看都是个十分美好的月份, 谁曾想这一片舒心的安宁终是被一条极具爆炸性的新闻击得支离破碎。

    【big棒 队长G-dragon 权志龙吸食大麻?毛发检测结果呈阳性!】

    几乎是一夜之间, 权志龙吸食大麻的新闻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引起一片惊诧的哗然。

    这可是大麻。

    并不同于大麻合法的美国,于韩国,这便是明令禁止的毒品。

    被爆出吸食毒品的丑闻, 哗然之后,按捺不住的“正义者们”再次披上人鬼不辩的皮囊,持着所谓的“正义”在网上用极其恶劣伤人的语言斥责着权志龙的行为, 并在丝毫不了解事情真相之时便兀自给他套上了可怕的“瘾君子”的名号。

    【Big 棒 成员 G-Dragon(本名权志龙,23岁),因有吸食大麻嫌疑被检方举发。

    首尔中央地检强力部5日表示,「因有吸食大麻的嫌疑(违法毒品相关法律), 对 Big 棒 的 G-Dragon 实行缓期起诉处分。」

    检方表示, G-Dragon于 5月中旬左右在日本吸食大麻,7月时检方做了毛发测试, 结果被判定为阳性。

    G-Dragon 为了公演前往日本时,在某夜店中吸食了大麻,这是他在检方调查时自己坦承的事情。

    检方调查中,G-Dragon 表示,「在日本的一间夜店中, 吸了一支不认识的日本人给的烟,但是味道和一般的烟不一样,有怀疑过是大麻,事实上还是吸了一点。」

    检方认为 G-Dragon 并非经常吸食,只是初犯,加上吸食量也很少,检查结果也并未达到法律量刑处理的基准,考量到他还是大学生,因此下了缓期起诉的处分。」

    缓期起诉是虽然认定有犯罪嫌疑,但会综合考量许多情况,年龄、犯罪动机、反省与否等,而不予以起诉的处分。】

    如果是曾经轻狂不已的权志龙,田多美或许会怀疑他所谓的误吸的真实性,但发生这样的事的却是经历过抄袭事件后,完全沉下心来,变了一个人的权志龙,田多美听到这件事的当下,便直接认定了他是遭人陷害,入了别人的圈套了。

    “他说是我的粉丝,很喜欢我的歌,热情地递了烟给我,因为是粉丝的缘故,我并没有拒绝。吸了几口,觉得味道有些奇怪,我就直接丢掉了……”

    对于事件的原委,权志龙是如此解释的,只是这样的说辞到底还是太过浅薄,不光田多美,便是对圈子种种都不甚了解的普通民众们也不禁质疑其真实性。

    按照权志龙的说法,递给他烟的人,只是说自己是他的粉丝,他并不认识。先不说他们私人无比的庆功宴,那个所谓的粉丝是如何混进去的,只那人递烟,权志龙竟就毫不怀疑地接了过过来?从一个素未蒙面的“粉丝”手中?

    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相信他的人依旧相信他,不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细节以证明他的清白;不信任他的人依旧不信任他,照样讽刺地唤他为“瘾君子”。

    事情似乎没有任何的好转。

    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YG是,权志龙亦是。

    不帮忙吗?

    纵使无情冷漠,但田多美的答案的确是否定。

    虽然她曾经是真的想过插手帮上一把的。

    不为YG,只为将她视为“知心姐姐”的权志龙。

    可以肯定的是,有她的助力,事情总会变得更简单一些,但权志龙与YG却不一定需要她的帮助,特别是YG,或者该说是杨贤硕。

    虽然她曾经给过杨贤硕一个承诺,答应会在YG有难之时倾力相助,但很显然,杨贤硕早已有意地将之抛却脑后。

    杨贤硕此人既要强又强势,在必要时候,虽也是能屈能伸之人,但因着与family 的关系实在暧昧不清——算是同一个阵地的战友,却因为自家孩子一个两个总喜欢往family 跑,不禁添了几分憋屈,长此以往竟演变成恨不得与之划清界限的咬牙切齿,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还会向田多美乞求帮助?

    他自觉他现在是在同田多美进行一场无形的较量,赌注便是他家孩子们的心。

    既可笑,却

    又可悲。

    权志龙此番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又气又急,按照他以往的性子,他该是即可将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先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泄了火气之后再冷静下来,询问事情经过。

    可在气急败坏地唤来权志龙之后,他却突然想起了田多美。

    他不禁有些好奇,如果此时换做是田多美,她又会怎样处理呢?

    分明年纪轻轻,但她似乎格外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几乎没有看到她大发雷霆的模样,记忆之中,她总是带着温和亲切的笑,冷静而又自持,同旗下的艺人像是朋友,像是亲人。很奇特地,她身上似乎自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总教人不自觉亲近,这一点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因为感同身受。

    想至此,杨贤硕暴怒不已的情绪竟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也许田多美是对的,发怒并不能解决问题,静下心来沟通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所以,出乎意料地,胡子拉碴,看起来格外憔悴的权志龙一推开门见到的并不是预想之中那个拉长着脸、看起来格外可怖的杨贤硕,而是……!!!和蔼笑着的杨贤硕?!

