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死无对证
胥尽欢冷哼一声,对骆凤麟道,“人死尚能复生,何况只是让死人开口说话了,这有什么难的。”
骆凤麟就是一惊,都说这胥家的人有着一种不同与常人的本领,难不成他真能令死人开口不成?骆承安心底有着跟骆凤麟一样的疑问,听胥尽欢这样说,心底多少有些期待。
夏青一笑,转头看了看一旁的龙浔,笑着对胥尽欢道,“你说的验尸吧?”
胥尽欢一笑,“不错!”
要是在以往,这样浅显的答案骆承安他们自然想的到,可一换成胥尽欢,他们就不免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空口白话,谁都可以说自己是无辜的,与其这样没完没了的推卸下去,倒不如让事实来说话。”胥尽欢转头对许佑墨道。“不知许大人意下如何?”
许佑墨点头,“胥公子说的对。”他对胥尽欢是十分佩服的,且胥尽欢身边的龙浔,那可是公认的医圣,若是连他都查不出来,那别人也就指望不上了。他会知道龙浔,也是因为许佑墨的身边有一个仵作,此人曾经在各国游历了一阵子,亲眼见过龙浔妙手救人。因为龙浔特殊的脸盘儿而记忆犹新。
“既然大家都说自己是无辜的,那就按照胥公子的意思,验尸吧!”
连许佑墨都发话了,两家的人自然不敢反对,胥尽欢朝龙浔点了点头,龙浔上前一步,对骆凤鸣道,“不知那秦妈如今身在何处?”
“这边请。”骆凤鸣赶紧带着龙浔朝外走去。
骆凤麟看着龙浔他们的背影,转身对许佑墨道,“大人,不妨让这位大夫也一同去帮帮忙吧!”
在他看来,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夏青做下的,胥尽欢和龙浔又都跟夏青交好,那今次的验尸结果岂不是由着他们说,可恨自己什么都不懂,不能上前帮忙,但是骆家的大夫却是个懂行的。
“这……”许佑墨不免有些犹豫。
若是真的答应骆凤麟的要求,不免会被胥尽欢怀疑是不是自己信不过龙浔的医术,可要就这样反驳了骆凤麟,等下结果一出来,万一骆凤麟一口咬定是他们串通好了来作假,那自己也是没办法,倒真是两难了。@^^$
夏青自然看得出骆凤麟此举的用意,嘴角牵起一丝嘲讽,语气不失诚恳对胥尽欢道,“有个人给龙浔帮把手也好,总好过龙浔一个人在那里忙,多一个人自然是多一分力气的。”
胥尽欢看了看众人,转头看着夏青,浅浅一笑,“好!听你的!”
骆凤麟听了,赶在那大夫抬脚前,上前一步挡在对方面前,“大夫,此事关系到我母亲的安危,还请大夫一定要尽心尽力才好!”骆凤麟说着,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意思传达过去。
那大夫就愣,无可奈何地点头,“公子放心,老夫一定尽力而为。”说着急忙跟在下人身后出去了。
气氛一时间显得很尴尬,太祖清了清嗓子,对一旁的窦夫人问道,“凤鸾没事吧?”!$*!
窦夫人一听太祖这样问,刚刚停住的眼泪就又流下来,“还不好说,刚刚龙浔已经替凤鸾看过了,说是心病,只能靠凤鸾自己想开。”
“都造的什么孽啊!”
太祖一听气的转头朝高氏喊道,“跪下!”
高氏刚要就着骆凤麟的搀扶站起身,太祖这一声,吓得高氏两个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哼!”
太祖怒道,“现在你给我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祖!”
骆凤麟想开口替高氏求情,却被太祖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没你什么事,退下!”
“母亲!”骆凤仙在一旁劝道,“母亲,这事都是秦妈一手造成的,太祖让您说,你就说了吧!”
“你也不是个省心的。”骆凤仙不开口还好,她这一开口,太祖的怒火便朝着她去了,“这里面也少不了你什么事,还不去陪着你母亲跪下!”
骆凤仙便委委屈屈的走到高氏身边跪了下去。
事到如今,什么事再想隐瞒是不成了,高氏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跟太祖说出来,可高氏也不是个傻的,把一切罪责都推到秦妈身上,反正秦妈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替自己辩护的。
“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秦妈撺掇着你做下的了?”
听完高氏的话,太祖问道。
“太祖,媳妇儿也是一时被猪油懵了心,才会误信了秦妈的话,如今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哼!”
听高氏这样说,窦夫人在一旁冷冷的哼了一声,高氏的身子就是一僵,随后小声地哭起来。
“秦妈不过是一个奴才,她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背着自己的主子在外边胡作非为。这话说出去谁信,要推卸责任也该找个像样的借口。”范云在一旁开口。
许佑墨听到这儿,在一旁开口道,“照国公夫人的意思,你让秦妈使人放在沈公子饮食里面的,其实是一种普通的、能使人精神涣散的药物,只是这药后来被人暗中掉了包,这才害了沈公子的性命?”