    权志龙迎着杨贤硕客套的笑容,不禁惊异得打了一个寒颤——这样的杨贤硕更吓人了!!

    他心里惶惶不已,一时只想着自己这次的事情怕是过不去了,不然杨贤硕又怎么会一副“一路好走”的模样,他甚至觉得他下一秒便会上前拍拍他的肩,微笑着对他说一句“走好”。

    半点不知道权志龙在心里想了些什么的杨贤硕见他一副呆愣愣的模样,只认为他是被他的突然转变吓到了,故才会这模样,所以他也没有介意,反倒包容地笑着,走上前去,想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让他别紧张。

    结果,这边杨贤硕才堪堪伸出手来,却见对面的权志龙敏捷地侧身一躲,完美地让他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躲过杨贤硕拍肩动作的权志龙恍然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一个明亮的画外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叮咚!恭喜玩家权志龙获得【预言之神】称号!”

    杨贤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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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贤硕难得的和蔼温柔并没有让权志龙觉得好受,反倒还使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郁。

    他其实是恨不得杨贤硕如往常一般,狠狠骂上他一顿的,那样他心里还会痛快一些,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感觉有一把极钝的刀子一下一下在身上剜着,是缓慢而深长,折磨着人身心的疼痛,只有自己才能知道多疼多痛。

    该怎么说呢,那是一场盛大的圈套。

    只为了他一个人。

    只为了将他摧毁。

    权志龙一时竟不知道该深感荣幸,还是该悲哀难过。

    娱乐圈中的事情便是这样,即便你受了陷害,即便你中了圈套,你都得闷不吭声地自己全部扛下。

    没人会真的在乎你是否真的无辜,你也只能作一个哑巴,因为真相并不能与公众言表,这是圈子的阴私,只能让它静静地在深处腐烂。

    他要找人倾诉,否则只怕最后他又会把自己逼进一个死胡同里,绝望之下,只剩死亡这一个选项。

    他与东永裴认识太久太久,他们既是同事,又是朋友,更是兄弟与知己,他太了解他,不用他开口,他便能大致猜出他心中所想。这次的事,他也在现场,与他处于同一个空间,甚至于在扔掉那支烟之时,他正朝着他走来,他也看清了递给他烟的人是谁。

    东永裴什么都知道。

    对着他清明的眼睛,权志龙开口却只有无言。

    当你想倾诉的一切,还未开口,听你倾诉的对象便已经知道了,那又是何等的郁闷。所以,东永裴并不是合适的倾诉对象。

    除却他,剩下的还有崔胜贤、姜大成与李胜贤三人便更不合适了。

    在他眼里,李胜贤是不懂事的弟弟,需要他的关照;姜大成倒是知事达理,但他自己至今还身在车祸阴影之中无法走出,他又怎好意思再拿自己的糟心事去打扰他?

    至于崔胜贤……

    不可否认,他同他在音乐上极为的契合,但在对于权志龙而言,崔胜贤却是适合一同发疯,不适合一起消沉的人,他一向不喜欢向他吐露自己的苦恼与忧愁,或许他是适合倾诉的对象,但他却不是适合他倾诉的对象。

    因为这件事所牵扯的人和事实在太过多且复杂,所以他本不想同别的朋友提起太多的,但辗转反侧许久,他还是拿着车钥匙,套上了外套驱车驶向了family。

    分明张贤胜也是弟弟的,但偏偏他给他的感觉格外的踏实,像是一颗安静不语的树,他可以朝着他的树洞吐露他所有的秘密与苦恼,他不会安慰,甚至也很少开口回话,但他望向你的眼神却是深长而隽永的,让你知道他一直在认真听着,这其实便是最好的回应。

    张贤胜似乎一直在等着他的电话。

    当电话被接起,权志龙还未开口,张贤胜便先应了句“见面再说?我在公司。”

    权志龙愣了愣,后不觉轻声地笑了起来,答了一句“好”。

    晚九点半。

    Family 的食堂依旧灯火通明。

    权志龙到时,张贤胜已点好饮品,坐在靠窗的位子,只是身旁还多了一个不知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格外快活的金炫雅。

    “咦?您好。”

    因着张贤胜是背对着大门坐的,所以最先注意到权志龙的是侧对大门坐着的金炫雅。

    金炫雅与权志龙只算是点头之交,两人的联系仅限于撞上回归之时,台前幕后的照面。

    这样不甚相熟的两个人这样坐着,有多尴尬可想而知。

    若是换做是以前的权志龙,他大抵是会主动开口化解这不太愉快的气氛,但他现在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也就任空气冷凝着,沉默地有一口没一口地叼着吸管,吮着杯中的冰咖啡。

    纵然金炫雅性子再外向,也到底还是一个会害羞的女生,这种情况下也不会强行开口,没眼色地同他搭话。

    “公司打算让我和炫雅组一个跨组合限定男女组合,所以我们这时候还会待在公司录歌。”

    张贤胜的解释让金炫雅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正所谓瞌睡之际便送了一个枕头,正当金炫雅准备随口寻一个由头离开这尴尬的境地,那边食堂的门口便娉娉婷婷地走来了一个俏丽的身影。

    金炫雅眼睛登时就是一亮。

    “宝静呐!”

    她唤着这个名字的声音实在太过快活,原本低头看着桌面纹路发呆的权志龙闻此也不觉抬眸往门口望了过去。

    娱乐圈中从不乏美人,看惯了各式各样美人的权志龙甚至都觉得自己失去了辨别美丑的能力,在他的眼中,那些女孩们似乎都变成了一个模样,任凭旁人如何赞其中的某个好看,他都觉得与其他的无甚差别。

    但眼前的女孩,却是真真切切让他觉得无比美丽,她望着她走来的身影,竟想起了先前聊寂之时随手翻过的一本诗集中的一首小诗——

    她走在美的光影里,

    好像无云的夜空,繁星闪烁;

    明与暗的最美的形象,

    交会于她的容貌与眼波,

    融成一片恬淡的清光——

    那是浓艳的白天所得不到的恩泽。

    “炫雅欧尼,贤胜欧巴。”她走至他们所坐的位子之前,施施然站定,抿嘴微微一笑,一一朝着金炫雅与张贤胜打招呼,当视线移至权志龙身上之时,漂亮的眸子不觉染上了几分惊异的颜色。

    “权志龙前辈。”

    她如是唤他,声音清雅,却又带着一丝少女独有的甜腻,光是听着就教人觉得愉悦。

    权志龙敛下有些跳脱的情绪,矜持地回以一笑后,道了句“你好”。

    他突然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出门前为何不好好收拾一番,竟就这样粗糙地出了门,看起来不修边幅极了。

    “是我们公司新推出的女子乐队bon soir的队长,stacie,尹宝静。”

    权志龙望着她眼角那一点色如墨玉的小痣,突然便将她的模样同自家忙内最近嘴里一直挂着的stacie对上了号。

    真是难得,李胜利终于知道审美观是是什么了,权志龙惊讶极了,毕竟之前他所嚷嚷着的美若天仙的女孩们在他看来统统都是大众脸——或许美,却是美得千篇一律。

    “啊,那我就先和宝静离开了,欧巴你和志龙聊吧,我就不打扰啦。”

    金炫雅说罢,也不待张贤胜与权志龙回话,便迫不及待地扯着尹宝静离开了食堂,那脚步急促得,似是身后有猛虎在追。

    “呵,我有那么可怕吗?怎么好像我是吃人的老虎一样,跑得那么快。”

    听到权志龙这般说,张贤胜煞有其事地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后格外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是挺可怕的。”

    权志龙摸了摸下巴上扎手的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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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志龙离开之时已是十一点。

    拎着钥匙取车之时,他的耳边突然炸开了一声震天的雷鸣。

    望着头上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夜空,他微微一叹,“看来是要下大暴雨了啊。”

    话还未说完多久,便有雨滴落了下来,砸到了他的头上。

    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眉眼流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却只是满手的空虚。

    “啪——”

    他关上了车门,怔怔盯着从天而降的豆大雨滴砸在挡风玻璃上,支离破碎后,无力地顺着玻璃滑下,然后下一颗又迎了下来,重复着它先前的轨迹。

    模糊,看不清前路的,如同现在的他。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抬手抓着钥匙一转,终是启动了车子,驱着它朝前驶去。

    雨刷器刮去了眼前些许的模糊,灯火阑珊之处,权志龙望见了踌躇站着的尹宝静。

    Family 的宿舍离公司并不远,大抵是在回宿舍的路上突遇了这场大雨,她被迫拘于这一屋檐之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静待雨势减弱。

    夜已深,雨势又大,街上除了一人一车再没有人影。

    权志龙抬手按下喇叭,摇下窗子,见她看过来,微笑地朝她挥了挥手。

    “我送你回去吧。”

    雨势并不容许尹宝静扭捏推辞,只犹豫了几秒,她便咬唇朝车子的方向跑去,坐上了权志龙事先打开车门的副驾驶的座位。

    “谢谢。”

    几句客套之后,车子里只剩一片诡异的寂静。

    眼见着宿舍越来越近,雨势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尹宝静不觉悠悠地开口叹了句“雨真大啊”。

    权志龙闻此,也点了点头,随口应了一声“是啊”附和。

    “可是再大的雨,也终究会有停的一天不是吗?”