“没错!是这样。”
高氏急忙点头。
骆凤翔一见心道不好,可还来不及出声提醒,就听许佑墨接下来开口道,“就算国公夫人让人下在沈公子饮食里面的药物不是毒药,可按照周国的律法,这等行为也是触犯法律的,按照刑法规定,向他人投毒导致对方受到伤害的,即便没有危机到性命,也是要当众责打五十大板,罚银一千两,再按照受害的程度,拘禁七至七年不等。”
高氏一听,脸色都变了。
“大人!”骆凤翔上前一步,“事实究竟如何,这么早就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不如等下龙公子验尸过后再作计较。”
“也罢!”许佑墨点头。
太祖不说起。高氏和骆凤仙自然不敢起身,就这样一直在屋子里跪着。慢慢的,骆凤仙便觉得两条腿渐渐地疼到麻木,有些撑不下去。
骆凤麟见了上前一步就要替凤仙求情,却被骆凤翔一把拉住,轻轻地摇了摇头。
太祖的为人骆凤翔很清楚,若是就让凤仙这么跪着,兴许过会儿,太祖就会看得不忍心,自然会让她起身,可要是此时真的有人上前求情,太祖反而会越气凤仙,不但不会轻饶了凤仙,十之八九惩罚还会加重。
骆凤翔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会阻止骆凤麟上前求情。
可是……他阻止了骆凤麟,却不好出面阻止夏青。
夏青见骆凤翔挡了骆凤麟,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凤仙,垂下眼睑遮住眸里的奕奕神采,上前轻轻对太祖道,“太祖!还是先让姐姐起来吧,姐姐的腿伤才刚刚好,实在是受不得这地上的寒凉。”
骆凤翔一听就觉得坏了,这下凤仙她们是非得跪着了。
夏青不提骆凤仙的腿还好一些,一提这话,太祖便记起,骆凤翔腿上的伤之所以到现在还不好,完全是因为她母女二人心怀不轨,想要冤枉无辜的夏青,才会害的凤仙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是因为夏青长得比凤仙漂亮,凤仙就受不了,百般冤枉设计夏青,连自己人她们都下得了手,更何况一个外人。
这情形,是万万不能再姑息了。
“哼!她受不了?为人子女的,百善孝为先,如今既然连母亲都跪着了,为表一表这份儿孝心,凤仙也非跪着不可,不然岂不是成了大奸大恶的不孝之人!是不是啊?凤仙。”
太祖说完这番话,还故意低头向骆凤翔求证,骆凤仙两条腿针扎似的疼,恨不得立马站起来,让苏苏替她捏一捏,可一听太祖这样问,脸上就是一暗,这让她怎么说,要是否认了,那自己岂不是正好成了太祖口中的不孝之人,可若是点头应了,那自己的这双腿还怎么受得了。
骆凤仙内心交战良久,这才抬头看着太祖,打算一鼓作气的告诉太祖,自己不是不想跪,实在是腿疼的厉害,再不行,等腿伤好了后,再找机会补回来也就是了。可还不等她开口,却看见夏青正侧着头看向一旁,骆凤仙的视线不由得也跟着看过去,却正好看见楚河亲自把茶杯里面的茶水吹凉,这才交给范云。
骆凤仙的心就是一慌。
沈二公子原来是一个如此重视孝道的人,若是让他以为自己是一个不懂孝顺的人,那自己和二公子之间的距离岂不是越来越远了?
想到这儿,骆凤仙咬了咬牙,一脸悲壮地对太祖道,“太祖说的没错,母亲都还跪着,凤仙又岂能苟安,”
‘啪!’
骆凤翔手中的杯盖硬生生的被他捏成了两半,心里暗骂凤仙这个不成器的妹妹,见到楚河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胥尽欢被这声音惊扰道到,撩起眼皮看了看,随后又低下头去。
夏青一笑,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这倒当真是玉容的不是了,险些害的姐姐不能尽孝。”
说到这儿,转身对太祖道,“太祖,是玉容多嘴了,姐姐既然要尽孝,玉容自然不能拦着,便不再多话了。”
太祖点头,又对骆凤仙道,“这件事你母亲做的实在是大错特错,而且错的离谱,身为骆家的媳妇,要时时刻刻都记着祖上的训示,不能有丝毫懈怠,犯了错自然是要罚的,而且还要重重的罚,罚跪还是轻了的,我本来还打算让人拉下去多打几板子,也好让她长长记性,可既然凤仙这么孝顺,我也不好做的太过分,这打就免了!”
高氏和骆凤仙一听,急忙叩头,“多谢太祖。”
“先别急着谢,话还没说完呢!”
太祖慢吞吞的喝了口茶,这才看着骆凤仙,骆凤仙被太祖看的浑身不舒服,就听太祖道,“既然凤仙要尽孝,那就替你母亲去外边廊檐下跪着去。”
“太……太祖!”
骆凤仙一听都结巴了,骆承康府上的设计和国公府不一样,房子周围,除了正面留有一条平坦地小路外,其他地方都被铺满了圆滚滚的鹅卵石。窦夫人睡眠不怎么好,大夫便想了这个法子,让窦夫人没事的时候就在院子里走走。
太祖这时候让骆凤仙去外边跪着,而且还指名跪在鹅卵石上,明摆着是故意的。
“怎么?不愿意,难道你刚刚说的话都是假的?”