    她的声音很轻,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他说。

    权志龙怔了怔,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言下之意。

    她是在宽慰他。

    的确,再大的雨都终究有停的一天,只可惜,在它停之前,我的世界或许就要被它摧毁。

    “是啊,会停的。”

    他听见自己这般说,他听见自己这般对自己说。

    ☆、2011

    焦头烂额。

    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此时田多美的状态怕是最合适不过了。

    十月下旬郑容华的回归, 十一月初张贤胜与金炫雅所组成的限定组合trouble maker的正式亮相, 以及十一月下旬李智恩的回归。

    所有的事情好似都堆在了这两个月,繁冗的工作让田多美最近的生活充实得甚至满溢。

    即便疲惫,但这样的忙碌还是教田多美松了一口气——她再没空去烦恼该不该去插手别人的闲事, 也没空因为选择坐视不理而备受自我的谴责与内心的煎熬。

    痛并快乐着, 田多美自是无比享受这样矛盾的状态,可偏偏田母却是一万分的瞧不惯。

    曾几何时,田母,即李承雅, 也是商界的传奇。

    纵使背景出众,李承雅却是白手起家,硬是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拉扯成了让人忌惮的存在。

    只是这一切最终却还是因为误入“歧途”的田多美化作了水月镜花。

    得知田多美意外有了身孕之时, 李承雅真是几度濒临崩溃。

    一直以来,她都活得太累,带着她的自尊与清高,如同一只戴着皇冠却依旧仰着脖子的白天鹅一般, 骄傲得不可一世。

    欲戴皇冠, 必承其重。

    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多想就此丢掉一切框框条条, 抱着田多美不顾形象地肆意大哭一顿,只可惜,田多美到底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大抵是恨极了她吧,她朝着遍体鳞伤的田多美伸出手,想要抱抱她时, 她却是面无表情地挥掉了她的手,极冷漠且直白地回了她一句“别碰我。”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真可惜,我已经不需要了。”

    字字句句如同一把把小而锋利的尖刀直直地扎进了她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终于开始反省自己。

    公司是她的责任,可仔细想想,田多美又何尝不是她的责任?

    她是她珍爱的宝贝,更是她该负起的责任。

    她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本该给她最好的一切,最幸福的生活,可是最终她给她的只有自以为了不得的富庶与孤独泪水。

    她或许是一个好的公司管理人,却不是一个好的母亲。

    想清楚这一切,李承雅暗下了一个决定——她放弃了苦心经营的公司,将所有整理好后,她终于回归了家庭——虽然迟到了十多年,虽然田多美早已不需要她。

    她想补救,她想赎罪,她想挽回一切,可田多美却连机会都不曾给过她——

    因为田多美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实在讽刺可笑。

    在她最需要母亲的时候,李承雅不曾给过她半点怜惜与关爱,等她习惯了他们的忽视,一直以来冷漠如斯的她却忽然换上了一副慈母的嘴脸,望向她的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慈爱与关切——对不起,她只觉得恶心——她真的恨极了她的父母,特别是她的母亲。

    好在,李承雅最不缺的便是耐心与毅力,一旦下定了决心便不会因为困难而放弃,所以即便田多美再冷漠,再疏离都没有将她击垮。

    事情终究是出现了转机,在06年之时,在果果八岁之时,在一个寻常却又非同寻常的清晨。

    那天的田多美特别的不一样,当李承雅第一眼望见她便发现了这一点。

    她一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手拉着果果白嫩的小手,长发垂肩,面容素净,目光也是难得带上了几分温度,澄清,还有些许暖意,她甚至还冲着她微微笑了笑,只一瞬,李承雅便红了眼眶。

    太久太久了,她等这一刻真是太久太久了,但还好,她终究是等到了,还好,她始终没有放弃。

    大抵是从小便接受的精英教育,同时也一直是个上位者的身份,即便因为愧疚,带着补偿的心理,李承雅骨子里自带的控制欲还是无法被轻易磨灭。

    之前,她或许还会忌惮田多美冷漠的态度而小心地控制着它,尽量不让自己受到它的影响,从而使得田多美对自己更加的抗拒,以至于她们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僵化,变得无与伦比的尴尬。

    可当田多美与她的关系有了破冰一般的进展之时,她那恐怖的控制欲又逐渐显出了苗头,开始插手起了田多美的种种,从大事到小事,再到事无巨细。

    对于没享受过家庭温暖,所以极度珍惜现在的家庭生活的田多美来说,一开始李承雅的插手只是一份甜蜜的负担,只是随着时间的更迭,田多美发现这份负担愈发甜蜜,甚至甜腻,腻到她再无法忍受。

    得寸进尺,恃宠而骄,可能说的便是李承雅吧,因为看出田多美对她的妥协与忍让,她便愈发的过分,全然撕破了伪装,恨不能完全掌控田多美的人生,让她按照她所设想的模样度过一生。

    或许适合做一个掌权者,但李承雅却始终不适合做一个母亲,虽然她现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做得并不差。

    不管是以前的田多美,还是现在的田多美都不是一个一昧忍让的人,虽然现在的田多美因为看重亲情,会对李承雅更为敬重,但一旦李承雅的所作所为超出了她所容忍的范围,她也不会再委屈自己。

    比如现在,在田多美本就忙于工作,无法再分出心神考虑其他事之际,忧心于她的终生大事的李承雅偏偏就逼着她去相亲。

    对爱情与婚姻并没有多大憧憬的田多美听到的当下只觉荒唐无比,也未曾考虑,便直接拒绝了李承雅相亲的提议。

    只是李承雅又岂是这般好打发的人?

    六年的时间,她早已摸清了性子大变之后的女儿的性子,软硬兼施下,本无比抗拒相亲的田多美终究还是无奈地依着她,再次妥了协。

    此时的李承雅并没有意识到,她所以为的关爱与体贴不过只是另一种可怕的强迫,是消耗她与田多美之间好不容易再次建立起的母女之情的行为。

    “出公司了吗?”

    午饭过后,李承雅的电话便再没断过,每一通无一不是在催促她快点结束工作,离开公司去换套衣服,做个造型,以赴晚上的相亲之宴。

    将手机开了扬声器放置在一边,任李承雅叽里呱啦地讲着,而自己却兀自翻看着文件的田多美只随口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实际却是半个字都不曾听到心里。

    “我半个小时之后去xx会所等你,陪着你一同化妆做造型。”

    听到这句,田多美终是不能再以“嗯”应之了。

    “啪”的一声,田多美合上了手上捧着的文件,拿起了放在一旁不管不顾已有十分钟的手机,切换回了听筒后,抬手将之举在了耳畔,无奈地开口应道:“oma,现在才三点不到,晚上不是约好七点吗?这可还有四个多小时呢,我忙完直接过去就行了,不过只是相亲罢了,盛装出席未免太夸张了些。”

    李承雅听她这么一说,略沉吟了片刻,也觉得她说得不错,若是盛装出席,倒显得她们太重视这次相亲了,恨嫁得过头,反而不美,所以也就作罢,松口只让她别迟到便行。

    田多美听李承雅松口,心里也是暗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也就安心地再继续手头的工作。

    只是再抬头时已是晚上的七点十分。

    田多美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不觉轻轻“呀”了一声,既惊诧又有些窃喜。

    虽然已经迟到了,但表面功夫却也是要做好,该去的地方终究是要去的,田多美只把速度放得更慢些,争取到约定地点后扑个空,只走个过场便好。

    因着先前把手机静了音,漏接了李承雅数个电话,所以仍在车库还未出发的田多美先回了她一个电话,听到她询问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田多美只含糊推说正值下班高峰期,交通格外堵塞,所以自己此时还被堵在半路,但也无需太久时间便能到约定地点。

    李承雅听完自然是要说上她几句,但几句之后,也只催促她快些别让人等太久后,便也就挂了电话。

    田多美满口应着好,可当她真到了约定地点却已是晚上八点十分。

    此时的饭店虽然依旧是灯火通明,但她已迟到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她是真打算只去扑个空便驱车回家讨李承雅一顿说,让这场荒唐的相亲便就这么过去了,谁曾想,当她提到宋景文的名字之时,那侍应生竟恭敬地答了她一句“宋先生已恭候多时了”。

    震惊不已的田多美一时甚至都无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任人从她外露的眼眸轻易窥见她此时心中的波澜与复杂。

    收拾好了泛滥的情绪,田多美轻吐出一口浊气,满腹憋屈地提起沉重的步伐,随着侍应生往包厢方向走去。

    宋景文=不按套路出牌的神经病=永久黑名单。

    田多美望着眼前看不到尽头的悠长走廊,一时只觉得心里头的憋屈之情更甚了。

    ☆、2011

    “宋先生就在这间包厢。”

    虽然满腹郁气, 但田多美到底不是喜欢乱发脾气的姑娘, 更何况面前的侍应生礼貌周全得让她挑不出一丝错处,所以她自然也只能好脾气地付之一笑,对着他道了一句“谢谢”。

    侍应生做完了他该做的事情——将田多美领至包间门口之后, 便恭敬地退至一边, 然后悄然匿了踪迹。

    田多美也没空去在意这个,此时的她只顾着同包间门上的精致花纹做着斗争,一双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瞪着,紧皱的眉头更是显现出了她此时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的不快活。

    只是再抗拒, 该来的却始终是要来的。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田多美长吐了一口浊气,终是抬手推开了面前这一扇无比沉重的大门。

    门被打开的瞬间, 她的表情变作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与漠然。

    昏黄的灯光下,听到声响的男人抬起了微微垂下的脑袋。

    他长得很好看,特别是那一双眸子,似盛着世界上最漂亮的星辰, 细细碎碎, 洒满了他的眼眸。

    我见过最美的夜空,便是你的眼眸。

    田多美不记得自己曾经在哪个角落看过这句矫情无比的话, 但此时放置在面前的男人身上似乎特别的合适。

    纵然心里再惊艳,再泛波澜,田多美的面上仍旧分毫不显,一身的冷漠疏离使得包间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无比尴尬。

    可偏偏身处于尴尬中心的宋景文拄着下巴,兀自朝着她笑得花枝招展, 似乎半点没被这快具象化的尴尬影响,“恭候多时了,田小姐。”