“没……凤仙这就出去!”
骆凤仙偷偷地看了一眼楚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朝外边走去。
骆凤麟被骆凤翔拉着,两个拳头攥地紧紧地,猛地转头看着夏青,那眼神里几乎啐了毒,能把人活生生的毒死。
胥尽欢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太祖不悦的看了骆凤翔一眼,转头对高氏道,“接着说,你跟秦妈是如何在沈公子的膳食里面做手脚的,怎么会没被别人察觉?”
她这一问,范云也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
高氏无奈,只好接着道,“其实……这里面媳妇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情一直以来都是秦妈在做,好像是……秦妈她……”
“说!”太祖见高氏温温吞吞,生气了。
高氏一哆嗦,赶紧低下头去,一咬牙,“其实这事都是秦妈让葛太医做的。”
“葛太医?”范云就是一愣,“你胡说,葛太医一直尽心尽力的替莫言治病,又怎么会陷害莫言,你分明是满口胡言。”
“不不不!我没有说谎!”高氏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本来她不该把葛太医说出来的,因为一旦说出葛太医,就会牵出以前的事情,可现在自保都成问题,也管不得那么多了。蓄意伤人总比蓄意杀人要好的多,“秦妈跟我说过,葛太医是她的远房亲戚,药就是由秦妈嘱咐葛太医做的,也是葛太医下的。”
“这怎么可能?”范云道,“葛太医一直替莫言看诊,这些年来一直都没出什么差错?”
楚河听了想起一件事,在一旁道,“娘,她说的兴许是真的,龙浔曾经说过,大哥身边有人在替他做反治疗,如今看来,只怕就是这葛太医了。”
范云一听脑子里嗡的一声,半晌儿后才转向许佑墨,“许大人,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派人去把葛太医抓来严加审问!”
许佑墨皱眉,拱手道,“沈夫人,不是下官不照办,只是……葛太医如今已经死了,捉拿一事,下官也无可奈何。”
“这么巧?”胥尽欢皱眉。
许佑墨便又把刚刚来人报的事情对众人说了遍。胥尽欢的嘴角高高地挑起,“还当真是干净利落,死无对证啊!”
255章 死而复生1
胥尽欢沉吟了片刻,对许佑墨道,“这样说来,整件事背后一定有一只手在暗处操作,想要挑起两家的内斗,许大人不妨把葛太医和栓子的尸体一并找来,让龙浔一同验一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胥公子说的是,下官这就吩咐人去办。”许佑墨赶紧点头称是。
可事情却还没有完,范云在一边盯着高氏,“葛太医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替莫言调病了,又岂是随便三言两语能说动的,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莫言下手的?”
高氏脸上苍白,半个字都不肯多说,范云攥紧了拳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今天你若是不把一切说明白,我就是告到皇上面前,也要你们给我一个交代。”“国公夫人,事到如今你再想遮掩已经毫无意义了,还是都说了吧!”许佑墨也在一旁道。
“我……”高氏看了看众人,这才豁出去了般一咬牙,“其实……几年前秦妈就已经联系上葛太医了。”
原来,早在几年前,当有流言传出沈莫言喜欢骆凤仙,有意要娶骆凤仙为妻时,高氏就已经注意到沈莫言了。
只是那时高氏对沈莫言和沈家都不是很了解,只是沈家在周国的名气不小,虽然明知道沈莫言的身子不好,可高氏还是不免替凤仙打算起来,若真能成就这门亲事,对两家来说,无疑是强强联手,可沈莫言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个不好法儿,高氏心底也没有底。
那时候整个京都的人并不知道沈莫言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只知道沈家有个体弱的大公子,沈夫人不知找了多少大夫都没办法替他医治好,后来高氏便托自己的心腹秦妈去外面打听,没过几日,秦妈对高氏说有门路了,负责替沈莫言看病的葛太医是秦妈的远亲,有什么事,直接问他就好了。
高氏便让秦妈去打听,结果打听回来的消息却不是很乐观。
高氏的想法就冷了一半,可巧之后没几天,秦妈陪着高氏上香,正好看见范云也带着沈莫言他们来上香,香上一半,沈莫言突然犯起病来,秦妈在一旁告诉高氏,那就是沈莫言,高氏的心里原有的火花这才彻底的灭了个干干净净,她的凤仙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怎么能嫁给一个病秧子。
可据秦妈说,外面的留言传的凶,这样下去,就算两家并没有联姻的意思,对凤仙也不好。
高氏便起了坏心思,她透过葛太医打听到沈莫言对菟丝花过敏,便用银子收买了沈家的下等奴才栓子,在沈莫言的药材里面悄悄地加了一些菟丝花的种子。栓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奴才,又是个孤儿,平日里根本就不能接近正房,只是替沈家跑跑腿,做些粗活儿,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才使得沈莫言的体质越来越差。
高氏也明白她这样做不对,所以整件事只有她和秦妈知道,却死瞒了不给骆承安他们知道。
范云听完高氏的话,猛地上前对着高氏的脸,抡圆了就是两巴掌,差点儿没把高氏打的晕过去,众人根本就来不及阻止,更何况,于情于理,高氏间接地害死了沈莫言是事实,就算范云一时冲动错手杀了高氏,也是高氏咎由自取。
“娘,你冷静一下,当心自己的身子啊。”
范云还想再打,却被楚河上前拉住,他到不是偏帮高氏,只是关心范云的身子,从刚刚听高氏叙述开始,范云的肩膀就不住地抖动,手背上的青筋都挑起老高,很明显是气的狠了。楚河担心范云气坏自己,所以才上前拉着范云。
“身子?”范云力竭道,“你大哥都被她害死了,我还在乎这身子做什么?”