    田多美微微敛下眸子,扯开离他最远的凳子后,自顾自坐了下来,半点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想法。

    本来,她不该待他冷漠如斯的,至少表面上的礼数还得周全,可也不知为何,一见到他,她便再懒得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完全将自己真实的情绪表露无遗——不耐,嫌弃,烦躁得恨不得立刻夺门而走。

    只是,纵然田多美将她的不耐表现得再明显,宋景文也能神奇地对之视若无睹,自顾自撑着微笑,同她假装交谈甚欢的模样,其实他说了十句,不过只获得了田多美关爱白痴的仁慈一瞥。

    “你知道的,我坐在这里并非自愿。”

    田多美的好教养终是在宋景文不知终止的独角戏中消失殆尽,她直白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自娱自乐,却不见他有丝毫的尴尬失措,反而善解人意地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像是一个知心叔叔,用关切慈爱的眼光望着自己。

    去他的善解人意。

    田多美嘴角一抽,差点忍不住对他翻一个巨大的白眼。

    “情势所迫,我以为你也是。”

    宋景文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不仅是我,还有婚姻,为什么这么抗拒呢?”

    田多美闻此,终是抬眸颇具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宋景文此人,是被誉为商界新传奇的鬼才,他的事迹,田多美不可能半点都不曾听过,更别提最近李承雅还有意无意地提起他,妄想凭此让她对他多添些许好感——当然,这自是一个馊得不能更馊的主意了。

    听到那些有关于他的种种,她只以为他们是同一类人,直至方才亲眼见到他真实模样,不再是只活于传闻中的虚无,她还是这般认为。

    同一类人,哪一类人?

    ——不向往婚姻,孤身一人也可以活得肆意精彩的那一类人。

    再加上她所了解到有关于他诡谲多变的性子,她才会这般笃定时间一过,他便会马不停蹄地离开,而不是像个痴情等待丈夫的妇人,不懂得放弃。

    他骨子里自带的高傲让他习惯了被人等待,一分钟,一小时,一年,一辈子,他总喜欢把控着所有人或物的主动权,并不容许任何人将他置于被动的位子。

    可是他现在却把自己主动地逼进了一个无比被动的境地,田多美并不明白,他这般作为究竟有怎样的意义。

    是真的想同她走进婚姻的殿堂?因为田家与李家的势力?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宋景文也不是个会因为这样现实的因素便会委屈自己的人,更何况宋家到现在的地步,早已不需要再靠这些加成提高等级。

    那么难道是因为中意她?

    想至此,田多美直接忍不住在宋景文疑惑的目光之中轻声笑了起来。

    “我以为你也是。”

    这一句话堪称万金油,无论他问什么,她都可以这般答,偏偏她也的确是这般以为。

    宋景文闻此,颇感无趣地撇了撇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安排这一说,两人相遇,只一眼,只一夜,便会发现彼此是互相的soulmate 。”

    田多美一时笑得更开怀:“嗯,我的确不信。”

    宋景文:……还怎么聊咯!

    “咳嗯。”田多美见宋景文直接摆出了一副懒得再同她说话的模样,便也见好就收敛去了泛滥的笑意,肃起脸来又将话题扯回了正轨。

    “如果你等在这里只是为了和我扯一些soulmate之类缥缈的东西,那么很抱歉,我必须坦白,我大抵已经失去了这样的少女心,也无法强迫自己装出认同的模样,毕竟我是真的无法理解,也无法赞同,所以我想今天到这结束就好。

    宋先生,我想我们的生活本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般,所以该是不该存在任何的瓜葛,不是吗?”

    宋景文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吗?”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只是我一个人念念不忘,我也没想到每日看着我们俩的相交点,你竟然真的将我们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田多美,不管你记不记得,但是你都无法抹掉这一点,我们的生活早就已经在十多年就已经纠缠在一起了。”

    田多美惊愕地望向宋景文,却是正好撞上了他眸中毫不加以掩饰的恶劣挑衅。

    我势在必得,而你无可奈何。

    =========================================

    因为无论如何搜寻,脑海里都不曾有过一星半点有关于那场意外与所谓的孩子生父任何相关联的记忆,所以田多美也就真的以为,那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和果果的生活里,可谁曾想,他还是出现了,毫无征兆,在她毫无准备之际。

    我该怎么办,果果该怎么办,我和果果又该怎么办。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脑袋有如一锅粘稠的浆糊,只剩下恶心的滋味,完全无法再去思考任何的问题。

    如若李承雅知道宋景文是果果的亲父,她也不必多想了,只需等着她将她包成一团,再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送给宋景文便是,毕竟她如今思虑的也是宋景文不太能接受果果存在的问题,但若是宋景文是果果的生父,那这一切便都可迎刃而解,因为宋景文可能不能接受一个别人的儿子,却是必定能接受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肉。

    真是糟糕透顶。

    迎着红灯,田多美泄愤一般极用力地一脚踩下刹车,作用力迫使她重重地被摔在了车座之上,却也迫使车子在白线之前稳当地停了下来。

    先前宋景文的话又无法抑制地争先恐后涌了出来,充斥在田多美的整个精神世界,使得她心里的憋屈之感达到了顶峰。

    什么纠缠,什么瓜葛,什么相交,统统都不是她需要承担的过往。

    她在这里人生的开始该是从06年那天的清晨算起,有父母,有儿子,有父亲家的亲人,也有母亲家的亲人,却没有一个叫做宋景文的情人,丈夫,或是她儿子的爸爸。

    如果在那时,她的生活便存在宋景文这个人,那么她或许会尝试着去接纳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抗拒,即便不想,但那是曾经田多美的一切,她既成为了她,理应也该承下她这一切。

    可,他却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在她完全成为田多美之后,在她已与从前的田多美再无瓜葛之后,那么她又凭什么去帮别人再去承一个其实也并不需要承担的过往?

    但偏偏宋景文牢牢抓住了她的软肋。

    “出现得再晚,我始终是他的父亲,你永远无法剥夺一个父亲亲近孩子的权利,更何况,你有问过儿子,他真的就不想念、不需要自己的父亲吗?”

    她的软肋,永远都是果果。

    “唉——”

    一声怅惘的叹息填满了不大却也不小的车厢。

    思量了片刻,田多美将方向盘往右一打,让车子安静地停靠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榕树下,然后自己从包中拿起了手机往某处拨通了电话,“嘟嘟”两声,爱怜的笑意挤走了她眸中与嘴角复杂的情绪。

    “果果呀,在哪呢?”

    “在宿舍吗?那要和oma一起吃个宵夜吗?”

    “炒年糕?好呀,那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大概十分钟之后到。”

    “好,外头有点凉,记得加件外套。”

    ☆、番外 花样年华

    “你叫什么名字?”

    “......田正国。”

    田正国?

    田正国!

    田正国......

    我的......果果......

    我的孩子......

    “抱歉, 秀赫, 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我......”

    那个孩子。

    那个也叫作田正国的孩子。

    那个与她的果果长得一模一样,叫做田正国的孩子。

    徐菀静垂下眼帘, 墨色的羽睫之下是她自己也未察觉出的无尽且空洞的苍凉与寂寥。

    “好。”

    李秀赫没有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问?她的沉默,她的异样,甚至她的绝望,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么为什么不问?还要笑着,装作什么都有发生过一般?

    因为他同样也看出她的抱歉,挣扎与眼底的痛苦与乞求。

    她希望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 那么他就假装自己真的什么都未察觉到一般,将自己心底的疑问、慌乱与无措强行压下,只要是她想要的。

    他会等到她想说的那一天,听她笑着谈起这件事。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到那一天的来临, 即便那天也许根本就不会来临......

    “好。”他微微弯起嘴角, 声音一如往昔好听得让徐菀静一瞬便红了眼眶,“可是我只能给你一晚上, 今天晚上这间房间会是你一个人的,但是答应我别锁上门。我会一直在外头,有事一定要叫我。”

    徐菀静张了张嘴,想同他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所以最终只是吸了吸鼻子,走上前轻轻抱住了他精瘦的腰,重重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后,便率先退开了身子,在李秀赫含笑的目光里关上了房门。

    她该真正放下一切了,若还固执地不放下那虚无缥缈的过往,那么她又如何对得起李秀赫的温柔,又如何对得起徐父徐母所给予她的温暖。

    活在过去,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是在否定现在。

    她又怎能否定现在于她而言,不能更加美好的一切呢?

    徐菀静赤脚站在镜子面前望着里头的自己。

    真丑。

    头发凌乱,眼睛红肿,眼底泛着浓烈的疲惫,是偏执而稍显疯狂的模样。

    徐菀静提起极大的力气,迫使自己勾起了两边的嘴角,随后一个勉强得甚至带着些许恐惧的微笑出现在了镜子之中。

    的确,她是下定了决心,准备放下过往,彻底整理了一切,但又该从哪里开始,怎么开始……

    “假如给我三天时间……”

    “不,只需要一天……”

    “甚至一个下午都好……”

    “让我有时间能够好好地同那些人告个别,微笑,挥手,说一声保重不见……”

    “保重。”

    “不见。”

    “然后我们各自安好。”

    奢望。

    =================================

    今日天明之时撒下的阳光似乎格外的刺眼。

    本沉浸于梦乡之中的徐菀静便是被这固执地穿过窗户与帘子,铺洒在她脸上的阳光给唤醒了。

    昨天没拉窗帘吗?