骆承安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按说高氏是他的妻子,可如今她做的一切,已经动摇到了骆家的根本,若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只怕骆家再想把威信竖起来也难了。身为骆家的大家长,骆承安有义务、也必须先替整个家族着想。
这时候,龙浔和那位大夫从外边走进来,一看清屋内剑拔弩张的形势,难得的愣了下。
众人都盯着龙浔看,胥尽欢这才一手托着下颌,懒散地问。“怎么样?”
声音里不经意的泄露了几许疲惫,夏青的眉头几不可微地皱了皱,从胥尽欢出现在骆家,夏青就发现今天的胥尽欢好像与往日有些不同,往日里,胥尽欢总是神采飞扬精气神儿十足,可今天却怎么看怎么奇怪,虽然面上没什么过大的诧异,却总感觉打从心底里透着疲惫似的。
夏青不免有些担忧,许是两人之间当真存了什么心灵上的感应,胥尽欢恰巧此时抬头朝夏青看了看,露出一个安抚地笑容。
“少主!”龙浔恭谨道,“属下已经仔细的检查过了,秦妈身上所中的毒,与沈公子中的毒一模一样。”
“你怎么能如此确定?”骆凤麟在一旁开口。
龙浔转头看了看那位大夫,那人赶紧上前一步,把手上一块干净的绢帕递到许佑墨面前,“大人请看,这绢帕上边的两枚银针,上边分别沾着从沈公子和秦妈身上采下来的血样,经过比对,完全是一模一样的毒。”
也亏了这个老大夫还留有从沈莫言身上采集下来的血样,不然还真不好分辨。
经他这样一说,众人才注意到,那绢帕上边果然放着两枚银针,银针的尖端都隐隐地泛着淡淡的褐色的光泽。很显然是沾了什么东西。
“不错。”龙浔点头,对众人道,“若是在下没猜错的话,背后下毒之人一定早就计划好了,同一种药对沈公子和秦妈分别下了不同的量,所以才会使二人一前一后的死在骆家,这种药无色无味,若不仔细观察,外人一定会认为是骆家的人下的手,根本就不会往深处想。”
高氏听到这儿,摇着头道,“不!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下这种毒,我没有……”
胥尽欢看了看高氏,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朝龙浔比了个继续的手势,龙浔这才又对许佑墨道,“至于许大人后送来的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被大力拧断颈骨窒息而死,而另一个,和此前的两人相同,都是死于同一种毒药。”
范云哼了一声,“许大人,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等什么?还不把犯妇拿下。”
高氏一听,赶紧一把抓住骆承安的衣摆,“国公爷,你说句话啊,我是无辜的,我没有要害死沈公子,一定是有人故意借机对付骆家,对付咱们国公府。”
范云在旁边一听,猛地转头瞪着许佑墨,“许大人,你还在等什么?就算这毒不是她下的,可刚刚她也的确亲口承认,是她收买人在莫言的药里下毒,害的莫言病魔缠身,这话许大人刚刚也是听见的,难到许大人打算拿国法当摆设,任由别人践踏吗?”
许佑墨皱眉,对着上天遥遥的一拱手,“沈夫人不必用这话来激我,下官做事一向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当今皇上和黎民百姓,若高氏当真做过此事,下官一定秉公执法,绝不会姑息纵容。”
范云福了福,“有许大人这句话,范云也就放心了。”
许佑墨闪身避开,“沈夫人多虑了。”
说完对手底下的人一摆手,就有人上前要去绑高氏,骆承安就站在一旁,许佑墨居然半点都不顾及骆承安的脸面。
“国公爷!”高氏一把推开来人,回身反手抱住骆承安的腿,“我不要去大理寺,我不要……”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楚河淡淡的出声。
眼看着骆承安一动不动的任由来人拉开高氏,骆凤麟再也站不住了,挣开骆凤翔的钳制,上前一把把高氏拽到身后,“住手!”
范云冷笑,“骆公子这是打算阻碍许大人查案,公然拒捕吗?”
“三弟!”
赶在骆凤麟开口前,骆凤翔担忧地唤了一句,眼下的情况已经对母亲很不利,够复杂的了,若是凤麟选在这个时候闹事,只怕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件事如今已经算是透彻了,分明是有人看准了母亲会对付沈莫言,所以借机在中间做手脚,替换了高氏用来害沈莫言的药,可话虽如此,想要证明母亲是无辜的却比登天还难。
秦妈死了,与这件事有关的栓子和葛大夫也死了,母亲根本就拿不出有利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这样一来,对于案情的判断,全凭许佑墨的个人观点。
若是骆凤麟在这时候把事情闹大,许佑墨一定加深对母亲不好的印象,那……后果当真不敢想象。
骆凤翔当真是担心骆凤麟会当场发怒,甚至冲动一点,会打来人也不好说,可他没想到的是骆凤麟居然对着范云跪了下去。
“三弟!”骆凤翔震惊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骆凤麟对范云磕了个头,这才道,“沈夫人,我知道我母亲以前做的是不对,可她会那样做,完全都是为了我们这些孩子,希望我们能有个好前程;或许她的做法是不对,可她的本心并不坏;哪个做母亲的不疼惜自己的孩子,相信天下间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的,沈夫人,你也是母亲,请您看在同是母亲的份上,饶过我母亲这一回吧,只要您肯放过母亲,我保证,骆家上下满门一定会对沈夫人感恩戴德,一辈子记着您的大恩。”
范云听完哼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什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子女……她的孩子是孩子,是心尖尖儿上的宝贝疙瘩,难道别人的孩子就都是草芥?是蝼蚁吗?为了她自己的孩子,她就忍心去伤害别人的孩子,难道别人的孩子就都该死吗?”
说到最后,范云几乎是大声吼出来的。
“许大人,你还在等什么?”
范云转头朝许佑墨道。
“沈夫人!”骆凤麟膝行几步来到范云跟前,“我知道,家母所做的事,沈夫人一定不会轻易原谅她的,可是……请沈夫人允许凤麟代替我的母亲!”
骆凤麟的话一出口,众人不免都朝他看过来。
以往骆凤麟总是给人一种放荡不羁,桀骜难驯的感觉,众人实在没想到,关键时刻,骆凤麟居然肯为了高氏做出这等事?
就连始终默不作声的胥尽欢也不免颇为意外地看了看他。
“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我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可法理不外乎人情,恳请许大人网开一面,骆凤麟愿意替母亲担下所有的罪责,还请许大人放过我的母亲。”
许佑墨皱眉,“骆公子,你这样让下官很为难,这根本就是两码事,骆公子对令堂的一片孝心,下官打从心底里敬重,可这不能作为替令堂开脱的借口,错了就是错了,若人人都向骆公子这般,那天理公道何在?”
骆凤翔赶紧上前去拉骆凤麟,以往他只道这个弟弟光有着一身任性的脾气,做事总是冲动的过了头,今天才知道,原来凤麟也长大了。
“三弟,你先起来,事情还没你想的那么糟。”
骆凤翔说完,转身对众人道,“诸位,刚刚我母亲的话诸位也听到了,从整件事的字里行间不难看出,这一切都是秦妈在暗中挑拨,故意诱导我母亲对付沈公子,若真说有罪,那罪魁祸首首当其冲应该是秦妈,我母亲不过是被秦妈利用而已,若真计较起来,我母亲也是受害者。”
范云一笑,“骆公子把一切都推在一个死人身上,不觉得有些过了吗?不管如何,高氏间接害死莫言是事实,下毒毒害莫言也是事实,罔你再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骆凤翔听了朝范云一拱手,“沈夫人,凤翔并没有要替家母开脱的意思,只是当务之急,凤翔却觉得还有一件比处罚我母亲更为重要的事。”
范云冷笑,“你且说来听听?”
“沈夫人!”骆凤翔拱手,“事发后,沈公子的尸体就不见了,凤翔认为,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尽快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也好找回沈公子,让他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枕,而不是急于追究我母亲之前已经犯下的过错。”
“不知沈夫人以为如何?”
范云的心里就是一痛,她的莫言,到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
“啊……”
就在这时候,外边突然传来骆凤仙非人的惨叫,吓得众人集体颤了颤,太祖捧在手上的茶杯一个不稳,直接摔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骆凤仙大白天的活见鬼了呢?
“凤仙?!”
骆凤麟一愣,随后从地上爬起来朝门口跑去,可还不等他跑出房门,外边的骆凤仙已经快他一步的扑进来,其势之猛,愣是把骆凤麟的身子朝后撞退了好几步。
“凤仙,你这是怎么了?”
骆凤麟担忧地问,怀里的骆凤仙浑身颤抖,猛地抬起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两个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面凸出来,眼白的地方全是红红的血丝,一手苍白的指着身后,声音都变了调儿,哆哆嗦嗦地道,“鬼!……有鬼!”
256章 死而复生2
骆凤麟的腰被骆凤仙紧紧地匝住,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试图把骆凤仙的手拿开,却被骆凤仙抱得更紧,嘴里不停地直嚷嚷:“有鬼!有鬼……他回来报仇了。他回来报仇了。”
柳妈赶紧拿出帕子替太祖擦拭不小心溅到裙摆上的水渍,就见太祖皱起眉头,眼底带着深不见底的愠色,“住嘴,瞎嚷嚷什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大呼小叫的。”
骆凤麟一听转过头来,“太祖息怒,凤仙怕是跪的久了,一时出现了幻觉,才会胡言乱语,相信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他本想转过身来面对太祖,可骆凤仙抱得紧,他若转身,势必要抱着骆凤仙一同转身,这终归是有些不妥的。
“不不不……我没有,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是他回来了,他一定是回来报仇的。”骆凤仙的脸色苍白,下唇因为过度恐惧而被自己硬生生的咬了两个窟窿,从始至终人都在颤抖。
骆凤仙一把推开骆凤麟,扑进高氏怀里,“他来了……他来报仇了!”