    徐菀静揉搓着眼睛,坐了起来,望着被风吹起的帘子的一角,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因为刚睡醒,脑袋里乱如浆糊,所以一时半会儿想不出究竟是哪不对。

    迷迷糊糊地,她一手拨弄着头发,边打着哈哈,边拖着拖鞋踢踏着走向了洗手间。

    待冰凉的清水敷面,她这才恍然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究竟在哪。

    这并不是她的房间,却也算是她的房间——虽然她并不是这个房间真正的主人,但是她也曾拥有它二十多年的光景。

    她再次回到了田多美的世界。

    ——这或许是一场荒唐的梦,但她此时却半点都不愿意去纠结于此,因为她无比庆幸能够再回到这里,同那些爱过她的人,她爱过的人,郑重地道一声别,然后让这一切完美地落下帷幕。

    她最好的朋友,深井优。

    她最爱的外公、外婆。

    一直将她唤作“公主”,并真将她宠成了公主的三个哥哥。

    还有,与她血脉相连,剧烈疼痛之后,所生下的那个小小生命——她最最放不下的宝贝儿子,果果。

    她不确定这场荒唐却格外美妙的梦境会在什么时候被打破,一小时,一上午,又或是一天?没有答案。她只能抓紧一分一秒的时间,因为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甚至称得上是最后的救赎。

    …… ……

    嘟嘟两声,电话霎然被接了起来。

    “是我。”

    电话那边的深井优闻此不觉怔了怔,不同于那个与她渐行渐远的田多美语气中的客套与生疏,此时透过听筒的这个女声所不自觉带出的那几分记忆中的熟络,让她一瞬便想起了自己那个莫名其妙失去的挚友,以至于她登时便红了眼眶。

    因为想念。

    “是我呀,是我呀……”

    徐菀静喃喃地重复着,只是每说一句,声音便不觉放轻一分,到最后只剩下怅惘的叹息。

    “我知道是你,美美酱。”

    这句话说完,无论是说的深井优,还是听着的徐菀静都忽然笑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久别重逢的喜悦。

    只是愈笑,深井优便愈觉得空虚,她敏感地发现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消失,但她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是,强打起精神微笑,若无其事地对着电话那头问道:“你过得还好吗?”

    “很好。”

    “我在那里找到了真正的归宿,那里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我很幸福。”

    深井优吸了吸鼻子,“真不公平,我一点都不幸福啊,美美酱。”

    “阿优……”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你已经没时间听我说了对吗?”

    “对。”

    “嘁,真是不义气的朋友,如果连朋友的苦恼都没空倾听了,那不如绝交好了。”

    “阿优……”

    “田多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们绝交吧。”

    徐菀静倏忽笑了起来,“好呀,绝交吧,不要见了,深井优。”

    不见,深井优。

    …… ……

    徐菀静丝毫不管自己此时这般不管不顾,任由泛滥的情绪肆虐,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挂了一通的电话,然后与每个接起电话的人说了一通矫情无比的话。

    她也不管别人是否能够听得懂,更不管今天的这番作为会给明天带来怎样的麻烦——

    毕竟她的目的只是告别,只是为了放下这里,所以明天的烂摊子并不在她的管控范围内,那是现在的田多美该收拾的。

    虽然不厚道,但她看起来的确是比自己有能耐多了,至少在收拾烂摊子这方面。

    …… ……

    徐菀静终于放下了手机。

    她这一举动同时也意味着,在这里,徐菀静便只剩下最后一个,却也是最舍不下心的人需要面对,甚至告别,那便是她的儿子,果果。

    一觉醒来便对上一张放大千万倍的脸是怎样一种体验。

    田正国以亲身的经历告诉你,简直就是提神醒脑的神器,只需十秒钟就可以将你完全唤醒,效果堪比风油精滴眼。

    徐菀静望着自家儿子愈发俊俏的面庞,开口对他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儿子,吃汉堡不?”

    因沸腾的起床气而满腹烦躁的田正国不屑且轻蔑地撇了撇嘴,“好呀。”

    这副身嫌口正的模样实在可爱,以至于徐菀静忍不住抬手笑着摸了摸他柔软的发。

    分明是她第一次做,却偏偏娴熟地像是做过千次万次一般。

    也不知是原先的田多美留下的习惯,还是自己曾千百万次地在脑海中这般演习。

    也亏得无论是哪个田多美掌控着这具身体,这具身体的记忆却没有因为任何的变故而变得残缺,相反,它完整得让徐菀静再又在脑海里经历了一遍那段不属于她的回忆之中的种种。

    果果喜欢汉堡,以及汉堡的做法。

    以上这两点讯息便是徐菀静在翻找了记忆之后所获得的成果。

    她可一直都是一个厨房杀手,甚至于能用一个普通的鸡蛋炸了整个厨房的了不起人物,所以看着自己娴熟地按照记忆中的步骤,一步一步做成了传说中的美味汉堡,她终是不得不承认,这到底还是别人,她此时行为,说白了便是在罪恶地抢走了别人的身体同那些本就不该属于她的一切矫情告别。

    “好吃吗?”

    徐菀静望着对面抓着汉堡大快朵颐的少年,嘴角的温柔甚至能够溢出水来。

    “好吃。”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徐菀静却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果果长大了啊。”

    在她看不见的时间里,他已长成了少年的模样,挺拔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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