高氏被骆凤仙两手抓的生疼,却依然不管不顾的抱住骆凤仙,“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说起胡话来。”
众人都盯着骆凤仙母女默不作声,就连范云也盯着她们,在范云看来,分明是骆凤仙在外边听见要抓高氏,所以故意做出出格儿的举动,以此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企图阻止高氏被带走。
范云冷笑一声,刚想开口,就听见离门口最近的楚河突然失声低语,“大哥?”
范云的头便‘唰’一下的转过去,一看清门口出现的身影,范云猛地瞪大了双眼,“莫……莫言?”
众人都震惊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沈莫言,还是那身深蓝色的长衫,纤尘不染地站在那儿,不同的是束发用的金冠不知去了哪里,长长的青丝肆意地垂在身后,微风轻轻拂过,吹起沈莫言宽大的袖口,一头长发携着清风朝前扑来,遮住了沈莫言的大半张脸孔。
这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屋子里的人都愣愣的看着沈莫言,太祖正要伸手去接柳妈递过来的茶水,一看清沈莫言,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愣住了,茶水再一次的打翻在地,可这一次,却没有人去在意那杯茶了,全部瞠目结舌的看着沈莫言。
夏青皱眉,沈莫言的出现的确给众人带来了很大的震撼,就像骆凤仙说的,沈莫言明明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可夏青还是很快就分辨出眼前的沈莫言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骆凤仙口中的冤魂。
只是……夏青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明明已经死掉了的人,却还可以活生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难道……夏青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心底有些震惊,再看沈莫言时,眼底的情绪不免复杂了几分。
莫不是……他也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生死对夏青来说,可以算是已经经历过的事情了,既然猜想到了这点儿,夏青自然很快地平静下来,她并不害怕什么所谓的鬼魂,就算沈莫言真的是鬼,夏青也不怕,该怕的,是那些曾经陷害过他的人。
趁着众人吃惊的机会,夏青快速的把众人打量了一遍。
骆承安和骆承康二人就坐在太祖身旁不远处,骆凤翔和骆凤麟两个人站在二人身前,和坐在下首的骆凤鸣一般,五个人的表情全部充满了震惊,窦夫人手上还拿着拭泪的帕子,半张着嘴巴盯着沈莫言,神情显得有些茫然而无措。
这些人当中,只有高氏母女的表情最为精彩,高氏脸色苍白的程度和骆凤仙不相上下,可却也晓得把骆凤仙护在身后,骆凤仙的整张脸已经不能用单一的颜色来表明了,乍青乍白,随着沈莫言的每一个表情逐渐加剧。
除了她二人,还有一个人的表情值得一提,那就是曾替沈莫言检查过身体的大夫,沈莫言明明已经死了,脉息全无,此刻却突然间活生生的站在着,晃过老大夫心底的唯一解释就是……诈尸!!
吓得他胡子根根倒竖,两脚不自觉的寻了个逃生的方向,随时都会窜出去。
龙浔则是一脸的探究,他是大夫,自然能一眼就分辨出身边的人是人是鬼,可心底的疑惑却增加了几分,刚刚老大夫给自己看的那枚沾了沈莫言血迹的银针,血迹里明明布满了剧毒,若沈莫言真的是中了那种毒,就万万没有能活命的机会,怎么会……难不成是大夫在说谎?
龙浔这样想着,朝老大夫看去,一看清他那副活见鬼的表情,龙浔下意识的排除了那种可能,要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龙浔当真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验错了。
这一屋子的人当中,就只有胥尽欢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一手微微地抵着额头,另一只手闲散地搭在扶手上,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若不留神去看,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在专注地望着某样东西,可夏青就是知道他在瞌睡。
范云仔细地打量着沈莫言,脚步下意识的朝前挪去,正巧此时有一阵风吹过,把沈莫言的发吹到面前,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半个下颌,略嫌苍白的肤色,再配上有些病态的唇,骆凤仙看到这儿,‘啊!’的一声尖叫,咚的一声栽了下去。
可这次却并没有人移动半分,就连骆凤麟都没有动,只是盯着沈莫言……
范云在离沈莫言三步处站定,颤巍巍地伸出手去,像是要去抚摸沈莫言的面孔,“你……到底,是人是鬼?”
沈莫言眼里慢慢的蓄满了泪水,抬手握住了范云神向自己的手贴在脸上,“娘!……我回来了!”
温热的体温顺着沈莫言的脸传到手上,范云心底一阵狂喜,活着!?!她的莫言还活着!
范云猛地扑上去抱住沈莫言嚎啕大哭起来,就连楚河也在一旁陪着抹泪。
“活……活着?”高氏艰涩地开口,有些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骆凤麟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问许佑墨,“大人,如今沈公子已经平安回来了,那我母亲是不是就没事了?”
“这……”许佑墨一愣,还不等回答,就见范云放开沈莫言,回身对许佑墨道,“不能放。”
“沈夫人,如今你的儿子也已经回来了,可以证明我母亲并没有毒害他,为什么你还要阻止许大人放人?”
骆凤麟在一旁道。
范云哼了一声,看了看高氏,对骆凤麟道,“不错,莫言如今是回来了,可这也不代表你母亲就没害过他,她之前对莫言做过什么,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骆凤麟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沈莫言却上前一步,“娘,算了吧!相信国公夫人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以后会改的,得人处且饶人,不要再追究了!”
“这怎么成?”范云回身,“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她,你的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娘!”沈莫言打断范云的话,“算了吧,别把事情闹得太僵,不管如何,她总是凤鸾的伯母,看在凤鸾的面子上……算了!”
夏青听沈莫言这样一说,眉峰高高的挑起来,以前沈莫言在提到骆凤鸾的时候,要么就叫凤鸾小姐,要么就叫骆小姐,凤鸾这两个字,还当真头一次在沈莫言嘴里说出来。
这是不是代表……沈莫言已经能够完全地接受凤鸾了?
范云听了这话,猛地瞪大了眼睛,“儿啊?你糊涂了不成?”论对沈莫言的了解,众人自然比不上范云,所以当沈莫言说出这句话后,范云就知道沈莫言是怎么想的了,“这件亲事到此为止,今天就作废了!”
范云完全不给沈莫言开口的机会,转身冷冷的道。
“废……作废了?”窦夫人一愣,“那我的凤鸾怎么办?”
范云其实也挺舍不得骆凤鸾,可跟凤鸾成亲,势必会跟高氏她们扯上关系,发生了今天的事,这亲是万万结不成的了。
“我知道凤鸾那丫头很好,可……只能说凤鸾与我家莫言没那个缘分了,至于补偿方面,你尽管开口,只要我们能办得到的,我都会答应。”
“我要你们的补偿有什么用,凤鸾她没有莫言活不成啊!”窦夫人喊道。
范云别开脸,“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只能请凤鸾小姐自己看开些。”
“你……”窦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身子摇摇欲坠,骆承康赶紧上前拥着她,“夫人,你冷静一下,咱们的凤鸾会好起来的。”
“老爷,这可怎么办,凤鸾不能没有莫言啊!”窦夫人哭着道,就因为沈莫言的一个死讯,凤鸾居然舍弃他们这些家人,选择跟随沈莫言而去,可想而知若是被她知道沈家已经退亲,那凤鸾一定活不下去了,“这会要了她的命的。”
范云心里也不好过,“你们放心,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我们一定会补偿你。”
“不必了!”
沈莫言突然在一旁插话,众人都愣怔地看着他。
“哥?”楚河皱眉,连补偿也不必了?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些?
沈莫言上前一步,走到窦夫人面前,恭敬的鞠了一躬,咬字清晰道,“岳母大人,小婿一定会尽早娶凤鸾过门,我知道凤鸾为了我吃了不少苦,请您放心,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窦夫人几乎怀疑自己在梦里,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看了看骆承康,却发现骆承康也是一脸的震惊。
“好!不愧是凤鸾看中的人。”骆凤鸣上前一步,重重的拍了拍沈莫言的肩头,险些把沈莫言拍伤。
“莫言,你在说什么混话,他们害的你还不够吗?”范云指着一旁的高氏道,“如今你还上赶着让别人有机会害你不成?不管你怎么说,今天这件事一定要听我的,我说作废就作废,没得商量。”
“娘!”沈莫言皱眉,“这么些年,不管您说什么,儿子都依着你,只是今天……这亲事我认定了。”
“你……”
范云就要发怒,却被楚河一把拉住,小声地道,“娘,你千万别在这时候跟大哥闹起来,你没瞧见大哥的气色不太好吗,眼下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大哥说怎样,您就先由着他,大不了等以后慢慢劝。”
“对对对!”范云点头,“你说的没错,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范云说完,转身对窦夫人扯了扯嘴角,“既然莫言说娶,那我们一定会娶,只是这婚期……”
“尽早!”
沈莫言在一旁平淡地打断范云的话,范云脑子里气的啪啪作响,却不敢再朝沈莫言大声,只好咧着嘴硬扯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莫言,你不要无理取闹,不是当娘的不想看着你早日成亲,只是凤鸾如今的年纪,委实小了些,过早成亲对她不好,咱们还是先把婚期订下来,等过上两三年在为你们成亲也不迟。”
沈莫言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去,半晌儿后,众人几乎都已认为他默认了范云的话,却听他开口道,“亲照成,我知道凤鸾还小,我们……我、我会等她成长后才跟她同房,这点娘就不必担心了。”
窦夫人听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笑得见眉不见眼,“就是就是,这种事情以前也是有先例的,就找照莫言的意思,先成亲……先成亲!”
范云这才发现沈莫言是认真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沈莫言点头,“至于婚期方面,就有劳岳父岳母费心了。”
骆承康听了急忙点头。
沈莫言突然咳嗽了几声,始终坐在一旁的胥尽欢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看了沈莫言一眼。
“莫言有些身体不适,请恕莫言先行告退,等身体好一些,莫言必定上门看望凤鸾。”沈莫言勉强对骆承康夫妇道。
窦夫人见沈莫言面色苍白,知道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既然他不想提,自己也不便多问,毕竟这里面还牵扯上了高氏她们。
沈莫言对着骆承康夫妇鞠了一躬,又转身对着太祖鞠了一躬,对夏青报以微微地一笑,这才转身对许佑墨道,“许大人,此事我们沈家不想再追究了,还请许大人也罢手吧。”
许佑墨一笑,“沈公子说哪里话,这件事都是因为沈公子而起的,既然现在沈家的人都不追究了,下官自然不会追究下去。”
到现在许佑墨算是看出来了,本该死透了的人莫名其妙的又活过来,整件事情都透着古怪;自古以来都是民不告官不究,既然这里面的苦主都不追究了,那自己也不好多事。
“多谢大人!”沈莫言一笑,“莫言先告辞了!”
“公子好走!”
沈莫言走后,许佑墨这才转身对骆承康他们道,“既然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那下官就先回去了。”
“骆某送大人出去。”骆承康急忙亲自替许佑墨引路。
胥尽欢一见整件事情都结束了,这才懒散地站起身,嘴角牵出一丝笑,对太祖道,“太祖,这里没什么事了,胥某就先回去了。”
太祖急忙点头,胥尽欢对骆承安颔了颔首,这才朝外走去,夏青一直注视着胥尽欢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却猛然感到一种被人窥视的强烈直觉,夏青侧头看去,正好来得及看见骆凤麟仓惶地转开视线。
太祖缓缓地站起身,窦夫人急忙上前扶着太祖的胳臂。
今天发生的一切,过程虽然惊险万分,几度叫人心惊胆战,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最好的,窦夫人的脊背便挺得笔直。
“太祖,媳妇送您出去。”
太祖点头,拍了拍窦夫人的手,“好好照顾凤鸾,那丫头是个有福的,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窦夫人一听太祖提凤鸾,这才记起凤鸾如今还没醒过来呢,若是按照龙浔的说法,还不知要睡到何年何月?
窦夫人越想越难过,揪心揪肺的表情让人看了不忍,夏青上前一步劝道,“二伯母不必担心,凤鸾妹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沈公子,要想妹妹醒过来,相信沈公子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二伯母就放心吧!”
夏青的话仿佛带着神奇的说服力,窦夫人听了,心境渐渐地平和下来,“玉容说的没错,我这就叫人去把莫言叫回来。”
“二伯母。”夏青一把拉住窦夫人的手,“玉容瞧那沈公子是个知道轻重的,相信不用二伯母派人去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找上门的。”
“是啊,母亲!”骆凤鸣在一旁道,“玉容说的没错,刚刚沈公子走的时候不是也跟您说了,等他一有空,就会来看望凤鸾的,你就别操心了。”
窦夫人一笑,“说的也是!”
这时候骆承康从外边走回来,太祖见了问道,“走了?”
“是,太祖,许大人已经回去了。”
太祖白了骆承康一眼,“你也是个没轻重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怎地就把大理寺的人找来。”
骆承康急忙喊冤,“太祖您误会了,这事并不是承康去通知的许大人,而是有人故意这么做。”
骆承康简短的把事情跟太祖他们说了遍,骆承安在一旁皱眉,对骆承康道,“折腾了一天了,弟妹她们也都累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回头去我府上再议吧,眼下最要紧的,是先让弟妹她们歇一歇。”
“好!”骆承康点头。
“媳妇送太祖出去。”窦夫人依旧不舍地扶着太祖,太祖宽慰地朝她笑了笑。
高氏眼瞅着太祖就要走了,赶紧膝行几步抱住太祖的腿。“太祖,媳妇知道错了!”
太祖猛地给了高氏一巴掌,“滚开!”
说完不再理会高氏,扶着窦夫人的手走了。
高氏满脸震惊,一把抓住身边骆承安的前摆,“国公爷,太祖她这是……”
“蠢东西,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家去,别再这里丢人现眼。”
这句话高氏倒是听明白了,赶紧爬起来领着骆凤仙跑出去了。
马车上一路无话,才刚刚回到沈家的府门,不等范云出声,沈莫言猛地撩开车帘跳下马车,不顾五色无主的众人,猛地窜到门口的石狮子旁,一弯腰猛地吐起来。
“莫言!你这是怎么了?”
范云从马车上跳下去,和楚河一同来到沈莫言身旁,一看清沈莫言都吐了些什么,顿时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那地上一滩都是血,红的黑的,还泛着阵阵腥膻恶臭,范云的脚下一软,“怎……怎么会这样?”
沈莫言横臂抹去嘴角的血丝,对范云笑了笑,“我……没事!”
才三个字,人就朝后倒了下去,楚河上前一把接住沈莫言。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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